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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驾崩-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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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继远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
    梦很荒唐,羞于启齿,然而别有一种邪恶的甜美,堕落的欢畅。
    梦里有一个似男非女的妖物,少年一般的身躯,少女一般的容颜。妖物长得极漂亮,杏仁似的媚眼,玫瑰似的红唇,肌肤白如羊脂凝结,纤腰柔似垂柳扶风。
    这妖物像蛇一般摇摆着,缠上他的腰,紧紧的。
    他被卷着拖入黑暗,陷入沉沦,与妖物共舞。
    在梦里,他并不觉得羞耻,只觉得欢愉。
    妖物太美,美得令人忘却那是个非人怪物,顶着一张画皮魅惑世人。也忘却妖物天生狡诈邪恶,惑人不过是为了吞噬,把人拖入深渊。他只想与之缠绵在一起,永不分开。就算把血肉供奉,也心甘情愿。
    可惜人终归是要清醒,这迤逦堕落不过是黄粱一梦。
    只是万万没想到,醒来之后,迎接他的不是中规中矩的现实,而是一个更大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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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萧大人鞠一把同情的泪水!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敢拒绝耶律氏?

萧继远做了一场迤逦诡异的美梦,然而醒来发觉自己仍在梦中,却是一场噩梦!
    身边躺着娇羞带怯,两眼水汪汪看着自己的女人,竟然是耶律淑哥。
    他吓得一跃而起,大喝一声。
    “怎么是你?”
    低头发现自己光着,连忙一把抓过扔在地上的衣服,抖开披上。瞥眼看到床上同样光着的皇女,顿时嫌恶的别开眼!
    这样子看了就让人火大,皇女也一跃而起。
    “怎么不能是我?”
    “方才……明明……”他脑子一阵疼,立刻抱头,眉头紧皱!
    “你快把衣服穿上!”
    耶律淑哥简直要吐血,这什么意思?方才抱着她还热情如火,视若珍宝的样。完事了就把她当抹布?
    “穿什么穿!我又没做什么丢脸的事!要丢脸也是你丢脸!堂堂朝廷命官,玷污了皇女,萧继远,你该当何罪!”
    萧继远脸色一变。玷污皇女?他怎么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明明他是和……他不对不对!他怎么能和那人做这种事,更荒唐!可和皇女,也说不通,对耶律淑哥,他是唯恐避之不及,怎么可能……
    他记得自己回来,喝了一杯茶,然后发现她在窗口偷窥,就呵斥了她。然后……
    “你,竟然设计陷害我!”萧继远怒发冲冠,暴喝道。
    耶律淑哥脸色一白,原本咄咄逼人的气势也弱了,别开眼不敢看他。
    这让他更加肯定,自己是被陷害了。
    “你……你怎么敢!”
    “什么怎么敢?萧继远你别事后不认账!你是我大齐第一名将,武功高强,谁人能敌?我一个弱女子,难道还能强逼你不成?你别血口喷人!”为了掩盖心虚,耶律淑哥的嗓门比他还响。
    “你!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他想起来了,那杯水!一定是那杯水有问题!要不然怎么他屋里会没人,要不然她又怎么会在窗口偷窥。
    好啊!堂堂皇女,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陷害朝廷官员。欺人太甚!
    别以为她是姓耶律的,他就怕了她!
    萧继远面色狰狞,恶狠狠瞪着她。
    耶律淑哥不免心里有些害怕,可事到如今,若是后退她就身败名裂。所以她绝不能退!
    “好!好!好狠心的男人!你既然不认账,那我也无话可说!我……我以死明志!”说着,她就蹭的蹿下床,也不管自己还光着,不由分说就往墙上撞。
    原想着自己这样做,对方怎么着也该拦着她一把。
    哪知萧继远就冷眼旁观,看她撞。
    耶律淑哥心里不免悲凉,心想自己真是做了什么孽,非得喜欢上这样一个男人。可事到如今,她的清白之身已经给了对方,再说什么也没用。
    虽然大齐民风彪悍,并没有女子必须从一而终的规矩。可堂堂皇女被萧家人像丢烂草鞋一样的弃之若敝,那她以后还想找个梦当户对的好姻缘就是白日做梦!
    既然他不仁,那就别怪她无义!
    她心里生了恨,就不光要对他狠,也对自己狠!
    于是就卯足了力气,真的一头撞在墙上。
    好这咣的一下,结结实实,额头顿时就破了,血溅在墙上,鲜红的一块。
    没想到她真会撞!一撞还直接出血!萧继远也被吓了一跳。
    “你胡闹什么!”爆喝一声,他上前一步拉扯她。
    哼!胡闹?她今天要是不大闹一场,那才是糊涂!耶律淑哥撞的迷迷糊糊,晕头转向,可仍不忘躲开他的手往旁边一倒,顺手还抓住扑在桌案上的桌布,用力一扯。
    于是乒呤乓啷,稀里哗啦,桌上的东西摔了一地,闹出好大的动静。
    听到屋里有响动,守在门外的两个宫女急忙跑进来。
    一看这个架势,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皇女!”
    两人扑上去,一左一右扶起耶律淑哥。
    耶律淑哥闭着眼,一把掐住其中一个宫女的胳膊,狠狠一拧,低声道。
    “快,大声叫人!”
    他既然不肯认账,那就别怪她心狠,要丢脸,大家一起丢脸!
    那宫女吃了痛,浑身一哆嗦,立刻大喊起来。
    “快来人啊!不好了!皇女出事了!”
    这一喊,好家伙,整个朝阳宫都惊动了。
    “怎么回事?皇女怎么了?”
    二皇子刚受用了两个美人,正记着自己这位妹妹的好,陡然听见皇女出事了,立刻过来助拳。
    肥硕的身子挤进屋内,吓得两个宫女连忙七手八脚的挡在衣冠不整的皇女前面。
    二皇子一看这个架势也是唬了一跳,瞅见地上的一片狼藉和墙上的一团血迹,更是“哇”的大叫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萧继远!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顿时吹胡子瞪眼,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怒吼道。
    事到如今,萧继远是一个头两个大。
    皇女的陷害令他懊恼,可看到对方硬是把自己头都撞破了明志,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所以被耶律楚雄扭着衣领,他也没有反抗。
    他不反抗,二皇子也不敢太造次。须知对方可是大齐第一名将,手底下的功夫那是妥妥哒。别说他一个,就是来三个,也不够打。
    再说了,这事八成淑哥这小妮子也有问题。
    二皇子眼珠子一转,顺手把萧继远拉到屋外,伸手一推。
    “姓萧的,别的我也不说了,这事你总得给我妹妹一个交代吧。”
    既然淑哥把戏唱到了这个份上,他这个做哥哥的就顺水推舟,帮个人情!
    一听这话,萧继远就皱起眉,伸手把衣服系好,别开头。
    “萧某冒犯皇女,罪该万死。此事我自会去陛下面前请罪。皇子不必担心!”
    什么?听着这话的意思,这小子是准备不认账!二皇子气得肚子都要炸了。
    他的淑哥妹妹有什么不好?长得也漂亮,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萧氏和耶律氏联姻,就是天经地义。他萧继远凭什么看不上淑哥?
    屋里的耶律淑哥刚被两个宫女扶起,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听见这话,也是气得差点吐血。
    好啊,萧继远!他明知道自己钟情于他,却宁愿去父皇面前请罪,也不愿给她一个承诺。
    他就这么讨厌她吗?真是欺人太甚!
    哼,绝不放过他!
    于是皇女立即嚎啕大哭,扯着自己的头发喊道。
    “别拦我!让我去死!我不想活了!堂堂皇女,被人如此侮辱,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父皇!女儿心里好苦啊!”
    “听听!你这混账东西!你是存心要把皇女逼死,是不是!”外面二皇子也跟着咆哮跳脚。
    萧继远只觉得这一切是如此荒唐。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境地?明明是来谈判议和的,怎么就染上这一身脏水。
    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让这些吃饱饭不干事的耶律皇族出来害人!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倒霉,可偏偏屋漏恰逢下雨天。
    “二皇子,萧大人,你们两个这是……怎么回事?”
    威德郡王萧恒德竟然回来了,听见声音也过来凑热闹。
    *
    这下人都到齐,大戏可以开锣!
    二皇子立刻拉住萧恒德,嚷嚷道。
    “郡王爷来的正好!出大事了!”
    他是不嫌丢人,恨不得把事情闹大。
    “这,这……出什么事了?”萧恒德就是个老狐狸,其实早就在外面听了个大概,进来还装傻。
    二皇子却不知情,拉着他一五一十把事情又说了一遍。
    听着二皇子添油加醋的叙述,萧恒德还不时往衣冠不整的萧继远这边瞥,看得对方羞愤难当。
    “郡王爷!你给这事评评理。皇女对他萧继远的心思,咋们这一路都是看在眼里。耶律家的女儿嫁给萧家的男儿,就是天经地义。堂堂皇女,金枝玉叶,难道还委屈了他萧继远不成?吃过了不认账!那可不行!”
    二皇子说的义愤填膺,一副最佳好哥哥的模样。
    “皇子息怒!皇子息怒!若是信得过老夫,就听老夫的。”萧恒德连忙安抚。
    “这……你说!”
    “当务之急,皇女的伤势要紧。金枝玉叶,有个万一好歹,我等可如何向陛下和娘娘交代。还是快请太医过来给皇女,别落下什么伤才好。”
    “对对!郡王爷言之有理。”
    一听落下伤,屋里的耶律淑哥也有些急了,她的伤口就在额头,万一留了疤可不好。对,赶紧先治伤!于是不再闹腾。
    “我等先暂时回避一下,让皇女回屋稍加收拾。”
    “那他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二皇子伸手一指萧继远。
    “萧大人又不会跑。这男人家的事,还是咋们男人家私下说得好。皇子,你说是不是。”
    “这……”
    “这儿可是鎏玥,咋们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呀!有损皇室颜面!”萧恒德语重心长道。
    “对对!郡王爷说的是啊!”二皇子这才想起皇室的面子。
    萧继远在心里冷笑,方才这两人屋里屋外咆哮嚎啕,早就把大齐皇室的颜面都丢尽了。指不定现在整个皇宫里,都知道这朝阳宫里大齐人丢脸出丑了!
    耶律皇女套上衣服,被两个宫女搀扶着回自己的屋里,等太医过来看伤势。屋里只剩下三个男人。
    威德郡王把跟在身后的小太监打发走,又对二皇子道。
    “皇女那边总还是二皇子你照看着点比较合适,皇女也安心。”
    “可这里……”
    “殿下要是信得过老夫,就让老夫先劝劝萧大人。”
    “诶!也是我那妹妹太痴心。那我可就交待给郡王爷了。”
    “老夫晓得,晓得。”
    好说歹说把这草包劝走,屋里就剩下他和萧继远。
    萧继远一直梗着脖子不说话,直到此刻,才恨恨一拳砸在桌上,低声怒吼。
    “我是被人算计的!”
    威德郡王瞥眼看他,抿了抿嘴,又摆了摆手。
    “萧大人,此时此刻,还说这些做什么。”
    是啊,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就算他是被人陷害的,又能如何?难道还能让时间倒流?回到事情没发生之前?
    可他心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耶律淑哥是正经的皇女,虽然不是萧氏所处,身份略低,可配他一个外臣,也是绰绰有序。可问题是,男婚女嫁,总要两厢情愿。他不喜欢她,就不想凑合。
    本来也只是不喜欢而已,闹到现在,他更觉得恶心。这被人陷害着硬逼着接受,叫他如何能忍!
    “难道,我就非得……咽这口气?”他恨恨道。
    萧恒德看了他一眼,心里一阵冷笑。
    这个萧大人啊,还是太年轻!
    年纪轻轻就功成名就,如今又深受皇上信赖重用。以至于这年轻人就飘飘然不知轻重,有点得意忘形了。!
    其实他对萧继远的前程一点也不感兴趣。一直以来,冷眼旁观萧大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皇女,他是乐见其成的。
    萧继远已经势大,若是再娶了皇女,将来朝堂上说话的分量就越发重。若是皇上驾崩,封他做顾命大臣,那到时候就是一块绊脚石。
    他怎能甘心让他更进一步。然而造化弄人,皇女痴心,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就是有点走拧了!
    走拧了也好!你情我愿,岂非天作之合。现在这样强扭的瓜不甜,反而更好。娶了皇女非但不会是他萧继远的助力,只怕还要拖后腿呢。
    萧恒德嘴角阴险一笑,暗自得意。他还得点化点化这位年轻人,让他乖乖就范。
    “萧大人,你可知为何皇女会在这使团之中?”
    “我怎么知道?她爱来就来。反正她是皇女,谁又拦得住她。”
    萧恒德摇了摇头。
    “此言差矣。这使团千里迢迢,来鎏玥是办正经大事,又不是游山玩水,怎么能说来就来。”
    嚯,你们还记得这趟来是办正经大事啊。他还以为就他一人记得呢!萧继远心里吐槽。
    “陛下能让皇女跟着一起来,这意思,难道萧大人就没看明白?”
    “什么意思?我还真不明白。”萧继远抬起头。
    萧恒德上前一步,压低嗓音道。
    “萧大人你和皇女之事,陛下也是乐见其成的。”
    萧继远不吭声,眉头紧皱。他不是没有想到过,但终归觉得自己还年轻,应当先建功立业。何况皇上信赖他,让他觉得自己可以有其他选择。
    难道……
    萧恒德看他脸上变颜变色,心想这小子也不是不懂,只不过就是不肯。年轻狂妄,却忘了天恩难违啊!
    “萧大人。你手握重兵,文成武功,朝中又有威望。却迟迟不愿娶亲,你让陛下心里怎么想?陛下可是一直等着大人你主动投诚啊!你怎么就不懂呢!”
    这话一出,犹如重拳砸在萧继远的心头。
    是啊!正是如此!所以耶律淑哥如此有恃无恐,肆无忌惮,因为背后是有陛下撑腰。
    他不喜欢耶律淑哥,就仗着陛下对他好,一直拒之不理。这何尝不是在打陛下的脸,堂堂皇女主动示好,他身为臣子却爱理不理。拒绝皇女,不就等于拒绝耶律氏,拒绝陛下。
    他迟迟不肯迎娶耶律氏,这就等于让陛下觉得他并没有准备完全效忠耶律氏一族。
    冷汗从额头淌下,他低下头沉默了。
    八卦流言不长脚也满地跑,不光跑还会飞。扑棱着翅膀,呼啦啦就飞遍了整座宫殿。
    清心殿里末璃正在吃甜碗子,旁边李得胜就把朝阳宫刚出的这桩新鲜事,跟说书一般当个笑话似得讲给她听。
    听到萧继远衣冠不整被肥猪似得二皇子从里屋拎出来,她就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噗嗤笑出声。
    李得胜在旁边也跟着笑。
    “陛下,您瞅瞅,这叫什么事?蛮子呀,他就是蛮子!真是一点都不忌讳!”
    旁边的宝盒跟李蔷两个没嫁人的大姑娘,也都低着头掩嘴偷笑。
    北狄的蛮子一路飞扬跋扈,到了宫里也趾高气扬,叫人生气。如今他们自己出了乱子,闹出这样的丑事,可叫宫里大大小小主子奴婢都看了一场好戏,出了一口恶气。
    把手里的玉碗放下,旁边宝盒就递过来一方雪白的手巾,末璃擦了嘴,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顺了顺气。
    哎呀!这耶律皇女比她预想到可有用多了!
    她原想着这花痴皇女能缠住萧继远就好,哪曾想,还给整了这么一出大的。这下那个一本正经牛气哄哄的萧大人,可要一个头两个大咯。
    好,很好!大齐使团如此一来便是四分五裂,自乱阵脚。正是他们乘胜追击,收割胜利果实的时候了。
    小皇帝一拍手掌,伸手一指。
    “李得胜,你去告诉柳傲君,现在可以跟大齐的人议和谈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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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大人还是太年轻啊!年少成名,轻狂无忌!就请多历练吧!若是知道小皇帝幸灾乐祸,在旁边凉凉看好戏,萧大人只怕越发悲苦。哦呵呵呵!萧大人不哭,么么哒!

☆、第一百三十九章 萧继远的挑战书!

小皇帝吩咐,趁着大齐人正乱,开始议和吧!
    柳傲君得了信,立刻禀告摄政王,王爷拍板,就照陛下的意思办。于是乎,鎏玥和大齐的议和谈判正式开始。
    得到通知,萧继远都要吐血了。
    早不谈晚不谈,如今他这里出了乱子,鎏玥就急巴巴的要谈了。他怎么觉得这鎏玥人是看准了时候,就专们挑他倒霉的时候整事。
    小皇帝表示,萧大人你这么想就对了!你这个唯一的正经人现在也不正经了,就是咋们鎏玥办正经是的好时候。这叫,乘敌疲惫,攻其不备。
    该办的事还是得办!朝阳宫里的乱事只好先放在一边,耶律淑哥也不闹了,萧继远暗自松了口气,可头顶上总觉得还是乌云盖顶,心里则依然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也会有拖一天是一天的鸵鸟思想。
    议和在礼部进行,特别劈出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屋。大齐是三个人,鎏玥这边也是三个人,威德郡王的老相识陆荣廷,外加渔阳王这位老王爷和摄政王的亲信爱将柳傲君。
    三人对三人,正式谈判。
    这一开始谈判,萧继远就觉得阻力甚大。阻力即来自鎏玥,也来自大齐。
    大齐这边自然是一上来就要按照原来的价码索取岁币,不管是粮食还是钱财布帛,一个子也不能少。
    可鎏玥人也不含糊,对先前的方案一口回绝不说,还拿出一个极其过分的方案,一口气就把大齐的方案砍了三分之二。
    这是准备打发叫花子?这怎么行!他当然是跳起来一口否决。
    可光他一个人否决有什么用?他身边的猪队友全给他拉后腿!
    二皇子就是个不管事的草包,除了会跟着威德郡王吆喝两句,其他时候就是装死。威德郡王看似附和他的抗议,对鎏玥人也是言辞激烈。但随后话锋一转,却又是一副凡事好商量,大家慢慢谈的态度。
    还慢慢谈!这是打算在鎏玥过年了吗?陛下还等着他们回去好么!
    萧继远真是要被活活气死!可如今他出了那样丢脸的事,在皇子和郡王爷跟前话也说不响亮,十分郁闷。
    想想也觉得气馁!二皇子是皇族,代表着耶律氏。威德郡王是皇亲国戚,代表着萧氏皇后一族,他们才是大齐核心代表,他算什么?
    不过一介臣子而已!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鎏玥这边,臣子还可以拿着天下社稷黎民苍生叱问皇帝。在大齐,却是万万不能。耶律氏就是大齐的天,老百姓是不能违背天的意志。
    所以作为一个臣子,他反对这些皇亲国戚就是犯上。若不是此刻在鎏玥,早就被人论罪。
    想想也是后怕!
    大齐就他一人想办正事,鎏玥则是只需要柳傲君一个办正事。陆荣廷陆大人就是来牵制二皇子和郡王爷的,三个人眉来眼去的勾搭,彼此心照不宣。
    渔阳王一把年纪,老眼昏花,不过就是来凑个数,代表皇室镇个场。大部分时间就是闭目冥思,喝茶打坐。偶尔咳嗽两声,说几句毫无营养的废话。
    柳傲君一人掌控全场,一张嘴斗三张嘴,即跟二皇子和郡王爷套交情,又跟萧继远讨价还价,分毫必争。
    来之前,柳大人就和小皇帝商议过,请教陛下该如何讨价还价才能争取最大利益。
    小皇帝给的建议是,先大砍一刀,然后慢慢往上加码。头一刀一定要狠砍,不要怕对方疼,越疼越好。对方既然同意谈判,横竖是要还价,而这边也终归需要加码,那索性砍狠一点,这样往上加码也不那么肉疼。
    加码呢,也要慢慢来,别怕吵,别怕磨。脾气是磨出来的,谈判就是比谁更有耐性,更有毅力。一次谈不成,不怕。接着谈。两次三次,四次五次,一定要沉住气。
    谁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大齐这几位,依她所见都是急性子。尤其是那个萧继远,上回才晾了他们四日,就巴巴的自己跑来催着谈。这敢情好,对方越急,对这边就越有利。
    等把对方的脾气磨没了,到时候为了快点结束这折磨人的谈判,他们还会主动配合降价。
    当然,为了吊住对方的胃口,鎏玥这边也不能太吝啬。该舍得的还是要舍得,只是怎么舍,舍什么,都有讲究。
    譬如这个粮食,绝对不能加!一分一豪都必须争取!民以食为天,国以民为本,粮食绝对不能让步!
    金银之类,可以适当加一些,但也要控制。鎏玥每年的黄金产量并不高,倘若让蛮子狮子大开口,那可就苦了老百姓。上哪儿去弄那么多金子?总不能让人把宫里吃饭的碗上面涂的金粉也刮下来,送过去吧。
    太丢脸!
    布帛财物一类,像棉布就不能给。但绫罗绸缎什么的,可以折算成银子,加上去。还有什么茶叶啊,瓷器啊,桌椅家具之类的,只要能算钱,只要对方肯要,这边就敢给。
    柳傲君就奇怪了,为什么绫罗绸缎可以给,偏偏不上档次的棉布不能给?
    末璃淡淡一笑!眯眼道。
    “你也得防着这班蛮子不讲信用啊!”
    怎么说?
    “蛮子翻脸无情,也不像咋们这么遵守约定,白纸黑字对他们来说有时候等同于擦屁股纸。这会子说议和,只要利益够大,掉头又会打过来。这棉布乃是军需,小兵们的衣服全得靠它。所以万万不能给!”
    这话叫柳傲君是大惊失色!他一直以为陛下聪明,但终归是个孩子气的聪明,可现在看来,她是越来越深谋远虑,老成谋国。这边还在谈判,她已经预备着蛮子翻脸。正所谓走一步,看三步,但陛下依然是一直看到了后面。
    他二话不说,起身站立,恭恭敬敬对她深施一礼。
    “柳爱卿这是做什么?”末璃被他吓了一跳,也赶紧站起来。
    “陛下深谋远虑,柳某佩服!”他由衷道。
    啊哈哈哈,这也不算深谋远虑吧。不过是政治常识而已,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嘛!
    唯一能多给的是珠宝首饰,奇珍异宝,完全放开,多多益善。只要大齐人肯要,他们就给。但下手一定要黑,多算钱,别便宜了这些蛮子。
    珠宝奇珍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衣穿,留着也没用。
    这一番理论让柳傲君大开眼界,觉得陛下真是字字珠玑,老谋深算,聪明伶俐,世故狡诈。
    多少人为钱财所迷,恨不得伸手往怀里搂钱,眼睛里也只装着金银财宝。
    可陛下看得透彻,不为金银财宝所迷,眼中只有最实际实用的东西。金银财宝看似价值万千,可是正要活命,靠的却还是粮食布匹。这是生活必须!陛下对这些可以留下来养活老百姓的东西斤斤计较,真是明君之道。这是一个仁厚实在的皇帝,有这样的皇帝在,鎏玥的百姓,鎏玥的天下,真是有福了。
    柳大人觉得自己都快要爱上陛下了。陛下棒棒哒!
    *
    车轮疲劳战果然让大齐这三位皇亲贵胄疲惫不堪,苦不堪言。
    北狄是游牧部落,天苍苍野茫茫,崇尚武力和自由。从来没经历过这样折磨人的谈判!
    也不是说鎏玥人苛待他们,对方很客气,招待也很殷勤周到。虽然谈判时针锋相对,分毫必争。可绝对面带笑脸,语气和缓,绝不掀桌发怒,也不骂娘。
    可那一张张笑眯眯的假脸,更可恨!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五天六天!这旷日持久的谈判,把大齐的三人脾气都快磨没了。
    中途对方为了示以郑重,连小皇帝都亲自出面了一回。
    这柔柔弱弱的孩子用她那一口软绵绵的腔调,慢条斯理的跟他们讲理。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鎏玥连年战乱,百姓流离失所。外面饿殍满地,田地荒芜。不是他们不想给粮食,实在是两年灾荒,颗粒无收。想给,也没东西可给。
    就这二十万石,也是从牙缝里刮出来的。他们要是不满意,那她这个皇帝只能割自己身上的肉补了。
    说着,仿佛是害疼害怕一般,眉头一皱,小脸一苦,两黑漆漆的大眼睛就噗噗滚出热泪。
    当场哭了。
    吓得他们三个,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堂堂一国之君,当着外国使臣的面,说哭就哭了喂!要不要这么夸张?
    然而小皇帝哭得那个伤心啊,眼泪滚滚而下,跟断了线的珠子似得,顺着脸颊就往下啪嗒啪嗒的掉。
    这小人儿长得漂亮,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叫人看着就心疼。
    二皇子当时就不行了,哎哟哎哟叫个不停。仿佛对方掉的不是眼泪,是他身上的肉。
    威德郡王也是搓手叹气,不知如何是好。
    只有萧继远心里明白,对方绝不是一个柔软可怜的孩子,而是一只心机深层,狡猾多端的妖怪。然而这小怪物披着一张惑人心智的画皮,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美人样。美人的眼泪自古就是对付男人的有力武器,刀剑似得砍过来,他竟也毫无招架之力。也只能愣愣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皇帝在礼部哭了一场,最后还是四个太监用一架肩舆把她抬了回去。哭得太用力,她喘着气,连走路都走不动了。
    这得多柔弱啊!
    这一场梨花雨,犹如突如其来的洪水,把场上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冲刷的一干二净。
    接下来的谈判就顺利多了,鎏玥人又加了码,大齐也略微退了步,彼此迁就,总算是把议和的岁币初步定下来了。
    粮食增加到了一百万石,只是最初要价的三分之一。但总算比鎏玥人自己开的加码多了一倍。并且鎏玥方面表示,不足之处同意用等价的锦缎和茶叶补上。
    至于白银只肯付三百万两,但黄金可以维持原来的价码。同样不足的白银他们愿意用其他值钱的珠宝珍玩补上。
    但这样等价的岁币,有一个附加条件,就是要分期付。
    鎏玥方面提出的方案是分五期付,正式缔结议和国书之后,付五分之一。到年底再付五分之一,来年春耕之后,付第三个五分之一。到秋收之后,再付第四个五分之一。最后的五分之一,则等到下一次两国议和有了初步意向,再付。
    这个磨叽,叫大齐三位皇亲贵胄那个吐血啊!
    就不能痛快一点!
    这可不能忍!于是又是一番扯皮,又是一番讨价还价!这一回小皇帝不来哭丧,换摄政王来拍刀子!表示爱要不要,不要滚蛋!再啰嗦,一个子都给,大家沙场上见!
    看惯了鎏玥人的磨叽温吞,哭哭滴滴,黏黏糊糊,摄政王这一手又叫大齐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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