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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孤女-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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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云风默默听着属下的禀告,眉心微蹙,沐浴后的发还未干透,闪着水润的光泽。身上穿着路上寻来的短衫,为了不起眼,特意选了灰扑扑的颜色,可即便是这样,也挡不住他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优雅矜贵之气,犹如天生的王者。
过了许久,展云风开口道:“杜锋,你可愿从今以后留在南渝国?”
杜锋一窘,面上显出些许不自然,但他知道厉王问的认真,便立刻答道:“属下愿意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其他三人不明白杜锋那一瞬的不好意思是为何,不过并不深究,只等厉王继续吩咐。
展云风平静说道:“明日杜锋乔装混入奴隶中,伺机杀掉阿普,其余三人混在其中配合。”
施俊疑惑道:“王爷是想让杜锋取代阿普在奴隶中的地位吗?”
陈雄道:“这恐怕不易,那些奴隶岂会轻易信服于人?”
展云风道:“先杀掉阿普,其他后续本王另有安排。”
唐煊说道:“奴隶们已经几次试图攻入王宫,明日杀掉阿普后,不如让杜锋率领他们攻进去,以杜锋的功夫,自可立威。”
施俊接道:“王宫现在由索图长老把持,并不易攻。”
展云风思索道:“索图长老与严容之间应是在僵持交涉着什么,所以严容并未极力攻入。”
一直静静聆听的杜锋突然接道:“如此看来我们必须在他们达成协议前杀掉阿普。”
几人都是神色严肃,知道此次面临的敌人复杂,又是多方势力,也明白厉王欲拿下此地的掌控权,将杜锋留下驻守,这倒是不难理解,南渝国物产丰富,地处西肃国与东陵国之间,地理位置优越,却又王权力弱,早被周边势力虎视眈眈。安王派严容来此的目的不言而喻,还有白瑾瑜,这个西肃皇子的野心看来也是不容小觑。
稍许,展云风拿起桌上的茶盏,边倒茶边说:“时辰已经不早,你们都去歇着吧!”
叶婉柔经过几日的疲累,身体已经困乏到了极致,身子刚没入水中就昏昏欲睡。朦胧中,有人将她从浴桶中抱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2016。12。11
第58章 风波又起
叶婉柔一惊; 瞬间醒来。
“莫慌。”展云风轻声道,“是我。”
感到身子一凉,叶婉柔险些叫出来; 挣扎着被他放下,两只手都不知道该遮哪里是好。
这么毫无心里准备的看着女子的身体; 展云风也被她的动作和表情弄得有些尴尬。初见时略显青涩的佳人,如今已经悄然绽放; 令他有些不敢直视; 唯恐亵渎了美人。
抓过浴巾替她围上,他解释:“水凉了,在里面久了会着凉。”他的神色里不可思议的带了一丝腼腆。
叶婉柔哪里还敢看他,喃喃道:“怎么不敲门?”
“不想扰到别人。”他走到床榻前,脱掉被她沾湿的外衫,视线落在她的脚踝处; 似乎再往上一点; 就会使他脸红心跳; 欲念难抑,可那脚也是灵动好看得让人心热。
叶婉柔围着浴巾; 抱着自己的衣衫躲去了屏风后。出来时见展云风已经躺在了床榻上。
“这样……不好。”叶婉柔站在床边说道; 毕竟还没有成亲; 哪能总这样堂而皇之的睡在一起?
展云风疲惫的揉捏着眉心,倦声道:“我的房间临街,有些吵。”声音沉沉的,让人不忍拒绝。
叶婉柔知道这几日他都未能好好休息; 便放下床幔,熄灭桌上的烛火,躺到床上。
经过刚刚的一吓,她反倒是不困了,听着他在身边的呼吸渐渐变得轻缓,知他已经睡了。
房间里很静,外面也很静,并没有什么吵闹声,仿佛整个繁灵城都在疲惫不堪中进入了深眠。
叶婉柔闭着眼睛,脑中回想着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他是前齐的太子,身负国仇家恨,他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挺好,好过许多人,许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活着该干什么,为了什么,因为不知道,所以就容易碌碌无为,容易迷失自己。
叶婉柔终于又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潜意识还沉浸在自己今后该如何的问题里,应该如何?应该与他共进退,助他实现理想和报复吧?可自己幼时曾暗许的嫁人当远富贵、避公卿,这又当如何是好呢?
虽这么想着,她还是下意识的靠向他,想要与他相依偎,靠了靠,动了动,不得已又伸手去探,身边竟是空的!
叶婉柔豁然醒转,身旁果真没人。
掀开床幔,刀剑相击之声越渐清晰。
叶婉柔立即起身,穿好外套,快步来到房门处,却又收回了将要打开门栓的手,房外情况不明,自己不会武功,贸然出去,恐成拖累。
她没有亮灯,在房内忧心忡忡的呆了一盏茶的功夫。展云风悄无声息的潜了回来。
“吵醒你了?”展云风出声,摸黑来到她身旁。
叶婉柔双手交握,担心得手心直冒汗,急问:“发生了何事?”
展云风重新脱下外衫,躺回床上,并不想多说,只道:“有刺客来袭,现已无事,睡吧!”说着将叶婉柔拉进怀中,搂紧。
叶婉柔心有余悸,低声问:“可知何人来袭?为何来袭?”
“暂且不知。”展云风答道。
叶婉柔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柔声道:“我想知道你的事,所有的事,因为从今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她的声音很温柔,如情人间的呢喃细语,却又透着她的坚定之心。
展云风探头吻住她,片刻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真的不用担忧,不过是有刺客袭击彤姑娘,现在杜锋在她身边,已经无碍了。”
“可有人死伤?”叶婉柔问。
展云风迟疑了稍许,答道:“索图长老死了。”
叶婉柔心内又惊又疑:“莫非是索图长老来杀彤姑娘?”
“不是。”展云风翻身平躺,顺手将她拦腰抱至身上,“索图长老是彤姑娘的生父,他来是为了将女王的王冠及王印交给她。”
“那为什么会打起来?”叶婉柔不解道。
“有人尾随索图长老而来,为夺王冠和王印。”展云风轻拍着叶婉柔的背,如同在哄着一个孩童入睡。
“可有抢走?”
“没有。”
“彤姑娘会成为这里的下一个女王吗?”叶婉柔好奇道,心情已经平稳。
“你看会吗?”
叶婉柔思索了下,答道:“恐怕不易,人心所向,南渝国已经不适合再有女王了。”
她身上有沐浴后留下的皂香,混着她自身的体香,是淡淡的幽香,令他忍不住想将她搂紧。
他没有接话。
叶婉柔又道:“王爷想留下杜统领在此为王,是吗?”
展云风问:“你觉得这样做如何?”
叶婉柔趴在他的胸前,玩着他的一缕发丝,答道:“恐怕也不易,杜统领非南渝人,何以服众?”
她的气息扑在他的胸口,痒痒的,他揉揉她的后颈,说道:“柔儿乖,睡了。”
叶婉柔从他身上下来,被惊醒两次,她不知何时才能再有困意。
“睡不着吗?”他翻身压到她身上,“为夫帮你。”
叶婉柔想推拒,不因别的,只因知他身体疲累,不想他在床笫间再受累,可他强势起来又岂是她能拒绝得了的,根本未给她说话的机会,最后她也只能放柔身子,配合他的动作,让他不至太累。
翌日,叶婉柔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身旁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起身离开,叶婉柔知他有诸多事情要做,也没有去寻他在何处的念头。
这一夜睡得昏沉,感觉骨头都睡散了,掀开被子下床,脚还未挨到鞋子就惊得缩了回来,唉,又是赤着身子睡的,这样的事情从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可如今……都两次这样了。
洗漱打理后走出房门,见海星居然神色小心地徘徊在她的房门口。
“有事找我?”叶婉柔先开口问道。
海星其实从昨日见到叶婉柔时就想来找她了,只是碍于那个好看的男人总在她的房里。
“姑娘可还记得……”海星声音小小,心里十分没底地问,“答应过会带奴下离开这里,去中原。”说到最后的中原两字时,海星的眼神灼灼,充满希翼。
叶婉柔将他请进房中,耐心问道:“你为何想去在中原?”
海星郑重答道:“听说中原男子有地位,不会受女……”他顿了顿,小心地观察着叶婉柔的神态,见她无异,方继续道,“不会被人欺辱。”
叶婉柔淡淡一笑,心道:无论在哪里,人都是有贵贱之别,高低之分,哪里能免了那三六九等?只是这些她同海星无从说起,说多只怕这个敏感的孩子会以为她是托词不想带他去中原。
“好。”叶婉柔答应的干脆,“离开这里时我一定带上你,你提前将随身物品收拾好,回去等我消息。”
海星高兴地点头,突然醒觉道:“姑娘还未食早餐,奴下这就去备来。”
直到太阳西落,叶婉柔都没见到展云风等人回来,不过海星确是十分勤快的跑腿,为她打探城内的诸多消息。
“起义军的首领阿普被杀了,现在有了新的首领,带着起义军正进攻王宫呢!”
“城中的很多女人都被自家的男奴捆绑在了拆房里,听说有的因为曾虐待过男奴,现在都被男奴们反虐回去了。”
“还有,一些人乘机抢夺财物,街上的很多店铺都被抢空了。”
“还有,还有,王宫里的索图长老昨夜被暗杀了,向国师回到王宫,带领王军抗击奴隶们的进攻,同时推出手持王印的彤雅王储,意欲推举其为新的女王。双方交战激烈,死伤无数。”
海星如倒豆子一般,讲得兴奋而投入。
叶婉柔却听得一惊,心道:“怎么可能?向思怎么会成为保王派,而且他的腿伤未愈,恐难对抗男奴们的攻击。”
终于在夜幕降临前,叶婉柔听到了这一天中最震惊的一个消息。
“刚刚得到的消息,起义军已经攻占了王宫,向国师……兵败身死。”
叶婉柔闻言蓦的从椅子上坐起,碰翻了桌案上的茶杯,茶水瞬间流下,摊在脚边,同时溅湿她的裙摆。
“消息可当真?”她怀疑反。
“当真。”海星点头。
叶婉柔难以置信,怎么会呢?昨天他还好好的,她记得,她回房前还在叮嘱他要好好休息,小心自己都腿伤,展云风在一旁还说今天会找大夫来给他瞧瞧,向思当时还说自己并无大碍,眼下很难找到大夫,不必为他费心。
他不会死,展云风知道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怎么会对他见死不救,莫非……当时展云风并不在场?
叶婉柔心里焦急,只想快些见到展云风,问个究竟。
她快步来到门口,刚将门打开,便见一年轻男子站在门口正欲推门。见她开了门,便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
“怎么?有事急着出去?”千铃兰慢条斯理的坐到椅子上,嫌弃地看了一眼翻倒的茶杯,“外面可乱着呢!当心出去被男奴抓了去。”他语气凉凉,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眼下可没有女人敢堂而皇之的走上街去。”
叶婉柔哪里还在乎千铃兰的阴阳怪气,立即问道:“向国师可是当真被害了?”
千铃兰闻言一乐,把玩着手中的两个玉质球铃,笑道:“女人还真是贪心,一个那么美貌的男子在身边相伴还不知足,还想着另一个。”
“不是你想的那样。”叶婉柔不想跟他做口舌之争,问道:“你来做什么?”
千铃兰懒懒的向后一靠,半闭着眼答道:“这千姿楼有哪里我去不得?还要问个原由。”
海星跪在地上擦拭地面的水渍,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叶婉柔转身向门口走。却听身后千铃兰说道:“是死了,是被你的那个俊美的男人杀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2016。12。12
第59章 南渝争霸
叶婉柔心内一震。
一瞬间; 脑中竟闪现出了展云风杀人的样子,他的可怕狠厉,她是早知道的。只是如今他在她面前总是温和有礼; 让她一时间忘了,忘了他的雷霆手段和狠辣心肠。
“怎么站在这里?”有人来到她的身侧; 手很自然的揽住了她的腰。
叶婉柔肃然的抬头看去,神色蓦然一紧; 竟显出害怕的样子。
展云风不解的蹙眉。
海星收拾了地上的水渍; 捡起茶杯,见势不妙,赶忙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千铃兰也不似先前的那般闲散随意了,他站起了身,看向展云风。
“他们都在楼下。”展云风开口对千铃兰说道,“杜锋的妆; 还有劳千先生做些修补。”
千铃兰拱了拱手; 无声的退了出去。
见门关好; 展云风拉过叶婉柔的手,温声问:“发生了何事?有人欺负你了?”
叶婉柔盯着他; 点点头。
“何人这般大胆?”展云风亲昵地握着她的手; “敢欺负我的柔儿?”
叶婉柔的眼神复杂不定; 直盯着他,答道:“你欺负我。”
展云风笑了,笑容和煦,足以将万千女子迷得神魂颠倒; 可叶婉柔此刻却只觉这笑容如刀般在刺痛她的心。
“向思呢?是死了吗?”叶婉柔问得声音颤抖,心内带着恨意。
展云风见她的神色真的有异,本想逗趣她的心思瞬间消了,赶忙道:“向国师当然没事。”又忍不住自嘲道,“不知我若有事,柔儿你可会这般难过?”他轻叹,“你心里,还是不信我的。”语声中的失落倒是真的。
叶婉柔由自惊讶于向思没事的反应里,听到他的叹息,醒过神的抱住他,口中道:“不一样,不一样的。”
展云风拍拍她的背,轻问:“要不要下去看看,他们都在楼下。”
叶婉柔放开手,想了想,说:“不了,我也没什么想和他们说。”她突然感到有些羞愧,满含歉意地轻问:“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吗?”
“一个计策而已。”展云风不疾不徐地答道。
这时,有仆从端了晚膳敲门进来。展云风没有再细说,叶婉柔也自觉不好再问。两个人闷闷的吃了饭,随后展云风便又出了门,走前嘱咐她早些休息,不用等他。
叶婉柔其实心里很担心他,但是又不知该如何表达。有些转变来得太快,又太出乎意料。比如从恨他,怕他,到如今喜欢他。
夜里醒转,叶婉柔发现房里的灯亮着,掀开床幔,见展云风背对着床榻,正在灯下书写着什么。从她坐起的角度,她可以看到他的侧脸,他侧脸的线条同样很美,神情专注的样子让她不知不觉便看得痴了。
“吵醒你了吗?”他突然转过头问她。
她的神情一窘,有种做坏事被人抓包的感觉。
她掩饰着起身,拿起一件外袍,走过去为他披上,轻声道:“这里夜风大,当心着凉。”不敢迎视他的目光,她低头看他所写的东西,好奇地问,“在写什么?”
“明天杜锋要用到的东西。”他站起身,牵着她回到床边,然后一抬手,灯便熄灭了。
两个人在黑暗中拥着彼此,展云风轻声说:“由于我们在幽灵岛上的耽搁,繁灵城被严容占了先机,我们不得不先发制人,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力求夺回王宫的掌控权,幸好有彤雅王储和向国师在我方,不然事情会更棘手。”
叶婉柔明白了,原来是向思配合着演了出戏,佯装被杜锋打败诈死,使杜锋因此立威立功。可如此以来,向思岂不是无法在南渝国现身了?
“王爷……”叶婉柔犹豫着唤道。
“我表字晋锋。”他明显不喜欢她继续叫他王爷。
赵翊,表字晋锋。
叶婉柔在心中默念了念他的名与字,随后便尝试着叫了声:“晋锋……”
本想问他打算今后如何安置无法在南渝国立足的向思,可是这一声唤不知触动了他的什么情绪,双唇突然被他吻住,什么也再说不出了……
接下来的一天,繁灵城中发生了很多事情。
西肃国的九皇子白瑾瑜与安王的手下严容发生了打斗,最后白瑾瑜受伤逃离。
新的男奴起义首领娶到了原本会是新一任女王的彤雅王储,得到了王冠和王印,同时王储当众跪拜了男奴起义首领,表示愿尊其为王,这表示南渝国从此结束了女王的统治,将由男人掌权。
这令广大男奴们在片刻的失神呆愣后,瞬间群情激奋,高呼国王万岁!
男奴起义的首领在万岁声中加冕称王,同时当场颁布了南渝国的新国策,包括取消原有的奴隶制,均田制,刑罚制,赋税制,外贸制等共计十八项新政。
一时间,繁灵城的百姓们都懵了,原本世代为奴的奴隶得到了自己的土地,只要不把日子过得卖田卖地卖自己,就不会再做奴隶了;
原本趾高气昂的女人们除非不结婚,否则就只能让男人做户主。
繁灵城内的所有原住民仿佛一夜之间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了。因为这一切都来得太快,太突然。男人们起义,男人们闹,他们心里其实只是不想再做奴隶,不想再被女人们趋使打骂了,可突然间整个社会形态变了,他们还有点适应不过来。晚上回到自己原本的奴主家里,发现昔日那凶巴巴的女人此时却畏缩的看着他,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这……好像更要命啊!
杜锋对自己在两天内成了南渝国的王也还不太适应,最适应不了的,就是自己眼下的样貌,为了打入男奴起义军的内部,自诩是乔装能手的千铃兰为他量身打造了一个形象,首先就是剃光了他的头发。
这会儿,杜锋一手摩挲着自己光亮亮的头顶,一手推开了彤雅在王宫中的寝殿。
彤雅正独自坐在梳镜前,背对着门的方向,看不到此刻的神情,他推门进来,她也没回过头来。
“听说你今天一直没吃过东西?”杜锋来到彤雅身旁,“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他低头看镜中,不由一愣,见彤雅将自己化得粗眉细眼,一张脸煞白,一对腮圆又红,像庙里祭祀画的纸人。见杜锋看着自己,彤雅冲镜子中的他咧嘴一笑,血红的唇,笑得阴森森。
杜锋后退一步,拍拍脑门,无比无奈地道:“你这是又作什么妖?”
彤雅缓慢的站起身,转身答道:“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女为悦己者容’,我打扮成这样,就是为了给你看啊!你觉得好看吗?”
杜锋心里清楚,彤雅这是在表达今日对他俯首跪拜的不满。之前他就为此向她做了诸多的诱哄,包括提前先跪拜了她,表示他只是表面上是一国之王,背地里全听她的。好说歹说才使原本宁死不屈的彤雅答应了下来。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个后招。
杜锋想了想,不由一笑,说道:“我的彤雅怎么打扮都是我眼中最美的女人。”小样儿的,有本事你今后天天把自己化成这样,看你自己受不受得了?“我很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杜锋硬着头皮,哄着比鬼还吓人的彤雅吃了些东西,随后上床,她偏偏不许熄灯。杜锋对着这样一张脸亲热不下去,便推托说自己太累,倒头睡了。
暗夜,繁灵城北门。
几个黑衣身影快速闪过城门口的篝火台。由于其中有人受伤,动作迟滞,险些被守城的卫兵发现。
繁灵城的守城秩序恢复的速度惊人,原本已经无人看守的四处城门楼,今日午时如天降天兵般来了几队兵卫看守。
严容修长的身形因伤口的疼痛而失去了往日的挺拔,他躲至城墙下的暗处,靠墙平息自己的气息,他受了重伤,剑刺内府,险些要了他的性命。严容万没料到厉王竟会有如此高深的武功。细想之下,还是怪自己太大意了,他早知厉王来了南渝,只是据探报,他是因与神戟教发生了过节,中毒来此寻求解毒之法,况且那日亲见他坠崖,怎能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夺势,且动作如此迅速。
严容怎能如此轻易认败,于是他刚刚趁夜潜入王宫,意欲杀了那个白日里称王的家伙,岂料却被等在那里的厉王堵了个正着。若不是有属下拼了性命护他离开,他刚刚已经死在了厉王的剑下。
严容看眼守卫森严的城门,一时间也想不到合适的办法出去。正在难为之际,忽见一人遥遥而来。
严容面部覆巾,一双眼却仍能透露出他过人的毅力和沉稳的气质。他命身后的一名属下将那人抓来。
禄宁松被人悄无声息的袭抓过来,险些吓破了胆。他在南渝国没有势力,一直活得小心翼翼,之前靠向娅郁女王献媚苟活,女王死后,他企图在新的获胜势力方分一杯羹,可自惊闻索图长老被杀后,他就躲了起来,是以眼下也没人想着要了他的小命。
严容取下面巾,他知禄宁松来此地已有几年之久,且善于钻营,便用笃定的语声诈道:“带我们一同离城。”
禄宁松见是严容,松一口气的同时拍着胸口为自己压惊,他知道眼前的人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会在这会儿成心杀他。脑筋一转,禄宁松说道:“严将军可愿带禄某一同返回。”
严容没有回答,手下意识的覆上自己的腹部。
“你受伤了?”禄宁松惊问。
严容提了口气,沉声道:“杀你照样易如反掌。”
禄宁松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严将军的伤势,恐难涉水离开此地。”
见严容看他的眼神阴沉肃杀,禄宁松赶忙解释:“只有这一个离开的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2016。12。14)
第60章 严容受罚
陈雄匆忙来到厉王的房门口; 因时辰尚早而顿住了脚步,踌躇着不敢敲门。
“进来吧!”房内出声道。
听出是厉王的声音,陈雄立刻推门进去。
一入门是花厅; 与内室隔着一道琉璃珠帘。
陈雄不敢乱看,只恭敬地压低声禀告道:“我们泊在海岸的两艘船; 昨夜被人夺了一艘出海。”
展云风坐在桌案旁,神情专注地下着一盘棋; 棋很特别; 棋盘和棋子整套都是琉璃制成,棋子不是冷硬的黑白色,而是以形状区分,都是橙黄色。听到此话,厉王并没有抬头,而是落下一颗方子; 问道:“可知是何人所为?”
陈雄答道:“守在船上的门徒被杀; 掌船水手均被掳走; 以对方的杀人手法来看,是武功高强者所为; 属下推测; 应是昨夜被袭后逃走的严容等人。”
陈雄抬眼看厉王的神色; 看不出喜怒。事实上,厉王对属下从不严辞厉色,但即便如此,他不怒自威的气势还是令属下不敢妄形于其面前。
陈雄恭敬问道:“是否将其追回?”
厉王又吃掉一颗圆子; 漫不经心地回道:“穷寇莫追。”
陈雄应是。
厉王看了眼已无生机的圆子,冷然道:“败势而归,安王也未必会善待他。”
数日后,西北越州。
严容九死一生的回到西北的安王别院,将自己在南渝国的事项一五一十的向安王做了交代。然后便跪在地上,等着接受安王的处罚。
安王坐在桌案后,足足半个时辰,沉默以对,不致一词,神色更是晦暗不明。
周炎烈在脑中回忆着那个一身白衣的俊美厉王,真是没想到,那人居然还有这等本事,不只是严容大意了,他也大意了。本以为那人不过是好美色的皇帝搜罗的一个美丽摆设。不想此人居然有胆识,有谋略,想必也有野心,只是不知,他的立场是什么,是有心辅佐皇帝?还是另有所图?
安王正在心情不畅,偏偏有人这时又来给他添堵,给自己找霉头。这人就是孟家家主。
孟家,赫赫有名的西北大儒之家,本是远离庙堂官场的书香门第,可自新任家主掌家后,行事作风与往昔大相径庭。不知新任孟家主是窥得了什么先机,竟是有心结交起了达官贵胄,这不,这位新任孟家家主这会儿就来拜会安王了。
这还真怨不得这位孟家主,他是早就送了拜帖,提前预约了来此的时间的,谁知道这个严将军会在这会儿出现在安王的书房里?
年近而立的孟家主一踏进来,就发觉了气氛不对,但又不好退出去,便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不说还好,一说更是触了安王的逆鳞。
安王今天的心情是别想好了。
孟家主居然要将孟家的嫡女孟乔献给安王,为妻为妾任凭安王定度。
人心难测不假,可再难测也没有安王周炎烈的心思难测,有谁能想到安王最听不得的就是有人要送女人给他?
因为这会使他联想到他那个居庙堂之高的皇帝兄长,当他如他的皇兄一样贪恋美色吗?他最看不上的就是皇兄的这一点。
美色最是误人,当初若不是杀烦了一个又一个皇帝派来监视他的细作,他也不会留下疑为奸细的姚碧芊,不过后来发现姚碧芊真的只不过是个被贬为奴的官妓,之所以会继续留在身边,原因也极是简单,习惯了而已。妄想塞个女人在他身边,让他再习惯?抱歉!机会就一个,已经用完。
安王神情一冽,冷冷的看向孟家主。
看得对方瞬间脊背一凉。
孟家主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他对自家的嫡女孟乔那是相当自信的。
前段时日的群英汇中,孟乔初次在外露面就震惊四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才貌双全,貌美如画中仙子,一举夺得本届盛会的魁首。
自那日起,来孟家求亲的人将门槛都踏平了几块,近日更得梁都宫廷秘报,爱美心切的皇帝已经听闻了远在西北的越州有个绝色佳人,派了人来西北要人,眼看着孟乔就要被皇帝纳进宫为妃,可这并不合孟家主的心意,孟家尊祖训远离都城,如今过的是天高皇帝远的日子,并不想与皇帝扯上关系,却是不知为何会看好这个安王。
孟家主自信若是安王见了孟乔,定会喜爱她,安王尚无妃,以孟家的名声地位和孟乔的出众,若是孟乔给安王做正妃,那是没人会觉意外的。
孟家主正心中盘算着,安王就给了他一个意外,一个天大的意外。
“任凭本王定度?”周炎烈声音与面色俱寒,缓缓道:“好,那本王便将孟女赐给严将军,为妻为妾由严将军自行定度。”
下首的两人闻言俱是一僵,一瞬间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半晌,孟家主才侧过头看向严容,只见严将军仍是保持着先前跪拜的姿势,明显是因错在令罚。
令罚?!令罚的内容就是……收了他孟家的孟乔吗?
安王是何等脾气秉性的人?想让安王礼贤下士?那得看心情!心情好了,对下属亲厚宽容;心情不好,那就是太后和皇上,也不给半分颜面。
孟家主顿觉有道晴天霹雳瞬间在他的头顶炸开,让他险些昏死过去。不是他势利眼看不起严将军,而是严将军他……他的正妻之位已经有人了啊!
果然,严容抬头看向上方的安王,说道:“王爷,末将已经应了娶礼部尚书之女。”
安王皱眉,这话什么意思?当本王忘了有这回事吗?那不也是本王给你定的亲事吗?
话说几月前,安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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