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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病娇皇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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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齐凰儿近乎咬牙切齿,她想不明白,俞乔是如何逃过郑大的追杀,如何能将时局弄得这般乱,她不仅一点损失都没有,还“名”满天下。
  俞乔人未至,但可以想象,有过这等造势,她日后暴露出身份,危险是有,但同时也不愁没人招揽,不愁没有出路,而她想要堵,真的堵得住吗。
  吸气,呼气,又许久,齐凰儿的神色才好了一些。
  “翠儿,给我梳妆,我要进宫看舅舅!”
  齐凰儿对外喊到,门推开,一排十来个十五六岁的丫鬟接连走了进来,立刻就着手帮她收拾起来。
  其他人想要进宫,递牌子等传唤,少说也得一两日才能面见圣颜,但齐凰儿从小被楚皇放在手心里宠,她想见,只往内廷递个话,两个时辰内,必然有宫里的车马来接她。
  重生回来,她决定收敛了脾气,再不让自己置于那样的境地。
  她相信,只要她继续让楚皇宠着她,俞乔就别想对跃到嘉荣长公主府头上,作威作福!
  以前是她迷障,瞧不清楚,但这回,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
  “去告诉母亲,我要多住几日回来。”
  “是,”丫鬟得令离去。
  心中有了主意的齐凰儿彻底恢复了镇定,她看向铜镜里的自己,鹅蛋脸,丹凤眼,英鼻,薄唇,她比楚皇的十四个皇子十二个公主中任何一个都要像他。
  她以前很讨厌这张过分英气的脸,对俞乔的一切都羡慕嫉妒恨,特别是那张脸,用尽各种手段,也只在她下巴留下了一点痕迹,她依旧是人人敬畏的鬼狐居士,她却是失势长公主府里几次都嫁不出去的可怜郡主。
  这就是她招惹俞乔的下场……但即便重生了,她也不服。
  她还未出府,嘉荣长公主就亲自过来了。
  她扬了扬手,让屋里伺候的人都退出去,她才走到齐凰儿身边。
  “凰儿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嘉荣长公主凝眉冷肃,语气却还缓和。
  “我没怎么啊,”齐凰儿别别扭扭转过身去,她知道嘉荣长公主问她的是什么。
  “他是你的父亲,凰儿,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嘉荣长公主看齐凰儿不配合的态度,那点缓和,就也散个干净,“别再让我知道,你对你父亲有任何不敬。”
  齐凰儿沉默许久,转过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嘉荣长公主,“母亲,您真的不介意……他的心里,还有其他女人嘛?”
  “有其他女人算什么,他现在是我谢嘉荣的驸马,”话落,嘉荣长公主的神色从霸道凌厉转为淡然,“凰儿,这是我和你父亲的事情,你是我的女儿,也是他的女儿。”
  “我知道了,”齐凰儿垂头低低道,气闷未改,“我去宫里看舅舅,住几日就回来。”
  “嗯,你去吧,”嘉荣长公主摸了摸齐凰儿的脸,就退开两步,转身走出门去。
  但齐凰儿前脚离开,后脚她院子的大小丫鬟仆妇就都被发卖了。
  主子不会有错,即便犯错也是下人的错。原本天真烂漫的齐凰儿变成这样,嘉荣长公主觉得是丫鬟们多嘴多舌说道的原因。
  **
  楚国皇宫御书房内,一个满头白发的宫人,轻手轻脚走到大门处,又轻手轻脚走到御座边,低不可闻地轻语几句。
  御座上一个威赫极重的中年男人,正低头看奏折,偶尔提笔批注几句,神情极是专注。
  “安排她住紫菱苑,朕一会儿得空就去看她。”
  男人头也不抬地回道,但他这一出声,一时间整个御书房的空气都松快了几分,那白发宫人也才敢开嗓说话了。
  “这回郡主可懂事了,提都没提要住紫云宫的事情,”宫人笑着说,但看到楚皇那突然冷了的神色,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也不敢多语补救,讪讪低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紫云宫……”
  他的手敲在御案上,脸上的神色复杂莫名,叫人捉摸不住,他到底是何想法。
  “让静嫔再多禁足两个月,”
  “是,”白发宫人头埋得更低了,不敢揣摩楚皇的任何想法,躬身退出御书房。
  但这道旨意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将谢昀的“死”怪在了静妃……不,现在是静嫔,她的身上去了。
  要说以前,楚皇对谢昀也没表现出多少疼爱来。以前谢昀惹祸,他该罚就罚,半点没因为谢昀是他儿子,有任何留情。反倒是谢昀“病”了以后,他偶尔会问上几句,让谢昀在宫里的日子好过些。
  但也仅限于此,他对他的儿女,除了谢晖和谢晔有些不同,其他人就都平平。
  这几年唯独对嘉荣长公主府的齐凰儿宠爱有加,齐凰儿对着其他人娇蛮任性,对着楚皇舅舅长舅舅短,嘴甜得很,一般的皇子公主面对她,莫名都矮上一节。
  谢时以前就没少被齐凰儿“欺负”过。
  但几乎什么都应的楚皇,在她一直想住紫云宫的事情上,却从未松口。
  上回气呼呼地出宫了,放话说,永远都不来宫里了,还留在宫里的皇子公主,都以为她怎么也得坚持个把月,不想,这才半个多月过去,她就又来了。
  不过到底谢昀无论走了,还是“死”了,这紫云宫也轮不到她住,让他们解了一口气,但想到是因为谢昀解气的,他们马上又堵上了。
  若是谢昀能“回来”,让齐凰儿去招惹他……啧,那场面估计精彩极了。
  有这样想法的皇子公主,不是一个两个,但想想也只是想想,没人觉得谢昀还能“死而复生”地回来。
  **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秦述机灵,念得倒也像模像样了……”俞乔踩着略有些沉重的步伐,从杂物间换衣服回她和谢昀的房里。
  “只是,你为何要教他这一首?”
  《诗经》里的名篇多的是,但谢昀不仅教了,还给秦述仔细解释了这诗句的意思。
  谢昀没应,对着俞乔张开了双臂,俞乔走近,将他抱了起来,一同向客厅走去,早膳的时间到了。
  “秦述喜欢淑女,我就教他了,”他必须给他喜欢淑女去。他对俞乔略有些无从着手,对秦述就粗暴简单多了。
  谢昀揽着俞乔的脖颈,将头靠在她的颈侧,十分闲适,半点不屑露他教秦述“情诗”的奇怪心思,“阿乔好似长高了。”
  “嗯,长高了一些,”俞乔说着,扬起了下颌,眼角微翘,“不用担心,我肯定能长高,”多亏她阿婆阿娘长得高,她不用扮男人扮得太尴尬。
  这两个月时间,不仅她长高了,就是秦述阿狸也长高了,但还是她长得最多,她觉得应该是近来吃得好,再加上她内功外功一起练,身高就蹭蹭蹭往上长了。
  秦述的腿虽然没太大起效,但他整个人也被俞乔养得愈发……水灵,越发养眼了。
  反正无论秦述还是阿狸,读书读累了,来瞅谢昀一眼,都能精神满满地回去继续读,她……她也是吧。
  被那样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总是忍不住表现得更好一些。
  “吃完饭,阿狸和秦述来我们屋,我给你们量量尺寸,让隔壁王大娘帮忙做几件衣服。”
  “嗯嗯,”秦述和阿狸都连连点头,开心得不行。
  “你没长身高,我就按之前的尺寸给你做,”俞乔说着,立刻补救和谢昀添上这一句,谢昀有的时候,大方得很,有的时候就又拧巴上了。
  俞乔也摸不准他什么时候抽疯,但能避免的事情,她就会尽量避免。但日积月累之后,她就养成了这个……同样有点奇怪的习惯,和秦述阿狸说话前后,一定要和谢昀也说几句。
  “阿乔说什么都好,”谢昀看着俞乔,眸光清和,明明没在笑,但却能感觉到他眼中潜藏着的笑意。
  五日后,王大娘往俞乔那儿送了衣服回走,就被一人拦住了。
  那王大娘也没受惊,显然之前就见过他了,“我送衣服时,随口问了几句,他们大致会过完元宵再走,我大伯家的说了,他们在他那儿定了位置,连定金都先给了,错不了。”
  “给,”将一个小荷包递给王大娘,那人没再多说,转身就消失在巷子里了。
  等他离开许久,王大娘才狠狠吁出一口气,推了自家门,就疾步钻里面去了。
  “哎哟,那么漂亮的人……难怪被觊觎上,作孽啊……”
  她只瞧见了谢昀的一个侧脸,就已经惊为天人了,之后俞乔无论说什么,有谢昀的美貌做铺垫,比任何事实都要有说服力。王大娘已经在脑海中,为俞乔的说辞,补充各种精彩丰富的剧情了。
  “阿乔要用什么来补偿我?”虽然不算正经的美人计,但俞乔到底用了他的……美貌,这是事实,他要补偿,也不算过分吧。
  “补偿……”俞乔将书翻过页去,抬脸看谢昀,手一顿,轻抿的唇微微勾起,“美人是要什么补偿?”
  这般调戏的话,俞乔用正经认真的神情说出,那效果……一点儿没打折,反而更加……暧昧了。
  谢昀的目光半点闪退也无,暖如春风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霸道炽烈起来,“我想要你,可以吗?”
  “美人……太贪心了,”俞乔被谢昀突然爆发的炙热愣住,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迎合着她的说笑,还是认真?
  “贪心吗?”谢昀低语着伸过手来,抽去俞乔手中的书,身体前倾,完美无瑕的脸完整地映入俞乔眼底,“那官人……肯要我吗?”
  近来越来越不为谢昀“美色”所动的俞乔,似乎被谢昀靠近的灼人目光烫了一下,藏在袖子中的手,悄然握紧,她笑着将谢昀的大脑袋推回去。
  “不玩了,晚上我煮好吃的补偿你,行吧。”
  谢昀未应,缓缓靠回椅背,似乎是认可了俞乔的“补偿”,又似乎是不认可。
  俞乔拿起书继续看,谢昀同样继续……看俞乔,一眨不眨,专注极了。
  习惯确实是一个挺可怕的东西,一开始谢昀这么盯着她看时,她还会过问几次,他在看什么?但现在她大部分时候,都能在谢昀的目光,淡然自若地做她自己的事情。
  只是今天……似乎是小部分的时候,她继续看书,心中依稀有些异样。
  但这些异样,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且她惯来是个专注的人,再没多久,她就真只认真看书了。
  秦述阿狸下学回来,俞乔会考教一番,然后四人一同吃了晚膳,洗漱之后,秦述带阿狸复习功课,俞乔则是蹲马步,或者舞剑练功,戌时左右必然入睡,十分规律。
  但十五元宵这天清早,俞乔就让阿狸到隔壁王大娘家,让她的小儿子,帮秦述和阿狸请了假。
  “今儿过节就不上学了,一会儿秦述和我去街上买菜,阿狸在家陪你……漂亮哥哥,晚上,我们去街上看花灯。”
  “嗯,”阿狸点头,迈着小短腿就到了谢昀身边,扬着圆脸,一副保证完成任务的郑重模样。
  “我没问题,”秦述学文识字后,稳重了许多,虽然心里的高兴一点儿没比以前少,上街买菜都要帮忙,那得买多少好吃的啊!想想就高兴啊。
  “阿乔早去早回,”谢昀对俞乔点头,然后就指使阿狸帮他拿东西,他最近对木活很有兴趣,那一手掌长的木根,剩不了多少活儿,就能成形了。
  俞乔带秦述离开,阿狸看谢昀做木活,他看得十分认真,“这是谁?”
  “你认真看看?”谢昀十分专注他手上的力道,他在描摹木雕人偶仅剩未完成的面目。
  “你自己?”阿狸瞅了又瞅,圆圆的眼睛眯成了两条缝儿,也没瞧出这是谁。
  “笨,”谢昀说着将刻刀移开,那怎么可能是他呢,自然是俞乔。
  无论是眉目,还是人偶展现出来的气质都和俞乔像了七八成,剩下几层,就是工艺再好的师傅,也刻出的,一个木雕怎么能有真人的灵动呢。
  “不错,你说的也对,”谢昀终于扫了一眼阿狸,看他犹在疑惑的模样,也知道他的脸盲没救了,对着真人都要困惑许久,对着木雕……啧,他也没强求他知道这雕的是谁啊。
  “对什么?”阿狸又问。
  “去,到院子里再弄一个木头痂子过来,”谢昀让阿狸跑腿,他自己勾着唇,看着手里的木雕笑,“送一个太孤独了,凑个伴儿吧。”
  “我们回来了!”
  一个多时辰后,秦述人未至,声音就先传了进来,他推开门,又才想起了自己追求的涵养,放低声音,又重述一遍,“我们回来了。”
  “我们不仅买了鱼和肉,还买了果子,甜滋滋的,据说是从南地送来了,可贵可贵了,”因为臭果,他差点以为所有果子都那么难吃,总算让这清甜的果子彻底驱散了臭果带给他的阴影。
  他话落却还盯着谢昀咧嘴笑,眉飞色舞,“乔哥还带给了你惊喜呢。”
  “哦?”说果子谢昀不为所动,说到俞乔,他的神色终于有些不一样了。
  “嘎吱”一声,门推开,俞乔走了进来,准确地说,她是扛着一个东西走进来的,难怪她今儿要带上秦述一起呢。
  “按照你给我说的,我画了图,让人打制出来了,”俞乔说着,将一个木椅放到地上,“上来试试?”
  “好,”谢昀点头,他和俞乔说,可没想她现在就给他弄出来,他以为怎么也得回京之后吧。
  唔……俞乔难道以为,他连日弄木头……是想自己做?
  “转向有些问题,还需要改进,”俞乔皱眉,有些不大满意。
  “我很喜欢,”谢昀手里还揣着给俞乔雕的木雕,和这木椅比起来,他的木雕有些送不出手啊。
  “嗯,这就当给你的生辰礼,”俞乔记忆力极好,知道谢昀是八皇子之后,过往所有关于他的资料,就自动浮现,其中也包括了他的生辰。
  “我很喜欢,”谢昀又重复了这句话,他的目光始终都落在俞乔身上,似乎他这句喜欢,说的不是这礼物木椅,而是……俞乔本人。
  “有了它,晚上俞叔就和我们一起看花灯啦,”秦述插/进话来,再不说话,他觉得他和阿狸都要变成空气了。
  “不过,俞叔生辰是元月十五,阿狸是十月初十,乔哥呢?”秦述问向俞乔,他是孤儿,是不知道生辰,也从未过过,但俞乔肯定有的。
  “我的生辰也好记,三月三,”俞乔回着秦述的话,顿了顿,又再道,“九月十八,那一天以后就是你的生辰。”
  “我取名字的那天?”秦述眼睛瞪圆,看着俞乔,神情似哭似笑。
  “对,你有名字的那天,”也是她捡到谢昀的那天。
  “啊,太好了,太合适了,”那一天对他来说,绝对是最重要最难忘记的时刻,时到今日,他依旧在庆幸能遇到俞乔,也在后怕自己那时闪现过的犹豫。
  俞乔,绝对值得他一辈子追随。
  秦述忍住没哭,但表情真不好看,还不如哭出来呢。
  “我们到院子转转?”谢昀拉住俞乔的手,轻轻握了握,才放开。
  “好,”俞乔话落,一俯身,直接将木椅连带谢昀一同抱起,步履轻松就到了院子里,俞乔那轻松的模样,让秦述阿狸再次目瞪口呆。
  “你的内功全长力气去了?”谢昀仰头看天,有些无语,也有些好笑。
  “差不多吧,反正力气一直在长,”安顿下来的第二日,谢昀就让俞乔到铁铺打了几个玄铁环,挂在四肢,一开始她还不习惯,但随着内功的加强,越来越自如。
  “我们阿乔是天才,”谢昀语气平淡,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俞乔……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绝世天才,无论心智还是即将拥有的武力。
  曾经,无论是“他”,还是司马流豫,或有不甘,但其实他们败得一点儿也不冤。
  天色渐渐暗下,红色灯笼的微光才开始展现它今夜不一样的意趣,一盏盏,一排排,从小巷一直绵延到街市,再从街市延伸到河道两旁,灯火通明,美如梦境。
  寒冷的街市,因为人流,因为灯笼,散发着不同寒夜的温暖。
  划船,猜灯谜,作诗,对对子,各种有趣的活动,在街市边上演。
  俞乔推着谢昀,秦述牵着阿狸,穿街市而过。在朦胧的灯光中,他们并不起眼。那些热闹的活动,他们也没去凑。
  给秦述和阿狸买了花灯,又买了些糖和点心,他们就在桥边的一棵柳树下,看水,看灯,说话。
  “阿狸和秦述开心吗?”俞乔问向眼珠子到处转的两人,嘴角勾起,“一会儿这里,会放烟火,放完咱们再回去。”
  “嗯嗯,”他们连连点头,两个人凑一起分糖吃,口中呼出寒气,但一点儿也不觉得难受。
  “阿乔开心吗?”谢昀问俞乔,过了年俞乔也才十三岁,但她言行做派,似乎忘了自己就也是比秦述大一岁的半大少年而已啊。
  “当然,你呢?”俞乔看谢昀,一件年前的年货市场上,俞乔淘来的旧裘,将谢昀大半的脸都遮住,但露出的那半张脸,依旧美得惊心动魄……不,是勾魂摄魄。
  “嗯,”谢昀应着伸过手去,将俞乔的手握住,然后揣到他的袖子里来。
  “阿乔这几月里,总有几日,手特别凉,今儿……还好。”
  俞乔还未应,“嘭嘭嘭!”连续三声,红蓝黄三色的烟花在他们身前的天空炸开,映出的颜色染红了她的脸颊,叫谢昀看痴了去。
  俞乔看着天空,谢昀看着她,在他们的不远处,有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在看着他们。
  以往看俞乔和谢昀的互动,不觉有什么,但映在灯火中的这一幕,终于教他皱了眉头。
  但还未细看,秦述和阿狸也凑到跟前来,随之有更多的人也蜂拥上桥来。
  “好漂亮,”惊叹声此起彼伏。
  美丽的烟花放了有半个时辰,桥上的人越聚越多,这些人光散也散了半个多时辰。
  那戴斗笠的男人,逆向寻俞乔谢昀,被连续踩了好几脚,最后追着赶上,看到他们的马车进了巷子,他才回到他住的地方。
  这两个多月的时间,传回楚京的消息,早就有几个来回了,但他的任务依旧没变,保护俞乔,并将她送离楚国。
  他们即将要上的船,开往的不会是楚京,而是北魏,他必须亲眼看着他们上船,亲眼看她抵达北魏,他的任务才算完成。
  但元月十六这天,他在小宅子前蹲守了半日,再一个时辰,俞乔要乘的船可就要开了。
  犹豫不到片刻,他就翻墙进了小宅子,但里面,早就人去楼空,空空荡荡,他们置办的东西,几乎都带走了。
  “昨夜可船走?”
  鲁田直接闯到王大娘家,找到了她那位据说很熟悉船行里事情的大伯,如是问到。
  “昨儿元宵,怎么会有船走,没听说啊。”那大汉战战兢兢地说着,就怕这鲁田怒而杀人,“啊,好似孟氏商船,昨夜有走的。但没听说他们有拉民客的。”
  “隔壁可有找你订船位?”鲁田凝眉又问。
  “有,可昨儿就让他们家阿狸过来,取消了,拿回了一半的定金,”那大汉说着,擦了擦额头的汗,“阿狸说,如果有人来问,就说,就说……”
  “就说什么?”鲁田看他半天说不出个什么来,神色再一冷,那大汉就叽里呱啦全说了。
  “他说,你体味太重,隔着几里都闻到了,以后要藏,也该勤换换衣服。”说着那大汉抽了抽鼻子,也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他好像真闻到什么味儿了啊。
  虽然直觉上,他也觉得这应该只是俞乔让阿狸说的损人的话。
  鲁田皱眉,放开了大汉,向外走去。
  他们若上了船,他再去追,定然来不及了,眼下只能将消息传回京中再说。
  鲁田心中犹有疑惑,又在荆州城逗留了三日,第四日终于放弃,登上了前往京中的大船。
  同样这一日,就在鲁田待了两个多月的客栈房间的对门,秦述牵着阿狸走出来,“终于能出来了,俞叔也太严格了,背不完,当真就不让我们出门了。”
  “漂亮哥哥对小鱼哥哥也很严啊,也三天不让她出门,”阿狸小大人的模样,十分正经,又莫名有趣,“小鱼哥哥一句都没抱怨,绿花哥哥要向小鱼哥哥学习。”
  秦述讪讪,跳过这个话题不再说。
  “幸亏住客栈,不然咱们可不就饿死了,”
  秦述最怕的事情,永远都是饿,吃饱了两个多月,那些饥饿日子恍如隔世,他一点也不想回到以前的时候。
  “那是因为咱们租期到了,不得不住客栈,”阿狸再次纠正秦述的话。
  两人手牵手,到楼下找伙计烧水,他们要洗澡。
  登船的鲁田,只怕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找了三日的俞乔几人,就住到了他的对面,或有一日,他只要在客栈停留的时间稍微长些,许就能听到秦述阿狸稚嫩的背书声音了。
  “停下吧,”谢昀缓缓开口,他话落,俞乔才停下动作。
  大冷天,她全身却都被汗水湿透,两个时辰的时间,她不断重复个动作,出剑,刺出。
  与此同时,她身上的玄铁环全部增重到百斤。四肢加起来就是四百斤,承受这样的重量,还要连续不断标准地出剑,就是俞乔天生神力的体质,也要到极限了。
  不过,她依旧一声不吭,匀过气起来之后,不用谢昀多说,她就自己静坐一旁,开始恢复了。
  谢昀没多说其他,他说严格,就是真的严格,两个多月的训练,每次都是踩着俞乔的极限,让她结束。她能在短短两个月能有一次突破,他功不可没。
  又一个时辰后,俞乔睁开眼睛,苍白的两颊也恢复了些许血色,她看向谢昀,“成功了。”
  谢昀点头,他就没觉得俞乔不会成功。
  翌日,阿狸和秦述告别了王大娘家的小伙伴,将马车和一些物件赠与了他们。
  俞乔扛着谢昀和木椅,带着秦述阿狸,光明正大地上了船。
  王大娘送他们离开时,还好生叮嘱了俞乔一番,一定一定要将谢昀给藏好,这世道,美也会是罪过的。
  半个月后,船在离楚京不到半日路程的码头边停下。
  楚京,他们真的来了。

  ☆、第34章 //34

  俞乔将谢昀和木椅扛下船之后,就推着他走,秦述和阿狸左右紧紧贴着谢昀的轮椅。
  他们四人混在下船的人群中,丝毫不显眼。
  倒是秦述和阿狸表现得有些过于畏生和拘谨了。
  这一路上繁华的码头不是没见过,但初到楚京,秦述和阿狸最先有的,不是好奇,而是害怕和警惕,茫茫人海,喧嚣闹市,他们却像是几颗砂砾混入一池珠玉当中,全然格格不入。
  “我十二岁……没‘病’之前一直住在皇宫里,楚京算是我的家乡吧,”
  “阿乔,秦述,还有阿狸,欢迎你们到我的家乡来。”
  谢昀的声音从遮得严实的黑纱下传来,声音不高,但那特别的音质还是清晰地传入俞乔,以及他左右的阿狸秦述耳中,特别好听,也特别暖心。
  “不过这个码头我也没来过。”
  “这里是桥港码头,再过去十里会有一个更大的码头,一般官船或大型商船,会在那里靠岸,”俞乔接着谢昀的话往下说,轻语介绍几句这两个码头的区别,就彻底淡了秦述和阿狸心中的惶恐。
  “乔哥来过楚京吗?”秦述转头问向俞乔。
  也难怪秦述有此问,俞乔的淡定,可一点不比谢昀这个楚京人士少。
  “没有,不过,我在这里有与人合作,置办过几个产业,”俞乔继续推着谢昀前进,阿狸不明所以,秦述却长大了嘴巴,黑纱下的谢昀也目露沉思。
  “啊,那真是太好了,”他还以为他们这人生地不熟的,便是安顿落脚,也要几番波折呢。
  再者,他虽未问过,但心里一直明白,无论俞乔身上有多少银钱,都是坐吃山空,总有花完的一日,绝没想到,在赵国如此落魄的她,居然在这繁华京中,与人置办了产业。
  相传楚国遍地黄金,富庶无比,这楚京随便一个小酒肆,都是日进斗金的产业啊。
  几个产业……便只有一个也够了啊。
  有了银钱,秦述总算有了底气,目光移开四处乱瞧去了。
  阿狸依旧有些畏生,小爪子紧紧抠住了谢昀身上的斗篷,谢昀瞅了一眼,就也任由他揪着,总比他挂到俞乔腿上好吧。
  码头附近就有一个集市,集市边的乔木旁有一排租马车的地方,换上了马车,就也没耽搁,一路直奔楚京来了。
  “困了,就都睡一会儿,再两个时辰就能到,”俞乔对他们说着,躬身将一床棉被铺到里面去,然后转头看向谢昀,如果他想睡,她自是先将谢昀挪进去。
  “秦述和阿狸去睡,我和你说一会儿话,”谢昀开口这么说,目光始终不离俞乔。
  秦述和阿狸对视了一会儿,就也依言,乖乖滚到了里面,不管睡没睡着,就都闭上了眼睛。
  谢昀说要和俞乔说话,但车厢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沉默安静的。
  而谢昀和俞乔两人都没觉得尴尬,他们都在思量各自要说的话。
  俞乔抿了抿唇,正要说话,谢昀就先伸过手去,将俞乔的右手拉到他的腿伤,然后握在手心。
  俞乔的手曾经也该是柔软而温暖的,但现在,她五指修长坚硬,因为练剑,虎口处长了一层薄茧,再看不出这是一双姑娘家的手了。
  “很舍不得阿乔啊,”谢昀说着,轻轻勾了勾唇,在笑,却没有多少笑意。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对吗?”
  “当然,”俞乔点头,从她没收回自己的手,任由谢昀握住,就可以看出,她……一样是舍不得谢昀的。
  因为这份舍不得,所以她才纵容了。
  三个多月朝夕相处,患难与共,谢昀不知不觉间就在她心里占据了很特殊很重要的位置。虽然这份特殊,这份重要,还不足以让她改变原有的计划。
  “如果是阿乔,我不介意,不……应该是,我愿意。”
  如果利用他的那个人是俞乔,他心甘情愿让她用。
  在见面之初,甚至在他“知道”俞乔的那些时候,他都没想到,会有这一日,他会将姿态放如此之低,只为了让俞乔能“用”上他。
  “我知道,但,还不是时候,”俞乔轻语清晰而利落,眼睫轻颤,她没有回避谢昀将望来的目光,无论审视或者其他。
  但谢昀只是顿了顿,就笑了,轻扬的嘴角,微翘的眼睛,会说话般的泪痣,他显少这样笑,但每一次都能让俞乔看愣,即便愣住的时间越来越短。
  谢昀很美,笑起来的时候,更美,他低语呢喃,“很好,这样的阿乔很好。”
  这才是俞乔总能取得成功的真正原因,她的理智永远会告诉她,最正确的选择是什么。
  “你不觉得我……”俞乔似被谢昀的笑容蛊惑住,又似被谢昀话语里的信任蛊惑中,眸光微微下沉,谢昀手心里的手也有些僵硬了。
  “当然不,”谢昀肯定地道,这是俞乔第一次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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