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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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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姀点点头,“叫个人守着,子时之后再去叫醒她。”
香词点头,又转身走了出去。
沈苏姀独自坐在榻边,画着新娘盛妆的面容上心事重重。
夜色从淡转浓似乎只是一瞬之间,沈苏姀再看向外头之时便发现夜色已经入泼墨一般,白日里虽是晴天,晚间却无星子,一片漆黑的夜空仿佛一个巨大的幕布遮在世人的头顶,严丝密缝不透半点儿光亮,许久之后,香词又进来道,“主子,外头的喜宴还未完,适才煜王已经派人来寻桑榆姑娘了,属下照主子的吩咐说桑榆姑娘已经走了。”
沈苏姀点点头,又问,“秦王如何了?”
香词默了默,“秦王今夜十分高兴,前来敬酒的宾客他都来者不拒。”
沈苏姀攥了攥拳头,眸色暗了下来,香词见她没有吩咐,静静退了下去。
沈苏姀抱膝坐在榻上,不知等了多久才听到外头传来了人声,什么都来不及想的走到外殿去,赫然看到嬴纵被人扶着走到了殿门口,沈苏姀赶忙走到门口去,这才看到是宁天流扶着嬴纵,见她忽然红衣墨发的出现,嬴纵眉头一扬当即将她揽入了怀中,只是身形略有些不稳的压着她道,“你怎么出来了,我来看看你待会子还要再去呢……”
沈苏姀心中一叹好好地扶住他,一边抚着他的背脊一转头顿时对上宁天流的眸子,那双风华流转的眸子是一片沈苏姀看不懂的深邃,她只抱歉的道,“他这样必定不能再出去了,也不知外面如何了,今夜便劳烦世子了……”
宁天流笑的玉树临风,道,“你放心,外面自有我,倒是他今夜委实高兴,来者不拒的闹成了这般,外头那些人素来觉得他不近人情高傲的很,这会倒是大开眼界。”
嬴纵整个人已将沈苏姀熊抱了住,脑袋搁在她肩窝,沈苏姀面上微微一红,见宁天流面色如常方才没有生出羞窘来,只道,“那就拜托世子了……”
话音刚落,嬴纵已迷迷糊糊抱着她朝内室去,两人一晃便消失在了门口,香词站在门外,见状将门掩了上,对宁天流恭敬的躬身,语声清冷道,“世子请回吧。”
眼底闪过两分机锋,宁天流打量了这个谦卑的侍女两眼方才转身,白衫若雪,那俊挺的背影更是一瞬之间若月光一般清冷。
却说嬴纵哪怕喝醉了也比沈苏姀的力气大,一路将沈苏姀抱在怀中直直朝床榻而去,二话不说便将她压在了身下,然后才双眸略有迷离的盯着她的面容仔细的看仔细的描画,沈苏姀皱着眉抓住他作乱的手,“不是说好的不能喝醉了?你怎地来者不拒呢!”
嬴纵凤眸半眯,眼尾因为笑意微微上挑,冷峻尽数散去,整个人都变得温暖且魅惑,他倾身吻她一下才笑道,“今生所愿已成,你说我该不该高不高兴?他们吉利话说得好,本王高兴,便一一都喝了,我其实没醉,只是念着你才早早退了场。”
沈苏姀眼底闪过两分无奈,摸了摸他的脸道,“好好好,你高兴你没醉,那你能不能先起来我去打水来给你洗洗脸呢?酒气熏天的,你那些部将莫不是都喝醉了?”
嬴纵眉头一扬,“他们?!他们都还在禁酒令里呢!”
沈苏姀愕然,在今夜这等场合被下了禁酒令?!
替那些天狼军兵将们苦笑一瞬,沈苏姀本想从嬴纵身下退出来,谁料他却猛地一把将她抱紧了,口中低低道,“我不起来,我若起来你便要走……”
沈苏姀推他的动作一顿,眸色暗淡下来,嬴纵便又将唇凑到她颈侧去,“当真很难闻吗?真的酒气熏天吗?好大的胆子,你竟敢嫌弃你夫君……”
说着便用唇折磨她,沈苏姀赶忙浑身发颤的求饶,“好好好,不难闻,不嫌弃。”
嬴纵闻言笑开,头一转吻上她,“让你也尝尝……”
这吻来的深切万分,几乎要勾起沈苏姀心头的旖念,他铁壁将她箍的万分之紧,好似要将她嵌进自己身体里头一样,软唇相贴呼吸相闻相濡以沫呼吸渐重,某一刻,嬴纵忽然一路往下吻到了她的锁骨,一片酥麻直上天灵,就在沈苏姀以为嬴纵会再进一步之时,他的动作却忽然越来越慢继而睡着了似得靠在了她胸前,沈苏姀被嬴纵压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颊绯红唇瓣润泽,感觉到嬴纵停下来她没有一点儿意外,只大睁着眸子望着帐顶,某一刻,眼角一抹水光浮现,她忽然闭上眸子将嬴纵紧紧地抱在了怀中,嬴纵全无知觉的闭着眼睛,双手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搂着她,只是那双臂之上再也没有铁箍一般的劲力。
保持着这个姿势许久,直到沈苏姀被嬴纵压得半身发麻她才缓缓地将嬴纵从她身上移了开,转头扫了一眼白烟袅袅远处的香炉,这才上前将嬴纵移到了榻上。
替他褪去喜服外袍,又为他解下绲带玉绶,再褪下龙靴,而后才转身去浴房拿了毛巾为他净面,再然后,去一旁端来早就准备好的醒酒汤,以口对口的方式喂他喝下去,做完这一切,沈苏姀才躺在了嬴纵的身边,她侧着身子,静静地看着嬴纵的眉眼,一时忍不住用手去抚摸描画,口中缓缓地道,“嬴纵,今日我亦十分高兴,我亦是得尝所愿。”
稍稍一顿,她缓缓扣住了嬴纵的手,十指交叠,紧紧握住,“我常觉上苍待我不公,可我想,有你这般待我,那些所谓的不公与我已无足轻重了。”
说至此,她眸色忽然一哀,“可是这一次,我要做对不住你的事了。”
“我要去救四姐姐,她受了许多的苦,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我晓得你已知道她的身份了,你未问我,因你怕我走,嬴纵,这一次,是我对不住你……”
沈苏姀语声一哑,冷不防的一滴泪落了下来,从嬴纵侧脸一滑,堪堪落到了他颈子里,沈苏姀浑似未觉,只俯身而去吻他的唇,一边哽咽的道,“你知道吗?师尊算错了,你和我哪里是什么天作之合,你我命格相悖星宫相冲,便有那么半分纠葛与你我也不过是个劫而已,嬴纵,或许这就是天意,我们本就敌对,如今还有仇杀……”
“你是要做九五之尊的人,就当……就当是我负你……”
沈苏姀泪流满面,慌乱的吻他一片冰凉的唇,半晌方才咬紧牙关埋头在她肩窝里,泪意打湿了嬴纵的喜服,顺着她亲手缝制的衣领沁到他肌肤之上,昏睡中的嬴纵眼睫微颤,好似下一刻就要醒来,然而直到外室响起了脚步声沈苏姀也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未变,而嬴纵依旧静静地躺在沈苏姀身侧,面色煞白,浑似个濒死之人……
“主子,时间不多,咱们该走了。”
平静的话语在内室入口出响起,沈苏姀身子一僵,愈发紧的将嬴纵搂了住,又过了半晌,她才缓缓撑起身子下了地,扯过锦被将嬴纵盖上,这才转身解下自己的嫁衣换上常服,入口处香书静静地等着,沈苏姀抹掉面上的妆容,又回头看了嬴纵一眼方才走了出去,走到殿门口,她忽然有些不安的转过头去,好似那榻上的人已经醒来一般,然而内室一片寂静,只有昏黄的灯光未变,深吸一口气,沈苏姀最后看了这屋子一眼,一转身没入了夜色之中,秦王府的灯火依旧明亮,喜宴之上的觥筹交错尚未完,有人在揶揄秦王念妻心切早早退场,却无人知道新娘子已一记迷香放倒新郎偷偷溜走……
沈苏姀和香词出了正殿便向着王府东北方向而去,那里和王府的喜宴之处不在一个方向,是眼下整个王府看守最为松散也是距离皇宫最近的方向,两人顺着高低起伏的宫殿屋顶一路御风而行,沈苏姀在前香词在后,两人皆是身影若点形如鬼魅,眼看着就要出秦王府了,走在前的沈苏姀却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前头屋顶上站着的人,沈苏姀双眸骤然一暗,转头对香词道,“你先出府等我……”
挡在沈苏姀路上的是嬴湛。
沈苏姀眼底闪出两分意外的光,而前头屋顶上提着个酒壶蓝衫飘飘的嬴湛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苏姀,目瞪口呆半晌才结巴道,“你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沈苏姀没想到这个方向会有人,且这一出殿阁高低不平,她也是速度太快才未来得及隐藏住,而嬴湛得了孟南柯指点在无工伤突飞猛进,气息轻盈了不少,竟让她大意之下未曾察觉,看着嬴湛那模样,沈苏姀平静道,“出府办点事。”
嬴湛显然也是喝的有些迷糊了,怔了一会儿才点头,“奥!”
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又问,“这个时候你出去办什么事?你不是应该和七哥那什么么?我还打算偷偷喝完这一壶百花酿然后去偷看你们洞房呢……”
嬴湛说着,又提起酒壶仰头喝一口,见沈苏姀不语便一笑,“今日你和七哥大婚,这满府的人都要把那喜宴厅挤爆了,我不爱待在那里,抓了个府中侍女逼问了一番才找着了藏酒的地方,呵呵,你可不要告诉七哥啊,我只偷偷拿了两壶而已!”
说着往房檐之下看了一眼,显然,另一壶已经被他喝光了且毁尸灭迹了!
沈苏姀点点头,“放心,我不会说,你在此喝吧,至于偷看……我眼下出府一趟,还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你还是早点回宫去比较好……”
嬴湛面色坦然的看着沈苏姀,摇头一叹,“竟有事比和七哥洞房还重要?!”
沈苏姀不置可否的看着他,嬴湛笑了笑便又坐在了房顶上,仰头喝一口酒一抹嘴道,“那你走吧,你放心,我掉不下去,父皇软禁了母妃,母妃这几日疯疯癫癫的,我喝完了酒就睡在这儿,呵呵,我不要回宫去,不回去,你走吧,记住,别告诉别人我在这里……”
他迷糊糊的说着话,沈苏姀看他那模样心中一松,身形一动便从他一旁绕了过去,刚跃出十步远,身后的嬴湛忽然语声沉重的一问,“沈苏姀,你不要七哥了吗?!”
沈苏姀疾行的脚步猛然一顿,好似被一只无形大手拉住了似得走不动。
见她如此,嬴湛迷迷糊糊的撑着身下的瓦砾坐了起来,看着她的背影怔然一瞬,又问,“沈苏姀,你当真不要七哥了?七哥他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要他了……”
沈苏姀鼻头一酸,答不上这个问题。
见她久久不语,嬴湛默默的垂了眸,“你走吧,我不告诉别人。”
本以为沈苏姀会立刻离开,却不料下一瞬沈苏姀身影一动竟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嬴湛一鄂,沈苏姀却看着他问,“你会做对不起你七哥的事吗?”
嬴湛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我为何要做对不起七哥的事!”
沈苏姀双眸一凝,对着他点点头,“好,永远记住你这时候的想法,不要变。”
嬴湛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沈苏姀却又身影一动跃出了老远,嬴湛怔怔的看着沈苏姀的背影消失,低低一叹,“这一回是真的走了……”
说着话又仰头喝一口,咂咂嘴道,“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啊……”
再仰头喝一口,“夫子言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当真是对的……”
话音落定,忽然想起一事,嬴湛撑着瓦砾站起来,眸光四扫,忽然看向了主殿的方向,一边朝主殿的方向飞身而去一边道,“七哥必定伤心至极,我要去安慰安慰他!”
嬴湛几个脚步不稳的起落终是有惊无险的落在了主殿一侧的花圃里,左右看了看,走到了亮着昏灯的窗前,想也不想的推开窗棂,赫然看到一片大红的内殿之中一人一酒一爵正一片哀戚,嬴湛一叹从窗口爬进来,万分感叹的道,“七哥,我陪你……”
正殿之内一片低迷,西边的喜宴大厅之中却还是一片热情高涨,秦王手握大秦最为精锐的十万天狼军,虽然甚少插手朝政,可他这九章亲王的地位却不容忽视,奈何从前秦王深居简出没有让人们认识他的机会,让人们都以为他真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冷清战神,可到了今日方知其人并没有传言之中那样可怕,倒是让众人一时间生出了结交之心,可没想到其人更是个痴情种子,早早的就酒醉回了新房,众人今日里能和他喝上一杯酒已是赚到,当即不以为意的自己找志同道合之人推杯换盏起来……
一片热闹之中却有两个人神色凝重,一人乃是煜王嬴策,嬴策素有洒脱亲民的形象,有他在的地方自然少不得前来敬酒的,却见嬴策面色越来越难看,也不知是因为喝的难受还是不愿和他们这些人应酬,渐渐地,凑到他面前的人便少了许多,另一人则是忠亲王嬴珞,其人素来风雅雍容,又有贤王之称,最得百官喜欢,然而早几日流传出了兄妹乱伦的传言,再加上今日有怀了身孕的侧王妃坐在身旁,旁的人倒不好多上去打扰,便是这两位封了王的天之骄子,随着时间的流逝面色越来越凝重。
“人找到没有!”
嬴策对身边侍卫低喝一声,那人当即面色泛白的摇了摇头,嬴策眉头一皱,“还不继续去找!秦王府就这么些地方,便是找不到路回来也不会走到别处去,再给你们两刻钟的时间,若是还找不到人,你们都不必回来了!”
话音落定,嬴策身边几个人当即如鸟兽散,双眸微眯,嬴策开始打量宴会厅中的人,所有的天狼军战将都还在厅中,虽然未曾饮酒,可这些人热情高涨并没有离场的打算,嬴策浅吸口气,一颗心稍稍的安了两分,转头看去,距离他不远处的席位之上,嬴珞正面色沉凝的和傅凝说着什么话,见他看过去,嬴珞皱了皱眉并未回应。
嬴策眉头一挑,端起面前的酒盏浅酌起来。
这边厢傅凝正道,“煜王还未走,王爷若是走的早了是不是有些不好?”
嬴珞闻言摇摇头,“秦王眼下已经喝醉了,他亦不会在意这些。”
傅凝想了想还是道,“可是今日文武百官都在,王爷早前受那恶名拖累,今夜正是王爷和百官重修旧好的时候,王爷早早回去,恐怕更会引发诸多猜测。”
嬴珞握住傅凝的手摇头一笑,“你身子要紧,这里太吵人太杂,你也出来许久了,我只怕你受不住,便是为了孩子,咱们也当早些回去。”
傅凝闻言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嬴珞却已经拉着她起身,傅凝一颗心紧跳不停,面色不由得有些煞白,嬴珞派了个人去和宁天流说了一声便领着她朝府门的方向去,一边的嬴策见他走了面上便露出深长的笑意来,一转头却是又问起了桑榆的下落。
傅凝由着嬴珞扶着往府门处走,一双眸子簇闪,似乎在等待什么似得,然而走了一路也没有任何状况发生,傅凝眼底满是疑惑,却见秦王府之前有马车还有嬴珞的马匹,心中一跳,不由得问,“王爷今夜不回府吗?”
嬴珞闻言握了握她的手,“今夜你先自己回去,我有事要出城一趟,明日一早便回来。”
傅凝眉头微蹙,“眼下是冬日,王爷何必夜中还要出城去军中呢?王爷前些日子才染过一次风寒,今夜若是出城委实叫人不放心。”
傅凝握着嬴珞的手不放,嬴珞眼底微光一闪,忽的抚了抚傅凝的头发,口中淡淡道,“凝儿,你从来善解人意,今日倒是……”
傅凝闻言面色微变,眸光滑过自己的腹部,到底是一叹,“好,王爷去就去吧,只是万万当心些,臣妾在府中等着王爷。”
嬴珞点点头一笑抚着她上马车,见马车滚滚而走,自己也翻身上了马,然而马鞭尚未扬起,已经走出几步远的马车之上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嬴珞心头一动,赶忙御马追到了马车之前,翻身下马,掀开帘络便见傅凝满头大汗的靠在车壁之上,一只手捂着腹部,面色煞白似乎随时都会疼晕过去,一旁的侍婢见他回来当即有了主心骨,连忙道,“王爷,娘娘似乎动了胎气!”
嬴珞眼底一痛,当即上马车将傅凝揽在了怀中,“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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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姀和香词赶到天圣门之前的时候沐萧已经等在了那里,看到沈苏姀准时出现他眼底的担忧当即消散,迎上前来几步道,“主子,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说着已为沈苏姀递上一把剑来,正是长生剑,沈苏姀接过剑,随口问道,“沈府如何了?”
沐萧忙道,“有慕公子在一切都如常,眼下的喜宴恐怕正要结束!”
沈苏姀点点头,“你大哥呢?”
“大哥已经出城等着。”
沈苏姀放下心来,看了看前面一片灯火通明的天圣门道,“都准备好了?”
香词和沐萧面上都系了黑巾,闻言点点头,沈苏姀也拿出一面黑巾系上,内息一提便跃上了从城墙之外攀了上去,此刻正值天圣门城楼之上的禁军交班时间,沈苏姀三人正是瞅准了这个空隙从天圣门而入,三道身影恍若魅影掠过,只微微惊起了一阵微风,黑底红字的“秦”字旗迎风而展,远处的禁军不过朝这边看了一眼便又转过了头去。
夜色漆黑,掩护着沈苏姀三人一路朝天寰宫而去,刚到天寰宫之外便发现了重重围着的禁卫军,沈苏姀眸光一凝,给香词一个手势,香词点点头,身形一跃便没入了黑暗之中,沈苏姀和沐萧匍匐在一处飞檐之上,没过多久便见天寰宫东侧的一处殿阁骤然亮起了一阵明火,那火势借风而起很快的扩大,不多时便惊动了禁卫军,或许半月之前那场宫中的大火还让众人心有余悸,一听说“走水”二字几乎所有人都心惊肉跳,眼看着内外的布防已乱,沈苏姀身形一跃便落在了天寰宫主殿的殿顶之上……
掀开一片琉璃瓦往下看去,只瞧见了满屋子身着太医院官服的人,十多个人黑压压的跪在一起,显见的都是为昭武帝治病的太医,沈苏姀看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往前走了十多步,在挑开一片瓦砾之时,果不其然底下已经是天寰宫的寝殿!
昭武帝身着明黄色的中衣躺在宽大的龙榻之上,全福手执拂尘站在一旁,一个身着黑衣的白发老者正坐在龙榻边上,那老者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香炉,香炉之中不知燃着什么东西正溢出着黑色的青烟,老者一只手在那青烟一侧缓缓地扇动,那些烟气便好似有灵性一般的往昭武帝面上扑去,触肤即消失,似乎全都钻入了昭武帝的身体一般!
看着这幅诡异的场面沈苏姀双眸微眯,只瞧见一片静默之中忽然有极快的脚步声在外响起,三人被那脚步声一惊,便看到那香炉之内的黑色烟气极快的消散,而后,再也没有冒出来一点,昭武帝眉头狠狠一皱,那老者亦是跟着轻咳了两声,全福面色一白赶忙道,“皇上赎罪皇上赎罪,不知外头又出了什么事,奴才这就出去看看!”
全福说完便走了出去,昭武帝呼出口气看向眼前的老者,“先生,朕如何了?”
那老者轻咳了几声面上覆着一层疲惫之色,闻言便道,“皇上体内的金蚕蛊已有半数消亡,剩下的不出七日便可全解,今日老夫功力已尽,只能等明日再为皇上医治了。”
昭武帝点点头,“多谢先生了。”
话音落下全福已经面色煞白的走了进来,刚要说话昭武帝已经吩咐道,“你亲自送先生回去歇着,今日就到这里吧,有事回来再说。”
全福连忙应一声,抬手,“先生,您这边请。”
白发老者将那小香炉宝贝似的收回,这才起身对着昭武帝象征性的弯了弯身,而后便随着全福走了出去,两人一走,偌大的内殿顿时安静了下来,昭武帝浅浅呼出一口气去缓缓闭上了眸子,此刻的他知道自己能活命心中已安,心中一松睡意便汹涌而至,然而意识刚刚模糊了两分一道冰冷的气息却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他的颈侧,心头一震豁然睁眼,触目便是一把寒芒四射的长剑,昭武帝唇一张,剑刃已入肉半分,血腥气陡然散发出来。
缓缓抬眼,昭武帝看清了来人的一双墨瞳。
只是一瞬,昭武帝眼底便生出了了然的神色,他面上生出惯常的和煦之意,眸光一转看清楚了来人白裙黑巾的装扮,眼底闪过两分莫名的深沉,而后一笑,口中语气悠悠的叹道,“这个时候,你应该穿着嫁衣待在秦王府中。”
性命攥与旁人之手却依旧能面不改色,沈苏姀不得不佩服昭武帝的修为,她眼底生出两分微光来,抬手拉下了面上的黑巾,一张脸,一张绝色倾城的脸,一张不该此时此刻出现在天寰宫的脸,昭武帝静静的看了沈苏姀一瞬,眸色更深沉了些。
沈苏姀唇角勾出残忍的笑意,剑刃微微一滑将昭武帝颈侧的血口拉的更长几分,这才语声冰冷的道,“待在秦王府做什么呢?坐等你将天狼军屠杀殆尽然后对我们赶尽杀绝?!”
话音落定,昭武帝眉头一皱,又看了沈苏姀一眼方才失笑,“苏阀之人当真蠢笨至极,入了天寰宫,你以为你还能毫发无损的出去吗?”
沈苏姀眯眸,眼底绽出两分狠光来,“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你也能明白我今日是来做什么,真可惜,子母金蚕蛊要不了你的性命,我的长生剑却可以,至于我能不能毫发无损的出去,你恐怕没机会知道了。”
昭武帝双眸半眯起来,森森看定了沈苏姀,“你是苏阀的什么人!”
沈苏姀眉头一抬,“反正都要死了,何必知道的这样多,等你下了地狱见了该见的人,自然知道我是谁,苏阀满门忠烈,却丧与你手,你哪里配提起苏阀的名号……”
说着话,长生剑又滑了半分,昭武帝痛苦的皱了皱眉,看着沈苏姀的目光终于变得有几分危险起来,沈苏姀眉头一挑,“看来你有话要说!”
昭武帝闭了闭眸子,在睁开眼只是一双略显浑浊的眸子已是一片平静,讽刺的一笑方才道,“苏阀在当年或许还算忠烈,可他们运势如虹,已能与龙脉并肩,放在任何一位帝王的手下苏阀的结局都只有一个,朕从不后悔自己当年的决定,若朕当年不下狠手,或许今日来杀朕的就不是你而是苏仪了,你既然是苏阀之人前来寻仇,你想如何便如何罢——”
沈苏姀本不打算和昭武帝多言,可听到他这话沈苏姀心底却闪过两分怪异之感来,双眸半眯,她语声沉沉的问,“苏阀运势如虹已能与龙脉并肩?!当真荒唐!”
昭武帝看了沈苏姀一眼,哪怕脖颈已经血流如注却仍是语声缓慢而威严,“当年钦天监术士曾卜测过苏阀命格,若非朕狠杀,如今大秦恐已信苏!朕不曾杀错!”
沈苏姀皱眉,瞬即明白了皇帝对苏阀动杀心的缘故,并不止是苏阀当年军功赫赫,不只是步天骑做为大秦精锐被苏阀独掌,竟然还有这天下易主之说!然而一位帝王竟然只凭着术士之言就将毫无过错的苏阀和步天骑尽数诛杀……
沈苏姀心中一寒,眼底的杀意已盛!
昭武帝似乎感受到了沈苏姀杀意,一双眸子却是更为平静,说起当年之事,一双眸子更无半点悔意,似乎十分艰坚信苏阀会判秦会造反一般,沈苏姀静静看着他这幅模样,心底一片冰棱满布,只觉得荒诞无比,这就是她全心效忠过的帝王!
眼底杀意分明已经盛极,可脑海之中却忽然想到了那个对她说“阿姀,我来接你”的人,握着长生剑的手在发抖,一颗心在揪疼,分明只要再使出三分力气就可以隔断昭武帝的脖颈,可她却一瞬之间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劲头,昭武帝看出了她的迟疑,眉目之间闪过两分深凝,他忽然蹙眉道,“朕可以和你讲条件,朕可以放了瑾妃——”
沈苏姀心底的迟疑被这话瞬间打破,冷笑一声,沈苏姀看着昭武帝满是皱纹的脸只觉的可笑万分,“嬴渊,你如此自以为是独断专行,难怪你会做下这样多的蠢事!”
昭武帝眉头一簇,沈苏姀已冷声道,“苏阀之事你自认无错,那嬴纵呢……”
提起嬴纵,昭武帝眉头皱的更紧,看着沈苏姀的眸色一冷,眼底分明的闪过厌恶,冷笑一声道,“你是说,朕没有早些杀了他是一件蠢事?呵,朕也这样想!”
沈苏姀牙关紧咬,恨不能就这般了断了昭武帝,剑刃一转,使得昭武帝颈边伤口瞬时更大,看着他痛苦的面色沈苏姀眼底才闪过两分快意,深吸口气,沈苏姀语声悠长的道,“嬴渊,你从嬴纵八岁之时便视他为你的耻辱,这么多年若非他韬光养晦战功无数,恐怕你早就下了杀手,可倘若我告诉你,你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错认了十五年将别人的儿子疼爱了十五年,到了此时,还准备把自己的皇位传给别人的儿子,嬴渊,你心中作何感想?”
昭武帝先是疑惑,而后是不以为然,看着沈苏姀的眸色亦没有分毫变化,沈苏姀笑意明快,“你不信?你只看到了雍王对贵妃娘娘多年痴情,却难道不知道当年说嬴纵并非龙脉的钦天监术士正是西岐影的所派?!这么多年西岐影一直和雍王有所联系,难道你也不知?你讲最好的都给了嬴策,可他身上流着的却是别的男人的血脉……”
“枉你是大秦之主,却连是非好歹都不分,知道西岐影为何要杀了贵妃娘娘吗?正是因为贵妃娘娘早就知道当年的一切,若非为了西岐氏若非怜惜嬴策,贵妃娘娘早就拆穿了当年之事,自认文治武功明察秋毫的你,这么多年都被蒙在鼓里……”
说至此沈苏姀又是讽刺一笑,“若非记得你是他生生父亲,西山猎场他怎会舍命救你!若非念着人伦纲常,他又怎会手握两大重兵而不用?!而你竟然想杀了他,当真可笑!”
话语落定,昭武帝的面色已从不以为然变作了一片深沉,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双眸大睁,满是惊震的看定了沈苏姀,额角溢出盈盈汗意,竟是比被沈苏姀拿剑威胁还要叫他紧张,沈苏姀十分快意的看着他的表情变化,而她更明白更大的波动出现在这个城府极深的帝王的心里,屋内正一片压抑,外头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昭武帝从震惊之中回神,豁然看向了沈苏姀,却见沈苏姀分明听到了那脚步声却不动,只用一双寒冰似得墨瞳死死盯着她,某一刻,她忽然抬手将面巾拉了起来,手中的长生剑仍旧以胁迫的架势放在昭武帝颈侧。
全福送完人,只念着昭武帝身子不适赶回来侍候,却怎么也没想到一进内室便看到这幅场面,脚步一顿张口便喊,“有刺——”
刚喊出两个字便生生的收住了话头,眼前这等场面,若他喊出来岂非会要了昭武帝的性命,全福以为自己如此必定会让这刺客满意,却不想那一身白裙黑巾的人却冷冷扫了他一眼道,“出去喊,喊大声一些。”
沈苏姀将语声压低,全福一时听不出,可听到这话却是僵愣了住,沈苏姀见他不动,剑刃又往昭武帝脖颈之中深入半分,昭武帝疼的浑身一颤,面容极度扭曲起来,沈苏姀再看了全福一眼,“你若再不去,下一刻可就不止见血了,难道你想让我割断他的脖子?”
话音落定,全福胆战心惊的看了昭武帝一眼,昭武帝眼下根本使不出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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