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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难当家-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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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廷岳拿手轻拍周朦胧的脸颊,周朦胧勉强睁开眼睛,却是嘻嘻笑起来,“我……我原来是真的醉了,不然,不然戚廷岳你怎会回来找我?戚廷岳,戚廷岳……”
见了几次面,戚廷岳头一回见着周朦胧这般不设防的满脸是笑,醉酒的红红的双颊,好似盛开的桃花般俏丽无双,粉唇微翘,用那么温软欢喜的声音,一遍遍的喊着他的名字。戚廷岳又想高兴,心底却是酸涩的厉害。
前胡顾不及去看在角落里吓得屁滚尿流的刘克超,反正这酒席已经是一发不可收拾了,他慌忙中赶紧叫听到动静从隔壁赶过来的眠月楼的婢女,“快扶你家姑娘回去。”那婢女也被这场景吓了一跳,还好看到主子衣裳完好,心道真是万幸,若是醉月姑娘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失了贞,楼里妈妈还不得活剥她几层皮的,她这才拍拍胸脯去扶了人下楼赶紧走人。
“那个……戚大人,我家姑娘是来谈生意,谈生意……”前胡越说越心虚,他自己都不知道为啥要解释这么一句。
“还不快走?”戚廷岳长臂一捞,已经将周朦胧横抱在怀,狭长的眼睛看着前胡就是狠狠一瞪,傻小子一个,喝了一个多小时的酒还在外面傻等着,若不是他来的及时……戚廷岳都不敢想象这后果。
那眼刀瞪过来的时候,前胡觉得好似直直钉死了自己的心脏一样。他只来得及往从楼下赶过来收拾残局的几个小二手上丢了包银子,就赶紧屁颠颠跟了过去。
戚廷岳抱了周朦胧上马,又解下披风给她包裹起来,才缓缓往东走去。
前胡在后头跟着,心想,莲房说的也对,若是姑娘嫁了这戚大人也不错,会英雄救美不说,对姑娘还挺细心周到的。不过走过两个路口,前胡才发觉不对来,“错了错了,戚大人,不是走这边。”
戚廷岳不解的回头,这是回周家巷的路没错啊。
前胡挠挠头,“这深更半夜的,不能回周家巷,不然……姑娘得麻烦了。咱得往西边去……”
戚廷岳气不打一处来,朦胧哪里找来这么个蠢材的,往东走了这么久,这厮才想起来要往西去,若不是怀里朦胧睡得正酣,他都想咆哮了!
前胡一阵后怕的悄悄做了个深呼吸,不敢出大气的跟着调转马头。谁让您气场那么强大的,正常人脑子都被震傻了好吧。
“周家就没旁人能出来做东家?”戚廷岳冷不防的问道,此时他心头还是气的很。偌大一个周家巷,让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来出头露面打理生意,只可怜了朦胧,忙前忙后,忙到深夜还不敢回家去。
“实不相瞒,周记啊,若不是五年前我家姑娘开始插手,估计这会儿沥州城连周家巷都没有了。”
这可是大实话,当然,骄傲居多。前胡眼珠子转了转,大概由于莲房的话,他自动把这位威势逼人的戚大人归类为未来的男主子了。也难怪前胡那么想,以姑娘的精明才干,这以后的男主子,前胡早就在心里盘算过了,要么相当的娘,是那种不能顶门立户的,这就不妨碍姑娘出嫁了继续当家作主。要么呢,就得足够的强,这样姑娘嫁过去,才能心甘情愿做个后院的小媳妇儿呀!
这戚大人,不就正好符合前胡后一个设想么。而且,还有莲房那几句模棱两可的惋惜,证明姑娘和这位,是早有奸情的!
戚廷岳脸上一冷。五年前,又是这个时间节点!“五年前……朦胧就是为了接管周家的生意回来的么?”
前胡心头一突,这准男主子好似情绪不太对啊。他怕怕的呆了一瞬,斟酌着说道,“小的也不尽然知晓。不过,小的起初跟着姑娘的时候,周记的生意还是多由三老爷出面的,那时候三老爷也是刚刚从过世的大老爷手上接过来。后来,是小姐慢慢的花了两年时间说服了三老爷,这才接了周记的烂摊子。莲房说,姑娘只有把这生意做好了,三太太才不会把姑娘随便嫁出去打发了,莲房还说,姑娘其实心里苦的很。”
“莲房?”戚廷岳嘴角念了下这个熟悉的名字。这前胡显然是后来才跟了朦胧的。朦胧为什么回来,前胡说不清楚,不过,她并不是为了接生意才回来,只是回来后怕被随意打发才想办法接了这生意。
戚廷岳心里一松,叹出一口沉重的气来。自己计较了这么多年,见了朦胧又说了那么多刻薄恶毒的话,原来,她也过的这么不容易。“莲房也在沥州?”
前胡这下很是确定了,这戚大人跟主子肯定是旧识,情分说不定还……不然怎会认识莲房。要知道,莲房虽然是姑娘带到沥州的,却在来沥州两个多月就借机打发了出去,周家巷很多下人都不知道莲房和姑娘其实亲近的很。
第47章 城西小院1
“在。姑娘给出的私房银子,让莲房和她男人开了个小酒楼。这小院儿,周家人也是不知道的,只莲房偶尔偷偷过来打扫一下。”前胡说话越发谨慎了,不敢胡妄一句。
说着,小院儿已经在眼前。前胡下了马,左右望望,见四下无人,这才从怀里摸出根钥匙来开了门。戚廷岳轻轻抱着周朦胧就要往里走,身前却伸出一只手臂来拦住了。
前胡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手臂伸的直直的,嘴角却是有点哆嗦,“那个……戚大人,你可曾娶妻没有?”
戚廷岳纳闷儿道,“没有。”
前胡这才觉得心落了地,当即放下手臂。“那……那您就送姑娘进去歇息吧。”他把那钥匙往戚廷岳怀中一送,转身就骑马走了。走出几步,夜风一吹,前胡才发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他打个冷颤,把姑娘交给这戚大人,应该是对的吧?不然,莲房惋惜什么?不然,这些日子姑娘那些不同寻常的忧愁又是什么?
前胡伸开手臂挥舞两下,刘大爷啊刘大爷,钱庄的正事儿怎么着暂且天亮再说,小的先在这儿谢过您了!
戚廷岳腾不出手来摸怀里的钥匙,不过看着这小厮,唉,傻就傻点儿,还不错,知道本分,守着跟女主子的距离。
戚廷岳右腿一勾,把木门带上,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嘿,这小厮还真就傻了点儿,其实还真不错,这会儿戚廷岳才回过味儿来,嘴角有些不好意思的上扬起来。这臭小子,见自己抱着朦胧进来,竟然还知道先问声可曾娶妻没有……嗯,不算太蠢……
漆黑的夜色照不见戚廷岳有些泛红的侧脸,他的心却是咚咚跳起来。按说,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
戚廷岳呼吸沉重起来,还好怀里的朦胧兀自睡的跟小猫一样。如果她此时睁眼,戚廷岳恐怕都不知道路该怎么走了。
这院子在城西,在一片百姓院落中间,真的是个小院子,戚廷岳瞄了眼正屋那两间房,抱着朦胧进去,果然,左边那间就有炕,还铺着被子。戚廷岳小心翼翼的将朦胧放在炕上,手一接触,炕上还是温热的。他屏住呼吸,匆匆拉了被角盖住朦胧腰腹,这才退了出去。
出来戚廷岳又在左右两间小厢房里看了一下,屋里没有点灯,他的目力却是极好的。果真没有别人在,戚廷岳转身到了正屋旁边的小灶间,灶里窝着快熄的木炭,他弓身添了一些柴火进去。若是只靠这么点儿余温,炕上待会就不暖和了。左右一看,发现旁边小桌上摆放着油灯,茶具等物,他点燃一盏油灯,又从灶洞里夹了几块柴火放在旁边的小炉子里,架起水壶烧起热水来。醉酒的人半夜最怕口渴了。
想到炕上醉卧的女子,戚廷岳心里自嘲起来。那时候他一连几天找不见朦胧,就去了山下朦胧亲戚家寻她。朦胧的舅舅说,让他别再寻了,朦胧不会回来了。戚廷岳不相信,可是过几天再去山下,那户农家小院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他在书院又等了两个月。
后来,他离了书院,央求了祖母,弃文从武,辗转各个卫所,像是翻草地一样,想找出那颗不打招呼就失去消息的女子。他觉得他是恨极了,所以怎么也忘不掉。如今找到了,才发现心底的那些自以为是的恨,不过是放不下的爱。
灶洞里火升起来,戚廷岳在火光里,仿佛看见那个稚嫩的脸庞,盘腿坐在麦田里,麦穗随风摇曳,她噙着笑昂着头对他说道,“戚廷岳,聘者为妻,奔者为妾。我等你来三书六聘娶我哦。”
他那时还有些腼腆,心里想,朦胧你怎么一点都不害羞呢。不过他红红的脸庞上满是欢喜和信誓旦旦,“那当然了,你等着好了。”
他写信给祖母,说要娶书院里一个叫朦胧的女学生。继而每一封家书,都在跟祖母讨论家世和婚娶的问题,但是还没讨论出个结果来,朦胧就找不着了。
火看着差不多了,戚廷岳搓了搓脸庞。他终于又找到朦胧了。他气她不说一声就走了,他恨自己心心念念还想着娶她她却说过就不见人了,可是再看见她为了家里庶务抛头露面如此辛苦,戚廷岳就心疼她了。
为了周家的生意,如此半夜没有一个周家人来为她担心,反而她还害怕回去太晚招来责骂,戚廷岳山峰般浓密的眉就皱到了一起。水壶里咕噜咕噜响,腾腾冒出热气,戚廷岳站起身来,寻了茶壶和茶叶冲好一壶,又点了盏灯,决定还是进屋看看去。
挑灯进屋,戚廷岳就皱了眉头。刚刚才盖好的被子,此时已经被推到了一边儿去了,还好进来看看,不然准冻病了不可。他把手里挑的灯放在木桌上,把茶具也摆放好,就坐到床沿,想着怎么把这被子把朦胧给裹好,最好是让她怎么翻滚身上都还有被子在。
正比划着,仰躺的周朦胧突然就翻身趴到炕边上,一阵干呕。戚廷岳吓了一跳,他也没照顾过人,立马下意识的一手拖着周朦胧匍匐的下巴和脖子,怕她被炕沿磕着,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周朦胧晚上在酒桌上没吃下什么,加上又睡了个把时辰,此时光是干呕,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戚廷岳见她平息了一点儿,才伸手从木桌上倒出一盅茶来,还有点烫,他细细吹过,才放在朦胧嘴边,“来,喝点水会好受一些。”
周朦胧不知东南西北,听到水,喉咙里来了一阵渴望,就着杯沿咕噜咕噜喝到见底儿,才意犹未尽的掀开眼皮子。“咦?戚廷岳?”周朦胧沙哑的嗓音带着懒懒的味道,她眯起眼睛看着昏暗灯光中近在咫尺的俊脸。
戚廷岳的耳根在怀里坦然打量的目光下慢慢烧腾起来,他轻咳一声,又倒了一杯水,轻轻吹起来,“烫,一会儿就好。”
第48章 城西小院2
周朦胧犹自眨巴两下眼睛,嘴角浮起一抹没心眼儿的笑容,“嘻嘻……我是做梦吧?戚廷岳,我是不是做梦……”说着她就伸直了胳膊,两只白嫩的小手就往戚廷岳脸上摸去。“咦?摸着跟真的一样……”
戚廷岳瞬间就僵直了身躯,连喉头都在颤栗了,他使劲儿稳定心神,才勉强端住了手中的茶杯,然后用另外一只手去拦周朦胧的手臂,“别乱动,你不是做梦。”
周朦胧懊恼的嘟嘟嘴,一只手灵巧的挣脱出来,又抚上了戚廷岳的侧脸,“唉,戚廷岳你骗我吧?骗我也好,咯咯咯……真的,骗骗我也好……”
周朦胧一边说一边露出从内心延展出来的笑容,戚廷岳看着怔愣了一下,周朦胧两只手就自然而然的往上攀附到戚廷岳的脖间。她像个嗜睡的松鼠,挂在唯一能抱紧的树杆上,闭着眼睛,嘴角带着满足幸福的微笑。
戚廷岳只觉得贴在一起的身躯从温热慢慢变得滚烫起来,不过,温热的是她,滚烫的是他。他心跳如鼓,喉咙发痒,努力克制才轻轻问道,“朦胧?朦胧你还喝不喝了?”
然而,等了良久,回答他的却是耳畔朦胧绵长均匀的呼吸声。唉,她竟然又睡着了。戚廷岳松了口气,慢慢喝下手中已经微凉的茶水。若是她还那样半醉半醒,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周朦胧做了一个梦。头很痛,却不愿醒来的梦。
只是刺眼的日光照进来,她眯着眼伸个懒腰,从眼缝里瞧的出来这不是山然居的卧房,周朦胧很习惯醒来的时候花几秒钟想想这是在客栈还是哪里,只是头下意识的躲着日光转到里侧,她就愣在那里了,一个机灵立马坐起身来。
小木桌上一盏熄灭的烛火。一套茶具,其中一个茶盅不是倒扣着,而是口朝外,明显是有人用过的。还有自己在棉被下竟然是和衣而睡。
周朦胧想起那个梦来,同样的角度,不同的是烛火昏暗,戚廷岳温柔的叫她喝水,然后她还摸了戚廷岳的脸,那触感和温度在梦里跟真的一样,然后,然后她就搂着戚廷岳的脖子睡着了。
“朦胧?起来了?出来喝点粥。”外边戚廷岳瞧着窗上坐起来的影子唤道。
周朦胧张张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那不是梦么?那戚廷岳怎么会在外头唤她?硬着头皮掀开被子下床,身上的衣裳连领口都是紧紧的,周朦胧呼出一口气,还好昨儿自己只是赖在人家怀里,没有更过分的举动。
她从墙边柜子里取出一套衣裳来,把房门关上,快速的换下身上皱巴巴的衣裙。只是这头发,周朦胧没有耐心好好梳了,解散梳开,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在脑后,深吸一口气,就开门出去了。
戚廷岳一早就起来,在灶间寻了简单的食材熬了点粥,又出门去买了几个馒头。
周朦胧走到院子里时,戚廷岳正在右边大开的厢房里,把包着馒头的油纸放下,在一旁的泥瓦罐里盛粥。他抬头看了眼一身清爽,却如小姑娘般不知所措的周朦胧,低头忍住笑,“灶间有热水,你去梳洗一下,就过来吃饭吧。”
“噢。”周朦胧呐呐应了,脚步木木的往灶间去。一边洗脸一边懊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醉了她晓得,后来她就都不知道了。
不是前胡送她来小院的么?怎么成了戚廷岳,前胡又死哪里去了?为何戚廷岳这般好说话了,跟梦里一样……周朦胧脸又红了。
“洗好没?”戚廷岳双手环胸斜靠在灶间窄小的门边,一出声吓得周朦胧一哆嗦。
“洗……洗好了。”周朦胧将手里已经变冷的帕子放好,默默跟在戚廷岳身后往外走去。
白粥冒着热气,戚廷岳从油纸包里拿出一只白白小小的馒头递给她,“没有小菜,你就吃点清淡的吧。”
周朦胧头都不敢抬的接过,小口小口的往嘴里塞,哪里品的出什么味道来。
戚廷岳喝他的粥,不再说话。只是心里还在戏谑,原来那个永远一脸沉着稳定的周朦胧都是假的,眼前这个胆小懦弱的才是真的,还有昨晚那个喝醉了耍赖抱人的也是真的。
“你没定亲吧?”戚廷岳想都没想就问出来。
“没啊。”周朦胧也是想都没想就答出来,只是刚出口就差点咬了自己舌头。
“明天我让人上门提亲去。”戚廷岳一口粥就一口馒头,语气好似在说若是有个小菜更好般平淡。
周朦胧这下就没答出来,一口粥呛在喉咙间,呛得她眼泪都咳出来,只瞪着水汪汪的眼睛不解的看着戚廷岳。
戚廷岳皱皱眉,朦胧还是有伪装面具好一些,这般跟小白兔一样傻傻弱弱的看着自己,自己哪里还说得出一句狠话来。他递了一方棉帕过去,慢条斯理的说道,“聘者为妻本着为妾。”
周朦胧咳嗽好不容易止住了,眼里的泪水却似是决堤了般止不住了。她结结巴巴的说道,“可是……可是,我家里大概不会同意的。”
她不敢去问,难不成这就是独处一夜你对我名声的赔偿么。就算是,她也当不知道一辈子不知道好了。可是,周记现在还有大片的债务未还完,老爹不会轻易让自己抽身离去的。还有母亲,她更不会给自己许个好人家。
当初自己被老爹硬带着回沥州的路上才知道,阮姨娘早就没了好几年了,听说是病了,母亲没让人去请医,后来就没了。怪不得后来她在二舅母家的后几年,只有银子,再没人送来阮姨娘给她做的衣衫。
旁人都以为她在车厢里****昏睡,她却听到丫鬟们的不少私语。父亲的意思是,回了沥州月月送银子不方便,母亲却说,月月送银子,还不如接到身边,给口饭吃就行了,早早打发嫁出去又省事又省钱。
后来若不是父亲说一个庶女出面跟人谈生意,未免有损周家体面,她到沥州的第三年,母亲才同意将她记在族谱嫡支下面。不然,母亲都没想过给她上族谱的。
第49章 城西小院3
戚廷岳抬眼看了一下周朦胧,努力忍住不去帮她擦泪,低下头道,“那是我的事,你不用操心。”
周朦胧和着泪水吃完粥,手里攥着已经湿透的帕子舍不得还。戚廷岳已经牵了她的马过来,手心放着前胡给的那把钥匙,“我走了。下回不许在外头喝醉。”
周朦胧怔怔的接过钥匙,看着戚廷岳翻身上马,才来得及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若不是那真切的痛,她都害怕这只是另外一个梦。
院子没了人,周朦胧回到灶间又倒了水重新洗了把脸,又用冷水敷一阵子红肿的眼睛,才回到厢房将碗筷收拾洗好。这才锁了门,跨马而去。
到马儿停下,周朦胧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走到了楼外楼门口。小二在卸门槛,里面的婆子在擦桌子打扫卫生。刚刚从厨房清点完菜蔬的周青见了周朦胧还愣了一下,“姑娘来了?可用过早饭了?”
“用过了。”周朦胧呐呐的将马交给周青,“莲房在吧?”
“在的在的。”周青连连点头,“您进去好了。”
周朦胧点点头往里走。其实两口子过日子也挺好的。回回她来,都是周青在忙前忙后,莲房在后头的小院子里,仿佛是另外一个平静安乐的世界。
莲房又瞧见周朦胧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想起前胡形容的那位戚大人,她心里就有了数。一边招呼一边进屋去搬椅子沏茶。“姑娘就在院儿里坐吧,敞亮,太阳出来了也不冷。”
周朦胧在椅子上坐下,头软软的靠着椅背,“莲房,我头痛,你给我按按。”
莲房把茶水和矮几摆置好,就走到周朦胧身后轻轻揉按起来。她是婢女出身,手上有几分力气,又拿捏得恰到好处,没几下周朦胧就觉得舒服多了。
“莲房,戚廷岳说,明天要来提亲了。”周朦胧闭着眼睛,感受着阳光洒落在脸上的轻柔温暖,轻轻说道,“莲房,你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莲房的手一顿,心里却是从前胡带来的困惑里一下子挣脱了出来,“真的?那是好事啊。”
“唉。”周朦胧长长叹口气,只有在莲房这里,她才能收起所有的盔甲。“哪有那么好。”
“怎么不好了。”莲房觉得自己的手指头都欢快多了,“只要这话是戚少爷说的,那自然是真的。”
莲房按的很舒服,可是周朦胧还是皱起了秀丽的眉毛。“你说我是不是自己害自己?我那时候多怕母亲把我随随便便就嫁了,费了那么多心思去接了周记这个烂摊子,可是,现在那些账目,用了三年时间才还了四成,还有六成呢。若是只剩个三成,说不定周家早就有人跳出来要接我这担子了,可是现在……他们更怕放我走吧……”
莲房也跟着皱起了眉头,姑娘说的也是,求亲,总得周家允许的啊。
周朦胧又兀自说起来,“还有,别人不知道,莲房你是知道的,母亲怎么会让我平平安安嫁个好人家的呢?大老爷去的早就不说了,你看五婶婶,身边还养着朦胗朦朠几个庶女呢,你看我们三房,父亲也不是没姨娘,你看有几个姨娘还活着,若不是我早早被阮姨娘送到乡下舅舅家去了,恐怕父亲一个庶出子女都不剩下的。”
莲房的心跟着收紧了。姑娘的担忧都是有道理的。若不是阮姨娘早早送走了年幼的姑娘,若不是回来后姑娘迅速的崭头露角,还不知道三太太要怎么狠的呢。
“姑娘莫想的太多,既然戚少爷说了,那他自然该想办法的才是。就算戚少爷没办法,他家里头也该出力的。”莲房有些苍白的安慰道。
“戚家?”周朦胧缓缓睁开眼睛。这个词太陌生了。
当初在书院的时候,她和戚廷岳天天混在一起穷开心,但是戚廷岳对她周家的事情知之甚少,只知道她寄居在山下舅舅家。而对戚廷岳,那时她心思少,戚廷岳没说过她也没问过,戚家她更是一概不知。
想到这,周朦胧更觉得头大了。她还没理顺戚廷岳是个什么意思,后头还有个不知来路的戚家呢?岳然山离沥州甚远,当年在书院读书的,都是附近几个郡县的学生,她那时候是因为父亲在那做官几年,正巧阮姨娘娘家在书院山下,才被送去的。戚家应当也是那附近的人家才是。
唉,若是在沥州,民风开化还稍微好一点点,若是往南……周朦胧沮丧的撇撇嘴,恐怕没有哪家愿意娶她这样待字闺中就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女子吧。
明明眼前困难重重,无论是周家和戚家,显然都不会让戚廷岳说的提亲很容易达成。可是周朦胧心里还是欢喜的很。所以她才迫不及待的告诉莲房。哪怕她不知道现在的戚廷岳还是不是以前的那个戚廷岳,也不知道他是为何又旧事重提。
伸出纤细是食指揉了揉额头,周朦胧眼皮酸软的厉害,她一再告诫自己,下回千万不能再喝酒,不能再置自己于险地了。忽而想起戚廷岳临走时候那霸道的口气,“下回不许在外头喝醉”,周朦胧眉头彻底的舒展开了。
哪怕只是一个梦,也挺好的。譬如昙花,好在绽放过。
“好多了,你歇会儿。”周朦胧复又坐直了,拿起矮几上的茶水一口气喝完,莲房赶紧又斟满一盅。“隔壁铺子什么时候能开业?”
莲房脸上浮起满意的微笑,“周青说再过三五日就差不多了。”楼外楼地方不大,但是在小酒楼里,算是生意不错的了。多亏当初姑娘寻来几个南方厨子,风味不同,自然别具一格,而且南方厨子做菜精致,是楼外楼的一大特色,现在多出一倍铺面,他们夫妻俩却是一点都不担心成本提高了,甚至觉得太好了。
“再招人手的时候,”周朦胧沉吟道,“去人伢子那里看看,若是有那合适的,买上几个也是行的。”
无论戚廷岳明日会不会来,离开周家,已经在周朦胧心里提上日程了。早年她处心积虑的把莲房早早放出来,又帮她配了周青,后来身边收用的前胡,如今跟着郭大贵往南边赶羊的常山,都是她陆陆续续给自己日后安排的人手,或许,郭大贵在不久后也会是一个。她另外还在暗自观察培养的也有几个,只是还没成气候,现在更得多留心了。
第50章 上门1
莲房跟了周朦胧多年,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在山里头傻乎乎的小婢女,自然也是懂周朦胧意思的。立即点头应了。
饮尽杯中茶,周朦胧就起身往外走。无论她如何失神,如何怅惘,等着她的总有一摊子烂事,她注定没有过多的时间像个闺阁中不知愁绪的女子一样。
一边走,周朦胧思绪里就自动将事情一一列了出来。
原本今儿派了一个于掌柜去刘家吊唁的,一会儿得去铺子里问问于掌柜刘家口风如何。昨儿个晚上……太糟糕了!得再想想法子缓和一下才是。
这都十月底了,该抽查一下沥州这边周记铺子的账目,既然前头收拾了刘掌柜,也该露点余威。
再有卫所的冬衣该交货了,嗯,虽然戚廷岳变得好说话了,她还是该去盯紧了,不然如何继续去谈明年冬天的生意呢。
再跨上马,周朦胧已经眼神清明,神色淡定了。到了绣坊,她去库房里让人随意搬出几箱货来抽查,才看了两箱,于掌柜就回来了。周朦胧听了赶紧叫于掌柜去一旁说话。
于掌柜见周朦胧一大早就过来验货,心里不由得佩服起来。虽然这些年周记各个铺子里从掌柜到伙计,除了自身原因离开的,其他的原来的老人东家姑娘都没动,但是不得不说,他们这些老油条,如今办事儿也不复以往那般和稀泥了。东家姑娘虽然待人宽和,但是做事勤勉,她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子,注定下面想糊弄的人糊弄不过去。
“今天刘家上门的人不少,沥州有体面的人家几乎都派人去了。”于掌柜这话在周朦胧预料之中,德胜钱庄姑且不论新东家能力如何,在沥州是老字号的钱庄了,影响力还是不错的。“不过,今儿是刘夫人出来面客的,没见着刘大爷的面,小的使钱跟刘府小厮打听,只说是刘大爷昨儿个夜里起夜摔跤了,摔的有些重了,起不来床。”
“啊?摔跤了?起不来床?”周朦胧瞪大眼睛,昨儿个不是明明灌她一夜酒么……难道是,难道是回家路上摔的?不对,难不成是被人打的?周朦胧一下子想到戚廷岳身上。
于掌柜自然是不知道周朦胧百转千回的心思,兀自说道,“这话该是真的,那小厮说昨儿个半夜去请了大夫来,听说还是专治跌打损伤的大夫。”
周朦胧压下心里思绪,她得去找前胡问问昨儿个到底怎么回事才行。“卫所那边,交货在即,这批货我抽查了几次,你们也该好好排查才是,我一个人查不过来那么多,卫所里的人手可是不少的,过几天我会请牛百户亲自带人来验货的,你们别到时候丢我的脸。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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