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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窈窈惑君心-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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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霁立刻急了,抓住她的手,“姐姐,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跟着你,难道你就当真希望我娶了别人吗?”
悦悦挣脱开他,与他对视着,良久说道,“不然呢,你既然称我一声姐姐,我自然还是为你高兴的。”
商霁坐正身子,一脸严肃地说道,“可是你为什么一直不嫁人呢?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悦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听到他的话后什么生气,推开他就跑进了屋内,任他在外面敲门。悦悦再受不了,说道,“我比你大这么多,根本就配不上你,你还是走吧。”
站在门外的商霁依旧不死心,“可是我除了你不会喜欢任何人了,如果我娶了别人,到最后一定会像爹娘一样相见却如陌路,你愿意看到那样的我吗?”
“可我也不愿见到我们之间变成那样,你懂吗?”
“不会的,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亲手杀了自己,让你知道我商霁这辈子的命都是用来爱你的。”
悦悦在心里也经过一番挣扎,一方面自己确实比他大十岁,或许他只是把自己当作不能离开的姐姐,分不清这究竟是哪种喜欢,也或许真是他说的那样他喜欢上了自己,现在悦悦也拿不准他心里的想法,但最多的还是认为他只是和她一起玩得太久,分不清亲情和爱情了,便打开门,看着商霁一脸的开心,说道,“我在这里等你两年,这两年你不许再来找我,如果两年后你还是喜欢我,我就和你在一起,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要再来见我了吧。”
商霁自然不愿意这个要求,想说什么,被悦悦打断,“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如果你真的不答应,我就离开这里,你再也找不到我。”
商霁怕把人真的逼走了,便说道,“那你一定要在这里等我,两年后我来找你。”
“嗯,”悦悦还是心情低落地应了一声,关上了房门。
这两年来,悦悦听到不少关于商霁的事,有说商家公子文采如何出众,在某某论赛中舌战群儒获得桂冠,悦悦会心一笑:还挺能说。
又有说商家公子画艺了得,前些日子偶得一见,真以为这炎炎六月,寒梅盛开了,悦悦也会会心一笑:真会忽悠人。
……
还有说,商家公子的未婚妻也是出自书香门弟,两人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悦悦:你眼瞎了啊。
虽然知道商霁答应了那门婚事,但悦悦还是等到最后一天。他是否遵守约定那是他的事,但是应了人的,她一定会做到。
悦悦独坐在木梯上,从早上等到了晚上,看来他是不会来了,也罢,幸好当时没有答应他,自己也该离开这里了,便起身回了屋子收拾行李。
等把行李装好却突然发现商霁坐在外面,像是在等她一样,身边也放着一个包裹。她愣愣地站在那里,手中的包裹掉了都不知道。
反倒是听到声音的商霁转过头看她,见她发呆的样子好笑,遂起身走到她身边捡起地上的包裹,还半开玩笑地说道,“悦悦,不认识我了?”
怎么会不认识呢,见到背影时她就认出了他,原来这些年里,陷入的不仅仅是他啊。悦悦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天刚黑我就来了,正好看到你在收拾行李,我就没有打扰你。悦悦,你怎么知道我是来带你私奔的?”
悦悦怎么可能知道,她只是想一个人悄然离去而已,但也不好破坏他的好心情,便说道,“是啊,心有灵犀呢。”
果然商霁的笑容更胜,“我很喜欢这种感觉。悦悦,这两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可是我爹为我订了一门亲事,为了不让他们发现我的想法,所以我在家中一直都从未提过你,只为了今天能带你离开这里。现在我长大了,有能力保护你了,你愿意和我离开这里么?”
那天悦悦和他便一路南下,到了青阳,悦悦也让关悠回去,而关悠虽然口中答应了她,但是仍然在暗中守护着他们。
☆、第九十章 误会
“你带她离开不仅因为你的亲事吧?”我问道。
商霁眼中露出一丝吃惊,“你怎么知道?”
这样的心思骗骗悦悦也就行了,他是商家唯一后人,若他当真不愿娶谁,难道还逼婚不成,万一将人逼死了,商家可绝后了,他带悦悦离开,只是不希望悦悦看到他娘时两厢为难。我笑道,“夫人病重,我为夫人带来一句话,她说她很想念你。”
商霁眉头皱了一下,似是为难,半天才抬起头说道,“公子这句话万不可让悦悦听到。”
他竟然还是选择了悦悦,可是他日后会不会后悔今日的抉择?会不会在心里怨怼悦悦呢?我不希望他们之间会有那个时候,便说道,“我来是带你们回去的。”
他立即起身,一脸防备着我,我看着他的文弱样就觉得好笑。这时悦悦端着饭菜走了进来,放在桌上后走到商霁面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商霁,你站这里做什么呢?”
他将悦悦护在身后,仍旧防范地看着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对悦悦说道,“悦悦,你可愿随他回商家?”
“我……”悦悦一脸为难地看向我。商霁突然开口说道,“悦悦,你不用为难,我不想回家。”
“悦悦,如今商夫人病重,你知道失去娘亲的痛苦,为何还要他承受呢?”我再次劝道,“她当年也有自己的不得已,如果她真想害你娘肯定有很多机会,你不应该怪她。”
“悦悦,你不要听他胡说,他是商家派来的,”商霁说道。
我觉得好笑,分明他自己才是商家人,却说我是商家派来的,我这么做只是不希望悦悦日后会后悔,便不理会他,继续说道,“悦悦,我不曾恨过她,更何况你也将她儿子拐走了,这些恩怨也该放下了。”
“公子,请你不要再多说,商霁不会回去,”商霁坚决地说道。
“其实我也不恨她,只是没能为我娘报仇,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悦悦这才开了口,抬头看向商霁,“我们回去吧。”
“不,悦悦,你不要委屈自己,我是因为不喜欢那个家才逃离出来的,不是你的错。”
他虽然语气决绝,但那是他的家,怎么可能没有一丝感情呢,悦悦看着我说道,“虞公子,你带我们回去吧。”
“悦悦……”商霁还欲阻止,我根本不给他机会,捏个诀,三人出现在商家伍清喻的房间。
伍清喻面色更是惨淡,见到商霁,一双眼睛才勉强撑起一丝精气。
我留他们几人在房间内,自己一个人坐在庭院中饮酒赏月,只是身边缺了一个知己,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再去找销誓,陪他度过余生也不错。
我正在谋划着如何将销誓请出山游历人间,以他的性格,除非碰到一个合他心意的人,否则绝对被他拒与千里之外。他现在已经对我另眼相看了,看来他眼光确实不错,这次我拐骗他游历天下估计有点难。实在不行,只能用强了,把疏忆带着吧。
以前都是他在算计我,现在我也回馈一下他,不过他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会上当吗?
我还在思虑着一个保险的方法算计销誓时,悦悦和商霁出来了,悦悦眼眶泛红,估计有什么恩怨都消除了吧。
“公子,我娘说她想见你,”商霁说道。
她要见我?能有什么事呢?难道因为心愿已了,她又有了求生的**,想让我救她?我便走了进去。
我刚走进去,就听到一声苍凉凉的声音响起,“公子,谢谢。”
我想如果我不是仙,现在是一个鬼魂,看到她肯定是恨的,但是想到那些往事不过是我下凡历的劫,便没有什么放不下了。
此刻我的心里没有一丝怨恨,对任何人都没有了恨。我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眼神中已经毫无神采了,我叹了一声,说道,“我并未做什么,夫人不必客气。”
她勉力看着我,“公子不似常人。”
我只是用了一天就将他们带了回来,她要是认为我是常人,那就说明她不是常人,我也没想骗她,点头说道,“是啊,我为看望故人而来。”
她仰头望向屋顶,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我很羡慕你说的那个故人,能得公子真心相待。我这一生做的错事太多,有此结局也是报应,多谢公子让我在最后时刻了却心愿。”
心愿已了,是否就没有了心结呢?这样的话,我还可以试一试救她,我说道,“我可以治好夫人的病,夫人到时再谢也不迟。”
她颤颤巍巍地朝我摆了摆手,“不用了,有些纠葛只能随着生命的殆尽而消散。我做不到像哥哥那样毫无希望地等待,有些爱,有些痛,品尝一次就够了,这样的人生已经圆满了。”
难道她在等待一个人?可是商睦不就在商家吗?还是说她在等另一个人?而她现在已经病得这样严重了,也从不见商睦来看她一眼,所以这两人因为另一个人产生了隔阂?这样的事我不好再参与,便没有接她的话。
而她平时闷在心里的话实在太多,找不到一个可以诉说的人,便将我当做听众,也不在意我是否愿意听,她继续说道,“我一向刁蛮任性,看不起身份比我低的人。可是第一次见到他时,他那温和的笑容恍若一阵清风拂过平静的水面,我的心便随之拨动,那时我甚至可笑地认为自己配不上他。”
我轻笑,那时的她心里本该是波澜起伏,遇到那个人之后才慢慢平息吧。
她继续说道,“我本来以为嫁给他是为了完成父亲的承诺,可是后来我发现这不过是我为自己找的一个借口而已。”
我已经判断出她说的那个人是商睦,可是我分明记得那时的商睦对她绝对是真心的,难道我看走了眼?还是说伍清喻做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事让他们的关系破裂了?
她并不在乎我现在的想法,继续说道,“若他当年提出退婚,我也是愿意的,可是明明不爱,为什么还要折磨自己呢?”
我心说你怎么可能愿意,他当时若提出退亲估计连燕都城都走不出去。但是不管怎么说,我看得出,伍清喻确实对他是真心,可是想起前两日商睦的态度也不像是对她全无情意,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我说道,“这些话夫人可有告诉过他?”
她闭上眼微微摇头,“自从成亲那日之后,他再未曾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这房间他也未曾再踏入半步。”
“或许他有苦衷呢?”再次劝道,但是我也不敢肯定,可能真的是变心了吧。
“哥哥可以为一个人付出自己的全部,甚至包括最后的生命,尽管那个人心里从来不曾有他。可是我做不到啊,我已经放下自己的一切随他来到这里,却忍受不了他对我的视而不见,所以我也不会去祈求于他。”
这个应该就是症结所在,有什么话为什么不说清楚呢?如果将话都说开,缘起缘灭皆不会留下遗憾。我想起曲悦的事,当最后所有都说开,缘分散了我才会如此洒脱地放下一切,可如果我到死都不知道他对我情意全无,我估计现在也放不下他,反而会去纠缠他吧。一时的愚蠢,换来一世的淡然,也不愧是我的第一场劫难。我说道,“你都能忍受这样的痛苦,为何不愿将话说清楚呢?”
“我不愿让他为难。”
“未必是为难,”我起身说道,我记得见到商睦时他的脸上的担忧不似做假,“我去帮你问清楚。”
“公子,”她抬起头来看着我的方向,面容憔悴,恍若下一刻就支撑不住似的,她说道,“公子是何人,为何这样帮我?”
“伍清喻,”我回头的瞬间变成曲悦的样子,朝她笑道,“好久不见。”
她看着我的模样,有瞬间的错愕,也笑了,“原来是你。当年我害过你,你不该帮我。”
“如果我死在你手里,定然不会再帮你,”我说道。
她的力气已经用尽,重新躺到床上,“你知道吗,哥哥从来不喜别人靠近他,即便我是他妹妹也不行。可是他对你却是不一样,所以我嫉妒你,为公主出主意害你,可是我从来未曾真正想要杀过你。”
“我知道,”每一次销誓都能出现得如此及时,估计她在暗中帮过我很多,就算是为了帮销誓,这份情我还是承了她的,我转身走了出去。
悦悦和商霁正在门外还在门外等着,见我出来,悦悦赶紧说道,“小……虞公子,我娘她怎么样?”
“现在只有一个人能解开她的心结,你们先去看看她,”我说完便向前院走去,本来只是想来看看悦悦,接过现在管起人家的家务事来了,算了,如果这家人一直有矛盾,悦悦也不会好过,我就做一次管家好了。
我就知道商睦过得也并不顺心,他正一个人坐在亭内饮酒,估计不是第一次了。
我嘲弄一句,“怎么不多派几人将我杀了?”
“朱尧是这里武功最好的,他都不能靠近你半分,找再多人也是无用。而现在商家完好无恙,看来公子是真心想为内人治病。鄙人怀疑公子实属不义,望公子莫要见怪。”
“我若见怪,早就一走了之,哪还会来这里见你。”
他见我确实没有对他见怪,急切地问道,“清喻怎么样了?公子可否能救她?”
看着他急迫的样子,我只能叹气,分明都在意对方,怎么就没有人说呢?“能救她的人不是我。”
“公子此话怎讲,谁能救她,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求那个人。”
“那个人是你。”
他一下怔住了,像是懂得我的话,又像是不懂,我继续说道,“分明这样关心她,为何不告诉她呢?”
他的手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举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之后也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他眼神看向伍清喻的庭院的方向,半晌才开口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其实她心里并不曾有我。我去了,反而更让她堵心。”
绝对不可能,我心说,当年伍清喻出嫁的路上我一直陪着她,就算她不说,我也可以感受到她心里的欢喜,况且她心里若不是在意他的态度,又怎么会郁结于心呢?我说道,“她的病因就是太过在意你。”
他突然笑了,摇着头说道,“绝不可能。”
我几乎就要因为他的坚信而动摇了,心中突然涌出伍清喻惨淡的神色,里面包涵的满是期盼,那样的神情根本不可能作假,我还想说什么,他却先开了口,“十九年前,我去燕都其实是为了与她解除婚约,可是那天我见到她时,我脑中竟然闪现出一个念头:她会不会因为这一纸婚约而必须要嫁给我。我知道那只是我自己的一己私欲,对她不公平,可那是我唯一能把她留在身边的希望了。我以为自己一直对她好,有一天她的心中会有我,可是我错了。”
“你宁可将这些说给一个陌生人听也不愿告诉她,你又怎么会知道她的想法呢?”
“我知道,”他猛然转头看向我,惊得我一跳。他说道,“那一年我在肆水湖畔迎接她时,她和销公子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她是看不起我的,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商家世代祖训不得进入朝堂为官,我也是因为知道伍家为官宦人家才去解除婚约,每见她一次,我就觉得自己身份卑微,在她眼中还不如一粒尘埃。”
原来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误会,十九年了居然没有解决,他们也真憋的住,我说道,“其实你不了解她,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愿意嫁到这个偏远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爱,你说是为了什么?当年的她蛮横任性,你以为一纸婚约真的能束缚住她吗,如果不是为了你,她完全可以再回到伍家,即便再嫁,她也完全不会有一点心里压力你信不信?”
我的话虽说过分了些,但是效果还不错,他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最后终于转成悔恨,他慌张地站起身,脚还未踏出一步时,外面有一个人比他还要慌张地跑了进来,“老……老爷,夫人,夫人去了。”
“什么?”商睦一脸的惊恐,眼睛开始泛出血丝,几乎站立不稳,在两个人搀扶下才匆忙赶了出去。
☆、第九十一章 繁华散尽
看着商睦仓皇的身影,我并没有跟着过去,而是将伍清喻的魂魄招了过来。
“难怪哥哥那么固执的要等着你,原来他已经猜到了你不是凡人,”她说道。
我知道在我还是曲悦时销誓就已经猜到了我的来历,只可惜他是一个凡人,否则我不会这样瞒着他,我点头说道,“是啊,他很不一般。你呢?我还可以救你。”只是擅改凡人的生死不是小事,到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惩罚,但是我也无法看着她死去而坐视不理。
“不了,如果至死都等不到,也到了该放手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了,”她的眼神坦然,语气轻松,这近二十年的纠葛真的能在一夕之间放下么?
“其实是你误会……”
“不要说,”她突然开口打断了我,我愣愣地看着她,她却是淡淡地笑了,“人都死了,还说那些有什么意义呢,我宁可什么都不知道潇洒地上路,也不愿再在羁绊中苦苦煎熬。”
如果她知道这一切只是一个误会,还会觉得这是痛苦吗?可是当他们在最真心相付的年华里错过了彼此,现在即便我告诉她真相又怎么样呢?注定的错过就不该再有擦肩的机会,正如她所说,还是让一切随风吧。我点了点头,“人生不过是看得开、放得下,你做到了。”
“你呢?你放下了吗?”她问我。
我做到了吗?应该做到了吧,从我选择不去见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应该做到了吧,“当我死去时,本就不该属于我的那一切也已经死了。”
“那你能接受哥哥吗?”她又问我。
我和他从来就没有可能,更何况现在我们的身份相隔甚远,这一世我还愿与他作朋友,恐怕来世我不会再见他,我说道,“没有可能的事,我从来不会考虑。”
“话不要说的这样早,你去见一见他再做决定。”
见一见他?难道看到他不会苍老的样子我就会心动吗?还是说看到他仍旧在等我我应该感动。
可是他等的那个人是曲悦,他根本就认不出我了,他为我做的一切或许只是为了成全自己的痴心,他的真心并不属于现在的我,我说道,“我已经见过他了。”
她盯着我手中的玉箫,低声笑了一句,“自己的人生都被我败得一塌糊涂,又如何来劝说你们呢?只是希望你能陪哥哥过完最后的人生,”说完话长叹一声,“他不容易。”
“我会……”我本来想告诉她我会去陪销誓走完,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慌张的叫喊声,“大夫,大夫,”一个家丁喘着粗气跑了过来。我一看他这样子,估计是让我救伍清喻,我看向她,再次问道,“你当真不留下来吗?”
“很高兴最后送我的人是你,”她说道,脸上是褪去浮华的淡然,当真是无牵无挂了。
“大夫,老爷请你去救夫人,”那个家丁站在凉亭外催促。
我不理他,举起手中的萧吹了起来。伍清喻的身影消失时说道,“记着,一定要去陪哥哥。”
我收回玉箫,看着家丁一脸慌张及惊恐的神情,说道,“走吧。”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亭中及四周,慌慌张张地跟了上来。
“公子,请你救救我夫人,”商睦抱着伍清喻,满脸的泪水。
我最见不得这一幕,可是又答应了伍清喻,便硬着心肠说道,“夫人已去,我救不了。”
跪在床边的悦悦也回过头来,央求道,“小娘亲,你可以救她的是不是?”
我只好去扶她起来,在她身边低声说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你也不要太伤心,她走时已经没有任何遗憾。”
悦悦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这才意识到刚刚喊错了,不过这会也没人在意,她说道,“还好你带我和商霁回来了,否则这必会成为商霁一辈子的遗憾。”
“夫人,”商睦一遍遍地喊着伍清喻,想要把她喊回来,可惜魂都被我送去投胎了,现在还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能做的也只是看着这一幕空悲叹。
伍清喻的尸首是在两天后被下葬呢,商睦这两人死死守在她身边,像是与她一同去了般一动不动。我本来是帮他将尸首冻住,但是怕再这样下去,他也会变成一具尸首,只好解开了冰封。
下葬那日,我身为朋友去送一送故人,路上突然遇到袭击。而袭击之人正是关悠,袭击对象却是我。
我不动声响地将悦悦和商霁带了回来,本打算让他因此忘记悦悦,从而过自己的人生,却没想到他居然追了回来。我只好装作被他逼走,将他引到了较远的地方。
我看的出来他用了全力,招招杀意必现。而我只是轻巧地闪开。他从来没能靠近我一步,仍旧没有放弃,再这样下去他会虚耗而死。我无法,只好说了一声,“关悠,住手。”
我的话自然不如销誓的管用,他并没有丝毫的动摇,一心想要取我性命。这一次我没有闪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其实也不是真的不动,我知道他不会因为我的反常举动也做出反常的举动,他一定会抓住机会先杀了我,如果我还有一口气在,他会再与我交流我的死因,如果我不幸真的死了,估计他不但不会惋惜,还会冷哼一声,“便宜你了。”
当然我不会被他杀死,但是无故挨一刀也会疼一下,我的身体未动,而是面部动了一动,换出曲悦的脸来。
他的剑尖即将抵到我喉咙的刹那,他脸色突然大变,忙收回剑式,因为是用了全力的想要杀我,这次也必须用尽全力地收剑。
我见他已经失去了平衡,便渡气为他恢复。
他缓过来后仍旧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公子知道姑娘回来了吗?”
我被他这一问也愣住了,他应该做的不是先确定我的身份吗?我连一套说辞都想好了,结果他怎么就问出这么一句话,我说道,“你不怀疑我吗?”
“在青阳时,姑娘认出了我,我本以为你是夫人派来的人,只要悦悦不愿随你走,我一定会拼尽全力阻拦,而悦悦竟然愿意随你离开青阳,我知道你对她一定很重要,再加上你知道曲姑娘以前的相貌,所以我相信你一定就是曲姑娘。”
这理由太牵强了些吧,我问道,“你怎么知道悦悦是心甘情愿随我回来的呢?”
“那天晚上我察觉到屋内没人时进入了屋中,发现一切整洁,她和商霁没有做任何反抗。”
我能说我若真动手,连你都没有任何反抗吗?他继续解释道,“曲姑娘当年的相貌着实不怎么好看,那憔悴中又带着不屈的神色不是轻易能够模仿出来的。”
额,这确实是句实话,我想如果疏忆站在这里,他定然会有所怀疑。
“姑娘可去看过公子?”他又急急地问道。
“看过,他很好,”我不知道他这担忧的愁容是为了什么。
他突然长出一口气,让我觉得销誓有什么大症状一样,可是他除了没有变老之外,还有什么大症状吗?我问道,“他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公子可知你是曲姑娘?”他再问向我,见我摇头,又说道,“那他一定没有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他将我们之前的事都向我讲了一遍,也坦言说他正在等着曲悦,我实在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是瞒着我的,我问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可转念一想,除了妖魔能让他出事,他还会出什么事呢,而妖魔若是不想放过他,他也不可能活下来。
“姑娘可见到公子窗前的一株白花?”
我点头说道,“有,已经枯了。”
“什么?”他手中的剑突然落地,他也一脸悲恸地跪在地上。
我更加不解,但是见他这神情,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便问道,“那株花有什么问题吗?”
“姑娘可听过一种花叫做起命花?”他说道。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我仔细想了想,起命花,起命,这不是一种转移性命的花吗?这种花其实到死都不会开,不过若是有人用性命浇灌,一年的命便会长出一朵花瓣,取出花内的精魄移给另一个人可以续一年的命,且必须在花还未枯萎时使用,而花的寿命却是与灌溉的主人寿命一样长,花若枯萎,也就意味着主人即将寿尽,或者主人死去,花亦是活不长。
而对于我们这样没有寿命而言的特殊人群,不管多强大都没有办法将自己的命移到别人身上。
难道销誓的那朵就是起命花?我当场惊住,却还在心里安慰自己道,或许是别人要为他续命呢?
关悠看着我的脸色,估计已经猜出我明白个大概,他说道,“公子说他还有四十九年的寿命,便自私一次比你多活一年,其实我知道他是怕留你一个人在世上会伤心,所以这些苦他一个人承担。可是最后一天你选择和将军离去,他便求主人尽可能多为你延长生命,那一天他一共取出了六年的寿命,可是却因此未能来得及去救你,这些年,公子心里一定是悔恨自己的。”
我想我明白了销誓在最后的二十三天,不,应该是二十四天内为什么没有留在我身边,不是我认为的他厌烦了我,也不是他说的仅仅是为了想让我知道他的重要性,而是因为他每天失去了一年的寿命,他需要时间恢复,不让我察觉,那时的我怎么就没有问上一句呢?他说的英雄救美不过是以自己的命为我续命,可是那天我毁了与他的赌约,他为什么还要去救我呢?他输的不是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是我的言而无信。
当花谢的时候,他也是故意提出让我看望悦悦,他在支开我啊,我为什么还是轻易被他算计了呢?而这也是伍清喻在最后也叮嘱我一定要回去陪他的原因吧,他寿命不多了。
我已经出来几天了,现在回去真的太晚了,可是我还是要回去看一看他,我说道,“你帮我和悦悦说一声,我先回去。”我转身便瞬间回到了深山之中。
木屋依旧在,只是旁边多了一处新坟,上面写着“销誓之墓”。
我顿时觉得心痛的想要窒息,拿出玉箫吹起了招魂曲,箫声在山谷内回荡,久久不息,我没有看到他,定然是落仙带走了他。
因为你说了我不信,所以这一次你什么都不说了是吗?
答应我的回来一起去寻花,你又骗了我。
销誓,消失,记忆永不会消失。
我一直站在他的墓前守了一个月,直到疏忆来寻我,我才随她一道离去。
凡尘的一切,我便再无留恋。
☆、第九十二章 选择
“虞大哥,你什么时候会作画了?怎么不给我画一幅呢?”疏忆站在墙边欣赏着画中的我,还忍不住一个劲的感叹,也不知到底感叹的是画中人美好,还是作画的人功夫了得。
“别人送的,”我随口说道,我也觉得画中的我实在传神,这是销誓最后留给我的东西,我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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