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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使用手册-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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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将陈皇后放到地上,昏迷前哑声说道:“救晚晚。”
  他的晚晚,不能死。
  储公公大惊,忙命人将帝后送到养心殿,又请来太医署所有的太医为帝后诊脉。前前后后忙碌了两个时辰,可算是安顿了下来。
  崇贞皇帝肩膀上的烧伤最为严重,皮肉和衣服黏在一起,处理起来很是麻烦,最后还要用小刀刮除伤口上的烂肉,才能止血包扎。这时崇贞皇帝已然醒了,不顾自己的伤,抓住其中一个太医便问:“晚晚呢?”
  那太医的手哆嗦了下,战战兢兢地道:“回禀陛下,娘娘吸入了过多的浓烟,此时仍在昏迷之中。下官方才已为娘娘检查过了,娘娘身上并未有明显的烧伤,想必过不久便能清醒。”
  崇贞皇帝松了松手,重新躺回猩红色妆花大迎枕中,眉眼明显放松了几分。
  太医给皇帝身上的其他伤口上过药,并叮嘱这几日不能碰水,这才退了出去。
  崇贞皇帝呆坐片刻,问一旁静候差遣的储公公:“皇后在哪?”
  储公公自打得知皇帝和皇后没事后,不知感谢了佛祖多少遍,这会儿已然平静下来,道:“回禀陛下,娘娘在养心殿的偏殿躺着,奴才已经安排了人手伺候。”
  崇贞皇帝想了想,掀开被褥下床,道:“朕过去看看。”他还是不放心。
  “陛下,太医说了您应该卧床休息……”储公公体恤皇帝,难免会有些心疼。
  皇帝却是不听,执意披了一件玄色衣服,蹒跚往偏殿而去。
  储公公瞧着皇帝的背影,跟了上去。原以为皇帝与皇后只是一对儿普通夫妻,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今日一见,却让储公公全然颠覆了以往的看法。皇帝岂是不在乎皇后,简直是把皇后在乎到骨子里去了,为了皇后竟然连性命都可以不要,试问天底下有几个皇帝能做到?
  别说身在帝王家,就是身为平民百姓,也没有这般情深意重的。
  思及此,崇贞皇帝在储公公心中的形象更高大了几分。
  偏殿,崇贞皇帝来到床头,看向仍未醒来的陈皇后。陈皇后眼下换了身衣服,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乌发松散,海藻一般铺在紫红色的床褥上。若非她还有呼吸,恐怕真让人以为了无生气了。
  崇贞皇帝紧紧地握着陈皇后的手,抵着自己的额头,喉咙仿佛被砂砾堵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想起自己在火场中看到的那一幕,陈皇后静静地坐在蒲团上,也是这般闭着眼,仿佛周身的大火与她无关,她置身事外,对这尘世了无牵挂。他找到她时,她已昏迷许久。崇贞皇帝身躯轻颤,从喉咙中溢出一声哽咽,既痛苦又悔恨。他从不知她竟有这样的念头,这场火想必是蓄谋已久的,她早就决定走了,是他强行把她从阎王殿里夺回来的。
  晚晚,他就这般不值得原谅吗?为何你能如此决绝,一点念想都不留给他?
  崇贞皇帝抬头,看着仍旧没有醒来的陈皇后,情不自禁地伸手触碰她的脸颊。皇帝定定地看着她,看了许久,缓缓低头,把脸埋到陈皇后的手中。“对不起……”他的嗓音沙哑,想必是吸入不少浓烟所致,“晚晚,朕对不起你。”
  陈皇后的眼睫颤了颤,仍未醒来。
  崇贞皇帝又坐在床边说了一些话,他自己也是重伤在身,不方便过多停留,不多时便被储公公劝了回去。临走时皇帝疾言厉色地叮嘱殿里的宫婢,好生照顾皇后娘娘,不得有任何马虎。
  崇贞皇帝离开不久,躺在架子床上的陈皇后缓缓睁开双目。
  早在赵祉卿坐在床头时,她便已经醒来,只没有睁眼,不知如何面对他罢了。陈皇后昏迷时并未完全失去意识,隐约记得当初发生了何事,更知道是谁冒着生命危险,将自己救出宝和殿的。崇祯皇帝会亲自救她,委实出乎陈皇后的意料,她本以为像他那种人,只在乎皇位和权势,旁的都可有可无。未料自己在他心中竟还占有一席之地。正因为如此,陈皇后才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崇贞皇帝。
  没想到会听到他对她道歉。
  赵祉卿年轻时骄矜自负,再加上身份摆在那儿,想要他一句道歉比登天还难。不曾想在今日装睡的情况下,竟能听到他一声道歉。
  陈皇后睁着双目,视线落在头顶的蜂蝶赶花纹幔帐上,看了许久才稍微回神。
  陈皇后叫来一个宫婢,问道:“宫中目下情况如何?”
  宫里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几乎到了无人不知的地步。那宫婢道:“回娘娘话,宝和殿的火已经救下来了,只是损伤较为严重,殿前的金身也被烧毁了……”宫婢说完这些,又道:“靖王妃来的路上动了胎气,此时正在昭阳殿分娩,靖王陪在一旁。”
  陈皇后惊了惊,脱口道:“阿箩要生了?”旋即又问:“如何,孩子出世了吗?”
  那宫婢摇摇头,道:“尚未,听说靖王妃还没生出来……”
  *
  昭阳殿。
  两个时辰后。
  产房内散发着一股股热气,两个稳婆分别守在床头和床尾,对着魏箩劝哄鼓劲儿。魏箩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浸湿,小脸苍白,此时已经全然没了力气,叫不出声,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她长长的眼睫毛垂落,遮住了乌黑双眼里的光泽,像疲惫不堪的瓷娃娃,连抬起的眼睫的力气都没有。
  魏箩觉着自己命不久矣,太疼了,她都有些不想生了。可是却又有些不甘心,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还能憋回去不成?她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对上稳婆的目光,声音因叫喊而有些沙哑:“赵玠呢?”
  疼得连全名都喊出来了。稳婆看一眼床边脸色铁青的靖王,喂了一片参片让魏箩含着,答非所问:“王妃,您咬着参片缓缓,可千万不能没力气,孩子还在您肚子里呢……”
  方才赵玠坐在床头影响接生,稳婆壮着胆子请他站到一旁。自从魏箩生不出来后,他便是这副表情,产房里的人更觉惊心动魄。
  魏箩疼得吧嗒吧嗒掉眼泪,泪珠儿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模样既可怜又叫人心疼。她道:“你叫他过来。”
  稳婆闻言,正欲开口唤人,赵玠已大马金刀地坐在床头,紧紧地握住魏箩的手。赵玠拨开魏箩额头汗湿的头发,方才还阴鸷的脸,目下已变得柔和,“阿箩,再坚持一会儿,孩子马上就出来了。”
  魏箩哽咽,“好疼,我不想生了。”
  赵玠摸摸她的小脸,语气颇为无奈:“哪有生到一半说不生的?你乖,再加把力气,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儿都不去。”
  魏箩还想说什么,只不过腹部猛地传来一阵剧痛,她痛呼一声,抓住赵玠的手,放到嘴边张口咬住。
  稳婆见状,赶忙凑到床头,鼓励魏箩用劲再用劲儿,孩子马上就能生出来了。
  魏箩痛得紧紧咬住赵玠的手腕,想必是下了决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力气都放在下身,拼命地将肚里的孩子推出体外。她在口中尝到了血腥味儿,可是赵玠却连眼睛都未眨一下,更别说跟她一样喊疼了。魏箩出神的档子,只觉身体一松,稳婆惊喜地叫道:“生了,生了!”
  魏箩疲惫地缓缓闭上眼,心道可算是生出来了,再不出来,她就要疼死了。
  赵玠取出汗巾替魏箩拭汗,眼睛始终不离开她。
  产婆往孩子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孩子“呜哇”一声,响亮地哭了出来。产婆把孩子抱到一旁清洗,洗干净后用襁褓裹着,抱到魏箩和赵玠跟前,“王爷,王妃。”
  赵玠终于抬头,问道:“儿子还是女儿?”
  产婆笑着道:“恭喜王爷,恭喜王妃,是位小世子。”
  怪不得这么能折腾,原来是个儿子。魏箩让产婆把孩子抱过来,偏头看了一眼,惊讶地问:“怎么这么丑?”
  稳婆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孩子刚出世,大都是这个模样。等日后长开了就好看了。”母亲嫌弃孩子丑的,她还是第一次见着。
  赵玠从稳婆手中接过襁褓,让稳婆退下。他一个大男人,抱起孩子很是滑稽,原来那双握惯刀剑的手,也能温柔地抱起孩子。赵玠低头看了看小家伙,再看看魏箩,握住魏箩的手道:“像你。”
  魏箩垂了一下嘴角,心想她可没有这么丑。
  脸蛋红红的,皱巴巴的,活脱脱一个没长毛的小猴子。只是魏箩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她已经疲惫地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打算一口气写完结局发上来,不过昨天晚上太困睡觉了。
  不想被说没信用,所以先更新一半,剩下的一半晚上再更,早安~

  ☆、第168章

  魏箩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 
  次日醒来时,身子已经被清洗过了,衣服也换了干净的寝衣。窗外晨曦微露,天边一抹蟹壳青,隐隐约约似乎听见宫婢走动的声音。魏箩转了转眼珠子,殿内一个穿粉色襦裙的宫婢正在关窗户,转头见她醒来,忙行礼道:“娘娘,您醒了?”
  魏箩不认得她,想必是昭阳殿跟前儿伺候的宫女。她道:“什么时辰了?”
  宫婢道:“刚过卯时。”关完窗户,殿内安安静静的,宫婢见为魏箩眼睛四下看了看,晓得她想找什么,便解释道:“靖王殿下守了您一夜,方才听说皇后娘娘醒了,这才过去看看,想必一会儿就回来。小世子在偏殿睡着,身边有乳母照顾,王妃若是想看小世子,奴婢便把它抱过来。”
  魏箩点点头,“抱来让我看看吧。”自打孩子出世后,她只来得及看上一眼,还没好好瞧过小西瓜长什么模样呢。虽说丑了点儿,但到底是她的儿子,她不嫌弃。
  宫婢上前把她扶起来,往她身后垫了一块猩红色金银丝大迎枕,又道:“王妃饿不饿?您先吃点儿东西吧。”
  魏箩摇头,“先把孩子抱来。”
  宫婢不好违背她的话,起身去偏殿抱孩子。
  小西瓜躺在红色的绣金莲花纹襁褓里,刚吃完奶水,这会儿尚未入睡,睁着眼睛看人。宫婢把它放到魏箩怀里时,魏箩轻轻地“咦”了一声,怎么才一天的功夫,好像没昨儿见时那般丑了。魏箩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脸蛋,软软的,肉呼呼,这么小一团,昨日可把她折腾得够呛。
  小西瓜对上她的眼睛,咧开小嘴,啊呀叫了一声。难怪赵玠说孩子长得像她,这双眼睛委实是跟魏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又黑又亮,好似一泓清澈见底的潭水。魏箩摸摸他的眉毛,又摸摸他的鼻子和嘴巴,越看越觉得稀罕,原来就是这么个小家伙,在她肚子里足足待了十个月。魏箩道:“小西瓜,我是你娘,记住了吗?”
  小西瓜眨眨眼,懵懵懂懂地看了她一会儿,张开小嘴,皱着鼻子打了个哈欠。
  魏箩觉得好笑,学着梁玉蓉抱孩子的模样,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哄他入睡。不一会儿小家伙就睡着了,闭着眼睛乖乖地蜷缩在魏箩怀里,竟是一点也不哭闹。
  宫婢好奇地多看了两眼,昨日小世子被乳母抱走时,哭得那叫一个委屈可怜,怎么一到了王妃怀里就不哭了?莫非真是母子之间心有灵犀不成?宫婢看了会儿,劝道:“王妃,您刚醒,不宜太过操劳。奴婢把小世子抱回去,您吃点儿东西吧?”
  魏箩掖了掖孩子的襁褓,舍不得松手,道:“我再看一会儿。”
  宫婢劝不动,为难地退出屋外,准备让人去通传靖王。只是一脚刚踏出门槛,面前便出现一截天青色的团花暗纹直裰,一抬头,正是靖王赵玠。
  “奴婢参见靖王殿下。”
  赵玠抬脚走入殿内,没搭理宫婢,往内殿而去。
  魏箩正抱着孩子坐在床头,低头仔细端详小西瓜的模样,伸手摸了摸他的睫毛,像得了一个新鲜玩意儿的小姑娘,颇有些爱不释手。赵玠一见这一幕,步子顿了顿,立在八扇紫檀木绘喜鹊登枝的屏风后,安安静静地瞧着。只是过了一会,魏箩仍旧没有发现他,继续逗弄怀里的孩子,唇边勾着软软甜甜的笑意,那温柔满足的模样,是面对赵玠时从未有过的。
  赵玠有些吃味儿。
  “咳。”他把手抵在唇边,轻轻地咳嗽一声。
  魏箩抬头,终于察觉到他的到来。
  赵玠刚走出一步,她便竖起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你小点儿声,小西瓜刚睡着。”
  赵玠:“……”
  这才刚有儿子,就把他这个夫主给忘了。
  赵玠坐在床头,看一眼睡得正香的儿子,问道:“听宫女说你醒来还没吃饭?为何不吃?我让人去厨房端了些膳食,一会你吃一些。”
  魏箩的视线总算舍得从小西瓜身上移开,落在赵玠身上:“我不太饿……听说你去看望母后了,如何?母后还好吗?”
  赵玠颔首,把孩子从她手里接过来,交给一旁的宫婢,“把他抱回偏殿。”再看魏箩,魏箩虽满脸不舍,但也没有说什么。他道:“母后没有受伤,只是身子有些虚弱,太医说修养几日便无大碍。倒是你,这几日好好住在昭阳殿,先养好身子,过几日咱们再回靖王府。”
  魏箩刚生产完,不便移动。陈皇后愿意让出昭阳殿让她坐月子,可见对她的疼爱。魏箩道:“那母后住哪?”总不能因为她,让皇后娘娘无处可归吧。
  赵玠顿了顿,“养心殿。”
  养心殿是皇帝的寝宫,陈皇后住在那儿倒也没什么不妥,恐怕崇贞皇帝求之不得呢。
  魏箩沉默一瞬,然后默默地“哦”一声。她想起自己生产前,崇贞皇帝不顾性命闯入火场的那一幕。不得不承认魏箩有些震惊。皇帝把皇后看得比命还重要,他对陈皇后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分?既然如此情深意重,当初又为何背弃陈皇后,独宠宁贵妃?也不知陈皇后会不会原谅他。魏箩琢磨不透,索性不胡思乱想了,道:“宝和殿为何起火,查出是怎么回事了吗?”
  赵玠道:“门外的宫婢和侍卫均被母后遣散了。暗中保护的侍卫虽未被发现,但火势烧得太快,待他们有所察觉时,已经晚了。”
  言下之意,便是陈皇后一心求死,独自筹划了这一切,与旁人无关。
  饶是如此,崇贞皇帝依旧下定决心处决宝和殿的宫婢和侍卫,也算是泄愤了。
  魏箩倚着迎枕,没有开口。
  好在陈皇后被救回来了,没有同上辈子那般葬身火海,连尸骨都不给皇帝留下。
  少顷,宫婢端着漆红葵花纹的托盘走入殿内,放在床头的嵌螺钿方桌上,行了个礼又退了出去。赵玠端起一碗灵芝乳鸽汤,舀了一勺,吹凉了放到魏箩嘴边,“来,喝一口。”
  乳鸽肉有助于伤口痊愈,煲汤喝效果会更佳。魏箩也想早点养好身子,便乖乖喝了。喝完汤后又吃了几口菜,全是赵玠亲力亲为喂她。魏箩仗着自己是大功臣,倒也一点不觉得不好意思,用过饭后便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不敢乱动,一乱动下身就疼。
  过了片刻,她眼珠子转了转,小模样有些欲言又止,手指头钻进赵玠的手掌,挠了挠他的手心儿。
  赵玠薄唇噙笑,问道:“怎么?”
  魏箩小声地说:“我想……”
  人都有急事儿,更何况她一天一夜不曾离开过床榻。赵玠分明知道她指什么,却故意装不知道,轻轻地哦一声,“想什么?”
  魏箩恼红了脸瞪他,也不说话,就这么跟他对视。
  待赵玠终于逗弄够了,低低闷笑,把她从床上抱起,走向内殿后面的净室。
  赵玠把她放在木桶上时,问道:“需要我帮你脱裤子么?”
  魏箩咬着唇道:“不要。”说着就把他往外面推。
  赵玠没有反抗,依言走出屏风外等候。
  头三天里魏箩不能下床,吃喝都是在床上,就连小解更衣都是赵玠一手照顾的。起初她脸皮子薄,不好意思,被赵玠揶揄一两句还会脸红。眼下已是麻木了,赵玠再说荤话逗她,她便拿水润润的杏眼瞪他,或者拧他腰上的软肉,“不许说。”
  近来陈皇后过来看了她一两次,让她安安心心坐月子。陈皇后的心情不大好,只说了几句话,便让宫婢把小赵曦抱了过来。只有在看见赵曦的时候,陈皇后的脸上才露出些微笑容。
  小赵曦经过十几天的喂养,早已不丑了。非但如此,小家伙露出漂亮的五官,眉眼精致,皮肤白里透红,像一个晶莹剔透的玉团子,十分讨人喜欢。赵曦爱笑,一点也不怕生,若是有人逗他,他“咯咯”的笑声能传出好远,宫里上上下下无论婢女还是嬷嬷都喜欢他。
  陈皇后把他当成心肝肉、眼珠子一般看待。也是,盼了那么多年,可算盼来一个孙子,能不疼么?
  这般讨人喜欢的玉团子,按理说赵玠应该很高兴才是,可是他心情却不怎么好。盖因这段儿时日魏箩的注意力全放在小西瓜身上了,根本无暇顾及赵玠,有时赵玠就站在她眼前,她都半天看不见,只顾着逗弄小西瓜。
  赵玠的脸一天比一天臭。
  小赵曦满月这天,崇贞皇帝在宫中设了一场满月宴,广邀朝中文武百官,场面颇为隆重。小赵曦尚且不懂事,只知道偎在魏箩怀里,霸占魏箩的怀抱,偶尔眨眨眼,吐吐舌头,打打哈欠,表情丰富又好玩。
  魏箩抱着他舍不得撒手。宴席散去,回到昭阳殿,魏箩亲自给小赵曦洗完澡,把他放在紫檀木藤面罗汉床上,仔仔细细地给他裹襁褓。魏箩这阵儿身子恢复得不错,兴许是她每日都下床走动的缘故,腰身很快瘦了下去,与未生育的少女无异。脸蛋儿也尖了,皮肤一如既往地白皙水嫩,若非小西瓜跟她长得有七八分像,真瞧不出是个刚生过孩子的。
  此时魏箩垂着睫毛,不太熟练地裹襁褓,偏小西瓜又不老实,一时蹬蹬腿儿,一时伸伸胳膊,弄得魏箩半天了也没包好。好在屋里有暖炉,不至于让他冻着。
  魏箩竟也不生气,没奈何地点点赵曦的小鼻子,“不许动,再动娘要生气了。”
  赵曦扑闪扑闪长睫毛,瞧着魏箩,竟是像听懂了她的话一般不动了。
  魏箩很快裹好襁褓,低头亲了一口赵曦的额头,称赞道:“真乖。”
  一旁,赵玠看得冷笑。
  魏箩一抬头,见赵玠的脸拉得老长,不禁一愣,道:“你怎么了?”
  赵玠道:“我看母后也很喜欢他,不如把他交给母后抚养罢。”
  魏箩登时睁圆了眼睛,下意识道:“不行。”她的孩子,她自己疼都来不及,哪里舍得交给别人呢?
  赵玠看着她不说话,表情很不好看。
  魏箩终于察觉出什么,把赵曦放在罗汉床上,屈膝坐到赵玠对面,“你是不是不高兴?”
  赵玠垂眸,睨她一眼。半响道:“你自己说,你冷落我多少日了?”
  呃。魏箩尴尬地捏捏手指头,总算知道他表情那么臭的原因了。可她也没有冷落他呀,只是对小西瓜的喜欢太多了一些……哪个为人母亲的不喜欢自己儿子?魏箩觉着有些冤屈,但也不好表露出来,因此时的赵玠比她更需要安慰。她道:“我没有冷落你,你比小西瓜大了那么多,你会照顾自己,小西瓜又不会,我得时刻照顾他呀。况且,我不是喜欢孩子,我是因为你才喜欢这个孩子,这话还是你自个儿说的。你现在不喜欢小西瓜了吗?你连他的醋也吃?”
  赵玠面无表情,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我在吃醋”。
  魏箩算是知道男人有多小心眼儿了。她挽住赵玠的手臂,仰头看着他:“那,怎么样你才不会把他交给母后?小西瓜是我的儿子,我想自己养。”
  赵玠乌目转了转,落在魏箩身上。
  魏箩被他看得发毛,就差没叫声“好哥哥”求他了。他终于有所动静,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低沉悦耳的声音道:“亲我。”
  原来刚才魏箩亲赵曦的一幕,他都看在眼里。魏箩抿抿唇,想着又不是没亲过,便十分有诚意搂着他的脖子,小嘴“吧唧”一声印在赵玠的脸颊上。为了讨好他,魏箩亲完脸颊之后,长睫轻颤,唇瓣缓缓移到赵玠的嘴唇上,伸舌舔了舔,再撬开他的齿关。
  魏箩抬眼偷偷觑了一眼赵玠,只见赵玠正垂眸看着她,眼眸漆黑,不动声色。
  魏箩闭上眼,心一横闯进他的嘴里,因带着讨好的意味,是以吻得很是缠绵。
  下一瞬,赵玠翻身压倒她,夺回主动权,在她口中攻城略地。
  ……
  许久,赵玠终于放开魏箩,脸庞贴着她的脸颊,耳鬓厮磨,嗓音低低道:“日后不许只疼小西瓜一人。”
  魏箩被他吮得舌头发麻,水眸潋滟,轻轻喘息。
  赵玠咬了咬她的耳朵,又道:“也疼疼我。”
  魏箩脸蛋通红,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
  一个月后,魏箩和赵玠搬出昭阳殿,带着小赵曦一同回靖王府。
  这一家三口离开后,昭阳殿霎时冷情了许多。
  陈皇后重新搬回昭阳殿。崇贞皇帝没了留住她的理由,这些时日跟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虽不常说话,但总比他一个人住着好。眼下陈皇后毫不犹豫地走了,他觉着偌大的养心殿甚是空旷,竟有些不习惯了。
  四五日后,陈皇后主动来御书房找他,让崇贞皇帝颇为受宠若惊。
  赵祉卿为了救皇后受伤,将养了这些时日,伤势已好了大半。事后,他没有再提此事,陈皇后也闭口不言,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不谈此事,放佛根本没发生过。赵祉卿明知是自欺欺人,但依旧不敢说开,怕说开了,他们连表面这点和平都维持不住。
  陈皇后站在紫檀木翘头案前,看向端坐在龙椅上,穿着紫金龙踏祥云纹龙袍的皇帝,开口道:“臣妾有一事恳请陛下同意。”
  崇贞皇帝看着她,有种不大好的预感,许久道:“皇后请说。”
  陈皇后想必心意已决,不紧不慢道:“臣妾想搬进善安寺居住,带发修行,恳请陛下同意。”
  崇贞皇帝拿着奏章的手一紧,定定地看着她。
  善安寺是皇室修缮的寺庙,坐落在皇宫之外,不大远,约莫一刻钟的路程。唯有逢年过节烧香拜佛时宫里才会组织嫔妃前往,如今陈皇后竟主动提出住过去,还是带发修行。崇贞皇帝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陈皇后便静静地站在下方等他点头。
  许久,崇贞皇帝握着奏章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嗓音嘶哑,带着些无力,“晚晚,朕当真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陈皇后垂眸,看向皇帝面前的紫檀木翘头案,声音平稳:“陛下同意了吗?”
  崇贞皇帝从翘头案后面走出,停在陈皇后面前,隔着两步之遥,却仿似隔着天涯海角。他答非所问:“宝和殿的火,是你纵的?”
  陈皇后沉默片刻,颔首道:“是。”
  “为何这么做?”崇贞皇帝看向她,终于问出堵在心头许久的问题,“你当真对朕绝望至此么?”
  陈皇后想了想,道:“陛下大可不必这么说。陛下救了臣妾,臣妾十分感激。只是这宫中已无待下去的必要了,臣妾若是继续留在这里,只会犯更多的糊涂。”她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一晃多年,两人的模样竟变得陌生,再也没有当初的影子了。“陛下不必弥补我什么,当年的事我已经释怀了,您是帝王,肩负重任,自然要比旁人承担更多,这么做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我心眼小,始终看不开罢了。”
  崇贞皇帝静静地看着她,苦涩一笑,“你还是不原谅朕。”
  若是真的释怀了,又怎会不肯面对他?非要去什么劳什子的善安寺?他不同意,绝不同意。
  陈皇后顿了顿,没有出声。
  赵祉卿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嗓音低靡,带着些许恳求的味道:“晚晚,朕知道错了,朕当初不该那样疏忽你,更不该背着你打压陈家。不要离开朕好么?我会好好弥补你的,日后我哪儿都不去,遣散后宫,只专心陪你一人。我退位后,我们便去四处游历,你不是说过最喜欢吴郡的风景吗?我们可以在那里定居,只要你高兴,我们便一辈子不回盛京城。”
  陈皇后看向赵祉卿,许久,不动声色地抽回收。“陛下说这些太晚了。”她道,许是想起什么,眼睛有一瞬间的失神,旋即又有些遗憾道:“当初我想听你这番话的时候,你在宁氏的寝宫,皇宫里的人都道你专宠宁氏,甚至允了她诸多特权。彼时琉璃刚捡回一条命,我想彻查真凶,你怪我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如今宁氏死了,我对陛下已别无所求,这番话还请陛下收回吧。臣妾如今只想清清静静地过日子,还请陛下恩准臣妾这唯一的夙愿。”
  崇贞皇帝的身子僵了僵,心情因陈皇后的这番话坠入谷底,陷入了无措之中。
  她是清静了,可他呢?日后谁陪他度过这漫长寂寥的后半生?
  崇贞皇帝嗓音哽咽,“晚晚……朕不想恩准。”
  陈皇后一怔,旋即面容一冷道:“那臣妾只好在昭阳殿带发修行了,还请陛下不要怪罪。”
  御书房安安静静,外头听不见一丝儿声音。储公公抱着拂尘站在直棂门外,望着紫禁城上空湛蓝的天空,心道若是皇后娘娘能跟陛下和好就好了,娘娘这几日不搭理陛下,陛下连膳食都用得少了。
  崇贞皇帝抬手盖住眼睛,狠狠地往下薅了一把脸,眼睛红红的,嗓音嘶哑道:“好,朕答应你。”
  陈皇后敛眸道:“多谢陛下。”
  陈皇后离开后,崇贞皇帝在御书房呆坐许久,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一般。储公公进去送茶水时瞧见这一幕,吓得不轻,搁下斗彩小盖钟唤道:“陛下,陛下?”
  崇贞皇帝回神,四下看了看,陈皇后早已离去。他长叹一口气,语调悲戚,“储公公。”
  储公公道:“奴才在。”
  崇贞皇帝闭上眼道:“朕这心里……太难受了。”
  *
  靖王府。
  魏箩发觉小孩子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不过短短三个月的功夫,小赵曦就从当初皱巴巴的小猴子,变成了粉雕玉琢的奶娃娃。魏箩每天抽半天的时间陪他玩,小家伙最喜欢魏箩,一见到魏箩便咯咯地笑,伸出短短的藕臂要魏箩抱抱。魏箩瞧着心都化了,这小家伙不像赵玠,倒像魏箩小时候的性子,爱笑,爱粘人,还有些调皮。魏箩想了想,这样也好,赵玠那性子古怪得很,儿子像他未必是好事。
  至于剩下的半天时间……自然是要陪某个大男人。
  赵玠多大的人了,竟然跟自己儿子争风吃醋。魏箩心里数落他,面上却不敢表露,还得乖乖地迎合他。盖因每当魏箩表现出在乎儿子多一些时,赵玠便脸一沉,到了晚上可劲儿地折腾她。
  魏箩哪还敢忽视他。
  这日魏箩拿着一个拨浪鼓,在小西瓜面前摇啊摇,鼓边两枚红绳系着的弹完不断地敲打鼓面,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小西瓜乌溜溜的大眼睛跟着拨浪鼓转,笑声不断,伸手想抓魏箩手里的拨浪鼓。魏箩用娟帕拭去他嘴边的口水,“瞧你,又流口水。小西瓜,你脏不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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