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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嫁高门-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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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姨妈叹息道:“我们老爷起先是动了大怒,还打了英大爷几下子,那孩子倒是也没敢躲也没敢还手。后来么,太太帮着求了求情,老爷念在父子一场,又念他救过太太娘儿几个,便只是撵出去了事。他两个说好了,往后都不对外边提这桩丑事了。”
  杨雁回听完这些烂事,长长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望花楼的美人靠前,却并不坐下去,只是扶着栏杆,极目远眺,将几十亩锦绣烂漫的花海尽收眼底。
  前生的爱和恨,都彻底结束了。于她而言,那所有的一切,都仿佛今日坐在这望花楼上听崔姨妈讲述的一个故事罢了。
  今世里的这锦绣人生,才是真真正正属于她的!
  这一次,终没枉了她,重往这世上走一遭!

  ☆、第172章 刁奴(二更)

  秋闱临近,杨鸿、杨鹤兄弟两个都表示想下场试试。
  杨雁回立刻恭喜杨鸿道:“小妹预先祝贺大哥,即将成为我大康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解元!”
  杨鸿笑道:“多谢小妹吉言了,你大哥我只望着自己能考中这个举人就不错,解元我就不妄想了。”
  杨雁回道:“大哥说什么话来?我还指望着以后出去了跟人说,我是杨解元的妹子。”
  杨鹤听得很是不满,便对妹妹道:“你怎么不来指望我帮家里增光添彩?我就不能考个解元回来?”
  杨雁回撇撇嘴:“你莫要名落孙山就好。”
  杨鹤闻言大恨,暗暗发誓一定要考个解元回来。
  兄妹几个正相互打趣着,忽听外头有人来报说:“程妈妈来了。”
  程妈妈是穆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妈妈。这穆夫人这次不派小厮来,却派个程妈妈来了。想来不是送信那么简单。杨雁回连见也不见,反倒从耳房里避了出去,到后头的菜园子里割韭菜去了。
  杨鸿瞧得直摇头。这个妹妹,活得越发随性了。凭他谁来,她不爱见便不见。
  那程妈妈生的紫棠色面皮,五短身材,人物不怎么样,行事倒是颇有贵妇风范。当然并不是拥有全天下所有贵妇的风范。她只是拥有穆夫人的风范。
  早先两家没结亲时,这主仆俩看着也都挺和善,才结亲不久,那穆夫人便处处端官太太的架子。这程妈妈仗着自己是杨雁回未来婆婆身边的得力妈妈,倒也颇能摆架子。以至于杨家人很是瞧不上她主仆两个。
  杨雁回在后院里,一边割韭菜,一边暗自腹诽,程妈妈这个老虔婆,她主仆俩再多摆两回架子,闵氏就真的忍不下去了。
  她一边割韭菜,就听见程妈妈故意拔高声音,道:“我都来了好大一会子了,怎地不见姐儿呢?”
  杨雁回暗暗撇嘴。才这么点子功夫,估计这老虔婆才坐下,屁股还没挨着凳子呢,便装模作样的喊上了。这是等着她过去陪小意,巴结她这老东西呢。她偏不出去。
  就听闵氏道:“雁回今儿不舒服,这会子大约是在屋里躺着呢。程妈妈今儿过来,是有什么事不成?”
  杨雁回心说,还是娘懂她,疼她,不耐烦见她受这老虔婆的气。她估摸着,待到两家的女人们一旦凑在一起,即刻便火星四起后,闵氏便会毫不犹豫的退亲了。省得她女儿过门后受些闲气。
  程妈妈道:“我有两句要紧话儿要对姐儿说,我这便瞧瞧姐儿去。”
  闵氏道:“程妈妈不用去了,让她先睡会儿吧。有什么话,你老告诉我,待她醒来了,我告诉她。”
  程妈妈听也不听,抬脚儿便要往雁回屋里去。
  杨鸿听着是瞒不住了,这才从耳房里出来,道:“娘,雁回不在房里。她那会儿醒了,说要散散步,活泛活泛,便往后头去了。”
  程妈妈不由直皱眉头。杨家这样的家业,才住这么个窄憋憋的小地方————在她看来。
  她方才那嗓门,能喊得杨家满院子都听见。这杨雁回既没睡着,想必也是能听见的,怎么能不出来见她?这也太不知礼了。
  杨雁回放下手里的菜篮子和镰刀,起身往后头老黄牛那里去了。拿着个刷子,给老牛刷了刷脊背,又抱了抱老牛的脖子,道:“老牛老牛,你怎恁般缺心眼。不知别人都讨厌你么,还要厚着你那老脸随意往人家里去。人家虽不缺那个果饼菜肉的,但还真不愿意拿出来招待你哩。”
  程妈妈来到后院时,正瞧见这一幕。杨雁回这一番话,听得她面色大变,忙问道:“姐儿这是说谁呢?”
  杨雁回这才假作知道程妈妈来了,忙道:“我说我家这头老牛呢。闲着没事,往人家地里拱了一遭,糟蹋了人家几棵粮食。”
  程妈妈不愿往老黄牛那里去,便叫道:“姐儿,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哩。”一副命令的语气。
  杨雁回又依依不舍的死命抱了老黄牛一把,这才带着一身牛膻味,往程妈妈这边去了,问道:“程妈妈找我有什么事么?”
  程妈妈眼瞧着杨雁回走得近了,忍不住拿帕子挥了挥,道:“姐儿,当心那牛身上的虫儿爬你身上,快去泡个澡。”
  杨雁回道:“哦,这就去了。”
  程妈妈又道:“等等。”
  杨雁回道:“好,那先不去泡澡,我接着去割韭菜。”
  程妈妈甚是惊奇,道:“姐儿怎能自己动手割韭菜呢?家里有媳妇子,有婆子,有丫头,怎地能让你动手?”
  杨雁回不满道:“那我就先不去割韭菜。程妈妈有什么话,你老先说完了,再来管我的家事罢。”
  程妈妈觉得杨家这姑娘让家里人惯坏了,傻了吧唧的,说话做事都不带脑子。也不看看她程妈妈是什么身份,竟如此不将她看在眼里。难道就不怕她以后给她小鞋穿?
  程妈妈忍着不满,问道:“杨姑娘,你上回那信里写了些什么?”
  杨雁回一听她问起这个,便忍不住想乐。她明知道穆夫人会看那封信,仍是故意在信里告诉穆振朝,让他往后少给自己来信,因为他的信,每一封都被人拆开看过,她为此觉得很不高兴。
  想到这里,杨雁回仍是道:“也没写什么。只是秦家发生了那样的事,我觉得应该跟穆公子说一声,毕竟秦公子和穆公子交情匪浅。”
  程妈妈问道:“只是这个?”
  杨雁回问道:“程妈妈觉得我那信里还写了什么?”
  程妈妈一时语塞。若是直接指责杨雁回不敬婆婆,岂非挑明了说,杨雁回的信,穆夫人看过?想了一想,程妈妈这才道:“我们三爷这回的家书,不知写了些什么,似乎是和杨姑娘你有关。太太看了那信,气得了不得。”
  杨雁回也装傻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程妈妈本意是想点到即止,敲打敲打这丫头即可。毕竟杨雁回猜到太太会拆开三爷写给杨雁回的信,又怎会猜不到太太会拆开杨雁回写给三爷的信?小丫头只怕是故意气着太太的。不想这丫头定要跟她装傻。她沉声道:“杨姑娘,不是我说你,你……”
  闵氏忽打断她道:“程妈妈,站在这里坐什么,咱们有话屋里说去吧。”又邀了程妈妈往屋里去了。真是的,看了别人的信,这主仆俩还有理了。这程妈妈一个老妈子,也敢代表太太来教训她的宝贝女儿不成?
  杨雁回不能再躲懒,只得到厅中陪坐,只是没换衣服没洗手,以至于程妈妈都不敢坐得离她近了。好像杨雁回身上真的生了一身虱子,那虱子等着往她身上跳似的。
  杨雁回呲牙朝这老婆子笑了一笑,问道:“听程妈妈方才的意思,穆公子又来信了?程妈妈是专程来送信的?”
  程妈妈这才取出一封信来,交给杨雁回。杨雁回瞅了那信一眼,这才接过来,不阴不阳道:“我怎么瞧着这火漆,像是被动过似的。”
  闵氏轻轻咳嗽一声,示意女儿不要再继续胡闹了。虽然闵氏也讨厌这老虔婆,但觉得闹太僵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程妈妈一张老脸,红一阵白一阵,心知杨雁回是故意这么说。
  杨雁回又道:“如此,我便去看信、回信去了。”
  程妈妈忙道:“杨姑娘慢走,我这里还有句话儿哩。”
  “什么话儿?”
  程妈妈道:“后天是太太的生辰,太太叫请杨姑娘过去哩。”
  杨雁回心下老大不乐意了。还没过门呢,叫她过去作甚?看那穆夫人摆婆婆架子么?她连双鞋都懒怠给穆夫人做!到时候,拿什么做寿礼?
  眼见杨雁回不开口,闵氏便道:“如此,后天我陪着雁回去一遭儿。”
  杨雁回听闵氏应下了,心知后天是跑不了啦。也好,她心说,后天她要自己去通州一趟。然后,想法子把亲事给毁了!她要让穆夫人瞧不上她,主动退亲!她等不及娘对穆家彻底死心了。她受够了!

  ☆、第173章 疑问(三更)

  待到了穆夫人生日这天,闵氏先去了一趟花浴堂,想将今日的事情安排下去后,再回来带杨雁回去通州。谁知杨雁回一大早留了信笺,便去女浴堂叫了个女工,让在女浴堂套了辆车,说要往通州去,根本没和闵氏说一声,身边也只带了一个秋吟。
  杨雁回只带一个媳妇子一个丫头,便离了青梅村的事,常有发生。是以,女工也没多想。只道是姑娘有事吩咐,反正也是算工钱的,便和杨雁回一同去通州了。
  直到车子离了京郊,一直进入通州地界儿,秋吟才小声对杨雁回道:“姑娘,这回太太定要发火的。说不得连我也要跟着被责罚。”
  杨雁回笑道:“以前我说什么来着?”
  秋吟道:“凡事都要和姑娘一条腿。”
  “这就对了。便是要挨罚,咱主仆两个也一起。娘那个人心软,她撑死罚个跪,大不了我给她打两下么。总好过让你家小姐我日后嫁进穆家吧?”
  秋吟道:“也对。我瞧着穆夫人和程妈妈,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儿。”
  杨雁回忙夸赞道:“好丫头,正该这么想。”她是真做好了回去被揍的准备的。总之这次一定要气得穆夫人不肯娶她过门。
  这个想法,她来之前便告诉秋吟了。秋吟还是义无返顾陪她一起来了。
  车子慢慢朝着通州州府衙门方向行去,前头忽传来一阵暴喝声。
  “吃白食竟敢吃到大爷头上了!没钱你喝什么酒?找揍呢?!”
  “谁说大爷没钱!你……再……再来瓶酒!”
  “滚!”
  接着便听见一阵叮叮当当桌椅碗盘翻倒之声,又是拳头和脚落在人身上的声音。
  杨雁回听到那要酒的声音,立刻分辨出是秦英的声音。她掀开帘子,果然见秦英一身素服,倒在地上,被街边酒馆里的小二在殴打。一身的功夫似乎都被忘记了一般,只是跟个死人一样躺着挨揍。只是短短时日,他人已憔悴得不成样子。看这身穿戴,苏姨娘应当已经过逝了。崔姨妈说,秦英是空手离开秦家的。那种时候,秦明杰赶他离开,自然也不可能再给他傍身的银子。就算他身上还带了散碎银子,给苏姨娘买些拿药,买吃食,还要寻个舒服的住所,待苏姨娘去世后,再买一副薄棺材发送,估计也用光了。
  杨雁回一时不忍,便从钱袋里拿出两块散碎银子来,交给秋吟,如此这般交代了几句,又喊了那女工停车。
  秋吟从车上下来,对那个几个打人的店小二道:“停手,我们主子说了,这人的酒钱多少,算她的。”
  那几个打人的停了手,打量一眼秋吟,只当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小丫鬟。其中一个道:“他连吃带喝,用去了二百个钱。”
  秋吟拿出三钱银子来,给了那小二,道:“多的那些,他爱喝就让他全喝了酒去罢。”又取出八钱银子,放在秦英身边,道,“我们主子说了,以前相交一场,虽不知你为何叛出家门,也不忍见你如此,你好自为之吧。”
  秋吟交代完,便又返身上了车。待车子动起来后,秦英忽然清醒了,从地上站起来,叫道:“杨姑娘!”
  秋吟闻言,对杨雁回道:“姑娘,你听,他知道是你。”
  杨雁回却没有停车的意思,只是道:“李嫂子,我们快些赶路。”
  清醒后的秦英,却是骡车甩不掉的,不过片刻功夫,他便已追了过来,道:“杨姑娘,你最好停一停,我若是追你到车厢里,只怕你面上不好看!”
  杨雁回气得掀开帘子,恼道:“我好心帮你一次,你要做什么?”
  “我有些话要问杨姑娘,我看杨姑娘还是下来,选个清静的地方好了。茶馆、酒楼,都行!反正比这样当街被我强拉着说话好!”
  那赶车的李嫂子只以为遇到了什么狂徒,举鞭子抽在他身上:“小畜生,快滚!休要再吃我鞭子!”
  秦英却是纹丝不动,对杨雁回道:“你最好让她停手,她要是再来一鞭子,我就将你的车掀翻!”
  杨雁回真想啐他一脸唾沫星子。她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到家了,好端端的招了个煞星过来。当下冷笑道:“秦公子见谅,有前车之鉴,我可不敢与公子独处。”
  秦英道:“今时不同往日,我今日绝不会再犯糊涂,何况杨姑娘身份也不同了,我便是要犯糊涂,也犯不到你身上去。”她现在是穆振朝的未婚妻。所谓朋友妻,不可欺。他还没混账到非礼朋友妻的地步。
  杨雁回叹口气,只得随他下了车。李嫂子叫道:“姑娘。”
  杨雁回道:“放心,不会有事。”
  杨雁回随后选了一处茶馆,进了一间雅阁。她觉得秦英这小子酒品不好,如今又喝得有五分醉了,再喝下去,谁知道他会干出些什么来。所以,还是选茶馆安全。
  依着秦英的意思,李嫂子和秋吟都被杨雁回安排在雅阁外头守着。
  坐定后,杨雁回打量秦英一眼,问道:“苏姨娘没了?”
  秦英道:“是,我娘她死了。临死前,她什么东西也吃不下,躺在床上整整疼了七天。无论我强行灌她什么药下肚,都不能让她舒服一点。直到死了,她才不疼了。
  杨雁回不语,只是默喝了杯茶。
  秦英忽然问道:“你心里是不是觉得很痛快呢?”
  “我为什么要觉得痛快?”
  秦英道:“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只要你在我们家出现,我娘就会倒霉,我们家总要出些状况。杨姑娘,你真的和我们没仇么?你帮着秦太太对付我娘,后来又放火烧我家,这一次,往秦家送那套首饰的人也是你。”
  杨雁回暗自思忖,放火的事要不要继续抵赖?她就知道,等秦英脑子清醒后,还是会怀疑她的。只是这小子虽说依旧疑心她,却再没为此事找过她麻烦了。
  秦英又道:“杨姑娘也不必抵赖。当初我一时糊涂,被你糊弄了过去,事后我又查过。我记得元宵节那天,你摔倒在一个铺子前。后来我想起此事,特地找到那家铺子问过,他们元宵节那日,丢过火镰。”
  杨雁回低头喝茶不语。
  秦英又道:“只是当时反正家已经烧了,那些奴仆也处置了,我便放你一马罢了。”
  杨雁回听了这话,干脆抬起头道:“火是我放的又怎么样?你也该想想,我为什么要放那把火!”
  秦英不言语了。他要不禁锢杨雁回,杨雁回何必烧了秦家。
  杨雁回又道:“我们有什么仇?若非说有仇,那也是你一次又一次主动来惹我。”
  秦英好笑道:“杨姑娘,我若是告诉你,中秋那次,如果你执意不从,我最后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呢?那晚我吃了那么大的亏,但也没有把你的丑事说出去不是?”
  杨雁回听得这话,气得只是冷笑,忽然抬手,重重给了他一耳光:“我告诉你,我早想打你了!每次想起那晚,我就想砍你几刀!你还好意思把自己说得像我的恩人一样?!”
  秦英本就带了酡红的面上,又渐渐浮起五道指印。
  不待秦英发火,杨雁回起身,推开窗子,指着下面的街道,怒道:“你现在就对着底下嚷出去好了,就说花浴堂杨家的姑娘,有野男人!”
  穆振朝反倒没辙了,只是端坐着不肯动。
  杨雁回冷笑道:“你说你那晚会停手,我凭什么信你?我只知道,我怎么挣扎都掰不开你一根手指头。真对不住,我一点也不相信你今天的话。在我看来,当晚如果不是俞谨白经过,我早就完了。我和俞谨白清清白白,无论当初还是现在,什么都没做过。当初甚至,我心里根本没有他。是你自己有问题,你当时满脑子男盗女娼,不过是看到有个男人救了我,我们又认得,你便硬要往那里想罢了。如果现在有个人闯进来,看到我们两个坐在一起喝茶,难道便要怀疑你我之间有苟且吗?你差点毁了我清白,过后又平白怀疑我与人有私情。难道当时俞谨白经过,为了避嫌,便不该来救我才对么?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秦英一时竟哑口无言。
  杨雁回又嘲讽道:“其实你骨子里还是跟你娘有几分像的。同样都那么狠毒。我当初不过是年幼不懂事,说话太冒失,惹你不快罢了,你仗着喝醉了,就耍酒疯,要毁人清白。”
  秦英垂眸:“对不起。”
  杨雁回勾起唇角:“不过你们也有不同,至少,你表面上还是讲理的。”
  这话里的讽刺太浓,秦英好笑:“表面上?”
  杨雁回道:“难道我有说错?我不过跟着我娘往你们府里送过几次鱼,你们家那堆烂事,我便知道了个差不多。难道你身为秦家的长子,就真的什么风声也没听过吗?请问,你们家大小姐是为什么死的?你的胞妹秦芳,为什么会嫁给了霍志贤那样一个淫欲无度之人?”
  秦英的面色一分分白了下去,饶是双颊酡红,都掩盖不住血色的消褪。
  杨雁回又道:“就算秦莞那次是事出突然,那秦芳要嫁的是什么人,她自己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么?敢问你这个做大哥的,有为她做过些什么吗?你是不是在想,反正秦莞也死了,你没必要为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异母妹妹出卖自己的生母?反正秦芳很满意这门亲事,你也没必要劝她不要嫁过去?你真干净,真清白!其实你不但像你娘,还很像秦明杰。本是骨肉至亲的女儿家,在你们父子眼里到底算什么?踏脚石吗?”真不愧是秦明杰养大的。
  眼看着秦英气得面部一阵抖动后,却又克制住了脾气,继续沉默,杨雁回又道:“至于你说的什么首饰,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往你们家拿过一次首饰,是想卖给秦太太的,后来的事,我一概不知。”就算她知道,至少在这件事上,也要咬死了说不知道!
  秦英道:“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杨姑娘何必还要装傻呢?我又不会为这个将你怎么样?你表姐和芳儿早已势不两立,你姨妈的嘴会那么紧,对你们瞒着我的事?”
  这次轮到杨雁回沉默。
  秦英仍旧执着于自己最初的疑惑,问道:“杨姑娘,我们之间,我是说,在那一年的八月十五之前,真的没仇吗?”他只知道她在秦家门前被撞过一次,伤得很重,后来死里逃生。但撞人的马车不是秦家的。况且那么小的小女孩儿,哪里来得这么大恨意?
  杨雁回面不改色道:“没有。虽说早就瞧你们家不顺眼,但我杨雁回,还有我们杨家,跟你们秦家,还有你们秦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任何过节。后来的事,全是你自己多心。原来你今日强迫我和你来这里说话,就是为了问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们秦家有哪些仇家,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秦英道:“也对,凭杨家也没资格做秦家的仇家。”
  都这种时候了,这小子还这么抬举秦家,贬低别人家。杨雁回暗暗在心里又朝他面上啐了一口。脸真大!

  ☆、第174章 寿礼

  这样的谈话很是没意思,杨雁回觉得该说的也都说得差不多了,便起身道:“如果你没别的问题,我该走了,我这次来,是给穆夫人贺寿的,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秦英听她说起穆家,便道:“穆振朝之前给我寄来过一封信。他在信里说你这个人,脾气不好,性子太坏,胆子又太大。”
  杨雁回的脸当场就黑了,穆振朝这是什么意思?
  秦英又道:“他还说你仗着有点小聪明,便总是随意使性子,料定别人也不敢将你怎么样。你这个德性,很容易招祸。所以,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麻烦,让我多照应你一些。”
  杨雁回心里这才稍稍,稍稍,稍稍的舒坦了那么一丢丢。但还是老大不高兴了————穆振朝怎么能在他的朋友面前将她说得这么讨人嫌?
  秦英接着道:“不过我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了,也顾不得你了。杨姑娘,你好自为之吧。”
  “哼!”杨雁回气呼呼的扭身欲走,忽又想起什么来,便又对秦英道,“我听姨妈说,英大奶奶过得不大好。你就这么走了,英大奶奶还稀里糊涂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呢。她一个女人,守在一个没有丈夫的家里,也怪可怜的。你好歹也该跟她交待明白。”
  秦英垂眸,端起一杯茶,送到唇边,长长的睫毛打下的阴翳让人瞧不清他目中神色,他道:“她根本就不需要我!”话毕,一饮而尽。
  杨雁回摇摇头,头也不回的走了。才出了雅阁,已是吓得三魂去了七魄的秋吟和李嫂子,忙围过来,问她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杨雁回摇摇头,道:“秦公子不过跟我说了几句话,咱们走吧。”一边和两个人往外走,还不忘了交代她两个,她们路遇秦公子的事,可以不用跟闵氏说,免得吓着娘。
  到了州府衙门前,三个人找到知州的首领衙门,杨雁回报上姓名,里头立刻有媳妇子迎了出来。待发现杨雁回一个闺阁女子,出门没有长辈带着,只有个媳妇子和丫头跟着,穆家的媳妇子们皆是一怔。
  杨雁回带来的生辰礼物也很特别,并没有什么布匹、尺头、绣鞋、寿桃、寿面之类体面人家常送的几样物什,倒是带了两条咸鱼和两根腊肠。
  接东西的媳妇子脸都绿了。里头有通州那么多官眷在,又有原来丘城县一些交好的人家打发了女眷来。杨雁回这些礼物是怎么好意思拿出手的?岂不是遭人笑话?她们该如何报上去?思来想去,那媳妇子只得叫人收了这寿礼,却没叫人呈上礼单去。
  杨雁回在一个媳妇子的引领下,来到知州首领衙门的内宅,里头已是锦绣香烟,珠围翠绕,满堂都是些穿戴体面的官眷。
  听闻是花浴堂的杨姑娘来了,众女眷纷纷打量。远远的,就瞧见一个穿月白纱衫,浅绿潞绸裙子,蝉鬓云髻的少女走了来,身段窈窕,肤色白皙,好似一把水葱。待近了些后,众人看清了她模样,这才为之惊艳————好一个月画烟描清丽脱俗的美人。
  杨雁回走向前,向穆夫人行了礼,又祝她福寿安康。穆夫人一副慈母面孔,忙笑道:“好孩子,快起来,坐我这边儿来。”
  坐中有女眷却瞧着不对劲。这杨雁回竟是自己来的,她身后跟着的两个,都是仆婢罢了。早听说小户人家的女孩儿有独自出门的,但却没听说还能独自一个人走这么远的。那杨家虽家世低了些,但却也不是什么寒酸人家,家里又有两个年轻轻的小秀才,说起来也是有根基的人家。竟能容得女儿如此行事?最奇怪的是,那两个仆婢手里,并未捧着寿礼。杨雁回也没有献上寿礼的意思。
  众人明知事有蹊跷,偏有人想看笑话,便问道:“怎地不见杨姑娘的长辈?”
  杨雁回道:“我自己来的。”
  穆夫人早已瞧着蹊跷,是以,特地让杨雁回在她身边坐了,免得旁人有机会扯着杨雁回乱问,不想还是有人问了,杨雁回竟也照实说了。
  坐中女眷一片哗然。又有人问:“杨姑娘的寿礼呢?”
  杨雁回道:“已被人收下去了。”
  一个妇人笑道:“穆太太,这却是府上失礼了。咱们都还没瞧见杨姑娘的好手艺呢。”
  穆夫人还不待开口说什么,杨雁回便道:“呵呵,我的手艺不大拿得出手,是以,这次带来的咸鱼和腊肠,都不是我亲手做的,不过也是一份心意。”
  众人终于忍不住,有几个吃吃笑起来。这杨姑娘生得这般灵秀美丽,水晶般的一个人,不想却是个玲珑样貌笨肚肠。
  穆夫人一张脸黑的好像锅底一般。杨雁回却依旧是神态自若,多一眼都不看她的。那李嫂子瞧出不对来,立在杨雁回身后,不断扯她袖子。杨姑娘平日哪里有这么傻啊,今儿怎么故意让人看笑话来了?
  “杨姑娘常独自出门么?”又有人问。
  杨雁回自然也不会只一味丢丑,好歹也要震一震这帮人,便微笑道:“我因平日无事,便喜欢写写小说,每每写完,便要亲自送去书坊,让人拿去刊刻。所以么,只带着丫头、媳妇子出门是有的,倒也称不上常常。”
  众人一听她写小说,又有人问:“杨姑娘写过哪个本子?”
  杨雁回道:“《青女离魂》。那‘李传书’不才正是小女子假借的名字。”反正方家小姐的诗集都刊刻了,闺名都刻在上头,她还怕甚。
  满堂宾客又是一片哗然。里头的动静,惊动了外头。男宾们听说里头那位杨姑娘便是《青女离魂》的作者,也是惊叹不已。
  坐中有迷恋《青女离魂》的女眷,登时忘乎所以,扯着杨雁回问一些关于那小说的事。
  杨雁回只得一个一个问题的慢慢回答:“那书原定的是四十回。”“如今已刊刻了三十五回了,大家莫急,很快便能出全本了。”“这结局我不大好这么早透露,委的需要保密。”
  唯有穆夫人脸上更不好看了。那些大男人们写个小说,还有许多遮遮掩掩的,更遑论女子了。坐中的女眷们,这会让杨雁回迷得五迷三道的,过后不定怎么排揎穆家呢,竟给儿子聘了个这么大胆的儿妇。
  这边正热闹着,忽又闻外头有人来报说:“杨太太来了。”
  杨雁回一听,娘居然这么快就追了来,顿觉不妙。又在心里骂了秦英一回,要不是他浪费了她的时间,这会她都该告辞了。娘就算想补救,也来不及了。
  穆夫人忙道:“快请杨太太进来。”
  闵氏今日穿戴一新,打扮光鲜得体,潞绸绣牡丹对襟蓝衫子,红缃裙,头发梳的虚笼笼的,看起来倒像个颇有几分姿色的中年贵妇。
  进了厅中后,闵氏一眼便看到了女儿,目中冷冷的两道光射过去,看得杨雁回忙低了头。看来娘这次是动了大怒了,想来不是罚跪便能解决的,一顿打是逃不掉了。她只望着回去后,闵氏揍她时下手轻点。
  秋吟发现小姐看到娘就吓傻了,忙暗地里推她一把,杨雁回这才回过神来,忙起身去见过母亲大人。
  闵氏取出一双绣鞋来,道:“你这孩子,走得匆匆忙忙,连日赶出来的一双绣鞋,竟也忘了带,我只得亲来一趟,给你送了来。”
  杨雁回是做了一双绣鞋,且口称是做给穆夫人的。但那却不是她心甘情愿做的,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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