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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生存日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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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父亲在魏朝做官,她便以为自己是官贵小姐,其实早就是降奴了。
  回到平城第一夜,拓拔叡到贞顺门才刚刚下了马,乌洛兰延就走过来,冲他低声说道:“宗爱好像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应该是关于殿下不好的事。”
  冯凭跟在拓拔叡身边,停住了脚步。拓拔叡问:“他说了我什么?”
  乌洛兰延表情很凝重,让人感觉好像有大事要发生:“我也不知道,只是听我父亲那边传的消息,说他一回宫就指使御史楼疏、穆傳上了密奏,已经送进宫去了,皇上八成现在已经看了。”
  拓拔叡说:“那又怎么样?”
  乌洛兰延说:“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不太妙,前日狩猎时,咱们和杜元规那事殿下记得吗?丽贵嫔那头竟然一直没提起,也没向皇上告状,她可不是这样忍气吞声的人。东昌王那日在酒宴上说的那话,咱们都吓到了,宗爱却也一直没动静,说不定他们这次又跟以前一样联手,准备给咱们来个大的呢。以前他们不是这样对付太子的吗?”
  拓拔叡说:“你说皇上会不会信他们?”
  乌洛兰延说:“难说,皇上一向疑心重,这些年枉杀了多少人了?自从太子死后,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没几个人是不畏惧他的,连咱们都得小心翼翼夹着尾巴生存,那些大臣们心思也浮动的很,皇上应该也察觉到了,这两年下手愈发狠了,动辄生疑,稍有不如意就杀之,他心里恐怕也不信任殿下啊。”
  拓拔叡心情沉重,冯凭听了这话,心里也感觉到压力。拓拔叡脚步匆匆地往金华宫去,预备着不必更衣洗漱,直接去常夫人那里见常夫人,商议此事。
  常夫人乘坐的车轿,比拓拔叡早一日到宫中。此时她也已经得到这个消息,正在宫中焦急的等拓拔叡,时不时让人去打探拓拔叡的消息。冯凭跟着拓拔叡,乌洛兰延三人一道,方走几步,就遇到赶来催促他们的珍珠儿。拓拔叡说:“常夫人找我有什么急事吗?”珍珠儿说:“不知道呢,只是十万火急。”
  到得金华宫,就看见刘襄跪在殿外的台阶前低声啜泣,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拓拔叡问他:“你跪这哭什么?”
  刘襄低着头哭,没有回答他。小常夫人站在殿门口,冷冰冰地说:“殿下不用管他,这个坏胚子,就让他跪着好了。”
  冯凭随同拓拔叡进殿,常氏一见拓拔叡,急忙走上来:“你可回来了!”
  拓拔叡道:“发生了什么事?”
  常氏着急道:“你听李延春说吧。”
  李延春在常夫人身后走了上来,向拓拔叡道:“有人向皇上上了密奏。”
  “奏什么?”拓拔叡听到这个词,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什么密奏?”
  拓拔叡往榻上坐了下来,伸手去端茶,就听李延春站在面前笼着袖手,小心翼翼说:“一是说殿下在御道上驰马,目无君上,又骑马闯入宗庙,砍掉庙中的神树,不敬祖宗。二是说殿下宠幸乌洛兰延,贺若,纵容他们与刘襄等人淫。乱,秽乱宫中。”
  冯凭心说,刘襄跪在外面哭,原来是为了这个。
  拓拔叡皱了眉道:“这是从哪编来的闲话?他密奏皇上的就是这些道听途说的破事吗?也不怕皇上生气砍了他脑袋。”
  李延春表情凝肃:“三说殿下在宫中蓄养武儿,如兰延贺若等人,日日比武操练,扬言要替太子报仇。”
  拓拔叡端着茶盏的手放下了。
  什么都能碰,唯独太子不能碰。关于太子的一切,通通都是忌讳,都是皇上的逆鳞。自古君王多疑,只需利用他的疑心,这真是后宫前朝,屡试不爽的妙计。
  不怕你无中生有,不怕你颠倒黑白,就怕你戳中了帝王的隐秘之心。
  拓拔叡默然无语。
  常夫人道:“现在可怎么办是好,皇上听了这话,难保不会龙颜大怒。”
  小常氏说:“我早就说过,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宗爱这种人,咱们没必要跟他为敌。一个宦官罢了,说白了,不过是主子养出的狗。狗仗人势的东西,没有主子撑腰就什么都不是,他再能耐又能高到哪里去?先姑息他一阵,等殿下来日登基再动手收拾他怎么不好,结果现在可好,人没打死狗,狗却发疯开始咬人了,如今怎么办。”
  常氏说:“说这些有什么用,结了这么久的宿怨,不是几句话就能讲和的。再者说了,这事也不是咱们惹出来的。谁知道旁人是什么居心。”
  拓拔叡道:“早晚都是要来的。”
  小常氏道:“那现在怎么办?”
  几个人商议了一通,也想不出办法,末了,小常氏建议拓拔叡先上一封陈情表向皇帝陈情。拓拔叡赞同,说只能如此了,于是寻来纸笔,常氏动手磨墨。拓拔叡铺了纸,蘸了墨,挺了笔,正襟危坐。那笔尖触着纸,却半天落不下来。
  常夫人说:“怎么不写了?”
  拓拔叡脸上露出便秘一样的表情。
  他汉文学的不怎么样,也就是认得字,勉强能读个文章而已,还是读的狗屁不通那种,只会大白话,文言文都扯不明白。然而给皇帝的书表措辞用句需要十分讲究,他绞尽脑汁也写不出来。
  平常这些事,有乌洛兰延在身边,乌洛兰延能帮他写,给他充当帮手。此时乌洛兰延不在,他就搞不定了。
  拓拔叡看常氏,常氏也搞不定。常氏出身贱民的女儿,又没学过读书识字,只识得个数,她哪会写这个。小常氏跟常氏一样,都是大字不识一个。
  冯凭就不用说了,也没怎么念过书,认不得多少字,比拓拔叡还不如。一屋子人面面相觑,找不出个懂文的。
  李延春看这架势,只得迎难而上,他是这些人当中唯一念过书的,道:“我来试试写吧,殿下告诉我大意。”
  拓拔叡连忙站起来,将纸笔交给李延春。李延春没有坐,而是弯了腰据着桌案,根据拓拔叡的口述奋笔疾书。
  刚写到一半,有太监来传旨:“皇上有旨,传拓拔叡往太华殿觐见。”

  第22章 密谋

  小宦官立在帘幕外,垂着手,低着眼睛,竖起耳朵听里面讲话。
  隔的太远,声音又太低了,他几乎什么也听不见。他努力奋争着,用力的好像要用意念把头从脖子上摘下来,送到帘幕后去。他好像听见了一些,再细别,又好像不是,只是自己幻觉。
  拓拔叡已经进去了将近两个时辰了,然而里面没有传出一点动静,也没有听到有发怒的声音。应该是在谈话,然而谈了什么,没人能听见。这不是个好兆头,小宦官心想,不应当是这样的,形势仿佛对中官大人不利。他听了一会,实在听不见任何东西,便不再听了,轻轻出了殿,去向宗爱报告这件事。
  宗爱那边也在关注着太华殿的动静。听到小宦官的报告,他着急问道:“皇上难道没有召见兰延和贺若吗?”
  小宦官说:“没有。”
  宗爱问:“也没有召见常氏?”
  小宦官说:“没有。”
  “那有没有召见其他人?”
  “都没有,只召见了拓拔叡。”
  宗爱犹豫了一会,又去见了皇后。宗爱和皇后之间有些渊源,赫连皇后是匈奴夏国人,宗爱原本也是匈奴夏国的贵族,同是因战败而入的魏。赫连皇后同宗爱关系虽然一向不错,但性子较为软弱,平常不太参与朝廷争斗的事,宗爱跟她说:“皇上可能不会相信那件事。”赫连皇后说:“不相信就不相信了,这事换我我也不能信。拓拔叡才当上太孙,老实保命都还来不及,哪能做那种蠢事。皇上既然不顾太子的死也要立他做太孙,自然心里什么都是明白的。”
  宗爱从皇后的口吻中,听出一点事不关己的意味。皇后的地位不是旁人能比的,素来在宫中又有好名声,就算拓拔叡登基,对她的利益应该也不会有任何损害,她不插手还真是理智的。
  宗爱发现这个事实,便小心地从皇后宫中辞出,又去见丽嫔。丽嫔也才回到宫中不久,刚换过衣服,梳洗重整过妆容。此时已经入了夜,她却没有卸妆,也没有要睡觉的样子,一直在跟身边亲信的宫人说话,甚至连晚饭都没有吃。食物摆在盘子里已经凉了,煮过的牛羊肉上凝固了一层白花花的油。丽嫔同宗爱一直是同党的,见他过来,也不意外,只是问:“这件事是不是失败了?”
  宗爱心情沉重地说:“恐怕是要失败了,连皇后也不肯帮咱们了,我方才去见了她,她仿佛也向着太孙。”
  “皇后那个贱妇。”丽贵嫔直接骂了出来:“表面上看着一副不干世事,淡泊柔弱,什么事都跟她没关系的样子,其实最会装蒜。当初皇上要杀太子,她也是一声不出,以她的身份,为太子说句话难吗?她什么都没做,好像事不关己似的。咱们都是这宫里的人,这些事情全都息息相关,她在那个位子上,想撇清,撇清的了吗?咱们是刽子手,那些不说话的看客,谁人敢说不是帮凶?皇上立太孙,她还想来这一手,这个老婊。子,好像她故意撇清,别人就看不出她什么算盘似的。拓拔叡要是对付咱们,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丽贵嫔越说越生气:“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方才也见她,同她说这件事,她还在那听不懂似的,说什么吃啊喝的。贱货!真是气死我了,我真想抓着头发狠狠抽她两巴掌,让她装蒜!”
  宗爱看她激动,就说:“娘娘先别生气,这件事还真离不得皇后。若没有皇后帮忙,仅靠咱们是不能成事的,咱们力量有限,皇后虽然无能,可她有名分,这才是最要紧的。咱们不能同她撕破脸,得把她拉拢过来才行。”
  丽贵嫔说:“你有什么办法?这个不下蛋的老母鸡,她又没儿子,又没势力,又什么都不担心,随便谁登基也不忌讳她。她只管做她的好人,攒个仁慈好名,准备好做她的太皇太后就是了!就跟当初的惠太后一样。”
  宗爱说:“她想撇清,咱们就得让她撇不清,拉着她一块上船。”
  丽贵嫔恨恨地说:“事到如今,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趁着现在皇上态度还没定,咱们得尽快想出个主意,先下手为强,否则,咱们都别想要有好日子过。我看现在这架势,都不用等到那小子登基,咱们都要完蛋了。不能再等了。”
  宗爱看她态度和自己一致,似乎比自己还要强烈,遂同她密谋起来。他心中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只说给丽贵嫔听。丽贵嫔听的又点头,又感觉有点可怕,担忧道:“那些大臣能信咱们的吗?拓拔家那些王公,还有那些朝中大臣,个个都不是能省油的灯。狩猎那天,拓拔寿乐那件事你也看到了,他敢在皇上面前那样说话,恐怕宗室中支持他的人多呢。他们要是不信,咱们就完了。”
  宗爱说:“所以我说这事需要皇后出面,咱们的身份他们自然不信,但一定会信皇后的,否则就是要造反了。”
  丽贵嫔还有疑虑,宗爱说:“皇上这些年滥杀无辜,朝中死了多人?那些大臣们个个胆战心惊,说白了,都跟咱们一样,朝不保夕,早就有不满了。朝中那些人,个个也都是心怀鬼胎,指不定打什么主意。太子死了,诸王各怀心思,谁不觊觎皇位?支持拓拔叡继位的真没有几个。咱们顺手打压一下,只要新君一登基,他们各得其所,就不会闹意见了,咱们也可高枕无忧。眼下这是最好的路子了,娘娘还有更好的吗?”
  丽贵嫔细味着,语气镇定下来:“你说的有理,这是一线生机。”
  宗爱说:“其他的我都能安排,就是皇后这里,她必须站在咱们这边。”
  丽贵嫔冷笑道:“放心吧,皇后的性子我是了解的,现在是灾难没到她头上她才淡定。事到临头,她肯定会站在咱们这边的,咱们会让她同意的。”
  宗爱说:“这件事情,千万不能先告诉她,只能你知我知。”
  丽贵嫔道:“放心,我知道。”
  两人遂定下大计。
  金华宫这边,常夫人和小常氏,苏叱罗,李延春等人,也在焦急地等待太华殿传来的消息。刘襄仍然在旁边哭哭啼啼,小常氏一会骂他一阵:“你还有脸哭,丢死人了你。”刘襄哭一会又顶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惹的事。”小常氏说:“还犟嘴,还不是你惹的事?”把众人心情弄的很烦躁。
  常夫人时不时派人去打探拓拔叡的消息。冯凭同乌洛兰延,贺若一起,在重华门外的道上走来走去,焦急等待着,时不时望着远处宫殿的大门。
  乌洛兰延说:“如果殿下因为我们而受皇上责怪怎么办?”
  贺若说:“这事跟咱们有甚关系?挑事儿的不是咱们,诋毁殿下的也不是咱们,别想把罪过安在咱们头上。”
  乌洛兰延说:“话是这样说,可是那密奏毕竟提到你和我的名字。”
  贺若说:“反正我相信皇上。皇上不是糊涂人,不会听这些胡说八道。那些造谣生事的人,早晚会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皇上一定会收拾他们的。”
  乌洛兰延被他说的稍微心安一点。大概是入了夜不久,拓拔叡从太华殿出来了,到重华门,乌洛兰延,贺若,冯凭看见他的身影,连忙迎了出去。
  冯凭:“殿下。”
  乌洛兰延:“殿下。”
  贺若:“殿下,怎么样?”
  拓拔叡脸色有些苍白,神情疲惫,低着头出来,看见他们,没有说话,又低着头继续前行。冯凭紧紧跟在他身后,乌洛兰延和贺若也不敢说话了,一路默默跟随着回到金华宫。常夫人和小常氏几人也全都迎了过来,纷纷询问。
  拓拔叡面上很疲倦,不愿意说话的样子,对常夫人说:“我没有事。时间不早了,阿姆回房去休息吧。”
  又看了一脸不安的贺若和乌洛兰延,半晌,说:“你们也都出宫去吧,这些日子,不要再在宫里动武了。”
  贺若乌洛兰延都心中有愧,留在宫中又起不到作用,只得告辞出宫去。
  拓拔叡回到自己住的宫殿,说要休息,不想吃东西。常夫人心里很担忧,然而看拓拔叡回来了,多少也松了一口气,让人不要打扰他,只在殿外守着,若殿下有什么吩咐,及时来禀告。
  冯凭隔一会儿到门外去看看,去第三次的时候,拓拔叡突然打开了门。冯凭看到他又惊又喜,脸上露出明显的高兴表情。拓拔叡本来心情低沉,不想吃东西,然而独自呆了一会,情绪渐渐缓过来,感觉又有点饿,想要点吃的。
  拓拔叡让宫女把饭送进来,冯凭就顺势进了屋,坐在他旁边,看他吃饭。
  能吃饭,就是不太伤心,就是没有什么大事了。冯凭看他就着小菜,吃了一碗米饭,又给他盛了一碗。拓拔叡一共吃了三碗米饭,数不清数量的小菜,两条鱼,半只鸡,又喝掉两碗甜汤。躺到床上去的时候,冯凭摸他肚子胀的圆滚滚的,好像怀了个孩儿似的。
  冯凭好久没有和他一块睡觉了,侧着身躺在他边上,有些窃喜地摸着他肚子,跟他找话说:“这里面是什么?”
  拓拔叡回答的直截了当:“屎。”
  冯凭嗤嗤笑,拓拔叡没有心思说话,闭上眼睛,很快沉入睡眠。
  拓拔叡让冯凭陪他躺一会,单纯就是躺一会,什么话也没说。冯凭没能和他搭上话,只得也安静地闭上眼睛。

  第23章 弑君

  丽贵嫔按照和宗爱的计划,将掺有曼陀罗花粉的酒混在喝的酒中,给拓拔韬饮用。但是拓拔韬这日头痛,不要饮酒,丽贵嫔也不敢劝,上了床,又引诱他吃了许多壮阳助兴的阿芙蓉,又叫来两个宫女一起帮忙伺候他,把拓拔韬伺候的非常尽兴,最后筋疲力尽睡去。
  约摸寅时,外面响起了几声钟响,
  丽贵嫔下了床,遣退了殿中所有的宫女和值事的太监,只留下了几名自己的亲信做帮手,同时将宗爱引到床前。
  她先用一段白绫打成死结,然后套在熟睡的拓拔韬脖颈上。之所以用白绫,是因为这样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便于制造皇帝死于其他原因的假相。
  然后她收紧白绫,用力往后勒。这个过程有两个亲信的宦官帮助她。
  让人意外的是,中途拓拔韬醒过来了。拓拔韬睁开了眼睛,看到丽贵嫔那张因为用力而扭曲的脸,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场可怕的谋杀。他挣扎起来,大声呼喊,同时用手抓住脖子上的白绫,身体拼命挣动,想将压在上方的人掀翻。尽管他服用了大量的药物,然而力气还是大的可怕,“哧”的一声,竟然一把将那白绫撕断。丽贵嫔吓的心疯狂大跳,手脚发软,宗爱赶紧过去帮忙,几个人按住拓拔韬的手,几个人按住腿脚,宗爱骑在拓拔韬身上,用双手死死扼住他的脖子,看着他那张脸由白变红,由红变紫,两只眼睛瞪的突出来,血丝开始在眼球中出现,慢慢聚集。宗爱继续用力,好像要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光,好像要将一座山举起来那样用力。压,压,他的手化作了一双铁钳,脸上的表情也控制不住的扭曲狰狞起来。
  大概过了不久,拓拔韬便停止了挣扎,脑袋偏了过去。众人松了口气,宗爱伸手去试探他的呼吸,发现他已经没了呼吸,正要从身上下来,拓拔韬又猛然暴起,众人魂飞魄散,连忙又动手将他按回床上,继续扼住他的咽喉。
  这是一场漫长的心灵折磨,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恐惧的要发疯,然而都停不下来。丽贵嫔看拓拔韬一直不死,着急地又往他口中塞大量阿芙蓉,希望可以让他松弛麻痹。然后她用被子蒙住他的头,使劲往下按,心里默默念道:“快死吧,快死吧,死了今天就结束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拓拔韬终于再次停止了挣扎。众人不敢放松,就着这个姿势又坚持了半刻钟才各自松开,揭开蒙在拓拔韬头上的被子,拓拔韬两只眼睛翻白,嘴唇半张着,真的死了。
  丽贵嫔盯着床上这具尸体,突然发现,这尸体是真的丑。怎么可以丑成这样,肥胖臃肿,胡子乱糟糟的,身上一丝。不。挂,肥白的身体赤。裸袒露,让人联想到一只死猪或者死狗,非常恶心。
  她想:不管是地位多么高,多么了不得的人物,死去的嘴脸和形态都是这样恶心难看,对比着眼前的死状,什么尊容华贵都显得那么可笑不真实了。
  宗爱筋疲力尽地从床上下来,他好像是受了伤,两只手爪子一样地伸着,恢复不过来。两个太监连忙上前帮他活动关节,按摩手,宗爱颤声阻止道:“行了,先不要管我,接下来还有事。”
  床上侍寝的两名宫女已经吓的花容失色,大声尖叫。丽贵嫔看见两个太监持了匕首过去,阻止道:“不要弄脏我的宫殿。”太监贾周已经熟练的抓住一个宫女的头发,捂住她的嘴,匕首抹过她颈部的动脉,鲜血飚了出来。
  贾周如数杀了两名宫女。尸体倒在地上,宫殿已经积聚了一大滩的血,渗透过了地毯,朝着帘幕的方向流去。
  丽贵嫔看到一副血流成河的画面,生气道:“我说了不要弄的到处都是血,让我怎么收拾!让我自己擦吗!”
  宗爱道:“你们几个收拾。”
  贾周指挥着其他太监,将宫女的尸体拖出去处理掉,将地毯全部撤下去也烧掉,同时端来水盆,擦洗地面上,床柱上,墙面上的血迹。丽贵嫔走在泛着湿迹的地面上,转头问宗爱:“现在咱们怎么办?咱们得赶紧想出办法来。”
  宗爱道:“先传唤拓拔叡。”
  “他会来吗?”
  “他会来的,他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丽贵嫔道:“然后呢?”
  “然后,咱们得去见皇后,将这件事告诉她。要在明日早朝的时候,将皇上驾崩的事告知众臣,然后,再,择立新君。”
  丽贵嫔问:“新君是谁?”
  宗爱道:“南安王殿下。”
  宗爱问:“南安王殿下在哪?”
  丽贵嫔道:“他在宫中。”
  宗爱说:“好。”
  宗爱命令贾周看守此处,然后同丽贵嫔一道前往皇后处。深夜,赫连皇后早就休息了,突然听到宫人传话,说宗爱和丽贵嫔来了。皇后感觉到有大事发生,穿了衣服下床来,让人将他们引到卧室。丽贵嫔和宗爱同时跪倒,大哭道:“皇后救命,皇上刚刚驾崩了啊!”
  皇后大惊:“你们胡说八道什么,皇上怎么会突然驾崩了?”
  丽贵嫔痛哭道:“我也不知道,皇上就是突然驾崩了,晚上吃了药,睡到半夜,突然就不行了,我也来不及传太医。皇后,现在可怎么办啊,你可得想个主意,皇上驾崩,宫中要出事啊。”
  赫连皇后听到这话,心里什么都明白了,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跪下的两人,震惊,可怕,意外,又阴凉凉地说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啊?”
  宗爱说:“事已至此,皇后说这又有什么用,为今之计,得想想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皇上这个年纪,驾崩也是应当的了,就是接下来该怎么立。”
  赫连皇后心里十分生气。因为宗爱和丽贵嫔瞒着她做了这么大一件事情。
  赫连皇后道:“怎么立,问我怎么立,我怎么知道要怎么立。你们事情都做了,难道没想要怎么善后,怎么收拾局面吗?现在把这个烂摊子推给我,让我怎么收拾?”赫连皇后知道宗爱和丽贵嫔现在来告诉自己,必然是要拉着自己和他们一道了:“明日一早,朝中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件事,瞒不住的。如果他们怀疑皇上的死因,拓拔寿乐那些人,他们若追究起来,你们以为你们还能活命吗?你们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丽贵嫔道:“只要皇后出面,当朝宣布这件事情,他们是不会怀疑的。就算怀疑,也不敢追究。皇后,你难道真想让拓拔叡那小子登基吗?皇后你不是不知道太子的事,他若是登基,皇后真能坐上太皇太后的位置高枕无忧吗?现在皇上驾崩了,咱们正有机会阻止他,总之,绝不能让他登上皇位。”
  皇后道:“拓拔叡现在在哪?”
  宗爱道:“我已经传了皇上的旨意,去传唤他和常氏到云母堂。”
  皇后说:“先不要动他,先留他一命。皇上现在刚刚驾崩,他再死了,群臣必定生疑,先把他们关起来再说。”
  宗爱道:“臣也是这样的主意。”
  皇后道:“皇上现在在哪?”
  丽贵嫔道:“在我宫里。”
  皇后皱眉道:“你怎么在自己宫里做这种事,惹人怀疑怎么办?”
  丽贵嫔道:“没有办法,皇上那边到处都是眼睛,不小心就泄了密。”
  皇后道:“带我去看皇上。”
  皇后匆匆摆驾紫寰宫,到了地方,贾周仍然侍奉着,殿中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闻不到一点血腥。拓拔韬已经被穿上了衣服,躺在床上,皇后一见到拓拔韬,顿时大哭道:“皇上啊,你怎么突然就驾崩了啊!临走也不向臣妾说一声,也没有同臣妾说过一句话。咱们这么多年夫妻,你怎么能这样绝情,说走就走,连臣妾的面也不见一个。来人啊,快去传御医来,快去传御医!”
  丽贵嫔看到皇后一哭,跟着也大哭起来,眼泪汪汪的,拿手擦抹不止。宗爱在皇后背后也落了泪地劝:“皇后娘娘节哀顺变,万不可伤了身体。”
  很快,御医过来了,一看到这副景象,顿时吓的脸色煞白。皇后哭道:“御医,你可看看皇上这样还有得救吗?”
  御医看到了皇帝脖子上明显的勒痕,立刻意识到自己有性命之险,战战兢兢地上前检查了一番,手脚抖的跟筛子似的,末了跪在赫连皇后面前,惊恐万状道:“皇后娘娘饶命,皇上已经殡天了,臣才疏学浅,实在救不得。”
  赫连皇后泣道:“皇上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驾崩,你可查出什么吗?”
  御医连忙道:“皇上是吞吃阿芙蓉,卡住了脖子,窒息而亡的。”
  赫连皇后说:“这是真的吗?”
  御医说:“确实如此。皇上确实是窒息而亡的,臣从皇上口中取出了那粒阿芙蓉。”
  拓拔韬有服用阿芙蓉的习惯,后宫中人,包括御医都是晓得的。服药的时候突然窒息,这就好理解了,赫连皇后顿时又哭道:“皇上怎么这么糊涂!早就说了,让他不要吃那些东西,他不听我的劝,这东西有毒,是要命的啊!”

  第24章 缟素

  云母堂。
  常氏携着拓拔叡站在空旷的大殿中,问前来传旨的太监:“皇上召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皇上现在在哪?”
  太监不理常氏,只是向拓拔叡礼了一礼,笑道:“皇上现在不见人,有劳太孙殿下在此地休息片刻。等皇上正式传召,小人会再来请太孙去的。”
  拓拔叡黑了脸:“这是何意?”
  常氏严厉道:“你撒谎,皇上若是没有召见我们,为什么又让我们在这里空等着。我们现在就要见到皇上。”
  太监笑道:“常夫人,你虽然是太孙的保母,但这宫里还不是由你说了算的。我只是奉命来传旨,至于别的,无可奉告。二位要见皇上?请随意吧。”
  太监转身离去,身后的随从全部跟上。拓拔叡还没有回过神,五名小太监匆匆跑过来,一起用力,推动那面沉重的宫殿门阖上,同时在外面上了锁。
  拓拔叡和常氏见此情形,心中都明白,这是有大事要发生了。这个时候,他们谁都不敢妄动,都知道,不管这件事是皇上下的令,还是别的人下的令,能这样做的人,必然都是早有准备。而拓拔叡同常氏这里,猝不及防,完全不明白情况,盲目的反抗是绝无好处的。拓拔叡和常氏都没有说话,一直注视着那扇宫门缓缓阖上,牢笼从天而降。
  拓拔叡和常夫人一夜未归,金华宫的众人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天不亮的时候,小常夫人也匆匆出宫去了,宫中就只剩下李延春和苏叱罗,珍珠儿几个宫女。众人聚集在正殿中讨论着,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消息也打探不到,只知道昨夜皇后那里召见了宫中禁卫军的独孤尼,禁卫军统领、殿中尚书源贺,长孙渴侯等人,一夜之间,各宫门增强了守卫,皇帝所在的太华殿被包围的密不透风,连金华宫外面也都站上了持戟的禁卫军,任何人不得出入。
  冯凭这日没有在金华宫,她在宫中养马的地方,因为她的小红马突然生病,害起了马瘟,她去陪着照顾小红马。到天明的时候,她准备回金华宫,却发现宫外已经站起了禁卫军的岗哨。
  她藏在墙后面偷偷观察了一会,感觉到情况有点不对。她不敢进去,躲在暗处,窥视宫门外的动静。她没有看到任何人进去,也没有看到里面任何人出来,整个宫殿寂静的像一潭死水。
  乌洛兰延早上没有进宫,而是去找了贺若。尽管皇后极力隐瞒宫中昨夜的变故,但是乌洛兰延这样的出身,他父亲消息是很灵通的,在早朝之前就已经得知了皇上驾崩的事,上朝之前叮嘱了乌洛兰延今日不要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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