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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妻如蜜-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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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桌,西角劈了块菜地,清贫又自得的隐士生活便是如此。
但在秦昇看来,到底冷清了些。
秦昇脚步未停,大步走进院子,上台阶,木板门半敞着,秦昇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唤了两声。
然而,无人回应,只有一阵微风拂过他脸侧。
秦昇等了片刻,手搭着门板将门推得更开,飕地一记冷风迎面扫了过来,更有一道银光闪现,秦昇眼疾手快,脚下轻轻一转,闪身避到了一旁,疾风利箭掠过他发侧,削落几根青丝,深深插入走廊的立柱上,如钉钉子又狠又准。
“从哪来的回哪去,这里不见客!”
屋中一男子坐在轮椅上,手持弯弓,利刃般的眸,蓄满冷意。
“十年未见,舅舅脾气还是这么大,看来,这隐士的生活,对修身养性并无多大益处,舅舅还是跟着我回家吧!”
家?
他还有家吗?
早被他们秦家的人毁了!
男人逆着光,鬓角几缕过早生出的华发昭示了他曾经的苦难,也锻炼了坚毅又顽固的意志。
“我再说一遍,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不然,第二箭,我不会再客气。”
男人再次举弓对着秦昇,表情冷厉,不因对方是自己的外甥就有所心软。
对于男人的警告,秦昇不以为意,神色自若走到窗边,将禁闭的窗棂打开。
“这屋里有股陈茶味儿,久不见阳光,人的情绪也会变得更躁动,舅舅在这里住得太久,是该走出去见见外面的天日了。”
咻,又是一箭,擦过秦昇左脸,留下一条浅浅的血印,稳稳扎进窗框里。。
接着又是啪的一声,男人将弓箭重重放在身旁的桌子上,喘气声有些粗重:“秦昇,我顾念你身上有一半周家人的血脉,这才留你一命,你不要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从小就是个跋扈性子,长大了更讨厌。
秦昇不为所动,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窗边,阳光洋洋洒洒照在他身上,为他镀了一层神圣又美好的光辉,叫人看了只觉温暖,生不出丝毫的厌恶。
可正是这样,男人才更加矛盾,更不待见秦昇。
“舅舅是如何一眼认出我的,毕竟,上一次见面,秦昇还是个垂髫小儿。”
甥舅重逢,最首要的当然是联络感情,其他的先放一放了。
“就你身上那股子招人讨厌的劲儿,化成灰也忘不了。”
男人嘴硬,不想承认他像父又像母,哪怕只看一眼也能认出。
“舅舅很想念母亲吧,”
秦昇话里带点怅然,轻轻一叹,自语道:“我也很想母亲。”
提到唯一的妹妹,男人心底的柔软被触动到,冷硬的表情稍有缓和,语气依然生硬:“想又如何,你们秦家可曾厚待她,跟着你父亲吃了那么多苦,身逝以后,你父亲还不是照样迎娶美娇娘,她就是个傻的,活该命不长。”
嫌弃的话语里,饱含的感情却格外深沉。
秦昇沉默听着,眼底掠过一丝黯然,许久,才缓缓道:“父亲和沈姨不同住,各有各的院子,父亲后来娶沈姨,是为了我,他身体每况愈下,我年纪又尚小,他想找个人照顾我。”
最沉重的心事,秦昇从未跟人提起过,此时提出来,也是在揭自己的伤疤。
男人听后微露诧异,眼里的冷漠也散去了不少,但依旧嘴硬道:“那又如何,终归是娶了,终归是没守住。”
“舅舅,换做您,您能保证您比我父亲做得更好?若是有担当,也不会一个人躲在这深山不敢面对世事。”
“谁说老子不敢,老子是懒得跟你们计较。”
秦昇笑了,顺着男人的脾性应和:“对,舅舅大度,大人不记小人过,怎么可能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计较。”
“别给我戴高帽,我当年离开就没打算回去,也不想再去趟那些浑水。”
男人固执不松口,脸上写满了倔强,秦昇不慌不忙,依旧好言好语道:“好,不回去,舅舅您高兴就好,只是可惜了,当年鲜衣怒马的尚京小霸王,何等的风光!”
话落,秦昇低低一声叹,似乎真的为这个舅舅惋惜。
“少拿陈年旧事诓我,过往休要再提,我这没有好酒好肉招待,说完废话就赶紧滚。”
男人不想动摇,两道浓眉蹙起,显得有些烦躁,频频催促秦昇赶紧走,不要打扰到他的清静生活。
“干爹,咱们今天有鱼吃了,我抓到了一只好大的鱼,活蹦乱跳,可新鲜了。”
清清脆脆的女声犹如黄莺初啼,为这沉闷的屋子带来了鲜活气息,叫人听着心生愉悦。
“干爹………”
周瑶欢快跑进屋,献宝似的举起了鱼,却在看到窗边坐着的英俊少年时愣住了,脸颊微红,心跳加快,转头看向男人,眼里满是疑问。
“你得喊他一声表哥,他来这看看我,既然你回来了,就帮为父送送客吧!”
周瑶回头看向秦昇,大大方方喊了声表哥。
“时候尚早,不如吃了饭再走吧,正好有条大鱼,表哥尝尝瑶儿的手艺。”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要搞事情了,顶着锅盖先闪了!!!!
第39章
一锅新鲜的鱼汤, 无需加太多调料,放点油盐足矣,滚滚乳白的汤汁, 又香又浓, 换个定力差的吃货, 恐怕早就忍不住执起筷子大快朵颐。
四脚方桌, 一老一少对桌而坐,甥舅二人容貌不大像, 但神情尤为相似,都是一脸的严肃,一个比一个冷。
“都说了这里没有山珍海味,就这一锅鱼,爱吃不吃, 不想吃就滚蛋。”
周衡性子里的张扬和狂放,在这十年的隐居生活里有所收敛, 可秦昇一来,他就破功了,叫他如何不懊恼。
秦昇拿起筷子不紧不慢地挑了鱼肚上最嫩的一块肉,慢条斯理吃完又放下筷子, 瞥了门口一眼方道:“舅舅何时变得这么善心了, 不明来历的人也敢收养。”
“什么叫不明来历?生父含冤死在牢里,生母被衙役欺辱至死,不满七岁的幼女沦落街边乞讨,大雪天差点冻死, 人情冷漠, 世态炎凉,你高高在上当你的郡公, 又如何能够体会到民间的疾苦,百姓的冤屈。”
生存不易,只有自己经历过,体会才深刻,早几年,看多了人世间的悲苦,周衡为自己曾经声色犬马的浪荡生活感到羞愧,若不是他自己立身不正,周家的政敌又如何抓得到把柄,并蓄意夸大,攻讦。
一半自身原因,还有一半,确实是冤,周家不清白,但罪不至死,最多降官职降俸禄,然而,罪名被放大,周家败得彻底,到最后只剩他一人。
“过去的事,对或错,无关那几份罪状,只问内心,含冤受屈,舅舅的心情,亦是秦昇的心情。”
周衡心结未消,不把话挑明了,以毒攻毒,秦昇在这里住上一年也未必能劝动他出山。
“甘心又如何,不甘又如何,我这双腿已废,什么都做不了,你找我算是找错了人,吃完这顿饭,赶紧走。”
秦昇能找到他,说明这里已经暴露,周衡都在考虑要不要换地方了,不然,招来魑魅魍魉,他死不死的无所谓,就怕瑶瑶跟着他受苦。
这么一想,周衡眼底浮现一抹忧色,声色俱厉道:“你来这里,有几人知道?”
“只我一人,两个随从都在山下等着,地势险峻,我也是七弯八拐花了一个上午才寻到这里的。”
秦昇用一上午,换做别人,用上一天一夜也未必能寻过来,很有可能在深山里迷失,再也走不出去。
“上菜了!”
清甜的嗓音,总是在关键时刻活跃气氛,周瑶端着一盘黄黄的菜叶,原本一路小跑,可进了屋看到背对她的俊表哥,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一只沾了油的手抹了抹腰间围裙,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这是我们山里特有的野菜,可好吃了,表哥您尝尝。”
出于礼貌,秦昇颔首表示感谢,但双手搁在桌面上,没有动筷子的意思,以极平淡的口吻对周瑶:“你能否到外面走一走,我有些私事要和舅舅谈。”
“好,好啊!那我先出去,你们要是不够吃再叫我。”
周瑶眼底暗了暗,但很快振作起来,依然笑得甜美,将菜端上了桌就识趣地退了出去。
周衡看着女儿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压着火气道:“瑶儿是你的表妹,不是丫鬟,你对她客气点。”
“不客气的话,我直接叫她滚了,还有,舅舅真想给我弄个表妹,那就先娶妻,或者纳个妾,周家的香火到你这不能断了。”
秦昇双重标准,说起别人总是轻飘飘的语气,换自己又是另一码了。
“臭小子,没大没小,我的婚事也是你能调侃的。”
周衡一筷子扫了过去,秦昇不慌不忙侧过身,伸出两指,稳稳当当接住飞来的筷子,反手折成两段再放回桌上。
“舅舅宝刀未老,有建功立业的才能,隐居在此地等死岂不可惜,如今四方异动,江山社稷,危如累卵………”
“谁的江山社稷?你们秦家?那就危吧,换个明君,对天下百姓更好!”
“可若天下乱了,最先受苦的必是平民百姓,他们无处可依,风餐露宿,食不果腹,凭舅舅一人之力,又能救得了多少人收留多少孤儿。”
有种人讲起话来条理分明,句句说到人心坎里,想不波动都不行。
“所以,你这次找来,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他一个瘸子,总不可能跑到战场上杀敌,论箭术,秦昇身边多的是神箭手,不差他一人。
“我需要足够强劲的火药,能够在极短时间内炸开尚京最坚固的壁垒。”
秦昇神情沉稳,直截了当说了出来,周衡闻言微愣,随即面色更冷:“谁告诉你的?”
他精通火药这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而那几人都已经不在了,秦昇又是从何得知。
“十年前,周家被抄,家产充公,我从后门悄悄潜进去,在舅舅的房间里找到了这个。”
那时候,秦昇刚回来,父亲被贬为郡公,周家遭难,已经无力回天,他只能尽量补救,查找一些有用的东西,为将来起复做准备。
而这几张制造火药的草稿就是他那时最大收获。
秦昇从胸口掏出几张泛黄的草纸,周衡脸色彻底变了,夺过草纸一张张翻开。
“还是那句话,舅舅有奇才,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周家,你该走出去面对,而不是逃避。”
“我藏得那么深,最后居然被你这个黄口小儿发现了,倒也是孽缘。”
周衡苦涩一笑,眼里却闪着异常的光亮,他定定望着已经由稚子成长为深不可测的男人。
“想我助你一臂之力,可以,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舅舅请讲。”
只要他能做到,别说一个,十个都行。
“阿…切!”
天已转暖,衣衫渐薄,沈妧却无缘无故打了个喷嚏,杨姑姑正在给沈妧矫正坐姿,见她一个喷嚏打得响,一只手伸到她额头上抚摸:“这天气虽然暖和了,可也不能大意,还是要穿多点,着凉可就不好了。”
“突然鼻子有点痒,没事的,姑姑继续。”
她能吃能睡能跑能跳,结实得很,然而杨姑姑不敢大意,稍稍退开,笑道:“今日就到这里吧,反正时日还长,咱们慢慢来,不着急。”
沈妧发现宫里的杨姑姑和宫外的杨姑姑有些不一样,在宫里,杨姑姑胆大细心,为人严谨,出了宫,整个人看着明显松弛了不少,也不在意她能不能把规矩都学好,一天就教那么几条,到点了就休息,绝不拖拉。
沈妧甚至怀疑,杨姑姑是有意放慢步调,不想太早回京。
“怎么这样看我?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就是。”
杨姑姑很适合绰约浅笑,原本只是清秀的面容因为这嫣然一笑而多了几分生动,这样的性子和容貌其实不愁嫁,又有太皇太后做靠山,嫁个如意郎君应该不难,可为何杨姑姑三十多了依然孤身一人。
闲来无事的沈妧好奇心被勾了上来,很想知道杨姑姑始终从容平静的外表下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得晚,先发这些,明天继续,晚安了,亲亲!
第40章
太皇太后钦赐了姑姑教导沈妧, 这是多大的荣幸,另外两房哪里坐得住,平时跟姚氏都不来往的人, 这回争先恐后地同姚氏拉关系攀感情。
“教一个也是教, 教两个更是教, 我们娅娅就坐旁边听着, 绝不打扰到阿妧,弟妹就行个方便吧。”
朱氏能屈能伸, 尽管之前被女儿气得胸闷了好几天,可气一消,又是个一心一意为女儿打典的好母亲。
朱氏和崔氏前后脚,朱氏这才刚起了话头,崔氏也来了, 一进来就开始唤姚氏的闺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关系有多么亲热呢。
“反正姑姑教一个教两个三个都是教, 不如带上我们娥儿吧,她向来跳脱,不稳重,几个姐妹里, 她最应该学规矩, 不然成天到晚不着调,就知道气我们。”
崔氏也是上火,大好的姻缘摆在眼前,女儿不开窍, 竟然用绝食抗议, 还哭唧唧地跑到老太太那里,说是宁愿一直陪着祖母也不想嫁到蔡家。
沈荣和崔氏被老太太叫到跟前好一通警告, 沈荣被训得灰头土脸,内心仍是不甘,好说歹说又哄得蔡迅多给几日时间,儿女婚事得慎重,急不得。
蔡迅本就不是个好人,表面上通融了,心里再次记了沈荣一笔,若婚事不成,沈荣这仕途算是到头了,反正在他手上休想翻身。
胳膊拗不过大腿,沈荣拿老太太没办法,只能催促崔氏,让她说通女儿,只要女儿愿意嫁,老太太也不可能拦着。
可偏偏沈娥铁了心就是不松口,梗着嗓子控诉父母卖女求荣,气得沈荣当场扇了女儿一耳光,更是吼了崔氏一顿,要她严加管束,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涉及到女儿,崔氏和朱氏这对妯娌同命相怜,一个比一个愁,姚氏看她们两个这么折腾都觉得累,心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女儿是该娇养,可惯得太厉害,最后苦的还是自己。
“杨姑姑是太皇太后的人,要听也是听太皇太后的话,我哪里指使得了她,教不教,要看杨姑姑她自己乐不乐意,我会尽量帮两位嫂嫂说说情,但能不能成,不是我能决定的,还望两位嫂嫂理解,不要太为难我了。”
姚氏很务实,没把握的事从不夸海口,明明白白讲清楚,朱氏和崔氏爱不爱听,那是另外一回事,她自己得问心无愧。
“那是自然,杨姑姑是宫里人,重规矩,不过凡事也有例外,毕竟咱家出了一个娘娘,又出了一个郡公夫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三弟妹再好好同她说说,应该能成吧。”
朱氏舌灿莲花,说得好像很轻松似的,崔氏不禁看了她一眼,这时候知道提她女儿了,仰仗他们大房的势力,哼。
“三弟妹你是知道我家娥儿的,那性子,我这当母亲都头疼,不找个厉害的姑姑,哪里压得住。”
崔氏说得尤为无奈,都有点甩掉烫手山药的意思了。
姚氏被两个妯娌磨得实在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找杨姑姑谈,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不料杨姑姑听姚氏讲完,眼睛也不眨一下,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三夫人言重了,不说沈家两位姑娘深受皇恩,就是看在沈大人的面子,我也得答应。”
“哪个沈大人?”
姚氏觉得问这话的自己有点傻,但控制不住,就是脱口而出。
“自然是沈指挥使。”
杨姑姑笑着回应,以一种熟稔的口吻。
姚氏也笑:“也该是他。”
表面淡定,心情却有点复杂。
这个杨姑姑多大,好像比自己还要长四五岁,她和沈恒关系很好吗?
一桩心事算是解决了,但经过这次谈话,姚氏并未感到轻松,反而更加心事重重,有些念头,强迫自己不去想,但夜深人静时,总是不由自主地浮上脑海,让姚氏不禁恼起了沈恒,这厮对她造成的困扰实在太大了。
而被姚氏恼上的沈恒这时候没空想心上人,他亲自带着一队兵马埋伏在临时挖起的壕沟,截断了敌寇的粮草,也是断了对方的后路,还为自己的兵士带去了丰厚的物资。
沈恒大马金刀般掀开主将营帐,却在看到帐中的情景时微愣了一下,随即收敛了情绪,目光沉冷道:“粮草已被我截下,下一步是否攻城,秦郡公请定夺。”
“沈大人稍等,我这还有点私事要处理。”
秦昇神情坦荡,并不避着沈恒,似乎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他对着周衡客气又礼貌道:“秦某尚有要事,不能亲自护送前辈,前辈且先过去,等秦昇忙完了手头事再去拜会您。”
他出去了好几日,瞒不过沈恒,索性摊开了,沈恒入京时周衡就已离开,未曾见过,以父亲旧友的身份介绍周衡,再恰当不过。
周衡也不想过早暴露自己,冷着脸道:“记住你说过的话,我等着你。”
站在周衡身后推轮椅的周瑶有些依依不舍地望了望秦昇,但在人前半点不显露,甜甜笑道:“下次瑶儿再给秦公子烧鱼吃,秦公子要早点来哦!”
这时,默不作声的沈恒瞥了秦昇一眼,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秦昇怕是已经死过一回了。
秦昇没有理会周瑶,将周衡送到营帐外,又派了几个亲信护送他们离开,这才返回营帐,只是刚入内,就见一把银光闪闪的大刀向自己挥了过来,秦昇早有准备,但没有退缩,而是迎了上去,伸手抵住两侧刀身,面不改色的打趣:“四叔想和晚辈切磋,可否挑个适合的时机,在兵营里对着主将大刀相向,可以视为临阵倒戈,谋逆。”
“没成亲就不算数,秦郡公这一声四叔,沈某当不起。”
沈恒并未打算闹大,只想给秦昇一个警告,他蓦地收回弯刀插回刀鞘,寒星似的眼眸比刀刃还要森冷:“秦郡公若是真心实意求娶阿妧,没有人会反对,但秦郡公若只是一时兴起,玩弄我侄女的感情,那么便是豁上这条老命,沈某也要博一博。”
秦昇原本有些恼沈恒的不逊,但他一席话说出来,秦昇反而被气笑了:“沈大人似乎对晚辈偏见颇深,就算当不得情圣,但晚辈自问身家清白,洁身自好,沈大人从哪里听到的风言风语,非要这般剑拔弩张才痛快。”
“我有眼睛自己会看,按理军营里不能有女人出现,秦郡公身为主帅却罔顾规矩,不是徇私又该作何解释。”
沈恒咄咄逼人,秦昇也不想客气了:“我徇私也是顾念已逝的父亲,替他找到落魄友人,顺道带他们一程,他们在这也不过呆了半个时辰,若我真的有私心,就不会这么快将人送出去了。”
周衡是他嫡亲的舅舅,往日又被他们沈家所累,于公于私,他都应该善待,至于周瑶,在他眼里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存在,唯一的作用就是照顾周衡。
“秦郡公能言善辩,沈某不才,说不过,但有些话还是要提个醒,我那侄女看着软和,实则至纯至刚,眼里容不得沙子,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秦郡公既然招惹了她,那就得有个觉悟,往后别说是妾室,就连通房都不能有。”
母女俩一个样,沈恒做了这么多年的和尚,就是不想姚氏眼里有沙子,一旦他有了女人,他和姚氏就更加不可能了。
秦昇感念沈恒对沈妧的爱护,但他和沈妧之间的感情,容不得第三人置喙,沈恒能做到的,他亦能。
“好话谁都会说,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我如今夸夸其谈,不如以后用行动表示,现下最紧要的是剿匪,铲除逆贼,沈大人当以公务为重,切莫分了心。”
“公私分明,但愿秦郡公说到做到。”
秦昇始终都很稳,脸上不见一丝异样,同为男人,有没有异心,沈恒大抵分辨得出来,但有些话,他必须言明,沈家算不上高门氏族,但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远在皖城的沈妧丝毫不知未婚夫和四叔之间的较量,她正坐在桌前对着一张白纸发呆,沈娥和沈娅一个在她左边一个在她右边,均是抓耳挠腮,愁得都快把脸抓出印子了。
“杨姑姑也太会为难人了,这还没嫁人呢,我哪知道嫁人后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就是想象也想不出,万一嫁得不好,日日以泪洗面,那多可怜啊!”
沈娥是有牢骚必须吐出来,隔夜的话,胃痛。
沈娅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不满意,把纸揉成团扔进脚边篓子里,探起身子越过沈妧看沈娥,不阴不阳道:“你连知府公子都不嫁,眼睛长在了天上,还怕嫁不好?”
“谁说知府公子就一定是个好的?万一脾气暴,打女人呢?”
沈娥最讨厌沈娅这点,看人只看家世,活该容表哥看不上她。
沈左一句右一句吵得沈妧两耳朵都不清静,干脆站起来将桌子往前挪了挪,笑呵呵道:“两位姐姐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站住!”
“不许动!”
吵归吵,但两人心照不宣有个默契,那就是………
绝不正面碰!
第41章
这边两人还没完全吵起来, 沈娥的丫鬟急匆匆来报,咋咋呼呼高喊“小姐,不好了!”
还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沈娥这会儿正在跟沈娅较劲, 气势上不能输, 看到丫鬟冒冒失失跑进来, 登时拉长了脸:“站好了, 不准跑,有事说事, 没事出去。”
丫鬟进屋以后倒是变得含蓄了,立马停下脚步站直了身子,别别扭扭道:“小姐,夫人有事叫您。”
沈娥一听脸色更不好看了,脑仁儿都开始疼了, 挥手示意丫鬟出去:“杨姑姑布置的功课还没完成,暂时过不去, 你跟夫人说先等等,等我完事了就去跟她请安。”
为着亲事崔氏和沈娥这几日闹得特别僵,沈娥心里是很看重母亲的,但又不想在终身大事上妥协, 最后崔氏不痛快, 她自己也不舒服,这次崔氏一说要她过来学习,向来懒散的她眼睛也不眨一下,脚步抹了油似的麻溜, 见面说不上几句就上火, 还不如到别处避一避风头。
“来不及了,小姐您还是现在就过去看看吧。”
丫鬟的表情就跟她的语气一样急。
“能有什么大事?难不成大伯母被二姐你气得晕过去了。”
沈娅看丫鬟焦急的窘样觉得好玩, 玩笑般的说了一句,谁知,丫鬟突然看向她,像是憋着话,眼睛红红的,沈娅顿时愣住:“不会被我说中了吧?我嘴巴就这么灵?”
沈娥连忙呸了三声:“你那是乌鸦嘴,没一句讨喜,我母亲身体好着呢,怎么可能被我气晕。”
然而,下一瞬就被自家丫鬟打脸了。
“小姐,夫人是真晕倒了,您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吧。”
至于原因,涉及到老爷的丑闻,不是她一个丫鬟能非议的。
“什么?不会真被我气的吧?你怎么一进门不说,吞吞吐吐,我都要快被气晕了。”
沈娥一边数落丫鬟,一边火急火燎往外跑,魂都被吓没了一半。
沈娅就喜欢看沈娥吃瘪,眼睛都笑弯了起来:“我和母亲起争执都没将母亲气晕,二姐真是越来越能耐了,这性子,嫁到了蔡家,也不可能讨喜,还不如找个没用书生入赘得了。”
沈妧听不得沈娅这种幸灾乐祸的调调,心想你也只是差一点,好在朱氏比崔氏坚强,不然你们半斤八两,谁都别笑话谁。
到了晚上,沈妧才从姚氏那里打听到崔氏晕过去的真正原因,不是被女儿气的,而是着急上火,气血攻心,因为一个天大的噩耗,沈荣被蔡迅打入大牢了。
“这蔡知府心眼也太小了,结不成亲家就使坏,还好亲事不成,不然二姐姐嫁过去多倒霉啊!”
沈妧想想都心有余悸,虽然跟她没什么关系,但毕竟是一个府里的姐妹,总会有点感同身受。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如今沈家出了个娘娘,那蔡知府想收拾你大伯也得掂量几分。”
“那是为什么?大伯犯了什么事啊?”
沈妧实在是好奇,姚氏轻叹一声:“你大伯犯了命案。”
姚氏说得算委婉了,沈妧直接瞪大了眼睛:“大伯,大伯他杀人了?”
“还不止是这样,你大伯偷偷放印子钱,跑到人家家里收钱,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欠债人死在了家里,你大伯也被衙门抓走了。”
杀人就已经是一级大罪了,还偷放印子钱,这是罪上加罪,大伯,果然是膨胀了,胆子也太肥了。
“那大伯是不是没救了?”
蔡迅那么快就把人抓进牢里,怕是想办成大案,还能博得一个秉公无私的好名声。
“恐怕难了,你二伯和蔡迅本就不对付,蔡迅不可能看他的面子,你四叔又在外地,联系不上,如今能指望的也只有容家了,要是容侯爷能说动蔡迅,尽量保住你大伯的性命,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在姚氏看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沈荣就算死罪可免,也得重罚才行。
“母亲,您觉得容家会帮大伯吗?”
沈妧怎么觉得有点悬。
“那得你祖母和大房的人去周旋了,你在人前可别提这事,给你祖母请安时乖一点,少说话。”
沈荣是嫡长子,虽不成器,老太太成天骂,但在老太太心里的地位绝对是独一份,不然,也不会宠到酿成大祸了。
而此刻的沈老夫人也确实如姚氏所想的那样焦头烂额,敲着拐杖又气又急:“这个混小子,从小就不听话,到老了还这么不消停,我真是上辈子欠他的,这一世累死累活地给他还账,还不如随老爷子腿一蹬去了算。”
“我的主子啊,您可千万不能这么想,您要是走了,大爷就更没指望了。”赵嬷嬷可劲的劝。
“老大犯的是死罪,我一个妇道人家又能如何?三丫头在宫里也没个音信,不知是好是坏,有没有得宠,容家那边,你看看毓雅信里写的,跟我堵上气了,怨我没有照看好峥儿,一个个都是债主,我心里的苦又向谁讨去。”
本来日子有点盼头了,沈荣这一出事,不仅打回原形,还瞬间将沈家拉进了深渊,别说沈姝在宫里头会被人排挤刁难,就连沈妧和沈娆的亲事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数。
“老夫人,容世子来了!”
下人喜滋滋来报,老太太愣了一下,很快站了起来:“快,快请世子进来,把茶水点心都给我备好。”
容峥上回离开时脚还不能完全下地,是坐着轮椅走的,这次再来,直挺挺的身姿,俊秀巍然,一脚跨进来就有种满屋生辉的熠熠神采,路上没少惹得丫鬟们脸红心跳,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了。
老夫人更是走过去握住容峥的手,上下打量他,颇为感慨道:“好孩子,好了就好!”
暂不提沈荣,只联络祖孙感情。
容峥也佯装不知,豁然一笑:“孙儿想来想去,觉得有必要亲自来一趟,才能表达出我想求娶表妹的诚意。”
第42章
容峥这次来得突然, 没有提前派人通知,沈妧和沈娆相携给祖母请安,在前往宝松院的路上, 就那么猝不及防地碰到了。
沈娆发自内心的欢喜, 连脸上都绽放着一种让人惊艳的光彩, 沈妧想默默地退开, 给他们一点交流感情的独处机会。
然而,才刚退了两步, 沈妧就被容峥叫住。
“六表妹且慢,秦郡公离京前,有话要我托给你。”
容峥淡然自若,神色里看不出一丝不妥,似乎真的是在完成友人的托付, 跟沈妧并没有旧交。
然而,沈妧从不觉得容峥和秦昇能够成为朋友, 强强相遇,更有可能是敌对的状态。
再者,沈妧忘不了给容峥念佛经的那几日,他给她一种捉摸不透, 又很奇异的感觉, 好似亦正亦邪的矛盾体,他若有心表现,滴水不露,那绝对是个美好到让身边所有人都自惭形秽的翩翩君子, 可他一旦沉郁得过了头, 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沈妧又会感到一种喘不过气的压抑, 这种压抑又和面对秦昇时那种压迫不太一样。
或许是那个梦的影响,沈妧愿意接受秦昇,但对容峥,她内心始终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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