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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帐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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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姑娘,我让人打听到了。”陈氏压低了声音。梓芙心中一动,端起药很爽利的喝完,苦得直皱眉头,就着陈氏递来的清水喝了好几口才道:“您说。”
  “祁王妃在您让我去打听的前一日便没了,确实是您猜的那样,重病亡故。好像是礼部还是哪个说了不好,于是便没有大办只停灵三日,但宫里那位还是让太子妃娘娘到祁王府主持,而祁王爷今日下午便要领兵出征……是要到,到……”
  “大同。”梓芙凝眉接了句。
  陈氏猛点头,“对,对,就是大同。好像那边乱了。”
  可不是乱了。
  原先大同是父亲镇守着,然后在一次小小失利中就被诬陷了通敌,她父亲就被逼着交出统领权秘密压回了京城。然后死在诏狱中。
  大同一直是战要地,瓦剌时不时骚扰,她父亲又是最熟悉那边地形的,贸然换将领,自然是要乱一阵的。
  可这乱到要皇子亲自去镇守,梓芙隐隐又觉得有些不对来。
  梓芙沉默了下去,陈氏见她神色凝重,清亮的眸子里多了哀伤,也安安静静坐着不再说话。
  窗外终于起了丝风,带得枝叶沙沙作响,阳光将枝叶晒成辩驳的暗影,透过窗子照在梓芙精致的容颜上,将她神色更显得莫测。陈氏看着这样的梓芙,莫名多了丝拘束,好像她身上正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压迫力。
  “辛苦您了。”梓芙终于开了口,脸上的神色变得极淡。“还有一事要拜托您。”
  “不过是些小事,哪就值当你说个谢字。”陈氏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近日来梓芙对她友善太多。
  梓芙朝她笑笑,像陈氏这样性子真善良的,说实话,在这缝高踩低、趋炎附势的京城里,她真没遇到过几个了。她将白芨唤了进来,让她在妆奁上取出一块玉佩,又叫她将昨日就写好的信一同取过来。
  梓芙将这两样东西郑重交到手上,“您拿着这个,要劳您亲自走一趟,谁人去我都不放心。”
  陈氏便紧紧将东西攥到手心里,梓芙又道:“您到长安街的汇满楼去,将东西交给里边姓赵的掌柜,那赵掌柜的额中心有颗朱砂痣,微胖。将东西交给他就成了。”
  就……这么简单?!
  看着她如此郑重,陈氏心中想像着的是上刀山下火海那般,可只是交个东西啊?!
  梓芙看出了她的想法,朝她微微一笑,“事不是难事,不过确是很重要。”
  被看穿心思,陈氏脸有些发热,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打下包票,这便要去,梓芙见太阳正当空要拦住,她却走得飞快。看着从院子里消失的身影,梓芙不由得笑着摇摇头。
  陈氏真的是个实心的人,唉,可惜楚梓芙心里对威远伯和这继母都有心结,不然这个家也至于这样吧。
  梓芙惋惜一叹,起身到床边看楚嘉和的情况。
  楚嘉和已经退了热,不过孩子小,又耽搁过,这一时半会还虚弱得很。她见楚嘉和睡得挺香,便又重新回到炕上,脑海里是陈氏刚才说的消息。
  只许停灵三日,她想想都心里发寒,她的死与皇家绝对是脱不了关系,或者就如她猜测。她死了他夫君手上。
  梓芙想到两人曾经相处的种种,突然觉得讥讽无比,她真是亲身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天家无情!不过,他们谁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还活过来……她既然活着,她爹爹的冤,她就会要去查清的,否则真哪一日,根本没有颜面去见她爹爹。
  家破人亡的痛再次啃噬着梓芙,她痛苦地闭上眼,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风浪。
  而一片素白的祁王府,里里外外安静无比。
  所有下人都聚在灵堂外,一位穿着金银铠甲的男子立在灵堂中央,他面容肃穆,眼神冰冷如同身上散发着寒光的战甲。
  “三弟……”一身明黄的太子立在胞弟身边,轻轻喊了一句,旋即叹息一声。
  幽幽的叹息寂静的灵堂中回荡,气氛似乎更加哀沉。
  身穿银甲的祁王并未言语,抬脚走到棺椁前,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跪了下来,伸手去触摸那早已冰冷的人儿的脸。动作轻柔致极,仿佛怕打扰到她的沉睡。
  太子看着这幕,眸光闪了闪,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祁王在棺椁前安静呆了片刻,再度默不作声站起身,径直走出了灵堂。
  他一跨出门槛,立即有亲卫将他银|枪递上,他漠然着脸接过。夏风吹起了他腥红的披红,那瞬间,他宛如是降临在天地间的战神……在快要走出院子时,他又回身遥遥望了眼灵堂,沉默一笑。
  ——林梓芙,你要等我回来!

  ☆、第009章 被人磋磨

  陈氏是踩着霞光回的府。
  来到碧汀院时,白薇才从大厨房拎了晚膳摆上。柔柔的霞光斜照进屋,姐妹俩就坐在正堂的圆桌边,梓芙笑着与他说什么,满室的温馨。
  “我倒是回来得是时候。”陈氏笑吟吟进来,在梓芙看过来时,又突然低头整理衣裳。
  那种严肃谨慎以待,叫人哭笑不得。
  梓芙见她在自己面前还是这般小心翼翼,更多的却是感慨,夹着一丝替陈氏的心酸。侯府长房的人,真的是人人过得都艰难。
  “您快坐下,可是累了。”梓芙站起身朝她屈膝,然后吩咐白芨。“快添副碗筷。”
  白芨脆生生应了,陈氏这才坐下,朝梓芙嘿嘿一笑:“你让我办的事已经好了,只是那赵掌柜的出去了些时间,这才晚了回来。”
  “您办事我是放心的,先喝口茶,不忙说这些。”
  “嗳。”陈氏见自己被如此信任,那心里就是喜滋滋的,脸上都快要笑开花。
  陈氏喝光了一盏茶,意犹未尽,梓芙见此将自己没用的端给她。“这个温度刚刚好。”陈氏也是渴极了,二话不说又喝个精光。
  白芨和白薇被她的牛饮都吓一跳,陈氏喝完才发现自己失仪,很不好意思地笑。她们又觉得其实夫人有时也挺可爱的,性子爽直的很。
  楚嘉和与陈氏也不太亲,陈氏进门后他就抿唇低头坐着,听到陈氏询问自己身子如何,也只是淡淡说句‘谢母亲关心’。陈氏倒还乐呵呵地笑。
  梓芙便给陈氏搛了一筷子青笋抄肉,陈氏受宠若惊,下刻一抬眼看桌上的菜,脸上的笑意一点儿都没有了。
  这圆桌上就只得三道菜,一道青笋抄肉、一碟颜色发黄的时疏,还有一个竟是腌菜。楚嘉和手边有碗稀稀的米粥,她手边也有一碗……梓芙面前却是一个空的小碗,明显她的那份是人家的。
  “这……厨房的人是不是给错了?!”她眼里都是震惊。
  这哪里像主子们用的,便是楚老太太身边的丫鬟,怕也没有这么寒酸!
  梓芙神色倒是很震定,还给楚嘉和搛肉吃,“哪有什么错不错的。”厨房敢这样做,分明是有人授意,而这人也太过好猜。
  陈氏虽不习惯大宅内院的生活,可又不是真蠢,一句话就明白过来,脸色十分难看。
  她猛地站了起来。
  “您这是要去哪?”梓芙看向她。
  “我…我……”陈氏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满脸通红,“我寻她说理去!”
  梓芙就朝白芨使了个眼色,白芨扶着陈氏让她坐下,梓芙这才缓缓地道:“那是说理的地儿,那是说理的人吗?”从昨日起,他们姐弟的吃食份例就变了,而且碧汀院的小丫头们也都被借口喊走,一去不归,只留了两个粗使婆子。
  她哪里不知道楚老太太这是要开始拿捏她了,想让她看清楚状况,这侯府究竟谁在做主。
  陈氏抿紧了唇,非常自责,若不是她无能,她们姐弟怎么会到这样的地步。当初是她一不小心落了楚老太太的套,然后嫡夫人的嫁妆才落在了楚老太太手中,美约其名为姐弟俩保管着。如果嫡夫人的嫁妆还在,她们姐弟就是受人冷眼,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任人磋磨!
  楚家长房的情况,梓芙这几日早理顺,自然知道陈氏愧疚什么。她朝陈氏微微一笑,从容镇定:“您不用想太多,这样的苦日子不会过太久的。”
  她异常镇定与自信,对这些不公丝毫没生气的样子,陈氏一时间不知要做何想才好。
  不会过太久……就算三姑娘手上还有些银子,也救急不了几日的吧,而且这些日姐弟俩生病,应该也用不少的。从三姑娘连夏衫都没舍得新做一件来看,肯定不富余。
  梓芙知道自己如今人小言轻,她也不再劝陈氏,而是催促着楚嘉和快用饭。楚嘉和也心疼姐姐,要将自己的米粥给她分一半,梓芙窝心得直掐他小脸,当然最后是不肯让他分的。陈氏见此也要将米粥递过去,都被她强行劝住了。
  楚嘉和年小,陈氏跑了半日,就她最清闲什么力气也没用,一餐半餐哪就那么打紧。
  最后,碧汀院一顿晚上吃得直让人看得心酸,收拾时,连一惯神色严肃的芷儿都红着眼。
  饭后,陈氏将去汇满楼的事事无巨细说了一遍,“那个赵掌柜的接过信当时就看了,只是看完后打量我的眼神很奇怪,也没有说什么,客客气气的。我见东西给到了,他又不再说话,就先回来了。”
  “送到了就成,您不必太在意他的。”梓芙无所谓地说。
  陈氏心里又打起鼓来,可这先前她不是说很重要?她实在有些看不懂这个继女究竟在做什么,行事也太过莫测了。
  梓芙知道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后续如何,她也要等,遂转了话题。让陈氏去寻了件东西出来。
  那是一个红木的奁子,送到梓芙手上时,上面还落了层灰。
  知道这挺重要的东西是从陈氏床底翻出来的,梓芙也只能说这个‘继母’真的是心大,而楚老太太也是太过自信,算计了姐弟嫡母的嫁妆,却是算漏了这一样东西。
  昏黄的烛火下,梓芙取出奁子里的东西,一张张对着亮光看。她侧颜在烛光下染了层浅辉,肌肤细滑如玉。
  白芨在边上做针线活,一抬眼也被眉眼精致,玉般人儿似的小主子给吸引住了。她静静看了会,心想如若梓芙再长两岁,那得出落成什么模样,估计也会另很多世家公子心动吧……可惜,她们小主子甚少有机会出现在那些世家夫人面前。
  梓芙不知道自己这就被丫鬟愁上了亲事,心情不错的将东西又都放回了奁子里,准备过几日要看看楚老太太精彩的表情。她从小出身勋贵之家,从未有人敢在她面前怠慢一分,后又嫁给了祁王,更是贵不可言。就是斗起心计来,那也不是楚老太太这等不入流的手段,如今,她倒也觉得与种手段粗浅的人对阵挺有意思。
  以前她那些妯娌个个都是面上功夫极好,哪里有楚老太太表情丰富。
  梓芙将东西收起来,准备歇下,一边看三字经的楚嘉和也缠上来。梓芙只得和这个睡相不怎么好的弟弟再挤挤。
  而楚老太太院里,卿儿正给汇报长房这两日的种种。
  听到陈氏居然让人打探祁王府的事,楚老太太冷冷笑一声:“她那是觉得得罪我了,想找靠山才差人问去的吧。以前她好歹觉得有个祁王妃镇压着,我行事还衡量,可巧前几日祁王妃就没有…”说到这,楚老太太顿了顿,想到前几日唐夫人突然说梓芙年纪小的事。

  ☆、第010章 会被气死

  楚老太太想到唐二夫人突然改口,再联系到祁王妃病逝,脸色一沉。
  她先前觉得是唐家人明白长房那个丫头始终不如二房的涵丫头,毕竟长房那个是丧母长女,后又死了爹,也许命硬得很克父克母。可如今细想,唐家人哪里是忌讳这些,是因为见着祁王妃去世,长房丫头是完全一点儿用没有了!
  虽然就算没有祁王妃一事,她也要争取亲孙女这门亲事的,可知道了对方将亲孙女当成了备选。这心里就不怎么好受了。
  卿儿没有察觉楚老太太神色,轻柔地给她篦发,继续道:“除了这事,今儿大夫人还很奇怪的去了一趟汇满楼,呆了小半日呢,然后又两手空空回来了。”
  去了汇满楼?
  汇满楼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家,厨子手艺一等一,就是勋贵家要去一趟都得提前个一日预约。如果是办席面,那就得提前个两三天了,她还想着过几日请唐二夫人过府,为表诚意去汇满楼订上两席。
  楚老太太一时吃不准陈氏去那里是做什么的。
  难道因为看这两日姐弟的吃食份例不好,想给两人补补的?
  可汇满楼普通的一席也得二三十两银子,陈氏哪里来那么些钱。
  楚老太太立即又否决了猜想,拧紧了眉问:“陈氏去汇满楼之前是都在做什么?”
  卿儿迟疑了一下,“好像在大姑娘那呆了一两盏茶的时间。”
  安静的屋子里突然响起‘啪’的一声脆响。
  楚老太太将手里把玩的五蝠金簪摔在了妆台上,卿儿被吓得心脏猛缩,她偷偷去打量水银镜里的那张面孔——阴沉无比。
  “这两日若是有汇满楼的人上门,直接让他到我这儿来!”声音厉且恨。
  卿儿敛了敛神思,不明所以,却是连声应下。楚老太太此时也没有了让篦头的兴致,挥手让她下去,她的心腹妈妈齐妈妈端着盅燕窝前来。
  “老太太这是怎么了。”齐妈妈自小就伺候楚老太太,一眼便瞧出她有烦心事。
  楚老太太抬起阴沉沉地脸,看着情份不一样的老仆,冷声道:“长房那个丫头又要作妖!”接着就将自己猜测与之说了。
  齐妈妈听得一愣一愣的,“大姑娘该不能不要脸面到这种地步,故意让外人知道我们苛待她。汇满楼的人真的会送吃食到府上来?”
  “十有八|九就是我猜那样,她一个姑娘家要是出门去那,吃了东西没钱给扣了,那样她势必也要丢脸。最好办法就是让人送到府里来,直接让人来找我们这边要银子,她不要脸面了,却知道我们要的,你说我们是不是就得吃闷亏给!”
  齐妈妈眼珠子转了转。
  她这些年跟在楚老太太身边过着好日子,整个人都发福了,看着是平易可亲的胖憨模样,内里却是最精明的。她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让人将席面送过来就是,大姑娘的算计也就落空了。”
  楚老太太冷哼一声,说:“正是这理,这死丫头真是满身都长着心眼,我倒要看最后谁会气着。”
  见楚老太太恨恨地咬牙,齐妈妈觉得她这样和一个丫头斗心眼,有些幼稚和自降身份了。不过她也只能是想想,万不敢说出来。
  ***
  到了宵禁时间,喧闹整日的京城安静下来,街巷间灯笼昏暗,迎着夜风在打转,孤寂不已。
  李惟远神色有些不太好的骑马走在街上,有巡守的远远看到他身上的禁卫服制,识趣地就立在边上让他通过。
  他一路扬鞭到了一条深巷,最里头有人拎着灯笼,显然是在候着他。
  来到跟前,他翻身下马将马鞭随手丢给上前来的人,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不显眼的民宅,内中有着与外边清冷昏暗不同的灯火通明,刺得李惟远眼都发晕。
  有人就在院子中等他,朱红三品蟒服穿在他高大的身形上,似大山之势,威严又凌厉。李惟远不耐的神色化作了浅浅笑意,“什么事得劳烦同知大人,在这候着在下。”
  傅允修转过身,转身一瞬间,手中的绣春刀如闪电般架在了李惟远脖子上:“你不是说她什么也没有听到?!”
  寒光烁烁的刀刃就贴在颈脖最薄弱处,李惟远脸上笑容却不变,有些无赖似的反问:“她听到了什么?”
  傅允修冷峻的神色一沉再沉,握着刀柄的手背青筋突起,李惟远却从来不怵他的,用两指轻轻移开他的刀。再度问:“她究竟是知道了什么?不过就是打听了下祁王妃的死讯,你觉得她就知道了什么?!如若你查到了什么,还用在这等着我拿刀架着我?”
  明明是张温润如玉的脸,笑容覆面,声音却有着不协调的冷,一句一句质问着。
  傅允修眯了眯眼,面无表情将刀收入鞘。“你走吧。”他再度恢复负手而立的站姿。
  李惟远险些被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作态气得绷不住笑,最后也没忍住,还是气得一甩袖走了。这人又犯疑心病了,和他来往得多迟早一日要被气死。
  马蹄声渐渐远去,那立在院中的男子静默许久才离开,离开前,与跟在身边的人道:“去严密监视着。”那丫头古灵精怪的很,他后来想想勒住脖子的弦,应该还设了什么机关,否则他进去时就能察觉到。
  随着有序的脚步声消失,深巷回归于静谧。
  梓芙并不清楚自己小小的举动都落入到了人眼中,晚间睡了个好觉,次日精神奕奕,似乎身上好了。她动了动发麻的手臂,六岁的小孩儿还挂在上面,小脸红扑扑地睡得正香。这孩子……得多没有安全感。
  梓芙慢慢将手抽了出来,可楚嘉和总能在最后一刻又扒住,她嘴角抽了抽,最后没办法在抽手一瞬间将枕头给塞到他怀里。终于,他砸巴砸巴小嘴,继续睡了,梓芙出气似的又在他脸上掐了掐。
  白薇听得动静上前,撩了帐幔就见着这幕,给自家姑娘的孩子气逗得直抿嘴笑,就是不知道一会小伯爷起来会不会摔枕头。
  许久没有活动,梓芙梳洗后没理丫鬟的劝拦,直接拎了弓就到院子。
  她还是林梓芙的时候,每日都会练箭,从五岁便开始了。楚梓芙身子素质自然不能与她原身相比,在三发箭后,她就察觉到了差距,而且用尽全力也能拉个半弓。
  她也不免强,只想着慢慢再锻炼就是。
  白薇在她跟前却是看得冷汗淋淋。
  她们家姑娘的一拉弓仿佛就变了成了另外的人,一举一动带着种震慑。就像她以前见着伯爷,伯爷身上那种大将气势,如若她们姑娘是个男子,或许也能成为位将军也不定。
  待梓芙回到屋里时,白芨已在伺候楚嘉和穿衣,姐妹俩又用一餐极寒酸的早饭。梓芙见他气色不错,也想让他跟着多活动,就让白芨去花园挖几颗花苗,带着他一起在院子里挖土植苗。
  楚嘉和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好奇又开心,干劲十足,也不管花泥沾得一手一脸。
  陈氏风风火火来到时就看到这幕,有些惊讶的张了张嘴,然后二话不说撸了袖子也上前,心酸地道:“这事我顺手,小伯爷和三姑娘快别弄了。”
  梓芙被她挤得差点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好是白芨扶住了她。梓芙笑道:“是我想让嘉和活动活动。”
  表错情的陈氏更吃惊了,然后沉默了许久,心想原来乡下人种地在三姑娘这些贵女眼中是活动胫骨的事啊。早知道没来京城前,带着三姑娘去乡下活动胫骨了,那插秧的时节,可有几亩地给她活动的。
  胡思乱想的陈氏在楚嘉和一阵欢呼声中回神,花苗已经种好,她也想起自己是来干麻的,懊恼地与梓芙道:“三姑娘,汇满楼的赵掌柜进了府,可却是去了老太太那里……”

  ☆、第011章 老脸难看

  赵忠来了?
  “什么时候来的。”梓芙将手上的花泥拍干净,白薇端了清水帮她净手。
  陈氏视线就落在水中白皙修长的一双手上,阳光照耀下,那双手越发白净似雪。这样的手,肯定不能插秧的,伤着该要多心疼。陈氏注意力不集中想了半会才道:“约莫有两刻钟了。”这事还是芷儿探听到的,整日很严肃的人儿,却是很奇怪的知道府里各种事儿。
  梓芙算了算时间,赵忠是应该见着楚老太太了。她嗯了一声,然后又帮着楚嘉和洗手,拿了帕子将他双手擦干,又捏了捏他肉肉的手背才放开。楚嘉和被捏得直咧嘴,他发现这几日,自家姐姐爱上掐他的肉。脸上的,手上的……一不留神,他就会遭了魔掌。
  “玩也玩过了,该练字了。”她说着牵起他,往屋里走。
  她的这份淡然可把陈氏急坏了,人被截走了,这三姑娘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
  陈氏急得直瞪眼,可也知道自己说不动梓芙做什么,她也不想让梓芙再与楚老太太有什么冲突。她站在院子里想了想,一跺脚走了,她要让包打听的芷儿去刺探军情。
  赵忠确实是已经见着了楚老太太。
  他三十左右的年纪,高高瘦瘦,穿着上好杭绸做的袍子,斯斯文文的。若不是知道他是汇满楼掌柜的,还以为是个有功名的读书人呢。
  不过再怎么像,也只是像,士农工商,在出身官家的楚老太太眼中,赵忠就是那最下等的。
  她也没让他坐,懒懒的又垂了眼,慢悠悠地道:“赵掌柜送来的东西搁下便成,一会我就让人带你到帐房结帐去,还有过几日我府上要请几位贵客,想在汇满楼定两桌席面送到府里来。”
  赵忠与形形色色的人接触多了,哪里不知楚老太太这是在摆派头。他一笑:“楚老太太误会了,在下今儿带来的东西并不要银子的,是专门给贵府三姑娘偿偿鲜的。三姑娘要是吃得开心了,在下再送些来也无妨的。”
  楚老太太一怔,迅速抬眼看他,又见他笑着说:“至于您要定席面,一会在下回到店里再派人拿了菜单子来,您要怎么样的与他讲就成。”
  他笑容很温和,却是不卑不亢。楚老太太凝视着他,老脸突然就有些火辣辣的,心里头也对他这种有些傲的态度生了不满。
  她跟他说话已经是抬举他了,他居然也不知道说两句好听的,而且什么叫给三丫头送来偿鲜的。她哪来那么大脸,看这赵忠明明连她面子也不买帐!
  “我们府里的三丫头与赵掌柜的是说了什么?”
  赵忠闻言又是一笑,“在下这还未见着三姑娘,三姑娘能与在下说什么?!”
  “放肆!”卿儿突然站出喝一声。
  他那样说话,哪里是他一个低下商人对着有四品官之母该有的态度。
  赵忠连看也没看卿儿,朝楚老太太拱手:“如若老太太没有别的,那在下能将东西送到三姑娘那了吗?”
  楚老太太对他这硬气的样子也是气笑了,卿儿更是被无视得脸阵红阵青。楚老太太忍了忍才道:“来人,带赵掌柜的去碧汀院。”再怎么生气,她也得端着官家老夫人的自持,而且,汇满楼能久立京城,肯定也是有些背景的。
  她本来可以叫梓芙来这儿,看两人究竟搞什么鬼,可转念一想,她在场两人哪里会说什么实话。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楚老太太难得冷静一回,还算客气的让人离开了,卿儿在人一出门后就想再说赵忠的无理,楚老太太一个冷眼睃过去,她将所有话都咽回到肚子里。
  齐妈妈看得直皱眉。
  她怎么觉得这个赵掌柜的很着急见三姑娘。
  陈氏那才派了芷儿去了没一柱香时间,芷儿便回来说人已经去了三姑娘院子。陈氏站起来,一脸震惊,然后又想到刚才梓芙的淡定,明白她是算到人肯定会见到。她怎么就那么聪明的?
  陈氏突然对这个继女产生一种奇怪的佩服。
  赵忠在伯府一路走一路观察着。
  刚才他的院子明显是府里的正院,而他现在走的地方,越走越有种荒凉感。这威远伯的爵位不是有他嫡子继承,就算楚老太太再是长辈,怎么都有种本末倒置的感觉,而且身为嫡长一支的威伯府三姑娘,竟住得这么偏僻?
  赵忠暗暗在心中猜测楚家的情况,终于见着带他前来的人比了个请的手势,他抬眼就看见一个小院。
  院墙斑驳,一看就是有些年头没整修了,踏进了里了再看,就是个一进小院。院里只有几颗梨树,空空荡荡的。
  他心里倒抽口气,这是伯府嫡女住的院子?!王妃是知道不知道?!
  他打量着院子,那小丫鬟已去通报,不一会他就被领到了正堂。正堂中央坐着位十二三岁模样的小姑娘,额间缠着白纱,有一双极清极亮的杏眼,衬得她精致的眉眼灵动极了。身上穿了套半新不旧的浅蓝衣裙,那料子……似乎还比不得他身上这件。
  只是这小姑娘安安静静坐那,神色从容。她看向你时,清亮的杏眸中带威严,有股与她年纪异常不符合的震慑力。
  赵忠看得心中称奇,似乎在哪儿见过这小姑娘的错觉。他不再直视梓芙,朝她行了一礼,“在下赵忠,汇满楼掌柜,见过三姑娘。”
  “我知道,不必多礼。”梓芙淡声道,然后示意白芨她们离开。
  白芨给赵忠上了茶水,赵忠又将带来的吃食交给她,这才坐下看看这小姑娘究竟是要做什么。
  梓芙却是一点儿也不着急,端了茶杯慢慢抿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赵忠也端了茶喝,茶见半时,梓芙还没有说话,赵忠却已探知眼前这小姑娘心性十分沉稳。小小年纪,这份养气功夫了得!
  饶是见过各种达官贵人,也面对过万人之上的王爷王妃,可赵忠对梓芙仍起了佩服。
  赵忠打破这一片沉默,搁下茶从怀里取出玉佩,说:“三姑娘,虽然您有王妃的信物,可在下还是得问几句。”
  梓芙熟知自己这个掌柜的谨慎,朝他好脾气的笑笑:“你尽管问。”

  ☆、第012章 银子有吗

  赵忠见她这般淡定,起身将玉佩递了上前,并轻声说了一句:“经上。”
  梓芙接过,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左上方的祥云纹,道:“此著首句是‘故,所得而后成也……’”白玉般的指尖下突然发出细小的声音。
  赵忠睁大了眼,看着那她指尖所在的祥云纹凸起一块,然后便见她一推,玉佩居然显出了内间空心的地方来。
  “赵掌柜的继续问。”梓芙用指尖又点了点玉佩,抬眼笑看他。
  赵忠忙得退后几步,神色比先前要恭敬,“不必再问了。”
  梓芙看着他轻笑一声,五官越发灵动。她将这块雕着天马踏云的玉佩随意把弄了几下,与方才一样细小的声音再度响度,就像是什么东西裂开一样。不一会,完整无暇的一块玉佩居然变成了可以放入字纸的空心之物。
  她刚才动作极快,且异常娴熟,赵忠也没有看清楚她是怎么打开来的。可此时心间是再没有想法了。
  王妃曾交待过,只要有人拿了天马踏云纹的玉佩交到他手上,那人又能打得开,那他就得听从吩咐。而他说的那一句‘经上’,是古时有名机关匠人所著一本书籍,早就是孤本。他们王妃似乎与这人的后人有着什么渊缘。
  赵忠敛了敛心神,就这片刻功夫,梓芙已经将玉佩还原。朝他道:“除了我,近期可还有人给你递过东西。”她的死讯已经昭告天下,他们一定也得知了。
  “并无。”
  “那你近期留意着些,如若有,还得劳你告诉一声。”梓芙说。
  赵忠自然是应下,然后便听到梓芙又道:“叫了赵掌柜的来,是还有一件事。”
  “您说。”赵忠依旧恭敬,梓芙朝他笑笑,“朝你支个五千两。”
  此话一出,赵忠直吸了口气,眉心间那颗朱砂痣都在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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