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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难当家-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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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郁清刚刚还一泻千里的气势,立马又全回来了。从大房出来,心潮澎湃得跟打了鸡血一样。
朱氏送走了周郁清,却是跟抽走了三魂六魄一般跌坐在椅子上。甜姐儿在内室听到外面没了人,立马跑出来,见这个情况急得眼泪直掉。“娘亲,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一家子就三个孤苦的女人,甜姐儿虽然小,朱氏是什么事都没瞒着她。不管她听不听的懂,家里也就这么个能让朱氏说真心话的女儿了。好在甜姐儿幼时就跟着朦胗一起学过算数和看账本,也不算数一无所知。
朱氏也是直流泪。她摸着甜姐儿的头,母女俩抱在一起哭,“莫怕,你大姐姐在呢。你大姐姐不会害我们的,我们听她的……”
其实她自己心里都怕得直发慌,跟饿了多久都没吃上一口东西一样,心发慌,手发抖。她们三代三个女人,为了全部的依靠都在此一举了。
周郁清又去了一趟五房,却没见着周世钊的人,小厮说是出去了,周郁清只得闷闷的回头,心里的预感并不太好。
然而第三天他就没有空再去多想了。第三天他忙得跳脚。
但是第三天的晚上,周郁清拖着精疲力竭的身子去五房,他记得姐姐说过的话,要去再确定一下五叔的意思。然而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周世钊没有露面,只让吴氏出来跟周郁清应付了几句,说什么五房家业比不得三房雄厚,人丁也比三房繁琐,怕是经不起如此折腾……
周郁清青着脸从五房走出来。
家业太少?能少过大房?
要养的人口多?两个庶出女儿都出了嫁,就周郁洋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连论婚假都要等上十年呢。
不过懊恼一下,周郁清吐出一口浊气,也就此放下了。不一起就不一起,他不过是要五叔明确一下态度。五叔不跟着一起,三房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五叔跟着一起做,于他们三房,也没有什么增益。
于是第四天,沥州的大街小巷贴满了布告,吸引了老幼妇孺凑一起挤着看,不到一个时辰,满城都议论纷纷。这是头一天周郁清亲自斟词酌句拟的内容,召集了周记一些识文断字的伙计誊抄出厚厚几摞,天不亮就满城到处张贴。
“哇!真的假的?”
“对啊!真的假的?难不成真烧?”
“烧了可就没了,连本带利全折了,周记也舍得?”
“是不是昏了头了?”
“就是说嘛,肯定是说着做做样子给人看的,真要烧,周记不得把自己给烧跨才怪!”
“不是说今天巳正烧第一家,喏,你看写的,烧的可是西大街的周记一字号绸缎庄,走,咱们看看去……”
“巳正,这还早呢这……”
“早什么早,先过去看看,占个位子……”
……
……
周郁清一身素青色衣袍,冷风中站在西大街的周记一字号绸缎庄前,指挥着伙计们从库房里源源不断的搬出一堆又一堆的布料和棉花。他的脸色比这冬日的冷风还要冷。
只是还不到巳初,周遭聚集的人群已经多得站不下了,都在窃窃私语看着周记绸缎庄的伙计们忙进忙出,不断的将成捆成匹的料子搬出来,将满筐包裹得满满的棉花搬出来……周郁清的心里跳动着一把火,烧得他自己都兴奋异常。
今天发出去贴满大街小巷的布告,像是一片慷慨激昂的檄文,然而,宣战的对方却是周记自己。
周郁清自觉没有考取功名利禄的才华,然而这篇檄文却是他的满意之作。修改了数遍,好似是从来没有哪一篇文章能让他如此绞尽脑汁煞费苦心。
第613章 行动
然而,眼见着伙计们架好了台子,摆好了物资,四周聚集围观的群众也超出了周郁清的预期,他站在高台上,放弃了准备当众将这沉痛慷慨的檄文大念一遍的准备,反手就檄文拿在手里,慷慨激昂的拉大了嗓门儿对着群众们说话:
“多谢各位父老乡亲来见证我们周记的自我惩罚!”
“我周家立足沥州百年多,承蒙父老乡亲们厚爱,才挣得如今的家业。我们周家感激涕零之余,之前做过的失误实在是锥心之痛!难以启齿!更是愧对乡亲父老!”
“今日承蒙各位乡亲父老见证,我们周记痛定思痛,必须要给父老乡亲们一个交待!今天!现在!我周郁清将亲手烧毁损坏我周家信誉的罪魁祸首——年前交货到卫所的冬衣冬被,全部是南方进来的货。今天开始,周记每个绸缎铺子,但凡是曾经有过南方来的货,不管孬好,一并销毁!”
“今天是第一家铺子,咱们西大街的一字号绸缎庄。周记值此风雨飘摇之际,人力有限,烧毁一家,再行清点下一家,直到将所有毒瘤尽数毁灭为止。明天,我周郁清还是巳正就位!明天解决东大街二字号绸缎庄!每天清算到哪一家,依然会街头贴出告示,请父老乡亲们亲眼瞧着我们周记是怎么知错就改,亡羊补牢!“
“我周郁清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算倾家荡产,我周郁清,我们周记,都要给沥州百姓一个交待!给周记百年名声一个交待!”
他完全忘记了文辞更加锋利对仗的檄文,脱口而出,竟然是更加的激情澎湃,手上的纸张虽然没有发挥原本的作用,但是慷慨陈词时握在手里激动的挥舞,发出纸张的声响,如伴奏一般将周郁清的痛心和决心表现得更加的激烈!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周郁清大手一挥,接过旁边一字号绸缎庄掌柜的手里刚点燃的火把,这时旁边的伙计已经非常有眼色的将一捆捆一包包布料棉花全都挑开了严氏的包裹,就那样眼色鲜亮跳跃的摊开在众人面前,周郁清的眼神跟随着火把跳动,不知道是他眼里的火苗在疯狂跳动,还是火苗勾引着他的眼神在疯狂跳动。
点燃了第一堆,人群里就倒吸了一口气,不少人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去看。
熊熊火苗带着侵犯性的扩大声势,张狂嚣张的晃动着名红色的光芒,妖艳得让围观的人面面相觑,神魂变色。
“还真烧啊?”
“里面可是有作假?不会是上面包裹一层好料子,里面烧的是废渣子吧?不然谁那么蠢,还真就这么烧……”
“你他,妈眼瞎啊你?人家伙计都挑开了捆绑和包裹,你没看到吗,里面可全是上好的衣料啊!”
“对对对!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一点儿没作假!可不就是真烧!”
“哇靠!真他,妈来劲儿!就这么烧,不是跟烧银子一样!”
“啧啧……周记来真的了……真可惜啊,那么多好料子,哪里有那么多黑心的发霉棉花啊,你看看那些料子,棉的麻的虽然多,可那稠的锻的绫的更多啊……”
人群里不负众望的一片震惊,可惜,议论纷纷……
周郁清身上聚集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一堆堆烧腾起来的火光上。他站在一旁看着火光心里肉痛得跟万箭穿心一样。没谁比他更清楚,这一簇簇火光下面代表的是多少银子变成了灰烬。
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么多双群众的眼睛雪亮亮的盯着,但愿他们能看到周记一片苦心,但愿,姐姐的一片苦心不会错付。
然而人群里也有几双特殊的视线。
周世钊躲了几天,就怕周郁清又搬出周朦胧来逼他成为一丘之貉,但是街头的告示一出来,家里小厮一告诉他,他也不管头一天宿醉,撑着昏昏涨涨的脑袋和熬得通红的眼睛,一路赶了过来,悄悄的躲在人群中偷看。
他比那些好事群众看得更加仔细,绿油油的眼睛在每一个伙计挑开紧绷的绳索和包裹之后,跟毒蛇一样紧紧黏住里面的细节,然后就觉得心比那滑腻的蛇鳞还要凉。
竟然是真烧……
周世钊心里一阵后怕,小腿肚子在长袍下面一抽一抽的抖得厉害,怨毒的眼神恨不得化作带着剧毒的蛇信子一口吞了台上站得笔直逞英雄的周郁清,这个小兔崽子,竟然还要拉他下水,还好没答应,不然这么多生钱的货物都烧了,剩个空铺子还卖什么卖,卖西北风啊……
看周家列祖列宗不跳出来骂死三房不可!
同样隐匿在人群中的,还有朱氏。大房既然答应站在唯三房马首是瞻,今天的动静,不等下人来告诉她告示的内容,她就早已经被周郁清通知了。周郁清并没有请她过来观看,但是朱氏自发的一早就和甜姐儿穿了朴素的衣裳,带上蒙面的头巾和帷帽,早早寻了对面一家茶楼二楼靠窗的单间,点了几样茶点,一字不漏的听着,一眼不眨的看着。
好在是单间,没有人能窥见她们母女的神情。朱氏和甜姐儿紧张万分的看着那一堆堆价格或高或低华美鲜艳的衣料变成一蓬蓬炽烈的火焰,又从鲜艳跳动的火焰变成灰黑色的灰烬,她们娘儿俩抓在一起的手都捏出了汗,好似是有人用刀架着脖子边儿上一样,大气都不敢出。
“还真烧了……”心头的悸动和恐惧渐渐随着人流散去而平息,朱氏才低低叹出一口气来。好似叹出这口气,再吸入的就是仙气一样,终于有命还活着的感觉。
“你怕不怕?”头几天母女俩还抱在一起无助的痛哭,这时候朱氏却又问怀里的女儿怕不怕。其实她自己心里都怕的很。
“怕……”甜姐儿摸着心口的手一直没有松下来,不过下一秒她又紧紧揪着心口的衣裳仰头看向母亲的侧脸,“不过我觉得娘亲说的对,大姐姐不会害我们的……”
朱氏无声的点点头。像小时候哄甜姐儿睡觉一样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
良久之后,好似是在告诫甜姐儿,也是在告诫自己,“她不会害我们的。若是真过不去这个坎儿,那也是周家的命数到了。”
第614章 逆转
周朦胧回沥州的消息,只少数几个相熟的人知道。她如今特殊时期,体力不济,也不经常出城去了。但是周记的消息还是传入了她的耳朵。
带回来消息的是小茴。周朦胧特意让她有事没事去城里到处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
小茴热情开朗,善交际,擅长做这个,也乐得做这些。这跟她刚跟去尚京侯府时已经大不一样了。那时是单纯的没脑子纯八卦,现在已经能非常娴熟老道的让人不知不觉的说出她想要知道的事情了。
“这么快?没看出来啊……”周朦胧本来窝在美人榻上没精打采的,听小茴风尘仆仆进屋说了几句,就翻了个身。
听小茴这么形容,周郁清做的每一步,基本上都达到了她的要求。前后思路也非常清晰,没有出现混乱,心智也算坚定,目前看起来这个开头的第一炮打出来还算不错的。
周朦胧之前还在想,说不定在与大房和五房沟通的时候,周郁清就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很有可能人没劝动,自己的动力就被消耗干净了,然后还没开始就半途而废。
虽然她觉得,若是她来做,或者是让前胡去牵头,可能更全面一些,效果炒得更好一些,但是以周郁清的能力,做到如此已经超过了周朦胧对他的心理预期了。
“这小子,还真下得去手啊……”周朦胧啧啧吧唧一下嘴,又翻了个身伸手去摸弹花软枕边上看了几页的词话本子。
小茴耸耸肩,她也挺震惊的。可是,这不正是主子您“指使”的么,还说人家下得去手……
后来果然是如周郁清所说,一天烧一家,一家接一家。每次都会大清早大街小巷贴满布告,巳正要去烧哪家。民众们起先是好奇,起哄跟着去看,后来连续七八天,那一簇簇火焰美轮美奂,却如此的真实残酷,看热闹的民众们已经没有了起初的热情了。
每次开场之前,照例是搭台子,搬货物,周郁清除了第一次慷慨陈词一次,而后每次,都是掐着时间到了,到台上接过火把直接将挑开了的货物一个个点着。废话一句没有。
民众们在这种沉默的爆发中,慢慢开始了另一拨议论。
“周记还真这样做了。”
“是啊,多少银子的货啊,也不管是不是全部都有发霉烂损,光就说一个地方收进来的,就全都烧了,造孽啊……”
“造孽?造什么孽?我看周记这决心够大!够爷们儿!”
“对!像咱沥州爷们儿做的事!”
“嘻嘻嘻……还爷们儿呢,你看周家当家少爷才多大,唇红齿白的,少年郎一个……”
“少年郎怎么了?少年郎那也是条好汉!敢做敢当!多像条汉子!”
“对对!看着斯斯文文,还真是有魄力!我看哪,这可比周家那几个老爷靠谱多了。”
“嗯……可不就是。看来周记要是有这位周小少爷看着管着,就不会有前面的乱子发生了……”
“哟哟哟!之前是谁在那些兵爷来撒泼时说看死周记了?还说再也不在周记买东西了?啊?”
“嘿嘿……是我说的又怎么样,那哪能一样啊?”
周家在沥州的大小铺子真不少,光绸缎庄就遍布大街小巷。十来天之后,慢慢就有人疑惑了,“周记以后不做生意了?这样个烧法,再厚的家底也要烧穿啊!”
三房的绸缎庄,连续烧了十九天,后面接着是大房的。大房的产业分得的最少,但是也烧了六天。
二十五天之后,看了快一个月的民众们心里基本上有数了,“没得烧了,周记的绸缎庄一个个都烧遍了,明天要没告示看了。也没烧火看了。”
这每天早起看告示,跟着告示的预告去看热闹,好似已经习惯了似的。烧完了,没有了,好像还有点不大
习惯。
很多人第二天一早出门,买菜买早点,赶路上衙门去学堂,泡茶馆儿的开铺子的……都习惯性的看一眼路上经常贴告示的地方。“咦?怎么今天还贴了?还有哪家没烧到吗?不对啊!应该没有了啊!”
好奇的人们不管是匆忙还是悠闲,都凑过去仔细看一眼。顿时又炸锅了!
“看吧!我说的吧,周家家底要烧穿了吧!你看看,都开始要关铺子了……”
“你眼瞎啊你,你没看到上面说的:作为痛心疾首悔改的代价,关掉部分铺子,以资周转,剩余部分铺子整改后将继续经营。”
“哦……我就说嘛,烧的可不是炮仗,那些货都是白花花的钱啊!看,做人不能出错吧!好好儿的铺子现在要盘出去一部分才能周转过来,唉,早知道烧什么啊,多费钱……”
“你晓得个屁!这叫痛改前非!不烧怎么叫改了?烧了就烧了,改了就好!不然还是以往的周记,我们可不去买东西去!”
“是的呢,快看快看,这剩下的铺子还要整改才继续经营呢。嗯,像做正经事的样子。”
“看来这周家小少爷不错嘛……”
这最后一张有关铺子关张和整改的告示就这么贴着了,再没有周记的新的告示再覆盖上去。
每天早起晚起的人,有时远远看着墙壁上一块熟悉的布告,也会凑过去看一两眼,然后嘀咕,“还是那张啊,不是新的啊,还在整改啊……”
慢慢的有人不再只关注告示了,而是在经过每一条街时,看到一家两家新铺子时,会恍然大悟,“看!这铺子是新开的,以往这是周记的绸缎铺子呢!还果真盘出去了!唉,烧了不少银子吧……”
也有人对着几家关着大门悄无声息的铺子频频回首,“这老关着门,还在整改呢?怎么还没开张啊……”
“也不知道整改什么,是不是以后不做绸缎生意了……”
“怕是不做了吧,那么多的货,好的孬的全烧了,还卖什么绸缎布匹啊……”
“怎么不能卖绸缎布匹了?人家都痛改前非了,只要周记敢卖,爷就敢去买!”
第615章 泰来
所谓整改,不过是个给民众的说法罢了。
最起码需要时间的一件事就是,既有的货物烧了,就得重新进货,铺货。
转手盘出去的铺子,说得好听是为了弥补此次失信之事,不得不盘出去。但这些也是周朦胧让周郁清借此机会,甩掉手上经营不善利润低廉的铺子。
周世铮本身照管周记的产业就力不从心,周郁清虽然踌躇满志,但是短期内能力和见识是有限的,就算能虚心跟一些掌柜学,一大摊子破破烂烂都要照管,时间长了恐怕跟周世铮走上同一条路。
所以周朦胧叫他必须要砍掉那些破破烂烂,专心致志的把手头上能抓起来的做好。
这些尾大不掉的鸡肋产业,若是平白无故给砍掉了,那就对周记的名声非常不利了,往往会借此生出周记经营不善,大面积倒闭之类的流言。正好此次正义凛然的幌子扯得这么大,此时不砍,更待何时。
而且周记也确实需要盘出这些铺子,腾出资金来为那些能留下来的铺子铺路。
留不下来的人已然是定局了,周朦胧就指点周郁清把留下来的这些,那些爱偷奸耍滑的趁着砍铺子也给砍掉,剩下的人再拆散了重新分散到各处。反正不管是赶人还是重新安置人,都能打着铺子整改的旗号。
在这些让周郁清在兴奋中忙碌着的建议之外,周郁清还自行将铺子里的装饰和布置也做了一些调整。
他好歹是跑了一趟沥州,并且在沥州闲逛了不少日子,深层次的东西没学到,这些表面上的功夫看的倒是不少。华丽繁复的一时是照搬不了的,周郁清就尽量学些不需要花太多银子置办,又省时省力的,力图让人耳目一新。
周朦胧成天昏昏欲睡有气无力的孕期反应,终于在满四个月的时候好了一些。正好这是她在沥州过的第二个年,戚廷岳虽然不是能天天回家,过年还是有十天的假,加上小欢颜在身边,过年也算是热闹欢喜的,她吃东西不会动不动就吐了,但是胃口依然是有些提不起来,好在吃起来不像别的孕妇一样大海碗连着***神却是明显的好了许多。
满了三个月,周朦胧就没有再瞒着怀孕的消息,也正好借此推了年前年后的许多杂事。比如那些百户家眷们,就还能是差了陆英她们出面送礼打发,周家巷那边,也是再没去登门,连初二也没有去,而知道她又有孕的消息,连周世铮都不敢上门来叨扰。所以周朦胧觉得耳根和心里都非常的清静。
这种不被打扰的感觉太好了。全世界都是他们一家三口自己的。
过年前一个月,周记重振旗鼓,高调开张。全新的面貌,正好遇上准备年货的采买高峰。舆论高峰加上难得的时机,周记的生意终于是否极泰来。
曾经在门前掷下的羞耻,不仅顺利的揭了过去,还给周记竖立了前所未有的良好信誉。
但是周郁清就忙得走路几乎都是小跑着了,嘴上还起了几个大燎泡。
因为周朦胧给他下了死命令,无论生意能不能好转,那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短期内,是一点差错都不能再出的。不仅是所有的货物,连带着铺子里的掌柜伙计的态度,都是半点马虎不得。所以周郁清盯得格外的紧,货物是自己亲自突击检查,铺子里则是天天去巡视。
周郁清从来没想到,周家经营了多少代的生意,竟然是要这样提心吊胆的去做,就连做梦,他都觉得头皮发紧。
而同样是过年,五房跟三房这边一墙之隔,却是乌云密布。自从分家之后,周世钊就给他们五房名下的产业都换了名字,昭示这些都是他的私产了。然而沥州卫所棉衣事故发生的时候,纵然他的铺子都换了招牌,还是一样受了大影响,老沥州人都知道,周家分了家,这些铺子还是周家那些铺子。
可是周郁清这边一把把火烧完,置之死地直到后生,五房这边的铺子却依旧是愁云惨淡。老沥州人们心里都说,都分家了,痛改前非的铺子里可没有那些换了招牌的铺子,鬼知道那些烂货孬货是不是还留着卖给我们呢。
周世钊看着隔墙的三房和大房过年过得喜气洋洋,这才回过味儿来。原来当时侄子非要来讨他一句准话,要不要一起烧,就是为了现在他就算后悔也只能往肚子里吞苦水。
不敢烧是他自己决定的,大房和三房也没有说不跟他通气就落井下石,可是现在人家都咸鱼翻身了,他们五房却是被踩入更加不堪的泥泞里面去了。有大房和三房做对比,五房前面的路,几乎就是死亡之路。
周世钊恨得牙痒痒。这简直就是三房过来问,我要砍自己两刀,你砍不砍?
周世钊那时没明白过来,只是害怕,说不砍。
结果就是三房和大房都砍了自己两刀,砍得血淋淋的,吓得他要死,然后就转身就砍了他三刀。
直到他身上三个血窟窿血流如注,才领悟到,三房和大房前面砍自己的两刀是假的,砍他的却是真的。
都要痛死了,却连喊痛都只敢喊得咬牙切齿。
大房今年过年也过得不错。腊月二十九,一身麻衣的赵氏自己回来过年。三代孤女,坐在一起仍然是没有多少话说,但是心里都是欢欣的。这种欢欣太久没有过了,这种欢欣被周郁江生前久病给压制得太狠了。
三人围桌吃年饭的时候,赵氏和朱氏婆媳俩,不约而同的都给甜姐儿封了个大大的压岁包。看着甜姐儿长开了的少女脸庞,赵氏好似是将一肚子的浊气一口全吐了出来了,“还是你有主见,听朦胧的没错。你看朦胧出嫁这几年,周家差点就要倾家荡产了。”
朱氏心里也很是开心,但是只是心里如湖水见春一般,一圈一圈静悄悄的漾开波纹,面上仍然是谨慎温婉的很,“是婆婆指点的好。媳妇都听您的。”
第616章 信
正月初八,戚廷岳结束了窝在家陪妻女的日子,打马去了徐宁卫。
戚廷岳一走,周朦胧连着三天就都花在写信上了。她一连写了好几封信。
给严氏的。问候她身体可还好,年过的怎么样,像个啰嗦的小母鸡一样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张纸,活像是面对面的唠嗑一样,大事小事写得不厌其烦。然后在最末尾的地方轻描淡写的告诉严氏,过了端午,五月底,您又要做曾祖母了。
她落笔的时候都忍不住眉开眼笑,想象着严氏看到末尾的惊喜和嗔骂,忍不住把自己的长篇大论又看了一遍。
和严氏一起的,还有一封是写给戚廷嵘的。年前戚廷岍已经出嫁了,周朦胧就像问问戚廷嵘,戚廷岍嫁过去可都还顺利安好。若是戚廷岍出嫁过得并不如意,严氏又要多块心病了。而年后马上戚廷嵘也要出嫁的,周朦胧不免又在这件事上跟戚廷嵘说了许多女儿家心里话,叫她莫要怕,跟陈举子成了亲也要好好过日子,叮嘱她有空就回去多陪陪祖母。
写给戚廷嵘的信就减省多了,但是想必回信的时候,很多周朦胧没有问及的情况,比如侯府过年可有什么事情发生之类的,她有预感戚廷嵘肯定会告诉她的。
周朦胧还给余景妍和张丽玲各写了一封信。她们俩的亲事早早定了,高门大户以示对女儿家的看重,三书六礼走得比较慢,也都是今年上半年要先后出嫁。添妆礼,周朦胧在尚京尚未来沥州时早就置办妥当。只是她觉得还要写封信慰问一下。这两个小朋友还是挺有意思的。
张老大人今年致仕的时候,她和戚廷岳都在沥州不能回去,因为她有了身孕,今年肯定待产坐月子带孩子,那是没完没了的事情,不可能长途跋涉回尚京去的。周朦胧就想着给刘玉娘送个信,从玉扁斋挑个本分能干的婆子,送去服侍张老大人,能时常做些合他心意的点心吃吃,也算是他们夫妻俩的一点心意了。
周朦胧还提笔给福雅殿下写了封短信。那真真是很短的一封信,却花费了她最长的时间,真正是逐词逐句的字字斟酌。陈英今年也是要进康安侯府的门的,可惜她……周朦胧摸摸自己还未凸起多少的肚皮,唉,今年的尚京好热闹啊,嫁进嫁出的喜事真是不少,可惜她都要错过了。
给齐氏的信,周朦胧思索再三,还是写了。她心里有太多对齐氏关心和担忧,不过提笔时,这些却都一个字也没有落下。她心里的齐夫人,该是那个运筹帷幄谈笑风生的精明女人,而不是被丧子之痛夺去所有温度和光芒的可怜女人。思之再三,周朦胧一句都没有提生活上的各种琐事,而是跟齐氏说起了周记的事情。
周朦胧从导致周记半死不活的起因开始说起,到周郁清的一一部署和行动,详尽得就像是做报告。与其把笔墨浪费在那些苍白浅薄的问候和安慰上,不如探讨一下两人最相似最熟悉的领域。
周朦胧开始写信的时候,就让人去告诉了刘夫人,她以为她写的够多的了,活了二十年还从来没有写过这么多的私人信件。但是看到刘夫人送来的顺路带给刘玉娘的信时,周朦胧傻眼了。
不用一一去数,随便一过眼,竟然不比她写的少。
“唉,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一说起来要给玉娘写封信,家里大小几个男人各个都积极的很……想是头一年过年家里少了个人,那几个糙爷们儿倒是终于晓得知道惦记人了……”刘夫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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