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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步天下:祸世枭妃-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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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四年的记忆,的确有些模糊,当然,这可能如傅温娘所说,是受伤影响的。皇帝为什么会失踪,这个问题谁也给不出答案,质疑也没用。
若说傅温娘经过这么多年,容貌身材上竟然丝毫没有改变,还处在少女阶段……这点他的确觉得不可思议。
“定尘哥哥,你、你相信她的话?”见容定尘面带犹豫之色,傅温娘马上红了眼圈,可怜兮兮抱住他手臂,“我只是病了,长得有些慢而已,定尘哥哥不是知道吗?我从小就容易生病……而且这些年,我是和定尘哥哥一起走过来的,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吗?”
四年中一些琐碎记忆的模糊,当然不能否定那些清楚的记忆。
容定尘微露愧色,勉强笑笑捏了捏傅温娘的脸蛋儿:“别多心,我总不至于宁可相信一个疯子的话,也不相信自己亲身经历的过去。”
傅温娘放下心,更加抱紧他手臂,刻意做出亲昵无间状。
更残忍的事情都看到了,白凤隐哪会为这种挑衅的小小举动方寸大乱?她是抱着最后一搏的心态而来,已经无路可退,更不会为了丁点委屈扭头放弃。
看着傅温娘完美伪装,白凤隐只有冷笑:“不属于你的东西,你能得到一时却得不到一世。傅温娘,你得意不了太久,我猜不管定尘究竟中了什么招法,必然不是永久而没有丝毫破绽的。否则你根本不需要处处模仿我。我说的可对?”
傅温娘脸色瞬息万变。
之前白凤隐来找容定尘,看见傅温娘衣着妆扮都在故意模仿她,这让她一度感到不解。在之后的苦思冥想中,她倒是嗅到了某些蛛丝马迹。
巫族没有篡改人记忆的法术或者禁术,想来是左靖楼从其他教派学到的。但法术规则大同小异,十分熟稔巫族法术的她完全可以做到触类旁通,并由此推测出,左靖楼篡改记忆的法术或许并不完善,也有可能是法术本身就没那么强大。
为了保证容定尘的记忆能够被虚假记忆严丝合缝覆盖,少不得要有些东西来混淆他的直觉。大概就是为了这个,左靖楼才会让傅温娘刻意模仿她的衣着。如此一来,即便容定尘隐约想起什么与白凤隐有关的记忆,那也会因为过于相像的身影误以为那就是傅温娘。
“我不再拥有曾经的荣耀与力量,但我还有脑子,还有你永远取代不了的,与定尘在一起的记忆。”白凤隐目光移向容定尘,变得柔和,平静,带着三分淡然,“所以,尽管让左靖楼的阴谋继续下去吧,只要我还活着,就会想尽一起办法粉碎你们的企图。”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傅温娘生硬否认,脸上却多了几分慌乱。
容定尘和一群宾客听得云里雾里。宾客们越发觉得白凤隐就是个来搅局的疯子,容定尘却有些失神,似乎的确被她的话影响到。
稍作思索,容定尘摇了摇头赶走心里的动摇,眉头一蹙,不怒自威:“夏班,还等什么?送客。”
“不用你送,你好好照顾慕染就行了,有机会我再找她喝酒。”
该说的话说完,白凤隐潇洒转身,最后留给众人一个瘦削却挺直的背影,以及一句只对容定尘说的话。
“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放弃,为了你曾经许下的诺言,也为了……我们的孩子。”


第五卷 祸兮·世难平 第428章 情难自抑

白凤隐突然而来,又飘然离去,留下喜庆热闹全被浇灭的婚礼,以及一群不知所措的人们。
“定尘哥哥……”傅温娘眼角挂着一大滴眼泪,楚楚可怜呼唤。
夏班挠挠头:“王爷,还是继续下去吧,总不能因为一个疯女人耽搁大喜嘛!”
容定尘仿佛没听见众人引论说话声,失神片刻,而后轻轻摇头似是在驱赶走满脑子糊涂。
清醒之后,他还是温柔地握紧傅温娘的手,叹口气道:“婚事自然不能耽搁。温娘,别哭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傅温娘喜形于色,连忙用力点点头,飞快擦干眼泪。
容定尘都这么说了,宾客们当然不会再生事端,也都跟着故意忽略刚才发生的事情,又一次端起酒杯言笑晏晏,祝贺一对儿新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等等。
那些祝福,那些欢笑,即便走出很远白凤隐依然能够听到。
她曾经很喜欢看凤落城的天,高远蔚蓝,一铺千里。可她现在抬起头,看到的只有烈日,只有仿佛纹丝不动的云,只有死气沉沉。
原来,一个人的离开,真的可以改变天地。
白凤隐自嘲一声苦笑,而后顺着大街小巷在熙攘人群或是僻静之地漫无目的穿行。
很快,意料之中的一群人悄无声息到来。
傅温娘使劲浑身解数迷惑容定尘,对她这个保留着所有记忆的人却是凶相毕露。如今她活着出现,还试图破坏傅温娘和容定尘之间构建起的虚假关系,傅温娘自然不会放任不管。所以她一早就知道,傅温娘一定会派人来杀她。
十几个禁军装扮的人以偏僻小巷为中心,迅速将白凤隐包围,手中各不相同的武器齐齐朝她挥舞过去,丝毫没有耐性可言。
白凤隐冷冷一笑。
禁军都是统一训练出来的,使用武器都是环首刀和长枪。这些握着不同武器且功法套路迥然不同的人,显然不是正八经的禁军,大概又是左靖楼从各种地方凑集的杀手之流。
“既然心甘情愿为左靖楼效力,杀了你们也是理所应当的。”
淡淡一句之后,白凤隐皓腕一转,凤隐剑从袖中滑落至掌内脱鞘而出,森冷光芒仿佛在等待饮血而归。
左靖楼利用各种手段豢养了一批死士、杀手,每一个都曾与栖颌交手试探,确保实力在白凤隐之上。原本他们的指责是保护左靖楼,但傅温娘冒充左靖楼名义,从他们之中挑选出最优秀的十二人,就为了找机会伏击白凤隐,彻底铲除心头大患。
重生之后的白凤隐功夫并不算登峰造极,特别是在力量和内力上甚至不如夏班。因此傅温娘也好,这十二个杀手也好,都很有信心轻而易举杀掉白凤隐。
然而,他们忘记一件事情。
如今的白凤隐,已经不再是当初与栖颌交手占尽劣势那个白凤隐。
十二个杀手严密盯视下,白凤隐一脸淡然,似乎并不把众人放在眼中。及至最先一把三刃剑当头袭来,刀刃距离她头皮仅剩半寸距离时,让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情况发生了。
白凤隐的身影,突然之间消失无踪!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十二个杀手摸不着头脑,呆呆地互相对望,眼中皆是紧张与茫然并存。他们所知的白凤隐的确轻功不错,但也不至于瞬间逃走连影子都看不到吧?真有这么强,那这场架还打个屁?
许久安静无声后,之前距离白凤隐最近的杀手迟疑开口:“我们……撤?”
“怎么撤?空手回去?你就不怕左大人把你扔进蛊池里?”另一杀手没好气道。
“没那么惨吧?这次是傅姑娘下的命令,又不是左大人。”
“不撤怎么办?在这里傻等?人都没影了,你能等到什么?”
主张撤退的杀手脾气极大,似乎在众人之间也属于比较高的地位。他根本不理会其他人意见,收起武器转身就走。
只是还不等他离开小巷,突然一道巨大力量砸在他脸上,又一抹寒光冷然横在颈间。
片刻前诡异消失的白凤隐,此时又神奇般出现,一手握成拳头刚刚收回,另一手握着凤隐剑将那杀手稳稳制住。
“看来你们都见过左靖楼。那劳烦问一下,哪位能告诉我,左靖楼现在在哪儿?”白凤隐眯起眼眸,唇边笑容美如昙花,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味道。
被挟持的杀手眼眸一紧,声音有些发颤:“左大人从不亲自出现,都是栖颌负责传话。就算你杀了我,还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是吗?那留着你们就没什么用了。”白凤隐唇瓣挑得更高,手腕一动,凤隐剑哧地在杀手脖子上留下长长一道伤口。
噗。
在喷溅而出的漫天血雾里,白凤隐面无表情一步步走向其他杀手。
喧闹离奇的一天终于落下夜幕,殒王府内欢声笑语也告一段落,只剩下残羹冷炙、满地狼藉,以及一边收拾一边抱怨的夏班。
红烛照映的新房内,却是连一声抱怨都没有。
白天的事情严重干扰了喜庆气氛,以至于之后容定尘就没有再笑过,话也好了很多。傅温娘千般小心努力纾解气氛,即便被宾客们以异样目光打量许久也没发出半句怨言,始终保持着温柔可爱、善解人意的一面。
“难为你了,温娘。”新房里,容定尘勉强挤出一丝淡笑,手掌拂过傅温娘光滑面颊。
傅温娘摇摇头,羞涩道:“温娘不难过,只是看见定尘哥哥被那人当众刁难,无中生有大加指责,心里觉得不开心。那么多女子都喜欢定尘哥哥,定尘哥哥又这么出色,就算有谁因此疯魔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可定尘哥哥只选择了我……谢谢你,夫君。”
那一声夫君又轻又柔,蜜意无限,男人们听了都要心酥一酥、魂荡一荡,恨不得把眼前娇小玲珑的新妻搂在怀里疼惜一番。
容定尘也明白,白天发生的事情对傅温娘打击最大、伤害最深,他该做的是好好安慰她、疼惜她,让他明白自己的一片真心。然而他说不清为什么,面对如此可人的妻子,他竟然没有半点欲念燃起的感觉。
他脑子里不停想到的、闪现的,都是那个静静看着他,眼里充满无声悲哀的女子。
白凤隐。


第五卷 祸兮·世难平 第429章 绝地反击

傅温娘顺势倒在容定尘怀里,享受他胸膛温暖的同时,娇嫩手掌悉率摸索到他手臂下。
“该休息了,定……夫君。”娇羞呢喃一声,傅温娘纤纤玉指挑开衣带。
容定尘有那么一瞬失神,下意识将她的手握住。
傅温娘也是一愣。
这场景,与不久前那晚何其相似?她主动送上,他却委婉拒绝。
当初他说是不想伤害她,在成亲之前不肯有夫妻之实,希望她能保持处子之身。如今他们已经结为夫妻,行周公之礼是人之常情,再拒绝只怕不是伤不伤害能解释得了的了。
傅温娘仰起头,委屈地看着他:“定尘哥哥又要拒绝我吗?是嫌我不够好,不喜欢我,还是说定尘哥哥心里念着别人?”
“与你无关,我只是……”
容定尘还在犹豫的时候,傅温娘又一次主动贴近,双手环到他脖子后,踮起脚尖将一双温润唇瓣送上。
傅温娘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像是花朵的馥郁芳香,又像是许多种香料的复杂混合。那种香味沁人心肺,极具诱惑,就如同成熟女子身上散发出的韵味儿,令人浮想联翩。
她的清纯,似乎与这味道很不协调。
眼看就要四唇相触,容定尘忽然将傅温娘推开,狼狈地倒退半步。
傅温娘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眼眶里渐渐有透明泪水涌动。
“改天吧,温娘。今天我实在没有心情。”容定尘刻意回避她悲伤眼神,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皇上那边还有些事情急着处理,今晚就在书房,可能不回来睡了。你早些休息,记得盖好被子,别着凉。”
话罢,泰山崩于眼前而面色不改的殒王,竟然被刚刚娶进门的娇妻逼得落荒而逃。
接连两次试好被无情拒绝,傅温娘几乎到了发狂的地步,眼睁睁看容定尘背影消失在夜色里,一双秀拳死死紧握。
指甲刺破掌心,一大滴血珠低落。
那血珠并非常人该有的鲜红色,而是暗红,近乎黑色的暗红。
紧咬的嘴唇传来浓郁血腥味道,傅温娘站立许久才勉强平定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却已经变得冰冷。
“丁一。”傅温娘低声唤道。
一道人影从外面闪进房内,恭恭敬敬单膝跪在傅温娘面前。
“派去杀白凤隐的那几个人呢?怎么还没有消息?别告诉我十二个重金雇佣的杀手,居然连一个怀孕的女人都对付不了!是不是非要左大人亲自出面?”
丁一颤了一下,小声道:“回姑娘的话,那十二个人……那十二个杀手都折损了……属下刚刚才派人把尸体收拾妥当,发现他们死状相同,都是利刃割在脖子上一击致命。栖颌大人说白凤隐功夫只是中上水准,如果这话属实,属下猜测,也许是有其他高手在保护白凤隐。”
傅温娘眉头一皱,自言自语:“卓然吗?还是其他的谁?明明都已经下令禁止任何人进入帝都,怎么会呢……”
丁一吞了口唾沫:“属下还要去收拾残局,姑娘可还有神要吩咐的?”
“没有了,滚吧!”傅温娘冷冷呵斥,而后目不斜视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容定尘面前放着书卷,脑子却不知在想什么。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心里铭记着与傅温娘相处相恋的点点滴滴,可是面对她时总找不到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甚至还不如与那疯疯癫癫的女人见面来得剧烈。
他有种冲动,想要再见那个叫白凤隐的女子一面。
哪怕他清楚明白,那对傅温娘而言,是多么令人不齿的背叛。
“定尘哥哥。”傅温娘追到书房,一声娇怯呢喃,而后乖巧地站到容定尘身边,“定尘哥哥急着写给圣上的折子吗?温娘帮你研磨好不好?”
容定尘没说话算是默许,心虚地低着头胡乱翻看也不知什么名的书卷,而后提笔蘸墨在信笺上乱涂,他知道傅温娘不识字,根本看不懂他在写什么。
低着头的容定尘自然也看不到,傅温娘趁她不注意,神不知鬼不觉地讲什么东西抖落在砚台里,一抹白色粉末随着乌黑新墨研开,融合。之后傅温娘又借拨弄灯芯的机会,将另一样粉末融进灯油之中,一样无色无味,难以察觉。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容定尘便感到困倦疲惫,昏昏欲睡,也不知什么时候竟枕着手臂伏在案上沉沉睡去。
傅温娘松口气,打开书房门吹了声唿哨,丁一又鬼魅般出现。
“夏班呢?”
“收拾完庭院后就回家了。”
傅温娘侧开身子,指了指沉睡的容定尘:“把他搬到卧房去。明天你再到宫中取些药回来,府上所剩不多,要趁早备好才行。”
丁一点头,利落地把容定尘背回卧房,平放在榻上。
傅温娘让丁一离去,关好房门,手脚利落地解开容定尘衣衫脱去。之后她也衣衫半解坐在榻边,看着容定尘沉睡容颜出神,临近天亮时方才清醒过来,急急忙忙咬破指尖,将一抹血迹涂抹在被褥上。
血这种东西,总能引发无限遐想。
譬如次日一早容定尘看到那抹血迹后产生的烦躁,又譬如卓然看见白凤隐浑身血迹时的眉头微皱。
“不为孩子积些阴德么?”
“前提是我和孩子能活下去。”
白凤隐换掉弄脏的衣衫,梳洗后又是一身清净,表情同样冷清寂寥。
“给我三天时间,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之后我们就离开帝都。”从卓然腰间扯下钱袋倒出几块碎银后,白凤隐回眸一笑,复杂难懂,“如今这乱七八糟的局面,我得尽快想办法拨乱反正才行。”
卓然不置可否,甚至没有询问她出去做了什么、又要去哪里,一门心思都放在四处打探上。
她要做的,是唤回那些消失的记忆,找回她深爱的人。
他要做的,则是继续守护某个誓言,努力寻回失踪的皇帝容萧寂,匡扶风越国歪倒的脊梁,护佑属于容家的这片江山。
不过卓然和白凤隐就某一点想法达成了高度共识,一旦发现左靖楼,绝对要把他打得连他娘都认不出来。


第五卷 祸兮·世难平 第430章 弥天阴谋

殒王大婚的第二天,算不得什么特别日子,林慕染照旧早早起来杀猪、和面、剁肉馅,一边卖猪肉,一边买肉包子。
夏班前一天劳累过度,天大亮还没有起来,林慕染便挺着大肚子悄悄忙碌,一切打点的井井有条。
“老板,来两屉包子。”
淡淡一声招呼传来,林慕染赶忙应和,一手托着两屉包子,一手拎着一块腊肉,一起递到客人面前。
“这是您的包子。腊肉是额外送的,当是为殒王大婚庆贺。”林慕染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到面前的客人时蓦地一愣,表情变得困惑不已,“你……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白凤隐笑笑,眸中流过一丝感伤。
果然,林慕染也不记得她了。
“林老板做生意多年,见的人多了,许是把我与谁记混了吧。”白凤隐笑容如故,“对了,林老板就快生了吧?有给孩子起名字吗?”
林慕染有些不好意思:“差不多下个月吧。名字还没起呢,以前说过想请殒王给起名字的,他读的书多嘛!不过好像他已经忘了这件事……咦?你也快当娘了?”
低下头,白凤隐轻轻抚过隆起的小腹,唇角漫上一丝寂寥笑意:“是啊,再有五个月左右,我也是当娘的人了。”
“真是的,夫人的相公都不陪着你一起吗?这种时候可是很需要人照顾的。像是我们家夏班,平时门都不肯让我出呢!”
白凤隐透过她肩头向后望去,夏班似乎刚刚睡醒,正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揉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往外走。
“以后,两个孩子应该能在一起玩得很好吧……如果是一男一女,就让他们从小培养感情,长大成个亲什么,不是挺好吗?如果都是男孩子,那就让他们结拜为兄弟,彼此照应;如果都是女孩子,那就结为姐妹,窝在一起说悄悄话,一起聊喜欢的人……”
作为一个陌生人,白凤隐近乎自言自语的话听起来未免唐突。然而不知怎么,林慕染仿佛对那样的生活充满憧憬,两只眼中流露出喜悦的光泽。
想着想着,莫名地,她哭了。
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就是心里很难受,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
“慕染?干嘛啊你?一大早晨一边剁肉一边哭……喂喂喂!都说了不让你做体力活!快放下,我来!”夏班嘟囔着走来,抢过林慕染手里的屠刀,心疼地把妻子挤到一旁。
林慕染连忙擦擦眼泪,自己也觉得可笑:“奇怪,我怎么会哭呢?夏班夏班,这位夫人说……”
话说一半,林慕染愣住。
肉铺前哪里还有什么夫人?只有一片空荡地面,幽香残留。
白凤隐抱着肉包子悄然离开,在路人指指点点低声议论中,麻木地吞咽浓香如故的包子,一路走到丞相府附近。
风南岸正在门口与下人说些什么,看样子似乎正要离开丞相府去往哪里。白凤隐下意识想要藏起来,又想起此时的风南岸大概早忘了她,稍作犹豫后便站在巷口,静静看向迎面走来的风南岸。
果不其然,风南岸与她擦肩而过,目不斜视,脚部没有半点停顿。
好像,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过客一般。
意料之中没有任何波澜的擦肩而过之后,白凤隐佯装无事继续往巷子深处走去。风南岸走出很远,快到巷口时忽然放慢脚步直至停下,面带困惑回头张望。
只是已经找不到那抹倔强身影。
“南岸,你到底走不走?”云疏醉站在不远处探头张望,“在看什么?白日见鬼了?”
“没什么,大概是眼花了,总觉得好像看见了熟人。”风南岸摇摇头,摒除杂思,大步向多年好友走去。
躲在角落里的白凤隐垂下眉眼,笑了笑,气馁中又生出几分暗自庆幸……那些她在乎的亲人,朋友,爱人,虽然他们再记不得她,但至少左靖楼没有伤害他们。
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消息吗?
人只要活着,再怎么艰难的境地,希望总不至于死绝。
这种在绝望之中坚信根本看不见的希望的心情,卓然并不理解。两天后当他带白凤隐离开帝都,她倔强地独自骑马在旷野上奔驰时,他只觉得,那么多苦难并没有黯淡她的光芒,反而将她独有的风华打磨得更加剔透,无人能及。
白凤隐没有选择回到宁静安全的洗尘宫,在卓然护送下,她执意去往长芸郡,与在那里的裴少卿、沈珏等人汇合。
裴少卿并没有失去记忆,见到白凤隐后长松口气,几乎快要变成隐藏闷雷的乌云的脸上,终于久违地出现一片晴空和明亮笑意:“我还以为你和那家伙打算彻底断绝人世间往来呢!接连传了十几封信到帝都,你们连句话都不给我回。这是你及时来了,不然再过几天,沈珏必定忍不住跑到帝都去找你们。”
白凤隐笑了笑,淡而无味,平静地将与世隔绝的帝都内所发生巨变娓娓道来。
事情的骤然变化让所有人始料未及,饶是裴少卿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仍然反复询问几次之后才确定,白凤隐说的并非玩笑。
“主子怎么可能忘记夫人?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主子又如此痴情……我不相信。”沈珏无法接受事实,整个人被躁动而愤怒的气息笼罩。
相比之下,最该痛不欲生的白凤隐却要冷静许多。
“左靖楼是个很可怕的人,他所知晓的禁术远比我听过的要多,无论发生什么都有可能。何况,他又极其善于谋划布局,这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难题。”
白凤隐将几张写满字迹的纸铺在桌上,上面满满地记载着她和卓然梳理出来的线索。
“离开帝都前卓然做了不少调查。三个月前,就在萧季失踪后第四天,有人以摄政王身份发布命令,召集全城百姓接受某位高僧讲经布道。同一天内,多达三十六位僧人在各坊间游走。奇怪的是,几乎没有人记得那天高僧们都说了些什么,凡是听过高僧讲经的人,记忆都在那一天出现了模糊或是丢失。而一些没有去听高僧布道的百姓……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所有人都死于各种意外,无一幸存。”
毋庸置疑,那些高僧所谓的讲经,就是左靖楼对整个帝都百姓布下的法术。
那些人,如今处在一半真实一半虚幻的生活里。
那座城,已是与外界彻底剥离的孤城。


第五卷 祸兮·世难平 第431章 王者归来

白凤隐的到来,让就快变成一潭死水的长芸郡再度热闹起来。
在卓然默许下,舟不渡带着鸽子和窦天斌赶到长芸郡,九幽各部子弟也纷纷集结于此,就连已经多年未曾在人前露面的蒹葭也破天荒走出方寸天地,一袭轻纱遮面闻讯而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批觉察到帝都异变的江湖门派也放下成见,主动与九幽和白凤隐取得了联系。
人来得越多,消息搜集得越多,众人就越对左靖楼布下的局感到震惊。
鼎仙门来的人是鲍顺,白凤隐向他询问傅温娘在鼎仙门养病的细节,却惊讶得知从没有过此事。至于之前和傅温娘一起出现,自称前来帮忙的高大侠等三人,在鼎仙门那边看可不是领命离开的,而是擅离职守,突然失踪,鲍顺十几天前才在某处客栈发现他们已经干枯的尸骨。
此外,玉雪山庄新任庄主也十分确定,当年体弱多病的傅温娘的确死了,至今玉雪山庄家族墓地里还留有傅温娘的坟墓。
“也就是说,现在在定尘身边的傅温娘并非傅温娘本人。”回想傅温娘满是戾气的双眼,白凤隐隐隐担忧,“我猜高大侠他们应该是被左靖楼操控了,目的就是为了让定尘相信傅温娘没死。傅温娘是人是鬼难以确定,她潜伏在定尘身边有什么目的,目前也不得而知。”
“左靖楼行事诡异难以揣测,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温娘冷娘的我管不着,但得尽快让定尘脱身才行,免得日常梦多。”
情况不明,裴少卿有些焦急,甚至生出让九幽子弟攻破帝都把容定尘抢回来的想法。不过这想法立刻被白凤隐否决。
一来,他们并不清楚左靖楼用于封锁帝都的力量有多少,倘若他利用禁术或者蛊术防御,那么很有可能造成大量九幽子弟折损;二来,无论是白凤隐还是裴少卿又或者是沈珏,他们都很了解容定尘的性格,现在的他被捏造出来的虚假记忆蛊惑,认定自己与九幽无关,他绝对不会任由九幽子弟带他离开。
此外还有一点原因,是白凤隐坚持不希望以武力解决问题的根本。
“只是救出他的人没有任何意义。只要他的心还被蛊惑着,他就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
白凤隐坚决态度让裴少卿犯了难:“不能来硬的,又没办法说服他,那还能怎么做?寄希望于他哪天睡醒觉突然想起你来?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裴少卿的话多少带着几分气馁意味,舟不渡微微蹙眉,声音清淡:“不去追逐根源,怎么反去撞南墙玩?”
“根源在于左靖楼,但左靖楼的踪迹飘忽不定,身边还有高手护卫,要找到他没那么简单。”沈珏摇头道。
蒹葭最是沉默,听众人争论不休,她只是静静看着白凤隐。
即便到现在,她仍是最了解白凤隐的人。
“何必争执这些?”
蒹葭突然开口,令所有人都闭上嘴望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异之色。
屋子里没有外人,蒹葭解下面纱,刚刚重见光明的双眼多了几分光泽,也为她仿佛永不老去的容颜增添万分惊艳。
“凤隐,你心里早有打算了吧?”蒹葭道。
白凤隐看着她笑了笑,平静中蕴藏着睿智:“算是吧。不过我的想法有些笨拙,并不能保证很快起效,只是尽最大可能让定尘安全罢了。”
裴少卿抱着肩,若有所思揉搓下巴:“继续说。”
略一点头,白凤隐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她打算再次潜入帝都,片刻不落监视傅温娘,沿着傅温娘这条线索顺藤摸瓜,一边见机行事保护容定尘,一边等待左靖楼露出马脚。
听过她的想法后,屋子里好长一段时间沉默无声。过了半晌,沈珏最先开口:“我同意夫人的办法。”
裴少卿看看白凤隐日渐隆起的腹部,犹豫不决:“如今的帝都无异于左靖楼弄权的老巢,危险非比寻常,特别是……等定尘恢复记忆,知道我让你挺着肚子冒这么大的险,他会一刀一刀把我挫骨扬灰。”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很期待。”白凤隐意味深长,眉梢里满满都是不可动摇的坚决。
“好吧,既然你们都不反对,我也一个人反对也没用。不过沈珏要与你同去,此外我还会再派几个人人手保护你,以防万一。若是发现有什么危险,你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撤离帝都,回到安全地方。”裴少卿也是寸步不让态度。
白凤隐爽快答应……反正进入帝都后,她想怎么做就由不得别人管了。
爽约这种事,她还是很擅长的。
正当裴少卿不情不愿却不得不接受这个计划时,忽然有九幽子弟走进,在他耳畔低语几句。
裴少卿先是一愣,而后转向白凤隐:“有人找你。说是你的……老相好。”
“……”
屋内几人目光齐刷刷落在白凤隐脸上。
白凤隐也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蓦地露出狂喜之色,一阵旋风般朝外面跑去。沈珏吓得脸色铁青,拔脚跟在后面,脑海里神奇地蹦出白凤隐跑着跑着啪嗒一声从身上掉下一个孩子的可怕画面……
欢喜过头的白凤隐已经忘记自己身怀六甲,冲到门外拨开重重警戒的九幽子弟,径直扑倒那位自称“老相好”的人身上,直把那人扑得踉踉跄跄向后倒退四五步。
“喂……光天化日耍流氓没问题吗……让小侄子看见……那个……凤隐……啊……我喘不过气……来……了……”
亲切的称呼,熟悉的语气,还有他永远戒不掉的调笑方式。
即便他不报上姓名,即便他连面都不露,白凤隐还是能够从那令人啼笑皆非的玩笑里猜出他是谁。
他还活着。
这是她目前为止,知晓的最好消息。
追过来的沈珏放慢脚步,看着与白凤隐拥抱的人不禁愣怔,反应过来后连忙躬身,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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