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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帐暖,皇上瞒浩荡-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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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板后锃亮的不锈钢扶手,映出她眉目如画的容颜。

    若不是这张脸,若不是这身大红喜服,若不是手里的这顶凤冠。。。。。。

    好在有这些,好在有这些,她才不至于怀疑,她在大楚经历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场梦,她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实存在过,是她真切经历过的。

    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一定乱做一团了吧?

    卞惊寒一定吓坏了吧?也一定急坏了吧?

    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在他的面前,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就这样消失不见了,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她很庆幸已跟卞惊寒说过,自己是穿越,遇到此情此景,他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

    虽然他不知道如何来找她,她也不知道如何穿回去,但是,至少,不用担心她是被坏人所擒,不用担心她的人身安全。

    头很疼,她抬手捏眉心,心里其实很想不通。

    非常想不通。

    她穿去古代,是因为梦里的那个红衣女人,因为那副大楚第一妃的画,这她能理解。

    她不能理解,为何自己会是那个红衣女人,为何自己会是那个大楚第一妃?

    换句话说,她不能理解为何自己托噩梦自己,还咒骂自己?

    还有,穿越过去是有原因的,那穿越回来呢?

    她穿回来的原因是什么?

    也是因为那幅画吗?

    画只是媒介,原因呢?

    因为她弄清楚了梦里的那个红衣女人是谁,弄清楚了大楚第一妃是谁,所以,就穿回来了吗?

    那为何又是身穿?不是应该魂穿吗?不是应该回到现代自己的身子上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很乱。

    心乱如麻。

    她必须想办法再穿回去。

    那里有她的男人,有她的孩子。

    所以,现在。。。。。。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去看看她的父母。

    那么久没见,也不知道他们还好不好?她甚至不知道,在大楚的一年多,在这里是不是也是一年多,或者更久,又或者才几日。

    自马桶上起身,一阵环佩叮当,她循声看向自己身上。

    她穿成这样,如何出去?

    虽然可以装自己是拍戏的,来不及换掉戏服,但是,这一身装扮,实在是打眼得很,一出门,绝对是全场焦点,这并不是她想看到的。

    方才碰到的几人,已经驻足跟她行注目礼了。

    可是,现在又没有凑手的衣服,而且,她身无分文。

    想想方才看到的种种,她觉得此处不是一书店,就是一图书馆。

    应该是后者,因为她看到书架上有不少陈旧的书,书店一般都卖新书,只有图书馆租借的旧书才多。

    她再次整个看了一圈身上,她身上值钱的东西很多,簪花、金步摇、耳环、镯子,别说凤冠一定价值连城,就连身上的这件喜袍,肯定都价值不菲,因为统统都是古董。

    拿一样送人,让对方去帮自己弄一套衣服,对方肯定乐意。

    只是,她舍不得,舍不得将其送人或者变卖,哪怕是一枚簪花都舍不得,因为这些都是卞惊寒给她的,也是她在那个时空活过的痕迹和见证。

    她如何能送人?

    怎么办?

    咬唇思忖,蓦地听到边上传来抽水马桶放水的“哗啦”声,她连忙将门打开,探头。

    看到一中年女人开门走出,她眉眼一弯道:“阿姨阿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中年女人疑惑看向她。

    她赶紧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是一个演员,在拍一段历史戏,为了钻研角色,特意来这里查找一些资料,因为赶时间,戏服都没换,可是我的司机刚刚被公司紧急调去有事了,让我自己回去,我穿成这样在大街上,肯定会被当成异类,我就是想问问阿姨,能不能帮我弄一套衣服,随便什么衣服都行,阿姨放心,阿姨留个联系方式,我一定会还给阿姨,并会重谢的。”

    弦音边说,边从门后走出,让自己的一身装扮整个呈现在中年女人面前。

    女人看着她。

    弦音也当即凝眸,望进女人的眼睛,却震惊地发现,她读不出对方的心里。

    所以,穿到现代,她的读心术不能用了吗?

    好在女人看她衣袍华丽、发饰精致,妆容也一丝不苟,不像是撒谎,犹豫了一下便开了口:“我是这里的保洁员,现成的保洁服倒是有一套,只是不知你。。。。。。”

    “挺好的挺好的,保洁服就挺好的,能借给我吗?”见她如此说,弦音自是迫不及待。

    女人点点头,“你等一下。”

    说完,便往外走。

    “谢谢阿姨。”

    **

    【继续翻页,下一更一起更的】

2 第759章 被何人所借(3更)

    女人很快就将保洁服拿了回来。

    弦音说自己的手机落在车上了,让她写个联系方式给她,女人说,没有凑手的笔和纸,让她将她的联系方式报给她,她留也可以。

    弦音汗。

    想了想,便将自己以前用的手机号码报给了她。

    谁知对方摁完键,就拨了过去,“我嘟你一下,你回去存。”

    弦音瞬时就拧起了一颗心。

    她都离开这里一年多了,也不知道那手机是停机状态,还是已经是空号了。

    紧张地看着对方,对方将手机自耳朵旁拿下来,按下挂断键,“通了,好了。”

    通了?

    弦音怔了怔,有些意外,与此同时,也暗暗吁了一口气。

    女人离开工作去了,她快速换衣。

    将喜袍换下,三下两下穿上保洁服,虽然有些大,却也没有大到离谱,还好。

    而且裤管大又比较长,有个好处,就是可以将她穿的一双大红绣花鞋遮住。

    换好衣服,她再将发饰拆掉,只留了一枚简单的发簪,将头发盘了一个丸子髻。

    本想就任由头发披着的,可这古代女子的头发实在太长,都垂到了腰下,又因为原本盘了复杂的发髻,如今拆掉,头发弯弯曲曲凌乱得厉害,披着就像个疯子,才不得不如此。

    快速做完这一切,再用喜袍将一众首饰包好,她拿着便出了厕所。

    径直出了玻璃大门,她回头看门头上方的铸金大字。

    “野史馆”三字入眼,她将视线收回。

    果然不出所料,就是一图书馆。

    刚准备拾步,她又蓦地将脚顿住。

    野史馆?

    野史!

    在她学过的历史里,中国上下五千年,并没有大楚、午国这些国家,而在她的认知里,野史便是类似传闻、传奇、传说,或者史书上不曾记载的历史。

    所以。。。。。。

    她眸光一敛,转身又推开玻璃大门走了回去。

    见书架众多、书也众多,她便直接来到了服务台前,询问工作人员:“请问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有没有关于大楚的书?”

    工作人员热情礼貌:“请稍等,我这就查。”

    “有劳。”

    “不客气。”

    年轻的女工作人员做了漂亮美甲的纤纤玉指在电脑键盘上一阵敲击,鼠标又一阵点点点,便笑回向她。

    “按照关键词‘大楚’来搜索,有一本,名叫《大楚建隆十四年录》。”

    建隆?

    弦音呼吸一滞,还真有!

    眸光一亮。

    建隆可不就是卞惊寒的父亲,也就是老皇帝的年号。

    如果不是禅位给了卞惊寒,今年正好便是建隆十四年。

    欣喜如狂,甚至都忘了自己身无分文,她急急道:“能帮我看一下在哪个书架吗?我想租它。”

    “不好意思,这本书昨日已被人借走了。”女工作人员微笑抱歉道。

    借走了?

    弦音一愣。

    这么不巧?

    见她一副很失望的样子,女工作人员又笑着继续道:“如果你想借,可以大后天来,因为馆里是有规定的,外借只能三天,租借者三天就会还过来的。”

    “哦。”弦音点点头。

    心里依旧很失望。

    还要到大后天,她已是迫不及待、心急如焚,一天都觉得等不住。

    刚准备转身离开,她又忽然想起一件事。

    既然大楚是历史上不曾出现过的国家,只存在于野史中,那怎么会有人对这段野史感兴趣,换句话说,怎么会有人借这本书?

    心中疑惑,她又回了身。

    “能不能帮我查查,此书被何人所借?”

    女工作人员看了看她,似是有些忍俊不禁的意味,弦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太古,何人所借就这么习惯性地脱口而出了,应该问,是谁借走了才对。

    “不好意思,我们是不能透露租借者个人信息的,你还是大后天再来吧。”

    弦音有些英雄气短。

    尼玛,这是读心术不能用,若是能用,她又何须如此?分分钟就能从对方的眼里知道答案。

    好吧。

    既然如此,她也没有办法。

    “谢谢。”只得转身离开。

    出了野史馆,她茫然四顾。

    也不知道,此地是不是她家的那座城市,就算是,她已经离开一年多了,变化肯定大,何况,她本来就是个宅女,一直宅在家里写文,鲜少出门。

    好在不远处就有个路牌。

    她走过去看了看。

    兴通路。

    这路她听说过,而且,她也看到了远处的一处标志性建筑。

    是她S市,是她的那座城市。

    她松了一口气,凭着记忆和感觉往前走。

    如果她没有记错,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东城,而她家,在西城。

    **

    大楚,皇宫

    卞惊寒红衣似火,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管深,和刚被提起来做龙吟宫新帝随侍大太监的圆禄。

    走到含音宫前面,卞惊寒停了下来,扬目看着宫门头顶上的“含音宫”三字牌匾。

    管深自身后看着他。

    看着他长身玉立、也茕茕孑立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不知道一个人的命运怎么可以多舛至此,印象中,自认识聂弦音以来,她就没有过过多少太平日子,跟面前的这个男人更是波折不断,一直在分分合合。

    此次更是,消失得让人费解、让人匪夷所思。

    说实在的,连他都怀疑她是不是不是人,也难怪其他人会乱猜乱想。

    这世上真的有人既会缩骨,又会读心,还能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吗?他真的表示怀疑。

    当然,他也只是,且只能暗自怀疑,不敢瞎说。

    卞惊寒站在那里静默了一会儿,拾步进了含音宫。

    含音宫的院子里宫女们正在七嘴八舌说大殿上发生的那件奇事,突见新帝进来,一个一个吓得不轻,赶紧跪地接驾。

    “参见皇上。”

    卞惊寒没有理会跪了一片的众人,继续脚步不停,径直入了里面内殿。

    内殿里的梳妆台上,方才化妆用的胭脂香粉唇脂还摆在那里,他缓步走过去,大手拿起那些小瓶瓶罐罐,一瓶一瓶攥在手里摩挲、细看。

    梳妆台旁边的衣架上,还挂着她穿喜袍时换下来的衣裙。

2 第760章 肯定能感受到的(4末)

    他拾步上前,静静看着,缓缓伸手,将那柔软的衣料捏在手中。

    明明滑凉得很,他却觉得似乎她的体温犹在,眸色一痛,他垂下眉眼,长指轻轻捻动。

    好半响,他才徐徐转身,环顾殿内。

    聂弦音,我要如何做才能让你回来?

    心底深处的那种无助和绝望又一点一点泛出来,将他整个人裹得死紧,这种感觉比得知她被秦义掳走时更甚,曾经只有过一次,仅仅一次。

    就是以为她被大火烧死了的那次。

    那次,他以为他们从此生死相隔、阴阳两地,这一次,虽然知道她性命无忧,却还是同样让他生出那种永世再也见不到的绝望。

    “你就告诉我,你若像穿到那个兰婕妤身上的人一样,又穿走了,我去哪里找你?”

    “如果那样,你就真的找不到我了。”

    真的找不到了吗?

    不,他不信。

    既然能穿一次来,为何就不能再穿第二次来?

    他一定要寻到导致她离开的原因,一定要。

    “思涵进宫了吗?”转眸,他问向立在门口没有进来的管深。

    “回王。。。。。。皇上,小郡主,不对,请皇上恕罪,奴才一时还未习惯改口,小公主已经进宫了,按照皇上吩咐,入住含音宫隔壁的长懿宫。”

    卞惊寒瞥了他一眼,没做声,拾步出门。

    管深跟圆禄继续跟在后面。

    含音宫的宫女们见状,又齐齐跪地恭送。

    长懿宫。

    小家伙睡饱刚醒,躺在摇篮里面,乳娘拿着拨浪鼓“咚咚咚、咚咚咚”边摇边说逗她玩,小家伙特别开心,嘴里也咿咿呀呀的,嘴角口水直流,一双小手小脚都扑腾个不停。

    卞惊寒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幅情景。

    因为方才他进来的时候,长懿宫的宫女想要跟他行礼,被他扬手止了,乳娘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以致于他站在不远处看了小家伙许久,乳娘都没发现他,无意中的一个抬眸才看到他。

    连忙跪地行礼:“参见皇上。”

    “起来吧。”卞惊寒举步走到摇篮边。

    小家伙依旧特别开心,双手双脚还在扑腾,见到他,更是小眉小眼一弯,咧着小嘴笑,嘴角晶莹的口水越发往外流。

    虽然小家伙眉眼都还没有长开,但是,也是一日一个样,眉眼之间越来越有弦音的影子。

    卞惊寒眸底划过一抹沉痛,他牵了牵唇,弯腰将小家伙抱起来,并拿自己大红龙袍的袍袖轻轻揩了揩小家伙的嘴角,将口水擦掉,动作有心而发、自然流畅,也不嫌脏。

    小家伙就顺势抓了他的袖襟。

    因为袖襟上有金线绣的龙纹,栩栩如生,小家伙就像是找到了一个玩具般,一只小手抓着,一只小手抠扯着。

    卞惊寒低头,将自己的脸颊贴上小家伙娇嫩的小脸,轻轻蹭,轻轻摩挲。

    思涵,你是不是能感受到这一切?你是不是也很想你娘亲?是不是也不想你娘亲离开?你能不能将你娘亲唤回来?都说母女连心,你如果唤,她肯定能感受到的,唤你娘亲回来好不好?

2 第761章 是不是也吓坏了(1更)

    “你为何会穿到我们这里来?是想穿就穿吗?还是,必须有什么先决条件?”

    “肯定不是想穿就穿,哪有那么简单?定然是有原因的!只是,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为何穿过来,就眼睛一闭,醒过来就在这幅身子上了,我想,大概是为了寻找千年的缘分吧,为了遇见你,为了做你的女人。”

    为了做他的女人?

    卞惊寒眸光一敛抬起头。

    难道。。。。。。难道是因为大婚,因为他正式娶她为妻,让她穿越的夙愿得偿了,她就穿回去了?

    将怀里的小家伙交给边上的乳娘,他快步往外走。

    如果是这样,他废掉她良妃封号、并休妻,她是不是就会回来了?

    见他如此,管深和圆禄又连忙跟在后面。

    卞惊寒径直回了龙吟宫,宫女们跪地一片行礼他也看不到,脚步不停往内殿走,扭头吩咐身后的管深和圆禄:“备笔墨,拟旨。”

    两人一怔,拟旨?

    “是!”二人领命。

    卞惊寒走到龙案前一撩袍角坐下。

    圆禄研墨。

    管深取来空白明黄纸帛,展开,铺于他面前的龙案上,抚平。

    圆禄研好墨,自笔架上取下毛笔,双手呈于他。

    卞惊寒伸手接过,快速在砚池里蘸上墨汁,作势就要挥毫写字于明黄纸帛上,可就在笔尖快要落下的瞬间,他又蓦地停住手腕。

    不妥!

    且不说她已不在,这道废妃和休妻圣旨无人接旨,单说现在的情势,如果他下旨废妃和休妻,无疑就是告诉百官和世人,她的确是妖女,他在跟她撇清关系、划清立场。

    他不能陷她于这种境地,如此就算她穿回来,也只会举步维艰,百官群臣们定不会放过她,世人更是会众口铄金。

    最重要的,他们两人孩子都有了,大婚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只是一个仪式而已,换句话说,就是她早已经做了他的女人了,如果是因此穿回去了,那也应该是在午国秦义府里,他夺走她第一次的时候穿回去才对。

    所以,不是,不是这个原因。

    管深和圆禄站在边上,见他先是急切得不行,如今却又迟迟不落笔,不知其因,两人刚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又见男人将毛笔往砚台上一放,一双手肘揆在龙案上,双手撑面,似是累极,又似是痛极。

    管深看得也是眸色一痛,心中暗自叹息。

    不知过了多久,见男人双手掩面撑在那里,一直一动未动,似是睡着了,圆禄转身准备去取个风披过来给他搭身上,男人却忽然动了,将双手自脸上移开,然后伸手。

    圆禄还以为他是拿奏折,连忙上前一步,准备帮他,却发现他拿的是放在奏折旁边的画轴。

    就是大典时四名画家作的那个。

    卞惊寒随手拿了一卷,展开。

    是他跟弦音的正面像,这张应该是坐于神坛后方的画师画的,因为画的是他们二人携手拾阶而上、又窃窃私语时的样子。

    他唇角轻勾,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而她风情万种、娇羞满面,亦是藏匿不住的喜悦。

    垂下眼睑,掩去眸底的沉痛,他缓缓将画轴卷起。

    换了一副拿过来。

    再缓缓展开。

    是弦音的背影像,也是他提笔写了“大楚第一妃聂弦音”的那副。

    画下方画师已经印上了自己的印鉴。

    的确不愧是名画师,一个背影而已,也能让人觉得鲜活得似是要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长指抚上那大红背影,指腹轻轻摩挲。

    明明是光滑的宣纸,他却像是能摸到喜袍衣料的纹路。

    聂弦音,你还好吗?是不是也吓坏了?是不是也在那边寻找回来的方法?

    他想象着她的样子,想象着她发现自己突然穿回去时的样子。

    一定跟他一样震惊、一样慌错吧?

    震惊慌错时的样子。。。。。。

    他蓦地想起,在大典上时,她也如此这般过,小脸发白、震惊、慌错、难以置信。

    当时,他问她怎么了,她说自己紧张,他知道她没有说实话,准备大典结束再问,却不曾想老天再也不给他问的机会。

    她如此大的反应会跟穿回去有关吗?

    肯定有关,因为接下来就是喝合卺酒,接着她就不见了。

    他闭眼,抬手捏了捏隐痛的眉心,努力去想她如此大反应之前都发生了何事。

    睁开眼,他垂目看向面前的画。

    是跟这幅画有关吗?

    双手一撑桌面,他蓦地起身,“管深,备马。”

    管深一怔,为他突如其来的举措,也为他吩咐的是备马,而不是备马车。

    “皇上要去哪里?”

    “回三王府一趟。”

    管深颔首领命。

    虽不知道这个男人突然要回三王府做什么,但看他如此急切,要骑马,而不是乘马车,也大概能猜到定然是跟聂弦音有关。

    **

    快马加鞭回了三王府,卞惊寒直奔云随院的厢房。

    然后就是翻箱倒柜地找寻。

    他记得当日在致远院,聂弦音画的那副画他是随手拢进袖中的,只是后来回房他也是随手一放,不知放在了哪里,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丢掉。

    因为当时并不知是聂弦音所画,只觉得此画上的内容敏感且此画来得蹊跷,恐是有心人为之,所以,他不可能瞎丢,而且,为了寻有心人,他也不可能毁掉,只可能放在了哪里。

    几乎将内室里的所有箱箱柜柜,以及橱子都翻了个遍,才终于在一个放杂物的橱子里面找到了这幅画。

    迫不及待展开,画上火红的身影入眼,他瞳孔一敛。

    虽然他有印象,此画跟画师大典上所画的聂弦音的那张背影画很像,却也没有想到,竟然像到了如此惊人的地步。

    如果说凤冠霞帔每个女子大婚时都会穿,身形接近也寻常,那两人的站姿一样、左右手放的位置一样、气质一样,就连头微微偏的角度都一样,就太不寻常了。

    如果真要说两幅画的区别,他觉得只有画功,两幅画的作画者画功不同,一副精美、栩栩如生,一副略显粗糙罢了。

    当然,还有画边上的字不同。

2 第762章 也有可能是永死(2更)

    凌波宫

    太上皇看着桌面上展开的两幅字画,甚是震惊。

    真是相差无几。

    相像程度就像是一张临摹的另一张一样。

    可明明这是才发生不久的事,明明一张是画师不久前按照现场实际情况而画的,而另一张,他面前的这个儿子说,是出自一年前聂弦音的手。

    “所以,那丫头不仅会缩骨术、会读心术,还会未卜先知术?”

    这是看到这两幅几乎一样的字画之后,他能得出的唯一结论。

    不然怎么解释,一年前她就能画出自己一年后身穿嫁衣的样子。

    “不是,”卞惊寒摇头,“她不会未卜先知,这一点儿臣很肯定。”

    她若会未卜先知,此次就不会这么毫无预兆地突然消失不见了,曾经,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纠复发生在她身上。

    “那这幅画。。。。。。”太上皇不解。

    其实他也知道那丫头不可能有未卜先知,若有,又怎么可能被人陷害入牢,差点死掉。

    “儿臣也不知道这幅画是怎么回事,儿臣就是觉得她穿回去,应该跟这幅画有关。”

    卞惊寒又将大典上,几个画师展示各自画好的画时,弦音的异常反应说了一遍。

    “儿臣觉得她应该以前见过这幅画,应该是在她的那个人间见过这幅画,她跟儿臣说过,我们这个人间是现在,她的那个人间是将来,她的在我们的之后,所以,她能在那里看到这幅画完全有可能。而且,给儿臣的感觉,在今日之前,她应该并不知道这幅画画的是她,所以,大典上,她看到这幅画时才会如此震惊和难以置信。另外,儿臣觉得,她当初穿过来,应该与这幅画有关,因为她似乎一直在找画上的这个人,一年前她会画这幅画,写着什么好运接力只是幌子,其实应该就是在试探,看有没有人认识此人。儿臣记得,在午国的时候,儿臣夺了她的清白之身,她生气想要离开,儿臣就是窥到了她似是在找此人,故意说准备请双面绣的胡家来大楚皇宫给各位娘娘绣正面和背影像,她才留了下来,留在了儿臣的身边。”

    卞惊寒一口气说了很多,急切又激动。

    太上皇听着,也未打断他。

    直到他说完,才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她因这幅画、因寻画中人,所以穿过来,今日终见此画,并寻到了画中人,所以,又穿了回去?”

    卞惊寒点点头。

    太上皇也“嗯”了一声,觉得他说的也不无可能。

    “那你打算怎么做?”

    “烧了这幅画。”

    太上皇一怔,“画师画的这幅?”

    “嗯,”卞惊寒点头,“没有这幅画之前,她一直好好的,连生孩子都没穿回去,不是吗?”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卞惊寒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此时的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好在他父皇只是眸光微微敛了敛,并未有过多反应。

    “这幅画画出来,她才穿回去的,那毁了这幅画便是。”

    太上皇略做沉吟,方才开口:“听起来似是不无道理,但是,你想过没有,是你自己说,她应该在她的那个人间看到了这幅画,她穿来大楚也应该跟这幅画有关,如果,你毁了这幅画,那是不是表示,她在她的那个人间看不到这幅画了?换句话说,最初穿过来的理由都没有了,她还会穿回来吗?”

    卞惊寒面色一黯,“儿臣就是想过了,心里没底,才过来跟父皇请教的,儿臣不敢赌,置之死地,并不一定就是后生,也有可能是永死,儿臣就是怕,怕一旦毁了这幅画,反而让她再也回不来了,那儿臣该怎么办?”

    垂眸低头,其声幽幽,卞惊寒一脸的颓败。

    太上皇心里微叹。

    “不能毁,按照你的分析,如果这幅画是她穿来,以及穿走的原因,那应该在她还没有穿走之前毁掉才对,如今她已穿走,你再毁掉,可能就真的堵了她再回来之门。”

    卞惊寒垂着眉眼,沉默。

    父子二人皆沉默。

    良久,卞惊寒才缓缓抬起眼,“那儿臣该怎么做。。。。。。”

    太上皇心口一颤,为他沧桑黯哑的声音,也为他一双眼里蓄满的红潮。

    **

    野史馆

    保洁张阿姨正在给各个垃圾桶换垃圾袋,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停了手中动作,她掏出手机划下接听键:“喂。”

    手机那头传来一陌生年轻女孩的声音:“请问你是哪里?方才我的手机在房里充电,没有听到,刚刚才看到有个未接电话。”

    张阿姨怔了怔,反应了一下对方的话。

    对方的意思是她曾拨过电话过去,没接到,所以现在回拨过来?

    “我没拨过电话呀。”

    “是吗?我手机上显示未接来电。。。。。。”

    “那可能是手机放在口袋里,不小心碰到了,所以才自己拨了出去。。。。。。不好意思啊!”

    这种情况她以前也遇到过。

    “哦,没事。”

    话筒的另一头传来挂断的嘟嘟声,张阿姨才陡然想起,在洗手间她是拨了个电话出去呢,就是拨给那个借走她保洁服的女孩子。

    划开手机翻了翻。

    果然,刚刚拨进来,和洗手间里她拨出去的可不就是同一个号码。

    只是,她记性不好,对方也记性不好吗?

    竟然还打电话过来问她是谁!

    不对,两人的声音好像不一样,是手机话筒听起来失真吗?还是那丫头片子留了个别人的手机号码给她?

    她记得借衣的那丫头说,自己的手机落在公司的车上了,刚刚那女孩子说,手机在房里充电。

    所以,她真的被那丫头骗了?

    不会吧?又不是一套什么高档的衣服,就一套不值钱的保洁服而已,现在的年轻人就这素质吗?

    想了想,她又回拨了过去。

    **

    这厢,弦音从上午走到了下午,走得一双脚如同灌了铅,还没有走到她家的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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