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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大唐-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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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红衣少女的笑声如银玲一般,回荡在冰川上便似夏日吃冰清脆可口。
颉罗牧长与那红衣少女大声说着什么,却一句也听不懂。
那红衣少女跟颉罗牧长说的是突厥话,但她的面目却是汉族少女,装束也是汉族少女的样子。
不过却比中原的少女黑了许多,缺少了中原女子的水灵。
“喂,杨公子,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白齐齐格’,是我们这里最美丽的一朵花儿。”颉罗牧长热情的向杨豫之介绍道。
白齐齐格?这是突厥语,是最美丽的花儿之意。
然而这个红衣少女,虽说不上难看,但也漂亮不到哪儿去。反是那绿衣小婢比那红衣少女要白静些,小巧可人。
不过那红衣少女整个人便如她的红衣一般,散发着一种骄阳似火的热力,似是走到哪儿,哪儿便会亮起来。
杨豫之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依旧低下头去割草。这些草料是为了牧场过冬用的,炎阳直射山顶,烤得人连汗珠都流不到腮边便已蒸发。
颉罗牧长见杨豫之一幅冷漠,十分尴尬,讪讪地向白齐齐格说道:“这小子大概被太阳烤傻了。”
白齐齐格看了一眼杨豫之,并不多加理会,拽着颉罗牧长笑道:“老爹说要送我的马儿在哪?”
颉罗大笑,仰起突厥人特有的大宽脸道:“莫急,莫急,这就带我们的白齐齐格去看。”
“咦?”走在二人身后的绿衣小丫头看到杨豫之,却不自主的叫了一声。
“三娘,这个人不是战锋队的那个小白脸么,怎么到了这里?”绿衣小丫头到是纯正的一口长安话,追上白齐齐格低声说道。
白齐齐格回过头,诧异地去看杨豫之,见到杨豫之哪里是什么小白脸,根本便是个小黑脸,不由放声大笑。
回头向颉罗笑问:“这儿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颉罗牧长道:“他刚来不久,大概也就二十来天吧。”
白齐齐格向身边的小丫头笑道:“看来前些日子被战锋队处罚的人便是他。”
小丫头叹息一声,眼中闪出一道怜悯:“唉,我听二哥说,那人被打了三百鞭,混身上下没一处再能打……以为他必然死了,没想到居然还活着。”
白齐齐格向杨豫之再次看去,眼中闪出一丝好奇小丫头忽然笑道:“这小子不知怎么得罪了队正。听我二哥说,他一入战锋队,队正便故意整他,每天派人与他格斗,直到将他打爬下为止。”
白齐齐格摇头说道:“莫要胡说。齐大哥为人最正直不过,断不会挟私报复。战锋队一向训练残酷,想来他是个新兵,是为了尽快让他跟上队形,才会如此吧。”
小丫头眨眨眼笑道:“那也叫训练?我二哥说这小子到是个硬骨头,每天挨揍,却每天都要支撑到一点力气都没有才肯罢休。只要有一口气便会爬起来再打。”
“噢?有这等事儿?”白齐齐格站下身来,回过头仔细去看杨豫之。
杨豫之依旧赤裸着上身,浑身上下已如古铜一般,似乎敲上去便会铮铮作响。
“我二哥说开始的时候,五个人轮换一圈便能将他打得再也爬不起来。后来越来越多,到最后一队的人都打一遍还打不倒他……啧啧。”小丫头继续说道,还连连称赞。
白齐齐格有点信了,笑道:“这到不失是个练兵的好法子,改天我去跟父亲大人建议建议。”
小丫头吐了吐舌头说道:“好家伙,真要用这法子,只怕没练出兵来,反死上不少人。”
白齐齐格笑了笑,心知小丫头说得不错,喃喃道:“没想到那个小白脸到是能扛战锋队的训练向来被称为魔鬼一般。平日本来便很少有人扛住,他被特别训练,竟然还好好的活着,真是少见。”
“他犯了什么军纪,竟被罚了三百鞭?”白齐齐格再次好奇的看了看杨豫之,又问道,小丫头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到是没听二哥说。”
白齐齐格去看颉罗牧长,颉罗特长也摇摇头表示不知,便不再理会,继续去看马。
第一百八十八章 白齐齐格
落日斜辉,晚霞绚丽。
杨豫之呆呆地望着落辉映在冰川上,与山顶的晚霞化成一片五彩嫔纷。
白齐齐格对颉罗牧长为她准备的马十分满意。那是一匹纯色的白马,秀丽神骏。
天马牧场里的马到是没有不神骏的。但如此秀丽的却不太多。黑色或栗色华骝常见,这种纯色的白马却很少。
把玩许久,在绿衣小婢的不断摧促下,白齐齐格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因为那还是一匹儿马,刚刚一岁有余,还不能出牧场。何况这里才是天马生长最佳的地方。一要耐得住热,二要耐得住寒,在冰火两重天里长大,才不失其性格。
走过杨豫之身边时,白齐齐格忍不住再次看了他一眼。
落日余辉,古铜色的少年,看上去像是一尊雕像,矗立在山头,定定地望向远方。
山高望远,白齐齐格顺眼望去,见到远处是一片湖水,湖水四周是青青的草地,夕阳让湖水彼上半臂彩霞,的确是引人入胜的美景。
然而,那少年的神色却恰好相反,似乎眼前看到并非美景。神色间万分的失落与寂聊,眉目间那无尽的哀痛与深深地忧伤,似乎已刻进了骨头里一般。
直到走下山,远远回望那少年在风中呼呼飘飞的破裤子,白齐齐格还能感觉到刚才那一眼看到的无尽落寞。
“他有什么的伤心事?”白齐齐格不自主地自语出声。
“谁?”绿衣小婢头愕然道,她已叫了白齐齐格几次,但她一直沉思没有反应,突然间见她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反吓了一跳。
“那个少年看上去十分落寞。”白齐齐格若有所思,不自主的神色里也带了一丝落寞。
绿衣小婢“咯”地一笑:“三娘不会被那人传染了吧。”
白齐齐格这才醒过神来,呵呵笑了几声,拍马向前急走。
绿衣小婢忙打马追去,说道:“奴婢到觉得他十分无礼才是真的。怎么说三娘以前也曾救过他,他怎能装作不认识咱们?”
“噢?你说的是都护府前街的事儿?那算得上什么救?”白齐齐格似是想起什么,笑了说,露出一口白皙的牙齿。
或许只是因为她的肤色较黑,才会显出她的牙齿更白,眼睛更亮。
“怎能不算。要不是三娘在一旁劝说,郭二公子定然不会放过他。”绿衣小婢不服地说道。
“哦。以现在看来,他当时似乎巴不得与人打上一架。””白齐齐格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会吧?”绿衣小婢争大眼睛奇道,想了想却又说道,“到也保不准。听二哥说的那些,那小子似乎极不正常……”
绿衣小婢说着不自主地回过头去看,不过二人早已穿过山林,那个古铜色的少年,早已看不到。
“但是他要想打架到也容易,郭二公子到是现成,他那爆脾气,下次他要打人,三娘不拦他便是。不过,郭二公子再见他,只怕早认不出他了。”绿衣小婢说完咯咯地笑了起来。
白齐齐格想想也觉好笑,因而说道:“想不到不过一月天气,他竟有这么大的变化。”
“嗯。”小丫头转转眼珠又笑道,“郭二公子只不过见三娘看了那小白脸一眼,便想去揍他一顿,若是知道三娘对他如此……牵挂,呵呵,不跟他拼命才怪。”
“你是越来越放肆了,赶明让母亲给你寻个人家,早些打发了才是。”白齐齐格呵呵笑道。
绿衣小婢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言。
这主仆二人,性子到也相映生趣,一个大气直爽,一个机灵鬼精。平日只两个人的时候,只管尽情随便说笑。
绿衣小婢见白齐齐格对这个小黑脸格外注意,便拿来说笑。到也不是真放在心上。
杨豫之如今落拓如斯,又是流放来的犯人,小丫头到是不至于想要让自己主人与这种人配对。
看看即将落山的夕阳,主仆二人不再说笑,一前一后骑马狂奔。
天马牧场离交河城不算远,不过七八十里山路。
二人赶在城门关闭之前终于到达。
守门的士兵看到白齐齐格,远远便站得笔挺,恭敬地行礼。
交河城是个军城,城中除了边军便是流放到这里的犯人。
这座城原是高昌旧都,后来高昌都城搬走,这里便成了废城。
贞观十四年,高昌被唐兵所灭,驻军到交河城。
这里原本不过几千军队,后来流放的犯人越来越多。而这些犯人大多是无赖子,有些本事,流放到这里却只能做些杂役,被士兵呼来喝去,因而两厢里时常起些冲突。
郭孝恪到是个极有经验的将军,自他抚边以来,恩威兼使,将犯人也编入军中训练,有功行赏,有过严惩。很快令安西都护府声威大振,兵力大增。
白齐齐格其实并非红衣女子真正的名字。她的本名没有多少人知道,大家只知道她是郭都护的女儿,排行第三,称作“三娘”。
为何不冠以姓氏,却是因为这个“三娘”并非郭孝恪的亲生女儿,而是郭孝恪一个妾室带过来的女儿。郭孝恪性情豁达,并不勉强她改姓,只唤做“三娘”。
白齐齐格受到众人爱戴,却并非是因为她是郭都护的女儿。在她母亲嫁给郭孝恪之前,她已有“白齐齐格”的称号,是这一带的百姓给她的称号。
白齐齐格虽然长得一幅汉人模样,却是生在西域长在西域,是个地道的西域人。
白齐齐格回到都护府,早已是掌灯时分。
二人绕到后门去。
到了门前,白齐齐格却又突然停住,说道:“咱们还是走正门吧。”
绿衣小婢笑着点了点头,道:“也好。否则没准一进去便会碰到郭二公子。”
白齐齐格并不多话,二人又绕回正门,下马进去。
都护府,虽远在西域边垂,却也极是奢华。曲池亭台,比中原一点不少。室内更是珠光宝气,流光溢彩。
白齐齐格不回自己房中,先往母亲“美娘”房中去。
见到郭孝恪正在,忙上前行礼。
美娘与白齐齐格却正好相反,是个极温婉的女子,说话声音也极轻柔,见到女儿一身风尘仆仆,禁不住柔声责备道:“又到哪里去了,这个时候才回来,真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
郭孝恪止住美娘,反哈哈笑道:“无妨。你不让三娘出去玩,难不成真让她天天窝在家里绣花?”
郭孝恪看上去四十多岁模样,白面无须,生了一张妇人脸,不像是个将军,到像是个书生。不过,一双眼睛却极是威严凌厉,令人望而生畏。
郭孝恪对这个女儿的性子却是真心喜欢,处处由着她。
不过,令他头痛的是,他的三个儿子,有一对半也都喜欢她。
郭孝恪为此大伤脑筋,几次声明:“三娘是老子的女儿,便是你们的妹子,绝无可能嫁给你等,趁早死了心。”却还是挡不住哥仨向她大献殷勤,尤其是郭二郎。
白齐齐格笑着谢道:“还是父亲大人好。”
美娘无奈地道:“郎君莫要由着她的性子,越来越野,哪里像个女孩儿家,将来到了婆家怎生得了。”
提到给女儿找婆家,郭孝恪不由暗暗皱眉,看了看白齐齐格,笑道:“这里没有门当户对的人家,回头我写信给圣上,让圣上帮着在朝中物色一个佳婿才是。”
白齐齐格虽然豪爽,提到嫁人却也不免有了丝腼腆,面上飞红,口中却大笑道:“儿不嫁”一扭身边向室外走去。
引得郭孝恪在身后一阵大笑。
走到门口,白齐齐格突然想起什么,重又回头问道:“父亲大人,天马牧场新去的那人是谁?听颉罗老爹说,那人是父亲大人亲自调去的?”
郭孝恪顿了顿,若有所思地道:“原来你今天去了天马牧场。那人怎么样了,还活着?”
“呵。”白齐齐格不由笑了起来,“父亲大人真会开玩笑。这么热的天,被罚三百鞭,若不是送到山上,只怕早已腐烂。父亲大人即送他到那里,自然是想让他尽快养好伤。”
郭孝恪怔了怔,眼中闪过一道古怪,半晌,才喃喃说道:“他既然还活着,那就活着吧。”
白齐齐格看到郭孝恪的眼神,有些纳闷,却不再多问,忙告退了去。
白齐齐格的那个绿衣小婢叫做阿月,到是个打听消息的好手,她的二哥又是在战锋队里,很快白齐齐格便知道了,那个极落寞的少年,原来叫做杨豫之。是朝中官宦人家子弟,不知犯了什么事儿,被流放到这里。
“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个官宦子弟啊。”白齐齐格不由叹息道,想到杨豫之赤祼着上身,只穿一条破裤子,神色间无限忧伤,好奇心不由大起。
“或许他的父亲犯了死罪,他被流放到了这里也说不定。因而才会如此落迫。”阿月猜测道。
白齐齐格点头道:“说得不错。看他那神情,他父亲没准是被冤死的,所以才会如此哀伤……”两个人到是编故事的高手。
阿月急忙说道:“三娘平日理会些闲事,也到罢了。这种事儿咱可帮不了,这儿是西域,中原的事情都护大人也管不着。”
白齐齐格听了不由大笑道:“急什么,咱们不过是猜测而矣。真像还不知道,你真以为我喜欢多事儿?”
阿月低声咕哝道:“你不喜欢多事儿,是喜欢管闲事儿……”
不过,白齐齐格没有听到,一时陷入沉思。
那个古铜色少年的神情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无论如此都挥之不去。
鬼使神差,几天后,她找了一个借口:又到天马牧场去看她的马。
那个古铜色的少年对白齐齐格依旧视而不见,依旧闷头割草,不割草的时候依旧站在山顶向远处眺望。神色间那一抹哀痛与忧伤依然挥之不去……
白齐齐格又去了几次,试图跟少年交谈,却总不能够。
那少年似乎从来没看到过她一样,眼神落寞,没有一丝光亮。
第一百八十九章 牧场望远
交河城形如一叶柳舟,漂浮在两河交汇的水面上。
它是一座孤岛,一个最为奇异的天然的军事城堡。
它虽是城,却没有城郭。只因它耸立在高达十丈的一个土岛上,四周是悬崖,崖下是河水。天然的河水便是护城河,天然的峭壁可敌得上任何一种城墙。
城内的建筑也再奇异不过,它不是从地面向上建造,而是由地面向下挖造,竟是一座真正雕刻出来的城。
任谁走进这座城无不叹为观止,人类的想象力当真是无穷无尽。
这种构造还有一个妙处,便如山西的窑洞一般,可以抵档这个地方白日的炎热。这里虽然叫做西州,实则是个火州,著名的火焰山便在这里。
朝霞中的交河城,披金挂彩,河水琉璃。
白齐齐格性格倔强,屡次碰钉,却并不死心。竟然三天两头到天马牧场走上一圈。
她每日早出晚归,迎着朝霞已到了交河城的南城门。
所谓城门,不过是在土墙上雕刻出来的一个口子。
南门外有一座桥,车辙扎扎,运送粮食的车队正向城内走去。
“三娘。”
白齐齐格正在为车队让开路,突然听到有人呼唤。
天马牧场原本在城北,但交河城没有北门,只有东门有南门。白齐齐格为了不认人看出她要去哪里,才绕到南门出城。没成想还是遇到了熟人。
白齐齐格微微吃了一吓,这些日子她总往天马牧场去,虽然她没有别的意思,却也不愿让人知道。回头去看,见是齐魁,才放下心来。
这个齐魁正是她口中的“齐大哥”,是杨豫之待过的战锋队的队正。
“原来齐大哥这些日子运粮去了,难怪好些日子没见到你。”白齐齐格笑道。
齐魁敦厚地笑了笑:“你要去哪儿?”
齐魁跟他的名字一样,是个魁梧大汉。虽然是汉人,却也是个地道的西域人。
丝绸之路发展了几百年,在西域实则汉人比胡人一点不少。
白齐齐格在成为郭都护的女儿之前,齐魁便跟她已经是极好的朋友。
交河城虽然是个军城,但也有些做生意的百姓。主要是面向军人服务的作坊或者店铺,比如酿酒,齐魁家里便有一个酿酒作坊,在西城,与原本开酒肆的白齐齐格家是邻居。
不过现在白齐齐格变成了郭都护的女儿,身份与原来已大不相同。
齐魁早已将原有的心思压在了心底,见到白齐齐格总有一种异样的亲呢与生分,反而是白齐齐格一直热情地称他“齐大哥”。
白齐齐格对他并不隐瞒,笑道:“去天马牧场,颉罗老爹送给我一匹天马。”
“哦。那干情好。”齐魁再次敦厚地笑笑,有点木讷地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沉吟片刻,才问道,“你可见到颉罗老爹哪儿有个叫做杨豫之的?”
白齐齐格正是要去见杨豫之,见他问到,似是被人撞破心事,没来由脸红了一下,笑道:“你说的是那个哑巴小子吧。”
“哑巴?”齐魁诧道,继而明白了白齐齐格不过是在开玩笑,嘿嘿地笑起来,“那小子的确少见的不爱说话。不过,到不是个孬种。”
“何以见得?”白齐齐格眼珠转转,正要向齐魁多打听些情况,见齐魁先提起,正中下怀。
“像他那种不会打架,却不容易被打倒的人的不多见。到现在还没死,真是好运气。”
“哦?”白齐齐格来了兴趣,抓住齐魁的胳膊笑道,“齐大哥定要给我仔细说说。”
“做了都护的女儿,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齐魁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看着白齐齐格一点不避讳男女之嫌,不由笑着说道。
“先别管我,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会事儿?”白齐齐格凑到齐魁耳边,低声说道,“我听人说,他因为得罪了齐大哥,所以齐大哥才命战锋队的队员天天欺负他……”
“胡说八道。”齐魁大急,气道,“我怎会是那种人。实话给你说了吧,其实是……郭游击让我这么做的。”最后几句话,也是贴着白齐齐格的耳朵在说。
“郭……大哥?”白齐齐格吃惊不小,有点不敢相信。
齐魁说的郭游击不是别人,是郭都护的大儿子郭待诏。
郭孝恪有三个儿子,大儿子郭待诏,最有父风,少年老成,是都护府的录事参军。二儿子郭待封,性情爆躁,但也十分勇猛,已是军中校尉。三儿子郭待聘,虽然只有十七岁,却是文武双全,郭孝恪最喜欢不过。
只从三个儿子的名字可以看出,这个郭孝恪乃是个醉心官场的人。不过此人对李世民到是十分忠心。他最初投在瓦岗李密手下,后来随李密降唐,跟李世绩一起守黎阳。李世绩因为父亲被窦建德抓住,不得不投降窦建德,暗中却派郭孝恪与李世民联络,曾献策给李世民攻下窦建德,深得李世民赏识,成为李世民摩下大将。
“大哥为何要害他?”白齐齐格骇声呼道。
吓得齐魁赶忙去捂她的嘴,连连说道:“这个事情可千万别说出去。说出去我可说……”说着做了个摸脖的手势。
白齐齐格心头大震,点点头,再次低声问道:“郭大哥为何要害他?”
齐魁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个杨豫之并非简单人物,他的父亲是朝中高官,据说他的母亲还是位公主。”
“哦?”白齐齐格更是吃惊,她知道杨豫之是官宦之子,却万没想到却会皇亲国戚,不由暗暗称奇,“难道他的父母得罪圣上,被赐死了么?”
齐魁摇头道:“这到不是,我听人说他的父亲还在朝中为官。”
“他怎会被流放到这里?”白齐齐格穷追不舍地问道。
齐魁笑道:“这个我却不知道了。”
……
二人低声交头接耳,众卫士早已嘻嘻呵呵的笑着张望。
齐魁看到,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妥。见白齐齐格还在愣愣发怔,怕她醒过神来又要追问自己,连忙说道:“我得赶紧去交差,你不是要去牧场么,还不快去?”
白齐齐格这才回过神来,与齐魁作另,一路往牧场去,边走却又边琢磨。
公主之子,怎会被流放到这里?按理说他应该是个公子哥,却偏偏生活得像个乞丐。更奇怪的是他似乎对这一切并不在乎。为什么?为什么眼中会有无限的忧伤?他到底为何会如此?
白齐齐格对这个古铜色少年愈加好奇起来。
出了城门,向西再向北。大约六十里路,便是天马牧场。
这儿是天山山脉东麓,博格达山余脉,它本有三大主峰,常年积雪,被称为雪海。
这些天阿月跟随白齐齐格到天马牧场,早已厌烦,不肯再费力气上山,只在山下等她。白齐齐格便干脆给她放假,每次她到牧场去时,便让她自己去玩儿。
白齐齐格一个人向山上走去,一路上想着心事,竟然忘记了唱歌。
想到齐魁说是郭大郎要害杨豫之,不由暗自诧异。如果是郭二郎,她或者还能理解。但郭大郎一向做事老成稳重,不可能做这些没头没脑的事情。除非是父亲交待。
“难道果真是父亲的意思。”白齐齐格呀得一声,差点从马背上跳起来。
难道是父亲与那古铜色少年的父亲是对头,所以才会故意公报私仇,见他流放到这里,便故意整他?
难怪父亲说他“即然还活着便活着吧”。看来父亲竟然是想让他死去。
可父亲送他到这里养伤,明明又是要救他。
是了,父亲虽然折磨他,却并不敢让他死去,怕圣上追问下来,所以才会即打他又要救他白齐齐格翻来覆去的猜测,竟对那古铜色少年产生出一丝歉疚,佛仿他的伤痛有自己一份责任一般。
白齐齐格上了山,才知道颉罗牧长不在。这才想起今天是牧长到都护府交检数目的日子,不由哑然失笑,自己竟然将这件事给忘记了。
不过,既然来了,她却没有立刻下山的意思。
颉罗牧长不在,她心不在焉地一边喂马一边偷偷观察那古铜色的少年。
那少年低着头割草,并不看她一眼,便似她跟本不存在一般,不知怎么她心中的歉意更甚。
等到见他又站在山端向远处眺望,白齐齐格禁不住走了过去。
站了许久,才笑了笑说道:“你……每天都在看什么?”
没有回答,古铜色少年似是根本没有听到。
白齐齐格有些尴尬,目光落到他破了许多洞的裤子上,若有所思。
那裤子上满是鞭痕,几乎已露出了屁股。
愣了片刻,白齐齐格走回自己马鞍边,拿了一条裤子来,说道:“你的裤子破了,这个送你。”
还是没有回答,少年一动不动,并不回头。
白齐齐格将裤子轻轻地放到他身边,咬了咬嘴唇,转身下山去了。
等走了很远才回过头,见杨豫之依旧矗立在山头,一动不动,禁不住有些眼泪模糊。
这个少年骨子里的倔强与哀伤,让她不自主的落泪。
她本是个快乐的人,却又是个泪点极低的人。
她对这个少年的遭遇,有一种天性的怜惜与哀痛,看到他,她便不自主的有了一种心痛的感觉。
过了一天,她再去的时候,看到少年已换上她送的裤子,心中异常开心。只是少年依旧不看她,也不跟她说话。
等到离开的时候,她又送了一件上身短衣给他,他依旧不说话,只看了她一眼,眉宇之间的哀痛与忧伤却依旧。
再去的时候,她看到他穿上了她送的短衣,站在山头。
“他原来很英俊。”白齐齐格不自主地心中暗叹。
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还是个小白脸,的确是个英俊的公子哥。
现在虽然变成了古铜色,不过依旧英俊,而且比原来更加帅气。
而他眉宇间那副落寞与忧伤,刻在帅气的脸上,更加多了一份苍凉的魅力。
以后,她又送了他些衣物,每次他并不说话,也不曾伸手去接。
只是等到白齐齐格再去的时候,会看到他穿上。
有时候他也会回头看她一眼,却依旧不跟她说话。
虽然如此,她却十分高兴,每次看到她送给他的东西被穿上,她便从心底里笑出来。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
夏日渐渐消退,天山的秋来得很快,牧场白天也渐渐地冷起来。白齐齐格已经连过冬的衣服都已送过了。
渐渐地,白齐齐格变成每天都泡在牧场。
不知何时,她不知不觉中学也会了呆呆远眺,学会了皱眉思索,偶尔眼中也会飘出一丝惆怅与落寞。
颉罗牧长渐渐地发现了其中趣味,时常含笑看着二人。
看着一个少年默默地立在山头,无限落寞地向远处眺望;一个少女默默地站在他身边,呆呆地望向那少年。
第一百九十章 突然消失
天高云淡,飞雁传情。
白齐齐格抬头望向空中的翻飞的大雁,心境异常欢快。
这些日子,白齐齐格的异样,任谁都能看得出。
她的笑声依然清朗,却比已往多加了几分甜美。
她不时会发点小呆,竟如少年那般愁眉微锁。不过,与那不年不同,她的眼波流动,分明含了无数春意。
望向山端,白齐齐格忍不住高声歌唱。
昨日,她破天荒地没有来。心中有些迫切地想看到少年,恨不得马儿飞快。
郭都护的寿辰将至,昨日,她与郭家二郎、三郎一起去了高昌城。
高昌城在交河城之东,约有百里。是丝绸之路上著名的地方。那儿的市场比不上长安,却也十分有名。更确切一点说,那儿几乎是长安城在西域的翻版。
城中同长安城一样,分坊、曲,还有专门的市场。
虽然没有长安的东市西市那般热闹,却也是东来西往,各种物品齐全。
白齐齐格与郭家兄弟是一起去为都护置办寿礼。
但她却在市场遇到一个人。
当时,她正在看一件衣服。确切地说那是一件汗衫,一件男子穿得汗衫。
那汗衫与众不同,上面绣了一只大大的“同心结”。
她有点想买下那汗衫,却又有点不好意思。
正踌躇间,突然听到身后一个声音说道:“如果我是你,立时便买了。”
白齐齐格十分诧异,回过头去,见是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身黑衣,连头上都戴了一个黑色的面罩,遮得严严实实,整个脸都看不到,唯有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深不见底。
这种装束本不稀奇。但白齐齐格一眼便觉到那女子的特别,那种特别是一种让人一望便立时被吸引的特别。连那声音都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白齐齐格略一迟疑。
“送情郎再适合不过。”黑衣女子又说道,双眼紧盯向她的眼睛。
白齐齐格面上一红,却不由自主地诧异道:“你……怎知我想要送东西给……情郎。”
“如果一个女人对着同心结傻笑半天,不是想送给情郎,还是送给谁?”黑衣女子淡淡地道,眼中闪出淡淡地笑意。
白齐齐格不由自主地跟着微微一笑。那女子说得一点没错。
想到那个古铜色的少年,她不由心头大跳,如果自己送他,他会穿吗?
“会。”黑衣女子似是她肚中肠子一般,竟然能看透人的心思。
白齐齐格再次大奇:“你怎知道我在想什么?”
“傻笑再加上一点发呆,定是在幻想情郎穿上它的样子。”黑衣女子语气里透出一丝古怪。
“可是他……并不知道我喜欢他。”白齐齐格顿了一下说道。
“但是你喜欢他。这还不够么?”黑衣女子幽幽说道,眼睛依然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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