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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病娇皇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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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晔看谢暄声音轻颤,气喘不匀,连忙上来助阵,他侧对楚皇站着,两根指头指向谢昀,“谢昀还持凶器来见您,到底是何居心……父皇可不能看他腿废了,就掉以轻心啊。”
谢晔这话说的,当真是恨谢昀恨到一定境地了。
“那是要把我双手,也一起废了吗?”谢昀面对三人气势汹汹的指责,连蹙眉的变化都没有,他挽开袖子,一边把玩着紫藤鞭,一边说道。
但话才落下,那紫藤鞭就被他随意一掷,弃在地上,他也不看那三人,抬脸对上楚皇的视线,“不让带,那就还给您了……”
“虽然是母后留给我,但我听宫人说,是您赏赐于她的,算起来也还是您给的。”
将御赐之物,弃如敝履,也就只有谢昀敢,也还能做得这般理直又无法让人反驳了。
不让带,他就不要了!
楚皇皱眉,“胡闹。”
“应森……”
“是,”应森弯腰上前,拾起那紫藤鞭,缓步走到谢昀身前,递上。
但谢昀却始终冷冷看着,似没瞧见他,更没瞧见他手中的紫藤鞭,毫无所动,全不惧楚皇越来越冷的神色。
应森眼角和嘴角都抽搐个不停,最后还是他绞尽脑汁,想出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来,“许是脏了,奴才让人洗干净,一会儿再送到汀兰阁去。”
楚皇和谢昀都没应,应森才虚浮着脚步退下,这父子俩对上,考验的怎么都是他呢!
“父皇,谢昀定然是让人在那紫藤鞭上,下了毒,儿臣到现在全身都是疼的。”
谢暄看楚皇和谢昀这般神展开去,他一口血都要呕出来了。
一把紫藤鞭,谢昀不要就不要了,楚皇到底在强求什么?还是这紫藤鞭里,有他们不知道的故事?
“如果,没有毒呢?”
闻言,谢昀微微偏头,对上谢暄愤恨不甘的眼睛,但谢昀眼中的冷静和淡漠,让谢暄猛打一个激灵。
“本宫是你想诬陷就可以诬陷的吗?”谢昀说着,挑起了眉梢,“九弟,不要仗着哥哥对你的宠爱,就……胡搅蛮缠啊。”
谢暄被谢昀话语中伤的程度,绝对要超过身体的疼,他一瞬间喘气如牛,谢昀两个时辰前,对他说的话,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胡搅蛮缠……胡搅蛮缠的到底是谁!
“不是……你和你们吗?”谢昀鼻间轻哼,万分确定,他微微歪头看向楚皇,“儿臣饿了。”
“请太医过来,”楚皇端坐其上,冷眼看着几个儿子间的交锋,无喜无怒,几乎让人以为他是真的秉公无私,但他下一句话就让谢暄几人,有严重的幻灭之感。
“另外,给八皇子端几盘点心过来。”
谢昀挑眉,没有说话,神情却有些嫌弃。
也是,他好好在汀兰阁里等着吃晚膳,却被楚皇叫过来,塞了一肚子点心回去……如何不嫌弃。
谢暄几人无语凝噎,看谢昀和楚皇各自端坐,等太医,也等点心……几乎要忘了,他们这是过来做什么的。难道不是兴师问罪?不是该对谢昀这等辱没皇家威严的行为,破口大骂吗?
太医来得还没有点心快,谢昀吃了两块,似觉不错,一块又一块,似乎吃得还算高兴?
这回应森不用楚皇提点,他接着就给谢昀上了他喜欢的花茶,一口茶,一口点心,总算把这位……大爷给顺毛了。
来到别宫正殿,一看到谢昀在里面,李桂言也想吐一口血出来。为什么每次轮到他值班的时候,都有这位爷的事情啊。
在别的方面,李桂言没有其他太医老道,经验,但在解毒、试毒、方面,他绝对是权威,“启禀陛下,无论紫藤鞭,还是九殿下都无中毒、异样。”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谢暄站了起来,跪太久,脚步踉跄,直接将李桂言撞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李桂言想也没想,直接躲谢昀的椅背后面去了。
“微臣学医辨毒近三十年,见识过的毒不下千种,的确未发现殿下身上有什么毒、存在。”
“将谢暄带下去,禁足半年,谢明谢晔禁足三个月。”
谢昀对楚皇的宣判不为所动,甚至眸中隐含冷讽,谢暄几人却都傻在那里。但楚皇连狡辩,求情的机会都不给他们,一挥手,应森就带人将他们拉下去了。
“父皇……父皇……”谢暄喊了两句,就叫捂了嘴。不知道楚皇最讨厌人喧哗吗!
“儿臣也吃饱了,这就退下了,”谢昀又喝了一口花茶,就对楚皇这般道。
“你可知你紫云宫的紫字何来?”楚皇在谢昀正要转动木椅的时候,这般问道。
谢昀只顿了顿,就接着应森用力,将木椅继续推向门口,“那已经没有意义了。”
人都死了,无论谁怀念,都没有意义,他是,楚皇也是。而且,左拥右抱,儿女一打的楚皇,他配吗?
楚皇看谢昀离去的背影,眸光微澜,似有歉意,又似无意。
其实他们这五人心里都清楚,谢昀涉险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未发落。谢暄,谢明,谢晖还妄图……先发制人,当他眼睛是瞎的,还是心是黑的。
他们是他的儿子,谢昀一样也是。
他们这般冲了他跟前,已经不是蠢可以形容的了。
谢昀回到汀兰阁不久,应森就亲自将那紫藤鞭送来了。
谢昀没让送回去,但再让他用,铁定是不可能的了。这一点他清楚,楚皇清楚,应森也清楚。那一掷,应森到此时想起来,心都还是疼的。
即便皇家华丽好看的宝物见多了,看那紫藤鞭依旧会觉得稀罕,那持柄上镶了有七种颜色的宝石,满皇宫也只有谢昀用起来,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自此后,只怕再难看到谢昀耍那紫藤鞭了,送回汀兰阁,也只会被束之高阁了去。
应森离去,夜幕降下,再天明,楚皇就率众班师回京,持续五天的春祭就此结束了。
还未抵京,种种消息传回,又再次引起轩然大/波,谢昀虽然又是病,又是坠崖,但分毫未损,反倒是谢暄,谢明,谢晔被禁足了三个月到半年不等。
虽然他们的罪名是忤逆君上,但只要有脑子,稍稍联想,就知道怎么回事。这罪名没认,几乎和认没什么区别了。
谢暄谢晔几人最大的失算,不是低估了谢昀的本事,而是没看清楚皇,谢昀腿是废了,但只要他还是大楚的皇子,这等明目张胆的算计,最好还是别往谢昀身上使。
有人警觉,有人沉思……还有人暴躁,为了谢昀,也还为了另外一个……俞乔!
楚皇和陈思棠还要种种猜测,去确定边境的俞乔,是不是就是宜阳的俞乔,但齐凰儿却不用,她十分确定这一点,“是她,一定是她!”
齐凰儿受宠,在宫里府中,可以横行无忌,但也仅限于此,她的手绝对伸不到这些以外的地方去,即便伸出去了,能量也有限得很。
齐凰儿并不想表现得太过惊慌失措,但想镇定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毕竟,俞乔带给她,带给嘉荣长公主府的阴影实在太大太大。
她这两日心思都在谢昀性情变化的事情上,初听谢鸳说道宜阳城惊现的少年名为俞乔,当场就打破了杯盏,滚烫的水,淋了谢鸳一身。
“抱歉,”齐凰儿冷冷扫了谢鸳一眼,就直接走上前去,拉开车厢的门,对外喊到,“停车。”
谢鸳又疼又恨又委屈,她还真以为齐凰儿脾气变好了,全没想到她又这般毫无预兆地发作了,但她可不是她身边随意打骂的丫鬟,她才是真正的皇女,大楚的公主。
齐凰儿没有理会,她身后的各种失措忙乱,她下了马车,直奔嘉荣长公主的车驾。
以前就是她们太过轻视俞乔,才会有那样的结局,这一次,她拼尽一切,也要先斩断了她的路,彻底改变未来。
但嘉荣长公主的反应,全不在齐凰儿的预料之内。
“母亲,您不相信我说的话吗?”齐凰儿一切虽推脱梦境,但以嘉荣长公主对她的宠爱,绝对不会是这般冷淡的表现。
“相信你什么,不过是一个梦而已,”嘉荣长公主凝眉,弄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女儿,她的丈夫都对俞氏这般敏感,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而已!
“母亲,那俞乔会让……父亲离开你,你也不在意吗?”齐凰儿咬牙抬脸对上嘉荣长公主猛然变冷戾的目光,“母亲……您比我清楚,俞氏对父亲意味着什么。”
如果俞氏是齐恪成的弱点,那么齐恪成就是嘉荣长公主的弱点,齐凰儿多活了一辈子,总算能将这一点看清楚了。
但再让她面对接下来的嘉荣长公主,她却也怂了。
话落,齐凰儿再次冲到车门前喊停,离着京城不过两个时辰的路了,她这就又从嘉荣长公主那儿,换到楚皇御撵上去了。
“这般妖作,总有她落魄的时候,我等着!”
谢鸳恨恨地道。
**
俞乔从宜阳回到楚京三日,倒是哪里也没去,就在文轩书肆,读书练字练武,没有一刻时光是虚耗的。
书房内,俞乔在写字,王伯抱着几卷竹简,从外进来。
“这是这几日新收购的旧书简,您看看,可有用。”
“先放着,我一会儿看,”俞乔稍稍抬眸,就继续回神,专注写字。
家里长辈发现俞乔身上的怪力,还是从教她识文练字后,才发现的,平日里只觉得这个女娃,凭的能吃。
力气小写不了字,力气太大,一样写不好,曾经,她不知用断了多少毛笔,以致于,他阿公爱好的其他木活一般,毛笔扎得是越来越好。
但现在,俞乔又回到了当时的窘境了,她的力气随着修炼内家功法之后,也是越来越大,她不仅在练字,也在练习控制她的力道。
字写得并不顺,稍一分神,就又会用力过猛,称为败笔。但俞乔眉间,却没有任何急躁,便是一笔写坏了,她也会接着把剩余的写好。
王伯又站了有一刻钟,俞乔才放下笔来,她随即从书案边取过一个信封,递给王伯,“想办法送到崔御史手中。”
“是,”王伯接过,目光看着干干净净,无任何标注的信封却有些疑惑。
俞乔淡笑着,话语里的杀机,却无半点掩藏,“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既然打了,就该直接打到死为止。”
“这才是以儆效尤……”
禁足几个月算什么惩罚,楚皇的心已经偏到没边儿了。
谢昀可不仅仅是被设计坠崖那么简单,他们可是企图……从精神上彻底毁了他的。
王伯鲜少看俞乔这副含着隐怒的神情,他仔细琢磨了一下,近来的消息,才明白俞乔是在怒什么。
他再看他手上的信封,就觉有千斤之重了,这里面的东西,绝对了不得。
王伯离去,俞乔就将那些旧书简取过,一一认真翻看。
她面无多少表情,也不知有没有所得,就凭这份定神的功夫,整个楚京也鲜有人能和她相比了。
**
浮生斋,池胥人总算将他之前爽约的那一顿给他的友人们补上了。
但往日更爱谈及风花雪月的这些公子哥儿们,今日热议的,却也无例外是楚京百姓热议的,甚至是朝野上下都热议的。
早上上朝,以一根筋儿著称的崔御史,往朝堂上一弯腰,一跪,一番话一说,将楚国的天捅了半个窟窿。
楚皇被气得当场离朝,而那崔御史,也不愧是一根筋通到底,众人都离去了,他直接跑御书房外跪着去了。
崔御史是众御史大夫之首,他的话,没人敢不重视,楚皇也不例外。
他跪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请到里面……继续跪。
“这个谢暄也没穷到那个地步吧,十万两赠灾银,他怎就敢?”
五年前,一场百年难遇的雪灾,从北境蔓延到楚国的南境,大楚在那个冬天里,被冻死不知凡几,民怨载道,悲苦流离。
楚皇为了表达他的圣眷,特意让他几个皇子代表他,前往各地赠灾,以达天恩。
当时传回多少百姓的感激,多少文人的赞颂,此时就有多打脸。
一个代表皇家的皇子,贪墨了这些救人命的银子,他的心是黑的吗?血是冷的吗?
崔御史在朝堂上唾沫横飞,愤恨难抑,一句接连一句,让众人无以应对。
事情传出来,全楚京,乃至整个楚国的人,都无法不愤怒,无法不激动。
谢时也将人命视为草芥,但说到底,那还是赵国人。
但现在……谢暄所为害死的,可是楚国人啊!
“之前听说,他被谢昀发作,还可怜他呢,现在看来……活该!”
池胥人北境一行回来,已经算入朝为官了,在坐的,或有功名在身,或和他一样,有武职在身,他们都这般讨伐谢暄了,可以想象那些号称正统仁义的文人,会如何群情激愤了。
“我怎么觉得……”池胥人端着酒杯,微微挑眉……
“觉得什么?”他的友人捅了他一下,随意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时间上巧合了些,”这事情过去已经有五年了,早不爆出,晚不爆出,偏偏就在他们设计了谢昀之后爆出……哎,也可能是他想多了。
他一直都觉得,谢昀和俞乔的到来,会让这楚京再难安宁起来了。这会不会和俞乔有关?
虽然是崔御史爆出的,但他口才是有,手段却无。
他们没有池胥人那段刻骨铭心的经历,自是无法感受到到俞乔的可怕,在波涛汹涌的楚京下,绝对不能忽视俞乔这样的暗流存在。
“谢暄……毁了!”
池胥人杯盏置于酒桌上,淡淡地道,肯定而绝对。
没有人能救他了!而且更惨的是,他连逃也逃不了,禁足在他的王府,他比所有人都落后一步得到这个消息。
再比他稍早一刻的谢明和谢晔,脊背都冒出一股冷汗来,“是谢昀……不可能。”
那个时候,他还“病”着,根本就不知道这事,而且他回来这才半个月不到,怎么可能掌握这等隐秘的消息。
但谢暄到底得罪谁了?无怪他们要说他得罪了人,那些银钱被直接贪墨的并不多,更多的是用在来回的仪仗,和他带去妾室的花销上了。
事情过去太久,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确定,到底有没有沾染上。
但爆出的人里,只有谢暄,没有他们,他们脊背冒汗,也暗自庆幸一番。
不管谢暄得罪谁了,如池胥人在浮生斋里的断言,他的确毁了,再无翻身之地地毁了。
楚皇在御书房里,怒气冲天,如何能不怒。
他能亲自贬谢时为庶民,在贬或者再杀一个儿子,也算不得什么?
现在,根本就不是处不处决一个儿子的问题!而是关系到他的威望,皇族的威望!
他怒的不仅仅是将这事儿挑出来的崔御史,就还有谢暄。
眼皮子浅到这种地步,也叫人叹为观止,比谢时还不如!
“一个两个……都在拖朕的后腿啊!”
前有谢时,现有谢暄,楚国皇室的威名,都要让他们一一败尽了!
楚皇在政治上的决断,绝对是极有魄力的一位,其心之狠同样如此,无论对谢时,还是对谢暄!
“……九皇子谢晔永禁宗人府!”
伴随着这份宣判圣旨,还有楚皇自己的一份罪己诏。
与其让其他人来打他的脸,还不如他自己来!
罪己诏的最后,还让谢暄贪墨的沂南地域,免赋三年。
谢暄虽然没死,但他今后的日子就是宗人府里暗无天日,方寸之隅的天牢了。
一场可怕的风波,被楚皇雷霆万钧之怒,和雷厉手段平复下来。
这个时候,还有敢冒头作妖的皇族,那才叫真的勇呢。
“……罪有应得!”小路子给谢昀复述外面的种种消息,波折起伏,激动莫名,最后,他还掷地有声地添了一句批语。
谢昀却没有如小路子那般幸灾乐祸,或者高兴,他微微低头,似在沉思……又许久,那轻抿着的唇,才一点一点地勾了起来,那风情婉转的双眸再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小路子一抬眸,愣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已经忘了他还要说的是什么了。
平时的谢昀就极美极美的了,但这样笑的他……美到窒息,美到让人……心惊肉跳,失魂落魄。
小路子猛地合起嘴巴,想也没想就道,“您可千万不能对别人这么笑啊。”
这一笑无论男女,都得被他勾了魂去,不起歹心的,也就是他这种……废了根儿的阉人了。
谢昀扫了他一眼,笑容散去,眸光却还隐现暖色。
天下就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除了俞乔,他想不到其他人了。
“去准备马车,我要出宫。”谢昀转头对小路子道。
原本还想忍着,现在忍不住了。
他想见俞乔,很想很想。
“是,”小路子摸了摸头,有些庆幸方才谢昀不与他计较。
谢昀到底是皇子,虽然宫外没有府邸,但进出宫一两趟,还是相对自由的,只要宫门落锁前,他能回来。
“回来,”谢昀又将小路子喊住。
“去告诉应森,本宫要到京郊皇庄去养病几个月,让他安排。”
谢昀名下有好几个皇庄,后来他病了,楚皇也没交给别人,一并让宫里内务府管着,此时他醒了,也该要回来了。
让应森安排,只是让楚皇也知道他要出宫住几个月的事情罢了。
“是,”小路子弯腰退出。
谢昀独处内室,又弯起了嘴角轻笑了。
☆、第09章 /39/23
若是之前,楚皇不定能答应谢昀出宫住几个月,但宜阳一行之后,楚皇未能明旨惩治那些害他的人,心中多少对谢昀有了歉疚。
应森禀告时,他就也扬手,并无反对的意思表露出来。
“慢着,”
楚皇声音传来,应森立刻躬身回转。
“将东郊的温泉别宫也一并给他。”
“是,”应森应了,躬腰缓步退下。
出了御书房后,应森直起腰,当即就凝滞了脚步,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将楚皇的话消化清楚,然后才继续向内务府走去。
楚皇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他已经可以想象到了,好些人百爪挠心的愤恨模样了。
几个皇子名下,或多或少都有一两个皇庄。但皇庄哪里能和温泉别宫比,何况还是东郊的那一座。就他知道的,齐凰儿这些年软磨硬泡,就只每年让去住了两月,徐皇后在年前帮谢晔要过,静嫔貌似也开过口,但楚皇这么多年来谁都没给。
原本是以为,他怕有了偏颇,让她们多想。
但现在,谢昀连口都没开,楚皇就直接送了。
不是让谢昀住几个月而已,而是给他,完完全全赐给谢昀了。
每年想方设法,就只能去这个别宫待几个月的那些人,知道后,只怕心都要碎了。
就是他也要反省反省,他自以为是的那些想法了。
楚皇的心思果然不是他这等凡人,能揣测得清楚的。
这么想着,应森在交代好内务府后,又亲自走了一趟紫云宫,将这个消息告知谢昀。
“哦,”这就是谢昀的反应了。
轻飘飘到让人觉得是幻听,所以这位……爷,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本宫今儿就要出宫。”
应森讪讪着脸要退下时,谢昀又给他加了这一句。
“是,”应森顿了顿,就继续下去安排,谢昀简直出宫心似箭啊。
应森的能力还是不容怀疑的,应下谢昀的话后,他着手安排,两个时辰后,谢昀如愿出了宫。
一千禁卫军随护,左右内侍近百,浩浩荡荡,直接从楚京的大街上招摇而过,就怕人不知道他出宫了似的。
谢暄的事情,面儿上是被楚皇压下来了,但余波犹存,此时敢这么高调的,除了谢昀也没谁了。
时到傍晚,谢昀就抵达了东郊别宫,但他做的第一件就是让人将别宫的牌匾换下来,他自己写了字,让别宫里的木匠刻去了。
东林别宫变成了独属于他谢昀的云乔宫,连“别”字也没了,理由,不吉利。
这个温泉别宫,每年能来的人,屈指可数,但有能耐从别宫里往外引水的倒是不少。谢昀来了之后,当夜那些水就都没有了。
他的地盘,他做主。
论拉仇恨的能力,谢昀当第二,没人敢当第一。
所以,楚皇为什么就将别宫给了这个家伙呢!
**
“哐哐哐……”
“谁?”王伯将书肆的门拉开,这大清早的,就能有人来买书?
两个高高大大的汉子各拉着一辆马车,看到王伯拉开门,他们神色顿了顿,努力缓和,“我们来送水。”
他话落,王伯的目光才向马车移去,那马车其实更似一般拉货的牛车,两个大木箱子,周围裹着厚厚的棉被,乍一看,他还真不知道那会是水。
“你们主家是谁?”
王伯心中万分纳闷,这年头有人送东西,会送水?还用大棉被包裹着,还是这么一大桶。
“你们公子的阿爹……”那两个大汉都有些面瘫的症状,这么奇怪的话,也说毫无波澜。
“让他们进来吧,”俞乔的声音,从书肆里堂的转角处传来。
面对王伯各种纳闷的神色,俞乔只解释了一句,“路上捡来的阿爹。”
但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王伯眯眼变成了瞪眼,但还是引着两个大汉,走侧门,将那两车的水,弄到了书肆的后院里来了。
解开棉布,触手还温温热热,不用怀疑,这是最正宗的温泉水了。
“一会儿让阿狸和秦述都泡个澡再去学堂吧,”俞乔说着,却不用那两个大汉一起抬水,她双手齐上,轻轻松松抱着那大半个人高的水桶,往她自己屋走去。
原本还想搭把手的两个大汉,表情终于有些异样。
来的突然,去得也干脆,放下水后,他们就拉着马车走了。
但……
“哐哐哐……”
“哐哐哐……”
王伯的表情已经从惊诧,变成平静,再是面无表情了。
送了两车水,不到半个时辰,一个马车又停在文轩书肆前,两个大汉提着四个食盒的早点到了,又半个时辰,是两个大篮子的蔬菜和水果,本以为这样怎么也该消停了吧。
但……又没多久,两只余温尚存的血淋淋野味被提了进来,还附带各种烧烤用具。
中午,俞乔和王伯烤肉吃了个大饱。
就在吃饭时,一车的绫罗绸缎,和几大箱的成衣,被拉了进来,衣服从五岁稚龄,到十三四少年,各色款式齐全。
书房内,俞乔抬眼,看王伯又出现在书房门口,她挑起了眉梢。
“又送什么了?”
“……”王伯再次无语,他先将一个食盒放到俞乔的桌子上,然后才再开口,“这样下去,生意都没法做了。”
邻里附近,都以为他们是要办什么喜事儿,才这么多……送货的来。
俞乔打开食盒,是几盘点心,“还有别的事儿吗?”
闻言,王伯将郁闷的表情的收起,“岚琪公子在前厅了。”
俞乔的目光回转到食盒上,“留两盘给阿狸和秦述,剩下的那盘……算了,你让子明去隔壁买些点心回来,招待他吧。”
“那这盘……”王伯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俞乔怎么就改主意了。
“我吃,”俞乔说着,走出书房。
到底是谢昀的心意,她给秦述阿狸,他肯定愿意,再给其他人……他估计该不高兴了。
前厅的光线还算明亮,沈岚琪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正在一口一口地喝茶,看到俞乔从外面进来,他愣了又愣,没绷住,一口茶喷了出来。
“咳咳咳……”他一只手指着俞乔,一只手捂住嘴,咳个不停。
俞乔挑眉,也没说话,直接坐到了沈岚琪对面的位子去,等他咳完。
快一刻钟的时间,沈岚琪才将自己整理清楚,他坐于椅上,微斜的阳光落满他大半张脸,略有些犀利的目光,死死盯着俞乔。
又是许久沉默,他才缓缓开口,语气里满满都是怀疑,“这些年和我通信的人,是你?”
俞乔点头又摇头,“一开始是我,这两年更多是王伯。”
沈岚琪再次沉默,他觉得事实应该反过来,才更好让人接受。
“所以,五年前和我通信的是你……”
五年前的俞乔是多大?七岁还是八岁?二十八岁的沈岚琪,此刻心头有万马奔腾而过。
俞乔再次给他点了点头,“是我。”
人比人气死人,回想七八岁的时候,他还因为字写不好,被他阿娘打手板呢。
但那俞乔呢,她都能和他做“生意”了。
“我几岁重要吗?”俞乔对于沈岚琪的惊讶,半点不为所动,“重要的是,你成为了少东家,如无意外,便是未来沈家的家主。”
如果之前,还有所怀疑,但俞乔此时的犀利和冷静,就无法让他再怀疑下去了,他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沈家号称富可敌国,这任家主的风流程度丝毫不亚于各国的皇帝,光正室夫人就有三位,再加上无数宠姬,这儿子女儿自然是一打一打地出了。
想要在众多儿子里,搏出位,这难度可一点儿没比皇家夺嫡轻松。
两人的交易从五年前开始,一计一策,直到两年前,他才坐上了沈家少东家的位置,这其中,俞乔居功甚伟,他一直以为,在他身后这位,怎么也该是个三四十岁的中、青年谋士。
再想得天才些,也只以为和他年岁相当。
但无论哪种猜测里,都没有料到俞乔会这么年少。
“俞九……”
“那是我在族里的排行,我的真名,俞乔。”
俞乔清楚自己不是个安分,便是换了名字也没大用,她就这么用到底了。
沈岚琪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不过心里依旧在感叹俞乔的年少,也没深想,“我,沈岚琪。”
不远千里,从魏国本家赶来楚国,沈岚琪最想的就是见见这位神交已久的俞乔。
俞乔点头,这才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的认识。
“希望以后也还能合作愉快。”
“这口气还真就是你了,”沈岚琪愣了愣,随即就笑了。
“我想,会的。”
其实俞乔多少岁,的确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继续帮他坐稳沈家少东家的位置。
“我四哥最近动作不少,在魏都也弄了一个类似浮生斋的地盘,叫梦阁。”
浮生若梦……取个名字也要从他们的浮生斋里搬,沈岚琪撇撇嘴,鄙视又膈应。
俞乔沉思片刻,就抬眸看向沈岚琪,“不要掉以轻心,但也无需过分紧张。”
魏国水深,可比楚京还甚,除非那个四爷能找到其他疏通的途径,否则,浮生斋就还是第一斋,无论在楚国还是在魏国。
“我紧张什么,斋主又不是我,”沈梦琪和俞乔商量起正事之后,神情语气倒是随意许多,之前也正常,但总有种莫名的虚浮感。
浮生斋是在三年前办起来的,除了,借他的钱,用他的人,其他一切策略,就都是俞乔自己的主意,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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