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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驾崩-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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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不傻,事情都摆在眼前了,巧合到离谱了,这玉容公主即便不是首恶,她也脱不了干系!
结果好么,这顶顶要紧的人物,还好端端一点事没有。要她如何相信,摄政王是在办正事?
她目光里全是质疑质问,叫展万钧心里也是委屈的很。
他何尝不想捉拿归案,可凡事都得有个程序。尤其是牵扯到皇室和长生观,天下人都看着,文武百官也看着,他不能随心所欲。
“这事……一言难尽。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派了人把长生观围起来,她跑不了。眼下,就是没有证据!”
“怎么会没有证据!”末璃蹭一下跳起,结果一跳就扯动后背的伤口,哎呀一声又跌跪下。
展万钧连忙伸手扶住。
“你可小心些!”
她一把推开他。
“早不来晚不来,谁也不来,为什么偏偏她来?我若不叫赖沧澜去查,怎么会引出这样的祸事?在场那么多人亲眼所见,还能有假?若不是她,还能是谁?”她质问。
“马车都烧了,黑衣人都死了,死无对证。”
末璃一愣。
“那京城里呢?她的公主府里,你就查不出半点蹊跷?”
“她能把人都带到外面,如何不能把府里的证据灭掉?阿璃,敌在暗我在明,她是早有准备。就算你不识破,这一次她也是准备丢车保帅。只是你误打误撞,叫她不得不提前发动,这才乱了阵脚。”
“可难道就这样白白放过?那么多御林军将士,都白死了?赖沧澜和我都差点死了,对方却一点惩罚都不必受。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哦,我知道了。你是怕查下去牵扯到自己!你的好侄女,嫁的好婆家。那个薛阿蛮,就是你摄政王的亲信党羽!”
这话直接踹心窝了,说的展万钧是又气又恼又无奈。
偏偏让她说对了!查下去,这朝堂上,京城里,还真是一个都跑不了!
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和保皇党颇有瓜葛。驸马薛阿蛮是他的亲信党羽,谁知道他自己那一派有多少问题。再加上长生观,好么,真叫一个群魔乱舞,连锅端!
明明当初他把人赏赐给薛阿蛮的时候,小丫头还哭哭滴滴,搞绝食自尽的一套。结果转眼才一年多,就变成了这样。他原以为公主是想通了,准备好好过日子。却原来存着这样的大心思,大动作!
想来,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位公主呢!
兴许正如阿璃所说,玉容公主也想当皇帝。末家也真是气数将尽,男儿个个声色犬马,不务正业,倒是一票娘子军,个顶个的赛男儿!
他的小白龙能当个有道仁君,这玉容公主要是成事,也是一员奸雄。
公主是个难拔的钉子,但好在这个原本在暗处扎人的钉子如今终于到了明处。到了明处,虽一时不能拔,但想要害人也不那么容易了。
最难拔的,藏得最深的钉子,还是长生观。
他必须得像个法子,拔了这个钉子才行。
光是想想,心都要累死!
*
这心一累,原本堆在心头急着赶着来看她的一股劲就全泄了。这几天累积下的疲惫全涌上来,叫他长叹一声,往她身边一倒,躺下。
“是啊,我都不敢往下查。查下去,只怕连我自己身边的人,都信不得了。”
沉甸甸的,他撩起眼皮,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末璃别开眼。
“看我做什么!反正我没害你!”
他苦涩一笑,伸手握住她的脚,在手心里捏着。
“是,陛下爱我呢!怎会害我!微臣这一阵活的辛苦,活的累,烦劳陛下多多疼我。”
说着,就把手里的脚丫子凑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
末璃气得替他一脚。
“和你说正事,你又没正形!你怕了,不敢查了?准备叫我白白吃这个亏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心里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对方是冲着他们两个来的,三番两次出手都是直接要他们的命。这是庙堂之争,生死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非得一方彻底灭亡,才能罢休。
展万钧轻轻一笑,定定看着她。
“这天下,能让陛下吃亏受苦的,只能是微臣一个。别人若让你吃苦受罪,我定饶不了他。”
切!说的好像全是为她似得。人家要杀的可不止她,更是他。
不必开口,光看她那个不以为然,满满吐槽的眼神,他就都懂了。跐溜顺爬起,双手顺着她的小腿一路摸上去,展万钧整个贴近。
“陛下尽管放心,我早已派兵围了长生观,她插翅难飞。公主府如今也全是我的人,至于薛阿蛮……说起来,我都不知该如何处置他才好。”
“怎么会?”她皱着眉问。
他微微一笑,凑上去在她紧抿的嘴角轻轻一吻,然后轻声低语。
“无它,同病相怜。”
说完,好似自己被自己的话给逗笑了,呵呵一笑,低下头去。
起初她不懂,随后福至心灵,猛然就懂了。这一旦懂了,就觉得分外尴尬!
什么嘛!这有可比性吗?她是她,玉容公主是玉容公主,不一样!
不过想来也是,身为摄政王亲信党羽,这个薛阿蛮也是一路拼杀踩着尸山血海爬到如今的位置。结果千年道行毁于一朝,如今不但成了叛徒,更要背上谋逆大罪。
这也是个被末家女儿给迷惑了的可怜男人啊!
等一下!为什么这种事又要怪在女人头上?公主如何成皇?如此看来是这薛阿蛮自己要当皇帝!
至于薛将军怎么个鬼迷心窍,突然想当皇帝……这也没什么好奇怪,上梁不正下梁歪呗!顶头上司天天想着造反称帝,底下人有样学样,很正常。
而且,就连公主,也是摄政王自己塞给薛阿蛮的。
可见,他纯属自作孽,还连累她呢!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不揭这个烂疮疤了,免得摄政王恼羞成怒。
“有心思可怜罪人,还不如可怜可怜那些死伤的将士。这事,就算我能忍,那些死了的英魂和家属,如何能忍?你总得对他们有个说法!”
这话在理!展万钧把头搁在她腿上,叹了口气。
“我已经让京城祗垣寺功德贤大师做超度法会,超度亡魂,抚慰生灵。也下令工部着手在京郊建一座英魂塔,专门用来供奉这些英魂灵骨。”
“祗垣寺?功德贤大师?”
他仰头。
“是澄净的师傅,西域高僧求那跋陀罗。”
这名字一听就是十足的天竺味!不过令末璃奇怪的是,鎏玥崇道,但凡重大的法会法事,都是道场为主。
这一回,换了佛门法会,没问题吗?
以及……摄政王这样大张旗鼓的把佛教抬出来,怎么看都像是要挑衅道教的地位。
长生观能忍?祁进能忍?
展万钧冷哼一声,面色一沉。
“我都忍他这么多,他忍一会又能如何?他若忍不得,那正好,我还想找他呢。这一回,他要是有胆来,不必我动手,那些御林军的家属就能活撕了他。在他山门前出的事,他难辞其咎!”
扯到祁进,末璃就不想吭声。一个是枭龙,一个是恶神,大神斗法,真叫小民为难。不过这一回,她不站在祁进这边。
这个神经病,太乱来了。三番两次,她被黑衣人所害,他都袖手旁观。她不怨他!没资格怨!可御林军这些人何其无辜?他一个受百姓香火供奉的神仙,却不能救苦救难,要他何用?简直愧对老百姓的信任和供奉!
在其位尽其责,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就算不能造福天下,可也不能到处害人吧。
“不说他,说了就烦。那公主怎么办?她要一直躲在长生观里不出来,那你就一直拿人没办法?”
“怎么会没办法?我这不是来请陛下帮忙了嘛。”他微微一笑,伸手轻轻一点她的鼻子。
“我能帮忙?”她躲开,拍蚊子似得一拍他的手。
“陛下真龙天子,金口玉言。请陛下下一道圣旨,择日请公主下山,和你一起到祗垣寺为英灵祈福。且看她是下山,还是抗旨!”
*
哟,这手厉害!公主要是下山,就得束手就擒。公主要是不下山,那就是抗旨。他就能堂而皇之带着兵马到长生观去要人。
祁进要是交不出人,他还能就此要求搜山。
长生观历来高于皇权,但这一次摄政王看来是铁了心要结结实实的打长生观的脸了。
“怎么?陛下舍不得?”见她眯着眼沉默,展万钧心里就忍不住想要激她一激。
啧!男人一旦陷入爱情,智商情商都会急剧下降,乱吃飞醋的男人简直不可理喻!
摄政王也知道自己这话不可理喻,但他就是想要刺激她一下,以此求证她心里到底孰轻孰重。
“下圣旨就下圣旨,少扯其他。说起来,这些将士都是为我而死,我也真该早点回去,为他们诵经祈福。”
听了这话,他心里就安定了。伸手将她搂住,低头在她发间轻嗅。
“不急!陛下还是先把身体养好。”
“可我心里总觉有愧!”
“我让澄净在行宫里也设了超度法坛,陛下要是心里难受,在行宫里也可以诵经祈福。”
这个倒也是,她待在含风殿里,每日也能听到随风而来的诵经声,可见这法事是天天都在进行。
想到澄净,她心中一动。莫非摄政王是打算用澄净……
“陛下见过澄净了?”正想着,展万钧又道。
“啊?见过了,怎么?”
“陛下觉得他如何?”
如何?还真不好说!她眨巴眨巴眼睛,嘿嘿一笑,言不由衷道。
“挺好的。”
瞧着她这个贼头贼脑的样子,展万钧伸手在她腰上轻轻掐了一把。末璃立刻缩成一团,跟猫似的。
“比那长生子如何?”他问。
这个……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澄净自然是极好的,但拿去跟祁进比,就显得太嫩了。澄净撑死了,就是个高僧,佛光普照,威德煌煌。可再好,他也是个凡人。
祁进就不同了,一旦端起架子,摆起谱来,那真个就是活脱脱的神仙。虽然是个有神经病的神仙,可神仙要的就是那种不同凡响的气质。他那种仙气飘飘,没人气的样子,真不是别人学得来。
澄净想要追上长生子,只怕也非得花上一甲子的功夫。可等澄净七老八十的时候,还能不能有祁进的不老容颜,可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到那个时候,澄净也是个帅气老和尚。可老这一个字,端的是不会出现在神仙的身上。
所以一个是人,一个是神,如何能比。
她不说,光是看眼神,展万钧也懂了。长生观的招牌就是不老不死的长生子,只要妖道不老,不死,就算他带着千军万马把长生观扫荡了夷为平地,世人心中的长生,也不会倒,不会死。
所以,他只能另辟蹊径。倒不了长生观,那他就再树一面大旗,再造一个神仙。神仙厉害,凡人斗不过,那就请佛主来帮忙。
澄净是年轻了些,但凡人重色。无论男女老幼,谁不希望崇拜一个相貌堂堂的偶像。长生子的威望,除了他的神力,何尝不是因为美貌。
选个老和尚,自然能以老服人。可老和尚能用几年?长生子六十年不老,瞧着那个架势,再活六十年也不成问题。没等把长生子熬老,老和尚就先死了。这不是白费劲!
所以非得是个年轻的,相貌堂堂的和尚才行!
鎏玥历朝皇帝都崇道,故而道教昌盛。但民间早有佛教兴起,自成一派。长久以来,虽式微而不灭,可见也是颇有些群众基础。只要稍加扶持,假以时日定能有大成。此消彼长,百姓之中,信佛的多了,信道的自然就会少。
长生观的信徒少了,势力自然就会弱。等到佛门和道家二分天下,他便可以坐山观虎斗,且看佛主和神仙斗法。
他这便是尊佛抑道!
尊佛抑到!好大的手笔!不愧是办大事,心怀天下的男人哈。敢想敢做,干就干票大的。
不能用兵马打你,就用和尚对付你。可这得是长期斗争啊!要把澄净这样一个年轻的和尚扶持起来对付祁进,可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就怕到时候,祁进没老没死没败,他和澄净都成了糟老头!
想想也是醉了!
听她这个意思,真是助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摄政王恨不得打她屁股。
但他爱她之处,除了美貌娇俏,便是有不为人知的大智慧。
时间!他缺的是时间!长生子不怕老,不怕死,他有的是时间。凡夫俗子的一生太短,一天一年都不容浪费。
澄净一个人的分量必然不足!给他六十年的功夫,也未必能成为第二个祁进。
所以,他的加点砝码加点料!
一个神不够,那就造两个!秤砣上多压一点料!
“两个?还有谁?”她越发惊奇。
人越多变数越多,越不好控制,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
这道理展万钧自然也懂,但他一石二鸟,却是胸有成足。
定定望着她,他自得一笑,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嘴脸,凑到她耳边轻语。
“能者多劳,微臣就有劳陛下了。”
“啊?我?”被他嘴唇里呼出的热气一烫,她差点跳起来。
他抓着她的腰,不让她跑,笑盈盈看着她,轻言细语道。
“陛下既是天子,再来一个菩萨转世,佛女托生又何妨?”
“不不不不!这不行!”她立刻摇头摆手。
开玩笑了,她连皇帝都不想当,怎么还能去当菩萨!
当天子就够烦了,再当神,还能不能好好过日子!你看祁进当神仙都当出神经病,多可怕!神仙是好当的?
她六根不净,凡心不改,连好人都不敢当,还能菩萨?让她当菩萨,就辱没了佛门好不好!
当心佛主用雷劈死他!
唉,说起来她这一阵真是命犯雷劫,被雷劈都成了常态了喂!
所以越发不能干,坚决不干!哄谁呢!这又不是当公司法人代表!就算是当法人代表,那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然而摄政王是铁了心,不由分说把她抓回来,翻身压住。
她立刻疼的皱眉,背后的伤口被压到了。
可对方丝毫不怜惜,不但不松开,反而伸手箍住她的细腰,越发往前一抵,图穷匕见。
她是万万没想到,说这话,他也能起兴。要不怎么说男人是野兽!嘴巴里说菩萨,心里却想着乱七八糟的事。
不要脸!
可对方就是个神鬼不惧,百无禁忌的逆臣。姿势恶狠狠不容抗拒,脸上的神色也是凶巴巴恶形恶状,皱着眉瞪着眼,他咬牙切齿道。
“不想当也得当!我费尽心机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为她?这话说得,实在厚颜无耻之极。末璃朝他呲牙。
明明就是他自己想当皇帝,要跟祁进斗法,怎么能说是为了她?
见她不信,他低头在她脸上咬了一口。
她面露嫌弃,逆臣,恶龙,还咬人,黏糊糊,真讨厌。
咬了一口不解气,他又重重往她腰上一撞,幽幽道。
“陛下有所不知。佛经里有善菩萨为驯服夜叉恶龙,遂化女子身,以大欢喜渡之。世人都说微臣乃是逆龙降世,祸乱朝纲。陛下何不也化成女子身,以欢喜渡我?”
说罢,他俯身低头,与她鼻尖相对,眉目相缠,气息相融。
化女子身,以欢喜渡!我去!
末璃万万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歪理,*都用上了佛法。
脑子里只觉得轰然一声,三观尽碎。
------题外话------
摄政王敢想敢做,是越发的无耻了!
感谢3日投道具的美人:肥狐九(评价票22)skdidachung(月票1,评价票1)jecyy(月票1)arielh256(鲜花1)
感谢所有正版订阅的美人!么么哒!
今年夏天天气反复,大家务必随时添减衣服,保重身体。生病,很难受的!
大家都要好好哒,和本座一起健康快乐的玩耍!
☆、第一百零七章 跟我斗!(万更求订阅)
宝盒手里这碗银丝烫最终还是没能端到陛下跟前。
她在偏殿里等啊等啊,等着这碗甜汤从凉丝丝变成热烘烘。天气热东西容易坏,然而酒酿这东西坏了也是一股子甜蜜蜜醉醺醺的味道,闻着倒是不难受。
只是……她心里不是个滋味。
刘嬷嬷把其他人都拦在外面,只剩来喜一个留在屏风后面候着。可明明她才是小主子贴身的奴婢,却让那个来喜占了先,这叫什么事。
她总觉得刘嬷嬷是想把自己排除在外,好伙同来喜她们把小主子霸占了。
宫里的奴婢都是多心眼!谁占住了主子,谁就是得意人!她不得不防!
陪着一起在外面等的还有李得胜和他的小崽子,如今行宫里天天做法事,鲜花果蔬不缺。这几位就在偏殿里喝着茶吃着果子,倒是一派好享受。
正受用着,忽而博山郡公末暧就进来。
这位如今是陛下跟前的小红人,李得胜蹭得就站起来。微微塌着肩,上前一步,满脸堆笑。
“哟,郡公来了。找陛下有事?”
他起来了,其他几个小太监自然也不敢怠慢,纷纷起来行礼。就连宝盒也不能列外,远远的福了一福。
末暧瞥他一眼,嗯了一声,摘下腰里挂着的一个香囊,顺手就丢给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小太监,然后往外一努嘴。
“谢郡公赏。”
这几个小机灵鬼立刻欢天喜地的跑出去,你追我赶的抢着分银子。
宝盒见状也急忙往后面避了。
只李得胜一个留着,笑嘻嘻看着博山郡公。
“郡公上坐。”
末暧一摆手。
“没工夫在你这儿闲坐,陛下呢?还没起?”
说罢,挑起眉毛看了他一眼。
李得胜轻轻啧了一声,嘿嘿一笑,压着嗓子道。
“原是要起了的,可又躺下了。这一躺,就到了现在。郡公要是有急事,可以交代奴婢。等陛下起了,我立刻就替郡公您禀告。”
“陛下怎么如此瞌睡?可是身体有恙?别不是你们这帮黑心肠的奴婢搞鬼,糊弄陛下贪睡,你们自己好躲清闲!”
“哟,您这话说得,可是要我们千刀万剐!咋们能动那样的心?罪该万死!”
“少来这套。你们这帮鬼东西的鬼心眼,多了去了。说吧,到底怎么了?你们就由着陛下这样糊睡?”他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美玉丢过去。
李得胜一把接住,也不看,只拿手一摸就知道是好东西,顺手塞进袖子里。上前一步道。
“哪敢!原真是叫起了的,您瞅,宝姑姑都把甜汤端过来了。”
此话不假,末暧看到桌上雕龙漆盘里那碗早已经糊了的银丝烫。
“可不凑巧,那位来了。一来就找陛下,都进去半个多时辰了。这不,连甜汤都没来得及送进去。”李得胜又道。
“那位?”末暧眼梢一挑。
李得胜只笑不言语,伸手指了指京城的方向。
他立刻就明白了,原来是摄政王来了。怎么先前一点信都没有?
来就来呗,一来就找陛下,一找就……
他都不敢往下想!摄政王在里面到底和陛下做什么,想不得!
这趟来,他原是准备和陛下再细说秋闱恩科的事,结果半路杀出程咬金,真是扫兴。
叹了口气,他脸上不露,淡淡一挥手。
“既如此,那我就改趟再来吧。”
“哟,您这就走了?要不回头奴婢跟陛下说,您来过。”
“不必。陛下忙,我就不给她添乱了。”
说着,就要往外走。
李得胜正要送一送,忽而屋外就急忙忙跑来一个小宫女。
“李公公,快,里边起了,叫梳洗呢,赶紧打水送去!对了,宝姑姑呢?叫伺候呢。”
听到动静,宝盒就急忙忙出来。
“陛下叫我?那赶紧的!”
说着,就跟那宫女一起走了。
一听这话,李得胜连忙朝末暧拱了拱手。
“郡公,差事来了,对不住!”
说罢,就大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挥手吆喝。
“快快,别闲玩了。赶紧的,叫水呢。拿家伙什去!”
好这说话间,屋里屋外,大小奴婢,都忙活起来了,哪一个还顾得上他这个郡公。
冷眼看这帮子奴婢忙活,末暧的心里宛如打翻了一桶浆糊,又堵又黏又恶心。
摄政王来了就找陛下,一找就是半个多时辰,还把含风殿里贴身伺候的奴婢都赶出来,这里面到底在搞些什么,想想都觉得……龌龊!
现在又叫水梳洗,简直……
这逆臣到底把陛下当什么了!
唉,人为刀殂,我为鱼肉!陛下就是实力不足!这秋闱恩科是必须开了,但愿陛下有了天子门生,能壮大势力,早日和这逆臣分庭抗争,再不必受今日这种屈辱!
博山郡公在偏殿里愤愤不平,发了宏愿大志。含风殿里的末璃却是一概不知。
她都要累死了!
摄政王简直就是一团热风暴,又热又疯!把她卷得晕头转向不说,浑身从里到外都烧了个熟透,脑汁都沸腾了,烧化了。一场暴风骤雨,疯的她整个人瘫软无力,连根手指头也抬不起。
若不是背上的疼,腰里的酸,骨头缝里的痒,她都怀疑自己要死了。
其实本来不必拖这么长时间,但如今摄政王特别要脸,即答应等她,就真等她。结果不能痛吃,他就零零碎碎的啃她,把她剥皮拆骨头,仔仔细细吃了一遍,耗到现在才完。
零碎啃都把她啃成这样,真痛快吃了,她是不是真得死一回?
以及,网上过来人分享经验,不是说书上都是假的么。没那么*蚀骨!再以及,男人年纪越大耐力越差,不可能折腾太久。
全是假的!书不能信了,连过来人的经验也不能信!可见这事也是小马过河,得自己淌过才明白!
她疑心自己是吃了暗亏,摄政王说是等她,其实还是得了手。要不他这样的老饕,如何能饱足?可这种事,她是新手,虽有一肚子理论知识,但毫无实践经验,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身边也没个可以商量这种事的人,宝盒还是个姑娘呢,刘嬷嬷么……就是个锯嘴葫芦。
对方如今还把“我为陛下辛苦忍耐,陛下也该多体谅我才是”的嘴脸当成了尚方宝剑,叫她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
这样下去,她觉得忍与不忍,守与不守,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喂!
她浑身无力,这梳洗的活只好让别人帮忙。她自己是一回生二回熟,在沁芳斋已经习惯了,再生不出什么羞涩。累极了,连羞涩的力气都没了,好么!
但对宝盒来说,伺候小主子这样的梳洗,却还是头一回。着实把这小姑娘家家给吓蒙了!
摄政王如今满腔柔情蜜意,又防着她的伤,倒是没大折腾。况且叫这些奴婢进来伺候之前,他就已经帮她收拾了一番。末璃并无什么可疑的脏污,身上能看见的动静,都是上回留下的陈伤旧痕。
然而小主子这个手脚俱软,浑身无力,大汗淋漓的样子,也着实吓人。
这是怎么滴了?就成了这样?
摄政王是打了她?还是摔了她?陛下还病着,还有伤啊!他怎么能?
小姑娘想象力有限,约莫知道点,但又想不全。然而这样更糟,不知道就胡想,越想越觉得恐怖!
不管三七二十一,摄政王是铁定欺负陛下了!陛下被什么乱七八糟的脏东西给玷污了呀!
宝盒心里就跟着了火似得,急死了。心一急,手就乱,一不小心就摁到伤口。
末璃嘶的叫了一声,吓得宝盒呀的一声,往后一跳,差点把水盆都碰翻。得亏刘嬷嬷在一旁看着,扶了一把,才能出乱子。
这里是一团乱,隔着屏风伺候摄政王的来喜也是手足无措的很。人家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呢,这就对着一个雄赳赳气昂昂,浑身散发男性魅力,衣衫半褪,哗哗冲凉的男人。
刺激太大啦!
二八少女总怀春!明明是怕,可又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和心思,就偷偷的瞄。
展万钧只顾着自己冲洗,心里又回味着方才的乐趣,压根没注意到小丫头的眼神。
摄政王的恶名和美名齐驾并驱,人有多好看,手就有多辣人!也算得上是一个凶神恶煞,虽是无情也风流!
光顾着看,满脑子乱想,这刘嬷嬷跟前的第一得意人,也不得意了。王爷要毛巾,她递过去胰子。王爷要胰子,她递过去毛刷。得亏摄政王心情好,只是一挥手把这糊涂虫赶出去,自己动手。
耳听到隔壁小皇帝蛇似得嘶了一声,王爷直接把手里的毛巾一扔,披上衣服就大刀阔斧的过来。
“怎么回事?陛下哪儿疼?”
他自认已经小心了,但也保不齐哪里没注意,就落下伤。
好他一出来,宝盒直接晕菜。
不,不穿衣服的摄政王!出,出现啦!
别介,姑姑稳住,王爷穿着衣服了,虽然,就一件,但好歹该遮的还是遮上了。
但稳不住了,今天宝盒受的刺激太大,登时两眼一翻,撅倒。
“宝盒?宝盒你怎么了?”末璃也吓坏了,顾不得自己还光着,蹭就跳起来,一把揽住这小宫女。
回头还对着展万钧吼。
“你出来干嘛?还凶?还瞪眼?你把人吓着了!走开啊!”
说着,一挥手,要赶他走。
展万钧真觉得冤死了,从天而降无妄之灾!他有这么吓人吗?明明就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好么!
群众表示,很吓人!王爷你当年在边关威名远扬,所到之处只要提您老人家的大号,日可退作乱之寇,夜可止小儿啼哭,可凶可吓人啦!
当然,事后华妱女医为王爷洗刷冤屈。宝盒晕倒不是被吓的,而是她中暑了!
但关于摄政王在含风殿里大发脾气,将陛下打的起不来,还吓晕了一个小宫女的谣言,还是一路从行宫传到了京城。
言官们沸腾了,手里的笔舞的哗哗作响,弹劾的折子又堆满了御正殿的龙书案上。
王爷表示,这让他上哪儿说理去!
*
末璃在大成宫住了半个月,回京之时顺便下了一道圣旨,“请”玉容公主随驾伴行,一同去祗垣寺为本次殉难将士祈福超度。毕竟,这些将士是为了保护她们两个金枝玉叶而死!
至于公主接到圣旨之后来还是不来,末璃其实希望她不来。继续做缩头乌龟,躲在长生观里好了。这样一来,展万钧就有借口砸山门,和祁进当面锣对面鼓的斗一斗。
这事她也气着祁进,别以为偷偷摸摸送个药,就能抵消他的罪过!她是没用,斗不过他,可这不是还有摄政王嘛。
枭龙对神仙,怎么着也能过上几招!也该让神仙也尝尝凡人的愤怒!
在现代那会,看历史书,她总不明白为什么唐朝的皇帝好好的长安皇宫不爱住,非得住到洛阳行宫里去。最后甚至索性把整个朝廷都般行宫里,直接在洛阳过日子了。
这不是本末倒置么!
可如今自己当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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