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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黄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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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师父的老别墅里,这时正异常的热闹。楼前的花园里,堆了一地的老家具。大门口正停着一辆大货车,几个工人正把一件件大家具从车上卸下来,再往二楼和三楼的露台上吊。三楼的一扇窗子里面,有个人正坐在排梯上面,挂着窗帘……
    这一切都是在为“两个月后有人搬进来”做准备吧。
    “不知道搬进来的是谁?”小礿问。
    “就是那个黄镛呀!”
    就是那个送她项圈的玉石商人,姓氏和她一样的——黄镛。
    两个多月后,林阿姨会把项圈放在师父的家里,相当于由黄镛保管着。绕了一大圈,这项圈等于又回到了原主人手里。这正是小礿想要的结果。一下子,她有了把礼物物归原主的轻松感。
    林玲像看透她的心思似的,又补充道:“趁这次重新布置,常静师父叫人替你也收拾出了一个房间。到时候这个项圈就放在你的房间里,下个学期,黄镛会把你房间的钥匙给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小礿就没再继续推辞。不用让她把这个项圈带回去,她心里就踏实了不少。等两个多月后,林阿姨夫妇把项圈往师父家里一放,她就当是还给黄镛了。
    回眼看师父的老别墅里,家具都一件件地吊到了楼上,挂窗帘的也爬下了排梯。所有的工人都渐渐聚集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里。透过那个房间敞开的窗户,小礿看见他们好像正围着一个和尚。
    房间内光线阴暗,和尚的身体大半被人群遮挡着,而且隔着差不多两百米的距离,小礿只能确定这是一个光头、穿僧衣的和尚。
    和尚好像正在给工人们发钱。
    工人们收了钱之后,陆续散去,房间里只剩下了和尚一个人。虽然和尚背对着窗子,虽然房间里光线还很阴暗,虽然还是隔着两百米的距离,但小礿还是兴奋地心“嘭嘭”直跳——这个和尚的背影跟哥哥简直一模一样。
    因为有了年前在车站匆匆一瞥,再加上这次又是在师父的家中见到,小礿再也不怀疑自己的眼睛。她朝着窗口的背影远远地喊了一声:“哥哥——”
    可是背影没有动,继续背对着她。小礿发现自己的声音一出嗓子,就被淹没在了空气之中,显然那个背影没听到她的喊声。
    小礿迅速地转身往房外冲去,没有顾得上林玲夫妻惊愕的表情。她嫌电梯太慢,直接两步并作一步跑下了楼梯。
    等她一路飞奔,跑到师父的别墅楼下时,工人们也正好从别墅里陆续走出来。她一口气跑上了三楼,先找到刚才看到身影的房间,里面没有人,她以为自己找错了房间,索性把三楼的房间逐一找了一遍,也没人。她又跑到二楼去找,也没人,又跑到一楼去找……最后她把整幢别墅上上下下搜找了三遍,确定空无一人之后,才想起去问刚刚离开的工人们。可等她跑到楼下时,工人们早已走得一个不剩了。
    小礿站在一楼的楼梯口,朝楼上大喊了一声:“哥哥——”整幢楼除了她的回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小礿跌坐在楼梯上,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她怨恨哥哥,却又没法
    给自己的怨气找个出口。
    林玲跟着小礿前后脚赶到,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是满眼的怜惜。她挨着小礿坐下,搂着小礿的肩,柔声问道:
    “你找的是净远吧?”
    小礿点了点头。林阿姨估计也是听师父提到过哥哥。
    “净远不是去云游了吗?他可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的。”林玲道。
    话说得是没错呀,可哥哥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如果他走之前给一个明确的归期,至少也让她有个盼头,这样遥遥无期的空煎熬什么时候是个头!
    小礿坐在楼梯上难过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非常傻。她对眼前的林阿姨说不出的抱歉,自己刚才突然发疯,肯定把他们吓坏了。
    她站起身,对林玲歉然地笑笑。林玲又软言安慰了她一番,就挽着她的手往家走去。
    不远处,方叔叔也尾随着过来了。他什么都没带,只手上握着一部手机,好像刚打完电话的样子。方叔叔这会儿是想给她们打电话吗?可她和林阿姨都是空手跑出来的。
    小礿又看了一眼师父的别墅。整栋别墅,上上下下各道门都大敞着,等会儿肯定需要有人来关的。她相信刚才看到的背影还会再次现身的,她只需多加留意就是了。想到这里,小礿心里又充满了力量。
        
第二十章 进京
    回到林玲家,那个“栖鸾琥珀黄金圈”已经被收起来了。
    从师父的别墅回来的路上,小礿就感觉胸口的坠子正在发烫。之前,她的心思全在别墅的那个背影上,全然没察觉坠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烫的。
    一回到林玲家,小礿就把坠子拿了出来。她用手掌挡住光线一看,坠子的丝状物已经在微微发亮了。她把坠子拿出来,放在衣服外面,然后低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坠子的变化。
    她就这样呆呆地看了半个小时,坠子没有丝毫的变化。她又试探着用手摸了一下坠子,没想到坠子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温度。再细看里面的丝状物,也恢复了原状。
    小礿有点发懵,难道这坠子的“过敏”也是间歇性的?
    晚饭小礿又是在林玲家吃的。而且晚饭后,林玲非得让小礿留下来住不可。小礿心里是不愿意的,初次做客,而且又没带日常盥洗用品,住着会很别扭。可林玲一听到小礿执意要走,就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她那样子反而让小礿不知所措。最后小礿只好给赵雅发了条短信,答应留下来。
    林阿姨对她,都快赶上包婶了。小礿在林玲身上,感受到了类似于母爱的东西。其实“母爱”到底是什么样的,她不是很清楚,她一直把包婶对她的爱,定性为母爱。
    从林玲家的阳台望去,师父的别墅一直没人再进出过。天黑之后,也没有亮起灯光。小礿不知道别墅的门是不是还大敞着,还是在她没留意时,已被人关上了。
    因为换了个环境,小礿今晚入睡有点慢,差不多半小时后,睡意才渐渐袭来。
    正当她的意识越来越迟钝,梦境中的场景却越来越清晰之时,她感觉到了胸口的坠子传来的灼热感。她想睁开眼睛,可只挣扎了几秒钟,她就完全陷进了梦中的角色之中。
    ……
    小礿坐在一辆马车里,马车很宽敞,陈设很舒适。车厢外的景物被车帘挡住了,除了“嗒嗒”的马蹄声外,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她掀开车壁小窗的帘子,往外瞧去,只见马车正驶到一座城墙之下。城墙下,官道边,尽是沙砾和荒草。极目远眺,荒草地尽头,有几间破旧低矮的土房子。
    她从南京一路过来,见到的几乎全是这般景物,没有一处是有点新意的。
    小礿放下帘子,顿感无聊之极,她想找人说说话。
    小礿对面的车厢里,还坐着一个女人,模样虽已三十多岁,但仍比一般的少女美上不知多少倍。细看她的眉眼、身形,就能想像年轻时定是个风华绝代的佳人。
    那女人正把头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着。
    小礿看着她平时打扮都是轻衣简裳的,这一路过来,却整日满头珠翠,肯定把她累坏了。就向对面的女人问道:
    “娘,你头上戴那么多东西,累不累?”
    小礿娘还是一动不动地靠着,闭着眼睛反问她:“那你累不累?”
    小礿扶了扶自己头上的满头累赘,道:“累。”
    其实她比她娘更累,因为她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大铁环——栖鸾琥珀黄金圈。这是上次宫里来人去越女寨颁诏时,带给她的太后赏赐之物。那一次宫里的人带了很多赏赐过来,有皇上哥哥赏的,还有太后娘娘赏的。娘说,皇上赏的可以不戴,太后赏的一定得戴。
    这路上都戴给谁看呢?戴给随行的宫里来的嬷嬷们看吗?
    “娘,我想回家,我们一谢完恩就回家好吗?”小礿哭丧着脸说。
    小礿的娘脸哭丧得比她还难看,压低声音回答她:
    “我也想回去呀。这么多年来,周太后一直不待见咱们。你爹驾崩时,别的妃嫔一律晋为太妃,就我只是太嫔。这会儿皇上突然之间下了道诏,封我作太妃,还又是赏东西,又是赏你舅舅府邸的,不知道这都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周太后的意思。”
    娘这是在问她吗?她哪知道这些。她只不过是个顶着“长公主”称号的山野丫头罢了。她没见过自己的皇上爹,也不认识一个宫里的人,更别说揣摩他们的意思了。
    “难不成……”小礿娘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紧盯着小礿看。
    “难不成什么?——跟我有关?”小礿让她娘盯得有些紧张。
    “难不成是因为你到了婚嫁的年龄。我位份高些,你舅舅在京城有府邸,你出嫁的时候会好看些。”小礿娘说。
    “我不要你们替我找夫婿!”听到娘的猜测,小礿立刻觉得像五雷轰顶,忙嚷了起来。
    越女寨的女人都是自己找女婿的,中意谁就跟谁好,不中意了随时可以提出结束关系,无论男女,只要不三心二意,没人会指责你。
    从小,寨子里的人都称小礿娘为“越女寨的凤凰”,是寨子里最尊贵的女人,可她却觉得娘是寨子里最不幸的女人。因为顶着“丽太嫔”的名号,连男人死了之后,都不能改嫁。可是那个男人,偏偏是最“三心二意”的,听说爹家里养的老婆,比越女寨的女人还要多。
    “唉,”小礿娘也心烦地扶了扶自己的满头珠翠,“先进宫再说,光猜也没用。到时候能推就推,不能推再见机行事。”
    ……
    马车摇摇晃晃地又不知驶了多少路,车外的声音渐渐嘈杂了起来,除了马蹄声、车轮声,还有小贩的吆喝声、锣鼓声……
    小礿一路憋了那么久,总算到了一处热闹点的地方,她心里像久旱逢甘露似的兴奋,忙不迭的想去揭车窗帘子。
    可这次她却被她娘喝住了:“现在外面人多眼杂,注意自己身份!”
    小礿郁闷地回身坐下,竖着耳朵倾听着外面的各种声音,脑里想像着外面的热闹景象。
    马车又“嗒嗒嗒”地不知驶了多少路,车外渐渐安静下来,各种嘈杂声音逐渐退去,路上只剩下马蹄声、车轱辘声、抬轿子的“吱嘎吱嘎”声……
    “这是到哪里了?”小礿娘隔着帘子朝外面问了声。
    “娘娘,咱们现在已经进内城了。”帘外的车夫回答。
        
第二十一章 进宫
    “娘,咱们到京城了吗?”
    小礿娘点了点头。
    又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总算停了下来,随即车帘子被揭起,一个中年仆妇堆笑的肉脸出现在了车厢外,
    “娘娘,公主,刘大人府上到了。”
    “刘大人”就是小礿的大舅舅刘全,在十五年前,小礿娘被册封的同时,他也得了个推官的闲职,这次和小礿的小舅舅一起,比小礿母女俩早几日进京,现在早已经把府邸收拾妥当,恭候小礿母女一行人的大驾了。
    小礿娘先钻出了车厢,中年妇人扶着她下了车。小礿也随后钻了出来,那仆妇忙向身后的人一声轻斥:
    “明翠,还不快来扶公主!”
    “是,赵嬷嬷。”中年仆妇身后,一个年轻女孩闪了出来,边答应着,边伸手来扶小礿。
    那个叫明翠的丫头,便是和小礿一同在溪边摸过螺蛳的女孩子。她的爹娘跟丽太妃讨了个差事,让明翠在小礿跟前服侍。可小礿只当她是玩伴,压根不需要她的伺候。
    她朝明翠摆了摆手,自己“蹭”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连车凳都没用上,就拉着明翠往府里跑去。
    舅舅的“刘府”就是皇上新赐的宅子,门上的朱漆都还没有干透,府前的一块地方,现在正被帷布挡了起来。
    大门口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丫鬟仆妇,这阵仗让小礿很不自在,她不由得收住了脚步。她想叫地上的人都起来,又怕失了礼仪,便不知所措着叫着身后的一个婆子:“陈嬷嬷……”
    陈嬷嬷见小礿喊她,急忙碎步上前,把明翠挤到一边,搀住了小礿的手,向小礿偷偷打了个眼色,连搀带拖地把小礿拉进了大门。那意思分明是说:有话进去再说。
    小礿和娘一跨进大门,就看到有两顶青尼小轿候着了。小礿本想徒步在府里逛一下,无奈被陈嬷嬷塞进了轿里。
    在小礿快被颠晕的时候,轿子在一个院落里落了下来。小礿被一个陌生的仆妇引进了一间屋子,后面马上有一群小丫头围了上来。陈嬷嬷忙支使起了这些丫鬟:
    “都麻利些,公主等会儿还要出屋受礼,身上的都得换掉……”
    众丫头的身影开始在屋里不停穿梭起来,取衣服的取衣服,捧水的捧水,找胭脂的找胭脂……明翠把小礿按在妆台上,先把她颈上的栖鸾琥珀黄金圈取了下来。脖子一减负,小礿就舒服地轻哼了一声……
    ……
    梦境告一段落,小礿在床上舒服地翻了个身。
    她的意识有点从梦境中抽了出来,能感觉到胸口的坠子正在灼着她的皮肤,还能听到隔壁房间的说话声。
    说话的是方叔叔:“明天你别去别墅了,剩下的活我替你看着……”
    方叔叔的话不像是在对林阿姨讲,更像是在打电话。他说话的声音不是很重,但小礿却听得一清二楚。
    这房子看着装修得挺考究,隔音效果却那么差。方叔叔他们刚搬进来,肯定还没留意到哪堵墙是实心的,哪堵不是实心这种细节。
    小礿听到方叔叔继续说道:“小礿今天看过栖鸾琥珀黄金圈了,她现在应该睡得很死……”
    看过那个项圈了为什么会睡得很死?
    方叔叔在跟电话那端的人提到她,那人应该也知道她,会是谁呢?哥哥吗?他叫哥哥明天不要去别墅了?
    她想起来看看坠子,可她又被魇着了。她想继续偷听下去,可睡意马上又把她淹没了。
    ……
    小礿又坐在了一顶轿子里面。她以前从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轿子,还是用嫩黄的丝绸做的,里里外外都绣着凤凰。
    天很热,可她今天的衣饰却份外厚重加隆重,再加上那“栖鸾琥珀黄金圈”,她的脖子快被压断了。轿内很闷,如果再不让她出来,她就要中暑了。
    轿子颠呀颠呀,颠了好久都没有停下来。她很好奇爹的家到底有多大呀,这么久的时间,都够她把整个越女寨跑三遍了。
    轿子终于落了下来,轿帘被掀开,一个宫人把她引了出来。
    她站在一座石砖铺成的广场上,她面前的高台上是一座大宫殿,双层的黄色房檐之间有一块匾,上面写着“清宁宫”。
    她以前想像中的皇宫,就是她和娘住的大宅子再多加几间而已。现在光跟哥哥的娘的屋子比起来,她和娘的宅子也只配当马厩了。
    一个老太监躬着身,在一旁为小礿和她娘引路。老太监的脸上一路上都挂着笑,他的笑容圆滑又得体。小礿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笑得那么奴相,却又那么让人舒服。
    老太监引着她们穿过走上高台,进入正殿,又穿过几道雕花镂空的木门。每道门前都有几个宫人向她行礼。那些宫人都穿着相同的衣服:尖顶的帽子,百褶的襦裙。她们的笑容既谦卑又冰冷。她们的脸丝毫没有少女该有的明媚与无邪。小礿不喜欢她们,越女寨的女孩子,每个都比她们可爱得多。
    正当她东瞅西瞅之际,小礿的手被她娘轻轻捏了一下,她连忙收住了乱飘的目光。
    小礿和娘被引到一面临窗的炕前,一个约五旬的老妇正坐在黄绸镶边的席子上。她头上戴着龙凤金饰,衣服上有龙凤绣纹,左右有两宫人替她缓缓打着扇子。
    就凭那冷傲的神情,小礿也知道她是谁了。
    只见小礿的娘朝那老妇半跪着福下了身子:“臣妾见过太后娘娘……”
    小礿面前的地上,马上有一个拜垫放了过来。小礿想起陈嬷嬷的叮嘱,连忙跪在拜垫上,伏下了身子,“延?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故作喜悦的声音从炕上传来:“妹妹快别多礼,?儿也快快起来……”
    两个宫人把小礿和她娘轻轻搀了起来。
    太后娘娘脸上的肌肉虽然笑着,但打量着小礿的眼神却冰冰的。大热天的,小礿浑身像结了层霜。
    小礿母女在太后赐的椅子上坐下,太后不紧不慢地跟她们寒暄着,问的无非是她们日常的生活琐事,都是由小礿的娘——丽太妃应答着。小礿一边竖着耳朵倾听,一边留心着太后会不会说到她的婚事。
    太后一直没提起她的婚事,而是对她说到:
    “?儿,皇上刚才差人来,说想见见你。皇上现在在万贵妃的永宁宫,你先自去,我再留你母亲说会儿体已话。”
    小礿就起身向太后行了礼,又由刚才那个老太监引着,出了太后的清宁宫。
    小礿坐在轿子里,又被颠了好长一段路后,在一座挂着“永宁宫”名匾的宫殿前下了轿。
    永宁宫的宫人并未引小礿进正殿,而是引着她走上高台的甬道,折过殿侧的廊庑,到了一个小花园内。花园内的一棵大树下,有一座凉亭,凉亭内一位绮罗珠履的老妇,一见到小礿,就热情地迎了过来。
    “唉哟,我的长公主,我总算见着你了。”
    这个老妇看年纪约摸和周太后差不多,可看打扮却俨然是个少妇。
    小礿正不知如何称呼时,那老妇自己先笑着开口了:“我是贵妃万氏……”
    原来就是万贵妃呀,可年纪看着怎么都可以当哥哥的娘了。
    万贵妃正拉着小礿啧啧称赞的时候,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从凉亭后面走了出来。
    男子身穿曳撒,腰上饰玉扣,唇上还留着两撇小胡子。在这**,长胡子的男人可是最难见到的。再看到他衣服绣纹上的龙爪,小礿便知道他是谁了。小礿忙跪了下来:“延?拜见皇上。”
    皇帝只淡淡道:“妹妹请起来吧。”
    万氏忙把小礿挽了起来。
    皇帝静静地看着她,眼神由刚刚的淡淡然变成了惊赏。
    万氏看明白了皇帝的眼神,拉着小礿向皇帝谄媚道:
    “皇上,臣妾说得没错吧,以长公主的品貌和身份,还能辱没了茗三爷?”
    皇帝甚觉欣慰地点了点头。
    小礿心里打了个激灵,谁是“茗三爷”?
        
第二十二章 照片
    “……”
    手机铃声响起时,小礿的梦也戛然而止。她的脑子还有些混沌。她抓起手机,带着浓浓的鼻音,“喂”了一声。
    “你在哪里?”电话那端是丁一的声音。
    一阵厌恶感让小礿完全清醒了过来,“在床上。”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把手机设成静音。
    手机上时间显示是早上八点。
    她把项链从脖子上摘了下来,把坠子吊在眼前细细地端详着。坠子很烫,丝状物很耀眼。
    为什么坠子的发热总伴随着怪梦?而那个梦还是高清连续剧。
    从君达镇回来后,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潜意识,把自己和所见之物代入了梦境中,可这回的梦中,她又多了一个名字“延?”,她以前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肯定是这个坠子的问题。
    小礿从自己房间出来时,发现整间房子空无一人。她在每个房间门上敲了一下,都没人应。她想起昨晚听到的说话声,方叔叔在电话里说,会替那人看着别墅的活,这会儿估计是去别墅了。
    她几乎能确定,昨晚跟方叔叔打电话的人就是哥哥。她刚刚又拨了一下哥哥的手机,还是关机,哥哥肯定是用别的号码跟他联系的。
    林玲夫妇的房间没上锁,小礿轻轻地推门进去。
    她的心跳得很厉害。她从没做过这么偷偷摸摸的事,她怀着侥幸心理,期望能在他们的房间里看到方叔叔的手机,然后翻出他的通话记录。
    房间里没有手机,她也不敢乱翻东西,只在显眼的地方扫了几眼。
    她的眼睛扫到了床上柜上的一张大照片,照片上好像是一张女子的脸。那张脸面熟得让她的心快跳出了嗓子眼。
    小礿走了过去,拿起了照片。
    那不是照片,是一张用制图软件做出来的图片,图片中的脸正是小礿的。
    真人的照片和做出来的图片还是有区别的,比如照片上的脸细节更多一点,粉刺、毛孔之类的,但五观特征是八九不离十的。
    林玲夫妇要这图片何用,就为了初次见面时可一眼辨认出她吗?怪不得在学校门口,他们立即认出了她。可他们直接跟她要电子照片不是更方便吗?做出这么逼真的图片可不容易呀。
    而且她的这张脸,他们没见过她本人之前,是依据什么拼凑出来的?
    小礿看到床头柜上还放着一个小本子,类似记事本。小礿期望能在里面找到哥哥的号码,便翻了开来。
    本子里没有文字,却夹着十几张照片。
    每张照片里都有一个小女孩,年纪从刚出生到蹒跚学步不等。照片有些是小女孩的单人照,有些里面还有林玲夫妇。照片上的林玲夫妇还很年轻,方叔叔的脑袋还没有秃顶。
    小礿看着小女孩的五观有种熟悉感,感觉她的五观特征和自己很相近。小礿只见过自己五岁之后的照片,一两岁的时候是不是也长这样,她不敢确定。
    应该纯属巧合吧。小孩子的脸长得都差不多,白白的、嫩嫩的、肉肉的。她小时候哪会跟林玲夫妇在一块,这个小女孩穿的衣服都那么漂亮,估计是他们的女儿。
    她一张张地翻着那些照片,其中一张照片翻过去后,小礿看到了照片后的一行字:“小礿两周岁留念”。
    小礿心里咯噔一下,她把那张照片又翻了过来,照片上还是那个小女孩,穿着小洋装,在林玲夫妇的四臂拥护中,坐在一片繁花盛开的草地上,背后远处隐隐是雪山。
    “小礿”!那个小女孩也叫“小礿”!小礿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那行字,尤其是那个“?”字,她恨不得是自己刚才看错了。
    可是没有错,那行字写得工整极了,而且用“?”字起名的不多,她没法逃避地认为那个小女孩刚好和她同名。
    林阿姨夫妇到底和她是什么关系?
    小礿下了楼,朝师父的别墅走去。刚才的发现让她有点呆不住,她焦躁地想把所有的疑问尽快解开。
    别墅前的花园里,有个工人正在收拾杂物。小礿走过去问他,知不知道昨天的那个和尚是谁。
    工人只是一脸茫然的回答说,他今天是第一天来,是一个姓方的叫他过来的。
    小礿走进了别墅,一人陌生女人正在搞卫生。小礿又问了她相同的问题,女人的回答也跟外面的那人一样。
    除此之外别墅里就只剩林玲夫妇了。
    方叔叔向他走了过来,“小礿,常静师父来电话,叫我帮他找几个人收拾一下房子。”
    小礿嘴上不置可否,心里却想着:“纯属鬼话!欲盖弥彰!”她没有把昨晚偷听的内容说出来,她现在的心思全在那些照片上。
    “吃早饭了吗?就放在餐桌上。”林阿姨也笑眯眯走过来。
    小礿没有回答,只开门见山的说道:“我看过你们房间的照片了。”
    林阿姨他们要怪她没教养,私闯别人房间,就怪好了,她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小礿直视着他们,她要答案。
    林玲夫妇脸色陡变,身子僵在了原地。两人面面相觑之后,林玲一把拉起小礿的手往家里走,他老公紧随其后。
    三人在沙发上坐定,小礿看着他们,等着答案。林玲夫妇都不敢正眼看她,而是不停地交换着眼神。
    “林阿姨……”小礿急了,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她只需要他们实话实说便可。
    “呃……小礿,照片上的小女孩是我们的女儿。”一阵艰难地思索之后,林玲说话了,眼睛却还是低垂着。
    林阿姨在扯谎,她以为她没有看到照片背后的文字。小礿心道。
    “可是那个小女孩长得很像我,而且有一张照片背后还写着我的名字。”
    “是的,她就叫小礿”林玲道。
    小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怎么会是你们的女儿呢?我是师父捡来的……”
    “什么!你是捡来的……”林玲总算抬起了眼皮,惊愕地看着小礿。
    随即,她又转向她的老公:“方达,你赶快给常静师父打个电话,他是怎么跟小礿解释身世的!”
    方达皱着眉头掏出了手机。
    在林玲的询问下,小礿把从师父那里听来的,都如数跟林玲复述了一遍。林玲听完只叹气着摇了一下头,没说话,只专心地听着老公打电话。
    一旁的方达打通了常静的电话:“……您怎么跟小礿说的……捡来的?嘿,怎么能这么说呢,一下就穿帮了……小礿看到她小时候的照片了……我们当然给她拍过照片……”
    方达挂断电话,朝林玲无奈地一摊双手,“都怪咱们之前没和常静师父对好口径……”
    小礿觉得自己像个冤大头,这伙人联合坑了她,还当着她的面起内讧。
    林玲询问地看向老公,方达只抛给她一句:“你知道该怎么说的……”
    林玲一脸的茫然,脸上都快急出了汗。方达只好接过了她的活:
    “小礿……”
    小礿转向了方达。
    “小礿,那照片上的人确定是你,但你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第二十三章 小礿和小礿
    情况越来越复杂了。原来她被哥哥的爸妈收养之前,还有一次被收养经历。
    不能否认,刚刚听方叔叔说照片上的小女孩是他们的女儿时,小礿不信归不信,心里还是涌起找到亲生父母的激动过,方叔叔现在的这句话,又让她高涨的希望瞬间一落千丈。
    “我们和你的亲生父母是萍水相逢,那时他们正病入膏肓,我和你林阿姨出于对他们的敬重和怜悯,决定帮他们要一个孩子。可你的妈妈那时身体没法孕育小孩,刚好我和你林阿姨都是学医的,还有一个自己的研究室。我们就把他们的受精卵植入了你林阿姨的**。后来你亲生父母去世,我们也没自己的小孩,便把你取名“小礿”,当了自己的女儿……”
    小礿静静地听着,“代孕”这种事她虽常听说,但落到自己身上,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她虽然对寻找亲生父母没太大的欲望,可真听说他们已不在人世,心里还是忍不住失望。那种失望的感觉带着彻骨的冰凉,绵绵地向她袭来。
    经过了师父的谎话,小礿对方达的话也保持着三分的怀疑,听到这里,她发现了话中的一个漏洞:
    “师父说我的名字是沿用哥哥的亲妹妹的,‘小礿’原来到底是我的名字,还是她的?”
    “你们俩都叫‘小礿’。”方达答道。
    小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想起装项链的小匣子上刻的那个“?”字,便问:
    “我们两个的名字都是师父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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