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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嫁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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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什么!”
  纪伏寿撩起眼皮,眉目冷凝,“你爹就是这样教你的,有事慌慌张张,急冲冲的样子?”
  纪思博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讨好的笑,“姑姑别生气,阿爹教了我遇事要沉着冷静,是我没学好。”
  “哦?”纪伏寿弯了弯唇,“既然你没学好,那就先学好了再来问我。去我外头的院子里,扎马步,扎一个时辰,中途要是撑不住动了,你要问的事就别想有答案了。”
  晴天霹雳!
  纪思博万万没想到,他姑姑会给他来这一手,扎马步?一个时辰不能动?
  只要想一想,他就头皮发麻。
  “姑姑,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纪思博用出他无往不利的一招:装可怜。
  可惜纪伏寿不是他爹娘,毫不怜惜,“身为我的侄子,就为了个算术慌里慌张的,太丢我脸了。赶紧去,不去就还钱!”
  纪思博:“……”
  在院子大树底下扎着马步的时候,他想,为什么刚刚姑姑那番话如此熟悉?
  还有,那是一个算术的问题吗?
  那分明是六千三百两巨额银子的问题!


第14章 可别让人耻笑了

  纪伏寿睡了一个时辰,起来洗漱之后,才问春燕,“少爷呢?”
  春燕一脸怜惜的样子,“少爷扎马步扎了一个时辰,这会儿已经躺地上了。”
  纪伏寿不置可否,想她当年练功,什么苦没吃过,这样就叫苦叫累,日后如何撑起纪氏?
  纪伏寿走出屋子,打眼就见纪思博躺在树下,走进一看,听到了小小的鼾声。
  纪伏寿:“……”
  她踢了踢纪思博,“起来!”
  “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纪思博睁开眼坐起来的时候,还睡眼惺忪。
  “欠债的来了。”纪伏寿没好气的道。
  这下子纪思博瞬间清醒了,昂着头,咧着嘴万般讨好,“姑姑,好姑姑,侄儿刚才扎马步扎了一个时辰,绝对没有躲懒,也没有动过,你告诉我好不好?”
  等他学会了,他就能去赌坊赢六千三百两回来还钱了。
  “灰头盖脸的,赶紧回你院子里洗漱,换身衣裳再过来。”纪伏寿嫌弃的退开好几步。
  这就是答应的意思了,纪思博听得分明,笑得更灿烂,连连应诺,抖着腿回自己院子。
  约莫二刻钟之后,他神清气爽的再次站到纪伏寿面前,舔着脸看她。
  纪伏寿把三本书递给他,“学会了这三本书,你就能跟我一样,在一息之内把简单的算术算出来了。”
  纪思博如获至宝,以为是什么秘籍,等他看到书名的时候,倒抽了一口气,“周髀算经?九章算术?孙子算经?”
  纪伏寿露出一抹微笑,笑得纪思博心里发毛,“好好学,给你七天的时间,七天之后,你要先还我一千两。”
  纪思博捧着三本书,如同一抹幽魂般,都不晓得自己怎么回到院子的,只知道坐在明间时,看着面前三本书,陡然发出一声悲呼:他最烦读书了,更不用说看到就头大的算术!
  纪伏寿看着侄儿魂不守舍的走了,微挑了一下眉,有六千三百两鞭策着他,就不信他学不会。
  这段日子以来,她已经观察过这个侄儿了,孝顺、聪慧、机敏,就是太懒了!
  孝顺,就意味着他绝对不会去找他爹娘求助,不会让他爹娘因为六千三百两烦心。
  这孩子的不学无术,不是笨,而是懒,懒到把字认全了就懒得再读书了,偏偏他爹娘又宠着他,就这也不拿着鞭子鞭策他读书做学问。
  得,宠儿子宠成这样的,她是第一次见。
  当然,懒成这样的,她同样也是头一次见。
  没关系,有她这个老祖宗在,什么懒筋,都得拔了。
  她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纪思博那样的,只要找对了法子,不用她催促,他自己就会学。
  倒是纪琼枝……
  纪伏寿蹙了蹙眉,这孩子比纪思博更难调教呢。
  “姑姑,你来啦。”纪琼枝见到纪伏寿进来,站起身相迎。
  “在做针线?”纪伏寿看了一眼刚刚被纪琼枝放在篓子里的鞋底。
  纪琼枝红了红脸,“是,正在做给李家夫人的鞋。”
  李家,是纪琼枝定亲的人家,月余之前纪伏寿出了那件事,当天就遭到杨家的退亲,周氏和纪琼枝忐忑不安,以为纪琼枝会被纪伏寿牵连,李家也会碍于纪伏寿的名声上门退亲,结果李家确实是派了人上门,却不是来退亲的,而是来安抚纪琼枝的。
  李家夫人让自己身边的麽麽带来了一只玉镯,顿时让纪琼枝感激不已,这不,趁机就问了那个麽麽,要了李家老爷和夫人鞋子的尺寸,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做他们的鞋子呢。
  “嫁衣开始做了吗?”纪伏寿低头轻缀一口茶,问道。
  “阿娘打算去找一个手艺好的绣娘,指导我做嫁衣。”
  因纪伏寿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脸色,回答这话的时候,纪琼枝就有些惴惴,生怕姑姑会因为嫁衣这等敏感字眼而想起杨家退亲的事。
  “李家夫人让麽麽送来给你的玉镯呢?拿出来给姑姑看看。”纪伏寿不置可否,转而问起另一件事。
  纪琼枝有些不解,还是听话的让婢女秋荷去妆奁拿玉镯过来。
  纪伏寿挑剔的看着黑木匣子,用来做匣子的木头普通的很,匣子也没有雕刻花纹,等她打开盖子,看到里面的玉镯时,眯了眯眼。
  “李家夫人的娘家,不是富贾吗?”
  纪伏寿的语气淡淡,让人听不出她的情绪。
  纪琼枝一愣,以为姑姑嫌弃李家夫人的娘家,赶紧解释,“虽然李家夫人的娘家是富贾,不过他们家的少爷也考上秀才了,称得上一句诗书之家……”
  “阿枝,便是你阿弟读书不多,也说不出李家夫人娘家是诗书之家这句话来。”
  纪伏寿非常不客气的打断了纪琼枝的话,“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你可还晓得这话何意?”
  她看着纪琼枝的眼神,很失望。
  她并不是瞧不起商贾之家,可一个商贾之家出了一个秀才,就敢脸大的称呼自己为诗书之家了?
  可别让人耻笑了。
  “阿枝,你身为纪氏嫡女,何至于如此卑躬屈膝?你的骄傲呢?河东纪氏传承数百年,是真正的簪缨世族,你却心急火燎的为你未来婆婆的娘家提升名声。李家夫人知道你这翻拳拳爱护之心吗?”
  最后一句话,当真是充斥着无尽的讽意。
  纪琼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双手不断的绞着手中的帕子。
  纪伏寿把黑木匣子放在桌子上,点了点里头的玉镯,“我纪氏什么珍宝没见过,就这种连水头都没有的玉镯,也不过价值十几两银子,这就是李家对你的看重了?值当你收在妆奁最里头那层,宝贵着?”
  纪琼枝的脸色更显青白,眸底已经积聚了泪花,摇着头,“不是这样的,李家对我还是很看重的,他们家不介意我们纪家的事,还上门安抚我……”
  所以这就是你把自己放到尘埃里的缘故?
  纪伏寿这一瞬间觉得自己心肝脾肺肾都有些疼,这要是个臭小子,她就直接抽一顿了。
  纪氏的姑娘要宠,要疼,可以教,不能打。
  默念了好几句,纪伏寿才勉强按捺住心底的怒火,“阿枝,你是不是很瞧不起纪氏?”
  纪琼枝的泪珠,一下子戛然而止,呆呆愣愣的看着冷着脸的纪伏寿,诺诺不敢言。


第15章 笑话? 

  室内一片让人窒息的寂静。
  明明纪伏寿神色平淡,纪琼枝却觉得有一股越发让人压抑的势,让她越来越难以呼吸。
  纪琼枝绞着帕子的手开始慢了,脸色渐渐白了起来的,她猛地抬起了头。
  “纪氏有什么好!”
  这句话,近乎是歇息底里的怒吼。
  纪琼枝一手紧紧攥着帕子,其上手背早已青筋毕露。
  她的人也越来越激动。
  “说什么簪缨世族!哈!笑话!”
  她从喉咙里呵呵的笑了笑,神色尽显嘲讽,“有哪家簪缨世族,连举人都没有的?莫说考上进士当官了,纪氏族人连举人都考不上,我出门做客,便是五品官之女也能无视我。什么世家的骄傲,什么簪缨世族的高贵,我从未感受过!”
  她粗喘着气,她眸底染上了泪花,她红了眼,她觉得自己很委屈。
  然而纪伏寿却越发冷了神色。
  “纪氏予你姓氏,生养你十五年,你却瞧不起它、嫌弃它、埋怨它、怨恨它。”
  纪伏寿轻轻拍了拍掌,“你挺好的。”
  好?好在哪里?
  纪琼枝本来高涨的怒火,在纪伏寿这番话之后,犹如底座崩塌的高楼大厦,溃散一地。
  “你嫌弃纪氏给不了你荣光,你埋怨它让你被人轻视,那你自己可曾做过任何一件可以改变这种状况的事?”
  纪伏寿冷着脸,眸中带着讽意看着她。
  纪琼枝又是一愣,“什么?”
  “家族的荣光,是如何而来的,你可曾想过?”
  纪伏寿顿了顿,摇了摇头,“你这种如同猪猡一样的脑子,肯定没想过。”
  纪琼枝突然涨红了脸,可她刚才那番爆发已经是她十五年来做得最出格的事,如今被姑姑嘲讽,却再也找不到先前那种勇气反驳。
  所以只得受着。
  “家族的荣光,是族人靠着自己的努力挣来的!”
  这一句,纪伏寿说得掷地有声。
  “你可以勤练字,让自己的字受众人赞扬,你也可以文采出众,让人艳羡你的学问……若果你靠你自己,无法让别人看得起你、重视你,你还可以去敦促你阿弟,让他好好读书,让他考上进士当官,让你做官老爷的妹妹,让你出门做客之时有人重视。可你有哪一样做了吗?”
  纪伏寿失望的摇了摇头,“你一样都没有,你未曾想过改变之法,你怨天怨地怨家族,却没有怨过自己。”
  她站起了身,“你知我为何还耐着心跟你说这些话吗?因为你姓纪,因为你姑姑用一条命换来了今日可以随意埋怨家族的你。不要让我觉得姑姑救错了你,你真的真的还不如你阿弟。”
  再不看纪琼枝一眼,干脆利落的走了。
  是因为她的后人用一条命救了纪琼枝,她才有这个耐心去教她,但她实在不想再留下去了,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一巴掌打过去。
  纪琼枝目光呆滞坐在那里,满脑子都是纪伏寿失望的眼神,如同刀子一样的利语。
  她真的连不学无术的阿弟都比不上吗?
  很久很久之后,她才动了动。
  她转头看了一眼被纪伏寿打开放在桌子上的玉镯,静静的看了半响,猛的盖上了盖子,叫了秋菊进来,“把这个匣子,收到碧纱橱的格子上放着。”
  秋菊一愣,姑娘不是最宝贝这个匣子的吗?
  “快去!我是叫不动你了吗?”纪琼枝尖叫了一声,吓得秋菊赶紧拿起匣子依言放好。
  两姑侄之间发生的事,纪家再无第三人得知。
  ……
  第二天早上,纪伏寿才刚刚用完了早饭,就被急匆匆赶来的纪思博缠住。
  “好姑姑,好姑姑,你这么厉害,你就教教我吧!”
  他昨天拿着三本算术书回去,然后开始看起了《九章算术》,卷一他还能看得懂,到了卷二,进展就越发慢了,以至于一个下午加上一个晚上,他也才刚学了卷一和卷二半卷。
  七天就这样过了一天,而《九章算术》有九卷,还有剩下那两本书……
  于是早上起来匆匆吃过了早饭,他就捧着书来找姑姑了,姑姑算术这么厉害,他放着这样一个先生不去请教,他又不傻!
  纪伏寿似笑非笑的看他,“你真要我教你?我教人的法子,有点与众不同。”
  纪思博拍着胸脯,“姑姑,你放心便是,喊一声累,我就多欠你一百两银子!”
  纪伏寿眼尾轻挑,“那你去树下扎马步吧,只要你扎不下去了,我就停下来不教了。”
  然后纪思博的脸就青了。
  纪伏寿好整以暇的袖手看他,纪思博一扬头,“姑姑,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自己率先走到树下,撩起衣袍,姿势正确的开始扎起了马步。
  自己说出来的大话,怎么着也要完成。
  为了六千三百两银子,拼了!
  纪伏寿满意的笑了,背着手,走到他跟前,开始为他讲起九章算术。
  一个教,不用看书,一个学,同样也没有看书。
  说得口干了,就吩咐春燕上茶,扎马步口渴了,同样也能喝水。
  纪伏寿心中再一次叹了叹,思博这孩子,是真的聪慧,昨天早上跟着她从赌坊回来的路上,还要掰着手指头才能算简单的算术,等到了现在,手不能动,却也能在一盏茶之内算出来了。
  遇到这种一点就透,还会举一反三的学生,是每个先生都欢喜不已的,纪伏寿教起来畅快,只恨不得把自己一身本事都倾囊相授。
  “砰——”
  纪思博喘着大气,躺在地上歇息,仔细看,还能看得到他双腿在不断的抖动。
  纪伏寿让春燕把纪思博的小厮找来,让青松扶着他回去,好好洗了个热水澡,缓和了身上的劳累之后,又听从吩咐的给纪思博捏腿。
  纪思博满脑子却只有那些算术题,就连吃饭都念念叨叨的,青松觉得少爷着了魔,可一想起自己还要读书识字,又苦了脸。
  就这般,在纪伏寿教了纪思博三天算术之后,玉瓯居再次来了人。
  “姑姑,还请您教我。”
  纪琼枝进门的时候看到扎着马步的纪思博一愣,待看到纪伏寿,想起正事,端正一拜。


第16章 因材施教

  看到纪琼枝来找她,纪伏寿心里还是满意的。
  至少证明了,这孩子还有救。
  纪思博好奇的看着他阿姐,难道阿姐也欠了姑姑的钱,所以跟他一样来找姑姑学算术?
  “春燕,去把我书房放到桌子上左边的那几本书拿来。”
  春燕应声而去,很快又拿着几本书回来。
  纪伏寿点了点那几本书,“这几本书,每天看完之后,写下你的感想,次日一早送来我这里,让我阅目,什么时候看完了,什么时候再给你其他书籍。”
  纪琼枝接过,看了看书名,面上就带出了讶然,游记?
  那边的纪思博也在张望,更加好奇了。
  “回去吧,鞋子和嫁衣都先放放。”纪伏寿朝她摆摆手,至于后面那半句她听不听,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纪琼枝应了声,走了两步,脚步一顿,迟疑的问道,“姑姑,阿弟这是……”
  纪伏寿微微勾了勾唇,“他在跟我学算术。”
  看到姑姑唇角的笑容,纪琼枝又是一愣。
  那分明就是很愉悦的笑容。
  她又看了看正在扎马步的阿弟,前几天纪伏寿那番话又浮现她脑海。
  她捏着书本的手紧了紧,匆匆离去。
  “姑姑,阿姐来找你,是跟你学什么?”
  眼见阿姐走得好像身后有猛兽在追她一样,纪思博想叫她都叫不住,只好问纪伏寿。
  纪伏寿不答,反问,“你觉得你阿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纪思博摸不着头脑,倒是毫不犹豫的回答,“温柔贤淑、体贴孝顺,很好的阿姐。”
  纪伏寿笑了笑,不置可否,“在我看来,你阿姐既自卑又自傲,既敏感又多疑,这性子啊,要不得,不是拖累别人,就是让自己心里憋闷,时长日久,恐怕年寿有碍。”
  纪思博一脸怀疑。
  “我刚刚给了几本游记你阿姐看,等她真的把这几本书看进心里去了,就会发现以前的自己很可笑,同样的,也会发现,这世间美好的事物太多,何必执着于一些不相干之事?”
  纪伏寿感叹了一句,“眼界开阔,可不是男子才能有的权利啊!”
  纪思博同样一脸感叹的样子,然后耳边就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
  “今有共买羊,人出五,不足四十五;人出七,不足三。问人数、羊价各几何?”
  纪思博顿时收起了脑子里其他遐思,开始沉思着,算起了这道算术题。
  ……
  回到自己院子的纪琼枝,半倚在贵妃榻上,拿起了一本游记,慢慢翻开了第一页。
  游记,从她读书识字开始,就没有看过一本,她总觉得这些书是不该读的,君不见就连科举都没有考这些书吗?
  很快她又一怔,她又不是公子哥儿,用不着考科举。
  不知为何,脑海里,又浮现适才姑姑看着阿弟的那个笑容。
  她甩了甩头,开始静下心来,认真的看书。
  这一看,就看到了夜色渐浓。
  “姑娘……姑娘……要过去夫人那里用晚饭了。”秋菊叫了好几声,纪琼枝才回过神。
  纪琼枝依依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游记,她正看到精彩处,书主人游历天下,走到了一处山上,不慎失足跌了下来,当时她就吓得面色发白,生怕书主人就此不幸过世,完全忘了若然书主人就此过世的话,这本游记恐怕也不能面世天下。
  纪琼枝已经沉浸其中,哪里想到这些,等她看到书主人跌落下来的时候还机警的拉着山上垂下的藤蔓,阻挡了滑落的劲头,又跌落进半山腰之上的一个山洞时,才松了一口气。
  就是看到了这里,秋菊唤她该去用晚饭了。
  纪琼枝心里犹如有只猫儿,挠得她甚痒,就连用饭的时候,心里都记挂着后续,平日里最是端庄规矩的一个人,今儿用饭都神不思属。
  待纪思博和纪琼枝一前一后离去,周氏忧心忡忡的道:“思博和阿枝这两孩子到底是怎么啦,前几天开始,是思博不对劲,到了今天,就连阿枝都不对劲了。”
  纪鸿卓心中有数,面上却道:“什么不对劲,我倒是觉着两个孩子好着呢,思博不出去鬼混了,阿枝也乖乖在家里,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啊,就是想太多了。”
  他知道儿子每日去找阿寿,据说是跟着阿寿学习,至于学什么,因着当初说好的不能插手,他就没有过问,反正他觉得儿子能好几天不出门,就已经对得起祖宗了。
  至于女儿,向来不用他操心的。
  周氏最后只好把担忧按捺在心底。
  回到院子的纪琼枝,又坐在贵妃榻上,继续看起了游记,看到书主人往山洞里走,越走越深,九弯八绕,最后走出山洞之后,竟然是在山脚底下,不禁惊呼一声。
  真神奇!
  原来询问过附近的村庄之后,才知道那个山洞是很久之前就有了,村里的猎人有时候会将之当成临时的歇脚地,至于这山洞是人挖的,还是天然而成的,早已不可考。
  纪琼枝长长吁了一口气,一整天下来,她仿佛觉得自己不是坐在屋里,而是跟着书主人在畅游天下。
  头一次,她知道熊瞎子爱吃蜜,却又不敢招惹那些难缠的蜜蜂;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吃食,是用田里的野草混着米粉做成的,里头还能放花生肉馅等,常吃还能祛、暖胃、清肠;她还知道……
  原来这世间,有许多事是她不知道的,这些有趣的事会让人心驰向往,会让人有种冲动想去看一看发生那些事的地方,吃一吃那些从未见过的小吃。
  再回头看布置得典雅又舒适的屋子,纪琼枝突然觉得有些逼厌。
  她抬头望向窗外,见天上繁星点点,她不禁伸了伸手,陡然想起了坐井观天这个词。
  这是不是姑姑让她看游记的深意?
  咦?姑姑?
  纪琼枝脸色一僵,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糟了,姑姑让她写感想,结果她看入了迷,忘记这回事了!
  慌慌张张拿着游记去了书房,开始磨墨铺纸,笔下有龙,挥挥洒洒写了好几页纸。
  而在另一个院子里,同样有一个少年,也在看书挥笔,勤勤恳恳。
  夜色静谧如水。


第17章 姑姑你又逗我?

  七天时间,转眼就过。
  一大早,纪思博就等在玉瓯居院门外,纪伏寿一行四人再次来到赌坊那张桌子前,纪思博信心满满。
  赌坊的赌客们还记得纪伏寿,见她又来了,顿时喜笑颜开,纷纷让了让位置,准备跟在她身后喝汤,结果一看是纪思博在玩儿,又顿时苦着脸,就如同纪伏寿云淡风轻六次就赢了六千四百两银子,他们对纪思博一上午就把六千多银子输出去记忆犹新。
  哎,聚财仙子为什么不玩儿呢?
  来的路上,纪思博就问纪伏寿借了一百两银子。
  此时他拿着一百两银票,站在桌前静静的看了庄家开了三把,然后到第四把的时候,气势汹汹的把一百两银票压在了数字三上。
  纪伏寿神色自若,看不出个究竟。
  庄家开盖子。
  纪思博喜笑颜开的收好了两百两银子。
  等他再押了一把,又拿回四百两银票时,心里得意的想,姑姑说得果然没错,学会了算术,这张桌子上的买卖,绝不会输。
  纪思博连押了四把,一百两就变成了一千六百两,他激动的脸色涨红,双眼亮晶晶的,双手紧紧的攥着十六张银票,目不转睛的看着桌面上,喘着气等着庄家开第五把。
  就如同一个真正的赌徒一般。
  而桌子四周已经有些哗然,赌客们看着纪思博的神态,就跟七天前看着纪伏寿的神态一样。
  之前的散财童子,莫非七天不见,就成了聚财童子了?
  纪思博一概不理这些异样的眼神,只要想想再赢两把,他就能把欠姑姑的钱还了,想到这里,他就欢喜无限。
  把这钱还了,他就轻松了。
  庄家却没有开始,有人在庄家耳边低喃了几句,说话的时候,还一直看着纪思博。
  赌客们开始嘈杂起来,就连纪思博也不耐烦的看着庄家,“怎么还不开始?”
  庄家听完了话,回过头来伸出双手压了压,“诸位,请稍后,我们赌坊有了新规矩。”
  赌客们面面相觑,新规矩?
  纪伏寿双手抱胸,老神在在,她看都不看一眼庄家,反而四处看着其他地方,在二楼栏杆上看到三个人,为首的是个年轻人时,微挑了一下眉。
  赌客们很快就知道新规矩是什么了。
  庄家又拿出了一个盖子,朗声道,“诸位,拨棋子这一项,我们东家说用两个盖子盖棋子。”
  他示范了一遍,桌面上一堆棋子,他一手一个盖子,同时盖住,然后一个盖子往旁边放,另一个盖子放在自己跟前,朝赌客们摆了摆手,“诸位,买定离手吧。”
  纪思博那个气啊!
  把外面那堆棋子也盖住了,他还怎么数数?数不了数,他怎么算盖子里头有多少棋子,算不出,他怎么押?
  就差两把,为什么不能等他赢了两把再来这种新规矩?
  纪思博又不蠢,转瞬就明白这是专门用来对付他的,被赌坊这般重视,他一点都不觉得开心。
  “姑姑……”
  纪思博语气里都带上了委屈,可怜巴巴的,“赌坊欺负我!”
  告状也告得理直气壮。
  纪伏寿不吃这一套,凉凉的看他,“能被欺负,那就是你技艺不精、本事不够,怪得了谁。”
  纪思博心里更委屈了,姑姑从祖地回来之后,就不疼他了,呜呜呜……他是没人疼的小可怜。
  “姑姑你现在也没办法了吧。”纪思博心里委屈的同时,还不服气,本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这几天遭受着纪伏寿的折磨式教导,忍不住小声的挑衅。
  纪伏寿又撩起眼皮,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又抬头看了二楼站在栏杆旁边的三人一眼,朝他伸出手,“把钱先还我一部分。”
  纪思博顿时又垂头丧气的把一千六百两银票递给了纪伏寿。
  纪伏寿看了庄家手中盖子一眼,把一千六百两银票全压在了数字二上。
  赌客们一见纪伏寿亲自下场,坐不住了,纷纷跟着投注,也是押在数字二上。
  庄家的指尖抖了抖,咽了一下喉咙。
  纪思博这回好像猴子一样,挠了挠头,又抓了抓脸,见再没有人下注了,忍不住催促庄家,“你快开啊。”
  赌客们也催。
  庄家掀开了盖子,开始用小棍子拨棋子。
  除了纪伏寿还神色镇定,就是纪思博,也跟赌客们一样,屏住呼吸,眼都不眨的看着庄家手下的小棍子,等棋子越来越少,他们的呼吸声就越来越粗。
  “啊哈哈哈哈哈!!是二!是二啊!”
  纪思博恨不能跳起来,激动的挥了挥手,他姑姑押中了!
  一千六百两,变成了三千二百两!
  跟着喝汤的赌客们也很开心,全都看着纪伏寿,等着她开始下注。
  庄家脸色青了,忍不住抬头看了二楼栏杆一眼。
  年轻人的手指轻轻在栏杆上敲了敲,颇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在下头鹤立鸡群的女子,“真有趣,想不到纪大姑娘还有这等本事。”
  在他身边的一个男子低声道:“这小娘皮有些门道,如果任由她赢下去……”
  另一个男子也开口,“我们要不要……”
  语气之中带上了凶狠和杀气。
  年轻人轻轻摇了摇头,“你们怎么能这样呢?我们是赌坊,迎来送往的,如果有赌客在我们这里赢了钱就要杀人,谁还敢在我们这里赌钱呢?”
  他身后的两个男子对视一眼,竟不见丝毫惊讶。
  “且看看这纪大姑娘识不识趣,我就喜欢识趣的人,如果不识趣……”
  年轻人勾了勾唇,低低的笑了笑,笑声中带着一股阴狠。
  纪伏寿拿回了三十二张银票,随意的收在荷包里,转头看纪思博,“走吧,我们家去,反正这会儿你也赢不了。”
  走出赌坊的纪思博又围着纪伏寿转,“姑姑,好姑姑,你是怎么赢的?明明是庄家都用两个盖子把棋子盖住了,想要数外头的棋子都数不到了。”
  纪伏寿就明白,自己方才露的那一手,纪思博一定会上钩。
  她笑盈盈的看着纪思博,“我看出来的。”
  纪思博:“……??”
  姑姑你又逗我?




第18章 二人之美

  纪思博小心翼翼的问:“姑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纪伏寿轻笑一声,“一眼就看出来了。”
  纪思博不由得想起了七天前,姑姑也是这样轻松自如的对他说,一息之间算出来的。
  场面何其相似!
  他忍不住问道:“姑姑,莫非之前你押注的时候,一直是看着盖子里的棋子?”
  纪伏寿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
  纪思博:“……”
  他又咽了咽喉咙,颤颤巍巍,可怜巴巴的问,“姑姑,我剩下欠你的四千八百两银子,要什么时候全部还清?”
  至于刚才纪伏寿用一千六百两赢来的三千二百两,多出来的那一千六百两银子,他很识趣的没敢算在自己头上。
  “你现在还剩下四千八百两,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全部还清。”纪伏寿琢磨了一下,半个月练一下眼力,应该能有所小成,反正就是看个棋子,也不是多难的事。
  纪思博一听还有半个月时间,心里先松了一口气,但紧跟着心里就打起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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