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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黄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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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镛和小沈凑在一起挑链子的脑袋,同时抬了起来。
    黄镛看了一眼小礿手中的链子,微皱了下眉头:“挑条好点的吧。以前是银的,现在也还配银链子吗?”
    小礿本来只想让黄镛帮她把链子焊一下,可黄镛说这坠领贵重的是坠子,链子银的而已,断了就了断了,重新配一条好的就是了。这会儿他见小礿又挑了条银的,眼里露出了些许不满。
    黄镛的表情,让小礿有些不快。黄镛之前对她,从没有过“不满”这种表情。她今天只不过挑了条便宜链子而已,他的反应就有点过了头,于是便撇撇嘴说:
    “礼物贵在情意,价值是次要的。一枚这么珍稀的坠子,无论配多贵重的链子,都是锦上添花。宁非扬送公主项链时,肯定完全出于诚挚的心意,不然,他也不会只配这么普通的银链子了,一个公主,什么珠宝没有。我不想让所谓的‘好点的’的链子,蒙蔽了宁非扬对公主的心意。”
    小礿一口气说完,心里爽了一把。这段话,她是临时编的,只为了气黄镛一下,谁让黄镛对她挑的银链子如此不满。她偏挑银链子,她挑的越便宜,她欠黄镛的人情就越少。
    没想到黄镛听完她的话,脸“刷”地一下,灰到了极点。他盯着银链子的眼里,空洞一片。
    黄镛的样子,让小礿有点摸不着头脑。黄镛这么好脾性的一个人,难不成被自己抢白了几句就恼了。可他的样子又不像恼,倒像想哭,难道是她说到了黄镛的痛处?
    小礿开始拼命思索黄镛的痛处是什么。
    小沈看了两人一眼,更加妙名其妙,就打了声招呼,无趣地退了出去。
    小礿看着黄镛还在发呆,就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黄镛猛地回过了神来,幽怨的目光在小礿脸上逡巡,
    “你真的很像她……”黄镛喃喃的说。
    “像谁?”小礿惊问。
    黄镛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看着她。
    他今天这是怎么了?目光怎么这么幽怨,他这是在生谁的气?小礿心里一阵不知所措。
    “我去‘字画街’逛逛。”被黄镛看得有些发毛,小礿抓起桌上的坠子和链子,走了出去。
    “可用我陪?”黄镛在她身后喊。
    “不用。”小礿回答。
    她今天跟黄镛到店里来,是有别的目的的。她记得第一次来店里,在门口晕倒前,胸口的坠子正在发烫。之后她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坠子在黄镛手里,而且已经降温了。
    在这半个月里,黄镛不止一次地叮嘱她,不要再戴这项链,她也一直没敢戴。那一回,黄镛跟她说“公主生前所见之物无处不在”时,她就联想到那次的坠子发热,所以,她今天特地想来查探一下,在黄镛的店门口,到底能看到什么“公主生前所见之物”。
    小礿站在店门口,瞄了一眼店里,确定站在这个位置,黄镛是看不到她的,便把坠子串上链子,偷偷地挂到了脖子上,还把坠子贴身放好。
    她在黄镛店门口踱了几个来回,目光把周围的每个角落都扫了个仔细,确定无一遗漏后,便开始静待坠子发热。
    老站在店门口也不像个样子,而且傻等着,时间也不好打发,小礿便往“字画街”去逛了一圈。
    逛了一圈回来后,坠子还是静悄悄的,毫无动静。这下小礿有点纳闷了,是哪里出错了?
    她把那天晕倒前,所有的经过都仔细回忆了遍。
    那天走出店门前,她在店里呆了大半个小时,如果坠子发热的源头不在店门口,那便是在店里了。难道,她得到黄镛的店里,去找“公主生前所见之物”?那还是算了吧,被黄镛撞到她又戴着项链,肯定又要??拢?裉旎故潜鹑ト撬?恕?p》  想着,小礿便把项链摘了下来,又放进了包里。
        
第四十一章 蜜饯与腌猪肉
    第二天,小礿又坐在了黄镛店里,这次,她是瞅准黄镛和岳风都不在店里,才过来的。
    吃早饭时,岳风和黄镛说话,她竖耳倾听了一会儿,知道黄镛上午要出去做鉴定,岳风肯定又是寸步不离的,就瞅准了时机,闪到他店里来了。
    跟第一次来时那样,小礿把店里上上下下转悠了一遍,把每个玻璃柜里的石头都看了个清,生怕遗漏了一件。
    黄镛的店是一月不开张,开张吃一月的那种,这大半个月,店里的货物几乎没怎么动过,小礿上次见过的,这次都还原封不动地在。这么多石头,它也瞧不出哪颗是有年头的,而且还是跟延?公主有过“一面之缘”。
    二楼有个小厅,专门陈列中国书画。小礿把每幅都浏览了一下,落款日期都是近几年,有好几幅还出自黄镛本人的手笔。
    小礿依着上次的记忆,把“如玉楼”逛了一遍后,确定看到的只比上次多,绝不会比上次少后,便也像上次那样,在楼下倒了杯水坐下。
    无事可做的店员们,一个个都好奇地看着她,她回报她们一个笑脸,继续若无其事地坐着。
    小沈款款向小礿走来,还是那么笑容可掬,“黄小姐,黄先生有事出去了,回来可能还得一会儿。”
    小礿对她感激地一笑:“我不是来找他的,我逛街逛累了,来这里歇歇脚。”
    “哦,这样呀。”小沈对她了然地笑笑,又款款地走开了。
    估摸着差不多坐了半小时了,小礿把胸前的坠子拿出来一看,毫无发热的征兆。她暗想,可能时间还不够,便又把项链塞回胸前,继续静等。
    一小时过去了,她又取出坠子,还是毫无动静,她用手挡住光线,凑近细瞧,确实没动静。这下她急了,上次这个时候,坠子早热了。
    如果这时候坠子还没反应,肯定是什么地方出错了。可是是哪里出错了呢?她把“如玉楼”再次环视了一遍,确定店内的东西,她是看得无一遗漏了。便把疑惑转向了新配的链子,难道是换了链子的关系?可这既说不通,而且黄镛也说过,发热是坠子的事,跟链子无关。
    小礿再次瞅了一眼“如玉楼”,无计可施下,便摘下项链,准备晚上先测试一下,是不是链子有问题。
    晚饭后,小礿躲在自己的房间,就是新添了家具,她还没住过的那间。她把门锁上,打开保险柜。自打她一搬到这里,黄镛就把保险柜的钥匙和密码都给了她。她知道里面放着“栖鸾琥珀黄金圈”。她本来就不想接受这件礼物,后来知道了项链发热的秘密,就对它心存忌惮,今天要不是想测试一下,坠子还能不能再次发热,她压根不想看到它。
    项圈躺在匣子里,一如她第一次见到时那样。她戴上项链,让坠子紧贴着自己胸口,端着项圈坐在床上,让自己的目光尽可能地不离开项圈分毫。黄镛说过,只要她的眼睛接触过项圈,她晚上就会梦见和项链有关的记忆——延?公主的记忆。
    她听到黄镛在敲门,“小礿,你在里面吗?”
    “嗯,我在换衣服。”她应了一声,眼睛还是没离开过项圈。她确实换了衣服,换了件有口袋的睡衣,睡衣的口袋,她等会儿要用来装项链。
    觉得看得差不多了,小礿把项链再次收进保险柜里,锁好,然后摘下项链,放进睡衣口袋里,回到黄镛的房间。
    因为昨天在店里见过黄镛的轻浮样,小礿对他一直怀着不屑。今晚他来房间找她聊天,任黄镛怎么和颜悦色,小礿都认定他是虚情假意,对他的态度也总是淡淡的。
    随便应付了几句,小礿便故意打了个哈欠,当成了逐客令。
    “今天这么早就困了吗?”黄镛的笑容有点僵,他看得出,从昨天开始,小礿对他的态度一落千丈,他刚才说了两小时的笑话,都没有把她逗乐。
    小礿捂着口袋,跳上床,一把把帐帘放了下来,把黄镛隔在了帘外,
    “为了避免‘英年早逝’,我决定早睡早起。”
    ——她不指望世上的每个男人都有情有义,但她绝对鄙视打着多情的幌子,耽误好姑娘的伪君子。
    碰了一鼻子一灰,黄镛看了一眼帐内的人影,悻悻地退了出去。
    关门的声音一响起,小礿马上把项链掏了出来。帐内光线昏暗,坠子已经在发亮了,她一阵兴奋——这果真跟链子没关系!
    关上灯,坠子的丝状物更加清晰。小礿把项链戴上,平身躺下,把坠子放在胸口摆正。
    她今晚把帐帘放下是有原因的,她今晚迫切需要安全感。若不是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是打死都不敢再戴这玩意儿的。这会儿躺是躺下了,可她紧张得一点睡意都没有。
    坠子的热度透过皮肤,阵阵传来,帐内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她强迫自己把眼睛闭上,呼吸放匀,什么都不要想,可眼前还是鬼影乱晃。
    小礿直挺挺地躺了两个小时,身子都僵了,神经还是松弛不下来。因为胸口灼热感的提升,反而有越来越清醒的趋势。
    这样下去今晚肯定是没法睡了。想着,小礿便钻出帐子,摸出事先准备的小药丸,切了一半,就水吞了下去。
    这颗“唑吡坦”是她编了半天的失眠症状,才从医生那里开来的。她早就料到,自己戴着这项链,肯定会吓得失眠。不过她也不敢多吃,怕有副作用。
    吞下半颗“唑吡坦”,不知是药效真的起了作用,还是夜已深,该到睡着的时候了,反正半小时后,小礿真的犯起困来。那睡意来得排山倒海,把她的什么恐惧感、紧张感,全挤到了一边,拖着她进入了梦境。
    还半梦半醒的小礿,就已经意识到,今天的梦,不是上次的那个。
    ………
    小礿坐在一张官帽椅上,埋头吃着蜜饯,满满一小坛的蜜饯,没几下就让她吃得见了底。
    “栖鸾琥珀黄金圈”上的琥珀坠子,一低头就打着坛子,她嫌累赘,想摘下来,但瞅一眼周围的人后,又打消了念头。
    “口重的东西少吃。”坐在一旁的丽太妃皱眉看着她。
    小礿满不在乎地继续把一颗蜜饯塞进嘴里,“娘,除了腌猪肉,我不吃别的口重的东西的。”
    提到腌猪肉,小礿转向跪在帷幔外的大舅舅刘全:
    “哦,舅舅,府里的庖子做的腌猪肉,一点都不入味,再多放些酒和蒜泥就好了——要不,明天我跑一趟厨下……”
        
第四十二章 赐婚
    丽太妃一眼瞪了过来,“越来越没分寸了,尽做失体统的事——两个舅舅在这,还不快放下蜜饯!”
    小礿挨了句训斥,心里一阵愕然:娘一打上京,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没事总端着架子。以前在寨子里,她可是跟自己一样散漫的。
    丽太妃说完,就对身边的赵嬷嬷轻语了几句。领了命的赵嬷嬷立刻领着一众仆妇丫鬟退了下去,厅里就只剩下小礿娘俩和两个舅舅。
    自她来北京后,这是第一次见两个舅舅。她和娘住在府里单独的一个院落,和两个舅舅离得甚远。进府后的第一天,她就要去找小舅舅玩,被陈嬷嬷急忙劝住,说什么“公主身份尊贵,外男不可擅见”。
    她听着觉得好笑,小时候在越女寨,小礿的外祖母可是把她和小舅舅,丢在一张床上,一块儿哄着睡的。这会儿一到北京城,两个舅舅就一下子变成“外男”了,连跟她们母子见个面,都得隔着帷幔跪着。
    见宫里来的嬷嬷和小宫女们都退了出去,丽太妃立即身形一松,用手托住厚重的头饰,往椅子的扶手上一歪,向帷幔外喊道:“哥哥,弟弟,你们赶紧起来。”
    小礿这才瞧明白,娘的架子,原来是端给周太后的耳目看的。
    两个舅舅也松了口气,起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大舅舅刘全先开了口:
    “妹妹,我打听过了,那个周茗是周太后二弟之子,在兄弟辈子排行第三,是嫡出。听说此人在京城贵族子弟中,口碑甚好,是个喜读书,专注经济学问的。在娘家子侄辈中,周太后最疼的也是他。”
    丽太妃听完,眼神迷惘了起来,“莫非,那周茗有什么缺陷……”
    刘全连忙摇头,“身健貌端。”
    丽太妃眼中的迷惘更深了,“这就奇了,虽说太后和皇上还没正式赐婚,但听今天太后的意思,明显是在探我的口风,想把小礿配给周茗。”
    “啊!”小礿差点被一颗蜜饯呛到,
    “太后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思?我今天在万贵妃那里,也听他们提到过那个‘茗三爷’你们自个儿商量有什么用,我都还没见过那个人……”
    丽太妃心烦地看着小礿,“你以为是在寨子里呀,亲事自己说了算?——叫你别吃那么多蜜饯,还吃!”
    小礿小声地嘀咕了一下:“寨子里吃不到这个嘛……”
    丽太妃又伤神地看了眼小礿,把头转向刘全,
    “更让人费解的是,太后嘴上说着那个意思,口气听着却不像很赞同这婚事。这倒怪了,又不是咱们自个儿去高攀她娘家的。”
    小礿这时想起今天在永宁宫听到的,便急忙插嘴说: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是万贵妃的主意,听哥哥的口气,他也是赞成的——我是他亲妹妹,他肯定不会觉得我高攀了他表弟。再说,我怎么说也是公主……”
    “万贵妃?”丽太妃询问得看向刘全。
    “噢,是的,”刘全像想起什么似的,“万贵妃是**最得宠的妃子……”
    刘全顿了一顿,看了眼刚刚宫人们退出的门子,把声音压低了些,
    “听说那个万贵妃,在**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连皇后都要敬她八分,皇上更是对她言听计从。自打她的两个孩子夭亡后,便见不得别的妃嫔膝下有出。偏巧,去年皇上还册立了太子,周太后怕万氏对太子下毒手,就把太子养在了自己宫中。为这事,虽说没真凭实据,但宫里的人都知道太后和万氏水火不容。”
    “宫里的人……”丽太妃问,“哥哥为探得这些消息,肯定花了不少银子吧?”
    “还好——当年跟你同时进宫的小太监,玉德,还记得吧?他现在就在清宁宫当差,他前天出宫办差,顺便来找过我。在宫里呆了快二十年的人,什么事不知道?”
    “这么说,对这婚事,太后是不情愿的——她不情愿更好,我还舍不得把小礿嫁到这鬼地方来呢,一辈子活得不像个人……”
    刘全打断了她,“妹妹,你傻了!小礿不嫁给周茗,还是会指给别人的,到时候谁知道会指给哪个不成器的,那还不如周茗呢……”
    听到这里,小礿坐不住了,她扔下蜜饯坛子,问她娘:
    “娘,我的婚事,一定得周太后他们说了算吗?如果我不喜欢他们给我找的夫君,会怎么样?”
    丽太妃疼惜地看着小礿,说:“娘也不知道……别说你是公主,就是一般人家的女孩儿,婚事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你以后铁定能嫁个好夫婿,娘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周茗回绝了。可是,本朝历代公主,嫁的没几个像个人样的。要是你这次驳了太后的面子,她恼羞成怒,下回随便给你指个混帐东西,你这辈子还要不要见天日了?”
    说完,丽太妃用手支着额头,脸上满是忧戚。
    小礿只觉五雷轰顶,她慌忙站起身,坐到她娘旁边,拉着她娘的手臂,央求说:“娘,咱们回家去好不好,咱们还过以前的日子,我一点都不想当公主的……”
    丽太妃抚着小礿的嫩手,叹了口气:“娘何尝不想呀?要真在乎荣华富贵,当年也不会怀了你,还禀明先帝,要回老家——可宫里才是你的家呀,等你的婚事一定下来,太后肯定会把咱们接进宫去。你得在宫里出嫁,这是皇家的颜面……”
    小礿顿时手足冰凉,她无措地在大舅舅和娘之间,来往扫视,希望能在他们身上讨个主意,可一看到两个都颓然的神情后,便一下子感觉天塌了下来。
    她僵坐在椅子上,脑子一会儿一片空白,一会儿又被各种主意充斥,想到最后,还是什么主意都没有。
    这时,刘全的身形动了动,出来作了最后总结,
    “妹妹说得何尝不是呢,外戚不干政,是太祖开朝时便定下的规矩,别说权臣之子,就是稍有出息的世家子弟,也不愿迎娶皇女的。这次要不是万贵妃推波助澜,那周家还指不定愿意娶呢——我也不是嫌弃门户低的人家,可本朝门户低,且品行劣的驸马多了去了……”
    刘全看了一眼小礿,又继续说道:“说句小礿不爱听的,没有权势作倚仗,贵为公主又能怎么样——你娘就是最好的例子……”
    “罢了罢了,哥哥,你不要再说了……”
    丽太妃焦心地摆摆手,打断刘全的话。随后又叹了口气,说
    “哥哥,要不劳烦你再帮我们打听打听,那个周茗人品、性情怎么样。”
    “娘,我真的不能回寨子去嫁人吗?要是我的夫君对我不好,人品不好,或者我不喜欢他了,都不可以休掉他吗?”小礿不死心地追问。
    丽太妃对她摇了摇头,又心烦地歪在了椅子上。
        
第四十三章 书房
    小礿一迈进自己的屋子,就嘟囔了起来:“明翠,这项圈戴着怪难受的,我想把它取下来。”
    小礿用手护住自己的发饰,明翠捏住项圈的环,轻轻把它从小礿头上套出。项圈一去,小礿的身子也跟着一轻,感觉天空都亮了起来。
    ……
    小礿舒服地翻了个身,脑袋从枕头上掉了下来,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硌着了。她迷糊地用手摸向胸口,摸到一个滚烫的东西,她立即清醒了起来。
    胸口的坠子通红似血,亮如荧光棒。她急忙颤手摘下项链,一把丢到床的另一头,然后抱住毯子,惊恐地盯着它。
    帐子里漆黑一片,坠子像一只鬼眼,躺在她的对面。她那不争气的心脏,一直狂跳个不停。
    小礿一把扯开帐帘,估摸着房门的方向,赤脚跑了出去。
    也不知几点了,房间里、走廊上都还是一片漆黑。小礿扶着墙向书房摸去,摸到走廊的开关,她顺手按了下去。走廊上顿时亮了起来,温暖的光线把小礿的恐惧驱逐了一大半。
    小礿拧开书房的门,走廊上的灯光漏进了书房里。在模糊地光线下,她看到书桌旁的地上,铺着一张床垫,床垫上躺着一个人。她从没进过书房,也没留意过灯的开关在哪里,这时她也没心思细找,径直向床垫上的人奔去。
    小礿慌乱地踏上床垫,也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好像是一块软绵绵的人肉,同时听到黄镛的一声痛哼。听到黄镛的声音,小礿心里踏实了一点,她一下扑到黄镛身上,死死抱住,一边轻轻颤栗。
    “呃……小礿……”黄镛带着浓重的鼻音,一脸混沌地看向身上的人。
    “……黄镛,我做梦了……”小礿轻轻嘟哝着,像在呓语。
    “别怕,别怕,”黄镛伸臂搂紧小礿,把毯子往小礿身上裹了裹。
    黄镛的体温从毯子下传过来,小礿感觉自己的心跳逐渐平稳了下来。她换了个舒服的躺姿,在黄镛身边侧身躺下。神经一放松,她就敌不过“唑吡坦”的药力,转眼又沉睡了过去。
    小礿被走廊上的脚步声吵醒时,迷糊地觉得房门好像没关。心想,若被黄镛或岳风看到她四仰八叉的睡相,太丢脸,便挣扎得睁开眼睛。
    房间的门果然没关。她正纳闷,昨晚明明看见房门关上的,难道谁半夜进来过。但一转睛却发现,这门是书房的门,不是她房间的门。
    小礿腾得坐起来,眼睛睁得滚圆:她怎么会睡在书房里!
    “小礿……”一个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她被吓了一大跳。她回头一看,正对上黄镛心花怒放的笑脸。
    这贱人,怎么把我弄到他房间来了!小礿心里暗骂。
    黄镛无视她愠恼的脸色,继续欢喜道,“小礿,我还以为,你这两天在生我气呢……”说完便笑眼眯眯地看着她。
    小礿心想,是呀,我这两天是看你不顺眼呀,便嗔怒地问:“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这下轮到黄镛犯糊涂了,“昨夜你跑过来,说你做梦了……”
    小礿呆坐着,大脑翻江倒海起来,从昨晚赶走黄镛,吃“唑吡坦”一路想下来,最后有一些模糊地印象浮了上来:还真是她自己跑过来的!
    我死了算了!小礿心里骂了自己一声,脸上顿时烧起了火。她瞄了一眼黄镛暧昧迷离的眼睛,立刻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正要起身,手臂被黄镛拉住。她怨恼地看向黄镛,正要出口,却见黄镛的神色已转为严肃,
    “小礿,你昨晚是不是又戴过坠领了?”
    小礿一愣,心一下子虚了下来。权衡了半天,才回答:“是的。配了新链子,我想照照镜子。”
    “那你梦见什么了?”黄镛追问,表情还是很严肃。
    “梦见公主和她娘,还有舅舅在一起。”
    “没有别人了?”黄镛问。
    小礿不解,“没有了。”
    黄镛松了一口气,脸色又温和了起来,“你戴着坠领时,是不是看过什么东西?”
    被看穿,小礿只好如实交待,一边暗恨黄镛太精明,“我打开过保险箱,看过那个项圈。”
    随即,她又补上一句,“我想把红纹石首饰放进去,便顺便看了眼项圈。”
    说这句话,她自己都觉得肉麻,这明明是在讨好黄镛。为了圆自己的谎,不让黄镛追问下去,她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了。
    听了这话,黄镛果真眉开眼笑,“那套红纹石你果真喜欢?你不戴,我以为你不喜欢……”
    小礿偷偷撇了一下嘴。见黄镛不再追问,她也暗暗松了口气,要是引起黄镛的警惕,她以后的疑问就难解了。可是,一回味黄镛刚刚的几句话,她又有一个新的疑团产生:听到她说梦里没有别人的时候,黄镛为什么松了口气?他以为梦里还会有谁?
    黄镛一再叮嘱她,不要再戴项链,是因为什么?
    小礿站起身来,扫视了一下书房。自搬进来后,她还是第一次踏进书房。这大半个月,她也从没见黄镛进过书房,除了睡觉时外,所以她一直以为这间书房是闲置的。这时她看到书桌上的一砚墨汁还没干透,又想起上次在门口瞥见的一篇字,断定黄镛临睡前,肯定经常在这里写字的。
    现在书桌上还铺着一篇字,但不是上次的那篇,因为长度明显有区别。
    她走了过去,想看清上面都写了些什么,没想到黄镛蹭地站了起来,快速绕到她身前,看似无意地挡在她和书桌之间。小礿看到黄镛的眼角掠过一丝紧张。
    她正想从黄镛身旁探出身去,只见黄镛一点都没有让开的意思,反而伸手抓起那张宣纸,把那篇字揉成了一团,一边对小礿讪笑道:“这篇字废了,写坏了好几个字……”
    小礿心里咯噔一下:是吗?不过她也不是很在意,一篇字,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估计真是的黄镛脸皮薄。
    小礿又转向里侧靠墙的书柜,她上次站在门口也看不仔细,这时一细瞧,原来那几本书,全是中国古代典籍,还全都是繁体字版本的。以黄镛的性格,爱看古书也好理解,但这些耳熟能详的古代经典著作,简体字版的遍地都是,为何还要大费周张地去买繁体版的?
    小礿看了下书后封面,果然全都是港台出版的。这黄镛,也真不嫌累!难不成,简体字他反而不认得了?
        
第四十四章 《越女志》
    黄镛把手上的纸团丢进废纸篓里,在椅子上悠闲地坐下,目光紧随着小礿的身影,柔柔的,亮亮的,像在欣赏一道美丽的风景。
    小礿随手拨了几下书柜里的书,觉得无趣,正要转身走开,眼睛忽然被一本小册子吸引了过去。原来她刚刚拨开的一本书后面,还夹着一本破旧的小书。这是一本厚薄才一厘米的小册子,封面已经破损泛黄,还散张着一股纸张受潮的霉味,夹在一群装帧精美的著作中,就像一个乞丐出现在贵族的晚宴上,扎眼得很。
    小礿好奇的取下了小册子,拿在手上一看,封面上的三个字赫然映在了眼里——《越女志》。
    小礿的心脏扑通猛跳了一下,越女!越女!她的大脑以最快的速度检索着记忆,终于定格在十个月前的君达镇之行上。
    难道这就是宋誉明一直苦求不得的君达镇地方志?
    整本书一下子也看不过来,小礿随手翻了几下,只见整本书纸张粗糙不堪,印刷质量更是低劣得见所未见。她在书的封面前后都找了一下,除了书名之外,出版单位、发行单位、作者等信息一概全无,后来只在书的扉页上,找到了一个手写的日期:1985年。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本书的诞生年份。
    黄镛怎么会收藏这种书?而且是这堆书里唯一的简体书,难道他也对越女族的传说感兴趣?
    当小礿回头看向黄镛的时候,黄镛的目光也正好落在了她手上的小册子上。他的目光中的些许震惊,似乎是没想到小礿会发现这个。
    “呃……这本书是常静大师给我的,”看着小礿的眼神,黄镛就知道她想问什么,“因为我们黄家村跟越女族渊源颇深。”
    “哦?什么渊源?”小礿问,因为她只知道那两处地方,在地理位置上比较靠近。
    “我们黄家村的族谱记载,黄家村的族宗奶奶是越女族嫁过来的。”
    “噢……”小礿了然地点了下头,越女寨和黄家村那么近,互通婚姻也很正常。可她又瞥见黄镛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有点怪异,刚刚还因为和小礿同榻而带来的兴奋神情,这会儿已经全敛了起来,连平时固有的温润也消失不见了。
    小礿决定借阅一下,如果真有有价值的信息,她想向宋誉明推荐一下,省得他继续苦找。
    于是便对黄镛说:“这本册子借我看一下。”
    黄镛眉头微蹙了一下,沉默不言,似在思考要不要借她。小礿心里纳闷,以黄镛对她的热情,借一本书还需要考虑?不久前他还说过,连整店的珠宝全送给她都愿意……
    沉默了一小会儿,黄镛叹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拿下小礿手上的《越女志》,温言道:
    “这本书你还是别看了,又脏又臭的,而且我看过,错误百出。”说着,黄镛便把那《越女志》重新放进了书柜里。
    黄镛的举动太出乎小礿的意料,他的话明摆着是借口,她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小礿马上就打定了一个主意:这本《越女志》她是非看不可的,就凭黄镛这令人生疑的举动,这本书就让她产生的强烈的兴趣。
    可是眼下,她不想死缠烂打,更不想央求他,没看到刚刚在他床上时,黄镛的心花怒放样,还真当自己没他不行了!
    唉,说到半夜跑到他床上这事,她还真想扇自己两耳光。
    小礿撇了撇嘴,装作满不在乎地说:“不看就不看,这种书怪枯燥的,看上两眼就犯困……”
    说完她便别过头去,故作无所谓的样子,再不看那册子一眼。
    其实她故意装出不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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