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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请受我一撩-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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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写一笔字,又仿佛画一幅画。
    琴娘默默提醒自己一定要和林娇娇说,后天一定要带一个高度相当的锦凳过来。
    这样风姿卓雅的人做这样的事,只怕不论是谁见了都会心生不忍。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琴娘就发现凌玉衡果然如林娇娇所说,天资极佳,聪颖过人,她本来以为林娇娇已经算是十分聪明的,没想到凌玉衡竟然比林娇娇还胜了好几分,不但领悟的快,连上手弹都比常人灵动敏捷了许多,明明是从未接触过竖琴的人,却每每发问必定问在点子上。
    大约半个时辰后,凌玉衡开口道,“今天先到这”。
    琴娘恭声应下,凌玉衡修长有力的右手轻轻抚过琴弦,目光温柔凝视着轻轻颤动的琴弦,仿佛那金色的琴弦就是林娇娇鸦羽般灵活飞动的睫毛,“娇娇儿学的怎么样?”
    琴娘默了默,一五一十道,“姑娘很聪明,学的很快,只是不大有耐心,且,姑娘弹琴时,总是有些心不在焉,如果姑娘一直这般态度,即便学的快,也是学不好的,姑娘自己应当也是没打算着要认真学的”。
    凌玉衡立即抓住关键词,“心不在焉?怎的心不在焉法子?”
    琴娘迟疑不敢答,凌玉衡微微一笑,“怎的?娇娇儿竟然还有难言之隐,让你不敢同我说?”
    “大人恕罪”。
    凌玉衡又微微一笑,“这般难以启齿?莫不是与霍将军有关?”
    琴娘惊讶睁大眼睛,这么说,凌玉衡竟是知道姑娘与霍将军交情非同一般的?
    凌玉衡眸色倏地沉了下去,面上却还是笑盈盈的,“娇娇儿一向是没有什么防人之心的,同谁都玩的来,霍将军光明磊落,君子之风,向来与娇娇儿要好,否则也不会和娇娇儿结伴去西秦游历。
    霍将军向来脾气好,又喜欢依着娇娇儿,莫不是娇娇儿也逼着霍将军与她一起学琴了吧?”
    琴娘见他已经猜出来了,只得点头,“姑娘弹琴时,一者喜欢走神,二者喜欢盯着霍将军的好处与错处,自然无法专心致志”。
    “好处与错处,什么样的好处与错处?”
    琴娘迟疑答道,“霍将军学琴时极为认真,只是天性不喜琴艺,即便弹的精准无误,也无多少情感灵气,姑娘便常用来取笑”。
    “这样啊——”
    凌玉衡浅浅一叹,眉目流转,目光深处波涛晦涩,“你先回去吧,后天再来”。
    琴娘恭敬退了出去,一路提心吊胆的将与凌玉衡的对话回想了无数遍,待到七院给林娇娇回话,到底没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不想林娇娇却似毫不在意,只简单道,“我知道了,我院子里人多事情少,你不用理其他事,只专心教他就是”。
    琴娘应下回屋不提,凌宅中,琴娘走后,凌玉衡依旧坐在竖琴旁,凝神回想练习琴娘教授的内容。
    凌母沉默站在他房门口的门槛上,紧紧盯着他生涩却依旧不改从容优雅的动作,久久沉默。
    这个孩子似乎从小就是这般,不论做什么事,不论擅不擅长,都是从容又优雅的。
    他不像他自认怀才不遇,只知道灌黄汤自命风流的死鬼爹,不像他老实到近乎笨拙的兄长,不像他急躁轻浮的妹妹,他的从容与优雅似乎是从骨子里静默无声的散发出来的,从容不迫的流淌在他全身的血液中。
    她向世人宣称,他这一点是随了她,是随了他外家的书香儒雅,可内心深处,她却十分清楚又惶恐的,他不像她!一点都不像她!
    如果说他真的与她有那么一点相像,那也是她看着他一点点长大,与他日夜相处,一点一点跟他学了那么一点点皮毛!
    他是他们家这一窝土鸡中飞出来的金凤凰!和他们没有一点相似!
    本来他们还可以借他的荣光,鸡犬升天,只经过那一次的事故,再这么下去,说不定连这一点都要成奢望了——
    凌母想到林娇娇,心中恶毒的念头便忍不住直往外汩汩的冒,晚姐儿不过就是不小心拉扯间将她推下了池子,根本没有恶意,她又没死成,却非要死扣着这一点不放,还非得要退亲,害得她们少了一门显贵的亲家,衡哥儿更是和她们起了隔阂!
    她心中既起了恶毒心思,又是在这样寂静无人的黑夜中,面上表情便也随之起了变化,眼神恶毒,眉头深陷,鼻翼翕张,嘴角斜翘,本来还算端庄大方的脸庞显得又丑又恶。
    就在这时,一直专心埋头理琴的凌玉衡忽地扭过头,目光如电般朝她射来。
    她一惊,忙要柔和下脸色,只欲速反不达,一时间她只觉面部肌肉生涩僵硬,根本动弹不得,倒是生生将那恶毒的神色凝固在了脸上。
    凌玉衡眸色深深,慢条斯理开口,“世人都道我像母亲,只如今看来,母亲却是半分不像我的”。
    他早已看穿了一切!
    他早就看穿了,只是不说出来,生生看着她作态!
    他现在还故意说她根本不像他来羞辱她!
    凌母浑身都抖了起来,恶毒的表情也变作了似屈辱似愤恨却更似羞愧的模样来。
    凌玉衡说着朝她微微一笑,“时候不早了,母亲早些休息”。
    一瞬间,凌母觉得自己又看到了凌玉衡浅浅的笑意中深深的杀气,就像他刚进门时看凌玉晚的那一眼,她们不能再惹他了,否则他真的会杀了她们!
    “好,你也早些歇着”。
    凌母颤抖着勉强说了一句,哆嗦着转身,要往自己屋子里走,她惊恐间哪里还记得自己是站在门槛上,好居高临下看着凌玉衡,一脚踩空,顿时咕噜噜摔了下去,滚了好几滚才停下来了。
    她下意识要叫,却又立即反应过来,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晚姐儿和他们家的丫鬟都在屋里,她摔了一大跤的丑态,可不能叫人知道,更不能叫人知道,否则她还怎么见人!
    她忍着痛,在地上趴了一会,感觉那股子的剧痛过去了,才咬着牙扶着地面,慢慢站了起来,艰难却又轻手轻脚的朝自己屋子走去。
    凌玉衡屋子里轻柔缠绵的琴弦颤动声时不时传入耳中,她没有再去看一眼,甚至,她都不想去想凌玉衡到底有没有发觉她一脚踩空,摔下了高高的门槛……
    

第206章  陷害

  当天晚上,凌玉衡屋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的不知道,反正第二天一早,他又精神焕发,神清气爽的去翰林院了。
    他现在只是个五品侍讲,与其他五个同僚共用一间屋子办公,摆设与学堂中差不了多少,整齐摆放的六张条案,一人各据其一,只条案比学堂中的高了不少,所以条案后放的不是锦垫,而是玫瑰椅,他们不需要和学生们一样跪坐。
    凌玉衡一路走来,遇见比自己级别高的避到路边俯身行礼,遇到和自己一般级别或是比自己级别低的,拱手一笑,待进了自己的办公之所,他习惯性的先扫了一眼窗台上的更漏,不多不少,离辰时还差半柱香的时间。
    他利用这半柱香的时间,将书吏早已送来的案牍迅速过目了一遍,快速分类,分清轻重缓急,重新摆放好。
    到辰时正,他准时开始办公,他看这些公文向来是不紧不慢的,忙易出错,左右他有充足的时间做完,自是不必着急的。
    只今天他却看的略有点快,他想看完后去藏书阁看看有没有关于竖琴方面的书,琴娘不过一艺伎,她能教给他的有限,他自然不可能事事依赖于她。
    他正争分夺秒的看公文,就听身边笃笃的敲击声响起,他抬起头,却是海承志。
    “皇上有召,让你去御书房”。
    凌玉衡微愣,延熙帝十分勤勉,没有早朝的时候,上午不是在批奏折就是召见各位阁老重臣商议国家大事,召他侍讲多是下午,今天怎么上午就召见他了?
    凌玉衡合上公文,仔细摆好,问道,“怎么是你来传的信?”
    海承志是和他同科的传胪,和他一起进的翰林院,虽然不像他短短两年就升了两级,这样跑腿传话的事也轮不到他做。
    “正好我有事来寻你,他们就让我来跟你说一声”。
    凌玉衡简单收拾了一番,站了起来,“什么事?”
    “噢,我听说林七姑娘回来了,上次岑夫子的课,她却没去听,想让你帮我问问她怎么没去。若是她生了懈怠之心,欲要半途而废,还请你务必劝诫一番”。
    凌玉衡斜眼看向他,“你倒是管的宽”。
    海承志认真道,“不是我管的宽,实在是林七姑娘天资既好,又十分勤奋,当日她进步十分迅速,你我都是有目共睹的,若是半途而废着实可惜”。
    凌玉衡见他神色坦荡认真,不由一笑,“海兄,你觉得若是娇娇儿真的生了懈怠之心,从此要早睡晚起,赏花扑蝶,你觉得我会忍心劝她头悬梁锥刺股潜心向学吗?”
    海承志,“……”
    海承志噎了噎,“那算了,待我碰到她,我自己同她说”。
    凌玉衡没有多说,只笑了笑,便加快步子往皇宫而去。
    他最近常蒙延熙帝召见,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御书房外,到了近前,他才发现竟是许慎亲自守在门外。
    他心中一突,忙要后退,却已是来不及了,许慎已经看见了他,还微微提高声音问道,“凌大人怎的到了这儿?”
    凌玉衡只得硬着头皮又往前走了几步,俯身行礼。
    御书房里一道拔高的女声怒气冲冲响起,“你还宠信那个凌玉衡!”
    正是丰国长公主陈谷谷。
    延熙帝的声音沉沉响起,“滚进来!”
    凌玉衡此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定是有人抓住了这个时机,假传圣旨将他骗到了这,撞到延熙帝和陈谷谷的枪尖上,稍有不慎,他就永世不得翻身!
    他脑中各种念头翻滚,脚下却一刻都不敢停,快步走进御书房,跪下行礼,“臣叩见皇上,丰国长公主”。
    “你到这里做什么?”
    靠近了听,延熙帝话中的恼怒不悦更加明显,凌玉衡心念急转,他若是将实话说出来,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延熙帝相信了他,并且揪出了真凶,他在延熙帝心中的形象也毁了,会永远顶着被人一句话就骗倒的蠢货的名头,而在延熙帝抓真凶的过程中必定会牵扯到无辜的同僚,甚至他的上峰也极有可能因为管理不密,甚至于发生假传圣旨的事而被延熙帝责骂。
    上峰和同僚自然不会怨怪延熙帝骂错了他们,只会迁怒于他,他的仕途才刚刚开始,怎么能因为这样的小事毁于一旦!
    凌玉衡深深吐了一口气,额头触地,砰地磕了个响头,“皇上恕罪,臣此来乃是求皇上为臣赐婚,求皇上恩典”。
    他话音刚落,陈谷谷就蹦了起来,指着他直跳脚,“你敢!你竟然敢求皇伯父为你和娇娇赐婚!娇娇才不会嫁给你这个小人!”
    凌玉衡直起腰,肃容看向陈谷谷,“长公主说臣是小人?何以见得?可有证据?”
    陈谷谷一噎,恨恨跺了跺脚,“你娘和你妹妹都是小人,你肯定也好不了多少!”
    凌玉衡徐徐一笑,好似长辈看着无理取闹的小辈一般,包容,带着淡淡的宠溺和无可奈何,陈谷谷被他笑的直跳脚,气的根本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的喊,“你敢!”
    凌玉衡却是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长公主怎的知道娇娇儿不愿嫁给我?”
    “她当然不愿意嫁给你!”
    凌玉衡又是一笑,“那长公主是认为我会不顾娇娇儿的意愿,求皇上赐婚,好强逼她嫁给我?”
    “你就是——”
    陈谷谷戛然止住声音,愤愤瞪着凌玉衡,她从来都不喜欢他,可是她却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说凌玉衡会强迫林娇娇,就像她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说他是小人。
    凌玉衡又朝她一笑,转而看向延熙帝,“求皇上恩准”。
    陈谷谷又炸了,“不许!我不许!”
    延熙帝正头疼着,听了忙道,“好好好,这件事只要凤凰儿不松口,皇伯父绝对不恩准,行不行?”
    陈谷谷就略带得意的朝凌玉衡哼了一声,转头又朝延熙帝一龇牙,“你别想就这么糊弄我!阿述又没犯错,你立即把阿述放出来!”
    延熙帝正要说话,眼角余光突然扫到凌玉衡,立即道,“爱卿以为如何?”
    这却是将陈谷谷的怒气往自己身上转移了。
    凌玉衡微微一笑,“长公主,太子奉圣命闭门思过,时日未到,即便长公主替太子求情,陛下恩准,太子知礼,也必是不肯的”。
    陈谷谷轻嗤,显然根本不信他的话。
    凌玉衡笑道,“长公主若是不信,不如随微臣一起去东宫,亲口问问太子”。
    

第207章  翰林侍讲(一)

  “去就去!”
    陈谷谷腾地站了起来,看向凌玉衡的时候又逡巡道,“你是不是最近升了侍讲,要为阿述和几个皇弟皇妹讲书的?”
    凌玉衡点头,陈谷谷又问,“那你可为阿述讲书了?”
    “臣为侍讲时日尚短,尚未有此荣幸”。
    陈谷谷轻嗤,“那你今天就正好去给阿述讲书,正好我也听听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凌玉衡看向延熙帝,这样的小事,延熙帝自然不愿逆了陈谷谷的心意,忙道,“听谷谷的”。
    凌玉衡领旨谢恩,随着陈谷谷一起出了御书房。
    待出了御书房,离了许慎和龙鳞卫的视线,凌玉衡就长长出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甩了甩手,他双手手心早已一片汗湿。
    陈谷谷斜了他一眼,嗤笑,“怎么?害怕?”
    凌玉衡认真看着她的眼睛,“长公主,只要是人,总有害怕的时候,且大多数时候,有所畏惧都是好事”。
    陈谷谷不耐,“我不听你吊书袋,只警告你,娇娇不喜欢你了,你这辈子都休想再娶她!”
    凌玉衡挑眉,“娇娇儿从西秦带了一架竖琴回来,送给了我”。
    陈谷谷不懂读书人那些个“素帕寄心知,横也思来竖也思”的门道,却也知道琴这个东西是不能随便送的,琴,同情,向来是那些个自命风雅的人最喜欢用来做定情信物的。
    陈谷谷双眼猛地瞪大,正要说话,凌玉衡便闲闲道,“长公主若是不信,可以去我那儿瞧瞧,那竖琴却是我大陈没有的东西,且也不是我能买得起的东西”。
    陈谷谷愤愤扭过头,黎夫子说过,聪明人从来不会说容易拆穿的谎言,这样的事,一打听就知道,凌玉衡绝对不会说假话。
    她再不喜欢他,也不能不承认他绝对是个聪明人。
    凌玉衡稳稳的在两人的对话中占据上风,却没有趁胜追击,换了个话题,“刚刚长公主做的很好”。
    陈谷谷的好奇心顿时被吊了起来,“很好?什么做的很好啊?”
    “让臣去给太子讲学”。
    陈谷谷愣,“啊?”
    凌玉衡见她一副懵懂模样,倒是和林娇娇之前颇有几分神似,不由失笑,神色也柔软了许多,“我猜之前长公主定是因为太子被禁足之事和皇上争吵吧?”
    陈谷谷点头,凌玉衡笑容更加温软,“长公主,皇上九五之尊,金口玉牙,说了要太子禁足半年,若是太子无杰出表现,就必得要禁足满半年,否则岂不是让皇上言而无信?又让皇上何以取信于百官万民?
    退一步说,就算长公主强侍君宠,逼着皇上放了太子出来,皇上不会怨怪长公主不懂事,但却定然会怨怪太子不知大体,以区区几天自由换皇上心中不喜,不值。
    所以长公主刚刚后退一步,不提非得要解了太子的禁足,只说让臣去给太子讲书,让众人知晓,就算太子禁足了,皇上也还没忘了太子,没忘了太子的学业,绝对无损东宫之地位,才是上上之选”。
    陈谷谷恍然,喃喃开口,“这就是黎夫子说的,退一步海阔天空?”
    凌玉衡眉头微动,继续不动声色引导,“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是其一,其二,长公主若真是为太子计,当要明白,太子真正需要的是什么,而长公主又可以给他什么”。
    “真正需要的——”
    陈谷谷疑惑看向凌玉衡,“阿述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凌玉衡微微一笑,“太子真正需要什么,长公主自是比微臣清楚”。
    却是不肯再仔细说了。
    陈谷谷一向不喜欢他,自然不愿意求他,也就不再说,不多会,陈谷谷专用的璎珞香车便到了跟前,陈谷谷上了车,凌玉衡随侍在侧,一起往东宫而去。
    到了东宫,陈谷谷见了陈述,却是绝口不提说要解他禁足的事,只说凌玉衡要来给她讲学,她跟过来凑凑热闹。
    陈述虽疑惑,却也没多问,吩咐安排凌玉衡讲学。
    为太子讲学,自然不可能一张书案,一册书搞定,前前后后光是伺候的宫女太监就站了六排十二人,陈述的侍卫统领白自宣侍立一侧,还有负责记录的书吏二人。
    讲学期间,凌玉衡和太子的一言一行,他们都要负责记录下来,以供皇帝随时查阅。
    凌玉衡讲的是“尊王,攘夷”之说,整整一个时辰都围绕着一句话,“荐绅先生方且雍雍然,峩峩然,交诵格物致知之微言,深赞攘夷复土之伟画。”
    凌玉衡旁征博引,洋洋洒洒,陈述跪坐在条案前,听的认真又投入,难得的是陈谷谷虽然一直紧皱着眉头,却也安安稳稳的坐了一个时辰,没有中途跑出去,也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待凌玉衡讲学结束,不但陈述,连白自宣都忍不住瞧了陈谷谷一眼。
    陈谷谷狠狠瞪回去,“看什么看?讲完了是吧?我回去了,下次再带凌玉衡来给你讲学!”
    陈述压下疑惑,问道,“姐姐,娇娇怎么样了?”
    “好的很,你好好的闭门读书,外面的事有我,不用担心”。
    陈述惊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她,刚刚那句话真的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陈谷谷说的?
    陈谷谷涨红了脸,又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抬脚就跑,跑了几步,又想起来,“凌玉衡!你还杵在那干什么?走啊!”
    凌玉衡微微一笑,朝陈述一拱手,“微臣告退”。
    陈述目送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远去,半晌方喃喃道,“皇姐,好像不一样了——”
    白自宣认真答道,“长公主乃火凤降世,如今火凤显形,自然不同以往”。
    “火凤降世——”
    陈述喃喃念了一声,沉默了下去,火凤降世,么……
    

第208章  翰林侍讲(二)

  陈谷谷一路都心事重重郁郁不乐的模样,吉巧大着胆子问了一句要不要准备软轿马车,被她不耐烦挥退后,不敢再多嘴。
    陈谷谷沉浸在自己的小悲伤里,下意识的跟着凌玉衡走,凌玉衡也不着急,步履闲适,不紧不慢的从东宫往翰林院走,足走了半个多时辰才走到了。
    到了翰林院大门口,凌玉衡目光轻飘飘掠过陈谷谷黯淡的小脸,从西秦求亲之事起到现在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原本圆鼓鼓的脸蛋瘦了一圈,已初现少女婷婷之态,不再是一团稚气的模样。
    凌玉衡停住脚步,微笑问道,“长公主想去翰林院转转么?”
    陈谷谷恍然回神,下意识抬起头,头顶四方的匾额上用烫金的大字写着“文翰之林”,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字体写的,文、之、林几个字,她还能勉强认出来,那笔画复杂的“翰”字,她根本不认识,只能连蒙带猜的估摸着应该就是翰字了。
    那古朴、苍劲的四个大字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金光,她被那光芒刺痛了眼,又有些想哭了。
    凌玉衡再次开口,“长公主想去翰林院转转么?”
    去翰林院转转?
    她去干什么?那里都是全东陈最聪明最会读书的翰林,学士,大学士!
    而她连“文翰之林”四个字都认不全,她进去干什么!
    陈谷谷恶狠狠瞪了一眼凌玉衡,扭头就跑,凌玉衡俯身揖手,宽大的衣袖垂下来,挡住了他的面容,也挡住了他面上缓缓绽放的笑。
    ……
    ……
    第三天一早,凌玉衡还未走到翰林院门口,就远远看见一大群穿着缀排穗金属丁罩甲,腰挂铜牌的龙鳞卫簇拥着高坐骏马之上的陈谷谷,鲜衣怒马,军容整齐。
    龙鳞卫由霍宁之统领,向来只负责保护延熙帝食宿出行,现在却出动了整整一旗来保护陈谷谷,连陈述也没有这样的殊荣。
    陈谷谷穿着一身火红的猎装,百无聊赖的甩着手中的马鞭,她座下的马似乎感受到她烦躁不安的情绪,不耐的刨着蹄子。
    凌玉衡微微低下头,遮住眼中的笑意,快步上前见礼。
    陈谷谷见到他眼前一亮,随即又勉强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恶狠狠开口道,“我想去见阿述,正好带你一起去给他讲学!”
    她说着又恍然想起,拿出一块令牌朝凌玉衡扬了扬,那是昨天她缠着延熙帝赐给她的,上面写着“如朕亲临”四个大字。
    她昨天捱了一天,到底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焦躁,想要见凌玉衡的焦躁!
    他和博采堂的夫子不一样!
    他说的,她基本上都能听懂,也不会像博采堂的夫子说的枯燥无味,让她不是打瞌睡就是走神!
    如果,如果是他给她讲学,那她,会不会也能像娇娇一样也变得爱看书,变得聪明博学,变得讨人喜欢?
    昨天整整一天,她都处在这样的焦躁和隐隐期待之中,到底没能捱过去,赶在宫门关闭之前进了宫,缠着延熙帝给了她这样一块金牌。
    因着林娇娇的缘故,她对凌玉衡也算是有些了解,知道他绝对算是个有骨气的,自己的身份不一定能压住他,要是没有这块令牌,他根本不会买自己的账!
    凌玉衡低垂的眼睫下笑意更深,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恭谨恭敬的模样,“微臣领命”。
    陈谷谷不自在的别过脸,“那就快走,磨磨蹭蹭的!”
    “是”。
    陈谷谷猛地拍了拍马,骏马扬起蹄子绝尘而去,凌玉衡目送着她片刻间就消失在街角处,无奈笑了笑,拍了拍身上染上的灰尘,不紧不慢抬脚跟了过去。
    陈谷谷跑出老远才想起来回头看看凌玉衡跟上来了没有,这一看,除了那些个让她头晕心烦的龙鳞卫,哪里有凌玉衡的影子!
    她狠狠一甩鞭子,正要发火,又突然想起来,凌玉衡是没有马的,他怎么可能跟上她!
    她烦躁的指了指龙鳞卫领头那个,“你去接凌玉衡到东宫,把你的马给他”。
    她这几天都处在这种焦躁烦躁的状态中,说完只觉更烦了,狠狠一鞭子甩到马屁股上,马儿疾驰而去,吓的一众龙鳞卫军士纷纷喊了起来,“长公主小心,不可于闹市纵马!”
    陈谷谷更烦了,一股子烦躁之气在她胸口冲来撞去,她几乎想再加快马速,只她终于还是一夹马腹,让马儿慢慢放慢速度,娇娇说过,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和别人的性命开玩笑。
    凌玉衡在给陈述讲课的整个上午,陈谷谷在一旁坐着,不说话也没有表情,陈述不知道她怎么了,时不时拿眼角余光瞥她。
    凌玉衡却只当没发现,只聚精会神的讲着自己的课,只这一次,他不动声色的将自己讲的内容简单化,通俗化,趣味化,唔,至少要确保那位心情不好的长公主殿下能听得懂不是?
    ……
    ……
    之后,每天早晨一大早,不等凌玉衡进翰林院就会有一个龙鳞卫的军士牵着两匹马在翰林院门口等着,然后带着凌玉衡一起去东宫给陈述和陈谷谷讲学。
    如此三天后,第四天,凌玉衡刚靠近东宫侧门口就听见林娇娇中气十足的喊道,“阿述,这是我一大早起来,绕了京城一圈,到北城买的,又快马跑过来,还热着,你尝一尝,肯定好吃!”
    声音却是从头顶上方传来,凌玉衡循声看去,就见林娇娇跨坐在东宫高高的围墙之上,林延平站在她身边,正不紧不慢的将一个系着绳子的竹篮往下放,他们身后的围墙上架着一架几乎和围墙等高的木梯。
    凌玉衡,“……”
    所以,他到底是从哪看出来她现在变得端庄娴静了?
    陈述有没有在里面说什么,凌玉衡没有听见,只听林娇娇又大声喊道,“你好好修身养性,还有一个月你就能出来了,到时候你和谷谷一起到我家来玩!我进宫不方便,你记得来找我,我从西秦给你带了礼物,你不来,我就送给君谦了!”
    

第209章  高兴

  应该陈述在里面说了什么,林娇娇大声嗯了一声,就道,“我要走了,一会要是被龙鳞卫看到了,肯定要来撵我,你一会记得叫人把梯子搬到你那去啊,我花了一百两才跟个太监买了个梯子,用一次就扔了,怪可惜的,送给你了”。
    凌玉衡,“……”
    这到底是哪个太监想钱想疯了,一百两卖个梯子给她?
    陈述再不受宠,拿捏个把太监还不是易如反掌,林娇娇这么一说,只怕一等他出来,那太监不但要把那一百两吐出来,说不定还要讨顿打啊!
    凌玉衡摇摇头,仰起头,近乎贪婪的看着林娇娇在林延平的搀扶下,一点点的从梯子爬了下来。
    林娇娇向来惜命,爬梯子的动作又小心又畏缩,实在称不上美观,他却看得近乎痴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机会这般毫无忌惮的看她了。
    林娇娇爬下梯子时只顾忌着自己的小命,直到下了梯子,才感觉到一股炽烈的目光追随着自己,她立即回头看去,就看见了迎着晨风,朝她微微笑着的凌玉衡。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林娇娇心头突然就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她要将一切都告诉,告诉他,那个被他所深爱的姑娘已经消失在这世间,而她,不过就是披着她皮囊苟且活着的可怜人,不值得他如斯深情的目光。
    这股冲动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竟是拎起了裙摆朝他跑去,直到看到凌玉衡脸上突然焕发的光彩,他嘴角倏然绽放的笑花,以及他微微张开的双臂和急促的脚步,她才猛地回过神来,惊恐顿住脚步,掉头就往回跑。
    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凌玉衡猛地僵住脚步,脸上的笑容也如突然掉进冰窟,冻在了嘴角,他光彩焕发的脸也慢慢黯淡下去,泛出苍白的无力和绝望来。
    林娇娇一头钻进了林延平怀里,她背对着凌玉衡,没有看到他的神情,林延平却看了个一清二楚,不由就将右手搭上林娇娇的后背轻轻抚着,重重叹了口气。
    凌玉衡垂下头,安静站了一会,再抬起头来时,他看起来已经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温润儒雅,面含微笑。
    他不紧不慢上前几步,俯身行礼,“林五爷,七姑娘,有礼”。
    林延平抱着林娇娇不方便,只点了点头,“凌大人客气了”。
    凌玉衡笑道,“林五爷,七姑娘好雅兴”。
    林延平咳了咳,有些不自在,不是娇娇儿一直缠着他闹,他断然是不会做出爬墙这般胡闹的事的,“凌大人这是去哪儿?”
    “东宫,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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