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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香-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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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此作罢!你先下去吧!”
  方严初心里也微微放松,他调整呼吸后,直起了身子,“父亲,您可知,昨日于家堡发生的血案!”
  方佳尚一怔,不明白儿子为什么说这个,重新拿起的书再次放在了书案上,“怎么?倒是听说一二……”
  “儿刚刚路过庙堂时,听闻此案已经完结,殷大人为民伸冤,不但找出了真凶,还为受冤的嫌犯摆脱了冤情!”方严初将自己道听途说地内容说给父亲,“殷大人来山镇,本不是公务,却能救人以生死,父亲,医者,天下仁心,殷大人此举,岂不是更为人称赞!”
  “殷大人来山镇已有数日,父亲却闭门不见,儿深知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让您失望了,但求父亲不要因儿只过,让殷大人遗憾!”方严初说着,就跪倒在地,“求父亲,看在殷大人为百姓做主的份儿上,见他一面吧!”
  在方严初说完这番话后,方佳尚便陷入了沉思,他想了很久很久,最后长长谈了一口气,“哎……吾儿,看着安排吧!”
  “是!多谢父亲!”方严初大喜,从地上站起,一再行礼,便兴奋地退出了书房。
  看着儿子那般兴奋的样子,方佳尚却眉头紧皱,他很清楚儿子这么攀附殷居正是为了米粮生意,但方严初哪里知道,自己一旦与这殷居正见面,那个被埋进记忆力的秘密就会慢慢浮出水面呢。
  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要来的终究回来的。
  方严初兴冲冲地出了书房,立马招呼人把孙管家喊来,命令他去邀请殷居正,然后自己则亲自去了厨房,昨日吃酒时,殷居正对鱼赞叹不已,并称有京城的味道。
  那鱼是家里的厨子根据芊荷写的食谱而来,现在本人亲自下厨,味道应该更胜一筹。
  方严初一出现在厨房门口,就有下人围了上来,却被他抬手招呼开,下人看方严初穿的这般考究,只得拿来罩衣,求他穿上,那般名贵的华服,若是弄脏弄坏,整个厨房的下人可担待不起。
  在下人给方严初穿罩衣时,方严初见穆芊荷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处理鱼,便开口问道,“穆姑娘,你会做地道的京菜吗?”
  穆芊荷扬起她那张灿然星辰的脸,“方少爷,我会做京菜,至于地不地道,可不敢随便乱说!”
  “那穆姑娘,您可知京菜里有一道莲子鱼羹?”方严初已经穿好了罩衣,踱步到穆芊荷面前,他感叹着造物弄人,一边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芊荷,试探立刻找到她起死回生的线索,一边反问道。
  被方严初看的这么仔细,芊荷瞬间脸变得通红,“我倒是知道一种莲子鱼羹的做法,但不是地道的京菜!”
  方严初之所以故意点出这道莲子鱼羹,是因为昨天吃饭时,殷居正说起自己的母亲,莲子鱼羹是他母亲最拿手的菜,殷居正自幼生长在京城,方严初想当然以为这莲子鱼羹是京菜,一天芊荷这么说,他有点犹豫,“穆姑娘,不知你这鱼羹是哪种风味的?”
  山镇人是不会细致到做鱼羹的,他们习惯大锅炖鱼,芊荷之所以会做鱼羹,还是拜殷居正所赐。
  殷居正自幼丧母,一直对母亲拿手菜莲子鱼羹念念不忘,上世,芊荷为了让他重新寻找到母亲的味道,便苦心研究这鱼羹,终于做出了最接近其母亲手艺的鱼羹。
  殷居正其母生长于江浙地区,因此,这莲子鱼羹并不是京菜。
  

062 当面嚼舌头
更新时间2015…12…12 11:30:08  字数:2242

 虽然自己有这莲子鱼羹有这种渊源,但芊荷知道这些都不能说出口,她深呼吸一下,低头继续处理鱼,“这莲子鱼羹是江浙菜,我从我们村一老奶奶那学的!”
  芊荷匆忙回答,便低头继续做事,她处理的这条是鲈鱼,鲈鱼算是深海鱼,当然也能生活在淡水里,也能在河口发现它的身影,以往在京城,都是暖和时候,托人专程送来,按理说这鱼是不该出现在山镇里的,没想到这空间还真是个神奇的东西,竟然能有这种鱼。
  鲈鱼肉质鲜美,白嫩最关键的是没有腥味,从中医上来说,这鲈鱼还有健身补血等功效,对肠胃、手术后伤口难愈合等有辅助治疗之效,殷居正算是武将,身上经常有伤,鲈鱼盛出之时,芊荷几乎日日为他熬制。
  过往涌上心头,芊荷心中分外难受,她快速控进鲈鱼水,放入碗碟中,抹上少量盐加姜等开始腌制。
  在腌鱼时,芊荷开始准备清洗其他的鱼。
  “你们一个个站那做什么,怎么只让穆姑娘做事!”方严初看出芊荷的躲闪,冲着站在厨房门口的佣人们就是一阵怒吼。
  芊荷刚想说自己拿了银子就要对得起这银子,话还没出口,手里还没处理的鱼就被佣人接了过去,随机她被人强行拉到了一张凳子上。
  芊荷哪里坐得住,就想起身,就听方严初说话了,“穆姑娘,您安慰坐那,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去做就好!”他说完这句,恰到好处,又极其自然地扯到了穆芊荷的病情,“穆姑娘,我听说您久病初愈,切不可劳累啊!”
  芊荷浅笑,骤然觉得,自己跟大小姐似得坐在凳子上,身旁站着一股少爷跟自己说话是件特别扭的事,“村里粗人,干惯了活,闲不住!”说着就又要站起来,却被方严初从身后一把按下了。
  方严初一双厚重地手轻轻拍打在穆芊荷的肩膀,然后他的头放在芊荷肩膀旁,压低声音附在芊荷耳旁低声说道,“穆姑娘,我听说,您当时可是伤的蛮重的!”
  他离着芊荷的脸颊是那么近,从嘴里哈出的热气缠绕着芊荷的耳朵,芊荷顿时感觉脸燥热,她下意识地扭头,想朝向另一侧,可没想到方严初也突然转身,芊荷猛然扭过头,面对的就是一双意味深长的双眸。
  那双眼眸带着英气,不似殷居正那般含笑,却看得让人不好意思。
  穆芊荷是又羞又骚,她连忙用手捂住脸,从凳子上站起来,“我,我吃了后山胡大夫的药,便慢慢康复了!”
  “胡神医?他的医术有这么神奇嘛!”方严初眼睛微眯,似在反问芊荷,又好像是在努力回想着什么,突然,他眼眸再次瞪圆,“你从山上滚下来,当时你可是下身骨折,满身是伤,胸部充血,都要准备后事了,只吃几幅药,就能好了?”
  这句话已经没了刚刚的温情,像是恼羞成怒后的愤怒,“我看,我有必要哪天,好好会会这胡神医了!”
  他阴狠,好像咬着牙发狠地说话。
  穆芊荷护住脸的手骤然放下,刚刚方严初说的这些连大旺、杜泽都不是很清楚,他怎么说得就跟亲眼见过似的。
  芊荷的心依旧狂跳不止,但已经没了刚刚的激动,她抬头看着方严初,“方少爷,你怎么对我当时的症状这般了解?”
  “我……”方严初一下子卡壳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把身份暴露了。
  正当他无措地想借口时,孙管家站到了门口,“少爷,通知到了,客人们一个时辰后准时到!只是……”孙管家面露难色。
  一听孙管家为难,方严初瞅准机会,便直奔了门口,“出什么事了!”把芊荷刚刚对自己的质问丢到了一边。
  “少爷!”孙管家把方严初指引出门,压低声音,“殷大人听说老爷要见他甚是兴奋,立刻答应了!”
  “答应了,这还有什么不好的吗?”方严初不解。
  “于家堡的杀人案不是刚刚了结嘛,你也知道,咱们山镇也没那个像样的酒楼,所以那殷大人便邀参与破案的一众差役一起!”孙管家说话吞吞吐吐。
  的确,这是件挺为难的事,老爷向来不喜欢纷扰,这些差役品行良莠不齐,若又是吃酒,又是玩乐到半夜,怕是最后又惹了老爷子一个不开心,更何况,父亲答应自己与殷大人见面就是由欺骗而来,若到时被孙管家说漏嘴。
  而且,这个叫穆芊荷的姑娘,似乎也认出了自己。
  一时间方严初抓耳挠腮,突然一股香味扑鼻,鲈鱼的清香随风飘来,穆芊荷已经把鱼放在笼屉上蒸好,刹那间整个院子被香味笼罩。
  这鱼是来招待贵客的,让那些差役们也吃,方严初可舍不得,“去,让府里的厨娘额外做一桌平常的菜,招待殷大人还有李县令的,就让那个穆姑娘来做!”他下达这番命令时,已经全然没有刚刚的温柔,整个人杀气腾腾地甚是吓人。
  孙管家大气不敢出一声,连忙进了厨房,把方严初的话传达了下去。
  刚刚方严初的惊慌,让穆芊荷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她没有说话,便低头忙碌起来,孙管家终究是个心软的人,看厨娘们没一个上来帮芊荷的,他便撸了撸袖子,上来帮忙。
  “谢谢,孙管家!我一个人可以!”芊荷对孙管家表示感谢,“您可别弄脏了手!”
  “我说孙管家,我们一起忙成球也没见您伸手帮忙,咋一有了年轻姑娘,你这么热情了呢!”厨娘里有个胖嘟嘟的老女人发出了让人恶心的声音。
  “你这死肥猪,啥时候忙成球了!这本不是穆姑娘的活,是人家为你们分担主动来做的,一个个还不知道感恩,舔着个脸就知道比、比、比!”孙管家平日跟这些女人打嘴还话的习惯了,扭头就批评上了。
  那胖女人不依了,“咋,老孙,你是要拍着姑娘的马屁啦,可别忘了,咱们以后的少奶奶是闵大小姐,你可别拍错了马蹄子!”
  “这娘们,说什么呢,什么少奶奶不少奶奶!”孙管家被弄了一头雾水,“你这死女人乱说什么!”
  “呵呵,这可不是我乱说,不信,你问问你身旁那位姑娘!”这女人还继续说,“有些人啊,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有些人呢,是母猪想上树!”
  “啪!”芊荷把手里的铲子往锅台上一扔,“有些人啊,是狗吃多了米田共,满屋子臭人!”芊荷可算是明白这胖女人话里是什么意思了,敢去是嘲笑自己想攀高枝啊。“嫌这个臭,嫌那个臭,其实就她放屁臭别人!”

063 鱼羹
更新时间2015…12…13 11:30:54  字数:2296

 那胖女人一看芊荷发怒了,又想着她前几天做那鱼汤很是得老爷的欢心,担心真闹起来自己占不到便宜,听说少爷要请的人是个身份极其尊贵的,若是因此耽误了膳食,怕是最后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乎,胖女人就忍下了。
  芊荷也弄了一肚子气,她气鼓鼓,怎么怎么就想当着方家的少奶奶了,真是不可理喻!
  这慢条斯理做菜的兴致也没了,芊荷快速将鲈鱼撕碎从块,然后把锅里倒上了鸡汤,并加上了一点黄酒跟姜末,鸡汤是她在清理鱼之前,特别熬制的,熬鸡汤的水是她去空间取来的。
  十几两银子在身上,做什么都不方便,芊荷把银子放进了空间,便顺手装了些灵泉水出来,除了带出了水,还还拿来了香菇跟竹笋,这是她特意在空间里种的,本来是想留着,等蔡氏生了后,给她做鲈鱼羹补身子呢,今天要做这鱼羹,便拿出来。
  别小看着香菇跟竹笋,鱼羹好不好吃,就靠这两样了,上世,一开始为什么自己总做不出让殷居正满意的鱼羹,就是因为少了这两样。
  鱼肉拨成丝,香菇、笋切成丝,趁着鸡汤还没滚,便把香菇、竹笋下了锅,等鸡汤煮沸后,才下的鱼肉,这鱼肉一下锅,香味立刻扑鼻,芊荷往里面加了点白胡椒粉,等再次沸腾后,则加入了面粉的勾芡,最后将鸡蛋打散后下锅,并快随的搅拌。
  于是香味扑鼻的鲈鱼羹就做好了。
  做好鲈鱼羹后,芊荷又额外做了拿手的糖醋软熘鱼焙面、煎扒青鱼头尾等草。
  做好菜后,天色已经慢慢阴沉了下来,差不多又过了半个时辰,孙管家这才吩咐佣人们上菜,估计是因为选用的灵泉水的原因,这些菜做好后,并没有因为出锅而变得不心想,一盘盘就跟刚出锅的一样。
  看着美味一点点送进正厅,芊荷摘下了围裙,伸个腰,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正厅里,方佳尚端正坐在上位上,其余四人成环形围坐其身旁,任凭方严初使眼色希望他对殷居正热情一点,可他置若罔闻,宛如没有感知道,只是时不时地端起眼前的茶盏,轻抿一下。
  “殷大人,来尝尝这鱼羹,这是我专门请的厨娘!味鲜肉美,入口顺滑啊!”气氛终于尴尬到了一个极点,眼看着殷居正的脸色要变僵,方严初连忙从吃的入手,起身将鱼羹盛到小碗里,放在殷居正面前。
  殷居正的脸色已经变得僵硬无比,他奉皇命前来山镇找方佳尚,不为寻医问药,只为了从他嘴里为一桩十八年前的重大变故找寻真相,却没想到方佳尚竟然给自己吃闭门羹,若不是方严初从中周旋,怕是现在自己也见不到他的面。
  现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这个老家伙脸板得就好似欠了他银子一般,殷居正心中忿忿,但看方严初那般笑脸相迎,他正好接过了鱼羹,用调羹撇起一勺,轻轻入嘴。
  只是轻轻吮了一下,殷居正眼睛突然瞪圆,这,这鱼羹鲜香滑嫩、色泽盈润,最,最关键的是,这味道与母亲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这鱼羹,方公子,这鱼羹……”殷居正激动地连声音也哽咽起来。
  方严初见殷居正这般激动,就知道这鱼羹中了。
  连忙说道,“殷大人,这鱼羹都是活鱼,而做这鱼羹的,则是我从外面村子里特意请来的厨娘!不知大人是否喜欢!”
  “喜欢,喜欢,这味道,跟我母亲做的一模一样,快,快把那味厨娘请来!我要亲自见她一面,向她学习这鱼羹的做法!”殷居正像个孩子一样,振臂高呼。
  他的兴奋,让身旁的方佳尚微微舒展,这个殷居正竟然跟自己一样对鱼有着这般执着,僵硬的脸微微舒缓,“初儿,还不快快把那做鱼的厨娘喊来!”
  “是!”方严初倒也没料到父亲会在这个当口说话,连忙站起身来,转身就出了正厅。
  只是他算盘打的精细啊,他哪能把芊荷带进来啊,一则,那女人进来,岂不是把我压根没道歉的事泄露给父亲,二则,他还指望着吊着殷居正的胃口,好为米粮生意谋点好处。
  于是乎,他静静站在门口,等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就是不去喊穆芊荷。
  芊荷在厨房里等了半天,怎么也等不来孙管家或其他人来知会一声。
  眼看着天越来月黑,芊荷有点害怕了,今儿可是她把那凶手给抓起来的,若是他同伙没归案,趁着这黑灯瞎火地,在半路上再把自己劫了,那可得不偿失,于是乎后,她也不等孙管家回话了,顺着回廊,便出了后门。
  怕什么,来什么,芊荷一出门,突然一个黑影从后门蹿了出来,吓得她大叫一声,转身就想进向和堂求庇护,却被那黑影一把拉了回来,“是我!你跑什么跑!”
  这声音,竟然是杜泽的。
  “你这个白眼狼,黑灯瞎火的猫在这里做什么?”杜泽已经换了件棉衣,估计他蹲这里有些时候了,借着向和堂门廊上的灯笼,能看到他泛白的嘴唇。
  “我,我哪是黑灯瞎火猫这呢,太阳还没下山时,我就来了!”杜泽说着就递过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给,穿上吧!”
  芊荷一看,是件棉袄,嘿,没想到这白眼狼还这么细心,知道太阳下山天会冷,还给自己带衣服了,“你咋不进去啊!害我还担心一个人回家被人劫了!”
  “那姓方的不让我进!”杜泽瓮声翁气地回答。
  芊荷自然知道杜泽说的是方严初,想起在厨房时他的异常,于是边穿棉袄,边问杜泽,“喂,你知道我从山上滚下来时,我大哥从哪给我请的先生吗?就是那个说我不行了,要家里准备后事的那个!”
  “就是这里啊!大名鼎鼎的向和堂!呗!”杜泽冷笑一声挥手指指向和堂的大门,好像在很认真的说话,又好像是故意说气话,“就这向和堂,装得跟真的,都分不清!要真把你埋了,他找鬼来做鱼啊!”
  芊荷眼眉一竖,这个臭肚子,这是在替自己说话呢,还是故意气自己呢!
  “你回家,家里人没问你我去哪了吗?”芊荷琢磨着,自己这回去包氏难免会逼着自己拿银子,一边往前走一边问。
  杜泽跟在芊荷后面,紧紧地跟着,眼睛警觉地看着四周,仔细看着任何从身边经过的人,对于芊荷的问题,他没有听到,自然也就没有回答。
  “喂,说话啊,家里人都干嘛呢!”芊荷急了,声音不禁提高了。
  她这一提高嗓门,杜泽听到了,紧跟几步,站到芊荷身旁,“奥,大嫂不见了,大家正忙着找她呢!”
  “啥!大嫂不见了!”芊荷撒丫子就往百姓屯方向跑去,大嫂出事了,不好!
  

064 救大嫂
更新时间2015…12…14 11:30:34  字数:2105

 芊荷匆忙往家赶,杜泽紧紧跟在身后。
  结果刚到村口遇到了哭成一团的米粒、米穗还有猫蛋、狗蛋四个小家伙,原来家里的大人都出来找蔡氏了,四人在家害怕,就出来找大人了。
  “大姑姑,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我们好害怕啊!”米粒脸都哭花了。
  芊荷赶忙拿出手帕给她擦脸,见一般的米穗只穿了件单袄,连忙脱下棉袄给她穿上。
  “没事,没事,咱们回家哈!”芊荷看小孩子哭成这样,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了,当下决定先带回家。
  她一手拉着一个,就往家赶。
  杜泽见状,也把自己的棉服脱下了,给最小的狗蛋穿上,抱起狗蛋,拉着猫蛋,跟着芊荷往家赶。
  刚到家门口,就遇见包氏跟嚎啕大哭的范氏,大家已经找到蔡氏,回家来才发现孩子们不见了,这婆媳就匆忙往外赶。
  迎面就跟芊荷撞了个头。
  “大嫂找到了吗?”芊荷着急问道。
  “找你奶奶个头!”包氏没有回答芊荷的问题,而是张口就大骂,“大的,大的故意吓人,小的,小的没正形!”她随手抄起门口的顶门棍,就朝米粒打去,“你这个死孩子,让你在家看着,跑哪去了!”
  芊荷一看包氏要打米粒,一抬手把木棍给挡了下来,“娘,你这是做什么啊!”
  包氏气得把木棍往身旁一扔,继续张口骂道,“自己不想好了,别祸祸别人,跟你那短命鬼死娘一个样!”
  芊荷一听包氏骂蔡氏是死鬼,立刻吓出一身冷汗,啊,大嫂不行了!
  拉着米粒、米穗就往后院跑,一看芊荷去后院,这杜泽把猫蛋、狗蛋往范氏手里一塞,紧跟而去。
  刚到后院,就见地上一大滩血。
  米粒、米穗一见血,哭得更凶了。
  芊荷松开小丫头们的手,直奔正屋,入眼就是一条血淋淋的棉裤,村里的接生婆周四婶站在炕边,无奈地摇着头,大旺抱着蔡氏,大哭不止。
  “我嫂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了?”芊荷拉住周四婶的手,摇晃不止追问。
  “芊荷丫头,不该我的事啊,我来时,你大嫂就已经开始流血了!”芊荷没昏迷前,因一颗鸡蛋,曾跟周四婶发生过冲突,现如今见她这么凶巴巴地跟自己说话,周四婶吓得直打哆嗦。
  “那赶快接生啊,你愣在这里做什么啊!”芊荷拉着她就往炕沿边。
  就见周四婶腿一软,哪还有力气,整个人就爬在地上,“芊荷丫头,不是我不接生,是你大嫂她……她整个人跟死了一样,哪有力气生啊,我,我总不能把肚子给她豁开,把孩子拉出来吧!”
  “不行,不管怎样,你得救我大嫂!”芊荷不依。
  “我的芊荷丫头啊,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无能无力啊!”周四婶跟包氏差不多年纪,被芊荷这么一拉扯,整个人瘫在地上。
  “她大姑,别为难四婶子了!”芊荷跟周四婶拉扯时,大旺哽咽着声音说话了,“你大嫂,她不行了!”
  他轻轻松开蔡氏的身体,让她平躺在床上,“帮哥找找,看看你大嫂柜子里的新衣服,趁着还没硬,我给她换上!”大旺的声音又开始哽咽了。
  找到蔡氏时,她正躺在主街坡子旁的水沟里,冬天水沟早已结冰,那么厚的冰,已经被蔡氏的身体砸出了一个洞,冰碴子刺破蔡氏的衣服、脸,又冷又冻,蔡氏满脸是血,下身也流血不止,抬上来时,人基本已经没气了。
  “哥,大嫂不会有事的,换啥衣服!”芊荷惊叫,转身拉周四婶“你倒是给看啊!”
  芊荷手劲蛮大的,周四婶被拉得嗷吼,哭天抹泪的。
  “大丫头,你闹了!就让我跟你大嫂一起走吧,她活着,我没让她过好日子,她走了,我不能让她一个人上路啊!”大旺说着,就拿头往地上撞。
  “哥,你干什么呢,你要再有个三长两短,米粒、米穗怎么办!”芊荷急了,“大嫂不会有事的!”
  她趴上炕,蔡氏满脸是血,眼睛紧闭,呼吸已经很微弱了,看着大嫂的模样,芊荷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这个时候,什么孩子啊,保大人才是关键啊。
  “杜泽,快,快去后山请胡神医!”芊荷冲着门口的杜泽一声大吼。
  杜泽立刻应声。
  芊荷搭在炕沿上的手,却突然被蔡氏握住了,“她大姑,我知道我不行了,嫂子求你,求你看在米粒、米穗可怜的份上,帮我照顾好他们!”
  “嫂子,你瞎说什么啊!”芊荷一看蔡氏醒过来,心中大喜,“嫂子,不会有事的,杜泽已经去喊大夫了!”
  蔡氏的眼睛却缓缓地闭上了,她的嘴角突然下沉。
  “娘!我不要你死啊!”米粒飞扑上来,她拉着芊荷的手,“大姑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娘!”
  “大嫂,大嫂!”芊荷连声急呼,蔡氏却彻底没了回声,芊荷不停地摇晃着蔡氏,“大嫂,你醒醒啊!”
  不能啊,大嫂不能死啊,“你都给我出去,出去,我有法子救大嫂!”
  这般紧急,不用灵泉,还能用啥,芊荷就跟疯了一样,把大旺从蔡氏身旁推开,她一手拉着大旺,一手从地上拽那周四婶,“你们都给我出去!”
  她如一头发怒的母老虎,把屋里的人都给推了出去,而后摸起炕头的碗,转身就进了空间,直奔水池,舀了一碗水就立刻出来。
  大嫂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穆芊荷心中祈祷着,端着灵泉水出来,爬上炕,从后面抱住蔡氏,将灵泉水慢慢地倒进蔡氏的嘴里,“大嫂,大嫂,你醒醒啊!”
  此时的蔡氏如同一滩软泥,灵泉水入嘴的少,几乎都淌在了衣服上,但让芊荷欣喜地事,蔡氏长长叹了一口气,哎……
  还活着!
  芊荷也不顾会不会被大嫂发现,转身又进了空间,又舀了一碗水。
  这一碗,蔡氏喝了一半,突然咳嗽了起来。
  芊荷连忙放下碗,将蔡氏平躺,“嫂子,嫂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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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这水
更新时间2015…12…14 18:30:22  字数:2307

 “来了,来了!胡大夫来了!”
  不过才一晌的功夫,杜泽背着胡邹福直接奔了后院,听到在这声音,芊荷连忙起来开门。
  胡邹福进了屋,上手给蔡氏号脉,却不禁诧异。
  胡邹福心想道,看杜泽那般火急火燎,还以为是发生了大事,脉象虽有不稳,但也没什么大事啊。
  “整体没有什么大碍,阴损无法制约于阳,故阳盛血热,胎脉不稳,略施银针即可!不知你们,意下如何!”蔡氏毕竟是个孕妇,没有家人的同意,胡邹福还是不敢乱下针的。
  “可以!胡大夫,我信你,你想怎么来,就怎么弄吧,只要我大嫂能平安!”芊荷代替大旺回答。
  胡邹福闻言,伸手从问诊箱里拿出银针。
  此时的,蔡氏紧紧闭着眼,她感觉自己刚刚好像睡着了似的,而且越睡越冷,整个人就好像掉了冰窖里,以往在她肚子里时不时踢腿伸胳膊的小家伙,也如同昏睡了过去,她的腹部下坠的厉害,很疼,很疼。
  蔡氏想伸手护一下肚子,可是太冷了,她动弹不得。
  肚子里的生命,也好像没了气息,她感觉自己可能要死了,不,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呢,蔡氏正在伤心之时,突然感觉一股热流从喉咙处涌来,紧接着,小腹的下坠感减轻,刚刚没有生机的小生命,突然开始跳动起来。
  蔡氏感觉到了肚子里小家伙的脉搏,她想张嘴说话,又一股清流进入她的嘴里,顿时,她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她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恍恍惚惚中,她试着头上有银针在扎她,有点痒,就好似针灸,是有人在给自己扎针吗?蔡氏还没微微歇口气,肚子里的小家伙越来越闹腾,似乎就要出来,“呼……”
  蔡氏已经生过两个了,她知道自己这是要生了,下意识地往一旁抓了一下,耳旁传来芊荷熟悉的声音,“嫂子,嫂子!你怎么了?”
  “她大姑!”蔡氏一惊,一下子睁开眼,迎面就见芊荷那双着急的双眸,“她大姑,快,我要生了!”
  要生了!快,快喊接生婆啊!
  芊荷跳起身来,再次拉开门,刚刚还在门口的周四婶,竟然没了踪影,芊荷大步追出去,却听接周四婶的声音从前院传来。
  芊荷连忙赶过去,却见周四婶正在跟包氏、范氏聊天,一见芊荷跑出来,三人因为惊愕张了张嘴,但芊荷没有多想,上前一把拉住周四婶,“快,快,我大嫂要生了!”
  “生,生什么!刚刚人都不行了,咋生!”周四婶被下出一身冷汗,拒绝随芊荷来。
  “你若不来接生,我大嫂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把你送官!”芊荷威胁。
  “哎呦喂,这还没天理了!”周四婶连哭带嚎,但架不住芊荷,她还是被拉进了后院。
  芊荷带着周四婶进后院时,孩子已经出来半个身子了,周四婶一看这情况,是又惊又怕,一边立刻命令大旺、杜泽去烧水,一边撸起袖子来。
  杜泽烧好水,大旺就立刻往正屋送。
  包氏、范氏站在后院口,探着脑袋看着大家忙碌不知。
  “娘,咱们要不要去看一下啊!”范氏心惊胆战。
  “先不去,谁知道是不是那丫头骗人的!”包氏紧紧抿着嘴,她的话这才落下,就听一声响亮地孩提哭声传来。
  “哇……”
  蔡氏生了!
  “娘,生了!她生了!”范氏抓住包氏的胳膊,紧张不已。
  “你激动个啥,指定又是个没把的!”包氏甩开范氏的胳膊,这才冒着四平八稳地步子朝正屋走去。
  周四婶把孩子细细干净,用被子裹住孩子递给了大旺,“大旺,有福了,这次是个带把的!”周四婶说这话时,声音都是发抖的,幸亏自己刚刚没走啊,要是孩子生一半走了,就穆家大丫头那脾气,明天自己可真就得去见官了。
  大旺抱着刚出生的小家伙,眼泪止不住地就往下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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