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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孤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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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平公主当即反驳:“那个楚世子,为人木讷寡言,甚是无趣,皇妹绝不嫁他。”
  皇上陷入沉思,按理来说,此事应当与厉王本人先说一声,可若是外一被厉王回绝了……不仅康平会哭闹,感觉自己心里也会不舒服。
  厉王早晚要成婚,那不如就肥水不流外人田,有个如此俊美的妹婿也是不错的,将来生出的郡王、郡主也一定都是极美的。
  皇上就这么想想,就同意了。
  连康平公主都没想到,皇上这么容易就准了。
  喜悦之情简直无以言表。
  隔日早朝,皇上将康平公主与厉王即将大婚的事交代下去,吉日定在太后大寿之后。
  满朝文武心内俱是一惊!
  这厉王真是要如日中天了!
  谁不知那康平公主乃当今太后所出,与皇帝是亲兄妹,这宫中未嫁的公主不是只有康平公主一人,可是皇帝的亲妹,却只有这一位啊!
  脸面最挂不住的要数站在官员中的华阳侯,他低着头也能感受到来自周围的嘲笑目光,像一把把飞刀,毫不留情地向他飞来,简直要把他周身都刺满洞。
  散朝后,华阳侯飞一般的离朝回府。
  一进门就将楚业扬叫进了书房,本想对儿子发一通脾气。可是,儿子真站到面前了,他又不知该从何骂起。而且能骂什么?骂自己儿子魅力不够?留不住公主的心?
  唉!
  楚业扬听到康平公主将嫁厉王的消息,只觉心投一阵轻松。
  终于不用违心的应付那个刁蛮的公主了。可是,看到父亲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他也不敢表现出内心的愉悦。只能安静的陪着父亲在书房里静坐。
  梁都,市集。
  叶婉柔感觉自己好像几年没出过房门了一样。深吸口气,都能感觉到自由的味道。坐在马车里都觉得今天的市集比往日热闹许多。
  路过玲珑坊时,叶婉柔不由得将马车的窗帘撩开得大了一些。
  想起那日在这里曾见过楚业扬,不知他今天是否还会来这里?
  这么想着,心里竟就有了一丝期待。
  身旁的风遥看看窗外,问道:“小姐想去买首饰吗?”
  叶婉柔回神,快速放下布帘,答道:“不是,我们直接去京郊的德源寺。”
  风遥答:“是,小姐。”
  叶婉柔看看与她同坐在马车里的三个丫鬟,再看看在马车外徒步的花菱,忍不住问道:“你们为什么总是欺负花菱?”
  叶婉柔可是最见不得欺凌弱小,以多欺少等等所有欺负人的行为。
  月亭一脸无辜:“我们没有欺负她。她……”
  叶婉柔打断道:“她划拳又输了是吗?你们用划拳决定的事情在我这里不做数。现在要么叫她上来一起坐马车,要么你们三个也下车走路。”
  叶婉柔的神色是她们从未见过的严厉,三个丫鬟互相看看,没敢多言。
  三个人并没有叫停马车,而是直接掀开车门帘便跳了下去。
  叶婉柔正在心里疑虑自己刚刚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她们这么跳下去会不会受伤时,花菱便抱着一大包东西跳上了马车,动作灵巧的不可思议。
  花菱见到叶婉柔,圆嘟嘟的小脸粲然一笑,把手里的纸包举到叶婉柔面前,说道:“小姐,奴婢路上买了很多好吃的,小姐尝尝,都是很有名的小吃。”
  然后,花菱就如数家珍地把自己买的一堆零食,一一介绍给叶婉柔。
  叶婉柔并没有吃任何东西,而是问道:“她们三个……怎么不上来?”
  花菱偏头看看外面,那三人正跟着马车走,答道:“小姐可以从她们三人中选一个或两个上来。”
  也不用小姐再问,花菱机灵地继续道:“我们四个不能同时出现在一起,在王府里还好说,在外面,绝对是不行的。”
  这……是何道理?
  叶婉柔稍一思索就明白了,自己如今坐的是厉王府的马车,厉王那个杀人魔头,定是仇家无数,如此谨慎,真是心中有鬼无数,不知他天天晚上睡不睡得着觉?
  德源寺,梁都最大的寺庙。坐落在恒日山的西麓,庙宇恢宏,历经数朝,香客众多,香火鼎盛。
  叶婉柔来到寺中,她今天的穿戴皆是素色,四个丫鬟今日也没有像平日里那样穿着各自喜欢的彩衣,而是随着她一起穿了素色。
  叶婉柔如今的穿戴用度,在厉王府中皆是按照女主子的标准来置办。
  每天都会被几个丫鬟像装扮王妃似的装扮一番,本就举手投足颇具大家风范,叶婉柔此时即便素衣素面,也是贵气逼人。
  惹得寺里特意安排了大德高僧来为她请灵牌定灵位。
  叶婉柔面色平静,接受着寺里的安排,心里却不由得回想起了多日前,自己和刘嬷嬷一起来为母亲请灵牌时,所受到的冷落,恍惚竟有种隔世之感。
  若问世间何处均贫贵?怕是菩提老祖也不知。
  


  第10章 大闹酒楼

  从德源寺出来时,时辰已是午后。
  “我们去吃午饭吧!”风遥向叶婉柔提议道。
  花菱高兴地接道:“我们去芙蓉楼吃,那是梁都最大最有名的酒楼。”
  马车外的雪莹和月亭耳尖地连连附和:“好啊!我们也饿了!”
  叶婉柔心里有些不自在,如今她的吃穿住行都用的厉王府的银子,也就是说用的都是那个杀人魔头的,她有种气节受损之感。
  叶婉柔想了想,并不隐瞒道:“我手里的银子刚刚都用来请灵牌了,现在没有银子去酒楼了。”
  风遥不解地道:“小姐的银子都在奴婢们这里呀!刚刚请灵牌时,奴婢替小姐付了银子的。”
  叶婉柔惊讶:“你也付了银子?”
  花菱不知小姐在吃惊什么:“小姐请了三个牌位一共六百两,可是奴婢们一共带了两千多两出来,现在去吃顿饭绰绰有余的。”
  六百两?!那……自己刚刚付的那十几两是打赏的碎银子吗?!
  叶婉柔顿时无语了。
  芙蓉楼,坐落在梁都最繁华的街市中心。
  楼高三层,纵宽数米,气派奢华,菜品丰富,菜色别致,是梁都达官贵富,文人雅士们用餐聚会时的首选。
  叶婉柔自然从未来过这里,但如今被几个丫鬟硬磨来,她也不觉这里有什么新奇,不过就是装修典雅高级些罢了。
  月亭先到定好了三楼的雅座,待叶婉柔来到落座时,早已点好的菜品便开始一一呈上。
  叶婉柔示意她们四个一起坐下用餐,结果风遥和花菱陪她坐下,雪莹和月亭则坐到了三楼楼梯拐角处的一张桌子,另点了菜食来吃。
  叶婉柔看了不由得摇头。
  厉王府的规矩真怪!丫鬟言谈举止没个丫鬟样就算了,多半是主子不善管教惯出来的,可这不可聚在一处的规矩真的有必要吗?
  芙蓉楼的菜品味道确实是不错,与王府的厨子水平有的一拼。但这里有一样是王府里没有的,那就是一边吃饭还一边有戏可看。
  戏是京戏,能来芙蓉楼表演的都是有名的戏班子,能上台唱的都是有名的角儿。
  此时台上正在表演的这位,据说就是梁都最有名的小生。
  这个小生,名叫梁成文,他之所以能如此有名,这里面还有点故事。
  据传,大长公主和康平公主都看中了他,都请他到自己的寝宫里唱戏。结果他分~身乏术,两个公主却为此互不相让,闹得不可开交。
  最后,竟闹到太后听闻而出面的地步。结果,治了这戏子霍乱宫闱之罪,将他打了板子丢出皇宫。
  这戏子虽因此更出名了,可却被文人雅士们所不耻,拒绝再听他的戏。所以,如今他唱不了节假日的大场次,就连晚餐时段,都是不准他上台唱的。
  叶婉柔听了旁人的这些闲谈,再看向台上的人时,心里便生出了几分同情之意。
  他何罪之有?就如那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鸟雀一般,让做什么就只能做什么,完全是身不由己。
  此刻,小生在台上唱得认真而卖力,那唱腔悠扬婉转,饶是不懂戏曲之人听了,也只觉悦耳动听。
  “嘭”的一声突响,惊得满堂的食客皆是一惊。
  抬头看去,竟是有人将一只酒壶扔到了戏台之上,正砸在了梁成文的脚边。
  叶婉柔也被这突然的一声吓了一跳,寻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外邦异服的年轻公子,正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神色倨傲轻浮,对台上之人说道:“唱得什么鬼腔鬼调?吓得本公子的手都抖了,快下来陪本公子喝一杯,给本公子压压惊。”
  此言一出,堂内有食客小声反驳:“好个出言不逊的小儿,此等文雅之物,岂是你这种番邦蛮夷所能欣赏的懂的?”
  异服公子悠悠然的站起身,带动身上坠挂的众多玉石之物,叮当作响。
  他的身量不高,神情却无比高傲。棱角分明的五官上写满不屑,他指着台上的小生,说道:“有本事就拿出点绝活来瞧瞧,没本事,就下来陪本公子喝个痛快,把本公子服侍高兴了,有赏。”
  此等叫嚣,对于一个戏人名伶来说,若是稳不住台面,那从此以后,就不用再吃唱戏这口饭了。
  梁成文站在台上,脊背站得笔直,神色隐含着凄然。
  有食客大声地叫,让他表演他的绝活,飞天三十九转。其他食客听了,也跟着起哄,那是梁成文所特有的表演。一般的小生可做不来这种需要功底的表演。
  后台的戏班班主跑了出来,见此情景,也在一旁不断的催促他快些表演。
  此刻,已不是他的饭碗能不能保住的事了,这也关系到了整个戏班的名望。而对于在坐的食客来说,这关系的却是大梁的颜面。
  梁成文的额角渗出了冷汗,他的表情无疑不在说明,他很为难。
  叶婉柔坐在下面看得心急,若想帮这个小生摆脱目前的困境,就只能是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可她要怎么做才能转移呢?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嘭”的又一声炸响。
  叶婉柔将自己桌上的茶壶摔到了地上,将众人的视线都引了过来。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位奇装异服的公子,你是想要表演什么绝活给众人看吗?若是有,不用挑衅旁人,自行快些表演出来,若是没有,就不要在这里惹事生非,坏了本姑娘吃东西的雅兴。”
  众食客见说话的是一年轻女子,发未及笈,应该尚且年幼,穿戴皆是大梁服饰,自然是愿意帮着她说话,于是便都出言挤兑那外邦公子。
  那公子脸色瞬变,当即大怒道:“本公子的身份,岂能随便表演?你敢如此侮辱本公子?”
  说话间,他毫不迟疑地抓起桌上的酒杯,向叶婉柔了砸过来。
  叶婉柔身旁的风遥眼锋一厉,只见她手腕一扬,将手中的一根筷子飞速掷了出去。
  只听空中一声脆响,那筷子在空中穿透杯子,后将杯子生生钉在了堂内的木柱之上。
  坐在叶婉柔另一边的花菱,动作迅速如风,将自己面前的一只茶杯向那公子回掷了过去。
  还未待众人看清,那挑衅的公子已踏地而起,在空中抽出腰间的软鞭。
  “啪”的一声炸响,只见一条赤红长鞭,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圆弧,将那飞在空中的茶杯击得粉碎。
  叶婉柔直盯盯的看着那条毒蛇一样的长鞭,向自己迎面劈来,正不知如何反应时,忽有一人凌空翻转而至,在空中徒手抓住那条红鞭,动作灵巧地将那鞭子和它的主人拦了下来。
  叶婉柔定睛一看,竟是雪莹。
  异服公子的几名随行见此情形,怒目提刀冲来。
  远处的月亭,见势飞身而起,将人拦在堂中。
  堂内瞬间乱作一团,众食客尖叫着逃下楼去,堂内不断响起杯盘落地的破碎之声。
  叶婉柔靠墙站在堂内,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四个丫鬟,如武林高手一般的与几个有功夫的男人打的游刃有余。
  不稍片刻,几名男子竟有了招架不住之势。可不待分出胜负,就有大批官兵冲了上来,打斗之人被强行制止。
  官兵的头领是梁桐,他扫视了叶婉柔这面一眼,四个丫鬟竟立即跪了下去。个个低着头,不敢言语。
  梁桐来到那几个外邦男子的身前,不给他们任何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逐一点住穴道,让他们立时浑身瘫软的倒了下去。然后将他们都带了出去。
  虽然至始至终,叶婉柔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是,她仍觉惊魂未定,久久难以回神。
  从芙蓉楼出来,叶婉柔走向自己的马车,刚欲踏入车内时,忽听身后有人轻声叫道:“姑娘,请留步!”
  叶婉柔回头,见是一年轻男子,白面浓眉,身姿挺拔。
  风遥和雪莹上前阻拦男子的靠近。
  叶婉柔眨眨眼。
  谁?不认识。
  男子道:“多谢姑娘刚刚替小生解围。”
  叶婉柔恍然,刚刚他穿着戏服,画着浓妆,与此刻的形象大不同,竟一时难以认出。
  叶婉柔道:“梁公子不必客气,并非为公子而为。”
  梁成文拱手,态度恭敬谦卑,说道:“请姑娘受小生一拜。”
  叶婉柔本欲转身离开,见此又问道:“公子今后有何打算?”
  梁成文凄然一笑,答道:“小生受了伤,再做不得大动作的表演,今后,怕是不能再唱了。”
  他垂眸,仿若自言自语般,道:“也好,本也不想再唱了。”
  叶婉柔想了想,又问:“公子家乡何处?可有想过回老家,安生过活。”
  梁成文轻轻摇头:“自幼随戏班四处游走,并不曾有过家乡。”
  叶婉柔抿了抿唇,回身对花菱道:“把你身上的银子都给我。”
  花菱立即掏出身上所有的银票和现银,一共五百余两,递给叶婉柔。
  叶婉柔一股脑的都塞到梁成文的手中,说道:“你拿这些银子去另谋个生计吧!”
  梁成文像被烫到了一样,不肯接,推拒道:“万万不可,小生并不需要姑娘的银子。”
  风遥见此,上前一把推开梁成文,语气不善地道:“让你收,你就收着,不准碰我家小姐。”
  梁成文低头不再言语。
  叶婉柔说了句“保重”就上了马车。
  梁成文站在原地,望着马车渐行渐远,微微红了眼圈。
  叶婉柔则是在马车上做着自我心理建设,不想花也已经花了六百两,也不差这五百多两了。等到将来杀了那恶人,这些银子就当是劫富济贫了。
  嗯,这么想想心里就舒坦多了。
  回到湖心小阁时,展云风居然正在二楼的房里。
  叶婉柔小心地走进去,恭敬跪拜道:“参见王爷。”
  展云风正盘膝坐在软榻上,独自对弈,他垂眸看着面前的棋盘,问道:“会下棋吗?”
  


  第11章 王爷恕罪

  叶婉柔在心中思索,若是回答会,那岂不是要陪这个恶人下棋?
  “民女不……”展云风云淡风轻地打断道:“若是不会,就从即日起开始研学,学会前就先不要再出府了。”
  叶婉柔仿佛看到那只丑鸟自眼前怪叫着飞过。
  “民女不才,只略懂一二。”叶婉柔暗恨着改了口。
  展云风落下手中一子,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意,说道:“那过来跟本王下一局。”
  叶婉柔走过去,侧身坐下,看着眼下的棋局,心中暗想:胡乱下下,让这恶人觉得无趣才好。
  棋盘上白子略多,于是叶婉柔拿起一颗白子,寻了处空隙落下,这一子落下不打紧,整幅棋局都乱了格局,又接二连三落下几子,叶婉柔心中暗笑,不出十步,白子便输,之前的缜密布局,完全白费心机。
  如此下棋乐趣何在?
  叶婉柔心中正暗自偷乐着,就听对面的恶人说道:“此局你若输了……”
  他抬眼看向叶婉柔,嘴角含着浅浅的微笑,“本王就让邓知轩饿一天肚子,如何?”
  叶婉柔听得眼皮一跳,这些日子,她一直都想打听邓知轩的消息。可惜那四个丫鬟问什么都是不知,想问这个恶人,又寻不到适当的机会。现在听他主动提起,心中竟是略安,至少知道邓知轩还活着。
  那孩子素来喜欢吃,怎能饿肚子?印象中他像是总也吃不饱一样。恍然想起那夜他抱着几只鸡腿来找自己时的样子,心中竟是一酸,说不出的难受。
  收回心神,再看向眼前的棋盘,眼中似乎都有了雾气。
  深吸口气,集中精力,全神贯注的掏空了与母亲下棋十年的所学,最后在过招三十余子后,白子还是输了。
  展云风收光所有的白子,然后看着对面紧抿着唇,额头冒着冷汗的小姑娘。用不带任何情绪的语气说道:“是不是应该把那个戏子也抓回来?免得你再输棋只能让邓知轩一人挨饿。”
  叶婉柔闻言立即跪到了地上:“求王爷恕罪,求王爷要罚就罚民女一人。勿要牵扯无辜。”
  看着她伏低做小,跪在地上请求的样子,展云风心中有种复杂的情绪在萦绕。
  这种情绪到底是什么?连他自己也还不清楚。总之,眼前的情形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可每次面对她,他都有种不知该如何与之相处的无措感。
  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让她知道。可他很不想继续用威胁的方式与她相处下去。
  展云风起身穿靴,拉起叶婉柔,说道:“你与本王之间,并不用总这么拘礼,即便是府中的奴仆,本王也不曾苛待过。更何况,你我之间,还有沐清侯这层关系。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便可,今后想出府可以不用请示。不过,像今日芙蓉楼那样的事,最好还是不要再发生了。”
  叶婉柔见厉王开门欲走,追上两步急道:“我想见一见邓知轩。”
  展云风略缓脚步回道:“他并不在梁都,不过你不用担心,他活得很好。”
  叶婉柔看着展云风下楼的身影,脑海中不断琢磨“活得很好”这几个字的含义,在杀人恶魔的眼中,怎样算是活得很好?
  梁都大牢。
  晦暗阴冷的大牢内,不断传出一声声嘶吼叫骂。
  展云风一身月白长衫如鬼魅一般降临到一间牢房前,隔着牢门的栅栏看着里面的外邦男子。
  那个正在叫骂的男子见到有人来,立即冲了过来,喊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把我关进大牢?你们西梁是过够了太平日子了吗?快放我出去!否则我们大陵一定踏平你们西梁,把你们都杀光!”
  这牢里的气味极是刺鼻,展云风从袖袋中拿出一方白帕,动作极为文雅的放在了鼻下。声音轻慢地问道:“你是何人?说来听听。”
  “我是大陵皇子博雅王子。”那个身量瘦小,满身玉石挂饰的男子厉声回道。
  展云风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语气轻飘道:“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冒充东陵国已故的二皇子,你是想死在这里吗?”
  对方听得一愣,二皇子的死一直是秘而不发,怎会被外人所知?
  展云风看了眼对方的表情,适时说道:“时逢太后大寿将至,各友邦纷纷来贺,东陵国与我大梁邦交多年,近日更听闻东陵皇有意与我大梁成和亲之好,你若真是东陵皇子,可知此事?”
  那瘦小男子怎能听不出这话外之音?虽然不知意欲何为,但很快聪明地说道:“没错!父皇确有此意。本皇子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提出和亲之意。待贺完贵国太后大寿之后,会将我国公主送来,同时迎娶贵国公主。”
  展云风听罢,眼中闪过一丝难测的笑意。
  叶婉柔在湖心小阁里已经住了月余,已经渐渐适应了这里的一切。
  每日午后,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湖面发呆,是她每日最享受的时刻。
  四个丫鬟这时都会在她的身后无声的玩耍,玩到起争执时,还会无声的飞上飞下的打斗。
  叶婉柔如今就算不经意间回头,看到花菱双腿倒挂在悬梁上,与一字马的月亭在棚顶上过招,也不会惊讶。
  唉!恶人的家仆,自然与众不同!
  不过,叶婉柔现在与这四个丫鬟倒是越来越相处得来了。
  今日午后的阳光甚好,有着秋日所特有的暖洋洋。
  叶婉柔正眯着眼睛打盹,耳廓处隐约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动,她懒得理会,依旧枕着手臂假寐。可那痒痒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这使她猜想是有什么虫子在那里爬,这么一想,就是一惊。
  她猛的睁眼甩头。
  展云风本没有任何恶意,他进来时见叶婉柔正在窗前一动不动,就无声的挥退了四个丫鬟,轻声来到她的身旁。
  小姑娘还未行笈礼,头上没有盘发戴簪,墨黑的长发随意的扎成两条垂肩的辫子,柔韧的发丝绒绒的贴着她白嫩嫩的脸颊,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落下淡淡的暗影,小巧的鼻子均匀的呼吸着,安安静静的样子,睡得像个小孩子。严格来说,她确实还是个孩子。
  展云风小心地捏起一缕她肩头的发丝,然后面含笑意地看着她被发丝弄痒,微微皱起眉头的小样子。他正看得好笑,小姑娘突然就猛地抬起了头。
  叶婉柔觉得疼,被撞得好疼,嘴唇怕是都被撞破了。而撞疼她的……是简直可以令她尖叫的一张脸……上的……嘴。
  两个人都是愣了几秒后才做出的反应。分开后彼此第一反应,都是摸自己的嘴唇,展云风显然也是被撞疼了。其实,他刚刚并不是躲闪不及,可在那一刻,却是莫名的就迟疑了一下,才让事情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叶婉柔捂着嘴唇,又疼又气又羞,眼泪都要被逼出来了。
  展云风放下手,清了清喉咙,语气生硬尴尬地说道:“怎么这般冒失?”
  叶婉柔忍泪垂眸道:“王爷恕罪。”
  展云风望着窗外,说道:“明日宫中有场夜宴,你准备一下,陪本王一起赴宴。”说完转身就离开了房间,原本打算在这里吃晚饭的念头也取消了。
  恶魔是走了,可叶婉柔的心情却是久久不能平静,不但晚饭没吃下什么,一晚上也都睡得不安稳。总能看到那张放大数倍的恶魔的脸,凶神恶煞地出现在眼前,随时会扑上来咬她一口。
  隔日一早,就有王府家仆送来了几大箱子东西,四个丫鬟把大批漂亮的衣服和首饰拿到二楼的卧室,一一展示给叶婉柔看,可惜叶婉柔对此兴致缺缺。幸好这个房间足够大,大到摆上几十件衣服也没问题,叶婉柔就随便给她们指一件。
  午饭过后,四个丫鬟便开始着手装扮叶婉柔。
  叶婉柔任由她们随便摆弄,她想好了,今后就让自己如行尸走肉般在这里过活,关于人类的感受,越少越好。可她把事情想得都太简单了!
  四个丫鬟里,月亭在化妆上是个中好手。叶婉柔昨夜睡得不好,此时便闭着眼睛养神,脑中想象着即将到来的皇宫夜宴的情形。应该会有很多宫廷官员参加,厉王居然会要她陪同,那就说明这场宫宴要求大臣们携带家眷子女之类出席。那么……楚业扬会不会?
  想到这里,叶婉柔睁开了眼,看向铜镜之中的自己。美,很美,从未这么美过,可是……这发型是怎么回事?
  “我未行过笈礼,所以发型还是梳辫子吧!”叶婉柔说着就要抬手拆掉自己头上的发髻。这个髻不可随便梳,只有十四岁以上,定有婚约的未婚女子才可梳这样的上有发髻,下有散发垂肩的发式。她与楚业扬的婚约怕是早已不做数了。所以……
  月亭连忙制止住她的动作:“小姐不可拆,这是王爷特意交代奴婢做的。王爷说今天要为小姐行笈礼。”
  什么?叶婉柔无比震惊地看向月亭。行笈礼?谁来给行礼?先不说有没有婚约的问题,单是长辈行礼这一点就是个问题。母亲和刘嬷嬷都不在了,哪个长辈来给她插发簪行礼?
  叶婉柔的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展云风白衣翩然地来到二楼的卧房,看了她一眼后便径直从首饰盒中选了一只造型简单别致的玉簪,为跪拜在他面前的叶婉柔插戴在了头顶梳好的发髻上。然后还十分可恨地认真说道:“今后就是大姑娘了,要懂事听话,持家有礼。”
  叶婉柔简直不知自己此刻该摆什么表情了!
  


  第12章 宫廷夜宴

  叶婉柔强压下想将玉簪取下,丢恶魔脸上的冲动,咬紧牙关不作答。
  可展云风似乎也没指望她作答什么,做完这些后,便带着众人下楼,扬长而去。
  去皇宫的路上,
  马车里就只有叶婉柔和展云风两个人。
  轱辘滚滚,摇曳做声。
  即便是垂眸颔首,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叶婉柔还是因眼下的处境而感到尴尬,周身都透着不自在。
  偷眼看对面的人,那人倒是神色从容。
  展云风闲闲的把玩着小几上的杯盏,偶尔小酌一口,举止儒雅。完全不见那日杀人灭门时的狠辣果绝,让人恍惚以为认错了人。
  稍许,展云风突然如变戏法一般,从袖袋中取出一包点心,递给身旁眼珠溜溜转的小姑娘,说道:“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晚宴上可能吃不饱。”
  叶婉柔并不推拒,不言不语地接过来,以她此时的心情,无论吃什么美味,都如同嚼蜡。
  展云风满意地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着。
  小姑娘今日的装扮蜕却了青涩和稚嫩,与平日里判若两人。未盘起的那部分黑发分垂两侧肩头,衬得肌肤莹白如雪,长睫低垂,眨动间如蝶翼颤动。淡粉色的锦衣轻纱,镶嵌着艳色的纹边,领口比平日略低了些许,隐约可见胸前曼妙。
  展云风突兀地收回目光,一路上都未再看她一眼。
  直到临下马车时,他才想起同她讲话,嘱咐道:“宴会前,男女宾客会分聚在不同的地方,你一会儿照顾好自己,不喜欢的人,可以不用理会。若是有人问你的名字,你要说自己姓晋,切记不要说姓叶。还有,若是有人问及你的身份,你就答是我的表妹。”
  叶婉柔听到最后一句,心头一跳!
  表妹?!
  她抬头看向展云风,看到他面色严肃平静,确定他并不是在说笑。
  那是脑子有毛病吗?
  他如今可是新鲜出炉,还热乎的当朝准驸马爷,满梁都的百姓眼下议论最多的,唯属厉王与康平公主即将到来的大婚。
  他居然,敢在这种时候,公然带个表妹,这种身份暧昧的人,参加宫廷夜宴?
  是想让皇家失了颜面?还是想气死康平公主?或者是想让皇上把她赐死?
  这简直是挑衅皇家威严,会有无限可能。
  叶婉柔心思婉转,想了很多的不可能。
  今晚的宫宴,为了欢迎东陵国,及先到的一些番邦小国的来使。
  地点在聚贤殿。
  按照以往的惯例,宴会前,来宾们都会在殿外的花园内,先行赏花游玩一番,待到皇帝命太监通传宴会开始时,众人再坐进殿内去。
  展云风和叶婉柔来得较晚。
  此时,花园里已经聚集了众多的官员及其家眷。
  当他们二人一同出现在花园的入口处时,几乎是一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首先是因为厉王以往不曾出席过此类宫廷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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