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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名分[金推]-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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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绾贞昨晚净想着吴玉莲的事;一夜未睡好,迷迷糊糊中有人叫:“主子、主子。”没睁眼含糊地问了句:“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主子。”听了这一声;沈绾贞一下子睁开眼睛;可不是;屋子里通亮,时候不早了。
“主子,今儿夫人要来。”巧珊提醒了一句,想主子大概没睡醒;把这茬早忘脑后了。
沈绾贞揉揉太阳穴;绣菊怀里抱着衣裳;放在床榻边上,看沈绾贞要穿鞋下地;忙拿起脚踏上的绣鞋,和巧珊一边一个替主子穿上。
地上长嘴铜壶冒出几缕热气,方凳上放着一铜盆冷水,绣菊一手提起热水壶,一边往铜盆中续水,另只手试探盆里水温,试着温度正好,放下壶,把铜盆端过去,和巧珊两个侍候主子梳洗。
沈绾贞晕了淡妆,铜镜里的女子任人见了都精神头一阵,“绣菊,你去前面看看,你二爷起来没有?”
绣菊长条细眼现出月牙状,笑微微答应声,“是,主子。”心想,昨儿主子和爷好像闹得很不愉快,下轿子也未等二爷,径自走了,想二爷心里也是不痛快的,主子能主动关心二爷,二爷的气也该消了吧。
抿嘴边走边想,到了偏厅,进门见小厮侍候着二爷洗脸,詹少庭抬头见她进来,脸当时就黑了,绣菊本来满心高兴,瞄眼二爷脸色,心咯噔一下,看来二爷昨儿气得不轻,不敢大意,谨慎地走上前,蹲身一福,“爷早”
“她让你来的?”詹少庭说出话的声儿让绣菊身上一寒,不敢抬头,低低地道:“少夫人怕爷昨儿喝多了酒,让奴婢看爷起来没了,问爷可有不舒服,夫人今儿过来。”
詹少庭眯缝起眼睛,心里冷哼几声,还真贤惠,昨儿俩人闹成那样,今儿竟厚着脸皮一副关心体贴丈夫的模样,这种女人还真少有,不怪道自己说的话连吴景兰都不信。
“知道了。”詹少庭眉头抖动两下,胸中那股恶气往下压了压。
绣菊心细,感觉出二爷相当的不快,也不知主子怎么惹了二爷,吓得不敢说别的,就脚步匆匆出来,正好二爷的小厮来顺从前面走来,看见绣菊亲热地招呼,“绣菊姐,一大清早就过来了。”
绣菊就迎着他过去,低声问他,“二爷怎么了?谁惹二爷生气了?”来顺朝偏厅瞅瞅,伏在她耳边嘀咕半天,直到偏厅出来个小厮站在门口喊:“来顺,爷找你。”来顺才答应一声,“来了”不忘叮嘱一句,“告诉二少夫人小心着点,爷气不顺。”
绣菊看他走了,低着头,脚步匆匆回去。
沈绾贞那是真关心詹少庭,她知道詹夫人一来就要问,才指使绣菊一大早过前面看看,吴府早饭按时送来,沈绾贞不急不慢正吃着,绣菊回来,“爷起来了。”眉宇间隐有忧色,想说什么,一张口,看主子若如其事,像是心情极好,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家爷说什么了吗?”沈绾贞却主动问起。
“奴婢看爷脸色不好,主子当心。”绣菊还是不放心提醒主子。
又犹豫片刻,悄声道:“听爷的小厮说爷……爷喝多了骂主子,还说……”
“还说什么,吞吞吐吐的。”沈绾贞一想詹少庭就不会说她好话,急于想知道说些什么。
“说…。。说要休了少夫人。“那两个字,难听的字眼,她怎么也没敢说出口。
沈绾贞心里踏实了,他还没改主意。
吃完了饭,沈绾贞净手,对巧珊道:“你去大门口看着,夫人这会也该来了,夫人若来了,赶紧回来告诉我得知。”
巧珊出去不大工夫就跑回来,跑得气喘嘘嘘的,“主子,夫人到了。”
詹夫人软轿到了中门,歇轿,詹夫人从轿中一露头,就见沈绾贞已在轿下候着,扶住她,果然詹夫人见了沈绾贞问:“少庭昨儿也住在这里?”
“二爷喝多了,和本家的几个亲戚喝的,早起酒已醒了,母亲不用担心。”沈绾贞说得柔柔的。
“这就好,没出去跑。”
“兰表兄看着,媳妇料喝多了也没事,昨晚令丫鬟看过几回,二爷消停睡了,才敢睡。”沈绾贞根本也没派丫鬟看他,在詹夫人面前,故意这样说。
“有你跟着少庭,我就放心了,啊,对了,你二人先回去吧,你大嫂在娘家没回来,你三弟妹娘家道远,今儿像是说也不回来了,我这一走,府里没了主子,下人奴才恐生事。”
沈绾贞答应声,她倒是不惦记别的,就是惦记吴玉莲。
“你进去跟长辈打个招呼就回去吧。”詹夫人惦记府里节下这几日没主子恐下人没拘束,吃酒误事。
绾贞回身对巧珊道:“去前面找你二爷,告诉说婆母吩咐先回伯府。”
詹少庭刚刚穿上大衣裳,听巧珊进来说,拧眉,道:“告诉她快出来,别磨蹭。”
巧珊看爷脸色不善,联想到之前骂主子的话,有点害怕,忙跑回后宅,告诉沈绾贞。
沈绾贞知道詹少庭没耐性等她,主仆几个麻利地回房包好临来时带的衣裳鞋袜洗漱物件,穿上外面大衣裳,沈绾贞也顾不得和吴玉莲道别,带着绣菊和巧珊并钱婆子就匆匆往府门口走。
吴府里的小厮天不亮就起来,把院落和夹道清扫干净,沈绾贞走在青石板路没雪也不滑,因此,加快脚步,转瞬便出了中门。
一出中门,步入中庭,眼前顿觉敞亮,沈绾贞惊异地发现前方有一乘大轿,销金顶黄垂帏彩绘云龙翟鸟,显然与皇家有关联。
左侧一箭之地树木掩映中是吴府的藏书楼,仆人进进出出,手里端着东西,一定是来客此时在书楼里面,沈绾贞好奇是个什么贵客。
正好一个小厮从里面出来,朝这厢走,沈绾贞叫住问:“今儿府上来的是什么客人?”
小厮认识是府里的表姑奶奶,忙哈腰恭敬地道:“是平远候”。
沈绾贞心忽悠一下,昨儿嫡母吴氏不就是出去见的平远候府的人,吴玉莲曾说了好多平远候的情况,似乎对他很关注。
“老爷正陪着侯爷在藏书楼里,没想到平远候武将出身,却对文字精通。”小厮紧接着又说了句,就跑远。
沈绾贞想着,沿着甬道往南走,经过藏书楼,藏书楼附近都是高大粗身的古槐,她透过树隙看见书楼门口几个小厮骚动,往里望,心想大概平远候要出来了,于是赶紧加快脚步,以免撞上。
正准备经过藏书楼时,里面的人已往出走,突然,沈绾贞一下子惊住,这时,就见一娇小的人影一晃,沈绾贞惊得呼吸都停顿了,那瘦弱的身影正是吴玉莲,不知从哪里突然跑出来。
平远候赵章,由吴侍郎引着下了书阁,吴侍郎赔笑,“侯爷,这书楼都是千年藏书,自下官祖辈就经营至今,侯爷感兴趣的书,一会下官让人包好,就算下官孝敬王爷的。”
平远候赵章,三十岁上下的年纪,微黑的面英俊的五官,不似一般武将粗矿,笑容也谦和,“君子不夺人所爱,这样做不妥吧”
“侯爷说那里话,区区几本书,不成敬意。”吴侍郎谦辞。
吴侍郎靠近小声地道:“沈姑娘的事,侯爷可有意?”
赵章神色颇犹豫,“大人,这沈姑娘的家事,大人可了解?”
“她是下官一个亲戚家的女孩,借住在府上,父亲是个州官,想物色一可靠之人许嫁。”
“南边的女子就是比北边的女人细腻温婉。”赵章虽驻军西北,本人却是南边的人,他常年在西北,生活却还保留着南方的一些习惯,夫人是北方人,难免有细微地方不和谐,这次来京,他有意纳房妾带回去。
赵章大步出了门,吴侍郎落后几步,暗想,平远候也没说行还是不行,妹妹托付的替庶甥女物色朝中权贵,他把朝中的一干朝臣,在心里过了一遍,如今最得圣意的就是这平远候,能把沈家姑娘送给平远候做妾,是最好不过,前几日见面提了这事,平远候府来人,偷偷相看了沈绾珠,却没给回音,今儿舍脸请平远候过府,就是要讨平远候赵章一个准话。
赵章刚走出大门,不意一人突然从侧疾走来,躲避不及,一头撞上来,赵章乃习武之人,身子一闪,看清楚是一柔弱女子,他一抽身,那女子收步不及,往前倒去,赵章忙伸手去扶,那女子一个趔趄一下子栽倒在他怀里,赵章抱住她。
半晌,那女子昏乱中抬起头,吴玉莲瞪着一双秀目,像受惊的小鹿,柔弱的双肩靠在赵章的宽厚的胸膛,平远候不知怎么心里一动,不觉生出一股怜惜,双臂又紧了紧,吴玉莲小声耳语般喃喃说了句:“小女冒犯爷,请爷恕罪。”
“你叫什么名字”赵章放轻了声儿,像是怕吓到她。
“小女乃吴府二姑娘,吴玉莲。”吴玉莲羞怯地蚊细声儿,同时羞红了脸,脱离他的怀抱,掩面娇羞跑了。
平远候呆呆站着有一会,吴侍郎被平远候落下几步,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庶女这时跑出来,眼前发生的状况,让他遂不及防,也傻愣在原地,少顷,反应过来,紧走上前,作揖道:“小女适才莽撞,冲撞了候爷,侯爷恕罪。”
“刚才那个女子是大人之女?”平远候好奇地问。
“不才,是庶出女,微臣小妾生的,不懂事,臣一定严加管教。”吴侍郎边说边观察赵章的脸,看赵章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心才放到肚子里。
“很好。”赵之章顺嘴答应,有点心不在焉。
沈绾贞透过树隙,这一幕看得清楚,看舅父引着平远候往东南去了。
心里轻叹一声,真是一步险棋,她怎么都没想到,吴玉莲会出此下策,至女子名节与不顾,亏赵章为人宽厚,不计较,也是看舅父面子。
沈绾贞方才离二人距离很近,二人一举一动,皆看得仔细,据她看赵章对吴玉莲有些许心动,赵章铁血之人,不乏柔情,可就这点心动,不足以让他娶她。
书楼门口瞬间人就走净了,沈绾贞也徐徐地朝大门走,惦记吴玉莲是否挨罚,舅父平时对子女严苛,能放过她吗,一顿罚是免不了的,吴玉莲又要受苦,沈绾贞想到这,踌躇一下,又接着往前走,自己留下,也帮不上忙,徒惹婆母不高兴。
看见吴府大门,庭院中早已套好了车子,一个小厮跑过来,“少夫人,夫人吩咐坐她的车子回去,明儿让伯府的车子在来接她。”沈绾贞来时做的轿子,把她们送到吴府就回去了。
车子停在门里,却不见詹少庭,沈绾贞知道那厮一定先上去了,果然看车子边站在詹少庭的俩小厮。
沈绾贞到了跟前,那俩小厮恭恭敬敬叉手道:“爷在车子里等少夫人。”
沈绾贞脚步略顿,朝车子走去,小厮拉开车门,打起暖帘子,沈绾贞硬着头皮上去。
一进车子,仰面一道阴冷的目光,沈绾贞假作不见,上去靠边坐下,和詹少庭一左一右,中间空出很大距离,吴府大门顿开,车子驶出吴府。
沈绾贞头脑里还想着方才的事,替吴玉莲担心,觉得车子里有点冷,她忧虑地抬起头,车里的炭火盆的火熄了,她拿起火钩,轻轻拨火,火却被碳压住,渐渐熄了,她无奈直起腰,裹紧身上的披风。
“怎么,怕我动你吗?”冷冷声儿从右侧传来。
“爷高贵,不屑碰妾身,看脏了爷的身子。”沈绾贞往后靠了靠,心情放松下来,她不担心詹少庭用强,她看得出来,这厮自尊心极强,强到偏执,他不会硬来,何况又气头上。
沈绾贞想不能惹他,万一二人谈不拢,说僵了,他变卦,回府不写休书怎么办。
沈绾贞昨晚没怎么睡好,正好在车上补一觉,离伯府还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
车子行走起来,一晃悠,沈绾贞就迷瞪了,眼皮沉,渐渐阖上,也顾不上詹少庭在身侧。
詹少庭斜眼看她竟自顾自酣然入睡,心里窝火,这女人视他为无物,在他面前不屑一点伪装,竟连稍作遮掩都不想,言辞直白到赤裸裸的,无半分斯文。
沈绾贞正睡得香,突然,‘咣当’一下,马车停住,沈绾贞一下子惊醒,四处看看,才想起是在车上,自己本想迷糊一会,竟沉沉睡过去了。
詹少庭把头和半个身子伸向车外,朝前面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刚喊了一句,‘嗖、嗖’几只利箭擦着他头顶飞过,吓得他顿时脸色都变了,身子缩回车子里,
就听外面‘嗖、嗖、嗖’一阵急雨般,车顶发出‘砰、砰、砰’沉闷的声响,一支箭身穿透车壁帷锦,落在沈绾贞的脚旁。
沈绾贞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状况,吓得心‘咚咚’乱跳,不敢挨着车壁坐,怕箭射到车身上,就往中间挪了挪,抱着肩把身子卷缩起来。
詹少庭却蹲身在地上,尽量把目标放低。
一阵急射过去,间隙,沈绾贞一手捂住胸口,一颗心吓得快跳出胸膛,另一只手小心地把车窗棉帘拨开一条缝,赫然看见自己这侧街旁高楼之上,埋伏着人,弯弓搭箭,对准车子射过来,沈绾贞吓得忙放下车帘子。
这时,‘嗖、嗖、嗖’几支箭羽穿过车壁射落车子里,有两支箭正好对着詹少庭,由于车壁阻了一下,劲道弱了,到詹少庭跟前轻飘飘落地,却把詹少庭吓得面如死灰,身子弹起来,忙躲去沈绾贞的身子后,箭是从左侧来,正对着沈绾贞坐的方向,而詹少庭坐在右侧,这样就是沈绾贞朝外侧坐,迎着来箭的方向,詹少庭在她右侧,正好沈绾贞挡住他,沈绾贞就置于危险之中。
这时,外面的情况更加紧急,楼上的一伙,足有几十个人,凭借人多势众,而同他们对峙的只有少数几个人,正以车辕为屏障,双方穿着乃异族服饰,一看就知不是中原本土之人。
异域人常年马背上游走,都精于骑射,兼性格彪悍,各个勇猛异常,少数那几个异族人,甚是顽强,勉力支撑,又一阵急射,箭如雨下,把几个人死死困在车子旁,不能动弹。
此时,街上行人早就撒开,四下逃散,纷纷找地方躲藏。
而沈绾贞坐的车子前面,车老板身子歪着,胸口中了一箭,早就断气了。
突然,一支箭射到马腿上,受伤的马四蹄腾空,在原地打转,吓得车子旁几个人赶紧躲开。
沈绾贞和詹少庭在车里也感觉到车子的突然变化,车身立起来,二人重重摔在车里地板上,两匹马在原地转圈,詹少庭善骑,了解马性,马上反应过来,暗道:不好,马惊了。
☆、第六十四回
马一声长嘶;前蹄腾空;向前冲去;这动作幅度之大,差点把后面拖的的车子掀翻。
马车沿着长街疯也似的飞奔,吓得行路人惊魂,急朝两旁散去,眼瞅着马狂奔,却无人敢拦阻。
这时,前面左侧街口出现十几匹马,安阳王和侍卫正打这条街路过;就看见前面乱起来,“王爷;好像是两伙异族人在前面交手;王爷,快离开这里,箭不长眼,上面都是涂了毒的。”侍卫提醒道。
赵世帧勒住马,目光朝北面官道上看去,就有过路的行人沿着官道自北往南跑,边跑边喊,“不得了了,打起来了。”从眼前经过。
赵世帧知道节下这段日子中原来了不少异域人,觐见天子,朝拜纳贡。
大燕乃泱泱大国,毗邻小国,俯首称臣,并岁岁纳贡,就算是西北的西塔族经过数次交锋,也递上降表,愿从此罢兵,永结盟好。
可异域人内部却多有不和,缕缕发生内乱,王位之争惨烈。
赵世帧想,不知是那族人又发生内讧,一会官兵就会赶来,制止这场争斗,没弄清楚状况之前,还是保持中立,于是预备调转马头,沿原路回去。
刚要掉头,突然,自南面官道飞跑来一辆马车,路人不及躲避,接二连三已有几人被撞倒在地,马却没停下,发疯地的往前狂奔,马车无人驾驶,已死了的车老板早就被甩下车子。
正这时,赵世贞惊讶地发现,那辆飞奔的马车车窗口闪过一人影,一个女子从里面探出头来,像是要求救,瞬间又消失了。
这时,情况更加危急,惊马慌不择路,靠上右侧道沿,车身一下子撞到路边树上,车子朝一旁倾倒,差点就翻过去,马却不停,继续向前疯跑,后面的车身都快撞散架了。
“王爷,那车里像是詹府的二少夫……”侍卫人字还未说出,就见自身边飞出一匹马,众人都注视那马车,等王爷跃马飞奔出去,才发觉,都惊出一身冷汗,跃马在后面追赶。
安阳王的坐骑四蹄不着地,飞也似的奔向受惊的马车,路上行人驻足,都看傻了。
就见安阳王策马飞奔过去,坐骑接近马车一瞬间,安阳王腾身一跃,飞了出去,众人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他已稳稳地坐在马车前面,紧紧扯住缰绳,马骤然被束,只是去势稍缓,却没停住,惯性向前冲。
众人就见那辆惊了的马车速度慢了下来,在前面一岔道,向左转了弯,就看不见了。
赵世帧迫马拐进一条人稀生僻的次道,又拐了个弯,马车进了一条无人的窄巷,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马车一停,赵世帧急忙跳下,焦急地走到车门前,一开车门,沈绾贞在车子里当马车撞在树上时,她被甩了出去,头正好撞在车壁围栏,又被甩了回来,重重摔在地板上,已晕了,靠在车门不动,赵世帧猛地一拉开车门,她一下子身子失持,就朝下跌落,赵世帧不及细想,很自然就伸出手,接住她即将跌落的身子,稳稳地把她抱在怀里。
沈绾贞晕眩中看见上方一张俊朗男子的脸,像星辰一样闪耀的深瞳正凝视着她,离得很近,彼此感受到来自对方温热的气息,那托着她的双臂有力,紧贴着的胸膛坚实而温暖,沈绾贞有点眩惑,心慌乱,赵世帧的胸膛有力急促地跳动,沈绾贞猛醒过来,挣脱开他怀抱,可一离开,双脚着地,身子竟直往下溜,她腿似虚浮,站立不住,而且一触地瞬间,刺心地疼。
赵世帧在她挣扎离开他的怀抱,轻轻地把她放下,见她身子往下一滑,忙抱住她,轻声问:“受伤了吗?”
沈绾贞身子软软地靠在他肩头,细弱声儿道:“不妨事。”
赵世帧关切的语气,沈绾贞听了,直想流泪,她在他怀里动了动,眼睛这才朝四周看去,这小巷子里僻静无人,心才稍安,男女相拥在街上,古时候,那可是天大的事,纵然他是王爷,但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去,此乃犯了男女大妨,未婚女子身体若接触男子身体就要嫁给他。
沈绾贞向后退了一步,离开他怀抱,踉跄一下,立住,赵世帧在那温热柔软的身子离开胸前的瞬间,竟有点留恋和不舍,手仍平端着,保持抱她的姿势,当她骤然离开他怀抱,身子一摇晃,他呼吸一滞,心忽悠一下,双臂合拢想把她揽入怀中,却五指慢慢并拢,压下这个念头,缓缓地垂下手臂,呼吸莫名有点急促。
沈绾贞退后几步靠在身后砖墙上,她头仍然很晕,视线不稳,眼前景物和人左右摇晃,没看清楚赵世帧眼底深处那片柔光。
赵世帧醒过神来,掩饰地低头。
这时,传来急促马蹄声,巷子口一阵高喊,“王爷、王爷。”王府侍卫追了上来。
来到车子旁,纷纷下马,单膝跪地,“奴才等罪该万死,不能护卫王爷。”
“起来吧!大惊小怪。”
沈绾贞微垂头,屈膝一福,“小妇人谢王爷搭救之恩。”就这一屈膝,身子轻颤了下,疼痛来自膝盖处,她吃力地直起腰,强挑起唇角,佯作无事笑笑,而这些被眼睛未离开过她的赵世帧细心地注意到,“夫人的腿受伤了?”
安阳王声儿里的关切任谁都听得出来,沈绾贞想,自己已然这样了,和詹少庭不知什么结局,但不能让他为了救自己妄担了不好的名声,这古时候对女子品德的要求,三从四德,而对男子品德的要求,忠孝节义。
想到这,沈绾贞若无其事地笑笑,“小妇人不碍事,王爷请自便。”
说吧,就要往巷口走,左腿却不敢吃劲,她只能放缓步子,尽量让别人看不出来,可身子却不平衡,左腿微弯,朝一侧倾斜。
自然,这样子不只是赵世帧就连跟前侍卫都看出来。
侍卫头目陈叔夜道:“詹夫人好像伤得不轻。”
“招呼一顶轿子过来,送詹夫人去医馆。”赵世帧吩咐道。
侍卫骑马跑到巷子口,拦住一顶小轿,轿子里本来坐着一个商人模样的人,侍卫跟打头的轿夫道:“让里面的人先下来,巷子里有人受伤,着急去医馆,行个方便。”
那商人打扮的人伸出头,不耐烦地对轿夫道:“怎么不走了?误了爷的事,爷不给你轿钱。”
那侍卫马上抱拳,“这位大爷,轿子我有点急用,请先下轿。”那人刚想发作,看他身上衣服冠带像是王府的人,而且腰挎利刃,就不敢违背,嘟嘟囔囔下了轿,轿钱也未付,扬长而去。
轿夫调转轿子朝巷子里走,那侍卫在前引着,轿子到沈绾贞面前,侍卫躬身,“请夫人上轿。”
沈绾贞走到小轿前,一手扶着轿门,一手提裙,那条没受伤的腿先迈上去,另条腿往上试着迈了两次,才上去。
赵世帧站在下面,看她柔弱的肩背,吃力的样子,极想上前扶她一把,可却站着没动,男女授受不亲,只这一条就束住二人。
沈绾贞坐好,起轿,,这小巷路窄,仅能容纳一顶小轿行走,赵世帧等一干人跟在小轿后面。
出了巷口,上了次道,轿夫回头问:“敢问爷往哪里去?”
“这附近最近的医馆。”赵世帧赶上轿子,策马随在旁边。
这一带他也不熟悉,轿夫京城大街小巷每日都跑,那地方有医馆熟悉清楚,很快就找到一家医馆。
轿夫落轿,对赵世帧道:“这位爷,到了。”
赵世帧看去,这家门面不大,上面挂着个幌子,‘赵氏医馆’底下小字,治跌打损伤等病症,就点点头,“就这里吧!”
侍卫上前,躬身抱拳,“请夫人下轿。”
沈绾贞本不想去医馆,可轿子带到这里,不进去拂了他一片好心,轿子棉帘打起,沈绾贞一手扶着轿门,试探着一脚先着地,另一只腿才跟着下来,缓缓往里面走。
赵世帧站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那羸弱的娇躯蹒跚地往医馆里走去,心尖没来由的一疼,他闭眼,平复一下心绪,也跟着进去。
这家医馆虽门面小,却是里外屋,里面做诊室,闲杂人等就留在外间等。
看病的是个年老的郎中,胡须已有几缕花白,先让沈绾贞坐在榻上,把腿放平。
拿剪刀剪开里裤一角,露出伤处,一看,轻嘘声,“夫人这伤得不轻,这么大块淤青,都渗出血丝。”
赵世帧在外间听得清清楚楚,心想,这詹夫人与别的女子不同,若换成别的大家闺秀早就叫嚷起来,她却一声不吭,忍着怕给自己找麻烦,这女子聪慧刚强又善解人意。
里面又传来老郎中温和的声儿,“夫人,我上药给你揉一揉,散散淤血,能缓解一些,您忍住点疼,手若嫌太重,您就说一声。”
“您不用担心,我能挺住。”里面传来清娇声,这声儿听起来无一丝惧怕,反倒让人很舒坦宽心。
赵世帧坐在外间,仔细听里面动静,就是一丝微小的动静都落入耳朵里。
“好了,夫人,您下地走走,试试,是不是好一些了?”老郎中轻松的语气道。
少顷,里间帘子一挑,沈绾贞从里面走出来,赵世帧注意到她细白的脸上有几许水光,笑眼看人,像什么事没发生一样,这隐忍的坚强,却忽地令他心一软,本能地避开她的眼睛。
留下诊费,一行人出门。
小轿子还等在门口,沈绾贞回身,微垂头,屈膝,“大恩不言谢,王爷的恩情小妇人记下了。”说吧,忍痛拜了几拜。
赵世帧怕她膝盖有伤疼,伸手想扶,手刚一伸出去,却又收了回来,忙制止,“好了,夫人客气。”
“王爷留步,小妇人没事了,可以自行回府,改日登门拜谢。”沈绾贞说的登门拜谢也就是个谦辞,一个女子怎可以登未婚男子的门。
沈绾贞上了小轿,春笋似的指尖挑起帘子,“王爷请回。”随着这娇柔一声儿,起轿,走远了。
赵世帧看着小轿子越行越远,许久,还站在原地。
“王爷,您何等尊贵,怎么能救人,即便要救也是奴才等救,这要是让太后知道,奴才等吃罪不起。”侍卫头目陈叔夜埋怨道,方才詹夫人在跟前,他挨着面子没说。
“不许让太后知道。”安阳王怕母后知道,又要担心唠叨个没完。
小轿停在伯府门前,沈绾贞一下轿,大门上的小厮即看见,忙跑过来,打躬,“少夫人好!”
其中一个心细的老仆,看她走路姿势不对,问:“少夫人腿不舒服,奴才唤一乘软轿过来,少夫人稍等。”跑去里面,两个大力的婆子把软轿抬到门口,扶着沈绾贞上了软轿。
回到屋里,就只有凤儿在上房,诧异地朝她身后看看,“绣菊姐和巧珊姐还有钱妈妈都去那里了?”
“后面一会就回来了。”沈绾贞也没说事情经过,男女有别,若说出去是安阳王救了她,怕别人多想。
边说,沈绾贞走到炕边坐下,凤儿赶紧蹲身为她脱鞋,一动她左腿,沈绾贞失口‘呀’了声。
凤儿抬起头,吃惊地问;“少夫人腿怎么了?”
“跌破了,没事。”沈绾贞轻描淡写地说。
凤儿就带着小丫头们打水,侍候少夫人洗漱。
沈绾贞洗漱完,就半靠在榻上,回想方才发生的事,不免后怕,若安阳王不救下自己,被马车甩出去,死了倒干净,若摔成残废,她不敢往下想,詹少庭更把自己嫌厌,在伯府只会受尽欺凌,最后落个凄惨下场,这样一想,冒出一身的冷汗,对安阳王由衷地感激,想到自己使计拿了他五万两银子,心里有点内疚,改日找个机会还他,就当是救命酬劳。
“主子,主子什么时候回来的?”绣菊和巧珊激动地冲进来,欢喜得直抹眼泪。
“没事,哭什么?”沈绾贞故作轻松地道,怕吓到几个人。
原来仆妇丫鬟的车子在后面,由于街上人流多,隔开慢了一步,当绣菊等的车子快赶到出事地点发现前面路段没人,车子经过,发现
地上躺着几具尸首,远处一对官兵朝这厢奔来。
几个人懵了,明明看见主子的车子在前面,眨眼就没了影儿,巧珊把头探出车窗外,突然发现詹少庭躲在道旁一户人家门洞里,探出头来,看街上动静,这时,不少行人纷纷从躲避处出来,走上街,詹少庭看远处大队官兵,知道没事了,才敢从躲藏处出来。
几个人跳下车子,跑过去,叫道:“二爷、二爷,我家少夫人呢?”
詹少庭虚惊一场,此刻拍打身上的尘土,冷冷说了句,“马车惊了,跑远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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