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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小姐活不过十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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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常事。
  一手拉着儿子一手拉着女儿,刘氏劝道,“母亲想了这么写日子,到底还是觉得这亲事不妥。”
  眼瞧着徐子俊已经开始着急,刘氏急忙继续道,“你表妹到底是商贾之女,商人可是不让做官的,俊儿你以后是要考进士的,怎么能娶个商贾的女儿?”
  徐子俊到底是念过书,也听一起玩耍的公子哥儿们说过江南的苏家。
  一方水土一方风情,不像京城,江南这些地方财势往往比官势更管用几分。江南鱼米之乡,正是天下商人广居之地,苏家更是其中翘楚。
  朱门绣户,堆金积玉,难得寻到的海南珍珠苏家却能当弹珠玩,苏家之财根本无从计算。表面是商人,与宫里贵人的联系却是比官家更加紧密。
  徐子俊不知为何母亲突然一改之前的态度,只能温声与母亲解释道,“表妹家可是皇商,母亲可知何为皇商,那是替皇家办事的,怎能与一般商贾相提并论?母亲从何听说娶了商贾之女会影响仕途,若是如此,苏家苏五爷又怎会入朝为官?”
  刘氏自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一向听话温顺的儿子竟与自己唱起了反调,一时有些恼怒,“我说了不允就是不允,以后你和苏文卿没有半点关系!”
  徐子俊倔性子也被挑了起来,梗着脖子就是不服软,“母亲既是不愿意,之前又为何同儿子说表妹百般好,母亲既是觉得表妹没有半点不妥,又为何突然出尔反尔毁了这门亲事?”
  刘氏后悔不迭,一时气的眼圈发红,暗恨仅仅见了一次苏文卿竟勾的儿子失了魂,居然和自己顶嘴。还好打消了娶苏文卿进门的念头,这才见了一面就为了那小蹄子顶撞自己,如果真正嫁过来儿子不得被勾去个三魂七魄?眼里还能有她这个娘?
  果然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媳妇还没娶已经想不起娘的好了。
  徐心悦一脸担忧的在徐子俊与刘氏中间徘徊,待两人终于都不说话了这才挤进来对徐子俊道,“大哥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外人如此顶撞母亲,母亲这也是为了你好。苏表姐喜欢二哥哥的事情府上人尽皆知,母亲这也是为了你好才早早和你说啊。”
  徐子俊一时受惊,俊朗的脸蛋骤然白了,刘氏一听闺女的话眼睛一亮,心中暗暗夸女儿聪明,脸上的表情却是越发委屈,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哭声道,“若不是知道苏文卿已经对子玉有意,我又何苦拦着你,我是你娘,难不成还能害你不成!”
  徐子玉略显苍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少年这才开了情窦却被一盆凉水浇灭,其中的酸楚只有徐子俊自己知道。
  刘氏见状不由心疼,拉着儿子的手温声安慰,“我知道你喜欢你表妹,我也喜欢这孩子,只不过我们总不能做强人所难的事情…”
  徐子俊仍是不说话,刘氏只当他受了打击,心想过上几日就好了,徐子俊却突然甩开刘氏的手径直走了。
  刘氏与徐心悦顿时傻眼,半晌后刘氏盯着越走越远的儿子嚎啕大哭,“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而此时被谈论的本人苏文卿正同徐子玉一起回了青黛院。
  荷藕正在院子里同几个小丫鬟玩闹,抬眼便看见徐子玉踏步进来。因是刚刚玩耍过,脸颊粉嫩越发显得娇俏靓人,此时看见徐子玉更是喜不自禁,“二少爷来了!”
  徐子玉哪儿听不出荷藕话语中的欢快,他最是体谅心疼美人,被美人这般盼望着哪儿有不开心的道理。
  此处又没有太太老爷,徐子玉也没了那么多顾忌,见状亲昵的捏了把荷藕的脸颊,荷藕颊上几片红云悠悠飘过。
  苏文卿静静看着,无论是哪一世,徐子玉这偷香摸玉的毛病都碍眼的紧。只是当年即使看见她也无可奈何,徐子玉自是不会听她唠叨更会因此动怒。
  如今再看见,苏文卿已经没有多嘴的欲望。
  荷藕的心思并不难猜,同园子里的丫头们一样,只不过想往上爬一步,能爬上徐子玉的床做了通房,如果运气好等徐子玉娶了亲还能抬了做个姨娘。总比以后年纪大了,被打发出去随便配个小厮来的好。
  论长相,荷藕并不比雪芮差,只是因为雪芮打小跟着二太太王氏,又是王氏奶娘的孙女,二太太这才将雪芮留在了身边打发了荷藕过来。
  都是伺候过二太太的大丫鬟,更何况徐子玉长的俊又是个处处留情的,久而久之哪会不动心思。
  荷藕眼尖的看见低着头的苏文卿悄悄掐了徐子玉一把,小声道,“表小姐还在呢。”
  徐子玉手猛地一缩,急忙转身去看苏文卿,苏文卿一脸笑容看不出什么不妥,仍是笑盈盈道,“荷藕姐姐说什么?”
  “没什么!”徐子玉有些懊恼,暗恨居然在苏文卿面前做了这么唐突的事情。但是苏文卿的脸上一片淡然,徐子玉心里有些不舒服,转身进了正房,“进去吧。”


第15章 
  徐子玉这些日子的生活并不舒坦,每日早早便要去私塾。徐家塾中现今司塾的是位姓唐的老儒;做事一板一眼比徐贤还要呆板严厉几分,去塾中就连小厮也是不允带的。
  徐子玉不爱读书又天性风流,如何受得了这样的穷酸老儒,又听说这唐老头一生并未入仕越发没把人放在眼里。早些年三次功课未曾做完,唐寻直接派人将他捉了来,功课缺了多少次便打了多少戒尺,任凭徐子玉哭爹喊娘,唐寻树皮一般的老脸也没有变一下,打完还气势汹汹的寻徐贤告了一状。
  徐贤一听当即怒火中烧,这个不争气的畜生!
  可怜徐子玉的手还肿的馒头一般,还没缓过劲儿又是被徐贤一顿好打。
  自那以后,徐子玉见了唐大儒宛如见了猫的雀儿,徐子玉这辈子最怵的人莫过于徐贤,唐寻绝对可占第二。
  最近因为徐家三子要参加秋闱,徐贤又特意交代过,唐寻特意将每日教学时间延长了一个时辰,每日下学后布置的功课也越加繁重。
  每日在塾里已是精疲力尽,待回到家徐贤还要亲自教导一番。每日去请安,祖母和母亲也是劝他读书写文章为徐家光宗耀祖,只不过稍稍抱怨两句,就连平日里乖巧的妹妹徐心莲也是悉心劝他,“哥哥是我徐家男儿,怎可说如此丧气之言!”
  今儿大伯父喜迁京城,徐子玉也得了允许放了小半日的假,待进了青黛院,再无一人劝他读书写字也无人提起科举秋闱,又有美人环绕,一时恨不得再也不出去。
  “表妹你不知那唐酸儒如何厌恶,自认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明明一副沽名钓誉的模样,却装的再清高不过。不过区区一个寒士,连贡士也未曾考中,有何脸面在我面前谈圣人教诲!”
  他就是看不上唐寻这副伪君子的模样,让人看着就生厌,偏偏父亲还极亲信他。
  徐子玉极其厌恶唐寻,上辈子每每在学堂受了批评定要将人骂上半日。如今的情形与当初和曾相似,只不过心境已全然不同。
  徐子玉就是这般没有出息的人,就算唐寻再如何,徐子玉也只敢在背地里嚼嚼舌根。如今竟有些窃喜与幸灾乐祸,倒觉得这唐老头打得好骂得好。
  荷藕一脸嫌恶的同徐子玉同仇敌忾,“那老东西欺人太甚,二爷可是世子爷,哪能由着他想打便打想骂便骂。二爷何不告诉太太,太太心疼二少爷定不会委屈了您。”
  不提还好,一提徐子玉又蔫了,“这老头不知给老爷太太灌了什么迷魂汤,我何尝没有同太太说过,太太却说这人极有学问不许我再提此事。”
  一提到二太太,荷藕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徐子玉跟前说二太太的不是,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上前替徐子玉按摩。纤细的手指在徐子玉太阳穴的地方轻轻按压,动作轻柔,徐子玉一时被揉的心猿意马。
  适才还觉得在苏文卿面前放肆了些,这会儿又已经有些蠢蠢欲动。
  苏文卿轻轻摇着手中的团扇,幽幽的开口,“可怜表哥明明是府上的世子,却要同寒门子弟一般日夜苦读熬坏了眼睛,还要受这些酸儒的气。”
  这句话苏文卿说的极有技巧,看意思只是心疼徐子玉学习辛苦,那唐寻太欺人,听在徐子玉耳朵里却是另一层意思。
  “知我者莫于表妹!”徐子玉一瞬间从荷藕怀里跳出来,荷藕手下一空当即对苏文卿生出几分不满。
  徐子玉自是未曾注意到荷藕,这是他近月来听到的最舒心的话,一时激动的竟直接喊出来,“我承文侯府有太宗亲赐的铁券,祖上可是有救驾之功,何等富贵,父亲却我去考这劳什子的科举。”
  徐子俊是偏房,徐子越是庶出,这样的身份只有科举才可入仕朝廷,可是他明明是承文侯府的世子,待多年后承了爵位,要不要那功名有有什么要紧。
  荷藕见徐子玉说的兴起,她最是会看脸色当然明白什么话才能讨徐子玉高兴,“二少爷说的是啊,我们家大小姐如今可贵为当朝贵妃,六皇子更是深得陛下喜欢,多少富贵都用不完。”
  这一句话简直说道了徐子玉的心坎里,徐子玉满意至极。
  苏文卿只是含笑看着徐子玉与荷藕,再未曾说什么。
  雪芮上辈子为什么能爬上徐子玉的床,徐子玉为何待雪芮不一般,这就是原因。恐怕就连二太太也想不到,她送给徐子玉的人竟是每日同徐子玉说这些混账话。徐子玉与雪芮本就相熟,又难得有了知心人,自是对雪芮不一般,只是如今已被苏文卿和荷藕抢了去。
  徐子玉自此之后只要寻着机会便会来青黛院,一次两次尚可,等去的次数多了难免引人注意。徐老太太自是看着开心,她是存了把苏文卿说给徐子玉的心思,自是不做理会。只有徐二太太知道后生了好大的气,因着苏文卿的缘由对徐子玉也没了好脾气,好生说了一顿才放徐子玉回去。
  徐子玉越发觉得青黛院难得。
  一日徐心梅拉了苏文卿去玩,徐子玉来了青黛院没有看到苏文卿的身影便要走。荷藕看徐子玉抬脚便要走,不由有些埋怨苏文卿,拉着徐子玉委屈道,“二爷只是来看小姐么,却不知奴婢也是每日盼着少爷来这青黛院。”
  徐子玉听到这话哪儿还会走,两人皆是有些放肆的心思,说话间已有些狎昵,拉着荷藕的手已是满口的不走不走。
  荷藕心中狂喜,又与徐子玉说了些肉麻话这才道,
  “奴婢这些日子好生学了一番斟茶的功夫,少爷可愿试试?”
  徐子玉自是答应。
  荷藕有心卖弄,取了青黛院最好的茶和茶具。她到底不笨,又一心想比过雪芮,学的时候确实用心,这一套动作做完徐子玉已是刮目相看,再尝了口茶更是赞叹。
  “好茶,好手艺,可是表妹教的你?”
  苏文卿不在荷藕自会不会帮苏文卿在徐子玉跟前替苏文卿说好话,只说是自己学的,徐子玉于是愈发惊叹,荷藕更是自得。
  次日,荷藕趁着苏文卿出门的空档来到了牡丹院,二太太这些日子因为徐子玉经常往青黛院跑没少操心,当即就问荷藕,“那小蹄子到底是灌了什么迷魂汤给玉儿?好好的孩子整天就往那里跑?”
  荷藕先是想瞒着,但猛地想起徐子玉昨儿见苏文卿不在转身就走的模样,话到嘴边已经变了味儿。
  “回太太,二少爷前些日子许是读书累了便来青黛院坐坐,也不知是不是在塾里受了委屈便随口说了几句抱怨话。”
  二太太点点头,玉儿平日里不喜唐寻的事情她早就知道,这些日子又因为秋闱学业更重,怕是累着了。
  “你继续说。”
  “是”,荷藕跪在地上继续道,“奴婢虽然心疼少爷辛苦,但也明白老爷太太是为了少爷好为了徐家好,正想劝少爷几句,表小姐却说…”
  二太太柳眉一竖,“她说什么?”
  荷藕将头垂的越低,低声道,“表小姐说可怜了二少爷…”说到这里停了片刻才继续道,“说可怜二少爷是承文侯府堂堂世子爷,却还同寒士子弟一般没日没夜的读书…”
  话没有说完,徐二太太已是勃然大怒。
  “谁借她的胆子敢同玉儿说这些混账话!”
  她原只当苏文卿只是怨恨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把心思打到徐子玉身上。
  徐子玉是她儿子,最喜欢听什么样的话王氏又怎会不知,这苏文卿分明就是摸准了玉儿的七寸。
  居然敢坏儿子的前程!
  还敢借此间离他们母子关系!
  王氏气的眼前一黑,身子甚至有些不稳,一口银牙差点咬碎恨不得将苏文卿撕碎了,“苏文卿这个贱人,不过看在老太太的份儿上饶你几分,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荷藕心中窃喜,话点到为止不再说其他,这样一来太太定会更加厌恶苏文卿,苏文卿永远也不要想讨太太的喜欢。
  雪芮忙扶着二太太坐了,又是端茶又是好一通劝说。她前些日子挨了板子,二太太替她求了情这才没有被徐老太太赶出府,这几日才刚刚好些。
  二太太气的不轻,一时心烦打发荷藕回去,雪芮送了荷藕出去刚想说笑两句,却不想荷藕转身便走,雪芮顿时脸上一僵。
  自从上一次挨了打,府上的丫鬟婆子们虽然还是叫她雪姑娘,但背地里却还冷嘲热讽说还不到底是个奴才还真以为比得过人家小姐。
  雪芮脸上发烫,荷藕分明是看不起她,雪芮最是要强哪儿受得了这等委屈,心里已记恨上了荷藕。
  二少爷最近也不来看她了,都是那个可恶的苏文卿,雪芮不由恨极,踢开脚底下一颗小石子,正要离开却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徐心梅有些生气,前阵子苏文卿还一本正经的同她说她不喜欢徐子玉了,这些日子府里却是都在说二少爷和表小姐相处甚欢。
  听说太太因此专门说了二哥一顿,但二哥却还是照去不误。
  苏文卿哪儿不知道徐心梅并没有真的生气,她就是什么事情都好奇。于是假装难堪的苦笑两声,同徐心梅解释,“妹妹可是真的误会我了。”
  雪芮一凛,她自是听出这是苏文卿的声音,又听到关于徐子玉的事情,一时要紧牙齿悄悄听着。
  徐心梅这大大咧咧的性子气性来的快去的也快,心道也许是太太不喜欢苏文卿所以苏文卿伤了心,不过她还是喜欢二哥的,“我又不会笑话你,不过你还真有本事,听说太太气坏了还骂了二哥哥一顿呢,二哥哥却还是去了。”
  吃了口冰镇的果子对苏文卿眨眨眼睛,“二哥哥是不是对你…”
  苏文卿急忙摆手,“二表哥可不是为了我才来青黛院的,妹妹快莫要打趣我。”
  徐心梅这才住嘴,惊讶的合不拢嘴,眼中却闪着好奇的精光,“来青黛院不是为你那为谁?”
  雪芮心中一紧已是猜到了什么,苏文卿似乎难以启齿,好一阵思忖才低声道,“我同你说了你可不许告诉其他人。”
  徐心梅立马保证自己会保密。
  苏文卿这才交代,“二表哥来我那里,其实是为了看荷藕姐姐。”
  雪芮身子晃了几晃,荷藕适才轻蔑的眼神骤然从眼前晃过,雪芮这才明白了过来,为何荷藕那个贱人刚刚敢如此对她!


第16章 
  将这个口风透露给徐心梅,苏文卿之前就有这个打算。
  苏文卿身边可以信任的人太少,其实算起来也不过一个绿袖。但绿袖今年也不过十一二岁,年纪太小根本藏不住事情,前些日子因为有意对荷藕好了一些绿袖已经哭过几次鼻子。
  所有心思都摆在脸上,苏文卿不用细想都能猜得到绿袖知道后会是怎样,难免对荷藕露出破绽,被看出端倪。
  徐心梅则不同。
  徐家的话篓子,芝麻大点的事情只消徐心梅知道了,那便离全府上下都知道不太远了。
  但妙就妙在这事儿涉及到了徐子玉,徐心梅也只敢和柳姨娘丫头们嚼嚼舌根子,关于主子的碎话还没谁胆子大到敢传到二太太的耳朵里。
  待丫鬟婆子们都知道,那离牡丹院的雪芮也便不远了。
  只不过苏文卿没想到的是,她原本只是想通过徐心梅传到雪芮的耳朵里,却被雪芮误打误撞听了去。
  雪芮一时的心情实在难以描述,火冒三丈恨得的掴那荷藕几个巴掌,让那不要脸的小贱蹄子敢勾引府上的少爷。
  她之前便觉得奇怪,二少爷一直不喜欢表小姐,之前还在她跟前说苏文卿一副小家子的模样看着就倒胃口,怎的转眼就天天去那青黛院?
  居然是为了荷藕?
  若是说这人是徐子俊徐子敬等人她定是不信的,但这人是徐子玉雪芮已信了一大半。
  徐子玉是怎么样的人,天性风流也不知道像了谁,最喜欢和女孩玩闹,至于逗弄娇俏的丫鬟这些事更是屡见不鲜。
  只不过雪芮自己终是和其他人不同的,她是太太奶娘的亲孙女,太太与奶娘亲厚对她也亲近。再者她打小就伺候太太,也不过比徐子玉大了两岁,同徐子玉一同长大,徐子玉又是个嘴甜爱哄人开心额,时间久了雪芮心中觉得她与徐子玉分明有几分青梅竹马的亲密。
  徐子玉待她好,太太也极看重她,尤其这两年徐子玉已经大了,太太也透露过选了雪芮给徐子玉做通房的心思,雪芮自是喜不自胜。
  此时突然杀出一个荷藕,雪芮心中怨恨自是可想而知。
  荷藕当初也是牡丹院的大丫鬟,虽然现在不在牡丹院,但当初太太既然能让她去青黛院盯着苏文卿那便是看重荷藕的意思。
  雪芮上次惹怒了老太太还劳烦太太替她求了情,生怕太太因此远了她,如今荷藕做了太太的眼线更得太太赏识,雪芮只消一想已是脸色煞白。
  若真的像苏文卿说的那样,少爷真是为了荷藕才频频出入青黛院只能更不妙。
  她与荷藕左右都是丫鬟,到底是谁也不过是太太一句话的事情,谁又能保证那人就是自己?
  难不成和太太理论?
  若太太真到时候真的指了荷藕,她又会如何?就像其他丫头到了年龄随便打发给小子嫁了?
  雪芮心乱如麻,隐在花丛背后明明闷热的紧却生生吓出了一声冷汗。
  她不要嫁给一个嬉皮笑脸的小厮!
  匆匆离去回到牡丹院,二太太因为荷藕一番话气的不轻,牡丹院的人特意去叫了徐心莲过来。雪芮进去时徐心莲陪着二太太缓缓说话,见她进来微微几分不满,“”
  雪芮本就苍白的脸上又刷的白了一层,徐二太太看了她一眼想起雪芮也不过刚刚好了两日又于心不忍,“过来伺候吧。”
  雪茹这才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从此伺候二太太越发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不妥。
  傍晚时分徐贤回来时牡丹院里安静的出奇,若是平日里见他回来早就迎了上来,今儿却是怎么了?
  徐贤不由皱眉,抬眼便瞧见一个小丫头端了药碗正要进正房,这才沉声问道,“谁病了?这是谁的药?”
  小丫头只顾端正药碗没有注意到徐贤,受惊之下差点将脑袋藏在碗底急声道,“老爷赎罪,是张大夫刚刚过来替太太的开的药…”
  夫人身子向来康健,怎么说病就病了?
  进屋后徐贤便发现王氏正半靠在床上,旁边坐了徐心莲亲自服侍,雪芮等丫鬟见徐贤进来忙欠身行礼,徐贤摆摆手示意各忙各的走过去问道,“这是怎的?早晨还好好的?”
  徐心莲张张嘴欲言又止,但似乎又觉得这话不该自己说转头又看了眼二太太,徐贤不由疑惑,遇到了何事是不能说的?
  又催促了一次徐心莲才为难道,“母亲不是病了,这是被表姐给气的。”
  被苏文卿,给气的?
  就连徐贤也惊讶了。
  无论是母亲还是太太,不都说苏文卿性子极为温和么,怎么还会将王氏气成这个样子。
  他这妻子脾气一直极好,这些年也一直将府上打理的仅仅有条,徐贤打心里还是敬重王氏的,看王氏面色蜡黄也不由心切。
  不过这样怪不得徐心莲不好说话,苏文卿毕竟是亲戚还大了徐心莲两个月,哪有表妹说表姐的道理。
  徐贤对徐子玉处处不满意,从来都是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但是对这双女儿却是好得很。徐心竹与徐心莲两个生的端正,明明是女儿家却比徐子玉读书认真的多,性情更是知书达理,徐贤哪儿有不满意的到底。
  温言对徐心莲道,“坐吧,一家人无须这些虚礼”,罢了亲手将被子替王氏盖好,“你与我细说,我自是不会让你们受委屈。”
  王氏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就是担心徐贤会和徐老太太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维护苏文卿,有了这句话王氏才放心,继而缓缓道,“承文侯府虽说也是贵族之家,但我们徐家和王家却都是书香门第,向来最重视学问的。”
  这句话熨的徐贤极是舒服,满意的点点头,“这是自然。”
  王氏与徐心莲对视一眼,面上露出一丝无奈与失望道,“老爷望子成龙,亲自教玉儿读书写字,我与老太太知道玉儿辛苦也不敢多言,只盼玉儿功成名就光耀门楣。我原想着府上人人皆是这般想法,今儿却听文卿那孩子给玉儿说了些胡话…”
  说罢又皱着眉头咳嗽两声,徐心梅忙扶着二太太关切问道,“母亲莫急,父亲定会替我们做主的。”
  徐贤是个读书人,这辈子的头等大事便是徐子玉的书读的如何。本以为不过些内宅妇人的口角争吵,却不想居然和徐子玉的读书有关。
  二太太点点头拍了拍徐心莲的手,抬眼静静看着徐贤叹了口气道,“老爷不知我听了这话…她居然同玉儿说玉儿是承文侯府的世子爷,何必同那贫寒子弟一般辛苦读书…”
  一句话还未说完,徐贤已经怒不可赦腾地站了起来,“愚不可及!”
  他以为苏文卿最多也只是任性要同徐子玉玩,耽搁了徐子玉的学习,却根本想不到苏文卿竟然敢说这些蠢话。
  他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打着家门门号到处花天酒地无所作为的公子哥,苏文卿这是教唆自己的儿子做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
  丫鬟们被徐贤吓得跪了一地,徐贤面色发青怒不可赦,“到底是苏家的种,竟敢同说这些混账话!”
  越想越气,之前还觉得苏文卿像极了妹妹温柔聪明,现在一看哪儿妹妹半分的聪慧?
  愚蠢!
  其心可诛!
  王夫人悄然勾起唇角叹气道,“我原以为文卿这孩子知书达理是个明白人,老太太待她比亲孙女还要亲近,哪儿能想到她居然存了这想法,还敢与玉儿乱说。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如今秋闱在即,玉儿再过些日子便要去贡院,若是让这些混账话乱了心性,这怎么对得起老爷这些年的辛苦,怎么对得起老太太一片苦心!”
  王氏说罢又是气的发抖,徐贤听了愈发动怒。
  管他有意无意,若是无意那便说明苏文卿确实存了这个想法,当真愚昧无知!若是有意,这等恶毒心肠,那还留她在承文侯府作甚!
  徐贤怒火中烧一刻也坐不住,转身便要去清风堂去寻徐老太太。
  王氏大惊忙拉住他急声道,“老爷这是去哪儿!”
  “去清风堂同!”
  王氏抓着徐贤的衣摆急得又咳嗽急声,“老爷息怒,不过几句话气过也就罢了何必惊动了老太太!”
  徐心莲也是一脸担心不安的劝道,“祖母最是疼爱表姐了,爹爹同祖母说表姐的不好定要惹得祖母不快,更何况表姐毕竟是客,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吧…”
  不说还好,一说徐贤哪儿还有不去的道理,当即用力甩开王氏的手拂袖离去。
  留下王氏与徐心莲相视一笑,王氏接过雪芮递过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恨恨道,“我看这次老太太还怎么护着她。”
  徐心莲浅浅一笑轻声道,“还好荷藕早早告诉了母亲,让母亲看见了表姐的真面目。”
  “这倒是,等这事儿过了好好赏荷藕一番。”
  雪芮眸子骤然一紧,指甲深深扣紧掌心,咬了咬嘴唇转身出了牡丹院。
  好巧不巧苏文卿这会儿正陪着徐老太太用晚膳,祖孙两正说笑,身后春蚕忙着布菜,徐贤已经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待看见苏文卿眼皮一跳深深吸了口气。
  徐贤这段时间闯入清风堂的次数有些频繁,徐老太太受惊后发觉徐贤正愤怒的盯着苏文卿不由蹙眉,“这是做什么,别吓坏了文卿。”


第17章 
  徐老太太只当是徐贤遇上了什么不通畅的事情气着了,苏文卿双眼微微眯起,已是觉察出徐贤正是冲着自己来的。
  能让徐贤动怒额事情并不多,也不过他所谓的好名声和徐子玉。
  若是没有猜错,应该是与徐子玉有关。想起绿袖今儿悄悄说荷藕又去了牡丹院,苏文卿哪儿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苏文卿默不作声的放下筷子,她不好先说话,先看看二太太到底是怎么和徐贤说自己的不是的。
  徐贤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但苏文卿毕竟姓苏,不是他徐家的人,当着苏文卿的面骂她这种事情徐贤到底做不出来,不耐烦的挥挥手,“我同老太太有话说,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下去!”
  她这个二舅没什么做官的本事,但徐家没落了几代直到徐贤考中了贡士,心高气傲却又耳根子软。
  王氏的心眼不知道比徐贤多了多少,下去?等自己出去了还不知道徐贤想说什么呢。
  徐老太太这才发觉儿子似乎是冲着苏文卿发脾气的,她本来便宠苏文卿,又因为得知苏文卿知道些“天机”,现在更是把苏文卿充到心窝里,当即有些不满。
  苏文卿这样的好性子能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舅舅这火儿明明就是冲着我来的,又何苦让我下去,有什么事情不能明面说的,我自知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还望舅舅提点。”
  苏文卿凉凉开口,徐贤刚刚被按下去的火腾的又被点燃,大怒之下气的胡子一抖一抖,“好好好,那我问你,你是不是教唆玉儿不让他读书,说他是侯府世子,不必和寒门学子一样日夜苦读?”
  徐老太太大吃一惊,当即皱眉道,“你说什么胡话,文卿怎么可能说这些混账话?”
  她是半点不信苏文卿会说这些话。
  这孩子当初梦见徐子越以后有大出息,即使徐子越是个不得宠的庶出也替徐子越求了情,若不是为了徐家的未来,她又何苦会告诉她这些事情?
  与徐子越并未相识都能帮上一把,更不说是相处甚久的徐子玉。文卿这孩子感恩徐家,对子玉又是一往情深,适才还说徐子玉最近学的辛苦定是能考中的,这般知书达理又怎么会说这种话!
  一定又是二媳妇在徐贤跟前说了什么,惹得儿子误会了苏文卿。
  徐贤却是提醒徐老太太,“母亲你切不可受她蒙蔽如此护着她,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也说得出来,也不知道以后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回头看了苏文卿一眼道,“果然是苏长宇的女儿不知高低,还不快去多读几本女戒,没规没矩!”
  苏文卿脸色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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