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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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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苏姀执白,眸光专注的落在棋盘上,仿佛来此只为好好下一盘棋,那泰然若定的模样太过从容慑人,一时叫人忘记她其实只有十二岁,“没有,当年牵连之人皆死,她们又将所有痕迹都抹去,偌大的秦帝宫,好似从来未曾出现过那几个人。”
  孟南柯不由一叹,“事隔五年,旁枝末节最难理清,你肯定皇后之死有蹊跷?”
  昭武二十七年五月,苏阀步天骑在西境叛变,皇后苏娴第一时间被软禁,皇长子嬴铮亦被拘押,五日之后,皇后自缢而死,皇长子负罪而逃被诛。
  唯一能够在君临替苏家鸣冤之人皆死于非命!
  沈苏姀眸光漠然,“仅仅五日,苏阀之罪未定,皇后何来畏罪自杀,而皇长子彼时手握宫中禁军之权,若要逃又如何逃不开?”
  微微一顿,沈苏姀的眸光愈发凌然,“皇后最知苏阀之忠,更不会在那样的节骨眼上放弃斡旋抗争的机会!苏家的女儿,绝不会自杀。”
  孟南柯眉心微蹙,“宫中朝中西境,果真不是一张简单的网!”
  沈苏姀落下一子,眉心亦是凝成一个川字,“二十六年年末,焉耆最后一波进犯被我们击退,却不想只隔了半年他们便会再卷土重来!偏生在那之前,步天骑接到今上谕令,需得前往南边清缴楼兰余孽,步天骑前脚一走,后脚焉耆便破了关,而在此之间,步天骑竟是全无消息,等我们得到焉耆屠城的消息之后,君临的通敌叛国之罪已经定下,而申屠与窦阀的私兵已经向我们围了过来——”
  沈苏姀的语气愈发沉重,眸光寒意愈是迫人,“朝内朝外,后宫边疆,五大权阀三位皇子,所有人都清楚,若不将苏阀一举打倒,之后惨不忍睹的只能是他们!”
  孟南柯安静的听着,忽然道,“再此前的半年,君临之中可有异动?窦阀与申屠的兵力变动,朝内朝外的人员配置,苏阀就没有得到一点风声?”
  沈苏姀凝眸沉思,想了许久却是懊恼的摇了摇头,“我们远在西边,君临之中的所有信笺皆无异常,再者,二十六年年末的大战之中我受了重伤,之后半年的许多事我都记得颇为模糊,无论如何,这都是一场惊心计划全无遗漏的大阴谋!”
  沈苏姀使劲的想了想,除却额头一阵跳疼之外果然什么都想不起,记忆之中只有九巍山的寒风和那漫天的大雪,他们在山谷之中度过了最后一个新年。
  见沈苏姀面色有异,孟南柯赶忙止住了她继续想下去,“不必去想了,待去到骊山,你想知道的都能有答案——”
  沈苏姀颔首,停了手中棋子闭目养神。
  孟南柯复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她,“后日午时,城南斗兽场。”
  沈苏姀骤然睁眸,将那纸条拿在手中指尖一阵轻颤,那纸上不过寥寥数字,她却看不够似地,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她语声绵长的一叹。
  “二十万步天骑,如今……只余他一人了!”
  这样一身哀恸的沈苏姀让人太过怜惜,孟南柯呼出口气生硬的转了话题,“金吾营已经完全接手九城巡防营,那七王爷是不是……”
  “莫要提那妖孽!”
  带着戾气的一句话骤然道出,沈苏姀握拳怒目,周身上下哪里看得到半分从容?
  可孟南柯并不惊讶,他有些无奈的握住沈苏姀的手腕,一双眸子径直盯住了她,“小苏,你对万事皆能隐忍,可为何每每提到他时总不可自控……”
  沈苏姀面色微变,勃然怒意顿时一滞。
  孟南柯见她如此眸光不由带上了深思,正欲再说什么之时却觉手下有异,他握着沈苏姀的手换了个切脉之姿,不出片刻眉心猛的一皱。
  ------题外话------
  文里面有一些生僻词,阿枝建议我弄个小贴士帮助大家看文,今天我把前文一些我认为有难度的字给总结出来,愿意看的看,不愿看的没影响的哈。
  【阿步小贴士】
  [1]鞍鞯,读音:anjian,一声一声。古时马具。
  [2]辔,读音:pei,四声,古时马具。
  [3]彧,读音:yu,四声,三国时曹操的第一大谋臣就叫荀彧。
  [4]蹀躞,读音:diexie,二声四声,文中指古人围在腰上的可挂东西的蹀躞带。
  [5]纁,读音:xun,一声,古代帝王冕服上面的赤红之色。
  [6]姀,读音,he,二声,仪态娴雅的意思。
  这些我原来也不熟,做了功课才知道,有遗漏的话大家可以百度也可以留言问我!

☆、022 斗兽场相遇

  车轮滚滚,从掀起的车帘下看出去,君临城的街市之间果然只见一队队青甲军巡回而过,那夜之后,窦阀失去了一位表少爷,申屠家则失去了这座城池的戍卫权。
  纵行如剑,势平八荒,他果然不负他的名字。
  沈苏姀倚着车壁假寐,眼睫一闭脑海中便跳出那双深海般的眸,含着冷冷煞光刺得她心头一凉,她又蓦地睁开眼,再想到孟南柯之语那镇定从容的气韵便染上了两分烦躁。
  “小姐,到了。”
  幸而马车已到了地方,沈苏姀下的车来,香书站在她身后有些惊讶的一叹。
  高阔古朴的建筑庞然大物一般伫立,站在入口之前,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不绝于耳,这座巨石堆砌的圆形斗兽场已经有百多年历史,是古秦人悍勇又血腥的文明象征,而今,这里用作贵族们买卖奴隶之用——
  入口处守卫森严,士兵们皆着褐色盔甲,肩胛处都有个小小的“宁”字,是为宁阀之私兵,宁阀是大秦最为古老的门阀之一,如今虽然比不得窦阀与申屠,却仍是稳稳坐在六大权阀之位上,沈苏姀一个眼神,香书将腰牌递了上去。
  守卫看到“沈”字便不敢怠慢,立时有人出来带路,沈苏姀正欲上前,身后陡然传来一阵极快且杂乱的马蹄声,香书赶忙护着沈苏姀往旁里退让。
  沈苏姀背对着过道,只听那数匹飞骑从自己身后一晃而过,连守卫的士兵都慌忙避开,香书有些担心的扶住沈苏姀,“小姐没事吧?”
  沈苏姀摇头,正欲说话之时一道马蹄声又从里面掉头而出,主仆二人忙又往旁里一让只待那飞骑出去,然而这次,那马蹄声堪堪停在了她们身边。
  “沈苏姀?”
  疑问的声音落在头顶,沈苏姀眉心立皱,转身抬头便对上一双星光熠熠的眸,八皇子嬴策正带着笑意的看着她,看她面上的意外之色笑意更甚,“果然是你,小爷只看了个背影还以为是看错了人,你怎生在此?”
  沈苏姀实在想不到会这么巧,微微愣了愣才福身行礼,“给八殿下请安,只听家中下人说今日此处有盛会,苏姀有些好奇,便来看看。”
  嬴策挑了挑眉看着沈苏姀的目光愈发觉得神奇,“你看着是个安静温柔的,倒对这些感兴趣,不过也是,你既会那般漂亮的马术自也不是寻常女儿家!”
  沈苏姀一笑摇头,“八殿下见笑了!”
  嬴策又看了看沈苏姀,竟然忽的跳下了马来,“你此时来怕是没了好位子,且随我走吧!”
  嬴策说着将手中缰绳丢给了旁里一个守卫的士兵,转身拉住沈苏姀便朝前走,“你们沈家的姑娘少有你这样爽利的,你也别与小爷客气,走——”
  沈苏姀小小身板哪能扭得过嬴策,转眼便被拉出几步去,香书本来颇为担心,可想到对方是八皇子且对自家小姐颇为照顾便也乖乖跟了上去。
  沈苏姀的面色颇为难看,正要甩脱嬴策之手,却又有一匹马儿极快的冲了出来,马上一人红裙飞扬,见是她眉头高高一挑,“沈苏姀?怪道八殿下一去不回,原来是你!”
  西岐阑珊与嬴策本就是表亲,自然也颇为亲近,在她身后还跟着两人,皆是衣锦华服的少年公子,此刻都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见嬴策竟拉着她的腕,目光愈发添了两分暧昧。
  “既是遇上了就一起,我们先走!”
  嬴策说完便走,沈苏姀被几人看着不能放肆,面色几变终是接受跟着嬴策走的事实。
  斗兽场中间早被高高石墙围了起来,所有观看表演的皆要上二楼,嬴策脚步极快,似对这里熟悉至极,也不走主道,只从一处不起眼的门廊而入,门内早有人等着,见到他恭敬的行礼,嬴策不理那几人,只拉着沈苏姀沿着楼梯往二楼去。
  “这是宁家的地盘,也算是小爷的地方,这地方除了阑珊这样武将世家出来的,还真少有女孩子过来,你一个人在外头可算是扎眼。”
  嬴策便走边说,话音一落便上了二楼,“今日虽然算不上盛事,却也是许久未曾这般热闹了,从西边来了好货,抢着要的人很多!”
  安静又幽暗的廊道之中守卫森严,左右前后四个门门口皆有侍卫侍立,嬴策拉着沈苏姀往左边的那道门走去,沈苏姀走的有些急,眸光扫过门口的两个侍卫只觉得有些眼熟——
  那两侍卫默默向嬴策行一礼,顺手将墨色雕花的大门推了开,目光扫过沈苏姀的时候皆是一愣,显然非常意外,沈苏姀心头闪过诡异的不安,然而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整个人便被嬴策一把推进了屋子里——
  赤红银毯,华灯高挂,沈苏姀的手仍被嬴策攥着,突然而来的明亮刺得她睁不开眼,她有些茫然的站在门口,恍惚间只听嬴策兴奋的道出一句惊心之语!
  “七哥,你看谁来了!”
  嬴策朗声一言立时让屋内众人全部看了过来,沈苏姀浑身一僵,心跳不知为何忽的加快起来,眸光微抬,墨色狐裘铺陈的主位上,一身玄色长袍加身的人正转过头来,凌烈鬼面狰狞如旧,那深海般的眸子本是随意一扫,却在看到她时猛的一定!
  嬴纵缓缓地坐直身子,冷然眸光从沈苏姀的面上移到了嬴策拉着她的手上,而沈苏姀本看着嬴纵,却在扫到屋子里站着的几个轻纱裹身的女子之时垂了眸!
  ------题外话------
  阿纵这个名字是多么的霸气有爱啊!你们这些黑我家阿纵的坏人,还问小粽子是什么馅儿的,我告诉你们,是高端大气上档次霸道嚣张很痴情分明能拯救全宇宙但是只拯救我们阿姀举世无敌中国好男主馅儿的……各位,爱他就先收藏文文吧~
  另外,这文真的是宠文~!

☆、023 他的怒意

  沈苏姀今日穿着件湖蓝云锦如意兰纹衫,整个人站在一身玉白银袍的嬴策身边说不出的纤柔好看,室内几人意味不明的打量着她,更有一道有形的眸光灼灼落在她腕上,沈苏姀只觉被嬴策攥着的地方火烧般的烫,终是使力滑脱出去。
  她微微一欠身,“给七王爷请安。”
  自从沈苏姀进门,嬴纵微狭的眸就未曾离开过她,此时却并不回应。
  嬴策只觉手心一空,看了看沈苏姀和嬴纵,不知怎地觉得有些奇怪。
  “都站在门口做什么?”
  一袭红衣随着话音一闪便进了门内,西岐阑珊先是朝主位上看了眼,待扫到屋子里那几个衣衫轻薄的女子之时眉心一皱,她抬眸扫了一眼在座的几人,忽而冷笑一声,“竟不知宁阀几时也喜欢上了这些手段!”
  底下坐着的几个男子闻言面色都有些难看,唯有嬴纵仍是不动声色的盯着沈苏姀不放,西岐阑珊却也不管众人如何,眸光寒刀般扫向那几个眉飞色舞的女子,冷喝道,“还不给本郡主滚出去难道还等本郡主打赏你们不成!”
  几个女子面色立时一变,见嬴纵与嬴策都没什么反应忙不迭的往外退,西岐阑珊便走到左下手位落座,嬴策一笑,复又拉着沈苏姀坐到西岐阑珊身边去,他也不往嬴纵跟前坐,只挨着沈苏姀坐下小声道,“你可别多想,我和七哥都不是那样的人。”
  沈苏姀挑了挑眉,下一刻紧闭的门又打了开,只听一人略带夸张的感叹道,“阑珊一来我这里就要遭殃,待会子还有客来,没了侍候的人可让我如何是好?”
  宁天流面带苦笑进得门来,眸光本是在寻西岐阑珊,却是第一眼看到了沈苏姀,不由满是意外,“咦,这位是谁——”
  嬴策一笑,“想来你不识,这位是沈家五姑娘!”
  宁天流眸光一亮,眼风疾快的扫了眼嬴纵立时笑起来,“原来是沈家五姑娘!”
  “怎么,难不成你竟认得?”嬴策见宁天流的表现也有些意外,转头又对沈苏姀道,“这位是宁阀的世子爷,可别看他长得衣冠楚楚,可是个打仗的狠手呢!”
  沈苏姀便又起身行礼,“宁世子。”
  宁天流看着沈苏姀的眸光带着明显的审视,见她礼数不差分毫,人也生的清绝娴静眸光不由微亮,“沈姑娘多礼,我虽不认识沈姑娘,却是听到过沈姑娘的名头!”
  嬴策倒不曾想到宁天流也知道沈苏姀,难不成她善于马术之名已经传开?
  “让他们不必来了!”
  嬴策正欲开口再问,却不想一直未曾言语的嬴纵忽而一语抢了先,嬴纵这么一说,底下几人皆看向了他,宁天流挑了挑眉,“怎生不必来了?有几人已是到了门口了!”
  沈苏姀并不知嬴纵要见得是谁,可见此地隐秘且奢华,再想到刚才的女子各个皆是绝色便也知今日必不简单,人已到了门口,若说不见却是太失礼!
  可嬴纵并不松口,只冷冷道出两字,“改日。”
  宁天流眸光几闪的扫了眼沈苏姀,见嬴纵执意如此也只好作罢,“那便改日吧!”
  嬴策一笑,“改日正好,今日且先瞧瞧西边来的好货!”
  嬴策说完又看向沈苏姀,“你身边可缺得力侍卫?这些奴隶随比不得家生的奴才,却不乏个中好手,只待为他们脱了奴籍便能对你死心塌地!”
  沈苏姀墨眸微狭,笑开,“虽不缺人,却可先看看。”
  嬴策便点头作罢,这边西岐阑珊眉头一挑,“怎不见八殿下为阑珊物色一二?”
  嬴策笑眯眯回视过去,“阑珊郡主威名君临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苏姀怎能同你一样,她这般的性子身边当有几个得力使唤的!”
  西岐阑珊瞅着沈苏姀,若非见过沈苏姀马背上的身手,她也会觉得眼前这小女孩我见犹怜,而她足足比沈苏姀大了五岁,哪里真的计较,不过拿嬴策开玩笑罢了,却见沈苏姀垂眸不语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倒没有别家姑娘娇羞之态。
  宁天流坐在最末位,见嬴策对沈苏姀多番照顾眼底便有些兴味,眸光一抬,只见嬴纵正靠在椅臂上饮茶,看起来不动声色,可宁天流知道,他有些不耐烦。
  “主子,快开始了。”
  有侍卫前来回禀,宁天流闻言抬手一挥,只听“唰”的一声,好好的一面墙竟被人从两边拉了开,墙外有栏杆相围,这屋子立时变作一处看台!
  “走——”
  嬴策一把拉起沈苏姀朝栏杆边走去,他们所在之处比二楼还高,能将巨石砌起来的圆形场里看的清清楚楚,此时矮小的闸门正开,十多个着灰色衣衫的男子被推出来,他们手执长剑头戴铁面,即将开始一场亡命厮杀。
  身后西岐阑珊等也站了过来,沈苏姀默默站在最边上,挺秀的背脊开始发僵。
  尖利的号子声猛然响起,厮杀开始——
  这些奴隶有的是战场上犯过错的军人,有的是被打入罪籍的犯人家属,他们身手矫健武艺不凡,当手中之剑举起来,只有能留到最后的两人才能脱了奴籍成为一个普通百姓,挑劈砍刺,刀剑锵锵,不过十多人却是杀出了几分阵势!
  “为何来此?”
  头顶忽而响起道低沉之声,沈苏姀只觉整个后背一麻,一股迫人的气势瞬间将她笼了住,不用转身也知身后之人是谁,她抿了抿唇,“看个热闹而已。”
  底下有人被砍断了手,场子里的血腥味越发汹涌,嬴纵眸光在她周身一扫,看着她直挺挺的背脊沉声一问,“害怕?”
  沈苏姀并不回头,语气平静,“怕什么?”
  又是这一句。
  嬴纵双眸微狭,骨节分明的大手缓而重的落在她肩头,沈苏姀浑身一颤,还来不及反应他的手已经移向了她的后颈,又从后颈研磨而下,惊起她后背一片颤栗!
  沈苏姀皱眉抬肘,然而还未等她碰到他的臂,他已一把攥住了她的腰,腰侧钻心的一疼,沈苏姀正不解他意,他手心蕴出一股大力猛的将她推了出去!
  十丈高的楼台边缘,她悬悬欲坠!
  剑光一闪,底下又有人被戳破了肚腹血流不止,看台欢呼声震耳,无人注意这楼台一角,嬴纵贴上她的背脊,她的紧张与颤抖他都一清二楚!
  “无人能忤逆本王——”
  沈苏姀直觉那一抹气息越靠越近,滚烫的热意撩拨她的耳蜗,那话更是阴测测的让她心头发紧,她明知他绝不会将她丢下去,可那该死的胜负心却总在他面前勃然膨胀,她咬紧牙关,正待说话之时场中忽然新走出个人,那人依旧是灰衫铁面看不到脸,可沈苏姀的目光仍是在看到他的瞬间为之一震。
  腰间的手不知怎地松了开,沈苏姀下意识松口气,本以为身后之人是要放过她,可接下来嬴纵的一句话却让她真正害怕起来!
  “这个人,本王要了!”
  ------题外话------
  这个男人啊……

☆、024 峰回路转

  “这个人,本王要了!”
  沈苏姀猛的攥紧了身前栏杆,心头分明一片寒栗,可腰背之间被他拂过之处却燃起了灼灼烈火,热意滚烫烧的她骨肉生疼,眼瞳微缩唇瓣轻颤,沈苏姀脑海中一时烦乱如麻。
  嬴策闻言看过来,他并未发现嬴纵与沈苏姀之间异常,只将眉头一挑笑道,“七哥好眼力,你看到的这个在西边的奴隶圈里名声可不小,手上的功夫一等一的好!”
  嬴策语毕西岐阑珊几人也都将目光落在了场中刚出来的那人身上,场中死尸被清理完毕,活着那两人亦是浑身挂彩的被抬了出去,空荡荡的血泥地上只余他一人。
  “王爷想要此人,还得看他有没有命活下来!”
  西岐阑珊感叹的话刚说完,男子身后石墙上的两道暗门忽的打了开来,满场海潮般的欢呼之中,只听到两声震天慑地的怒吼猛的炸响,那吼声夹杂着汹汹怒气,让场中欢呼之声一滞,下一刻,暗门中竟走出两只纹路斑斓的吊睛大虎!
  沈苏姀的面色瞬间煞白,那两只老虎皆是庞然大物,相较之下立在场中的英武男子顿时弱如蝼蚁,待两只老虎完全走出来,场中立时有更为热烈的欢呼响起,大秦人骨子里的好战与血气被激发,只想让这场面再刺激些。
  “啧啧,宁阀果然藏着好东西!难得七哥看重他,只怕他命不久矣!”
  嬴策悠悠一叹,这边厢嬴纵已经站到了沈苏姀身边,他转头看过来,眸光如渊。
  沈苏姀直了直背脊,不过一瞬又恢复成了寻常容色,底下的场子里,两只老虎似已日久未食,几声狂啸卷起阵阵狂风,下一瞬猛的朝那男子扑了过去!
  “你猜,此人下场将如何?”
  嬴纵忽然开口,沈苏姀心头一紧,深吸口气才缓缓出声,“王爷想要的人自不会死。”
  冷冽的光夹杂着血气在那青铜鬼面上一闪而逝,嬴纵微抬了下巴,语声莫测,“倒也不一定。”
  沈苏姀双眸微狭,拢在袖子里的手攥的愈发紧了。
  两虎相扑,便是一只训练有素的队伍都不能在其利爪下逃脱,更何况如今唯他一人,猛虎出笼利爪横行,只看那场中男子一退再退,似乎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沈苏姀屏住呼吸,眼底黑如陈墨!
  男子被逼至墙角,一只老虎叫嚣着狠扑上去,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抽泣声响起,本以为此番那男子定然毙命,可就在那老虎扑上去的一刹,那男子竟不退反进,只见其身形一晃,手中长剑寒光闪过,下一刻,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从那虎口中传来!
  男子的剑快若闪电,不出片刻那饿虎变没了声息!
  巨大的血腥味浮起,场中阵阵惊讶声之后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眼看着那巨大的身躯在男子脚边倒下,沈苏姀也跟着叹出口气,然而对那男子来说,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危险,眼看着同伴惨死,那活着的老虎已呲牙磨爪的朝角落里的男子而去。
  “一个奴隶也值得如此紧张?”
  沈苏姀一个激灵醒过神来,他的目光分明看着场中,可仍是知道她的情绪变化,她早知他心思洞明非常人可比,可到底隔了五年,如今的他自当比以往更甚!
  “只是同在场诸人一般看的入了神。”
  她的回答每每看似有理,可实际想来却只是敷衍之词,嬴纵闻言唇角微扬,忽然向后一伸手,侍卫就站在他身后,沈苏姀只见冷光一闪,下一刻嬴纵手中便多了一把墨色大弓。
  “在场诸人都不在乎那人的生死,你呢?”
  低寒之语仿若魔音一般入耳,箭簇微颤,搭弓拉弦,沈苏姀面色一变,看着他箭头对准的方向顿觉凉意袭心,他竟是打算……
  亲王杀死个奴隶就像碾死个蚂蚁,他只需一松手,底下的人不必与饿虎酣战便可一命呜呼,沈苏姀心头春雷鼓动,喉头似被寒铁哽住,一时不知如何接话,而底下之人好似感受到了高台上的杀气,在那猛虎扑来的瞬间竟然猛的抬头望向她的方向!
  沈苏姀看清那双眸子,那些残忍的记忆顿时涌出,心头仿佛被万剑穿过,一片血肉模糊,上有夺命之箭,下有吃人猛虎,可面对的人是他,她不能言语一句!
  “咻”的一声,嬴纵松了手!
  沈苏姀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要就此瘫倒,然而就在她几乎忍不住要惊叫出声之时,那一道夺命冷箭却是偏离了诡道,墨光一闪,那震耳欲聋的虎啸忽然就断了,再看时饿虎已经砰然倒地,唯一支横箭贯目而过!
  “七哥怎生……”
  突如其来的变故便是嬴策都未曾反应过来,场中一静,诸人纷纷看向了这边高台,而这高台意味着什么众人皆知,是以不出片刻又响起热烈的欢呼,而底下那男子似乎也未曾想到会被人救下,愣了愣向嬴纵的方向跪倒在地。
  嬴纵抬手将弓扔给身后之人,转身定定看住沈苏姀,“将此人送至沈府。”
  此言一出更叫在场几人意外,沈苏姀仍是心有余悸,闻言面色一变,抬眸就对上一双深海般的眸,墨蓝逼人,好似要探进她心底去。
  为何他总是淬不及防的让事情超出她的掌控?沈苏姀抿了抿唇,强自保持那从容自若的样子,“多谢王爷好意,只是我身边尚且用不上这般厉害的高手。”
  嬴纵抿唇,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然而一瞬之后——
  “你既用不上,那便只有杀了!”
  沈苏姀眉心紧蹙,他说得出便做得到,只是他到底看出了什么,把人如此送到她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如他这般厉鬼心性的人,何时有了副好心肠?
  两人之间诡谲对峙,嬴策等人在旁边看在眼底,彼此眼中都有两分不可思议……
  “沈苏姀多谢王爷。”
  终是她先低了头,嬴纵见她僵身福礼的模样点点头,“甚好!”
  话音落定嬴纵便转身向主位走去,好似对那血腥决斗全然没有兴趣,沈苏姀转眸看去,底下那人正被带走,她到底微微松了口气,可那口气还未呼出,如芒在背的目光便叫她背脊一烫,隔着那样远,竟像他的手又触了过来!
  ------题外话------
  感谢投评价票的姑娘~谢谢阿枝的钻和mobfaj姑娘的花~每每收到礼物都有种抑制不住的喜悦和冲劲~现在没有上架不能多更,等上架了某步一定好好更新不辜负大家~
  今天第二次拍毕业照,下午被老师叫去改论文,抱歉更新晚了点~

☆、025 掠人而走 (首推求收藏!)

  再精彩的决斗沈苏姀都无心去看,背后迫人的目光,场子里愈发逼人的血气,让她一刻都不想留在此处,想到那个被送至沈府的人,她心中更满是不安。
  嬴策从刚才起就留意着沈苏姀,此刻见她面色有异便过来一问,“可有什么不妥?”
  沈苏姀无奈摇头,“倒也没有,只是……”
  她忽然不再说,只是看着底下愈发惨烈的厮杀皱了眉头,嬴策不由恍然,“看不下去了吧?你能坚持到现在已是不错,有许多贵族小姐来此都被吓晕了,这里还是适合小爷这般的爷们来,不如派人送你回去?”
  沈苏姀的面色微白,看起来确实有几分不适,可她怎会让嬴策送她回去,“不必了,沈府的马车在外等着,不必劳烦殿下。”
  嬴策见沈苏姀面色坚定不似客气,便一笑,“也罢,走,送你出去。”
  嬴策说完便带着沈苏姀朝里面去,又对着不动声色的嬴纵道,“七哥,苏姀果是受不住这场面,我且先送她出去。”
  沈苏姀垂眸站着,嬴纵看她的目光一片幽深。
  他见过她驯马的手段,有那样狠色的人,不应当畏惧这表演一般的打打杀杀。
  嬴纵冷冷将茶盏一放,起身,“我正欲回府,随我出去吧。”
  嬴纵说完便走,也不管沈苏姀和嬴策的意思,嬴策看着嬴纵挺俊的背影无奈摇头,看向沈苏姀的时候带着两分疑惑,“难得七哥对你这样……亲切,也好,你跟着七哥出去吧,他看着生人勿近,待人却顶好……”
  嬴策的表情万分诚恳,沈苏姀心头冷笑,他待她,真是亲切……
  “多谢八殿下。”
  沈苏姀福身一礼便往外走,廊道幽暗,不远处却立着个高大慑人的背影,沈苏姀不知怎地心头一紧,叫上守在外头的香书抬步跟了过去。
  脚步声起,那人影便继续朝前走去。
  香书适才一直守在门外,此刻面色煞白,她自然是认出了嬴纵便是那晚杀人毁车的,看着走在前面的影子,她连脚都迈不开了。
  沈苏姀安抚的拍了拍香书的肩头,走出门廊却不见嬴纵之人,沈苏姀心头本是微松,却有一侍卫走上前来,“沈姑娘,王爷请您在此等候,少顷王爷送您回府。”
  沈苏姀看着那侍卫面熟,只好一笑,“家中小厮在外候着,沈苏姀不敢劳烦王爷,请转告王爷,多谢他相赠那位勇士。”
  沈苏姀说完便带着香书往外去,那侍卫见此欲言又止,却终是不好说什么。
  如此一来香书也松了口气,然而还不等她主仆二人走至出口,迎面却碰上四五锦衣公子,当首的那人玉冠银袍风流倜傥,眉眼之间盛气凌人,不是那五殿下嬴琛又是谁?
  沈苏姀眉眼一垂,只做视而不见,然而她还未走出两步,对面之人的目光已落在了她的身上,心头一凛,对面之人已认出了她。
  “想不到沈姑娘也会来此……”
  再装不过去,沈苏姀眸间也露出两分意外,从容福身,“五殿下。”
  嬴琛当日在寿康宫见到沈苏姀之时并未如何搭理她,今日在此处却似乎对她有浓浓兴趣,“里头决斗还未完,沈姑娘怎生提前离场?”
  沈苏姀摇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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