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祖宗嫁到-第4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李阳这种反应,让很多人神色古怪起来。
心娘终于抬起头,露出了真容,哑着声音道:“皇上如此盛怒,奴婢斗胆问一句,大皇子的答案是什么?”
众朝臣都看着齐成帝,齐成帝额角抽了抽,有种无力感,对喜公公道:“给众卿看看。”
喜公公面向众人展开两人的答案,大家面色更加古怪了。这两人的回答,一模一样,心娘写的是‘没有见过面’,李阳写的是‘没见过’。
难怪李阳刚才那么震惊呢。
很多人都看着李阳,若有所思,只有楚灵均,眸底带着隐晦的震惊,看着心娘的样子,缩在袖子里的手,抖了抖。
小阿蕊,你怎么这么傻,刺杀三皇子?
第193章 挑拨离间
李阳一开始信誓旦旦说可以跟刺客对质,结果两人写下的答案完全一样。
偏偏这个答案,李阳说没见过也就罢了,但刺客自己也说没见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头一次遇上这样的事,众人糊涂的很。
心娘弯了弯唇,无奈的摇头,“圣上,因奴婢刺杀失败,还指认大皇子。大皇子矢口否认,与此事无关,圣上问我们何时见面,大皇子又怎么会承认?不过奴婢能证明大皇子与奴婢见过面。”
她又提笔在纸上挥墨,片刻之后放下手,“圣上,请看。”
喜公公赶紧将这张纸呈给齐成帝,齐成帝看完之后,眉头渐渐皱起。
齐成帝抬头看向殿中某个人,“中书令,今岁六月初八你为自己夫人庆生,请了春喜班去唱戏?”
王钰出列,颔首回道:“回圣上,确有其事。”
齐成帝又道:“大皇子在那日,上门做客了?”
王钰同样毫不迟疑的回道:“是,大皇子当日确实上门做客了。”
齐成帝又接连问了朝上好几个重臣,这些人都是在今年叫过春喜班去家中唱戏,同时又恰好李阳上门做客的。
齐成帝越是问,李阳的神色就越是不好,心娘低垂着头,长长的青丝为她做了最好的遮掩,她又笑了一下,渐渐抿紧唇角。
她自小记忆力就好,第一次去权贵家唱戏,班主特意提醒了她不可能触怒贵人,当时她就记住了几位皇子的容貌。
三皇子看上了她,要她侍寝,若是以前爹爹还没有死的时候,此举就是羞辱她。可爹爹娘亲哥哥他们都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苟活世间,成了最卑贱的教司坊之人,清白算得了什么,只要能报仇,她根本就不在乎清白。
可她明白,就算自己伺候了三皇子,也不可能离开教司坊,因为三皇子只是将她当玩物,万不可能将她带进皇子府。
如果过了这一次机会,她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给皇子们侍寝。
她想,约莫是不可能的。
龙子龙孙哪个不是骄傲人呢,怎么肯要自己兄弟玩弄过的女人?
所以她想这一次是她最接近皇子的机会了。
那时候她是真的觉得冥冥之中是爹爹娘亲在帮着她,三皇子回房的时候,醉醺醺的,脚步踉跄,她手持木簪子的时候,心头居然没有一点害怕。
她就要杀人了,以前她连家中仆妇杀鸡都不敢看。
没爹没娘的孩子,四年的时间,逐渐长大,变得无所畏惧。
可惜,她最终没能杀死三皇子。
爹娘死的时候,她才十二岁,此后四年一直在教司坊,她一个柔弱女子,又能做些什么呢?她甚至连帮着爹娘查清当年冤案的能耐都没有!
她不知道是何人冤枉爹爹,但她知道爹爹是冤枉的,赈灾银子他们家没贪墨一钱。
既然圣上不能明察秋毫,那就是昏君!当初下令斩杀爹爹的命令,还是皇帝下的,她找不到幕后黑手,那她也要让皇帝尝一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刺杀不了三皇子,她就拖着大皇子下水,不是要争龙椅吗?最好赶紧自相残杀。
心娘脑中思绪复杂,神色却淡然,楚灵均看得心中大痛。
小阿蕊这是将生死置于度外了?
楚灵均的拳头紧紧攥起,极力压抑着自己的神色,不敢露出丝毫端倪让人察觉,脑海中却在想,到底有谁能救小阿蕊?
齐成帝已经懒得继续问下去了,端坐龙椅上,唇角抿成一条锋利的线。
李阳开始慌了起来,气急败坏的道:“父皇,您要相信儿臣,儿臣真的没有指使她去刺杀三弟。就算我确实是在有春喜班登门之日,去别家做客,那也说明不了什么。不信的话,还可以审问春喜班的人,问问他们就知道了,我跟她没见过面!”
心娘心底蓦然觉得嘲讽,她既然是“刺客”,谁会跟刺客见面的时候,还当着其他人的面?
显然,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不少人狐疑的看着李阳。
李阳感受到这些古怪的眼神,戾气渐生,心一横,脱口而出,“父皇,儿臣对天发誓,绝没有指使人刺杀三弟,如若我真的做了,就让我永无嗣子!”
齐成帝震怒,“你混说些什么话!”
这个毒誓,实在让人震惊,要知道李阳如今最想要的就是儿子,以儿子来发毒誓,看来真的不是他做的了。
这毒誓一出,就连对他有所怀疑的李崇也打消了疑心,开始觉得可能真的是心娘构陷李阳。
殊不知李阳心想,反正蓁蓁已经给他生了个儿子了,这毒誓自然作不得真。
但不得不说,李阳这一手,很大的洗清了自己嫌疑。
齐成帝因自己儿子被一个奴婢逼得发毒誓,龙颜大怒,也没兴趣审问了,森冷的看着心娘,下了命令,“撬开她的嘴,务必要问清楚,到底是谁指使她构陷大皇子。”
心娘抬起头,浅浅的笑了笑,直直的看向了李阳,“主子,您曾说过,您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可圣上却一直没立您做太子,反而对三皇子和四皇子宠爱有加。
您说圣上定是脑子糊涂了,视祖宗规矩如无物。嫡长不立,喜欢庶子,不是家族兴旺之道。又因为三皇子和四皇子接连生了儿子,您更是不忿。
您还曾怀疑,大皇子妃那一胎掉了,就是三皇子和四皇子的手笔。他们要断了您登位的念想,您就要杀了他们,没了三皇子和四皇子,圣上唯一能选择的太子,只有您。”
她这番话一出,殿中众人齐齐面色大变,李阳更是箭步冲上去,拳打脚踢,“你个贱人!居然到这种时候,还敢构陷我!”
下手的力道,大有直接将心娘打死的意图。
心娘被打之时,强忍着疼痛,趴在地上努力的看着李泽,“四皇子……奴婢承你昨夜……拦阻之情……告诉你一件事……是关于您嫡长子的……”
“咳咳……”
她的嘴角溢出了血。
李泽心头一紧,上前一把扯开李阳,目光炯炯的看着她,“说,与烨儿有什么关系?”
心娘气若悬丝的道:“四皇子,要小心点,这么小的孩子,很容易就夭折了。”
她的话,意有所指。
第194章 只怪她命不好
李泽的神色立时就森冷起来,浑身都散发着寒气,甚至还看了一眼李阳。
李阳被这个眼神气得脸色发青,同时心里头也有着不可明说的惊慌。
心娘几乎将他心底最深处的念头公之于众,李阳顿时有一种自己被剥开衣裳,被众人围观的紧张羞耻。
越是被人说中了心事,越是恼羞成怒,李阳就是这样。他又冲上去想要对心娘拳打脚踢,心里头的慌张、害怕、恼怒,都发泄在她身上。
心娘已经被打得匍匐地上,一动不动了。但她的眼里,全是畅快的笑意。
刚满月的小孩子呢,若是照顾得不精心,感染了风寒,随时都能夭折。大皇子会不会对四皇子的嫡长子动手,她不知道,可她就是要挑起几个皇子之间的争斗。
甚至最好让皇帝也对自己的儿子怀疑才好,争吧,都争吧,她全家死了,她也要李氏皇室损失惨重。
李泽又一次阻止了李阳,眼看两兄弟快要打起来了,齐成帝气得站起身,狠狠的拍着御案,脸色铁青得厉害,“来人,将这女人拖下去,严刑拷打,居然敢挑拨皇子之间的兄弟情谊,不可饶恕!问出她幕后主使之后,就将她五马分尸!”
心娘被北衙禁军拖了起来,她眸中充满讥讽的看着齐成帝,“幕后主使就是大皇子,他想要你的龙椅,想要你死很久了,哈哈哈哈……”
楚灵均看着小阿蕊疯狂的样子,心痛难忍,要不是理智尚存,差点就要冲出去将人拦下。
齐成帝的脸色难看到极致,李阳双股颤颤,“噗通”一声就跪下,声泪俱下,“父皇明鉴,儿臣绝无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都是那贱婢诬陷儿臣啊!”
齐成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又看了一眼其他两个身材挺拔的儿子,倏然间意识到,儿子们都长大了,都有了各自的小心思。
是啊,他坐着的这张龙椅多么尊贵,忆起他从前还是皇子之时,不也对这张龙椅心生觊觎吗?
齐成帝恍惚了一瞬,等回过神来,心头就有一股怒火在燃烧,那是得知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之后的愤然。
他甩了甩袖,连早朝都懒得听了,径直离去,喜公公赶紧叫了一声,“退朝!”就急急忙忙的追随齐成帝而去。
“恭送圣上。”
众朝臣们行完了礼,楚灵均甚至顾不得去问候一下受了伤的三皇子,形色匆匆的下了朝。
“你有什么事,如此着急的找我?”纪伏寿不解的问道。
楚灵均脑门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将早朝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道来,而后充满希望又急切的看着纪伏寿,“你有办法救她吗?”
纪伏寿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这姑娘聪慧不说,还非常机智,这随机应变的能力,实在太对她胃口。
但听到楚灵均的话,纪伏寿眉心显露出一个小小的皱褶,“她被关押在北衙禁军的大牢里,你应当知道北衙禁军是什么地方才对。”
楚灵均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间坍塌,难受至极的抹了一把脸,把自己眼里的悲伤遮掩,声音低哑,“我知道,守卫京城周全的皇帝亲军。”
纪伏寿摊了摊手,“既然你也清楚,就应该明白,如果想在北衙禁军大牢里救她出来,就跟入皇宫刺杀皇帝一样困难。”
就算是夜鹰,也很难带着一个受了伤的柔弱女子从北衙禁军大牢逃脱。
且一旦北衙禁军大牢被劫,京城必定戒严,风声鹤唳。纪伏寿绝对不会将她藏在纪家,藏在外头,谁能保证能躲过北衙禁军的追搜?
纪伏寿看着用宽大衣袖遮住自己眼睛的楚灵均,试探的开口问道:“能否告知我,这姑娘与你是什么关系?”
居然令他如此紧张,就连去北衙禁军大牢救人这种强人所难的事都提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楚灵均闷闷的声音从袖子底下响起,“她原名叫苏蕊,前汝阴府苏通判之女。自幼聪慧过人,常被苏通判惋惜,说若为男儿身,当是一翘楚,日后未必不能位极人臣。”
纪伏寿恍然大悟,探究的看了楚灵均一眼,一个林府少爷的奶兄,又是从何处得知苏蕊的闺名,且又怎会如此在意她的安危?
纪伏寿微微眯起了眼睛,眸中精光闪烁。
汝阴府当年的案子,一共牵涉了三个官员,一为林知府,二为苏通判,三为张推官。
就她所知,林知府满门抄斩,没有子嗣留下。但楚灵均太过热衷为他们伸冤,试问如果是忠仆后人,真的会毫无嫌隙的帮助害死自己亲娘的主家无怨无悔吗?
特别是在自己考上了进士之后。
要知道一旦事情败露,楚灵均极有可能被当年那桩案子的幕后黑手害死,谁会冒着性命不要、前程不要,就为了查清楚这桩案子呢。
且原本她就对楚灵均治水的能耐起了疑心,再加上今日这一桩他迫切想要救苏蕊的态度,纪伏寿有八成的把握,楚灵均不是楚灵均,而是林知府的儿子,林景曜。
楚灵均将手拿了下来,纪伏寿收敛了眸中情绪,颇是不解的问,“她刺杀三皇子,难道是她查出当初那桩案子是三皇子所为?”
楚灵均神色木然的摇头,“不,她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她之所以刺杀三皇子,陷害大皇子,应当是报复。”
这是他对她的了解和猜测。
楚灵均双手扶着头,浑身散发出一种绝望的情绪。
纪伏寿沉默了片刻,终是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你所求之事,我试试看吧。”
楚灵均猛地抬起头,眼睛发亮的看着她,神色激动得很,“你能救她?”
纪伏寿敛眉,语气沉稳,“莫要抱太大的希望,若是我这边还没准备妥当,她就在大牢里被严刑拷打而死……”
楚灵均一下子就紧握了拳头,惨然一笑,“嗯,我晓得的,不会怪你,只能怪……她命不好。”
纪伏寿叹气摇摇头,站起身,“事情紧急,我要回去好好准备,且等我消息吧。”
第195章 酷刑
森寒的大牢里,心娘被绑在十字架上,头歪垂在一边,青丝覆面,身上的寝衣早已染血。
“啪”
一道长长的鞭子重重的鞭打在她身上,鞭子上细小的勾刺,直接就将心娘的寝衣划破,带走了细碎的皮肉。
鲜血从鞭痕上沁出,与身体其他伤痕混合在一起,形成交错复杂的血痕。
心娘闷哼一声,耳边听到军士厉声呵斥,“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构陷大皇子的?”
心娘艰难的抬起头,扯了扯早已经发白又干涩的唇瓣,“大皇子指使我刺杀三皇子,大皇子还想圣上早日死去,他好克继大统。”
军士手腕一翻,又一鞭子打在她身上,不耐烦的道:“你到底说不说?”
心娘便又开口,语气虚弱,咬字清晰,“是大皇子指使我刺杀三皇子,大皇子还想圣上早日死去,他好克继大统。”
旁边的另一个坐着暂时休息的军士吐了一口唾沫,“呸!真是晦气,这女人嘴真硬,怎么用刑都是这套说辞,都说了几十遍了,一字不差。”
手持鞭子的军士也觉得心头累得慌,一屁股坐下,拿起茶壶倒茶喝了一杯茶水润润嗓子,“不是说这女人是教司坊出来的吗?都是些犯官女儿,以前就是娇滴滴的官家大小姐,怎么嘴硬成这样?寻常的壮汉都受不住这鞭刑,她倒是撑下来了。”
另一个军士皱着眉,冷哼一声,“嘴硬是不是?那就是还不够痛,等她痛得受不了,就不会再嘴硬了。你先歇着,我来。”
这人站起身,走到一旁角落里,提起一袋木炭,把木炭倒在锅里,拿出火折子,拨弄了三两下,就将锅里的木炭点燃。
他伸手拿起放在锅里的铁板,一边架在木炭上燃烧,一边阴着脸看心娘,“你也看到这个是什么了,你这一身细皮嫩肉的,也不想被火钳铁板烧吧?
火钳铁板跟鞭子可不同,它一烙印在你身上,就会直接把你的肉烫熟。你想想啊,自己的肉熟了,都能闻到肉香味了,那滋味多痛?
我也不想这样残忍的对你,你只要老实交代,到底是谁指使你构陷大皇子的,你就不用遭受这等酷刑了。”
心娘眼睛直直的看着在火锅里开始逐渐变得红起来的火钳铁板,两个军士都以为她是怕了,正欢喜酷刑凑效的时候,就见心娘眸中渐渐生出浓郁得化不开的嘲讽。
“若我没记错,圣上让你们撬开我的嘴之后,就要我五马分尸?与五马分尸相比,这小小的火钳铁板,又算得了什么。
我还是那句话,就是大皇子指使我的,大皇子还想圣上早点去死!”
两个军士都勃然大怒,行刑的军士顾不得铁板还没完全烧红,直接就拿起往她左手臂烙印而去。
“滋滋……”
热气在她手臂上升腾,一股肉焦味在这间行刑房中蔓延。
“啊……”
一直强忍疼痛的心娘,此刻也痛得整张脸都皱在一起,痛叫出声。
军士见她痛,手上越发用力往肉里按,等热气都消失,军士才把火钳铁板拿下来。
心娘左臂上露出了一块黑乎乎的肉,她整个人都在抽搐,等酷刑结束,她垂着头,气若悬丝。
军士又把铁板继续架在木炭上烧红,看着心娘,苦口婆心的劝道:“你知道我没骗你了吧,这火钳铁板的滋味不好受。
是,没错,确实是比不了五马分尸,可五马分尸的痛苦就那么一下,你死了也就感受不到痛苦了。可这酷刑不同,你不肯招,我就会把你身上的肉都给烧熟了,你得忍受多久的痛苦?
你现在招了,还能少受点苦不是?所以你还是老实招吧,何必让自己临死前还遭受这样的酷刑呢?”
心娘笑出了声,因为很久没喝水了,还把自己呛到,“咳咳咳……你们这种劝人招供的说辞倒是新鲜。好吧,我招。”
军士露出一抹喜色,期待的看着心娘,就听心娘低声道:“大皇子指使我的。”
她一整天滴水未进、滴米未进了,又饿又累,身体也虚弱得不行,话都不想多说,只说了这么一句,就闭上了嘴,省些力气。
军士气得再一次二话不说直接就拿起火钳铁板烙印在她右手,心娘再一次痛叫。
“说还是不说?”
心娘痛得没有力气说话了,鼻尖闻到肉焦味,胃里开始翻滚,紧紧闭着嘴,不让自己呕吐。
军士见她仍是如此倔强,森冷的看着她,没有半点怜惜,铁板烧红了就往她身上按,按一下问一句:“招不招?”
见她不回答,就继续严刑。
一直到再一次,心娘连痛叫都没有,才被另一个军士阻止。
“好了,停下来吧,别弄死了,还没撬开她的嘴呢,不然我们没法交差。”
军士“呸”了一口,悻悻的放下火钳铁板,“这小娘皮忒的嘴硬。”
另一人站起身,探了探她的气息,发现她还有气,就道:“走吧,先把她拖回牢房关押着。快到饭点了,我们也该去用饭了,等明日继续审问她。”
两人拖着心娘扔回牢房,拍了拍手,将牢房门关上,又走了出去。
等回到外头小憩处坐下不久,就听到响动。
“带人来给你们送饭。”门口处走进来一个北衙禁军军士,带着一个厨娘,厨娘手上提着两个食盒。
厨娘先将大个的食盒放到桌子上,颤颤巍巍的说道:“军爷,这是今天傍晚的伙食。”
军士打开盒盖,见里面有鸡有鱼,满意的点头,“走吧,我带你去牢房。”
厨娘提着另一个小的食盒,瑟缩的跟在军士身后,来到心娘的牢房。
军士打开牢房门,催促道:“赶紧送进去就出来。”
厨娘应了一声,进去之后将食盒打开,拿出里头的一碗粗米饭、一碗水、一碗青菜肉沫,把食盒收起来,又走了出去。
军士看了一眼心娘的伙食,什么话都没说,关上牢房门,带着厨娘离开。
等半夜心娘醒过来,饭菜早已凉了。
她口干得厉害,看到水,挪动着身子,艰难的端起水往嘴里倒,水下肚之后,她眸子倏然一睁。
第196章 熬过去
她甩了甩头,原以为是自己伤重出现幻觉了,等身体里暖呼呼的,才确定自己感觉是真实的。
她受了刑,身体早已破败,但这碗水让她感受到被火钳烫伤的伤口松快了很多。
她惊疑不定的看着空空如也的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呆滞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的拿起筷子,一口青菜,一口饭的吃下去。
纵是米饭粗糙干涩,也慢慢的咀嚼着。
一天只有这一顿饭,如果不吃饱,她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明天的拷打。
等她吃到半碗米饭之时,瞳孔微缩,艰难的抬起头,左右看了看,对面的牢房是空的,附近也没有军士监视着,她挪过身子,挪到角落里,面向牢房墙壁,放下碗筷,从嘴里摸索出一条小纸条。
“水里放了疗伤药,坚持住,等救。”
小纸条只有十二个字,偏这十二个字里透露出来的意图,让心娘心惊不已。
到底是谁要救她?
呆呆愣愣的看着小纸条,半响之后,她才回过神,一把将小纸条塞进嘴里,咀嚼着吞了下去,复又重新拿起碗筷,开始吃饭。
她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只知道机械的吃着饭,诸多思绪从脑海中划过。
她身在北衙禁军的大牢,那人要如何救她?难道是劫狱?
这个念头一出现,她自己就率先摇头了,不可能劫狱。不要看对她严刑拷打的只有两个人,但这处大牢身在北衙禁军营地之后。
如果有人胆敢劫狱,就算能走出大牢,也走不出营地。
心娘躺下休憩之时,仍在想着,何人要救她,如何救她。
等第二天她被军士粗暴的从牢房里提走,继续被架在十字架上行刑时,因那张小纸条和那碗水,她又熬过了一天。
但这一天身上多处被火钳烫伤,她想保留意识看看给她送饭的厨娘,仍旧在行刑房中就昏了过去,等再醒来,依然是深夜了。
照例先喝了唯一的一碗水,与昨天的感觉一样,虚弱的身子感觉又有了力气。她想,不会是水里浸泡过人参片吧?
她将整碗饭都吃完,却没能再见到小纸条,心里涌起一阵失望。
等到第三天,因她依然死不改口,军士暴怒之下,将她的脚筋和手筋挑断了。
剧烈的疼痛让她直接昏死过去。
到夜里醒过来,手脚都不能动,可碗筷距离她还有几步路。
她就像一条虫子一样,在地上挪啊挪,挪到水旁边,脑门全是汗,力气快要消散了。
她用舌头舔着水,连滴水都不敢打翻,等喝完这碗水,直接摊下在地上喘着气。
吃饭的时候,她的头就搁在饭碗上,嘴里吃进去一口饭,吞了又低头吃一口。
等把饭吃完,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也闪过了光晕,她渐渐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个时辰,又到了军士将她提去行刑房的时候。
打开门发现她一动不动的,军士面色一变,伸出两根手指在她脖颈处试探,倒抽一口凉气的看向同伴,“没气了。”
同伴神色难看,“这怎么办?”
“只能上禀了,谁想得到她这么容易死?”
“早就叫你不要总是用火钳对付你,很容易死人的。”
“可她嘴犟,昨天明明还有力气说话呢,谁想到说死就死了?”
“走吧,还是请示上峰,看如何处置吧。”
过了半个时辰后,心娘的尸体被两个军士拖着离开了大牢,随手放到一匹马上,五人骑着马,带着心娘的尸体去了乱葬岗。
到了乱葬岗,军士将心娘的尸体随意的丢在地上,一人拿出一根绳子,吆喝道:“赶紧的,把她的手脚和脖子都绑上绳子,等一下我们骑马往五个方向拉绳。”
用五匹马拉扯尸体的头和四肢,让尸体四分五裂,便为五马分尸。
北衙禁军严格的执行齐成帝下的命令。
五个人蹲下来,开始用绳子绑住心娘尸体的手脚和脖子,就在众人把绳子绑了几个圈之际,不知怎的,在军士身后的两匹马,突然发起疯来,混在一起打架。
马儿扬起后蹄,把身后的两个军士一脚踢了出去。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两人措手不及之下,飞出去老远,其他三个军士见同伴受伤,顾不得心娘,跑着去看同伴的伤势。
“该死的,都吐血了,怕是踢的那一脚,内伤了。”
军士搀扶起晕过去的两个同伴,当机立断的道:“走,带他们回去找大夫诊治。”
另一人问道:“那五马分尸怎么办?”
“死都死了,扔在乱葬岗里,我们回头跟上峰禀告说已经五马分尸了,难道还会有人来这里查吗?不能耽搁,他们两个嘴里一直溢血。”
“那两匹马跑远了!”
几人抬头看去,打架的两匹马已经跑出去老远,他们一共有五人,只剩下三匹马,又有两个伤员,此时再骑马去追两匹跑远的马儿太耽误事了,一番商量之后,不去管那两匹马儿了,五人骑着三匹马先回营地。
待北衙禁军的身影消失,乱葬岗又出现了两个人,片刻之后,乱葬岗只剩下心娘残破的衣裳和几块碎肉,看着像是尸体被野狗啃食的痕迹。
楚灵均心痛万分的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苏蕊,语带急切的问道:“她怎么样了?”
因苏蕊身份特殊,不敢请大夫,纪伏寿只能让夜鹰里头懂得一点皮毛医术的芳婶来给她诊治。
“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下手的人很利索,苏姑娘这种情况,药石罔效。
除此之外,她身上多处被铁板烫伤的地方,有些肉完全坏死了,有些半死半活,得将这些坏死的肉都剐去,重新敷上生肌粉,再长出新肉来才好,不然她没几年命。
不过她全身都有鞭痕,得先把这些伤养好才能动手剐肉,且她一个姑娘家,可能遭受不住剐肉之痛,要分好几次来进行,不知道她能不能熬过去。”
一道虚弱的、沙哑的声音响起,“我能熬过去,只要能活着,无论多痛,我都能熬过去。”
第197章 废人
楚灵均没想到苏蕊会突然苏醒,他心里打鼓,如果小阿蕊认出了他……
苏蕊睁开眼,就看到自己床边坐着一个中年妇人,床前站着两个人。
当看清三人容貌之时,她神色略显茫然,“这里是哪里?你们是何人?我为何会在这里?”
楚灵均心中大石落地,继而又有点心酸,小阿蕊这是不记得他了么?
纪伏寿却隐晦的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苏蕊骤然紧缩的手指,虽然一瞬间她就松开了,但这点异常没有逃过她眼睛。
苏蕊明显是在看到楚灵均时,才露出了一点痕迹。
这姑娘实在聪慧,在不清楚情况之下,还能忍着装不认识楚灵均。
不枉她没告诉楚灵均,按照药效,苏蕊会在这时候苏醒,为的就是看一下苏蕊的真实反映。
纪伏寿心底笑了笑,开口介绍道:“他叫楚灵均。我姓纪,是将你从大牢里救出来的人。这里是个小宅子,你在北衙禁军心里已经是个死人,可以安心在这里养伤。这位是芳婶,她会负责照顾你。”
苏蕊浑身软弱无力,只能躺在床上满含感激的道:“多谢恩人相救,奴婢无以为报,便是想日后为恩人做牛做马,这破败的身子也成不了事。待来世,再报恩人救命之恩。”
方才芳婶说她的手脚救不回来了,如今也不过是个只能躺在床上的废人罢了,如果不是为了能看到父母沉冤昭雪那一日,她不会苟活世间。
纪伏寿含笑看她,微微摇头道:“以前的教司坊姑娘早已死在了北衙禁军大牢里,如今的你,重获新生,就不用再自称奴婢了。”
苏蕊一怔,而后眉眼弯弯,“是,恩人说得对。恩人,我名唤苏蕊,贯薛荔之落蕊的蕊。”
纪伏寿挺喜欢这姑娘的爽朗劲。
“嗯,苏姑娘,刚才芳婶的话你也听到了,先安心养伤,等鞭伤养好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