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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大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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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奇怪,李世民将自己的女儿都赏赐给功臣之子,而且大部分都是次子。巴陵公主尚霍国公柴绍的二公子柴令武;高阳公主尚赵国公房玄龄之二公子房遗爱;清河公主尚卢国公程知节(即程咬金)之二公子程怀亮;城阳公主尚杜如晦之二公子杜荷……似乎大唐功臣的二公子注定都要成为驸马都督。不过,这到不是李世民自己是“二公子”便偏爱次子,只是因为李世民年龄比这些“功臣”小。这些个功臣的长子赶不上尚公主便已娶妻,饶是如此,李世民的女儿们大多在十一二岁就出嫁,才赶上几个“二公子”。有一位公主甚至是十岁便被李世民送了出去。
这些个“二公子驸马”,却也十分心齐,除了杜荷例外,其他人都是“魏王党”。虽然李泰被贬,这些二公子驸马被李世民训斥,却也看在女儿面上,没加追究。因此魏王党虽然失了党首,却仍然是独树一帜的一小撮儿。
房遗爱笑道:“别人不能,柴兄未必不可以。巴陵公主一向对柴兄温柔顺从,岂有不听之理。”
其实如果是一般的驸马的确不敢有三心二意,只是柴令武的母亲也是公主,而且与李世民关系最好,因此柴令武若是娶一房小妾只怕巴陵公主也无可奈何。更何况巴陵公主一直未生子,古人以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若柴令武以此为借口,巴陵虽贵为公主,也不敢不依。
众人都笑着看向柴令武。柴令武却似没听到众人在说什么,默默地想着心事,一直以来,他与杨悦相斗,被杨悦气得死去活来,而且还被败了个一塌糊涂。败就败了吧,自己枉称英雄。而且是自己鲁莽,听信柴进柴荣这等小人之言,实则是自己理亏。如今又听说杨悦竟然个女人,惊得五脏震动,差点一股脑地全部从腑中蹦出来。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竟然品不出是什么滋味。顿时间失了平日一惯的豪气,比斗败的公鸡还要不如,摊到座上,一点劲力也提不起来。
见房遗爱竟然向众人建议,说要他娶杨悦为妻,再活活地折磨她。一时目瞪口呆,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却极不是滋味。想到杨悦的喜笑怒骂、飞扬跋扈的神气,心想:若真要娶这个女子做了自己妻子,只怕不是自己折磨她,反而被她整得死去活来才对。想想心里就发冷,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半晌才答道:“长安公子是不是真的是女子还未可知。如若再做出这种事儿来,岂不更令人耻笑。”
赵质忙道:“这件事千真万确不会有错。”
柴令武想了想说道:“她一向诡计多端,万一是她与杨豫之故意设的圈套,要引我们上当怎么办?”
众人见说,也觉有理,又有点迟疑起来。杨悦做事儿向来匪夷所思,令他们摸不着头脑,一败再败,如果真是她设的圈套也说不定,天知道是不是正引他们上钩。
柴令武更是立刻在眼前出现一幅画面:杨悦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正拿个一个套马的笼头套,等着自己钻进出,然而手中一抽,将他死死地套住……想着想着,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不由自住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房遗爱眼珠转了几点,鬼点子又上来了说道:“这个好办,试试不就知道了?”
柴令武摇摇头,气馁地叹息道:“如何试法?”
房遗爱想了想说道:“今年的花魁大赛已经开始了,马上要决出前十名,想办法将她骗去看比赛,到时候派个妓女一试不就知道了?!”
程怀亮笑道:“她若是女人怎么会去看花魁大赛?”
赵质突然说道:“也不一定。这小子与杨豫之成天一起斗鸡,当真兴趣与其他女人不太一样。”他一向习惯了杨悦是男人,一时改不过来,还是将她唤做“小子”。
房遗爱也笑道:“嗯,这小子似乎十分喜欢玩儿,新鲜有趣儿的事她都喜欢。”
赵质一拍胸脯道:“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定能将她骗到花魁会场,其它的事儿你们安排好就行。”
第二十七章 花魁大赛(一)
这等好玩去处,何用赵质出面去骗。
杨豫之知道杨悦爱玩儿,近日怕杨悦得知他将她的秘密泄漏出去,一直不敢去找她。可是多日不见武照,杨豫之按捺不住,不得不去找杨悦大献殷勤。听说花魁大赛已进入十强决赛,便请杨悦一同去玩儿。
杨悦在现代的电视剧中常看到古人选花魁,听到有热闹看,十分高兴。忙问这个选花魁的大赛怎么个选法?
杨豫之十分门清,介绍道:“平康坊的花魁大赛是官妓品评大赛,规格最高。参赛的妓女是从各地官妓中选拔出来的,用姊姊的话说是‘高手中的高手’,最最最‘牛’。”杨豫之与杨悦在一起时间一长,说话很有点“杨悦式”。
“分诗、舞、乐、曲、色五科,每科选出前三名,共15人。最后再一起品评,选出色艺双绝的三甲。”
杨悦听着有趣,说道:“这花魁大赛听上去怎么和科举考试差不多。”
杨豫之笑道:“正是。而且进了这花魁三甲,同科举进士一般,可以现场挑选心仪的男子相陪。”
科举进士放榜后,杏林赐宴,到教坊挑选美妓来陪,已成为举子进士们最为津津乐道的一大趣事。探花郎不只是到杏林中插花,还有往教坊挑选姑娘的任务。
杨悦心道:“都说古代女子地位低,没想到这花魁三甲恰好相反,男人拿妓女取乐,而这大会却是女人挑选男人取乐,唐人当真是开放的让人匪夷所思。”不由更添了许多兴趣。
不过杨悦听说过妓分艺妓与色妓,见杨豫之所说“官妓”不知是什么,问道:“什么是官妓?官府难道还有妓女?”
杨豫之大奇道:“大哥怎会连这个都不懂?妓分五种:宫妓、官妓、营妓、家妓、市妓。宫妓养在在宫中给圣上表演歌舞。官妓是各地方官署的艺妓,营妓是军队中的妓人,家妓是各家私有的歌舞妓,市妓就是街上妓馆里的妓女。”
杨悦听了到是一呆,没想到妓女还要这么多分类。想了想也明白过来,这些妓大概近乎与现代的歌舞艺人,并非单单指现代人所说的妓女。宫妓就好比国家级的艺人,官妓好比现代各地“文化馆”的艺人,营妓大概便如部队中的文工团一般,家妓在现代好像没有,没有谁养得起专门为自己表演的歌妓,但各文化娱乐公司的艺人大约可属此类吧。市妓才类似于现代卖笑为生的妓女。
杨悦的类比虽然可笑,也有些道理。但是古代这些歌舞艺人并没有现代艺人的地位,属于任人支配的角色。那些官妓一般是罪臣家属,被没入“乐藉”,地方官员可以随意调用,让这些人表演或者当“三陪”。而家妓更是如同自家的妻妾,任由主人“临幸”。并非杨悦想象的那样,妓只表演歌舞而不卖身。
花魁大会即然是官办性质,自然在官属教坊。
杨悦与杨豫之到了平康坊的官妓教坊,坊中丝竹声乐已十分热闹。坊外马车聚集,堵赛交通,排成长龙,足足有二里之远。
坊内并非只是一座酒楼,而是占地十分广阔,假山楼阁,池水亭台,花树竹林、粉墙雕檐掩映,是个十分精美的园林。杨悦不由赞叹一声,原来妓女住的地方如此豪华,在长安城中,便是一般富贵人家也没有这等阔绰。要知道京城之中,向来都是一寸地皮一寸金,古今亦然。
花魁大赛所在的楼阁,叫做‘竞芳阁’,是个两层高的木楼。木楼东西走向较长,呈长方形,处在教坊署的正中心。楼前是极大的湖面,楼后是竹园,东面是与楼阁融为一体的一座假山。阁楼纯木质而成,东西走向较长,南北两面都是窗户,一扇接着一扇,透过窗户正可看到前后的美妙境致,设计可谓工巧之致。这里平日是妓人登台表演的地方。此时用红缦罗帐装点,灯火辉煌,更是十分的华丽。
刚刚进入二月,天气回暖,但仍有些微寒。华灯初上时分,如果走在大街上,也会冷得让人不敢伸出手来。不过此时在这竞芳阁中,人山人海,热门非凡,纵是将前前后后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也有些让人热得透不过气来。一些个本来穿着皮草来的人,早已脱了只露出袍子。甚至干脆将袍子也打开来,敞开了怀,露出紧身内装。古人着装向来正经,只有在这种地方例外,无论士子、高官都随意得很。因而这种地方,良家女子一向从不踏足。
杨豫之看来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竟然不知道教坊里面这么好看,同杨悦一样惊叹不已。二人本不知道大赛具体会场在哪个阁中,但随着人流往最热闹处去便是了。待正入阁中,才发现来得迟了,不只早已无处可坐,便是立着也几乎无处下脚。挤在人群中,伸长脖子,不由后悔没早点来。
正懊恼间,隐隐听到似有人在喊“长安公子”。四处看时,见是富嘉谟刚刚从一处侧门进来,正向她挥手。
杨悦见到便远远向他拱手,四周全是人,不便上前搭话。富嘉谟却从人群中一路挤了过来,向杨悦说道:“在下正与同窗说,长安公子最解女人之趣,这花魁大赛如何能缺了公子的点评。正想着怎么不见‘长安公子’来,没想到公子就来了。”
杨悦见说不由心中好笑,却也不客气的点头微笑。
富嘉谟一指远处一个席位说道:“公子定是来得晚了,不妨到我的席中同坐。”
杨悦这才发现,在戏台最近处,原来有一排雅座。仔细打量这个竞芳阁,设计风各有点类似于欧洲中世纪风格的大剧院。两层设计,底层是一排排长凳,由里向外,一层层高出。二层却是雅间,由屏风隔开,近似于包厢。戏台很高,几乎快接近二楼,从二楼向下俯看,不仅戏台一揽无余,便是底层的人也可以看个清清楚楚。楼上与楼下的散座分开,闹中取静。显然是为贵宾所设。
底层向西墙是一个长形的类似于现代的T台的戏台。不过前面的T字不是长方形,而是一个半圆。台前有十几个坐席,比一般座位高出许多,不只有座位还有几案。案上摆放些果子、茶水,显然也是重要人物的席位。
富嘉谟指的席位便是台前的一排,杨悦见有好地段,便不客气地与杨豫之一起跟着他挤过去。
富嘉谟引见同座的众人相识,都是一些太学生。杨悦听了几个人名都不耳熟,看来在历史上没什么名气,也不太放在心上。只一个叫做苏味道的名字奇特,觉得好笑记下了。
大家见说她是长安公子,都很兴奋,说了些十分仰慕之类的话。
杨悦笑着客套几句,见这些人个个一幅风流才子模样,心想古人嫖妓嫖的如此光明正大,实在是羡煞现代人。想这官妓由国家供奉,也是公务员。职责却是供其他公务员玩乐。后人估计想都不敢想。
唐代不但不禁止官员狎妓,而且官妓本身便是为了娱乐官场的迎来送往。在民间狎妓也很昌盛,士子才俊更是以狎妓唱和以为风流。唐代曾有个叫做崔涯的人,嫖妓嫖的最有趣,此人善于写诗而且极损。混迹于娼肆,如果写一个人好能好上天,写一个人不好又下地狱。有一个叫李端端的妓女生得黑,不知如何得罪了她,于是崔涯题诗嘲笑说:“黄氏不语不知行,鼻似烟囱耳似铛。独把象牙梳插鬓,昆仑山上月初生”,意思是李端端长得太黑了,晚上出门如果不出声没人看得到她,鼻子象个烟筒耳朵象两个铃铛。在头上插了一把象牙梳子,就好象是黑乎乎的昆仑山里刚生出的月亮。这样丑陋的女子如何有人要?
结果此诗一出,李端端门可罗雀,无人问津。李端端只好向他讨好,崔涯又给她做了一首:“觅得黄骝被绣鞍,善和坊里取端端。扬州近日浑成差,一朵能行白牡丹。”说的是杨州近日的妓女怎么都那么差呢,只有一个还行,像枝白牡丹,那就是善和坊里的李端端。于是李端端又红了起来,引无数商贾前来。
有人还因此戏称说:“李家娘子才出墨池便登雪岭。何期一日,黑白不均?”说这李端端一会儿黑一会白,怎么变化这么大呢?
笑话只是个笑话,但也可见在唐代士子诗人与妓女之间的关系,可谓相得益彰。
杨悦这些日子到也结识了不少诗人,见四下里除富嘉谟之外,却并无一人相识,于是问道:“裴炎等人怎么没来?”
富嘉谟笑道:“裴子隆一向勤奋,让他来这里,只怕耽误了读书。”
“噢?看不出他原来是个书虫。”杨悦不由笑道,裴炎怎么看也不象个书呆子啊。
苏味道在一旁补充道:“裴子隆是有名的书呆子,向来不苟言笑。学馆里同去郊游他都不肯,更何况来这里。”
杨悦虽然与裴炎见面不多,但也算是相熟,一向也并未觉得他太过个色,不由奇道:“阿裴一向很严肃么?”
富嘉谟笑道:“岂只严肃,简直是谁都欠了他两吊钱,轻意不肯给人笑容。在长安公子面前却是少见的如此健谈。”
杨悦笑道:“看来在下到是十分荣幸。”
第二十八章 花魁大赛(二)
众人谈话之间,杨悦也顺便打量大赛会场,场中除了台上的几个正在凑乐的女子,青一色都是男人。便是有一两个女子随了来,也是男子打份。杨悦眼尖,早已看到高阳公主扮作男子与房遗爱、柴令武、赵质等人坐在二楼左首一处雅座中。不时向杨悦方向飘来。杨豫之看到赵质,不由暗暗皱眉,怀了心事,不敢让杨悦知道,坐在一旁有点惴惴不安。
杨悦四下看得仔细,见大厅内一角所有楼柱上竟然都有一个大大“十”字造型,类似于基督教的“十”字架,不由暗暗称奇,指着柱子问道:“那个造型是什么?”
富嘉谟回道:“那是‘十字架’,据说是在波斯国十分流行,能辟邪。”杨悦不由哑然失笑,那分明是基督教的十字架,再无异议,只是“能辟邪”从何说起。
“不知这大厅是什么人设计,怎么还有波斯风格。”杨悦说道。
富嘉谟到也十分清楚,说道:“是将作大匠阎立德的杰作。”
“阎立德是谁?”杨悦不由一怔,阎立本她到是知道,唐代有名的画家,阎立德是何人?
不待杨悦再问,富嘉谟已向左手一席一指,说道:“那个长脸的是阎立本,阎立德是他的兄长。曾到过波斯,因而这座大厅是仿照波斯风格造成。”
原来如此。杨悦顺着富嘉谟的手指,果然看到一个脸十分长的中年人,那人脸长得较长,偏偏胡子也很长,因而越发显得脸长。杨悦不由心中大乐,暗道:“这便是史上有名的阎立本啊,原来是个长巴脸。”
与他同坐的是一个中年人,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不知是何人。杨悦不及细问,场中音乐一变。丝竹声停,一阵鼓点大起。入围决赛的佳丽已开始入场。
如现代的选模大赛一般,每位佳丽身旁挂一小牌,写着“名字”。只是众佳丽均面带薄纱,看不到样貌。
杨悦不解,富嘉谟代为介绍说道:“才艺表演时,为了防止裁判因色美而有所偏向,因而先要带着面纱。”
杨悦点点头,这样的确很公平,见场上只有十人,又问道:“五科各三甲,应有十五位佳人才对,怎么只有十位?”
杨豫之早看到台后有几人坐在席中,指给杨悦看,杨悦仔细一看,果然在众佳丽身后的席中还有五位蒙面美人。
富嘉谟解释道:“五科的第一名可以直接进入前十名。今晚只是从各科后两名中各选出五名落榜。所以叫做十强入围赛。五科第一便坐在后席。”
大会还专门从鸿胪寺司仪署请了司仪。当下由司仪一一介绍:“诗科三甲:第一名妖娆娘子、第二名花蝶娘子、第三名窈窕娘子;乐科三甲:第一名乐奴娘子、第二名罗素女娘子、第三名春水娘子;曲科三甲:第一名秋娘娘子、第二名莺莺娘子、第三名燕燕娘子;舞科三甲:第一名黄四娘娘子、第二名公孙绿娘子、第三名白媚娘子;色科三甲:第一名牡丹娘子、第二名婉儿娘子、第三名绿萝娘子……”
司仪每念一人,被点到的娘子起身向观众行礼,席中人皆欢呼致意,与现代的选秀节目一般无二。
富嘉谟与他的同窗们对这些人极熟,比如窈窕娘子姓张,是长安城著名官妓。花蝶来自维扬,裴乐奴善长琵琶,罗素女好吹箫,春水弹得一手好琴,胡秋娘是江南有名的情歌女王,莺莺燕燕是一对双胞胎……等到司仪将台上佳丽念完,杨悦已大致了解到每位选手的情况。
介绍完选手,开始介绍裁判。围坐在台前的雅席原来是“裁判团”。
令杨悦吃惊的是裁判团不仅有士子名流,还有高官显贵,其中除了阎立本之外,还有杨悦在现代就听说过的两个人,一个是裴行俭,一个是褚燧良,其他还有李敬玄、韦续等人都不太出名,另外蜀王李愔、越王李贞也在其中。
杨悦在后世听说过的那两个人,裴行俭与禇遂良,恰是与阎立本一桌的一中一青。
裴行俭是大唐有名的儒将,现在不过刚过二十岁大概还没有斩露头角,司仪介绍他时是以“书法”名流的身份介绍。禇遂良是谏议大夫,朝廷高官。阎立本也是朝臣,同他的哥哥一样,在将作监作个少监。
古人才子名流以狎妓为乐趣,许多诗词歌赋也多为妓而做。白居易的“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正是描写的他的歌妓樊素与姬小蛮。而且这些妓女大多由教坊教习,经过专门训练,文化素养很高,往往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才华卓绝,多与才子唱和,流传出许多美文佳句。这些妓女也因与才子的风流韵事而传名千古。
象富嘉谟这种才子名流到花魁大赛当裁判,杨悦并不吃惊。吃惊的是朝廷命官来此,如果只是观赏取乐也到罢了,竟然如此高调的充当裁判,却是杨悦始料未及。而且连皇子也来此当“裁判”,更让杨悦惊骇。连打猎都被弹劾,狎妓还不被御史弹劾死……
李愔是杨贵妃的第二子,李世民的第六子,杨悦见过一面,还曾经被他讥讽琴技太差。杨悦见他也在,不由暗暗皱眉,心道:吴王刚被弹劾到吴地,他又来填乱。杨贵妃怎么生了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悄悄地问杨豫之,道:“蜀王怎么也来这里,难道不怕御史弹劾?”
杨豫之反而诧道:“御史弹劾?御史弹劾他干什么?”
杨悦道:“皇子竟然正大光明的嫖妓,成何体统?”
杨豫之笑道:“选花魁娘子每三年一次,选中的便会留在京城,做‘外供奉’,还要到宫中表演。圣上不能亲来,有时还专门派皇子代选。”
“啊?”杨悦当真眼睛睁得铜铃一般,大大地惊奇了一番。
“外供奉?难道还有内供奉?”
“那是自然。宫中宜春院的妓人都是内供奉啊。”杨豫之对杨悦连这些小常识都不知道,也很诧异,“而且这些外供奉,如果被圣上看中,还能到宫中做‘内供奉’。”
“内供奉?宫妓?”杨悦当真是十分孤陋寡闻,“圣上的姬妾?”
杨豫之摇头说道:“不是姬妾,只是宫妓而矣。当然也有可能被圣上看中,封为嫔妃。”
“妓女也能当嫔妃?”杨悦听了,简直是匪异所思。她一直以为古人对女子的贞操看得十分严重,虽然知道大唐时代性很开放,但怎么也想不到妓女也会被选入宫中。要知道,在门弟森严的时代,良家子与奴婢、妓女的身份是不能同日而语的。不同阶层的人甚至不能通婚。唐代便有规定,贱民不能与平民士族通婚,否则要坐牢一年半,而且坐完牢还是要分开。
杨豫之见杨悦不信,也笑道:“当然这种情况极少。”杨悦见是杨豫之随口乱说,才释然。
但也不由睁大眼睛,惊异于唐人的性开放,对贞操的观念比现代人还要开通。据说李世民有一个宠妃是个寡妇。而唐朝的公主改嫁成风,前前后后有二十几人。杨豫之的母亲长广公主便是其中一例。看来果然不虚李愔并未看到她,即使看到也认不出她。毕竟夜里灯火再明也看不仔细,更况杨悦一身男装,如果不知底细根本没人能认出她是女人。
李愔的目光被场上的佳人吸引,虽然此时看不到佳人的面目,但是看身段,猜测谁长得最漂亮,却也是一大乐趣。不只是他,在场的人都无不如此想法,低声议论着。
李愔正与越王李贞小声的打赌,说道:“场中最漂亮的定然是‘牡丹娘子’,看她身段削肩细腰,柔若抚风,定然十分貌美,我猜她定会夺魁。”
李贞则看好黄四娘,吃吃笑着说道:“黄四娘纤纤玉立,定然最美。再说色科第一,只是貌美又能如何,还要比才艺,牡丹娘子定然比不过黄四娘,我赌黄四娘能得第一。”越王李贞是李世民的第八子。
李愔轻声笑道:“好,我赌牡丹娘子夺魁。赌缣五匹。”
唐代实行“钱帛兼行”的货币政治,也就是说实货与钱币共用,帛也是货币。而且先帛后钱,以帛为主,以钱为辅。李愔所说的缣便是帛的一种。
李贞却道:“我若赢了,不要缣,只需六哥输给我一枚金开元。”
中国货币自秦以来,通用外圆内方的“秦半两”,西汉铸“五铢”,一直延用到隋。到唐武德四年废五铢钱,铸造“开元通宝”。开创通宝先河,以后1300多年一直延用。开元通宝是唐朝通用的“钱”币。正常通流的开元通宝是铜钱。李贞所说的“金开元”是金铸的开元通宝。数量极少,不在市场上流通,只不过是玩赏的东西,唐皇用来赏赐显贵。“金开元”可以说弥足珍贵。李愔那一枚“金开元”是他在二十岁弱冠加冕时,李世民赏赐给他一枚。因而李贞想要那枚“金开元”,实则是狮子大开口。
李愔果然不允:“没门儿。除非你把去年燕德妃过寿,父皇赐的金佛拿来赌。”燕德妃是李贞的生母。
李贞撇撇嘴,笑道:“你想得到美。好吧,只赌缣五匹。若你的牡丹娘子胜了,我输五匹缣给你,若我的黄四娘胜了,你输给我五匹缣。”当下两人议定。
李愔、李贞到花魁大赛当裁判,的确没人弹劾,但若是两个人赌博的事儿被御史知道,到是可以考虑是否弹劾。吴王李恪不过与乳母之子闹着玩,打了一吊钱的赌便被弹劾,五匹缣总比一吊钱值多了。不过在杨悦看来,赌一吊钱被弹劾,嫖妓却光明正大,这些个御史简直莫名其妙。
第二十九章 花魁大赛(三)
富嘉谟也是裁判之一。介绍到他,富嘉谟起身向众人致意,说道:“今日‘长安公子’在此,某(注1)岂敢自居评判,某的席位当让给公子。”
众人听说“长安公子”在此,齐向富嘉谟指的方向看去,轰然叫道:“长安公子”
“长安公子”
“果然是长安公子”
“比传说中更英俊啊”
……
其中不乏有见过杨悦的,竟然一齐向杨悦叫好。便是台上的佳丽也无不动容,若非司仪制止真保不准扑了上去。大有“看杀卫玠”的劲头。
杨悦没想到自己的名头如此响亮,忙摆了个潇洒的“跑死”,说道:“某不才,蒙众位台爱。今日只是初来观看,岂敢就任裁判。”
“主持人”笑道:“‘长安公子’在此,当然公子便是裁判。‘斜凭娇无那,笑向檀郎唾’这种情趣美人,只有公子慧眼能识,岂能不列入裁判之席?富公子也不必谦让,今日裁判多加一人如何?”
众人齐声叫好,杨悦见推辞不过,只好当仁不让。到底不是科举取士,“考评官”随意而定。
评比规则并不复杂,分五科逐一表演评比,从一排到十,列位末班最多者被淘汰,以此类推,共淘汰五名。
唐人好诗词,连带妓女的选拔也以诗词为先。第一轮比的便是“诗”。命题作文,题目由众裁判临时拟定,再从中随意抽取,众佳丽即兴而做。
司仪将题目揭开来是个“风”字,只要诗中扣个风字即可。
五科第一甲自动可进入十强,不用写诗,场上十位佳丽各自沉思,低声吟哦……小半柱香的功夫,规定时间到,八人皆已得诗,只有二人未得。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色科第二名婉儿娘子和舞科第三名白媚娘子,二人并列倒数第一。
其他八位佳丽分别吟出所做诗歌。
最先得的是诗科两位佳人,花蝶娘子所作“燕子低还时,山雨欲来前,万柳狂摇曳,尘埃飞满天。”此诗不着一个风字,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令人拍岸叫绝。
窈窕娘子的“满院花飞人不到,含情欲语燕双双”风情万种,也是绝妙的佳句。其余诸人,除春水娘子的“百花乘风去,杨柳舞门前”一句写的不错,其他都相对平平。
杨悦没想到这些佳丽如此了得,片刻之间便已成诗,而且还有不少佳作,心下佩服,暗道:怪不得人说唐代的妓女文学素养高,甚至可以为进京赶考的学子当教授,果然名不虚传。
第二轮评的是“乐”科。
罗素女吹一曲《春思》,寒江残雪漫漫融化,至夜深人静之时,弯月初上,远处传来冰坼之响,如将往事崩裂……箫声呜咽,低回婉转,荡气回肠。杨悦评之曰“淡淡的幽伤”,最为伤怀,排名第一。
春水娘子琴技已至传神境地,一曲《长门怨》,以司马相如为阿娇所作长门赋为题材。“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愁闷悲思,哀婉凄凉……排名第二。
绿萝娘子一曲《归去来》古筝,极富诗情画意,先慢后快,先松后紧,层层迭进,夕阳西照的湖光山色,渔人唱和,境界怡人,被评为第三。
其他佳丽相对差些。公孙绿鼓瑟令杨悦汗颜,竟然不知她用的是瑟,起初以为是筝,评比之时才听其他裁判说奏的是瑟,差点出了大糗。《诗经》有“窈窕淑女,琴瑟友之”,瑟是中国古老的乐器之一,有“楚琴赵瑟齐竽秦筝”之说。但是唐以后,少有人鼓瑟,因而杨悦这个现代人对瑟十分不了解。
正在评说,突然有人高声叫道:“长安公子善弹琴,何不让他为大家弹奏一曲。”
杨悦看时,见是赵质在喊。他与高阳公主、柴令武、房遗爱等人坐在楼上左手第一个包厢,对台下一揽无余,正挑衅地望向自己。杨悦见赵质如此说,知道他定是记的高阳公主败北的事儿,看到刚才春水娘子一曲《长门怨》弹得极好,比杨悦自创的《英雄曲》当然要好得多,便想要借机报复,让杨悦献丑。
众人也正要看“长安公子”本事儿,轰然叫好。杨悦本想推辞,见高阳公主一脸得意。心想以自己现在的水平,应该与绿萝娘子在伯仲之间。不再推让,一曲《幽兰》正是当日李恪指点她时弹的曲子。空谷静谧,溪水潺潺,淡淡幽香,静静开放……与当日李恪稍稍欢欣有所不同,她这曲幽兰,薄雾轻烟,朴素无华,众人心头如流水淌过,顿时一阵清凉……神为之醉,意为之远,回味无穷……如若其它曲子,杨悦或者与绿萝娘子旗鼓相当,甚至不如绿萝娘子。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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