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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黄花-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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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黄花
作者:小胡奶奶
起点VIP2013。8。6完结 首发网
文案:
浙江宁波往东的大海中有一座小岛;叫黄花岛。
明末清初第一批先民从大陆迁徙至小岛上时,那里一片荒蛮,没有人类生活过的痕迹,却矗立着一座恢宏的古寺,寺院中有一座宝塔。
文革时寺院被拆毁,宝塔被推倒,整个寺院没入了一片湖水之下,而农民们在拆宝塔时挖出了一个地宫。
地宫中陪葬的女子们衣冠华丽,面目栩栩如生,而主棺中却无尸首,只有一幅衣着朴素,头插野花的少女画像。
文革后,岛民们在湖边依原样重建了寺院和宝塔。
若干年后一老一少两远道而来的僧人入主了寺院,而那个少年和尚除诵经礼佛之外,还抚养着一个幼小的女孩儿。
女孩儿在寺院里长大,然后离岛去求学,慢慢她发现和尚为她拟定的人生轨迹有着不寻常的用意,
而这一切轨迹最终不仅指向了她扑朔迷离的身世,还指向了一段掩藏在历史褶皱中的凄凉故事,而那个故事历经几百年至今还在延续。
湖下的古寺不是故事的终点,她才是那个故事的延续。
《凤栖黄花》正文
第一章 嘉祥寺
浙江往东的海面上散布着一些岛屿,其中有一座岛最靠近宁波,叫“黄花岛”,据《黄花志》记载,黄花岛上的第一批居民,是明朝末年为避战乱从宁波迁徙至此的,那时正值黄色的蒲公草遍地盛开的时节,故取名“黄花岛”。
岛上最高的一座丘陵叫“仙人山”,山下有一片湖,是一座人工水库,叫“嘉祥水库”,水库在几座丘陵的环抱中幽深而宁静。湖边有一座寺院,叫“嘉祥寺”,依山而建。寺的最高处有一座塔,叫“凤栖塔”。
这座嘉祥寺是80年代兴建的,自建成后这香火便不是一般的鼎盛,据说这全是倚仗了老嘉祥寺的名气。而那老嘉祥寺在特殊时期被毁,它的遗址现今就淹没在这片湖水底下。
挨着嘉祥寺住着十几户人家,都姓包。其中一户人家养着一个女孩儿,叫黄小礿。她是被寄养在这户人家里的,而她唯一的亲人——她的哥哥,正是这嘉寺现今的住持。
是的,黄小礿的哥哥是个和尚,一个英俊的年轻和尚。
傍晚时分,夕阳照红了整片嘉祥水库。跟往常一样,小礿骑着自行车,沿着湖边的柏油路回家来。她没有先回自己家,而是骑到寺院山门前,把自行车往地上一放,跨进了寺院的大门。寺院的门槛很高,她记得十岁之前,她在这门槛上都是“爬”进“爬”出的。
正对着山门的是一排百来级的台阶,小礿“登登登”地一口气跑了上去。台阶的尽头有一个巨大的香炉,香炉旁边,哥哥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香炉中香雾缭绕,把哥哥也熏得一身檀香味。小礿也不管自己一身的臭汗,一下子扑到哥哥身上,凑到他僧袍上狂嗅:“哥哥,你身上的檀香味真好闻,是衣服香还是身体香……”
哥哥皱着眉头把她扳了开去,无奈地叹了口气:“都大姑娘了,还这样子!”说完,便把她拖到自己的寮房里,替她开好空调,倒好水,再把零食在桌上一堆,最后扔下一句:“玩一会就早点回家去吧,我今晚很忙,你别来闹我”就带上门出去了。
小礿有点郁闷,她本来打算来黏哥哥一会儿的,还准备了一肚子的八卦要跟哥哥聊,可哥哥最近一直没空搭理她。她有点怀疑哥哥是真没空还是假没空,所以这零食吃起来也有点索然无味。
小礿边吃零食边做作业,她有点心不在焉,不时地往窗外瞧上几眼。这座寺院是依山而建,左右对称的,各个大殿由山下至山上规整排列,僧人们的寮房都在侧院,而哥哥的寮房在侧院的最高处,下可看到寺院前的水库,上可看到最上面的凤栖塔,整个嘉祥寺从这里望去没有视野死角。
小礿把寺院上上下下扫了几遍,也没见着哥哥的人影。正张望时,包婶婶温暖的笑脸从窗外凑了过来:“小礿呀,婶婶这就回家做饭去,你再过半小时就回家吃晚饭哟。”
“嗯,好的。”小礿应了一下。
包婶婶是小礿的养母,就在这寺里的食堂工作,她每天都是在僧人们开饭的时候自己再回家做饭去的,幸好家就在寺院隔壁。而这应该也是哥哥和他的师父,把小礿托付给这户人家的缘故吧。
小礿决定去食堂找找哥哥。
哥哥没在食堂。整个寺里的僧俗众人都知道小礿,也都能理解一个年少的哥哥,带着妹妹出家当和尚的凄楚,他们都友善地告诉她:今天寺里有法事,住持师父会忙通宵。
包叔、包婶、他们的女儿清清,还有小礿,一家四口静静地吃完了晚饭。包婶收拾碗筷,包叔喊两个女儿到阳台上乘凉。海岛的夏天晚上经常有风,海风带来的畅快是空调和电扇给不了的。包叔包婶收养小礿十二年,虽然他们也收小礿哥哥的抚养费,但小礿感觉得到,他们已经视小礿如已出了。小礿也视清清如亲妹妹,凡哥哥哥给什么好吃的,她必定留一半给妹妹的。虽然她从小知道自己是无父无母的,但这对她来说仅仅是个认知,情感上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缺少什么。
像往常一样,饭后闲聊的话题都是由两个女孩的即兴提问开始,然后引出包叔那陈谷子烂芝麻的老故事。随着女孩们的长大,她们开始不断地对爸爸的老故事提出新的质疑,而清清小丫头更牙尖嘴利了些:
“爸爸,特殊时期开始时,你才多大呀,哪知道拆老嘉祥寺的那些事?尽忽悠我们!”
“嘿!那都是你们爷爷讲的。”包叔忙推卸。
“爷爷讲的故事都不靠谱,都被他讲成神话了。”
“什么故事讲成神话了?”包叔问。
“爷爷说我们的老祖宗在几百年前就迁到了这座岛上,而那时这里没有人住,却有这么大一座嘉祥寺,怎么可能呢!史前人类盖的?还管旁边的山叫‘仙人山’……”
“……”包叔无语。
听到这里,小礿扑哧笑了起来。包叔顶不住清清的质问,只好说:“你爷爷也是听他爷爷说的,这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传说而已……”
阳台正对着嘉祥水库,小礿趴在阳台上对着湖水发呆。今晚有风,把凤栖塔的倒影吹得一晃一晃的。今晚寺里有法事,整个寺院灯火通明,无数的灯光倒映在湖里,似乎这湖里也有个一模一样的嘉祥寺。
黄花岛上流传着一个人尽皆知的传说,就是在第一批移民迁到这里的时候,岛上没有人烟,也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却有一座恢宏的寺院,寺门的匾额上写着“嘉祥禅寺”。寺内有一座八角宝塔,塔前有石碑刻着三字“凤栖塔”。
寺院内处处蛛网密布,地上石板缝里杂草丛生,门窗和柱子的油漆差不多都剥落怠尽,瞧院内的几棵大樟树的树龄已有一百多年。可整个寺院却又可以称得上是“簇新”的,因为整个寺院瞧不出一丝被使用过的痕迹,没有一处磨损,也没有一件多余的物什——更没有一个建造者留下的只言片语。
据爷爷那一辈的人回忆,到了他们那一代,那座寺院也还是相当精美气派的。
老嘉祥寺几百年来一直香火鼎盛,原因多少来自岛民对这座寺庙来历的敬畏心理。
后来到了特殊时期,岛上很多东西被毁,连这座古老的宝刹也不能幸免。拆寺时,有些农民对雕刻精美的石板爱不释手,就直接扛回家去拼围墙去了。后来人们在拆掉宝塔之后,却在起出的青砖下面,发现了一个地宫。地宫里有大量随葬品,这些随葬品后来没人说得清去向。
地宫最中央有三具棺椁,左右两具小的,中间一具大的。地宫两侧深掘,后来还掘出许多具人骨。人们撬开两具小点的棺椁,里面各自装殓着一具年轻女子的尸体,那两女子穿戴华丽,最神奇的是她们竟还面目姣好,皮肤润泽,跟睡着了一般。几个胆大的农民把两具尸体搬到室外,靠在墙上,人群里一片哗然。可惜不到一小时,两具尸体就开始发黑、变形,面部变得狰狞,最后从墙上倒了下来。
而那具雕饰精美的大棺椁,撬开后却让人大失所望。里面除了几件随葬品,只有一幅少女的画像。少女一身简单的白衫,辫上插着一朵黄色小花,甚是朴素清雅。人们都怀疑这画上女子,是不是这豪华墓室的主人。画被农民们挖砖的泥手互相传看,没几下就成了泥纸一张,最后也不知所踪。
地宫里有一块通体刻字的石碑,大家请来了村里的几个读书最多的老人,老人通篇读下来后,只说字句都读得通,但含义却晦涩,字里行间找不出透露墓主人,或这座古刹来历的信息。那块石碑后来被搭在一条沟渠上当了小桥,几年之后,字迹快被踩平的石碑,不知何故,一夜之间不翼而飞,大家都怀疑是谁家造坟缺块石板,就顺手偷去了。
老嘉祥寺被毁时也是嘉祥水库建成时。包叔说,十多年前,有一年大旱,湖床干涸,他还能摸出被淤泥覆盖的墙基。他绕墙基走了一圈,发现老嘉祥寺差不多占了整个水库的底部,想想当年的老嘉祥寺单从面积上,就比现在的嘉祥寺有过之而不不及。而新嘉祥寺虽然是尽可能照原样重建的,但只是个简陋的赝品而已,毕竟时隔几十年,哪还有人那么清楚地记得它的原貌?就算记得,古代的工艺哪是那么好复制的?清清的爷爷在新嘉祥寺建成时,就哼了一句:“假的就是假的,还做得那么糙,连原来的百分之一都不如,原来的光木料现在就难找了!”
小礿陆陆续续听来的关于嘉祥寺的传说就是这样,也不知几分真几分假,反正这就是流传到现在的版本。
嘉祥寺在岛民心中就代表着黄花岛的历史,而那具消失的墓主人尸体,更让传说蒙上了神秘色彩。而近年来,每回再次听到这些传说的时候,小礿越来越坚定的认为,关于老嘉祥寺的信息还没有完失,比如它的名字,为什么叫“嘉祥寺”,为什么叫“凤栖塔”呢?
夜深了,包婶喊大家回屋睡觉。小礿往寺里张望了一下,寺里的大殿中还是人影绰绰,估计哥哥今晚是没得睡觉了。小礿又看了一眼湖面,回屋睡去了。
第二章 哥哥
和往常一样,小礿放学回家,她还是没有先回家,而是先跑进了寺院。可今天的香炉旁却没有哥哥的人影。
小礿有点失望。她慢吞吞地走上台阶,站在香炉旁搜寻哥哥的身影。香炉后面十米外是天王殿,现在只有一个杂役正在门前扫地。香炉前面就是那排百来级的台阶,台阶正对着山门,山门外便是嘉祥水库。站在小礿的位置望下去,正好俯瞰整个水库。
水库的左前方就是“仙人山”,那山靠水库的一面跟被刀削过似的,笔直陡立,小礿每次经过那山下,都有股压迫感。山和水库之间有一条不是很宽的柏油马路,马路绕过仙人山,通向山后的黄花镇。黄花镇是个热闹现代的地方,小礿就读的高中就在镇上。从家沿着这条马路到学校,也就二十分钟的自行车程,可仙人山就像一道屏障,把镇上的喧嚣和浮躁尽数挡在了山岙外面。外人从镇上来,只要一绕过仙人山,就立马感觉喧嚣顿止,人仿佛走进了一个世外桃源,青山绿水,佛寺农家。小礿想,这里确实是个静修的好地方。
“今天怎么那么早放学了?”冷不丁,哥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小礿回头,哥哥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今天周末嘛,放学早,”小礿回答。
“哦,对呀,我忙得连礼拜几都给忘了。”哥哥沉吟着说。
站在香炉旁望下去,湖边的柏油路一览无余,小礿每天放学,一转过仙人山,就看到哥哥一袭灰色僧袍站在香炉旁的身影。小礿心里一暖,她拉住哥哥的一个手指,认真地说:
“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每天都在这里等我放学的。”
哥哥微笑起来,笑得缓慢而明亮,他抬起手,用指腹在小礿光滑的脸颊上轻轻蹭了起来,一边若有所思着。
一个老居士从旁边经过,看到这个景状,眉目含笑,说:“净远师父兄妹俩,感情可真好!”
净远是哥哥的法名,哥哥俗名黄致远。
净远的手立刻从小礿脸上抽了回来,垂着眼皮,一时半刻有点不知所措。小礿觉得哥哥有点好笑,兄妹俩亲昵点有什么好窘迫的呢。她想,是哥哥和尚当久了,有点矜持过头了,还是她的长大,让哥哥一时难以适应了?可是,不管什么原因,她都一点也不想拉开和哥哥的距离。想着这个,她又伸出她的魔爪在哥哥脸上放肆地揉捏起来,看着哥哥的痛苦样,她笑得春光灿烂。
净远也不客气地把她的手“啪”地从脸上打了下来,还给了她一记白眼:“老玩我的脸,都让你玩坏掉了!”小礿嘟了一下嘴,还嘴道:“谁叫你小时候老玩我的脸……”
兄妹俩说笑着,一会儿就到了净远的寮房。净远和别的僧人住一样的僧?,自从师父两年前飘然远隐后,方丈房一直空着,哥哥说,师父还会回来的。
照例,致远的房间里又有一堆吃的等着小礿。
夏天闷热,净远把长衫脱了下来,上身只穿了件小褂,开始专注地调试起一台新买的笔记本电脑来。小礿埋头吃她的零食,而净远一向沉默寡言,房间里静悄悄的。
小礿嘴里含着一颗蜜饯看着哥哥发呆。净远长着一双修长的眼睛,笔挺的鼻梁,还有刚毅的下巴,就算顶着光头,穿着僧袍也是大帅哥一枚。小礿从小经常赖着哥哥睡觉,今天第一次发现哥哥的身体也是挺性感的,坚实的手臂,宽厚的肩膀……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小礿回忆着上次和哥哥一起睡觉时,他有没有露过膀子。
“哥哥,你打算什么找女朋友?”小礿突然发问。
净远差点没拿住手上的鼠标,半晌,才回答她:“我是和尚,谁肯做我女朋友?”
净远的语气波澜不惊的,小礿的好奇心骤起,想继续八卦下去:
“现在很多人都不介意这个的,当和尚也算个正经职业。再说,要是你丈母对你的职业有意见,你还可以还俗嘛。”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净远没有理他。小礿观察着哥哥的脸色,发现他面无表情,揣则不出他的想法。小礿猜测哥哥可能对自己的职业没什么信心。哥哥虽然个性稳重,但毕竟是因为自小出家,久居这鸟不拉屎的山岙里,才给耽误终身的,不像那些经历过世事,凡心已绝的僧人。那些为了生计出家的和尚,大多都是有家室的,小礿觉得哥哥早晚也会走上这条道路的。而且晚找不如早找,哥哥现在也老大不小了……。
“要不——我帮你做了民意调查?”小礿突发奇想,一边试探地询问过去。
“什么民意调查?”净远总算扭过头来,看着她。
“调查你在女孩子中的受欢迎程度呀!综合你的各方便条件,比如你的职业、收入、相貌、家挺背景……”小礿觉得哥哥除了职业和家庭背景有点离谱外,其他的都算不错的。
净远还是面无表情,毫无兴趣的样子。
“哥哥……”净远的态度让小礿有点焦急。
“别吃那么多蜜饯,省得吃不下晚饭。”净远把这句话当成了回答。
“哦——我要死了!”小礿颓败地趴在了桌上。
这边净远已调试好了电脑,正在关机。凭直觉,小礿觉得哥哥又要把她一个人丢在房间里出去。就忙站了起来,还想说点什么。可还没开口,净远就把笔记本电脑往她手里一塞,说:“别再跟清清合用一台电脑了,晚上实在无聊的话,就在家玩玩电脑,别老往我这里跑。”
净远说完披上长衫,拎起袈裟准备离开,小礿急急喊住他:“上哪去?”
“晚课时间到了,然后去吃晚饭——你也早点回家吃饭。”
净远说完就出去了。寺里的僧人和居士有很多是不吃晚饭的,说这是戒律,但净远一向是吃的,也允许别人吃。这个做法始于师父当住持时,师父说不好的规矩不必太执着地去遵守,不吃晚饭对正在长身体的小沙弥伤害尤其大。所以“非时食”这一戒,嘉祥寺里是有人守,有人不守。
小礿把电脑住哥哥床上一抛,自己也郁郁地往床上一倒,哥哥最近的疏离态度甚至让她有点伤心起来。
不是的,哥哥以前不是这样的。小礿很确定哥哥是在刻意疏离她。
离开净远房间时,她堵气地没把电脑带走。
晚饭后,清清专注地上着网,小礿百无聊赖下,又摸到寺院去了。
大雄宝殿里有钟鼓声传出,估计离哥哥有空还早,小礿还是决定去哥哥寮房消磨时间。
哥哥的房间没有小礿没翻遍的角落,没有她没见过的物件,一切都归置得井然有序,利落清爽。除了书和衣物等日用品,房间里找不到一件花哨或多余的东西,和小礿和清清她们凌乱而粉嫩的闺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就是所谓的和尚的房间吧。”小礿心里想。不过,这让小礿想起不久前的一件事来。有天,小礿和清清向一个熟识的小沙弥借psp,小沙弥正赶着去大殿,叫她们自己去他房间找,结果小礿和清清在小沙弥房间看到,他那张床铺最里侧的床沿上,居然密密麻麻地贴满了美女的贴纸,还都是坦胸露肩的。这个发现让小礿和清清饭后睡前乐了不知多少回。
这时想到小沙弥的事,小礿就觉得,连一个小沙弥都如此,她那个26岁的哥哥肯定也是有这方面的渴望的,是不是她这个妹妹太不识相,每晚都来串门,妨碍了哥哥搞小动作。
猜测一下子也没法去求证。在哥哥的房间翻了一遍,还是没有翻出新鲜的东西可玩,小礿只好趴在床上玩起了那台新笔记本。哥哥可真逗,居然还替她装了好几个小游戏。
等小礿被开门声惊醒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趴在净远的床上睡着了。她朦朦胧胧地听到哥哥催促她回家睡觉,可那时她的七魂六魄有一半还在梦里,哪肯那么爽快的起来。她索性把脚上的拖鞋一甩,身子住床里侧挪了挪,歪头继续睡去。
“小礿!”净远把她扳了起来,靠在自己手臂上。小礿睁开一只眼,看了眼哥哥皱着眉头的脸,又把眼睛闭上了。
“再不起来,我把你扔出去了啊!”
这算是最后通谍吗?净远的声音明明还是温温的。
小礿这时已被净远吵醒了一大半,可她真的懒得起来。她含糊地嘀咕了一句:“我晚上不回去了,你替我发条短信给婶婶吧。”
“不行,你必须回去睡!”哥哥的声音居然有点火。
净远的火气也让小礿完全清醒了。“不至于呀,没理由呀,不是经常在哥哥这里过夜的吗?难不成他真有小沙弥那样的委琐事情要做……”小礿百思不得其解。
见她躺在臂弯里发着呆,一点都没有下床的意思,净远晃了晃她的脑袋。小礿回过神来,看到了哥哥一脸的烦躁,小礿的火也被点着了,她“噌”地从床上下来,背对着净远,声音里带着恼怒:
“哥哥,你最近是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最近的态度让人很受不了?你可不可以给个理由先呀?”
好一会儿的沉默,久得小礿又快打迷糊了,净远终于开口了:“不是怕你又像以前那样,糟蹋完我的卧室,就拍拍屁股走人吗。”哥哥的口气有点软了下来。
什么鬼理由!
“我从五岁开始就糟蹋你的卧室,你这几天才惹上洁癖的?”小礿很不爽。
“不是,”净远走到小礿身前,却没有直视小礿,“小礿,你是大女孩了,老跟哥哥一起睡不太好,哥哥是想让你改掉这个毛病。”
小礿的大脑飞快了转了几下——不对,不是这个原因。
小礿五岁时跟着哥哥和师父住进了这个寺院,那时,师父还没有替她找好寄养的家庭,她有一年多的时间里都是晚上跟着哥哥睡,白天一步不落地粘着哥哥,包括哥哥在做佛事的时候。那时小礿刚失去父母,又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对谁都是怯生生。师父倒是很疼小礿,可他是住持,身后不便老拖着个小孩。而净远也确实宝贝这个妹妹,任谁替他暂时照看一下,他都不愿意。平时一有空,就搂着妹妹,逗她玩,问她想吃什么,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而那时净远也还是个孩子。
小礿被寄养后渐渐独立。这些年,兄妹俩都渐渐大了,彼此的亲昵动作也少了,可之间的亲厚却一点都没减。两人一有空,就会腻在一起。有时候小礿在寺里呆得晚了,就会让净远给包婶打个电话,在净远床上挤一晚上。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小礿却觉得哥哥莫名地疏远她,每次净远说自己有事,叫她早点回家的时候,她一次比一次难过,一次比一次没法替哥哥找借口。虽然今晚她已经推测出了一个原因,可是没听到哥哥亲口跟她说,她怎么也不会甘心的。
“哥哥,”小礿看着净远,打算把话说得更清楚点,“你觉得我老跟你一起睡不太好,你就直说好了!为什么老一副驱逐的架势?不能睡一起了就不是兄妹了吗?哪天你有女朋友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不会老占用你的时间的……”
“你说什么?”净远打断了她的话,小礿抬起头,发现哥哥正严肃地直视他,眼神中有吃惊和不解。
“我只是说如果……”小礿的声音有点虚,她其实对自己的推测没多少把握。
“不是你想的那样,哥哥不是刻意要疏远你,哥哥……还是一样爱你的。”净远看上去既心烦,又无奈。
“那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小礿追问。
净远侧身避开小礿的目光,拧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却只说了句:“你回家去吧。”
小礿呆立了一会儿,确定哥哥的态度,已经生硬得不像从前的哥哥之后,她拎起鞋子,朝门口走去,一边还抛向一句话:“我以后再不来找你就是了,我这个暑假回老家去。”
“站住!”小礿的话让净远惊愕不已,声音骤然有点提高,“别使性子!”
小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长这么大,她从来没听到过哥哥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过话,她发誓再也不来缠着哥哥了。
小礿走出房间,转身时,净远看到她的眼圈居然是红的,心里一阵难受得说不出来,他也是从没见小礿这么委屈过。小礿走后,净远站在原地,半天都没动过一下。
小礿回家后,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情绪渐渐平复,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小题大作了,可能是因为闹床气的缘故。她十二年里从没有回过老家,真叫她只身一个人回去,未必找得到那个地方。不过,刚才是真的想回去的,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亲人。
辗转了几下,小礿不敌睡意,慢慢进入了梦乡。
那边,净远却一夜未眠。小礿的那句“我以来再不来找你”揪着他的心,小礿想回老家的想法,又让他担心师父这么多年的安排会出岔子。
第三章 唐僧的心事
第二天小礿果真没去寺里。睡了一觉,昨晚的事已经忘了一大半,可自己说过“再不去找你”的话她是记得很清楚的。“不想我去,我就不去好了”,嘴上虽这么说,但在桃林里玩了一整天,小礿神情总是有点恹恹的。
嘉祥寺里,年轻的住持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连讲经时都没掩饰住心不在焉。长这么大,小礿还是第一次周末没来缠他,小礿愤而离开时的侧脸总在眼前挥之不去。
各怀心事的一天平静地过去。
周日晌午,包婶家屋后的桃林里传来了两个女孩子的嬉笑声。桃林在半山坡上,靠着嘉祥寺的外墙。桃树枝繁叶茂,遮云蔽日,是个乘凉的好去处。说是来复习功课的,可这时两姐妹正把书抛上枝头打桃子呢,树上有桃子掉下来时,她们的欢呼声连寺里都听得见。
不经意扭头间,小礿瞥见一个灰色的修长身影正从山下走来,她定睛一看,马上扭过头去,继续抛书。清清也看见了那人影,停下手里的动作,朝那人影大老远的喊了起来:“净远哥哥——”
净远一手拎着一只纸袋子,一手撩着僧袍的下摆,连爬山的身姿都那么斯文。要不是顶着个光头,他活像个前世被遗忘在这里的书生。
净远走近时,小礿看到他白净的脸上有两道黑眼圈,她不愿相信这跟自己有关。
小礿低头摆弄着手里的书本。净远看着她,满脸踌躇之色。清清知道他们拌过嘴了,想着净远肯定是来负荆请罪的。她是个刁钻小蛮女,平时最爱捉弄脸皮薄的和尚,这会儿故意不闪到一边去,竖着耳朵想凑一会儿热闹。
看着净远迟迟不开口,清清先等不及说话了:“净远哥哥,你是不是想找女朋友呀?你要是再大几岁的话,我可以考虑把你‘笑纳’了!呵呵呵……”
清清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小礿可急了,她昨天说的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让清清评估一下,哥哥在女孩子中的受欢迎程度而已。她拿起一片树叶狠狠地丢向清清,嗔道:“你脸皮越来越厚了,哥哥可比你大十岁耶,还不够老?”。
“我是大叔控。”清清满不在乎地说。
“我怀疑你嫁不出去!”
“你怀疑得有道理——大叔一般都喜欢小龙女,就是那种跟你一样不谙世事,与世无争的小美女,你没看见色大叔都是专找那种女孩子下手的吗?像我这种小妖精一般都会被唐僧爱上,所有的西游故事里,唐僧都是跟妖精搞在一起的……哦,唐僧……”
说到“唐僧”,两姑娘一起把头转向了净远。胡说了半天,怎么把他给忘了。“唐僧”是寺里的人背后给净远取的绰号,它的含义就是那种肤白貌俊、温文尔雅、一本正经、不苟言笑、迂腐欠扁——的和尚。
“唐僧”正背着手看着天空,全然没理会她们的疯言疯语。
小礿忽然想起了净远手上的纸袋子,就问:“哥哥,你找我有事吗?”
“噢,我给你买了几条裙子,今年夏天还没给你添置过新衣服呢……”净远回过神来,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袋子递了过来。
小礿有点错愕,怎么那么巧,偏这个时候给她买衣服,哥哥这是来安慰她的吗?旁边的清清手快,趁小礿发愣,一把抢过袋子,把里面的裙子一条条捡了出来,在自己身上比来比去,还一边惊呼:“净远哥哥,你也会买女孩子衣服啦!?镇上有这么漂亮的衣服吗?”
“是净汇帮我网上挑的。”净远尴尬地笑笑。净汇就是借psp给清清过的小沙弥。
看着新裙子的款式,小礿发现哥哥最近变化大得快让她缓不过劲来了。
新买的裙子分别是一条粉色吊带蕾丝裙,一条碎花抹胸雪纺裙,还有一条纯白的棉质连衣裙。小礿一眼就看中那条白色连衣裙,另外两条的风格她一时半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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