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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嫁到-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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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纪思博察觉到一道迫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不动神色看过去,见是一个肩膀上挂着纱布的男人。
纪思博记忆一下子复苏,这人不就是上次帮哈里克挡住他射出那一箭的人吗?
纪思博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专注于眼前事。
哈里克腰背挺得笔直,眉眼不动,瓮声瓮气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背叛你的国家?”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隐晦的端倪着纪思博四人的神色,见四人并不惊讶的样子,便知这四人是冯浩的心腹。
冯浩脸上浮现一种既愤怒又畏惧的神色,紧了紧拳,“我偷听到燕山军的梁镇海对我非常不满,他去跟主帅说,要等这场仗打完,就请求圣上杀了我。
而主帅认同了他的提议,还对梁镇海说已经给圣上送了奏本,里头参奏了我,圣上前两天已经下了密旨,一旦结束战役,就要将我押解回京,打入大牢,抄家灭门。”
哈里克挑了挑眉,“你们皇帝是因为你丢弃了定襄城而问罪于你?”
冯浩低了低头,有些羞愧,“是。”
毡房里又响起几道嘲笑声,等冯浩抬起头,这嘲笑声又消失了。
哈里克并没有相信冯浩的说辞,反而十分犀利的反问,“既然你们皇帝要将你抄家问斩,为什么要等打完仗?明明现在就能杀了你。”
冯浩涨红了脸,为自己辩解,“梁镇海也问过主帅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主帅说是怕阵前斩将,会引起腾骧军的恐慌,万一令腾骧军暴动,又被你们抓住机会的话,这场战就打不赢了。主帅承担不起战败的结果,所以只能留着我的命,还能安一下腾骧军的心。”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最起码纪思博就看到好几个西凉人露出一种‘原来如此’的神色。
哈里克城府极深,反正纪思博从他脸上看不出丝毫其他情绪,猜不透他到底相不相信冯浩的话。
冯浩见哈里克不说话,咬牙切齿的道:“既然圣上都想要我死了,那我为什么还要帮着大齐?留在大齐左右是个死,不如拼一把,我还能做异姓王呢。”
哈里克忽的笑了笑,“你似乎很笃定我们会答应给你做异姓王。”
冯浩一僵,瞪大眼看他,“难道你们不肯答应这个条件?我可是助你们南下,让你们从苦寒之地来到中原这片富庶的地方,从此不用颠沛流离,这么大的功劳,难道不应该得一个异姓王吗?
如果你们不肯答应我的条件,那就当我没说过,大不了我趁着打完仗之前就偷走,乘船出海,大齐也奈何不了我。”
哈里克‘哈’的一笑,“难道你以为我们不答应与你合作,你还能活着走出去?”
冯浩浑身僵住,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扯了扯嘴角,“买卖不成仁义在,不用赶尽杀绝吧?好歹你们能驻守在这里,还是我帮了你们的忙。”
哈里克竟然点头,附和了一声,“你说得对,确实是你帮了忙。”
他眼角余光看着纪思博等人,见纪思博四人眉头皱了皱,便又问冯浩,“你反出大齐,暗中给我们打开马邑城的城门,那大齐人最后肯定知道是你背叛了他们,你倒是能躲在我们身后,就不怕你的妻儿代你受罪?”
冯浩冷笑一声,“大丈夫何患无妻,等我日后做了异姓王,还怕没有女人做我妻子吗?”
他这番话,居然让很多西凉人认同,纪思博就见不少人不由自主的微微颔首。
就在这时,那个肩膀上绑着纱布的男人突然凑近了哈里克身边,用西凉话快速的说了几句,哈里克转头看了纪思博一眼。
哈里克指着纪思博问道:“冯将军,这位是?”
冯浩回道:“游骑将军,也是我的心腹。”
哈里克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就是上次跟着你一起攻城,想用箭射杀我的人?”
纪思博心中一个咯噔,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
冯浩顿了顿,点头道:“嗯,没错,是他。”
哈里克漫不经心的道,“我记得当初那一箭来得非常凶狠,要不是我的勇士帮我挡住,可能今日冯将军就见不到我了。
而我的勇士为此还受伤了,差点整条胳膊都废掉。这样吧,想让我相信你的诚意,很简单,让你的心腹切掉右手三根手指,我就信你是真的要背叛大齐,你觉得如何?”
“哐当”一声,那肩膀上绑着纱布的男人,冷笑的将一把匕首扔到纪思博脚下,其他西凉人戏谑的看着冯浩和纪思博,等着看冯浩的反应。
冯浩看着匕首,沉默了。
第251章 布防图
见冯浩沉默,纪思博心中顿时一沉,他与冯浩一直有嫌隙,莫非冯浩要借着西凉人的手来整治他?
如果冯浩真的答应了,那他还能拒绝吗?
眼角余光看到三个亲卫并无着急的神色,纪思博心底又是一凉。也对,这三人是鲁国公的心腹亲卫,反正切掉的又不是他们的手指,如果因为他反抗导致计划不能成功,鲁国公或许会生吞活剥了他。
但要他切掉自己三根手指……
纪思博头一次左右为难,一方面是能否骗得这些西凉人上当的计划,一方面是自己的手指,脑袋一片空空。
记在这时,冯浩抬头看着哈里克,面上带了冷意,“看来大帅是不想与我合作了。”
纪思博心头一震,遮掩着自己的情绪,冯浩居然保他?
哈里克沉下脸,“只要你能切掉他右手三根手指,我就相信你的诚意,与你合作。总不能让我的大将白受伤吧?”
冯浩脸上的腮帮子抽搐了一下,“你的大将受伤,是他技不如人,谁让他本事没有我的游骑将军厉害?至于我说大帅不想与我合作,正是因为你要求切掉我心腹三根手指的要求。
他武艺高强,如果损失了三根手指,右手便算是废了。从此他会对我心有怨怼,甚至还会反目成仇,而我也会少了一个能保护我的心腹。
其他的心腹看到这一幕,也会兔死狐悲,对我心灰意冷吧?这样我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大帅,你不是想与我合作,而是想看我们自己内讧吧?”
纪思博还真是讶然了,他没想到冯浩会保他,更没想到冯浩会说出这番话。仔细一想,还真的如冯浩说的那般,如果他为了求得与西凉人合作,而枉顾他的周全,按照常理,其他心腹确实会对冯浩不满,因为谁都不知道下一个被冯浩牺牲的是谁,一个能随时牺牲属下的上峰,哪个敢跟着他做事?
哈里克见冯浩拒不接受,脸上神色更冷,一股气势朝哈里克压去,冯浩纵是心底担忧害怕,仍然紧咬牙关,没有答应这个要求。
他是贪生怕死,但不代表他愚蠢,他自己心知肚明纪思博并不是他的心腹,如果他真的答应了哈里克的要求,而纪思博当场反抗暴动,存着‘他不好过那就让大家都不好过’的念头,将真相捅出来,他们在场五个人都要死。
他是傻了才会答应哈里克的要求。
哈里克倏然收起了脸上的怒意,就仿佛方才那个震怒的人不是他一样,淡淡的道:“冯将军不如来说说,你还有什么法子能让我相信,你是真的要反出大齐?”
丝毫没有再提切掉纪思博手指的事,仿佛刚才那要求是个玩笑话。
冯浩听到这话,才惊觉自己后背已经湿了一片,知道自己果然赌对了,哈里克本意并不是为了切纪思博的手指,而是试探他。
冯浩稳了稳心神,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张羊皮,抖了抖,让哈里克能清晰的看到上面的纹路。
哈里克看清之后,倏然眸光一厉,定定的看着冯浩。
冯浩将羊皮抛给哈里克,哈里克一把接过,低头非常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是马邑城的布防图。”冯浩见哈里克迫不及待的样子,心知鲁国公用布防图来引西凉人上钩的计谋似乎凑效了。
话落,许多西凉人倒抽一口凉气,纷纷将目光移向哈里克手中的羊皮,在哈里克身边坐着的左右两人,还探头过来。
一时之间,毡房内只能听到杂乱的呼吸声。
哈里克抬起头,眯着眼看向冯浩,“这布防图不是一整个马邑城的布防图,只有东南一角。”
冯浩冷笑一声,“大帅不会以为我会将整座马邑城的布防图都给你们吧?然后让你们可以就地杀了我,直接拿着布防图去偷袭马邑城?”
见哈里克默然,冯浩又道,“这就是我的诚意,你可以仔细研究这份布防图,而后派士兵去验证这份布防图的真假,如果是真的,我想我的诚意十足。
如果是假的,也不过是损失一些士兵的性命罢了,我相信对大帅来说,不至于伤筋动骨才是。但若是你赌对了,大齐会损失不少,而你能收获我这么一个盟友,这笔买卖,我相信大帅会懂得如何做。”
哈里克面无表情的看着冯浩,冯浩并不惧怕,因为这份布防图,是真的。
鲁国公为了计划能成功,是真的下了血本。
哈里克将羊皮紧紧的拿在手中,朝冯浩点头,“这布防图我手下了。”
冯浩不欲多留,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要赶紧回去,不能让人察觉我外出。”
这一回,哈里克没有再为难冯浩五人,让人将他们一路送到城楼上,同样没有开城门,怎么上来的,就怎么下去。
五匹马儿都在原地等待着,五人上了马之后,骑马快速消失在黑暗中。
“大帅,你真的相信冯浩说的那番话?”毡房里,肩膀绑着纱布的男人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哈里克此时正聚精会神的研究布防图,语气听不出丝毫情绪,“丢弃定襄城确实是大罪,梁镇海是燕山军的人,想要他死再正常不过。
如果梁镇海能对冯浩毫无芥蒂,那就不是我认识的梁镇海了。而大齐的皇帝想要他脑袋,无可厚非。至于他是不是真的想跟我们合作……”
他的手指在羊皮上点了点,“我们可以派人去试探验证,就算这真的是大齐人的奸计,我们的损失不会太多。”
这人便明白,大帅到底是被冯浩那一番话打动了,想要试试这份布防图的真假。
也对,南下大齐,将中原大地变成西凉人的,不要说是大帅,就连他都心动不已。
他又问道:“那不知大帅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这一回哈里克沉默的时间有点长,不知过了多久,才听他的声音响起,“就明天吧,冯浩是不是值得我们信任,很快就会见分晓。”
第252章 来了
鲁国公时不时就会看一下刻漏,频频的动作显示出他的急躁。
而梁镇海等人也没有睡觉,此际知晓计划的人都无法安然入睡。
一边的池嘉世和怀英两人,不断的走来走去,走一会儿,就看一眼定襄城的方向,脸上流露出焦灼的神情。
大家知道这个计划非常危险,都在为他们捏一把汗。
在冷冽的寒风中,这群人居然并不觉得寒冷。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城墙上守卫的士兵警惕的叫了一声,“有动静,戒备!”
鲁国公等人精神一振,纷纷在看向前方,便看到五匹马上的人,池嘉世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如果因他之故,害得思博有去无回,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鲁国公立时便吩咐士兵,“开城门!”
待冯浩等人进了城,鲁国公他们已经下了城楼,与他们汇合。
好歹强忍着一路回到了主营帐,吩咐亲兵守着,鲁国公才迫不及待的问道:“事情如何了?”
冯浩挺了挺胸膛,开始绘声绘色的将这一路上的事告诉大家,除了他爬城墙的事用一句清淡描写的‘西凉人扔下了一条绳子让我们爬上去’一略而过,其他的事则非常详细。
纪思博在一旁静静的,没有抢夺冯浩的表现欲,至于其他人,并没有觉得冯浩啰嗦,相反,越详细越好,至少他们可以在脑海中幻想当时的情景。
冯浩说得口干舌燥,茶水都换了三道,才停了下来。
“这么说来,哈里克收下了东南角的布防图,你们觉得他会不会派人来试探?”鲁国公环视全场,沉声问道。
冯浩才放下茶杯,又抢先道,“主帅,我觉得哈里克会派人来的。你是没见到当时他看到布防图的神情,活像看到什么珍稀宝物一样,那两眼都是发光的。”
鲁国公好笑又好气,冯浩去之前万般不甘愿,回来之后反倒是没了之前那种害怕,难道去了一趟西凉营地,还能壮胆不成?
鲁国公又看向其他人,见他们都认同,便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等着西凉的偷袭,为了让西凉人不起疑心,不得提前告知士兵西凉偷袭一事。只有士兵毫不知情之下的表现,才能让西凉确信冯将军暗中背叛。”
他的神色冷凝,语气中又带着一股无情,此言不啻是放弃了东南角守卫士兵的性命。
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这次计划能顺利进行,鲁国公硬了心肠。
听到他的话,其他人也不禁默了默。
鲁国公顿了顿,又道:“东南角守卫的士兵,各军都有,其中龙武军和燕山军是最多的,有他们在,起码能支撑到援兵到来,不至于让西凉人得利太大。”
给西凉人的东南角布防图,是真的,但并不意味着要用一整个东南角的失陷来取得西凉人的胜利。
鲁国公只打算牺牲士兵的性命,来换取西凉人对冯浩的取信。
鲁国公又做了一番布局,这才摆手让大家回去歇息,毕竟大家都劳累了一夜。
待其他人离去,三个跟着冯浩、纪思博去定襄城的亲卫,进了主营帐。
鲁国公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们,“将一路上的事都说一遍。”
等三个侍卫汇报完,鲁国公再仔细对照了一下冯浩的说辞,发现有出入的地方都是无关大雅之事,神色便松了松。
“你们做得很好,下去好好歇息。”鲁国公温声道。
鲁国公等人一直心神紧绷,盖因他们不知道西凉人何时会来。
当听到东南角传来锣鼓声,还在主营帐里商议着事情的众人,霎时站起身,鲁国公脸色微变,“是偷袭的信号。西凉人居然来得这么快,这才过了一天。我们走!”
与此同时,军中听到东南角示警的锣鼓声,迅速吹响了号角,鲁国公带着梁镇海等人一路走,一边快速的下令,“吕将军,你速速与梁将军一起,带人去东南角那边支援。”
吕添和梁镇海应诺,快步越过鲁国公,朝东南角的方向疾跑而去。
鲁国公又吩咐道:“凌将军,你带着游骑将军去正北方向守着,防止西凉人声东击西,或者分散攻之。”
凌鑫和纪思博也应了一声,朝城墙方向而去。
“关将军,你带着阿世、怀英两个随时支援两路。”
“是。”
关锐锋也带着池嘉世、怀英离去。
只剩下鲁国公和冯浩了,鲁国公看了冯浩一眼,“冯将军就与我一起,去东南角那边看看情况吧。”
等鲁国公和冯浩到达东南角,发现战况非常激烈,鲁国公看着大批攻城的西凉士兵,再一次领教了哈里克的棘手。
即便不知道布防图的真假,居然也敢派这么多士兵来偷袭验证。
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不仅难缠,心性冷酷,比他还残忍,全然没有心痛西凉士兵的损失。
鲁国公神色越发难看,看着大齐士兵在西凉勇猛的攻势之下节节败退,拳头不自觉的握着。
冯浩心跳得厉害,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眼前的攻势,心下一慌,不会真的让西凉人得手吧?
要知道西凉人有了布防图之后,偷袭的重点便是布防虚弱处,一上来那处地方的士兵只不过支撑到敲响了锣鼓,就被西凉士兵杀了。
幸好大齐士兵前赴后继的填补着窟窿,宁愿自己死,也要阻挡住西凉的攻势。
一下子,场面变得极为血腥,血肉横飞,惨叫声不断。
所幸吕添和梁镇海来得很快,但此时西凉人已经爬上了城,在城楼上疯狂又悍不畏死的砍杀大齐士兵。
一方像凶狠的恶狼,一方是受到寒冷天气影响变得战力下降的大齐士兵,在西凉人眼中,这些大齐士兵就像草原上的牛一样,虽然在反抗,但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眼见战况开始变得一面倒,梁镇海二话不说,拿起大刀就带着亲卫冲入城楼上,开始杀人。
从天刚擦亮,足足打了两个多时辰,最后西凉人才不甘退去,而东南角的城楼上,留下了一地的尸体,惨烈无比。
第253章 攻城,百姓逃离
战后统计伤亡,死了足足有五千多的士兵,而轻伤并没有,重伤的,反而只有数百。
这次伤亡,直接让鲁国公等将领黑了脸,这是自他们来到马邑城之后最大的损失。
西凉人虽然也有伤亡,但留在马邑城城楼和城墙下的,只有八百多的尸体,这样一对比,士气低落得仿佛有一层阴云笼罩在整片营地上空。
不仅仅是士气低迷,因为战况极其激烈,喊杀声不断,双方之间为了鼓舞士气不断的擂鼓,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凝成一股巨大的声浪,整个马邑城都被吵醒了。
百姓们躲在家中惶恐不安,他们不知外头究竟打成什么样了,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厉害的阵势,西凉人不会打进来了吧?
不少百姓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这个念头,有些人面色发白,有些人却生出了另一种想法。
“快,赶紧收拾一下行礼,把家里得用的东西都带上,有没有干粮?拿上,再灌上两袋水,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怕马邑城会像定襄城那样被西凉人攻进来,仍然留在马邑城的百姓终于开始心慌,忙乱的收拾东西,然后带着婆娘孩子开始往南城门走去。
有这些想法的百姓不止一个,而他们临离去之前,外头的喊杀声依然震天,他们腿肚子都在哆嗦,本性善良的,临走之前还敲开了邻居的门,劝了一句让他们也赶快走,至于没走会不会糟了难,他们也顾不得了。
在这种战乱之下,能顾好自己一家子不出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恐慌的情绪逐渐递延,许多百姓透过自家窗户看到其他人拖家带口离去,也跟着一起行动。
最先赶到南城门的百姓还以为会遇到守门士兵的阻挠,可守门的士兵看到他们背着的硕大包袱,最后只是神色复杂的让开了身子。
百姓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忍不住低声感谢了他们。
隐在暗中观察着这次战役的纪伏寿,看到越来越多的百姓离开马邑城,忍不住摇摇头,“说到底,还是大齐疲弱的军队没能给百姓信心,如果是常胜军队,今时今日这种情况,绝对不会是百姓恐慌逃离马邑城,而是不畏生死的帮助大军共同抵挡敌军。”
宿看着城里各处街道都涌出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咂舌不已,“马邑城不会成为一座空城吧?如果城里的百姓都走了,只剩下我们留下来,太打眼了。”
纪伏寿微微一蹙眉,“你说的不错。”
她看着各处街道,拧着眉道:“除非大齐越早将西凉赶走,要不然时间拖得越久,离开马邑城的百姓就越多。”
宿看着纪伏寿,问道:“主上,如果马邑城的百姓越来越少,我们是继续留下还是跟着一起离开?”
纪伏寿不再打量离开的百姓,而是看向东南角那片最激烈的战场。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思博已经很久没来见我了。等这场战役打完,我们也离开这里,去找个就近的小村子住下来,一直等到这场仗打完。”
宿便明白,主上要坚持陪着少爷打完这场仗了。
纪伏寿却神色凝重的看着东南角节节败退的场面,心中有些不解,从西凉一开始袭击,她就带着宿等人来观看了,甚至比梁镇海等人还快。
在她的观察之下,西凉人的攻势迅猛,而且直捣龙门,没有过多的纠缠,非常干脆的冲击薄弱点,防守的士兵在这种雷霆攻势下,没能抵挡多久就被杀,而后这些薄弱点就被西凉人占领,以此为据点,继续进攻。
所以梁镇海和吕添带着人来增援,先行陷入了被动之中。
“怎么瞧着不对劲?”纪伏寿喃喃自语,“西凉那边,怎么会一眼就看出那处是薄弱点?毫不犹豫的就攻击那几处地方,难道西凉的主帅,已经能在战场上看一眼就能看出马邑城的破绽所在?”
她自问她带兵打仗多年,也未能练就这样的眼力,如果西凉的主帅真的这么厉害,那么按照这段日子以来,以她对鲁国公的观察,鲁国公不是他的对手。
也不知道英国公的本事又是如何,能不能抵挡住他的进攻,若然不能,大齐还真的是危矣。
纪伏寿脑海中才浮现这个念头,突然,她猛地顿住,不对,这不对劲。
如果西凉的主帅真的这么厉害,那上次怎么会让思博冲到近前,还朝他射了一箭?那一箭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纪伏寿揉了揉头眉心,沉思起来,她将事情在脑海中捋了一遍,倏然灵光一闪,眉心不仅没有松开,反而形成一个清晰的小皱褶。
她心里生出了一个忧虑,大齐军中,不会有人与西凉里应外合了吧?
直至西凉被大齐赶走,城楼上留下好几层尸体,纪伏寿神色凝重转身离去,“我们回去,想办法让思博来见我一面。”
也是因此,当鲁国公听到守城门的士兵来禀告,马邑城的百姓拖家带口离开了许多之时,也微微一愣。
但紧接着,鲁国公反而松了一口气,“百姓离开了也好,城里没有百姓,对我们计划的实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其他人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们计划的最后是在马邑城对西凉大军瓮中捉鳖,如果城中有百姓,西凉大军一旦拿他们做要挟,会平添无谓的伤亡。
纪思博心头一动,主动的开口,“主帅,不如让我带人去清点一下马邑城这里还有多少百姓留下来,如果那些人还没走的,我会想法子劝他们先暂时离开。”
鲁国公不觉有异,许了他这个请求。
纪思博带去清点百姓的人正是纪城他们,等远离了营地,查看附近没有外人,他便闪身进了小宅子,而纪城等人则若无其事的继续巡逻清点。
“姑姑。”
看到纪思博回来,纪伏寿微微颔首,开门见山的的道:“我观今日一战,西凉那边的进攻非常明确,瞧着很像得到了你们军中的通风报信一般。”
纪思博没想到姑姑这般敏感,居然被她看出了端倪,他钦佩的看着她,低声道:“姑姑的揣测没错,确实军中有人与西凉通风报信,这情报,还是我们主动给的。”
第254章 齐光,会是你吗?
纪伏寿来了兴致,“是你们主动给的情报?与姑姑说说怎么回事。”
纪思博将池嘉世提出的让冯浩假作内应,迷惑西凉大军,引诱西凉大军入马邑城,然后借此一举将西凉大军一网打尽的计谋。
连前天陪着冯浩深夜去见了哈里克的事也说详细的说了。
纪伏寿眉梢挑得高高的,“你那位朋友,当真厉害,居然想到这种计谋,我记得他与你同岁?”
纪思博有些羞愧,“是,阿世与我同岁,我不及他多矣。”
“池家那位二公子,不是第一次上战场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到如今,甚至还没有跟着大军上阵杀过敌?”
连战场都没有上过的人,居然能提出这种计谋,纪伏寿有些深切的怀疑自己,以前祖父总是说她天赋极高,但她一开始领兵打仗,也是在吸取教训中成长,冷不丁的遇见一个天赋比她还好的,纪伏寿也钦佩的说了一句,“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英国公能教导出如此天才,看来后继有人了。”
“以冯浩假作内应,冯浩有足够的理由反出大齐,这样就能降低西凉人的疑惑。而等西凉人取信冯浩之后,西凉人就会一步步被引诱进陷阱,等西凉人醒悟之时,却早已经身处陷阱,从主动有利的一方,变成了被动的一方。”
纪伏寿越是深想,露出赞叹之色,低声呢喃,“这种计谋,以剑走偏锋为主,正是所谓的以奇胜。没想到在大齐,还能遇到一个打仗的风格与齐光如此肖似的少年。”
纪思博练武,耳聪目明,也听到了姑姑这番呢喃,脱口而出,“齐光?那不是阿世的大哥吗?前几天,阿世还收到了家里的家书呢。”
纪伏寿一怔,池齐光?
她神色有些恍惚,那个送了她匕首和长鞭做赔礼的英国公大公子?
恍惚之下,她顺着纪思博的话问道,“谁写的家书?”
纪思博回道:“就是阿世的大哥写给他的家书,那天送信的士兵还问了我一句阿世在哪儿呢,到处找他找不着。”
他狐疑的打量姑姑,“姑姑你什么时候跟阿世的大哥这般熟了,居然以名字相称。”
关键他没从阿世口中听过这件事,以他和阿世的交情,没道理姑姑与池家大哥这般熟了,阿世能憋着一个字都没透露。
纪伏寿回过神,不知怎的,兴许是因为‘齐光’这个名字,让她有点心神不宁,她琢磨着问道:“池家那位二公子,是何时提出的计谋?”
纪思博不解的看了姑姑一眼,“四天前。”
纪伏寿又问:“那池家大公子写给二公子的家书是何时到?”
纪思博不假思索的回道:“也是四天前。”
纪伏寿神色间若有所思,“你是说,在家书没来之前,池家二公子并没有提出现在这个计谋,但是家书来了之后,他就提出来了?而他甚至还没有亲自上过战场打过仗?”
纪思博一怔,他听明白了姑姑的言外之意,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不就是与姑姑点拨他,引导他想出在粗盐上动手脚上一样吗?
纪思博语气迟疑,“姑姑,你的意思是,这个计谋,可能是池家大公子想出来的,但是因为阿世随军出战,所以他才借阿世之口说出来?”
纪伏寿心中五味杂陈,百念电转。
纪思博见姑姑没有说话,又继续道:“可不是一直都说池家那位大公子身子骨虚弱?也从未在外听说过他有何文采本事,应该不会是池家大公子,可能是英国公吧?”
纪伏寿弯了弯唇角,语气轻柔,“外头也从未有过关于我一星半点的好话呢,那你说姑姑是不是很差劲?”
纪思博愣住,而后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姑姑,是我狭隘了,不能因为外头的流言就小看任何一个人。”
纪伏寿这才满意的点头,没有再提起池齐光的事,反而问道:“你说你来清点马邑城留下的百姓还有多少,同时也带着劝离百姓的任务,这么说来,我们也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我们等一会收拾完行李,就会离开马邑城,找个近一点的小村庄住下,等安顿下来,我会让宿给你传讯。”
见纪思博点头,她又叮嘱道:“你陪着冯浩去见西凉大军,要万事小心,以自身周全为紧,不能让家人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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