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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夫人作死日常-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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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楚峰忽然将人往地上一放,冷笑道:“沈明锦,我是石头渣滓?那你是什么?铁矿?金块?!”
邵楚峰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谴责,还有几分悲凉。
我捂了那么多年,也没将你捂热!
沈明锦一时收了声,像是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一般,邵楚峰眼里迸出出来的绝望,犹如寒潮一般将她全身卷裹在里头,一时倒怔在那里。
顿时潜意识里有想落荒而逃的仓皇感。
外头听到响动的下人都忍不住好奇纷纷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都一时惊得想自戳双眼,她们看到了什么!
爷竟然抱起了这个刚卖身入府的婢女!
在沅居院,谁都知道这是给清沅郡主住的院子啊!爷竟然会亲近其他的女子!
被派到厨房洗菜的珍珠惊得手里的一把白菜叶子簌簌地掉落到了地上,厨房里的厨娘们都从这巨大的震动中没有缓过来身,都没有发现散落在地的白菜叶子!
几片白菜叶子,免去了入锅的命运,等待着直接随着剩菜一起被运出府处理。
而等待着沈明锦的,还是回炉下锅,饱受煎熬。
血气急涌而上,沈明锦的脸瞬间便如熟透了的柿子。
正在东边厢房里给邵楚峰送来新衣的蔡妈妈,也听到了动静,一出来便见着走廊那头公子爷抱着沈姑娘过来。
蔡妈妈是邵楚峰的乳母,一向识大体,知进退,邵楚峰向来十分尊敬于她,沅居院现在所有的事宜,都交由蔡妈妈打理。
“国公爷,这是?”蔡妈妈见邵楚峰过来,低头请示道。
“沈姑娘日后便交由蔡妈妈看顾!”邵楚峰不带喘气地一语带过。
“看顾”,并不是教导,蔡妈妈心下顿时明了,笑着应下,又指着厢房道:“老奴新作了一套青色儒衫,国公爷空闲时来试试可合身,老奴先行告退!”
蔡妈妈一走,看热闹的众人忽地醒悟过来,他们围观的可是主子,纷纷忙不迭地回了自个位置上。
偌大的回廊,一时只有沈明锦和邵楚峰二人!
默了良久,轻声对沈明锦道:“你既是要这般厌恶我,自此以后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像是意气用事,又像是道出了潜藏在邵楚峰心里八年的委屈,你既是这般讨厌我,我不出现在你面前便是!
道出这般决绝的话,邵楚峰立刻甩袖大步而去。
留下沈明锦在冷风里,看着这个抽筋般的男子的背影,手上隐隐传来的肿痛感,提醒着她,身在何方。
晚上蔡妈妈依旧将沈明锦安排在东二间的厢房里,将被秋潭调到厨房的珍珠又重新调到沈明锦身边。
第二日一早,沈明锦是被珍珠摇醒的,“姑娘,姑娘,快醒醒,快醒醒!”
沈明锦这些日子折腾的精疲力竭,依旧自暴自弃,什么都不想做了,只想好好歇歇,见珍珠面上惊惶,皱眉道:“怎么了?”
珍珠道:“姑娘,国公爷责令将秋潭责打三十大板,还要逐出去!喝令沅居院的人都在院子里围观呢!”
*
金銮殿上,恒帝坐在宝座上,皱着眉,见底下大臣吵得依然不可开交,倏地起身离开!
李公公尖声唱道:“退朝!”
底下正在为立储一事,争的面红耳赤的白丞相和杨将军顿时一愣,这才见恒帝已经不见了踪影,一时面上冷汗连连!
只听李公公又道:“邵国公,翼王,肃王,还请随杂家往御书房走一趟!”
现今宫中无皇子,已逝的元后郭皇后多年无所出,刘贵妃膝下仅有一女,朝中大臣多谏言从诸王府中过继一位立为皇储,呼声最高的,要数一白丞相一派力推的肃王之子华原郡王赵允良,和以杨将军派力推的翼王之子信安郡王赵允宁!
朝中大臣一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都知道邵国公年少有为,素来得恒帝青睐,但是此等立储大事,关乎社稷民生,喊肃王和翼王众人都能理解,毕竟是要过继人家的儿子,可是,邵国公,难道在恒帝的心中,已然能有这般的影响力!
三人随着李公公一走,朝中大臣便立即散去,各自回去搜罗美貌的女子,肃王和翼王处此时境况不明,不好下手,但是邵国公这里,再不下手,便连插脚的地儿都没有了。
也有那熟知邵国公当年之事的,不由围着北安王远远近近地打探。
这些年,北安王作为恒帝的皇叔,却并不得恒帝重用,眼见有些没落,下头的儿子又没一个得陛下青眼的,不然此番,从诸王府中选出皇储一事,理当也有他们北安王府一份!
北安王常常惋叹当年清沅自溺而亡,不然,现在依着邵楚峰对沅儿的情分,邵国公府定当是北安王府有力的助力,也不会被肃王府、翼王府、楚王府排挤在外。
殿上见恒帝招了邵楚峰进去,心里的那点念头忽滋滋地一下子便长成参天大树!
等邵楚峰从御书房出来,便见北安王竟还在宫门外候着,见到邵国公出来,忙上前道:“本王在此处可等了小婿好些时辰!”
邵楚峰低眉,拱手道:“不知王爷有何事吩咐?”
北安王伸手要拍邵楚峰的肩膀,邵楚峰不由眉心一沉,不着痕迹地避让开,北安王面色有些尴尬,微咳了声,宽慰道:“楚峰,清沅已逝多年,你也莫再守着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此事不劳王爷费心!”
北安王摸着胡须,叹道:“你向来处事稳重,又素有主张,如何不知,你是邵国公府一脉单传,你肩上可担着子嗣传承的重任!”
邵楚峰见其今个一意提此事,心上忽明了,面上便显恭敬道:“不知王爷可有何人选?”
北安王见邵楚峰听了进去,一边感慨,所谓的一往情深,至死不渝,也抵不过时间的侵蚀,一边又面带矜色道:“小婿既然一直对沅儿念念不忘,本王也想一全楚峰的相思之苦,恰巧前些日子,王妃外出祈福,在路上遇到一个与沅儿十分相似的女子,心生怜惜,便带回了府,小婿不妨以贵妾之礼纳入府内!也当圆了多年的念想!”
果是此事,只是没想到北安王竟卑劣的以一个和清沅想象的女子来讨好于他,“王爷,清沅也毕竟是你的女儿,您这般处事,将当置于何地?”
此话不留一丝情面,北安王一惊,抬首看去,见邵楚峰面色冷淡,眼里透着鄙薄之色!
一时窘的面孔发红!却不好在小辈面前失了面子,恼羞成怒道:“邵国公此言何意?本王念在楚峰对小女一片痴情的份上,诚心为邵国公府着想,楚峰莫冤了本王的一片诚心!”
邵楚峰笑道:“国公府家事,不劳王爷操心!”
北安王气的直吹胡子瞪眼:“黄发小儿,得势便猖狂!”
邵楚峰一笑而过,若是他没有找到清沅,或许会不介意将北安王府的女子一并收入芙蓉院,可是,看着沈明锦这几日在国公府里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他不由心疼,她当年在北安王府到底过的是怎般的日子?
才会在失忆以后,潜意识里依然保持着这般谨小慎微、忍辱吞声的模样!
☆、第13章 纳或娶
邵楚峰回来的时候,先去了一趟荣禧院,老夫人向氏正由国公府三位小姐嘉宜、嘉川、嘉敏陪着聊天,见邵楚峰过来,嘉川和嘉敏都起身见了礼。
嘉宜却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笑道:“哥哥,听说里院里藏了位小嫂子?”
此话一出,向氏便肃着脸苛责道:“要及笄的姑娘了,也没个大家贵女的样子,什么人能当得你的嫂子?”
嘉宜微微吐了吐舌头,只对着哥哥眨巴着眼睛。
嘉宜是嫡幼女,比长子邵楚峰小十来岁,今年不过十三,自幼便深得向氏和老国公爷的疼宠,性子更活泛些。
其实说来,向氏人到中年再生一女,凑成一个“好”字,本是幸事,可惜,便是在怀小女儿的时候,老国公爷没有把持住,在外头私藏了青楼女子吴氏,向氏得知后,不动声色,等生下女儿,便将身边的贴身婢女庆儿给了老国公。
是以,吴姨娘所生的二小姐嘉川和嘉宜同年,又过了一年生了三小姐嘉敏,庆姨娘还是七年前才开怀生了二少爷青城,现在跟着老国公读书。
此时嘉川和嘉敏像都低着头,仿佛自个不存在一般。她们是随着姨娘六年前回府的,那时候府里上有深得帝宠的兄长,中有活泼机敏的嫡女,下面还有虎头虎脑的庶弟,她二人倒仿若凭空多出来的一般。
头两年还有些不甘心,但是一次次被嫡母责罚后,便懂得了自己在府中的地位,这些年一直小心翼翼,不敢行差踏错。
向氏得见了亲儿子和女儿,也不耐烦眼前杵着这两个木头,淡声道:“嘉敏和嘉川来了也许久了,回去陪陪你们姨娘吧!”
嘉川和嘉敏下了椅子,低身福礼:“女儿明日再来给母亲请安!”
向氏略略点头。发上的红宝金钗纹风不动。
待两个庶女一走,向氏便问邵楚峰:“听说你今个责打了秋潭,为的是你院里的那姑娘?”
邵楚峰凉凉地看了一眼凌妈妈,眸光如电!
惊得凌妈妈双腿一软,立即跪下。
向氏不满道:“你倒会吓唬我身边的人,说吧,你准备将那姑娘如何处置?是一般良妾还是贵妾?不过,我要先说好了,大家子弟,没有先纳妾后娶妻的道理!”
邵楚峰缓缓一笑,望着向氏道:“母亲,你忘了,儿子已娶过妻!”
向氏心口一噎,一想到国公府的十八代宗妇冠在了一个未过门便已逝的女孩儿头上,心里便闷得喘不过气来,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摆手,道:“你也别气我了,你知道娘的意思!”
见儿子不吱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向氏脑子一惊,瞪着邵楚峰恨声道:“难不成你要让你院里的姑娘以后主持国公府中馈!”
邵楚峰上前给向氏捋着背,道:“娘,沈姑娘虽不是正经的王侯贵女,也是一方乡绅家的女儿,自幼琴棋书画样样都习得的!”
向氏这一惊可不小,一时没喘上气来,呛得剧烈地咳嗽,凌妈妈也顾不得国公爷对自己的无言的警告,立即倒了温水过来,喝了一盏,向氏才缓些,望着儿子,深呼吸道:“这些,你自己说说,可是京城王侯世家一个普通良妾的标准?”
一旁的嘉宜,见兄长和母亲忽然便剑拨弩张起来,起身过去挽着向氏的胳膊坐下,哄道:“娘,你先别急!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大家小姐出身的不是!便是有不好,娘您□□□□便是,关键哥哥喜欢啊,娶个乡绅家的女儿,总比哥哥不娶嫂子好是不?”
向氏这八年来,一直忧心儿子不娶妻,不,是不娶个活的回来,可是,这一旦儿子真的看上了这小门小户的姑娘,向氏心里还是十分不得劲,她家门第不说是世袭的国公府,便是儿子自个也是圣上面前得脸的红人,娶个公主也是能够的!
向氏想到这里,蛮着脸道喝断女儿道:“行了,你哥的事你别管,自个的绣活好好练,反正这事我不会同意!”
又看向儿子,恨铁不成钢地道:“八年前你娶了一尊牌位回来,已经将国公府的脸面踩到泥里了,难不成,你还想让国公府再遭世人嘲笑一回?”
一想到八年前那桩喜事,向氏仍觉得犹如一场噩梦一般,可是由圣上亲自赐旨下来,她不得不遵,不然,当时便是以命相挟,她也是做得出来的。
邵楚峰望着娘亲紧绷的一张脸,忽地叹气道:“母亲,你这般看不上她,人家姑娘,也不肯嫁你儿子啊!”
他本是要说“非卿不娶”的,可是,这般说,母亲定会对明锦抱有敌意,北安王府不是她的家,沈家也没了,她希望,邵国公府能够成为为她遮风挡雨的家,会有爱护她的小姑和婆母。
向氏一愣,哼道:“敢情这大半个月,连个小丫头都没拿下来!”一会又有些怅然道:“你爹的功夫你可一点都没遗传到啊!”
一时又忍不住看着儿子说:“我不管你怎么闹腾,纳妾必先娶妻,妾得良家女子,妻必得大家贵女!”
邵楚峰躬身拱手退了出去。
向氏指着出去的长子,恍惚地问一旁的小女儿:“他这是应了,还是没应?”
嘉宜撅着嘴,咕哝道:“娘,你还真想让哥哥当一辈子鳏夫不成?”
向氏对着女儿的玉手“啪”地一巴掌打上去,“回去抄十遍女书,你记着,女孩儿家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
这却是迁怒了,清沅郡主的事一直是向氏心头的一根刺,嘉宜无所顾忌地说了出来,向氏心头不免不痛快!
嘉宜也不告辞,扭着身子下了榻,赌气回了自个的院子!
*
沅居院的秋潭打完板子,便被两个仆妇叉着送到了芙蓉院的下房里,秋潭这才觉察自己是犯了主子的逆鳞来。
这些年,她一直以为,主子心中念着的只有清远郡主,旁的女子一概不入眼,便是芙蓉院的丞相千金,也能够跳凌波舞的青楼艳妓,没一个看过一眼,都像馒头一般扔在了芙蓉院这个大灶上。
她竟忘了,这个沈明锦,是第一个破例入了沅居院的,她的入住本身就表示了和芙蓉院众人的不同!
幸好凌妈妈是她干娘,不然这一关,她怕是要被逐出府了。
跟着蔡妈妈开始学针线活的沈明锦丝毫不关心一个丫鬟怎么样了,她针线活只限于引针穿线,旁的一概不懂,蔡妈妈倒是格外细心,从绣活的针法开始教起。
佳人才子的话本子,沈明锦已然看不下去,练练针线,便也当打发时间。
她还住在原来的厢房里,沅居院众人也都客客气气地唤她一声“沈姑娘!”
以前不觉得什么,现在签了文书后,沈明锦怎么都觉的,这像是对通房丫鬟的称呼,每次都笑吟吟地纠正道:“唤我明锦便好!”
孰不知,责罚秋潭那一场,怎么看,都是国公爷给她在沅居院立威,混到沅居院当差的,那都是在府里的家生子,或是格外伶俐又伺候了好几年的,谁不会察言观色,作死才敢喊沈姑娘的名字!
一个秋潭,足够她们记一辈子了!
蔡妈妈去外头厨房了,沈明锦便一个人坐在屋内外间拿着一块小碎布,一针一线地描着蔡妈妈画的一片树叶子,感觉到响动,抬起头,便见到邵楚峰正在门口,穿了一身紫色朝服,想来是还没来得及换衣裳。
邵楚峰走进,瞥了眼沈明锦手上的碎布,见上头的寥寥几针竟也能歪歪扭扭的!心上不觉有些好笑,便是那般努力的人,也是有不会的。
“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府走走!”他说的十分自然,像是两人已然十分熟识,声音却有些暗哑,像是极力压制着什么。
沈明锦抬眼看了屋外天色,阳光正好,明亮的像是能够将树上的枯叶回春一般。并不愿意和邵楚峰多待,可是,又十分想出去看看,犹疑了一会,还是站起身来道:“这便可以了!”
邵楚峰见她脸上带着几分藏不住的喜意,心里也十分通畅,掩着唇;率先转身出了屋子。
国公爷吩咐备马车,伍修还是愣了一下,待见到跟在国公爷身后的沈姑娘,才反应过来,忙连声应下。
邵楚峰也未骑马,由伍修赶马车,邵楚峰和沈明锦坐在里头,马车十分簇新,车帘上有一个斗大的“邵”字,倒像是才做好送来的一般,里头十分开阔,又铺了厚厚的褥子,摆了小暖炉,暗壁里备了糕点、热水、娟帕,十分周全,沈明锦一时看的好奇,便打开又阖上,来回试了两次,竟是完全当邵楚峰不存在。
邵楚峰也不以为意,摩挲着身上配着的一个看起来十分破旧的荷包,绣线处隐隐起了毛,像是摩挲多了一般。
“明锦,我的荷包该换了!”
身后的人忽地低声道。
☆、第14章 逃跑
沈明锦捂着暖炉的手微微一麻;却恍若未闻;低头打量着小暖炉。里头像是加了陈年的橘皮,隐隐有涩涩的清香,闻来十分醒目。
沈明锦在青玉楼待了那许多年,最不耐的便是里头的杂七杂八的香料,但是,每个姑娘爱用的香不同,姨姨们虽疼宠她,她却也不好对青玉楼的日常指手画脚。
毕竟那些姑娘才是青玉楼的聚宝盆,她不过是吃白饭的。
邵楚峰见她并不搭理他,也不以为意,静坐在沈明锦对面,微微闭着眼,像是在闭目养神。
沈明锦浑身的不自在这才散了一点,悄悄撩起上眼皮,瞄了一眼,见其睫毛不动,像是真的闭了眼,捧着暖炉也放松了下来,难得出一次府,不若借这次回去
她身上还有老夫人赏的松石串子,一时有些后悔,厢房里的那些首饰,出门随便带一件也好啊!
可是,青玉楼的人迟迟不来,邵楚峰未必没在你们动了手脚,或许,那封信根本就没有寄出去!
暖融融的车厢里,沈明锦忽地后背一凉,如果没有寄出去,在这公府深宅里,鸾姨她们又如何能打探出她的消息?
“驭驭!”
外头伍修忽地扬声紧急停了马,马儿前腿一个倒腾,沈明锦整个人往前头冲去,“啊!”
下一刻却落入了一个宽广的胸膛。
淡淡的麝香,萦绕在鼻端,男子雄浑的气息让沈明锦耳坠透着微红。
邵楚峰凤眼一撩,瞥见了那抹粉红,轻笑道:“下车还早!”却是将人禁锢在身上,并不松手。
沈明锦难堪的红了眼,心绪一阵起伏,口干舌燥,慌乱的口不择言:“奴,奴,我,我,放开我!”
却是对着邵楚峰的脚尖一个猛踩,“畜生,禽兽,放手!”
剧烈的挣扎,与死死的禁锢,让车厢一阵晃动。
刚逼停了国公府马车的祸首,昭国夫人白薇萱和夫婿赵允迪都挑着眉看着马车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晃悠,和马车里女孩子暴怒的反抗!
伍修却作壁上观,并不打扰主子!竭力稳着马车不至于颠倒。
白薇萱攥着帕子的手,微微颤抖,“呵,国公爷真是好雅兴,这般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怕御史台告一个扰乱世风!”
尖锐的声音传来,邵楚峰眉头微皱,刚在马儿闹腾的时候,他便从车窗里看见了肃王府的这一对,本不想理会。
赵允迪摸着下巴,一脸无所谓地看着白薇萱和前任未婚夫的好戏,今个这事一出,白薇萱还有脸拦着他让玉蝶进府?
“伍修,去琉璃街,停在这处作甚?”邵楚峰瞄了眼烫的面上出汗的明锦。
低声道:“锦儿若是不想旁人误会,我们在做什么,还是先歇了嗓子好!”
沈明锦一噎,邵楚峰松了手,沈明锦有些站不稳,滑坐到车垫上,身上颤抖不已。
邵楚峰叹了口气,伸手拉她坐起来,轻声道:“沈明锦,你我二人本是有婚约的,如果你没有失忆,该是记得我的!”
忧伤的嗓音,让沈明锦心上一颤,可是,不需细想,沈明锦也知道这人在说谎,他是国公爷,她爹在世时也不过是宁安县一个布坊的掌柜!二人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又怎会有婚约。
闹了许久,沈明锦的头发都散落下来,邵楚峰从暗壁里拿出一把楠木梳子,细细地挑了几缕头发,给沈明锦绾了一个男子的发髻,从袖子里拿出一支乌木簪子别好。
车厢里格外的安静,外头的人声,脚步声,叫喊声,仿佛都是几光年以外的事情,他的手轻柔灵巧,她的发髻乌如鸦鬓。
里头没了动静,伍修对白薇萱和赵允迪微微抬手,道:“还有劳二位让个道!”
白薇萱是刚从娘家出来,她本来还在肃王府抄女书,不想娘亲染病,肃王妃才格外恩准她回丞相府探病,爹娘将她训斥了好一顿,便将她赶出府,连晚膳也没留。
心里正不得劲,不想一出巷子,转首便遇到了邵府的马车,赶车的是邵楚峰身边的长随,里头定是邵楚峰无疑,一股由来已久的怨恨、愤懑顿时便将她烧的脑袋发热,也不管这是在大街上,无视夫婿,直接吩咐马夫将邵府的马车拦住。
里头女孩子的娇叱声,愠怒声,让白薇萱犹坠地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身体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她要知道那人是谁!是谁让他在大街上也这般把持不住!
白薇萱冷冷一笑,神情阴冷,眸子透着寒光,“邵楚峰,你当年不是说对赵清沅一生一世,永不背弃吗?你不是宣称满国的贵女都不若赵清沅高贵清雅!不知时隔多年,邵国公看上的女子是否又比清远郡主更娴雅端庄?”
赵允迪有些愕然地看着像发了疯一般的白薇萱,心里却是下定主意,一定要和这佯作清高,实则下贱至极的女人和离!
冷嘲里的幽怨,便是神思不属的沈明锦也听了个明白,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赵清沅的名字,原来,这个人是邵楚峰年少时曾经狂热爱恋过的。
一刹那间,沈明锦想起了赵益之,想到那日他躲在横梁上,想到他为了她不顾及伤势也要扑向那个不速之客。
右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左腕上的那一串松石,一颗一颗,她可以走很远的路。
身后的人,将沈明锦的头发拨弄好,将梳子放到沈明锦的手中,轻声道:“抓紧我,不想掉下去就抱稳了!”
“伍修,你下去!”
忽地一下,邵楚峰用胳膊夹着沈明锦从马车里飞出,坐在伍修原来的位置上,猛地拉着系着马的缰绳,喝道:“驾!”
竟是不管不顾便要过去!
众人都知这是骁勇善战,甚得圣上嘉奖的邵国公,不想竟勇猛至此,
肃王府的马夫忙不迭地将马车挪到路边,还是差了一点,众人只见,那一半儿马车便被邵国公甩出的鞭子强硬地抽掉了一半儿,马车里的暖炉,食盒,糕点,皆翻滚在地。
正掀了车帘,坐在前头儿和邵府僵持的白薇萱顿如见了鬼一般,惊恐的声音震了街道上行人的耳膜。
身边的丫鬟碧纹,却一个颤抖从半壁的马车上掉落下来,再也起不得,像是摔坏了腰。
“夫人,夫人,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邵楚峰过了肃王的马车,微微用力,将马儿平息下来,后头的伍修已快速追了上来,重新开始往琉璃街去。
两边观望已久的人群里,忽地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赵允迪也痴痴地追着邵府的马车,“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忍不住拍着马背道:“好一个美娇娘,那一双眸子,当真我见犹怜,怪不得邵楚峰这般……哈哈哈!”
等邵府马车没了影子,赵允迪兀自骑着马,也不管身后的白薇萱和碧纹,摇头晃脑地遥想着才见到的美色,一边愉悦地想着如何描述白氏见到邵楚峰的丑态,才能让母妃同意他和离。
白薇萱见赵允迪竟敢不管她,喝骂道:“赵允迪,你这个窝囊废,你敢抛下我?”
赵允迪拧着眉,回身看了一眼白薇萱,见其钗环凌乱,发髻松散,横眉怒目,嗤道:“乡野鄙妇!尔当真亵渎‘贵女’二字!”
说完又接着晃晃悠悠地往肃王府而去,留着白薇萱在半壁马车下头犹如泼妇,肆意辱骂!
这边,邵楚峰带着沈明锦在琉璃街的一家珠宝楼下了马车,从刚才冲过肃王府马车后,沈明锦便显得格外的平静。
邵楚峰先下了马车,伸着手示意沈明锦扶着下来,沈明锦也不排斥,安安静静地借着邵楚峰的力,跳下了马车。
珠宝楼的掌柜正在打着算盘,见一男一女进来,脸上便挂了笑,“不知二位要看下什么,本楼新上了一批新款,格外别致新颖!”
邵楚峰微微点头,淡声道:“都拿出来!”
掌柜一乐,忙应道:“好勒,二位贵客这边雅座先歇着,我让小二的一会送去予二位贵客挑选挑选。”
等入座,掌柜的亲自上了茶,一会便有小二捧着两匣子的首饰过来,一打开,顿时眼前熠熠生辉,沈明锦想,珠光宝璀也不过如此了。
邵楚峰见沈明锦瞅了一眼,便不看了,道:“给嘉宜选的,你看哪些合适?”
既如此,沈明锦便挑了一支金累丝嵌宝石蝶恋花簪,一对白玉八仙纹手镯。
邵楚峰看了一眼,不做他言,又道:“你再看看哪些不错?”
沈明锦看了他一眼,见他端着茶,微微吹着上头还未浮下去的沫子,眼眸微垂,又从匣子里拣了一对兰花蕾形金耳坠,一枚金镶紫英坠子,一支溜银喜鹊珠花,一枚赤金宝钗花细。
邵楚峰剑眉微蹙,吩咐小二的道:“这两匣子都要了!”
一旁随侍的小二一惊,又立马笑呵呵地应道:“贵客,贵客,您这边稍等,小的这就给您包好!”
沈明锦瞪着眼,看着这人,见他仿佛点了一笼包子般,不以为意地继续喝着茶,一派贵族公子哥的做派,心下不由自嘲:“花的是他的钱!”
等珠宝楼的掌柜和小二乐呵呵地,送财神一般将二人送出,沈明锦一眼便瞟到了旁边的一家成衣铺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果听邵楚峰道:“进去!”
沈明锦心上一喜,认认真真地挑了两身衣裳,邵楚峰吩咐包起来的时候,沈明锦微微垂着头,红着脸道:“奴婢,奴婢,想试试!”说罢,睁着一双明亮的眸子,看了邵楚峰一眼,又忙羞怯地低下头去!
邵楚峰浑身一震,“好!”
“那个,刚才选的,花钿、坠子和珠花,奴婢也甚喜欢,不知爷可否赏给奴婢?”
邵楚峰一招手,身后的伍修忙从那两盒匣子里找了出来,一脸蒙圈地递给沈明锦,所以说,爷花了这么两匣子珠宝,便将沈姑娘哄住了,截然与刚才在马车里誓死不从的贞烈女子判若两人,伍修忽地觉得人生太过虚妄,女子果然都是爱珠宝的!
沈明锦低着头,两颊绯红,含情脉脉地看了邵楚峰一眼,低声道:“奴婢动作慢些,劳爷稍等!”
邵楚峰木然地点头。
等人去了里间,邵楚峰又细细地摩挲起身边的各式衣裳,既是想买衣裳,便给她多买些,沈明锦,其实,但凡你要的,我都愿意双手送到你面前。
邵楚峰深呼吸两下,看着同样呆愣的伍修,才回了点神,知道不是梦,清沅愿意要他的东西了!
丝毫没有考虑,这还是他爱重的那个不沾烟火气的赵清沅吗?
邵楚峰后来忆起此时此刻的他,恨不得拍了自己的脑子!
一刻钟,邵楚峰选了三身衣裙,包括搭着的褙子、腰裙、腰带,都一一细细地比较。
两刻钟,邵楚峰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里间的门,身边的伍修,打着哈气,想着日后绝不陪媳妇买衣裳,太墨迹了!
邵楚峰心上忽有些不安,问掌柜的,“女子试衣一般需要多少时候?”
掌柜的有些为难道:“小的并没有逐客的意思,但是,实不相瞒,小的也觉得有些奇怪,以往,一刻钟试三身衣裳,也是绰绰有余的,小的……”
掌柜的话音未落,邵楚峰便忽地起身,猛拍着刚看着沈明锦关上的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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