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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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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
  他想调查一个人就绝对不会只有这些,果然,容飒面不改色继续道,“沈姑娘初次进宫那日因为王爷您刚好归来,她没有见上太后,后来她只是去了丽嫔的如意宫,就在当天晚上,丽嫔就将一样东西递到了太后那里,太后一见倾心,这才下令召见沈姑娘进宫,沈姑娘马术超群得了太后青眼,后来的事王爷你都知道了。”
  “丽嫔递了什么东西给太后?”
  嬴纵淡淡一问,容飒立时应声,“是一方辛夷图!”
  嬴纵闭着的眸子缓缓地睁了开,“辛夷花?”
  “正是。”容飒语声也郑重起来,“那辛夷图贵妃娘娘也见过,对沈姑娘的绣工赞不绝口。”
  容飒说完却见嬴纵半狭的眸子之中透着一股子深思,他沉吟一瞬又道,“主子,还有一件事情不知是否重要——”
  “无论重要与否,都一一道来。”
  嬴纵应一句,身子仍然倚在那乌木躺椅上,眼底带着两分深重之色,似乎遇到了什么难想之事,容飒的声音略有低沉的道,“沈姑娘的那个学堂,乃是从前的苏府……”
  嬴纵落在椅臂上的拳头微紧,顿时眸光深沉的看向了容飒,容飒被看得心头一凛赶忙低下了头去,嬴纵复又闭眸无言的沉思片刻,良久,那唇角才稍稍平了些,“嬴琛那边怎么样?”
  “五殿下行事不复前几日急躁,似乎是找到了什么解决办法整日都在秦楼楚馆之中逍遥,也见了不少窦阀一脉的朝臣,好似在预谋什么事情,窦阀在北面的大营还在陆陆续续的募兵,军备也陆续不断送入营中,只要稍加操练便是一支声势浩大的大军,那瘟疫之势还在蔓延,只不过五殿下一点儿也不着急了。”
  嬴纵饶有兴味的敲起了椅背,“铛铛”脆响回绕室中带出两分深意来,“找到了解决的法子……是不是岭南苏氏……”
  容飒立刻颔首,“除了岭南苏氏与五殿下有过接触之外,暂时还没发现别的,极有可能是岭南苏氏在背后支持五殿下。”
  “岭南苏氏。”
  嬴纵轻喃着这四字,敲击声也缓缓一停,“苏五公子……”
  不知联想到了什么嬴纵的眸色渐渐深沉起来,抬头扫了一眼容飒,“这个岭南苏氏的五公子可在君临城中?”
  容飒低下头去,“属下并未找到此人的有关线索,大抵……是不在的。”
  应该,可能,大抵……诸如此类的词汇是嬴纵的忌讳,容飒对这一点很清楚,嬴纵此番也未发火,只是稍稍冷了声音,“最近几天嬴琛一定还会去见那苏氏之人,小心跟着去看看便是,注意莫要打草惊蛇,然后再去查那个苏五公子,外人只知他排行第五,却连他叫什么都不知,这个人神出鬼没且低调至极,要多费点功夫。”
  “是。”
  容飒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嬴纵披着那厚厚的狐裘大氅起了身,轩窗半开,往那窗前一站立刻有微凉的湖风吹了过来,嬴纵的眸光深沉的落在薄雾朦朦的湖面之上,他从前只是怀疑,现在却愈发肯定,辛夷花,驯马术,骊山……这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东西冥冥之中似乎连成了一条线,这条线埋得这样深,若非对当年之事有几分了解的人根本看之不出,想到那张素来从容的脸,嬴纵眼底的深沉之色不由一浓……
  同一时刻,伽南馆中的香词也一脸沉色的站在了沈苏姀身后,草木葱翠的花园之中,沈苏姀正在刷马,赤焰打着响鼻,从不许旁人近身的它与沈苏姀配合的万分默契。
  “您一出门就有人将您跟了上,沈府之外也一直有人等着,底下人送来的消息,这几天大房的生意包括洛阳祖宅都被人查过,应当是七王爷无疑。”
  香词的声音平静沉稳,沈苏姀看着赤焰眉头微蹙,赤焰却转过头来磨蹭着她的手腕,分外亲昵的样子,可沈苏姀想到它的主子却是无论如何都轻松不起来,“不必去管,他喜欢查就让他查吧,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看他怎么查的出来……”
  香词并不知嬴纵到底找的是谁,听见沈苏姀这话也不敢多问。
  沈苏姀默了默,“嬴琛那边呢?”
  “因苏五公子答应了他的要求,他在北边并没有收手!”
  听闻此话沈苏姀眉心微展,香词顿了顿又道,“主子交代的事情香词没能查出来,那天狼军大营封锁严密,外面的人根本没办法渗透进去,那三位刑部大员是死是活还无人能知,五殿下只怕要拿此事做文章,主子的意思是?”
  沈苏姀眸色沉沉的看着赤焰片刻,连她都没有查到那三位刑部大员半分消息,可澹台珑是怎么知道的呢,澹台珑,谢无咎,每一个看似简单的人身后或许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沈苏姀想到孟南柯之言握着马刷的拳头微紧,末了却只是垂眸并未应声。
  香词迟疑一瞬,“七王爷的人也在关注北边局势,我们到时候……”
  沈苏姀看着眼前通体黝黑毛皮锃亮的赤炎满意的放下了马刷,拿着香词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转身朝前院走去,她语气略带深沉的道,“五殿下拿了他这个把柄必定会先下手为强,有五殿下在前点火,他自然比我们更着急反击,我们暂且隔岸观火,到时候只需要再添一把柴让那火烧的更旺一些就好了。”
  主仆二人刚走出前院便看到香书一脸急色的走了进来,看到沈苏姀的刹那眸光一亮,“小姐,小少爷出事了,你快去前面看看吧!”
  沈苏姀眉头微蹙,这才发现今日里不见沈君心往她这里跑!
  眉头一挑走向香书,“出什么事了?”
  香书侧身一让,跟在沈苏姀身后往外走,“小少爷今天出门被贼人盯了上,也不知怎地受了伤,现在浑身是血的躺在前厅呢,老太君这几日在斋戒闭关,下人们根本不敢去打扰,二夫人为了三小姐的婚事亲自出去采办嫁妆去了,府中一时无人,小少爷哭个不停下人们在也没用,詹姨娘又不能与小少爷亲近,小少爷直喊着您过去呢!”
  沈苏姀走出伽南馆,脚下的步子仍旧是从容沉稳,香书见她面色平静心口微松,这几日小少爷天天过来,到底是个惹人喜欢的,一来二去自家小姐即便是个不热络的性子这会子也对小少爷亲厚了几分,这回出事了,她害怕自家小姐发火,看样子是她想多了……
  前厅之外正站着几个面色惶恐的下人,府中的管家徐成乃是二夫人柳氏的亲信,见沈苏姀来了不阴不阳的行了一礼,“五小姐来了,小少爷在里头呢。”
  沈苏姀点点头,走出两步复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一眼徐成,“徐管家,老太君素来有令不许下人带着小少爷出府,今日此事该如何处置徐管家应当有个章程,免得老太君过后问起来徐管家没有个交代。”
  徐成面色微变,没想到沈苏姀一来就要先问责,他轻咳一声,“今日之事实在是不怪下人,小少爷吵着闹着要出府底下人也没有办法不是。”
  沈苏姀冷笑一声,往徐成身后扫了一眼,发现果然都是二夫人柳氏手底下的人,从那半掩的窗棂看进去,沈君心小小的人儿正趴在个嬷嬷身边,肩膀一抽一抽的好似还在哭,她唇角微抿,“徐管家的意思可是说主子有令,底下人不能不从?”
  徐成连忙点头,“五小姐说的对!小少爷有令,底下人不能不听啊!”
  “那好——”
  沈苏姀眸光一厉,“徐管家既然也知道主子的命令应当遵从,那我就命令徐管家将今日陪着小少爷出府的下人按家法处置,且不论他们是怎么把小少爷带出府门的,只论这照看主子不周一条也足够他们各自杖责二十大板!”
  徐成没想到会被沈苏姀拿住话头,顿时气得面色发白说不出话来,沈苏姀挑眉扫他一眼,“当然,徐管家的主子乃是二夫人,不将我和小少爷看在眼里也实属正常,那还是等老太君出关之后再行商议!”
  沈苏姀说完便走,身后徐成眸光恶狠狠的瞪了沈苏姀一瞬,厉声道,“拖下去,打!”
  沈君心看到沈苏姀一进门“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额头上不知怎地撞出一块青紫,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全是泪,泪珠儿更是不要钱似得往下落,只看得沈苏姀又好笑又好气,这小娃娃平日里太会讨人喜欢,偶尔爆出的莫测之语更是让人觉得他的心智不只八岁,沈苏姀本就不是个轻易热络的,加上他这般性子更叫她生不出真正的亲近来,可此刻,看着那张满是泪花的脸和那双将她当做救命稻草的眸子,沈苏姀心头着实软了一分。
  “伤到哪里了?”
  沈苏姀看到他衣襟上的血渍吓了一大跳,左右看看却也未曾见他哪里受伤,沈君心什么也不管,只两只手扒着沈苏姀的胳膊就一阵儿哭,一边抽抽搭搭的道,“今天吓死君儿了啊,那些人的眼神好可怕,好像要将君儿绑走煮着吃了似得,这些下人没一个好的,竟然让君儿自己驾着马车逃跑,五姐……呜呜……”
  沈君心这般不管不顾的哭倒也不像是为了博同情装的,沈苏姀不由一叹,看着他掌心满是被磨破皮的血丝也生出两份心疼,“看你还敢不敢偷偷跑出府去,出了这么大的事,亏得祖母还没出关,不然外头的人都活不成!”
  “他们该死!”
  沈君心骤然爆出一语,眼底亮出两分很色,沈苏姀看的一愣,那狠色却又消失不见,沈君心攥着她的胳膊不放,讷讷的道,“他们巴不得我出点儿什么事呢……”
  自从早前沈君心禀明老太君让詹氏搬到隐月湖去住,二夫人对这位养在自己名下的嫡子就愈发不待见,沈苏姀多少知道些,可她对沈君心还没到时时刻刻为他考虑每分每秒都将他护在自己身边的地步,看着这小娃儿也实在可怜,她不由得就放柔了声音,“现在回府了就好,往后需得听话些。”
  沈君心仍是满脸挂泪,点点头,“幸好遇上一个好人让君儿救了,否则今日君儿就回不来啦……真的很可怕……呜呜……”
  说着说着又哭起来,沈苏姀两辈子还没哄过像他这般的小娃儿,一时间只知道不知所措的替他拭泪,一边又转移话题的问他,“是谁救了你?你是如何感谢人家的?”
  沈君心闻言抬起小胳膊一指,“是他救得君儿!”
  沈苏姀心中陡然一震,这屋子里守着好些噤若寒蝉的下人,她一时间竟然没发现这屋子里有个外人?!怀着懊恼的目光转过头来,沈苏姀彻底的愣了住。
  那人如一株修竹一般静立窗前,靛蓝色的长衫飘逸而雅致,衬出那略微消瘦的身量,面容沉静,一双眸子仍是如往常那般静若深潭,那眸光轻薄却有力,他看着你时你大抵不会感到分毫的压力,可你一旦对上他的眸子便会被那眼底的深重而震撼,他此刻正定定的望着她,从她进门到现在,不知已经看了多久,见她转过头来,他面上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
  申屠孤。
  沈苏姀心头默念一个名字,下一瞬才回过神来,放开沈君心起身朝他一福,“二公子。”
  申屠孤侧身一避,眸光扫过沈君心轻声道,“小公子身上只是轻伤,沈姑娘不必担心。”
  沈苏姀也看沈君心一眼,眸光略带着问责,沈君心立刻吓得一缩,却是更紧的攥住了她的袖子一福讨饶的模样,沈苏姀不好现在发落他,只转身颇为不好意思的看着申屠孤,“舍弟顽劣,私自出府,此番真是多亏二公子!”
  申屠孤摇了摇头,直直看着沈苏姀,眉头一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一瞬才道,“今日贼人并非普通宵小,小少爷往后当小心为上。”
  顿了顿,他又补一句,“沈姑娘亦然。”
  这一句话提醒的沈苏姀心头一跳,看了一眼沈君心他眼底亦是心有余悸,沈苏姀一时想不到是谁要对这么个小娃儿下手,不过她稍后可以自己查,便也无需与眼前之人细谈,这边厢申屠孤也没有在沈府多留的意思,朝前走出两步,“既然小公子已无碍,那申屠孤还有事在身先就此告辞了。”
  他的声音低而不寒,如他的人一般透着一股子沉静的味道,莫名的有种安抚人心的作用,沈苏姀听他说还有事在身也不好留他,赶忙道,“二公子既然有事沈苏姀也不便相留,今日之手多亏有二公子,稍后定然会派人登门致谢。”
  申屠孤听着沈苏姀如此公式化的言语竟然莫名一笑,微扬的唇将他面上的沉暗之色一淡,竟让这个少年也生出玉竹般的铮铮朗然来,沈苏姀正觉得那笑意好看,随机申屠孤又恢复了常色,只郑重道,“沈姑娘不必言谢,更不必登门,申屠孤告辞了。”
  说完此话他便转身而走,丝毫不拖泥带水,对于救了沈家小少爷这般的大恩情似乎也未放在心上,旁边自有下人相送,沈苏姀看着他的背影出神片刻,转身往沈君心身上一扫骤然被那血迹惊得眼瞳一缩,“你身上这血迹到底是怎么来的!”
  沈君心有些悻悻的看了看那已经消失的背影,弱弱到,“当然是他的啦!”
  沈苏姀蹙眉,再看向申屠孤消失的方向之时眸光便有些深长……
  “五姐,你们好像从前认识的样子?”
  沈君心略带兴味的话语落定,沈苏姀不由回神,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他一瞬,“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贼人是想抢你的什么东西?”
  “他们好像不是想抢我的东西!”
  沈苏姀挑眉,“那他们是想做什么……”
  沈君心眼底的墨绿之色一浓,眼瞳滴溜儿一转,“他们好像……是想抢我!”
  沈苏姀狭了眸,转身就走,“我可没时间在这陪你胡闹。”
  眼见得沈苏姀不仅不信他的话还要走,沈君心立刻拉住了沈苏姀的袖子,语声急急,“我真的没骗你,我把所有的金银珠宝都摘下来扔给他们了,可他们看都不看一眼就朝我追过来,这难道不是想抢我吗?”
  沈苏姀顿下脚步狐疑的看他一眼,“那些人的样貌你可记得?”
  沈君心摇了摇头,“他们蒙着脸。”
  沈苏姀压下心中的无力感,“那他们的声音你可记得?”
  沈君心点头,“听到了。”
  沈苏姀总算是有点安慰,正想问问那些人说了什么话,沈君心又冒出一句,“可他们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听懂……”
  沈苏姀顿时怒目相视,沈君心眨巴着眼睛道,“因为他们说的不是大秦话!”
  ·
  沈君心的事情确让沈苏姀觉得匪夷所思,不过现在的她并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管此事,只好生交代让他不要再度出府便将此事放在了一旁,陆氏的身子经过连日来的将养稍稍有些好转,后宫之中经过一个七月的压抑与动荡,八月份的中秋和太后的寿辰都足够整个朝堂为之欢庆,刚进入八月初,整个宫闱的氛围便为之一松。
  八月一道便入了秋,虽然还有两分残存的暑意,可宫廷之中的繁花锦绣已经没有夏日来的让人惊艳,时而落下的一片黄叶更能让人对那即将到来的秋凉触手可及,整个大秦帝宫在沈苏姀眼中都染上了衰败而萧条的味道。
  沈苏姀乘着马车从宫门而入,没有像往常那般往寿康宫去,却是由着那小太监驾着马车一路到了栖霞宫之前,只因为此番她是奉贵妃的玉旨入得宫。
  从宫门而入,一路有宫人将她领进了栖霞宫正殿,屋子里头西岐茹和嬴华阳正在说着什么,见她来了西岐茹眸光一亮,也不等她行礼便将她一把拉了起来,“本宫和华阳正在商量呢,恰好你来了,太后最近的喜好你大概比我们清楚,可不许藏着!”
  西岐茹做为现在暂领后宫的人物,这太后寿宴当然是由她来办,嬴华阳被她拉来做参谋还不算,竟然也将她一并拉了进来,既然贵妃娘娘有命,沈苏姀又怎能不遵从,闻言她温婉一笑,“娘娘和公主在太后身边时间长,自然比沈苏姀懂得多,此番沈苏姀得娘娘厚爱,必定会尽心尽力。”
  西岐茹满意的点点头,将她拉到一个长案之前站定,长案之上铺着一张画,准确的来说是一张图纸,西岐茹看沈苏姀一眼,“可看的懂?早前的大殿都是用惯了的,这一次就将太后的寿宴设在太液湖边上,你觉得如何?”
  沈苏姀打眼一扫,从这图纸就能看出西岐茹此番是用了心思的,她微蹙着眉好似看的有些艰难,西岐茹掩唇一笑,“猜着你大抵看的不慎明白,索性今日无事,本宫派个人带你去那太液湖便看看,看明白了就想怎么布置,这个活儿可交给你和华阳了!”
  沈苏姀点点头,西岐茹便扫了屋子里的侍女一圈,“找谁带你过去好呢……”
  话音刚落,一道墨袍在门口一闪而入,沈苏姀眉心顿簇,随即便听嬴纵比平日温厚些的声音缓缓道,“母妃,孩儿无事,带沈姑娘过去走走罢。”
  沈苏姀闻言将拢在袖中的拳头紧了紧,这边厢西岐茹已经点头,“也好。”
  西岐茹应声之后便转过头来笑盈盈的看着沈苏姀,沈苏姀被那目光看的有些窘然,只好应一声“是”,再看嬴纵,那双墨蓝色的眸子直直盯着她并辨不出情绪,见她应了一声他便当先转身走出殿门,沈苏姀不远不近的缀在他身后,一时想不通他今日要做什么。
  某一刻,他忽然停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来。
  鬼面下的眸子凉凉看着她,“离得那样远,莫不是对本王做了什么亏心事?”
  一句话惊得沈苏姀心头突突一跳,她不由向前走几步站到他的身侧,嬴纵看着沈苏姀,她今日里换下了夏裳,发式简单,饰物更是少见,这一身青黛色掐腰窄袖宫裙虽不是那么飘逸轻薄,却能衬得她娇俏明丽,分外勾人眼球。
  嬴纵勾了勾唇,“如此听话,看来果然是心虚的很。”
  沈苏姀蹙眉,被他两句话说的心头直跳,好似她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般,想着那日她分明已经进了内室,外面的人自然不知道她听到了澹台珑之言,更何况,当日在外室的只有澹台珑和嬴琛二人,谁又会将此事告诉眼前这人呢?
  心中一定,沈苏姀面上并没有分毫的气弱之色,嬴纵看着她这模样意味不明的一笑,转身朝太液湖的方向走去,沈苏姀微微落后与他,从她的这个方向正好能看到他鬼面之下煞白的侧脸,沈苏姀犹豫几瞬,一时间也忘记了孟南柯的交代。
  她忽然一咬牙停下了步子,“王爷——”
  走在前的嬴纵停下脚步再次转过身来,看着沈苏姀那般如临大敌的郑重模样眸光略深,他微抬了下巴,眼底带着两分玩味,“莫不是有什么羞于启齿之话要对本王说?”
  沈苏姀深吸口气,并不理他的戏谑,“有件事——”
  有件事要告诉你……
  沈苏姀本想这样说,只可惜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打断,锵锵的铠甲摩擦声中,迎面走来的卫城带着一队禁卫军面色肃穆的停在了嬴纵身后,待嬴纵转过身去,卫城抱拳一礼,有些抱歉的道,“七王爷,奉圣谕请您往刑部走一趟……”
  ------题外话------
  你们家作者快要为你们的聪明才智而倾倒啦!为了让阿姀早点长大,你们家作者打算开启更新开挂模式,你们家作者需要开挂的动力,都妥妥的出来赞美美丽又勤劳的步步!

☆、071 放心,本王不会死!

  “七王爷,奉圣谕请您往刑部走一趟……”
  卫城公事公办的语气丝毫不容置疑,沈苏姀白色顿时煞白,嬴纵唇角微抿的看着卫城,他这样的阵仗哪里是“请”呢,他堂堂一个亲王,若不是犯了什么大罪又怎么会劳动禁卫军出马,他上下打量卫城一瞬,“何事?”
  卫城在他素冷的眸光之下低了头,“小人只是奉命行事,王爷欲知详情到了刑部便知。”
  嬴纵不会为难一个跑腿的,他唇角少有的噙上一抹苦笑,转过身来看着沈苏姀,墨蓝色的眼底带着两分抱歉,“哎,可惜,这下本王不能带你去太液湖了……”
  去太液湖哪里能比得上他的事?!
  面对这样的处境他分毫不着急,却是转头跟她说抱歉,沈苏姀心头好似被什么揪了一下,适才那话她差点就能说出口,可最终她没有,如果她早一点告诉他,是不是就能避免今天的情况,沈苏姀心中暗想着,面上便浮起一层沉暗之色,暗光簇闪的眸子紧紧盯着他,似乎有两分担心和莫名的愧疚。
  嬴纵看她半晌,忽然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这是什么眼神,放心,本王不会死。”
  他那硬实宽厚的大掌将她微乱的发丝拢好,沈苏姀有些不安的心正被他安抚下来,可随机他口中的那个“死”字骤然敲得她眼冒金星,嬴纵看她呆呆的模样眸色深重的摇了摇头,也不知说了句什么便转身随卫城而去,他走在最前,大步而走的气势与寻常无二,他离她越来越远,卫城诸人跟在他身后,隔着那么多隐隐绰绰的禁卫军身影,她仍能看到他挺俊英朗的背影,谁也挡不住他身上帝王般的威慑力!
  沈苏姀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嬴纵被带走,她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怔愣良久,忽觉身边一阵劲风闪过,下一瞬容冽万年不变的冷脸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沈苏姀脑海之中电光火石间想起了他最后说的话——莫怕,让容冽送你去寿康宫!
  “沈姑娘,小人奉主子之命送您回寿康宫。”
  容冽的声音静默无波,沈苏姀收回目光注视他一瞬,“你们主子是否早料到今日之事?”
  容冽一愣,摇头,“属下不知主子为何被带走。”
  沈苏姀眼底一暗,忽然靠近他一步,“我且问你,那三位刑部大员到底是死是活?”
  容冽闻言面不改色,仍是摇了摇头,“容冽不知。”
  什么都不知道!
  沈苏姀看着容冽深吸口气,强自静下声音道,“现在,你立刻去栖霞宫找贵妃娘娘,告诉他七王爷被带走的事,这件事如果不出意外应当是五殿下的手笔,我自己去寿康宫,太后现下肯定也知道了此事,太后对七王爷疼爱有加,定然不会弃七王爷不顾。”
  沈苏姀镇定的安排完,容冽却不动,“沈姑娘,主子的命令一定要先将您送回寿康宫。”
  这人看起来冷酷木讷也就罢了,怎生在这关键时刻还如此死板?!
  沈苏姀心底腹诽,不由转身便走,“那可是你家主子,你若不急我也没有办法,我自己认得回寿康宫的路,你不去栖霞宫的话就跟着我吧!”
  沈苏姀脚步疾快,身后之人愣了一愣,到底还是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沈苏姀下意识呼出口气,可待这口气呼出,她却忽然有些发怔,她为什么如此紧张?!
  嬴琛此番要对付他,最坏的结果莫过于夺了他的天狼军兵权,三位刑部大员之死完全可以推到天狼军中随便谁的身上,他仍然可以好好地做他的亲王,他即便再有手段,没了天狼军他所拥有的不过只有两万金吾营,而他遭此一劫定然会反击,她分明做好了隔岸观火坐收渔利的打算,为何此刻却这样为他担忧——
  不不不!
  沈苏姀极快的否定了那担忧二字,她不会为他担忧,她只是可惜了那两万天狼军,无论当年的事到底如何,他们一个个都是在战场上为大秦拼杀的好兵,没理由沦为朝中党争的牺牲品,五殿下大抵不会放过这个卸掉他兵权的机会,他身为亲王当然没事,最后下场惨淡的还是前几日才喝着关山醉大喊着要上阵杀敌的天狼军!
  都是军中好儿郎,和他们一比,嬴琛又算什么!若是看着窦阀做大,将来她想做的事情只会更难,沈苏姀眼底暗光一闪,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朝寿康宫而去——
  寿康宫之中果然阴霾密布,嬴策一脸深沉的坐在一边,陆氏面色微白的倚在榻上喘着气,从地上的茶水和残破的碎瓷片可以看出陆氏适才定然发脾气了,满殿的下人俱是噤若寒蝉的站着,路嬷嬷也一脸愁色,见到沈苏姀过来,路嬷嬷眸色一亮!
  “沈姑娘来啦!”
  陆氏悠悠睁眼,不由又是一叹,嬴策看沈苏姀一眼,“你从栖霞宫过来的吧?那边是不是乱成一锅粥了?”
  沈苏姀摇了摇头,“半路过来的,听说七王爷出了事,想着太后会担心这才过来瞧瞧。”
  沈苏姀说这话走到陆氏身边去,陆氏接连着叹气,面上因为病情好转而生出的精气神一瞬间全都没了,沈苏姀不知如何开口,只呐呐道,“太后娘娘且放宽心吧,七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刑部大抵也只是走走过场。”
  沈苏姀本是宽慰之语,陆氏听完面色却更白,嬴策闻言摇了摇头,“苏姀你不知,这一次外头的人是看准了时机下手的,满朝上下现在都在喊着天狼军大逆不道,要求要撤了七哥的天狼军兵权,不仅如此还要撤了天狼军的番号,真真是可恶!”
  果然如沈苏姀所料,她眉心微蹙,“听说是因为三个刑部官员之事,那三人本身便是罪人,怎么能因为三个罪人的性命而撤了天狼军的番号呢?更何况素来便闻天狼军中军纪严明,七王爷治军之力更是不寻常,此番七王爷正是为了防止嫌犯身死才将其放在了天狼军中,天狼军的士兵们明知道自家主子重视,又怎么会将那三人杀死……”
  嬴策听着沈苏姀不语频频点头,一边看着陆氏道,“皇祖母,您看到了,连苏姀都能想明白其中关节,外头那些人喊得厉害的无非是窦阀一脉的人,他们早就忌惮七哥的天狼军了,这一次肯定是想着法子陷害七哥呢,皇祖母您千万要为七哥做主!”
  陆氏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一厉,深吸了口气狭眸狠道,“哀家还没死呢,他们想在这朝中翻云起浪哀家都管不着,却不许他们动哀家的小七,天狼军为大秦打了胜仗归来,他们一个个的做缩头乌龟不敢为国出力,这个时候却敢将主意打到天狼军的头上,当真以为皇帝和哀家都到了混淆视听是非不明的地步了!”
  陆氏满身怒气不得解,闻言又是一声冷笑,“无论谁立了大功他们都看不惯,自己懦弱无能,偏偏光会这些阴诡手段,好,好得很!从前得逞是因为哀家不想管朝上的破事,这一回,哀家绝不会看着小七再受同样的苦!”
  陆氏说着说着又说起了旧事,期间话意嬴策到底不怎么明白,沈苏姀闻言却将眸色一沉,淡淡接一句,“听说那三个人是那北宫骸骨案的主要嫌犯,若是此番真的死了,只怕七王爷往后查案也不好查了!”
  “他们要的不就是这样!”
  陆氏咬牙冷笑一声,“哀家偏偏不叫他们如愿!”
  有陆氏如此态度沈苏姀心中不由的微微一松,三人正满面怒容之时,寿康宫中的大太监全寿急急忙忙的进了殿门,行的一礼之后便蹙着眉头道,“回禀娘娘,七王爷现在人已经在刑部,刑部现今乃是宁国公主持诸事,他素来公正不阿,此番得了满朝上下十多位臣子的弹劾他已经奏准圣上将七王爷收押在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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