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第29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身后之人似乎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恭敬的行了一礼便转身走了出去,嬴策在屋子里失神片刻,这才再度去看那地图,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待外面天色暗沉下来嬴策才回神,他踱步走出门去,径直回了主院,主院之中,桑榆正在打理包裹,她们出来带着的东西并不多,包裹也很简单,见他回来,桑榆便道,“王爷,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我们哪天走?”
  嬴策扫了一眼连他的衣服也准备好了的包袱,而后便唇角一弯面露几分委屈来,“怎么办,朝中又有差事下来,我一切都准备好了,眼下却是要耽误两日。”
  桑榆先是一愣,继而道,“没事没事的,可以晚些走啊。”
  嬴策眸光一转,似乎在想个完全的法子,不由道,“我许是要出城两日,桑榆,不如这样,你随着我准备好的马车先走,待我在黔城外办好了差便直接去寻你,你看如何?”
  桑榆皱眉,下意识的就想拒绝,可一想自己若待在城中便要给嬴策添许多麻烦,犹豫了一瞬才点头,刚点了一下又不确定的问,“王爷何时来寻我?”
  嬴策面上生出柔笑,将她一把拉进怀中揉了揉她的发顶,“自然是越快越好,我虽然派人跟着你的,却到底还是不放心,早早寻见了你才能放心。”
  桑榆唇角便微扬了起来,“那好,桑榆自会等着王爷!”
  嬴策点了点头,又低头去看她的面容,抬手抚过,眼底满是深重,这样的眼神看的桑榆心头一跳,下意识又问,“王爷去城外办什么差事?”
  嬴策弯唇,“场外有些乱子,我要去平乱。”
  桑榆顿时紧张起来,“是有强盗吗?那王爷可会受伤?”
  嬴策笑开,拉着她往内室去,“不会受伤,护卫我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怎会受伤?”
  桑榆懂得并不那么许多,亦不愿问的太多让嬴策觉得她啰嗦,便点着头不再多言,嬴策笑看着她,“这三日我都留在府中陪你,咱们这一年来都未分开过,我舍不得你。”
  桑榆一听面上微红,“王爷怎能为我误了正事,索性也只有几日罢了。”
  嬴策哪里能依了她,直言,“你便是我此刻的正事。”
  桑榆心中自然也喜欢嬴策能陪着她,又知嬴策做了决定便不会轻易更改,自然应了,接下来的两日,嬴策果然再未出过这正院,至多见了两次侍卫,其余的时间皆花在了桑榆的身上,从开始的禁锢欺负,到现在二人表明了心意,嬴策即便对桑榆十分周到却也从未如同这两日这般温存缱绻,桑榆第一日时还能安心受了,至第二日时已有些不安,到了第三日,嬴策欲安排桑榆晚上出城,桑榆心底的不安愈发大,想要留下,却已来不及了。
  正院正厅之中,一切都已收拾妥当,刘嬷嬷亦陪着桑榆先走一步。
  “王爷,为何要我晚上走?”
  桑榆着一身月白的裙子,身上的披风却是火红火红的颜色,嬴策摸了摸她的发顶,又将她的披风带子系好,语声温柔道,“白日里盯着郡守府的人太多,我怕横生枝节。”
  桑榆不知怎么样叫一个“横生枝节”,可看了看厅门之外站着的全都是身形高壮的黑衣大汉愈发不愿再此时走了,“王爷,我……我想我们一起走……”
  嬴策捏了捏她的手,“我是去平乱的,怎好带着你?”
  桑榆喉头哽住,一颗心狂跳起来,这股子感觉逼得她几乎快哭了,嬴策见状只得将她抱在怀中安抚,“前面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坚持不住了?我知你舍不得我。”
  桑榆眼角微湿,使劲的眨了眨眼才将那股子泪意憋了回去,紧紧地咬着唇才未说出更多哀求的话来,恰在这时有侍卫站在门口禀报,“王爷,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桑榆身子一僵,嬴策便拉住了她的手,对她鼓励的笑笑,见她仍是有些意动便挥手让侍卫和刘嬷嬷先走一步,待诸人退下,他这才低头将她深深吻了住,这吻又重又深,似乎要将她的气息永远记住似得,待桑榆气喘吁吁的软倒在他怀中他才语声暗哑的开了口,“桑榆,你是我见过的世上最心性纯净的姑娘,知道我最爱你的哪里吗?”
  桑榆哽着声音未答话,嬴策便自顾自道,“我最爱你的眼睛,小鹿一样的,再黑暗的东西在你眼里也是干净透明的,桑榆,三千弱水我只爱你一个,我想把世上最好的给你,可我心底执念太多,实在要委屈了你,你这样纤弱这样美好,天知道我多舍不得你……”
  桑榆终是忍不住掉了眼泪,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她满面的不舍竟在此时淡了几分,怔愣一瞬,抬眸看着嬴策溢满深情的眸色强自弯了弯唇,“王爷给桑榆的,本就已经是世上最好的,桑榆半分不觉得委屈,王爷亦是桑榆在这世上最不舍之人。”
  嬴策艰难的一笑,又看着她良久才牵起了她的手。
  “如此便好,如此我亦心满意足,我……我送你出城去……”
  桑榆点点头,嬴策拉着她走了出去。
  走过来来回回的长廊到了郡守府的侧门之处,侧门之外早有侍卫和马车等着,嬴策拉着桑榆上了马车,车帘放下,一行人便朝城门处而去。
  夜间的街市之上一片死寂,唯有来回的士兵铠甲锵锵,沉重的步伐整齐而迫人,一下下的落在桑榆的心尖,那窗帘和她不过半尺之隔,桑榆默然许久,终究未掀起来看看那,嬴策将她抱在怀中,马车滚滚向前,他始终未发一言。
  不多时便到了城门之前,听到那打开城门的声音,一直安静坐着的桑榆忽然身子抖了抖,小手蓦地环住嬴策的腰,口中虽未语,可那死命收紧的手臂已能表现出她的畏怕,嬴策满眸眼沉痛,幸得车厢之中光线昏暗才未让他的情绪完全暴露,他的大手一直落在桑榆的背脊之上轻抚,可仿佛只是过了一瞬,马车便停了下来。
  “王爷,出城了。”
  侍卫在外轻声提醒,马车之内桑榆骤然抱紧了嬴策。
  嬴策呼吸有片刻的不稳,定了定神才道,“桑榆,到了……”
  桑榆纤细的身子埋在嬴策胸前,还是忍不住呜咽了一声,片刻之后才将嬴策放了开,昏暗之中看不清嬴策的眸色,他只将桑榆揽在怀中在她眼帘之上吻了吻,苦涩的眼泪粘在他唇上,直将他的心撕扯开来,默然一瞬,他豁然放开桑榆起身出了马车,掀帘而起的瞬间,身后却传来桑榆幽幽的一问,“王爷,当真会来寻桑榆?”
  嬴策的身影顿了顿,一时之间竟然没有给出个答案,他抬手将车帘落下,身影一闪便不见了,桑榆独坐在马车之中,怔然一刻才放缓了语声道,“没关系,桑榆等着王爷便是了,一日不见,桑榆便等一日,一年不见,桑榆便等一年。”
  马车之外只有沉默,桑榆直了直身子,“我们走吧。”
  夜风呼啸而过,马车终于走动了起来,嬴策沉默的站在一旁看着那马车越走越远,不多时马车的影子便被夜色吞噬,广阔的天穹之上繁星璀璨皓月如钩,可马车不见的那一瞬间,嬴策只觉此生唯一的救命稻草骤断,而在他脚下的,是绝望的万丈深渊……
  “王爷,时辰不早了,城外并不安全。”
  侍卫在旁提醒,嬴策这才醒过神来,再度朝那马车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嬴策利落的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入了城门,城门在身后关上,笨重的金属摩擦声如同钝刀一般割磨人的耳膜,嬴策使足了力气才克制住了回头的冲动,马鞭急挥,直朝着郡守府而去!
  郡守府内一片明灯大亮,书房之中七八武将等着,除了卫城和原本的几个将领之外,沥州的周勇也在房中,见嬴策归来,众人齐齐起身面色皆是一肃,嬴策径直都上主位落座,扫了诸人一眼,“明日一战诸位都准备好了?”
  卫城当先点头,“万事皆备!”
  嬴策闻言便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明日乃是首战,忠勇军不可败。”
  卫城面色一肃,“是!”
  此话一落,一旁的周勇又拱手道,“王爷,若何天狼军直攻怕是不成。”
  嬴策对周勇的态度自不若对北魏那几人那般,闻言只郑重看过去,“周将军有何计策?”
  周勇眯了眯眸子,“到了这一步,咱们只能拼死一战了,我周勇说句实在话,哪怕我们眼下林林总总人数加起来有十万人也绝对不是天狼军和凤熠军的对手,一日两日还成,可长此以往下去,秦王不是个好相与的,一旦他没了耐心,咱们坚持不得几日。”
  这话一出,其他人面色一暗,嬴策仍是八风不动,“周将军的意思是……”
  “我周勇在北面打仗从来都是真刀真枪的干,平素也最恨使那些阴狠手段的,可那都是平常,如今到了非常时期,我倒觉得兵不厌诈,咱们不能就这么傻的拿刀和天狼军干!”
  周勇语声沉定,比起在场其他人更有种从战场上下来的血煞之气,他话音落定,已有几人点头表示同意,嬴策双眸微眯,“周将军说说计策吧。”
  周勇定了定神,“擒贼先擒王,天狼军失了秦王,必定军心大乱!”
  嬴策半狭的凤眸瞬时紧缩一下,默了一瞬方才道,“周将军既然知道秦王的实力手段便该知道擒贼先擒王这一招并不适合用在秦王身上。”
  周勇眯眸,“那可不一定,王爷不是已经下了战帖给秦王?凭着秦王的性子,他绝不会不接战帖,明日是宁世子,后日,大后日便有可能是秦王,我们找准时机便可。”
  嬴策扬了扬下颔,“秦王的身手在我之上。”
  嬴策这话说的掷地有声,似乎并不觉得他弱于嬴纵是一件十分丢脸的事,周勇几人对此心知肚明,闻言也未表现出什么,周勇却是高深莫测的一笑,“秦王的身手在您之上还是之下都无关紧要,因为……对付秦王无需您亲自出手……”
  嬴策凝眸,周勇却似乎不打算多言,只看着卫城道,“宁世子不容小觑,明日是胜还是败都无所谓。”说着微微一顿,“秦王这么多年来的打仗作风还是比较正的,极少用什么阴损的手段,因此明日卫将军大可放心,在他还有耐心的时候也许他很愿意看看咱们的实力。”
  卫城闻言面色果然微微一松,这边厢嬴策却是道,“周将军到底有何计策?”
  周勇笑了笑,却恭敬道,“等明日收兵之后自会和王爷商议。”
  嬴策便凝眸看了周勇一瞬,随后微扬了下颌,“既然如此,本王自然是等着周将军的好计策,明日首战,希望卫将军不要让本王失望才好。”
  说着嬴策便站起了身来,通身威慑与在桑榆面前全然不同,便是周勇这等沙场老将也不敢大意,众人起身恭送他出门,甫一出门便有侍卫极快的靠过来。
  嬴策眉头一皱,“出了何事?”
  那侍卫压低声音道,“郡主出城去了……”
  嬴策脚步一顿,唇边随即生出了冷笑来,“她走的哪个方向?”
  “走的北面,我们有暗卫跟着的,王爷的意思是?”
  嬴策停了一瞬又抬了步子,直朝着主院而去,道,“郡主出去散散心而已,外面兵荒马乱的,怎好让她一个弱女子在外面多留,替本王请回来。”
  那侍卫仿佛早料到嬴策此话,应声而退。
  快行半柱香之后,嬴策到了正院之前,院中灯火未熄,仍是一片暖光熏然,仿佛这屋子里还有人在等他,嬴策站在门口片刻,忽的抬手摸了摸身上穿着的袍子,他轻轻闭上眸子仿佛在感知这袍子上曾有的温度,良久,他才缓缓睁了眸,眼底一片深沉,再看了一眼那不见人影走动的正房,终究未踏进这院门便转身离去,只余凄冷月光散落了一地。
  ------题外话------
  ~(>_<)~当初拟定大纲写这段的时候其实我内心是拒绝的……最后的机会……你们觉得嬴策哪样才是最好归属?

☆、093 城下救人,真假嬴策!

  暗灰色的天穹被一把无形大手撕开,漏下了天际第一缕曦光,旌旗猎猎,铠甲锵锵,嬴策一身银甲立在黔城城头,目光极其悠长的落在天地相交之地,在那里坐落着天狼军的大本营,天狼军和凤熠军两支强军如同伺机而动的猛兽静静匍匐,他们正在积聚力量,下一刻,或者下下一刻便会扑上来将黔城和他撕的粉碎……
  祸乱朝堂的妖孽,大逆不道的奸佞,不过数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煜王已被冠上了新的名号,整个大秦,或许只有黔城这一方薄土还是以他为王的所在。
  嬴策抬眸看着那广阔无垠的天穹一时有些恍惚,他是怎么走到了这一步呢,是因为他有个觊觎皇位的母亲?是因为他有个不能见光的身世?
  还是因为……人心本恶?!
  嬴策又蓦地将目光落向了天狼军大营的方向,在那营中的人救过他的性命指点过他的武功,曾是他最为敬重的最为拥护的人,可到了后来是他先举了刀。
  可笑的天家,可笑的皇室尊荣。
  嬴策那双和嬴纵生的极像的凤眸之中满是深长,天地尽头的晨曦仿佛冲破了时光阻隔将许多年前的光景带到了他的眼前,琉璃玉瓦、黄龙高墙、绿釉翘角、金檐阁楼,一檐一柱层层叠叠耸立横卧,精巧翻覆地堆垒出那座君临帝宫,荣华富贵,天家风流,他自诩洒然无心权势,却早已不知从何时起便落入那座错综复杂的迷魂阵中,欲望贪婪不知何时在他心底埋下了种子,在那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地方,他终究未能逃过。
  嬴策看着想着,心底便生出连绵不断的苦涩来,那苦涩如鲠在喉,只叫他呼吸都觉困难,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在他眼前,他细细想来,竟实在为自己找不出个开脱理由,时间的洪流让他走向这般境地,而这一切,仿佛早已是命中注定……
  暗灰色的天渐渐变得更亮,嬴策眼底的沉暗却并未消散半分,他面上的表情随着光亮的增加一点点的敛下,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愈发免得木然而阴沉,他笔直的站在城墙楼头,让周遭的将士大气儿都不敢出半分,通身的沉冷,仿佛是另一个嬴纵。
  “王爷,郡主被带回来了。”
  侍卫忽然从城楼之下走了上来,在他身边恭敬的禀报,嬴策面上半分波澜也无,只轻启了薄唇,“请郡主来此……”
  侍卫恭敬应声退了下去,不多时,几道略显凌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嬴策并未回头,却知道来的是谁,在他身后,西岐阑珊一身红裙之上沾染着夜露和风尘,鬓发微乱,略有几分狼狈的被几个士兵推搡了过来,至嬴策身后她才被放开,狠狠地扫了一眼嬴策的背影,西岐阑珊傲然的扬了扬下颌,理了理衣衫和头发才走到了嬴策身边。
  “你不是希望和本王站在一起吗?现在,你的愿望实现了……”
  嬴策看都未看她一眼,语声凉薄的让西岐阑珊抖了抖,西岐阑珊面色一白,随即才去看嬴策面上的表情,看了一瞬,这才讽刺的一笑,转过头来,去看那天地相接之地,“你们嬴氏的男人都是如此吗?待爱的女人极近深情,对旁的人残忍如斯。”
  微微一顿,西岐阑珊又笑了笑,“不对,旁的人且不说,雍王却不是的,这么多年,雍王一直在帮着淑妃娘娘亦在帮着你,终归你是养在皇上身前的,是以不像你的生父。”
  嬴策面色不变,连气息都没有波动。
  西岐阑珊面上的笑意忽然变得扭曲了一瞬,她转过头来,看着嬴策的表情满是同情,“嬴策,我当真可怜你,你懦弱又虚荣,终于阴差阳错的走到了这一步,桑榆走了,你的心是否已死了?还是,你早就打算让这么多人都为你陪葬?”
  西岐阑珊又看了天狼军大营的方向一瞬,“你的母妃在冷宫被处死,你的生父被你害死,你的七哥因为你背了这样多年的骂名又因你差点死在北魏,你活该众叛亲离只能祈求一个婢女的爱,嬴策,或许你天生就该躲在最阴暗的角落里,你哪里配得上‘煜王’二字!”
  “啪”的一声脆响,嬴策看着西岐阑珊的目光仍然漠然,可那一巴掌却利落的甩在了她的脸上,西岐阑珊纤细的身子猛地摔倒在地,唇角一丝红艳流出,将她面上的讽笑衬得愈发惊心,嬴策漠然回头,语声平静的下令,“带下去,关起来。”
  士兵们大气儿不敢出的上前,一人抓住西岐阑珊的一只手臂将她拖着朝城楼下而去,西岐阑珊却是狠命的回头看着嬴策的背影,“嬴策!你就算是死也得不到秦王的原谅!你真是可怜!总是想要那些不可能得到的东西,除了一个桑榆你还能得到什么?!”
  嘶喊声逐渐远去,嬴策站在城头的背影依旧挺拔沉冷。
  日头愈发高升,天狼军大营之中宁天流正欲点将出发,三万赫赫骑兵在校场之中伫立,战鼓雷动,那校场高台之上宁天流一身墨色铠甲着身,凶煞的狼纹符与他俊逸风流的面容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又为他月朗风清的气质增添了几分狠绝之色,他凝眸转身,走至主座的嬴纵身前,撩袍而跪,“末将请战,请王爷发令!”
  嬴纵一身鎏金王袍着身,他目光沉沉的落在宁天流低垂的发顶之上,片刻之后才拿出了一道青铜令牌出来,“今日首战,平安归来。”
  平静八字,没有激昂势气,却万分能稳定人心,宁天流没想到他只是这样一句,愣了一愣才抬起头来,对上嬴纵的眸子将那令牌接了过来,掷地有声落下四字,“末将领命!”
  豁然起身,宁天流一身飞扬意气走至那高台之前,将手中军令一举,大喝一声,“出发!”
  底下将士顿时肃然,远处令旗挥动营门大开,宁天流跃下高台翻身上马,又朝高台上的众人拱手一拜方才调转马头当先朝营门的方向而去,在他身后,三万大军整齐跟上,如同奔涌的洪流一般缓缓地走出了天狼军大营,待整个大营校场变得空空荡荡,高台之上几人才面色微微肃然,嬴纵站起身朝宁天流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朝中军大帐而去!
  甫一入帐便对上沈苏姀疑问的目光,嬴纵走上前坐在她身边,语声低沉,“出发了。”
  帐中弥漫着一股子药味儿,因是有宋薪跟着,是以沈苏姀调理身子的药还未停,见嬴纵眉头微皱沈苏姀便抬手覆在他额上,“天流身手绝佳,又是和你一起战过焉耆的,今日一战煜王不会出重兵,必定不会有问题的……”
  嬴纵牵了牵唇,又道,“攻城塔已造好,可要去看看?”
  沈苏姀眼底一亮,“怎地没人告诉我?”
  嬴纵便笑笑,“今晨来报之时你还未起,便让他们先别吵你。”
  沈苏姀当即站起身来,“你起身之时我已醒了,何况是在军中,你不必时时都顾着我,这次时间比我预想的要充裕些,因此效果必定不会差的。”
  说话间她已拉着他朝帐门而去,甫一出帐门二人便各自翻身上了马,绝影早前本留在西楚,待孟南柯到了西楚之后便将绝影为她送了回来,因是在营中,沈苏姀便不与嬴纵共骑,一人白马白裳,一人墨骏玄衣,从这营中走过自是引来无数瞩目,可有嬴纵在侧,无人敢多看沈苏姀一眼,二人一路疾驰,不多时便到了那赤松林中。
  远远地便能看到几座庞然大物伫立在林间,因是不能走漏了风声,是以这处四周皆有守卫,见沈苏姀和嬴纵过来,侍卫们早早就让开了路,沈苏姀疾驰至那攻城塔下,御马绕着那攻城塔走了几圈才看着嬴纵道,“此物已成,咱们可事半功倍!”
  嬴纵眼底亦是微微一亮,一旁的清远和明生已跑了过来,行完了礼便站在沈苏姀的身旁道,“沈姐姐!这东西好生厉害!昨夜初初建好之时我和明生都上去试过了!有了这样的东西,往后咱们攻城略地都可省了大工夫!沈姐姐好厉害,是如何相出这东西的?”
  沈苏姀闻言一笑,和嬴纵对视一眼道,“是在书上看的。”
  清远眸色微亮,“是哪样的书?我也可以看吗?”
  沈苏姀笑意更深,“书是寻不见了,不过这攻城塔的图我都可给你。”
  清远一脸笑意,“太妙啦!等我学会往后便由我来为王爷造这攻城利器!”
  沈苏姀满眼欣慰,正欲再说点什么,耳边却传来了极其悠远的鸣号声,低呜的声音让在场几人面色都是一肃,明生上前一步仔细的听了听,肯定的道,“世子遇上了敌人!”
  这鸣号正是遇敌之时的示警,沈苏姀和嬴纵对视一眼眼底都是一暗,此处距离黔城本就不远,想必是忠勇军早就在城外摆开了阵势候着天狼军了!
  低呜的军号声响彻九霄,宁天流领着三万骑兵靠近黔城之时只看到黔城之前整齐列着的步兵方阵,忠勇军皆着银甲,随着日头升起,一大片银光威势赫赫刺目至极,宁天流领头走在队伍最前端,某一刻,忽的抬手扬起了手中之剑!
  大军随这一动作在距离黔城百丈之处驻足,宁天流眸光一扫,当先看向了黔城城楼,城楼之上旌旗猎猎,大大的“煜”字旗迎风招展,很有几分声势,那城楼高台之上挂起了帷幕,帷幕之前正站着十多人,旁人宁天流看不清,可那站在最中间的人宁天流却认识,他眯了眯眸,忽的策马而出,宁天流座下的乃是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与他身上的墨甲相衬,使他整个人浑身肃杀,同一时刻,高台之上城楼之下所有的忠勇军都看向了他!
  慢悠悠的驰出百步,只感觉那城楼已经近在眼前了宁天流方才停下,微微扬首看向那城楼之上,忽的从袖中掏出一物来,微微扬起语声肆意桀骜,“煜王的战帖本世子接下,今日本世子前来迎战,煜王难道就准备在城楼之上看着吗?”
  抬手将那战帖仍在脚下,宁天流目光灼灼落在城楼之上。
  黔城城楼之上站着许多人,听见宁天流之语,嬴策的眸色稍稍一暗,并未出声,同一时刻,城楼之下队伍之中一人一马忽的轻蹄而出,卫城手执一柄长枪,语声沉冽的指向宁天流,“宁世子别来无恙,今日,先让我来会会宁世子……”
  宁天流看着卫城眯了眯眸子,“也好,为朝廷诛杀叛贼实乃快事一件!”
  “叛贼”二字刺得卫城面色微变,卫城冷笑一声,忽的策马朝宁天流杀了过来,会战之前,双方主将叫阵比斗实乃常事,见主将即将开打,双方将士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见卫城策马而来,宁天流唇角微弯并不动,只将手缓缓落在了腰间的佩剑之上!
  卫城能成为禁卫军副统领又怎能是寻常角色,一柄长枪在手,还未靠近宁天流便能感受到那股子逼人的内息,他微微抿唇,仍然未动,卫城马速极快,不多时便至他身前,手中长枪寒光烈烈,夹杂着破空之声朝宁天流挥来,宁天流豁然仰身,腰间佩剑“噌”的一声拔出如鬼魅一般朝卫城挑去,剑锋凌厉至极,卫城眉头一皱不敢轻忽,连忙侧身一躲驰马做退,见他退走宁天流面上生出几分冷笑,提剑便追了上去——
  宁天流的剑法便如他的人一般轻灵飘逸流风回雪,又不乏狠招频现,而卫城一柄长枪虽然也使得虎虎生风,却因他在禁卫军中多年少了实战经验略显下风,二人在两军阵前拼杀不断,两方的将士亦不敢大意,两位皆是主将,若有人死伤丢了自己面子事小,动摇军心却是事大,且主将若损,这一战的指挥调度又有谁来当?
  “卫城到底是禁军里头的,比不得宁世子上过战场,且宁世子向来是主子卫城位份不低却到底是奴才,这气势上就被压倒了一头,百招之后,卫城必败!”
  黔城城楼之上,周勇瞧着底下正在比斗的两人落下森森几语,他话音落下,便见宁天流的剑招愈发狠辣起来,而卫城虽然应对得当,却后劲不足的未能强力反击,长此以往,卫城或许不足百招就要败,一旁周勇见状还是对宁天流露出两分激赏,“到底是跟着秦王上过战场的人,心性身手没有一样差的,幸而今日不是秦王亲至。”
  嬴策闻言始终只将目光放在打斗的二人身上并不说话,周勇便是一叹,“老侯爷当年早早就选择的是王爷,却是错失了让王爷外出历练的机会,到了如今,却也只有拼死一战方才能博取几分生机了,王爷放心,我周勇自是会护持王爷到底的。”
  嬴策紧密了眸,“舅父为何早就选了本王?”
  嬴策和嬴纵都出自西岐,而西岐驰却是未曾选择嬴纵,这怎么看都不应该,周勇闻言语声一肃,“血浓于水,侯爷和淑妃娘娘乃是亲兄妹,自然不是贵妃娘娘可比。”
  嬴策眼底生出几分恍惚,继而苦笑了一下。
  “快看!卫将军好像……”
  身旁一将军疾喝一声,嬴策立刻回了神看过去,这一看便有些心惊,只见宁天流周身剑气飞扬剑法更是招招狠辣,竟然已经逼得卫城不断后退,而卫城挥舞长枪的速度似乎在减慢,露出的破绽亦是越来越多,不多时,宁天流眼疾手快的一剑挑在了卫城肩头,卫城身子一震,肩头血色一漫,却是硬撑着并未认败,他马头一转跑开几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撕下一块战袍将长枪和自己的手一绑,竟然还想再战!
  宁天流也不急着逼过去,反而是和卫城相对着绕起了圈子,他额间隐有薄汗,却是大气不喘语声带着薄笑,“卫统领当真是好样的,如此也不辜负了皇上当初对你的信任,卫统领掌持宫禁多年一直尽职尽责,本世子实在想不通卫统领为何走到了今日这一步。”
  说着话,宁天流瞟了一眼城楼之上,再度朗声道,“站在那城楼之上的早已不再是皇上亲封的煜王了,皇上圣旨已下,城楼之上的只是个为了皇位要杀父弑兄的奸佞之人,卫统领年纪轻轻,何必跟着这样一个人葬送了自己的大好钱程?秦王此番为了清君侧归来,早就说了对任何降兵都宽容以待,尤其像卫统领这般的贤良将才!”
  宁天流下颌微抬,“叛贼和良将,卫统领要选哪个?”
  卫城听着这话面色不改,缓了片刻,亦不去管肩头的伤处,只将手中长枪朝着宁天流一指,“皇上病重在君临哪里会下什么圣旨?世子何必在此妖言惑众,王爷忠信仁义,我等誓死追随王爷,世子既然来迎战,还是用手中之剑说话的好!”
  宁天流拧眉,听到这话十分不满意,“朽木不可雕,你既然喜欢我用剑说话,待会子败的难看了可不要怪我不顾昔日情面,接招——”
  话音落定,剑风簌簌而起,只卷起的黄沙阵阵,宁天流适才那话重在动摇军心,待说完了话,对这不知悔改之人自然不需要手下留情,一时间,剑招更为诡异刁钻,内息亦更为强悍迫人,不过十几招之后,卫城已现了颓败之势——
  “拿弓箭来!”
  城楼之上,始终未曾开口的嬴策忽然落下四字,站在旁的侍卫连忙应声而去,周勇便有几分赞赏的看了嬴策一眼,不多时,长弓长剑被拿了过来,嬴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