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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昭郡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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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虽说萧瑗常伴谢元姝左右,可有她的存在,谢元姝也并未偏袒了萧瑗去。
  怎么突然间,竟然像变了个性子一般。
  谢云菀向来就不把萧瑗放在眼中,不过是寄居府邸的表姑娘,周氏也已去世多年,她还好意思舔着脸面往国公府来打秋风,一看就是没羞没臊的东西。
  外头,萧瑗刚绕过九曲回廊,就见谢元姝一身浅色折枝花衣裙,急急向她走来。
  “宝桐!”还没等萧瑗晃过神来,就被谢元姝一把抱住。
  这样的谢元姝是萧瑗不熟悉的,她只当谢元姝大病一场,小孩子心性。
  谢元姝却是真的高兴,尤其是想到上一世自己最后都没能见宝桐一面,想到朱崇的残暴,她就忍不住指尖有些颤抖。
  十五岁的宝桐,温温婉婉,眼角弯弯。再不是记忆中无奈嫁入东宫做了太子婕妤的她。
  见她直直的盯着自己,萧瑗忍不住摸摸脸颊,低声道:“郡主,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就见谢元姝轻笑出声,“我只是看你今日的妆容很别致,瞅着空了你也教教我。”
  萧瑗这些日子一直都提着心,不知抄了多少经卷供奉在佛祖面前。这会儿看她还有精力打趣自己,她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说说笑笑的进了屋。
  凤阳大长公主早就听到了外头的动静,见两人一进来,便打趣道:“果真还是孩子呢,几日不见,竟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
  萧瑗恭敬的给凤阳大长公主行礼问安。
  凤阳大长公主惯是喜欢懂事的孩子,加之周家老夫人的缘故,更是愿意给萧瑗体面,不免多和她说了几句。
  一旁谢云菀心里微微有些不喜,萧瑗算是什么东西,丧母长女,就是一个扫把星。
  可祖母竟然待她比自己这嫡亲的孙女还好。不就是因为谢元姝的缘故吗?祖母这般爱屋及乌,谢云菀总是忍不住的心里泛酸。
  凤阳大长公主知道两孩子多日未见,萧瑗在她面前多少有些拘谨,就打发她们下去了。
  谢云菀倒是想跟着出去,可谢元姝亲昵的挽着萧瑗的手,竟是看都没看她一眼,这样急急的凑上去,不是自讨没趣吗?
  这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等到谢元姝和萧瑗的身影离开自己的视线,她才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该失了分寸。可这个时候再追出去,岂不是更丢脸。
  想了想,只见她强撑着嘴角的笑意和凤阳大长公主道:“小姑姑和宝桐多日未见,菀儿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还是留下来陪祖母打叶子牌好了。”
  这边,谢元姝问起了萧瑗这段时间在萧家的事情。
  果然,萧瑗欲言又止。
  谢元姝知她脸皮薄,入府陪伴她左右贵女间已经有传言说她是为了给自己增加婚嫁的筹码。也因为这个,萧瑗受了委屈,总是咬碎牙往肚子里咽。生怕给自己添了麻烦。
  想到这些,谢元姝也不逼她,只转移话题说最近尚衣局新送来了衣裳。因她回府还未试过,一会儿回去就可以试试,若有哪里觉得不合适的,再送到尚衣局去改。
  等到两人回到凤昭院,丫鬟们早备好了茶点。
  临窗的大炕上摆着金丝楠木如意纹的小案桌,两人先后落座,吃了几口茶,谢元姝便不由打量起面前的萧瑗来。
  大概是上一世的记忆太过惨痛,所以看着眼前的萧瑗,她心底着实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被这么打量着,萧瑗多少也觉得有些异常。她自幼就陪伴谢元姝左右,方才在鹤安院请安时她就觉得怪怪的,似乎,郡主这次醒来之后,格外的黏着自己。之前,郡主待她亲近,却和现在不一样。她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出异常来。
  “郡主可是有什么事想和我说?”萧瑗确实也想不出还会有什么别的理由。
  闻言,谢元姝笑了笑,吩咐芷东把尚衣局做的衣服拿出来。
  萧瑗虽心里有些疑惑,可也不好多说什么。
  尚衣局送来的新衣服,早在两个月前就选好了花样。
  芷东几人侍奉两人穿好新衣。
  萧瑗下意识向谢元姝投去疑惑的目光,往日每每穿上新衣,谢元姝总免不了会说不知道陈家世子爷会不会喜欢。今个儿倒是奇了,若她没记错,从她入府到现在,谢元姝竟然连一次都没提及陈延之。
  想到谢元姝从定国公府参加百花宴回来之后就病倒了,再到如今的闭口不提。萧瑗缓声问道:“世子爷可是惹郡主不开心了?”
  谢元姝自然知道萧瑗何以会有这样的疑惑,可这事儿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清。反正这一世,她定要离陈延之远远的。
  见她不说话,萧瑗只当她默认了,宽慰她道:“往日里世子爷总护着郡主,若真惹了郡主生气,怕也是无心之失。”
  还没等谢元姝开口,就听外头丫鬟传话说,陈家世子爷来了。
  谢元姝闻言,身子一颤,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没有说话。
  萧瑗疑惑的看向她:“郡主?”
  屋里侍奉的丫鬟们也都察觉出了些异常。
  几个丫鬟面面面相觑,心底皆有些疑惑。定国公府百花宴回来的路上,郡主并未见任何异常,一路上很开心,一点儿都不像和世子爷闹了别扭。这之后,世子爷也来府邸看过郡主几次,可郡主都在昏睡中,也不可能惹了郡主生气。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萧瑗不由有些心急:“郡主,这样让世子爷等着,怕是不太好。”
  谢元姝觉得自己都有些站不稳。
  陈延之曾经是她的所有,可他竟然那样待她,她更难以释怀的是,他没能让自己见大哥最后一面,为了一己之私,把她当做礼物送给朱崇。
  这种情绪,如何能是恨这个字能简单描述的。
  重生一世,她知道自己迟早会见到陈延之,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她不是不敢见他,而是怕自己忍不住,会杀了他。
  芷东最了解不过郡主的性子,见郡主这般神色,她暗暗叹息一声,便往外头去了。
  不一会儿,芷东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只小鹦鹉,不用想,定是陈延之拿来逗她开心的。
  “拿出去丢了!”谢元姝眼皮都没抬,低斥一句。
  她年岁小,被娇养着,千金之躯,平日里也不是没有过动怒的时候。可从未这般待过世子爷。
  谁不知道,郡主最喜欢的就是世子爷了,因为自己身份尊贵,又凭白长了辈分,她和世子爷在一起时,从来都是娇憨可人,便是使小性子也是从未有过的。
  因着这个,凤阳长公主有几次还打趣过郡主。
  看着芷东的为难,萧瑗不着痕迹的朝她摇摇头。她怎么可能想到谢元姝是真的厌恶了陈延之,恨透了陈延之。她只当她有些孩子气,发些小脾气。这若真的拿出去丢了,不到半个时辰,怕是就后悔了。
  到时候,可就是她们这些当奴才的,办事不利了。
  谢元姝懒得去理会大家心里的揣测,转移话题道:“之前听母亲说,皇后娘娘准备给太子殿下选妃了。这连日的阴雨,今个儿终于放晴,宫里应该也快有消息传来了。”


第4章 委屈
  萧瑗点点头:“若不是这些日子天气不好,皇后娘娘哪里还坐的住。大皇子本就占着长字,如今膝下又有了子嗣,皇后娘娘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三个月前,大皇子妃平安诞下皇长孙。
  大皇子虽是庶出,又不得皇上喜欢,可到底这是皇上第一个孙儿,如何能不宠着。
  满月那日,乾清宫赐了名,朱禛。禛,吉祥之意。可见这皇长孙在皇上心中的分量。
  郑皇后不知暗地里摔了多少杯子。她虽说如今是中宫皇后,可宗亲中,谁又心底没点计较。
  她唤郭太后一声姨母,被指给当时还是太子的朱陵,做了太子良娣,郭太后如何能不偏疼她。偏偏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腕,得了太子独宠。逼的当时的太子妃穆氏都要避她三分。等到朱陵登基,又设计爆出皇后娘家穆家在军需中掺假,之后阳陵侯府又陷入贪墨风波。
  穆皇后再傻,也知皇帝早有废掉自己的心思。她这些年无所出,此为罪一,不能揣摩圣心,此为罪二。若不是有皇上在背后支持,郑氏何以这么嚣张跋扈,步步紧逼。
  为自保也为了给阳陵侯府留条后路,她自请下堂,避居长春宫。每日吃斋念佛,不问世事。除了去太后慈宁宫里陪着太后和几位太妃打打叶子牌,素日里是从不出长春宫一步。
  以这样的手段入主中宫,宫里宫外又如何能没点流言蜚语。郑氏心里也有数,加之岁月不饶人,她虽平日里极注重保养,可到底比不得宫里年年新进的美人,这些年,每月除了初一十五,皇上也鲜少往她屋里去了。
  起初几年,见着皇上宠幸那个新人,她还拈酸吃味,暗地里没少使伎俩。后来,她也看开了,恩宠算什么,只要她的儿子是太子,那她便是整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姨母因为她逼的穆氏退居长春宫对她颇有不喜,但不也拿她没办法吗?
  她执掌六宫,如今唯一上心的便是太子的事情了。大皇子比太子年长两岁,如今已经有了子嗣。她如何能不急。
  有郑皇后在,大皇子妃自打生下皇长孙,整日里战战兢兢的。
  按说大皇子已经大婚生子,也到了出宫建府的时候了。可皇上却丝毫都没有提及此事。
  郑皇后也跟着装糊涂。
  提及大皇子,谢元姝也忍不住摇了摇头:“我听母亲说,大皇子小时候没那么胖的。自打两岁那年生了大病,太医院也不知用了什么药,没几年的时间便变成那样。人胖倒罢了,因为胖,暗地里不知有多少人笑话,这一来,大皇子更是怕错上加错,原先憨厚的性子,如今只剩下木纳了。也难怪越来越不得皇上喜欢。”
  萧瑗附和道:“确实如此。不过皇后娘娘倒是会彰显自己的宽厚,愣是把陈大姑娘指给了大皇子。”
  谢元姝冷哼一声:“陈大姑娘自幼养在陈家大太太身边,可到底是庶出,虽记在大太太名下,可又如何比得上真正嫡出的贵女。皇后哪里是在抬举大皇子,这是暗地里恶心大皇子呢。也就大皇子憨厚老实,觉得皇后宽厚。”
  东宫选妃,牵涉重大。
  若她记得没错的话,上一世,皇后看中了镇北王府老王妃娘家安阳侯府的嫡长女裴青榆做太子妃。
  她倒是想和忠国公府结亲,可一来怕惹了皇上猜忌,二来,她那行事作风不得母亲喜欢,才辗转把目光放在了安阳侯府身上。
  要不说皇后是九转回肠,又想给太子拉拢势力,又怕做的太明显惹皇上不喜。她怎么就笃定,镇北王府老王妃能够左右镇北王府的站队?可见,她这些年养尊处优,野心大了,脑子却没怎么长。
  上一世,她确实是选了裴青榆做太子妃,可谁又能想到。内定太子妃不过三日,泰山地震。
  这可是不祥之兆,郑氏就是再喜欢裴氏做太子妃,这会儿也只能另则他人了。
  而最终的太子妃是皇上钦点的都御史顾家的姑娘顾潋。
  谢元姝仔细的回忆着上一世发生的事情,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想落下。只是,时间隔了太久,有些事情到底是记不清了。加上她上一世被众人捧着,宫里宫外发生了什么,多数也都只是当做八卦来听的。有时候,听倒是听了,却并未真的进了她的耳朵。
  又这么闲聊了半柱香的时间,丫鬟进来传话说大姑娘来了。
  对于谢云菀的不请自来,谢元姝丝毫都不意外。
  她早就中意太子妃之位,想必方才在鹤安院母亲和几位嫂嫂也提及了太子即将选妃之事,让她坐不住了。
  很快,谢云菀就走了进来。
  谢云菀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炕上放着的新衣。绣碧连珠兰花纹百褶裙,松花色百蝶穿花蜀锦上裳……
  看着看着眼前这些,谢云菀微微有些出不上气来。
  重活一世,谢元姝如何看不出她的小心思。
  她懒懒的靠在霞影西番莲大迎枕上,漫不经心的看着她。
  若是往日,谢元姝早招呼她坐下了。虽她是长辈,可谢元姝向来和她亲近,从未摆过长辈的谱。
  可今个儿,她却像是看戏一般,迟迟未开口说话。
  谢云菀不由心里有些慌慌的,浅笑道:“小姑姑……”
  萧瑗也察觉出了几分异常,依着她对谢元姝的了解,谢元姝这绝对是在故意冷着谢云菀了。
  原本想要打探一番太子选妃之事的谢云菀,在她这样的态度下,早已经想好的话竟然梗在喉咙,不知该怎么开口。
  她真的恨不得撕碎谢元姝嘴角那抹笑意,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不错,可她也是国公府嫡出的姑娘,她怎么能这么故意怠慢自己。
  还好萧瑗这个时候开口了:“大姑娘坐吧,郡主病了这么些日子,这是还没晃过神来呢。”
  谢云菀哪里会不知道萧瑗在给她找台阶下,可她算什么东西,丧母长女,来侯府陪伴谢元姝,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日后婚嫁谋个好前程罢了。她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可怜她。
  心里实在是气不过,她也顾不得自己过来是的目的了,猛的转身,哭着就跑了出去。
  萧瑗下意识的起身准备去拦,却被谢元姝一把抓住了手:“无碍,她要哭就哭去吧,我又没怎么着她。”
  萧瑗不赞同的摇摇头:“郡主,你这是在和谁生气呢,大姑娘素来沉稳大方,这么哭着从凤昭院回去,怕是会惊动大长公主殿下。”
  这边,谢云菀哭着回到瑶光院。
  屋子里的丫鬟都有些吓着了,这大姑娘是怎么了,不是往郡主那里去了吗?怎么这才刚出去没一会儿就哭着回来了?
  伴雪方才是陪着谢云菀往凤昭院去的,她是谢云菀身边的一等丫鬟。方才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这当丫鬟的哪敢置喙,忙递了浸湿的帕子递上前宽慰道:“姑娘,郡主大病一场才醒来不过两日,使点小脾气也是有的。您怎么就哭着跑回来了。这若传到大长公主耳中,到时候,怕是会觉得姑娘不懂事。”
  伴雪是真的觉得自家姑娘这事儿做的太不妥当。便是郡主真的给了姑娘没脸,可到底姑娘还叫郡主一声小姑姑,怎么能真的和郡主置气了呢?
  这若是传出去,外头人岂不说姑娘失了规矩。
  谢云菀回来的路上其实也觉得自己乱了阵脚。可她到底是心里气不过。尤其萧瑗那话一出,她别提有多难堪。
  按说她是国公府长房嫡孙女,该有祖母护着,母亲宠着,可如今,因为有谢元姝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谢元姝身上,她自是意难平。
  “我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母亲因为是爹爹的继室,这些年做事就怕行差踏错。即便生了二弟,又有什么用。这日后,国公府的爵位不还是大哥的。若大哥是和我是一母同胞,我又何至于受这委屈。”
  谢云菀说着,越说越觉得气不顺。
  伴雪听着都要吓坏了,忙给伴玉使了个眼色让她在外面盯着。
  “姑娘,您快别说了。这若是隔墙有耳,便是有大太太护着,老爷定也饶不了您的。”
  屋里瞬间死一般的寂静,周围侍奉的丫鬟,也都屏气凝神,战战兢兢的。
  谢云菀见状心头更是一阵怒火,甩手就摔了桌上的茶盏,“怕什么?瞧你们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样子。这里是我的院子,谁敢传出去一个字不成?”
  谢云菀说完还不解气,一把又摔了桌上的杯子,狠狠道:“那萧瑗又算什么东西,一个寄居府邸打秋风的表姑娘,怎也敢坐在那里看我的笑话!也是娘亲宽厚,否则,这些年又如何能容她在面前晃悠!”
  伴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姑娘,您就别闹腾了。往日里,连夫人都夸您稳重,聪慧。怎么今天愣要置这个气呢?”
  伴雪还想再劝,却听门外一阵脚步声,只见大太太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谢云菀心里满是委屈,可在母亲冷冷的目光下,她突然觉得指尖有些颤抖。
  纪氏原正陪着大长公主殿下侍弄花草,闻着风声,急急就赶来了。
  只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心教导的女儿,竟然会说出那般大逆不道之话。
  这话幸好是她听到了,若落在老爷耳中,老爷会如何做想。老爷怕会觉得她有教唆之嫌。
  伴雪是谢云菀的贴身丫鬟,看大太太震怒,她急急请罪道:“大太太息怒,是奴婢没能劝着些姑娘,太太若要责罚,就责罚奴婢吧。”
  纪氏冷着脸示意她们都退下。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
  谢云菀掩面就哭了起来。
  纪氏将她的委屈看在眼里,更是压不住怒火,斥责道:“还有脸哭?我原以为我精心教导下,你知进退,懂礼仪。可这会儿看看,全都喂狗了?便是外头普通人家的闺女也不会如此失了规矩。”
  谢云菀又羞又急,她长这么大,何曾被母亲这般骂过。
  可这一切难道都是她的错吗?凭什么,所有人都向着谢元姝。
  看她的神色,纪氏也知道她知道厉害了,只是嘴硬不愿意认错。到底是自己精心娇养着的女儿,她也不忍对她太过疾言厉色,轻叹一声道:“我知你自幼见你祖母,你爹爹,你几个叔叔把郡主捧在手心,心里不平衡。”
  “可你也知道,你祖母四十五岁高龄生下郡主,这如何能不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你爹爹和几位叔叔最重孝道,又怎么可能不疼郡主。”
  “便是外头哪家有了老来子,不也围着团团转。”
  “何况郡主是你的长辈,又大病初愈,你便是什么时候使性子,也不该这个时候。你祖母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这次不会因为你失了规矩而放在心上,可若你不知悔改,蒙了心,日后怕是连娘都护不住你。”


第5章 母亲
  纪氏脑子里乱极了,陡然生了这样的事端,她必得带着谢云菀往郡主面前去赔罪的。
  大长公主殿下育有三子一女,所以国公府三房皆是嫡出。可这妯娌间,也唯有她是继室。这里面的艰难,也唯有她自个儿知道。却不想,小心翼翼这么些年,竟然会弄得如今这样没脸。
  费劲心思的教养女儿,行事竟然这般由着性子。
  见母亲竟要压着自己去给谢元姝道歉,谢云菀气急道:“母亲方才也说了,女儿最多也只是使了些小性子,怎么就值得如此兴师动众的去道歉。这若被二房三房知道了,不得暗中笑话我。”
  纪氏听了这话,险些没气的背过气去。
  谢云菀知道母亲虽然气她不懂事,可心底还是疼她的。便壮着胆子又道,“这些年走到哪里,所有人都围着小姑姑转。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没错,可女儿难道就凡事低她一头?您是没看到方才她是怎么作践女儿的。”
  纪氏皱了皱眉,按说这些年她执掌中馈,阖府的情况她都看在眼底。郡主虽被大长公主殿下娇宠着,可除了有时候有些孩子气,并不是骄纵跋扈的主。
  平日里和菀姐儿的亲近,这是阖府都知道的事情。就因着两人亲近,她私底下没少叮嘱女儿说,即便是再亲近,也切莫忘记长幼尊卑,失了规矩。
  怎么突然间就给了菀姐儿没脸?
  纪氏思来想去,都没能想出个缘由来。最终暗暗叹息一声,交代丫鬟们给谢云菀重新梳妆打扮,一会儿便往凤昭院去。
  母亲的性子谢云菀是知道的,她知自己逃不过,也知多说无益,便任由丫鬟们给她梳妆更衣。
  可心中却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如有一日,她绝对要把今日的屈辱千百倍的还给谢元姝。
  纪氏携了谢云菀往凤昭院去的消息,没一会儿便传到了大长公主殿下耳中。
  凤阳大长公主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看得出很是满意纪氏的识趣。
  褚嬷嬷侍奉凤阳大长公主多年,主仆情分自然是不同,开口道:“奴婢平日里瞧着,大姑娘知书达理,也不像是争强好胜的主。可今个儿这事儿,奴婢倒觉得是自己眼拙了。”
  郡主大病初愈,大长公主殿下跟着提心吊胆,这好不容易郡主能平安无恙,怎忍郡主受丁点儿的委屈。
  大姑娘却偏在这个时候生这样的事端,这传出去,别人只会觉得她没规矩。便是郡主真的给了她没脸,她也该受着,谁让她是晚辈呢?
  想当年大长公主殿下四十五岁高龄怀着郡主,老国公爷欣喜万分,只还没等到殿下临盆,西南有了状况,老国公爷五十多岁高龄帅兵出征,仗是打赢了,却受了重伤,没能回来见郡主一面。
  也因此,这之后大爷袭了爵,就格外的宠着郡主。长兄如父,他这是在怪自己,随父出征,没能保护好父亲。可这爱又不似严父,倒是满满的怜惜。
  凤阳大长公主也不免回忆起了往事,她膝下三子一女,老国公爷待三个儿子,可谓是真正的严父,哪个没随着他上过战场。
  老国公爷若还活着,见着粉雕玉琢的幼女,怕是再无这样的严厉,娇宠起女儿来她看比她都要厉害。这么想着,凤阳大长公主鼻头忍不住一酸。
  褚嬷嬷见状,忙宽慰道:“殿下莫要伤心了,郡主此番福大命大,能够醒来,已经是万幸,定是老国公爷在天上保佑郡主呢。”
  凤阳大长公主笑着点点头,吩咐身边的大丫鬟流朱道:“去把郡主叫来,这小东西,闯了祸以为躲着就没事了?”
  这边,不等流朱去传话,谢元姝已经和大丫鬟往鹤安院来的路上了。
  芷东给她披了披风。
  两人才刚转过抄手游廊,不想竟和大少爷谢少恒撞上了。
  谢少恒一身宝蓝色云纹团花锦袍,头戴玉冠,风度翩翩,见着谢元姝,恭敬的行礼道:“小姑姑。”
  这两个月,谢少恒都在密云大营历练,得知谢元姝重病,前几日急急回了府。
  谢少恒是谢敬的长子,长相俊朗,和世家大族那些纨绔子弟相比,被谢敬教导的持重懂礼。
  四年前,由皇上亲自指婚,娶了内阁大学士卫家的姑娘。可惜卫氏福薄,生轩哥儿时难产,只见了孩子一面便去了。
  因着这事儿,总免不了些流言蜚语,说长房风水不好。当初大哥谢敬娶了怀宁侯府大姑奶奶周氏,也是死于难产。
  凤阳大长公主难免心疼这宝贝孙儿,三年的孝期过后,就没少张罗着给长孙续弦。可一年多过去了,谢少恒借着公务繁忙,一直都没个准话。
  谁都看得出,他心里是放不下卫氏。
  心中暗暗叹口气,谢元姝缓缓道:“军、中虽训练紧张,还是得注意自己的身子。”
  听了这话,谢少恒难掩表情的疑惑。他是长房嫡长孙,和谢元姝虽差着辈分,可实际上比她还要长六岁。怎么,方才她的话,竟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只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便见流朱迎面走来过来,笑着行礼道:“奴婢刚要去请郡主呢。”
  说完,又给谢少恒见过礼。
  谢元姝点点头,和谢少恒一前一后的进了屋。
  一进去,凤阳大长公主便和谢少恒提起了续弦之事,她这孙儿的脾气执拗,今个儿早上也不方便开口问他,是以才差人特意把他叫到屋里来。
  谢少恒早知祖母叫他来必是要谈及给他续弦之事,可他现在并无此意。
  凤阳大长公主见他如此,心下虽急,也不好太勉强他。
  等到谢少恒离开,凤阳大长公主终于想起了谢元姝惹出的事儿,她忍不住伸手弹了谢元姝额头一下,笑骂道:“你说你,凭白长了一辈,怎还这么孩子气,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
  谢元姝早知母亲会教训她,挽着凤阳大长公主的胳膊撒娇道:“女儿哪就为难她了,何况,宝桐还在呢,我还能真的给她没脸不成?”
  凤阳大长公主也有些疑惑,她虽娇宠着女儿,可她除了有些孩子气,天真散漫,谁又敢说她是骄纵的主。
  怎么好端端的,竟然和菀姐儿生了嫌隙。
  她并不知道,如今的谢元姝,早就不是当初的谢元姝了。
  不等凤阳大长公主再教训她,谢元姝喃喃低语道:“母亲,宝桐这次从萧家回来,看上去心思颇重,定是那裴氏又为难她了。”
  凤阳大长公主看她一眼,暗暗叹息一声:“我知你和宝桐要好。可她毕竟姓萧,当初周家老夫人想让她入府陪你,娘也乐得成全。可这婚配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你是郡主,还能真的插手别府的家事不成?”
  谢元姝鼓鼓腮帮子,“那女儿也不能让宝桐嫁给祈王府那蠢货……”
  话还未说完,她自个儿先愣在了那里。
  “祁王府?”凤阳大长公主挑挑眉,心下有些不喜,“可是宝桐求到你面前来了?”
  谢元姝忙摇摇头:“怎么会?宝桐那性子您还不知道,凡事都压在心底,避嫌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和我说这些。只是女儿看她满腹心事,着人去查的。”
  听她这么说,凤阳大长公主才终于缓和了神色。萧瑗入府陪伴女儿,当年存着什么心思,大家都心照不宣。这些年,她看她懂事知规矩,也乐得抬举她。可若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利用了女儿的天真散漫,她定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可看女儿可怜兮兮的样子,她还是不由有些心软:“罢了,我知你和宝桐素来要好,便和萧家传个话,就说我还想再留她两年。只是,还是得周家老夫人做主,早些定下妥当的婚事为好。否则,娘即便是贵为大长公主,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插手别家的家事。”
  有娘亲这句话,谢元姝就放心了。她激动的整个人埋在凤阳大长公主怀里,开心道:“我就知道母亲最疼我了。”
  凤阳大长公主无奈抚额,啼笑皆非道:“你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方才陈延之往鹤安院来请安,温文尔雅,言语间对你满是关切。你倒好,怎好把世子拒之门外,连送的东西都打发丫鬟拿出去扔掉。这是在生哪门子气呢?”
  见她不说话,凤阳大长公主轻轻拍拍她的后背,低声道:“也亏得我和定国公府老夫人多年情谊,有老夫人在,等你嫁过去,断然不会让你受任何的委屈。只是,婚后毕竟是不同的。你又是长房孙媳妇,纵有所有人疼着,也该改改自己这小脾气。”
  见谢元姝久久不说话,最后竟哽咽出声,凤阳大长公主顿时觉得不对,忙把她拽起来。
  果然,谢元姝眼睛湿湿,鼻子红红的。
  谢元姝想要把上一世的事情告诉母亲,可微微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见她这样,凤阳大长公主更是心急。
  谢元姝拉着她的手,哽咽道:“女儿想一辈子呆在母亲身边……”
  听着这孩子气的话,凤阳大长公主不由暗暗摇头。


第6章 表姑娘
  等到这日晚些时候,凤阳大长公主吩咐侍立在一旁的大丫鬟流朱:“去把库房开了,把那支点翠垂珠银杏叶耳坠拿给菀丫头。”
  流朱闻言,起身便退了出去。
  褚嬷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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