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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帐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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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芨终于受不了,连楚嘉和也从震惊中回神,上前一脚就踹元真身上,还推了他几把。而白芨拉着想说话的梓芙撒腿就跑。
  今日都反应慢拍的梓芙傻了一会,想挣开时发现中路上客人变多了,白芨这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跑,她现在回头居然有些看不到元真的身影。
  元真整个人都懵了。
  他的师侄被人拉跑了?!
  等他回过神来,居然已经看不到那二大一小的身影,他气得跺脚。他好不容易才遇上人了啊,居然在眼皮底下跑了,那他回去拿什么给那臭老头炫耀,弥补下那臭老头近期受伤的心?!
  被舒清濡派去送信的小厮才出了殿就看到熟悉的身影,忙跑上前,“您来了,太好了,我们少爷正让小的去给您送消息呢。说寻到您说的人了。”
  “等他真是黄花菜都要凉!”元真郁闷的回一句,人刚跑了。
  小厮缩了缩脖子,这元真大师怎么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元真看了他一眼,跟刚睡醒一样,“——你刚才说什么?!”
  “少爷说找到您要找的人…了……”
  小厮话还没说完,脸门就扬起一阵风,元真飞快往中殿跑去了。
  梓芙那边被好心办坏事的丫鬟也气得没办法,大庭广众之下她也真不好跑回去找一个道士,她刚才真应该把帷帽带上的。
  只能想着以她师兄的性子,估计会再打听的,索性等他自己找上来吧。不过刚才那句师侄是怎么回事。
  梓芙总感觉有时想法比较脱线师兄误会了什么。
  楚嘉和经过刚才那插曲,在一路往林府外走时都站在梓芙身前,就像护小鸡崽的母鸡,看谁靠近一些就要炸毛。
  好不容易挨到林府大门,梓芙姐弟又遇到熟人了——楚老太太和李氏。
  以示尊敬,今日来的夫人几乎都是步行进府,何况一等国公的尊贵是她们夫家不及的。看到从里面往外走的梓芙姐弟,婆媳意外的怔住。
  “三丫头?!”楚老太太声音一下就拔高了。
  梓芙挑了挑眉:“嗯。”
  “你们在这……”
  “三姑娘,您这是要回去了?”
  楚老太太话还未问出,先前迎梓芙的门房眼尖扫到两人,忙前来说话。
  楚老太太对门房恭敬的态度有些不是滋味,刚才她们递了名贴,也是这个门房,可是却不是这点头又哈腰的样子。
  梓芙朝他点点头,“已经拜祭过,也不好再多扰。”话出口来了,口里直泛苦。
  “三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出府也不说一声,昨日老爷才说让在府里安生些的。”李氏眼里闪过不满。
  这个臭丫头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她这话却让门房直皱眉,林府的人都或多或少听过姐弟在楚家处境不好,如今亲眼所见更是再明白不过了。
  梓芙虽不在乎楚家脸面,却也不想在今日此地与李氏有什么冲突。她冷着脸,根本不接话牵着楚嘉和就往前走,李氏见她这样更是气得难受,有心要追上前再说她两句。此时正是客人前来的时候,让人听去一两句,就能将这小蹄子不尊长辈的态度给宣扬出去了。
  哪知那门房却是一侧身,挡住了李氏的脚步,李氏怒视他。门房就不卑不亢站那,最终是楚老太太觉得不妥,冷声喊了李氏一句,两人这才往府里走。门房低头想了想,招来一个小丫鬟,低声吩咐几句,小丫鬟便匆忙向设灵的正殿跑去。
  不过一盏茶时间,楚老太太与李氏就脸色发青出来,身后还跟了一群林府五大三粗的婆子。那浩浩荡荡的样子,说是送客,不如说是更像被人押送着出府……

  ☆、第050章 该早知道

  皇帝因为丧子情绪异常不好,早朝时兵部一位佥事禀事犯了个小疏漏,直接被明成帝摘了乌沙,金銮殿上众臣内心皆惶惶。
  好不容易熬到了散朝,张首辅张晔身边簇拥着大大小小官员从殿中退出来,张晔边走边与身边人说什么,年过五旬的面容上神色严峻。
  徐阁老与一众亲党落在他身后,徐阁老身边一位后生道:“首辅可是现在就出发去镇国公府?”
  徐锆看了看他,面无表情却眸光犀利,“他去便去,莫不是连去拜祭都还分官阶了?!”
  那后生忙垂下头闭嘴,暗骂自己多嘴。
  刚才明成帝贬的兵部佥事可是徐阁老好不容易插进去的人,哪知这才半年就被干掉了,徐阁老这心里正憋着气呢。他怎么就傻傻撞上去了。
  有了这插曲后,跟在徐锆身后的人更是不敢说话了,只沉默簇拥着他往宫门去。快到宫门时,张晔的轿子恰好经过,徐锆目光一闪,不得不退到边上。
  明成帝允了张晔在宫内乘轿,这不但是圣恩,更是彰显着他权臣的地位。
  往日都会径直而过的轿子,却因张晔撩了帘子停下来,边上的徐锆抬头看到他朱红的袖袍,淡淡地开口道:“见过首辅。”
  “你这是要到镇国公府去?”
  “是。”
  张晔深幽的视线就在他脸上转了圈,又说:“我正好也前去,带你一程?”
  “下官不敢劳烦首辅大人。”徐锆眼中前过厉色,面上却恭敬的揖一礼,“下官今日也乘了车来,自行过去便是。”
  轿子里就传出一声低笑,张晔意味不明的话也跟着响起:“还以为徐阁老有什么话要与我说说,看来是没有了……近来听说南边雨下得很大,都打翻了几艘船了,唉,近来真是事事不顺。”
  徐锆闻言袖下的手一抖,张晔已放下帘子,喊了声走。藏蓝色的小轿越走越远,直至消失成一个黑点。
  徐锆仍站在原地,阳光落在他身上竟如冰雪,冷得他全身僵硬。
  张晔提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有意试探还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阁老。”
  他身边的人有些疑惑,徐锆在唤声中清醒,旋即唇边露了个冷笑。试探如何,知道了又如何,漕运上,他张晔做的手脚还少?
  张晔只要是聪明的,就不会在没触犯到他利益贸然打压他,顶多这是警告他手别伸过界了。
  这官场上谁看着都清廉,可谁又能干净,不过是隐秘一些,但这些又极可能都不是秘密。
  一发动全身,便是知道了这些秘密,谁又敢真纰漏出来。
  只看最后是谁斗过谁,待大厦倾倒一刻……才算这笔总帐吧。
  徐锆想得透彻,一甩袖子出了宫。
  不远处,傅允修便立在雕盘龙的汉白玉柱前,将两人对话听得真切。
  他手扶在刀柄上,指尖一下一下摩挲着。
  这张首辅,真有意思,明明也看到他在不是。文官的心思啊,十八弯的叫人琢磨不透。
  他看着徐锆一行人远去,理了理绣纹精致的曳撒,对这出免费戏并不太感兴趣,皇帝如今可懒得关注漕运上的事了。
  他正要离去,一位锦衣卫千户跑得满额是汗,瞧着便是寻他来的。
  “大人。”来人见他先行了礼,然后伏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傅允修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瞬间沉了下去。
  “可还有别人听见?”
  “当时有几位夫人在也那中路上,两人有接触时还算离得远,只是看着奇怪而已。”
  傅允修沉着脸,心里骂了句果然是个不怕死的,并且真是与他猜那样。那个小丫头与无机子关系不浅,那晚上勒着他脖子的丝古怪极了,他早就该清楚的。傅允修莫名有些生气,抿直了唇道:“让探听到消息的嘴巴紧点。”
  那位千户有些奇怪的抬头看他,与他冰冷的眼神碰了个正着,心间发紧,问:“可陛下那……”
  “陛下如今为祁王殿下的事伤心着,这事且先放一放,谁若是传出消息去了,别怪我心狠手辣,不顾情面了。”
  千户在艳阳下打了个哆嗦,叠声应是,跟有鬼撵一样跑回去叫那帮兄弟都闭嘴。他们家大人极少说这种话,一旦说了,谁触雷那不是自个性命的事了。
  梓芙那边直接回了府,赵忠派了人就在胡同口等着,见着一辆极普通的马车进行来犹豫会才跑上前问。
  “里面的是三姑娘吗?”
  车夫拉住缰绳,看出了来人穿着还行,便回头看车厢。梓芙闻声撩了帘子:“正是。”
  那小少年神色一松,也认出是梓芙来,笑着将手上厚厚的信封递上前:“这是给您的。”
  没有提是谁给的,梓芙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随后了然一笑隔着窗将东西接过。
  “小的这便回去报信了。”小少年见着梓芙也认出他来,心里头挺开心的,伸手挠了挠后脑闹勺。
  能被贵人记住,谁不开心,而且还是位长得好看的贵人。
  小少年憨憨的,也不会掩饰脸上的表情,倒让心情沉重的梓芙舒缓一些。小少年很快就走出了胡同,目送他离开的梓芙脸上突然露了丝诧异,那小少年在要出了胡同口,身形立马变得灵活。
  梓芙这才想起一事,她还是祁王妃的时候吩咐过赵忠培养一批能躲避人耳目的,这倒是真培养出来了。看来赵忠也知道了锦衣卫监视的事。
  马车再重新缓缓前行,梓芙拆开蜡封,抽出来一看是沓千两银票,数了数十余张。
  白芨看到这些银票眼都要瞪出来。
  梓芙却很平常的,随手就丢了给她:“给两千两给夫人周转,其余的先收好。”
  “姑、姑、姑娘……”白芨接过银票,说话都捋不直舌头了。
  她们姑娘上哪来的那么些银子!!便是二房一整年估计都不会有这么些的收入的吧……一万多两的银子啊!
  “瞧你吓的,这是做买卖的正经钱,不用怕。”梓芙懒懒看她一眼,靠在车壁。
  赵忠办事利索,除去上回她支的五千两居然还能余这么些,下手也够狠的。
  不知道这两日又要怎么鸡飞狗跳了。

  ☆、第051章 那是曾经

  回到府里,梓芙换了件小衫,外头套件杏花半袖,倚着迎枕发呆。楚嘉和坐在她边上看书,有字不认识了,便拉拉她袖子,梓芙就会从出神中醒来,微笑着告诉他那念什么,字译又是什么。
  白芨去给陈氏送银票,到了陈氏那才知道她出去了,折回碧汀院,就见着梓芙微垂头人与男孩儿说话。一缕长发调皮落在她侧脸,又有阳光笼着她,肌肤莹净似雪,显得五官也越发精致。
  “姑娘……”白芨立在槅扇前多看了几眼才上前,“夫人出府了,说是去拜菩萨。”
  拜菩萨?
  “可有护卫跟着?”梓芙也不明白陈氏怎么起了这想法。
  白芨笑道:“管事的可不敢让夫人就那么出府,拨了一队护卫跟着去的。”
  有人护着就好,虽是在京城,也是郊外,以前她到北郊去就曾被山贼拦过道。……那回她是怎么就只带着丫鬟出去的。
  梓芙思绪一下就飘远了。
  似乎是因为和他闹了什么分歧,貌似还是两人才成亲不到半年的时候。
  她一气之下骑马散心,就出城到了北效较偏的地方,然后便遇到一伙大胆的山贼,想劫财又劫色。她气头上抽了鞭子便跟人打起来,他匆忙找来时她已将对方头领踩在脚下,后来是怎么跟他回去的?
  似乎是被他硬扛上了马。
  梓芙不自觉抿紧了唇,力气上她就从来没赢过他的。
  以前她的性子是真烈,火爆到一言不合就动手。他倒是再被气得火冒三丈都不动手的,为此还挂过彩去上朝,只是他有别的能收拾她的办法,另外找回场子。
  想想刚成亲那一年要用形容的话是水深火热?
  两人当初怎么就成亲了呢,这亲事还是他跟明成帝请求的。
  当初京城勋贵都说宁选低门媳,不娶林家女的,就怕降服不了她的彪悍性子。
  梓芙兀自出神,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是楚嘉和在拉她袖子,“姐姐,这字怎么读。”
  梓芙低头,正好看到楚嘉和古怪的样子,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直盯着自己。她一怔,下意识去摸脸,男孩儿眨了眨眼,说:“姐姐,你刚才在笑什么啊。”
  ——笑?
  她有笑吗?
  梓芙霎时拧起了眉,神色严肃。
  楚嘉和缩了缩脑袋,他没有说错啊,刚才姐姐是抿着唇在笑啊。嘴角不是翘得太高,但确实是在笑。
  见男孩儿做错儿一般的躲,她神色又缓和下来,心头一瞬间的恍惚也不散去了。她就抬手拍了拍他脑袋:“嗯,想起一些曾经觉得挺好玩的事。”
  “……曾经?”楚嘉和不太懂。
  好玩儿的事不应该一直都好玩吗?
  就好像他喜欢亲手植些小花小树,以后肯定也会喜欢的。
  “嗯。”梓芙点头,“你年纪还小,以后就明白了。”
  小孩子还是好奇心别太重的好,梓芙完全不想解释太多,何况这种世事会变迁,人心亦善变的道理他现在说了也不会真懂。以前那些不管快乐、痛苦还是怨恨,已经远离,她抓不住过去,却不能辜负未来。这是她今日在拜祭过父母后的感悟。
  他们林家人从不恍惚茫然的过日子。
  楚嘉和‘哦’了一声,有些失望,但还是很乖巧的不再问,指着书上的字让梓芙教着认。
  姐弟俩在炕上认了半下午的字,陈氏一身汗回来。
  梓芙见她额间的汗水,叫人先将冰盆拿远些,又让打了水来给她净面净手。
  陈氏灌一杯凉茶下肚,乐呵呵从袖里掏了不少东西出来,还是清一色的符纸。
  楚嘉和好奇地探头去看,梓芙用眼神询问这都是要干什么。
  “三姑娘。”陈氏伸手指着桌几上的符纸道,“这是压惊符,这是镇魂符,这是驱邪的,这是镇宅的……”
  “您等等。”梓芙打断她,“——难不成这些是让我布置院子的?”
  “何止是在屋里贴着,你身上也得戴一些,就当平安符戴着…”陈氏嘿嘿笑两声,其它她袖子里还有一张,那道姑说要给烧给了梓芙喝的。
  她知道梓芙肯定不会喝,所以她要另想个办法。
  梓芙眉头一挑,正了神色说:“您就说您给了多少香火钱吧。”
  陈氏张了张嘴,然后伸手比了个十字。
  十两。
  很好。
  “白芨,都收起来吧。”梓芙什么也没有说,让收起来。
  白芨一言难尽看着陈氏,猜到了陈氏去的那个庵堂多半是没有名气那种,而且很可能被忽悠也不定。一般勋贵家人去的地方,哪里会给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哄人的!
  陈氏就有些忐忑,梓芙朝她道:“等过些日,我带您去明华寺。”和她说怕是说不明白的,也有不敬神明之嫌,倒不如直接带她去看看正常的寺院或庵堂上香,人家都是怎么样的。
  陈氏不太明白梓芙的意思,只傻傻点头,略坐一会就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
  她还有重要的事!
  到了傍晚,楚二老爷下衙回府,艳丽的霞色都照不去他脸上的铁青色。
  他一路去了正院,楚老太太正叫人摆晚膳,见他进来先嘘寒问暖一翻。
  楚二老爷语气沉沉地说:“今儿您可去了镇国公府?”
  楚老太太皱着眉头点头,这事他昨儿不是知道的?
  “您在镇国公府有什么得罪的?”
  儿子再三地问,楚老太太也听出点东西来了,“难道有人说我什么了?”
  楚二老爷见老母亲懵懵懂懂的样子,直叹气:“倒没说您什么,我却被同僚取笑了半下午,今早也舅舅去镇国公府拜祭,舒家人都冷着脸的。我以为舒家人与舅舅有什么过节,但回到衙门就听到您被请出镇国公府的事,大家都暗里说是儿子苛待了长房姐弟的原因。”
  舒家人连她兄长都没给好脸色看?!
  楚老太太神色也沉了下去,将桌子拍得嘭一声响,“分明是他们镇国公府如今又得势,想找人拿捏,捏我们家这软柿子作势来了!他们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当年张阁老能进内阁,不也是有镇国公府的原因,不也是有祁王的原因?!”
  “母亲!”楚二老爷被她这话惊得大喊一声,然后又压低了声音,“您慎言!今儿舅舅似乎也吃了张首辅的气。”
  楚老太太随便一句便露了党派相争之事,楚二爷想到这府里可能还有锦衣卫,一颗心就直哆嗦。今儿徐锆可是一再让他近期不要连系南边走货了,前阵子出事沉的船,他也砸进去了不少。
  楚老太太见儿子脸都吓白了,讪讪闭了嘴,也不想再扯这些事,今天她被‘请’出镇国公府就够丢人的了。她心情也不好的很。
  这会丫鬟轻声道可以用饭了,楚老太太脾气上来,一甩袖子道:“不吃了!”径直回了屋。
  楚二爷也被她说不得一句明白话气得心口疼,同样拂袖而去。
  碧汀院那,梓芙与陈氏、楚嘉和围坐着用饭,气氛不同二房那边不欢而散,温馨极了。
  陈氏亲手顿了生地天麻乌骨鸡汤,里头放了还放了花生与枸杞,熬得浓香四溢,亲自动手给梓芙端了碗。
  梓芙喝了两口确实是不错,便见一碗汤喝得见了底,陈氏看得眉开眼笑。
  可到了半夜,梓芙却觉得肚子有些不对劲……

  ☆、第052章 姐弟相遇

  晨光熹微,碧汀院廊下灯笼还亮着柔和的光。
  院子里的下人却都忙碌着,只是忙而不乱,脚步声都压得极轻。
  白芨白薇熬了一夜,眼中都是血丝,梓芙脸色发白靠在床头,也没有什么精神。
  她从半夜就不舒服起来,闹了两回肚子,然后就是想吐,吓得白薇不管黑夜白天带着几个状实的婆子去硬生生把朗中请来。
  睡眼惺忪的朗中说她是吃不干净的东西,开了催吐药,如今是在等另一副药煎好。
  陈氏也被折腾起来了,听说梓芙不好,吓得脸都白了,然后在朗中开了方子后说了实情。
  白芨白薇那瞬间都有以下犯上要掐死她的冲动,倒是梓芙一个人在那哭笑不得。
  谁会想到陈氏会藏了符纸,还真烧给她喝,也好在这是给她喝了,若是给了楚嘉和,那还不知要闹出什么大事来。
  到了天快全亮的时候,第二副药终于煎好,陈氏一脸愧疚地端过来,梓芙虽着苦苦的药还要安慰人。心想这日子也过得没谁了。
  可这到底也不能怪陈氏的,是她近来情绪总是失控,让人觉得怪异。换做她是陈氏,也会想到鬼神中邪一类的事上。
  喝过药,梓芙终于好受些睡了过去,陈氏也熬一整宿,却不肯离开就坐在床边守着梓芙。
  生场小病,梓芙也不过第二日便恢复精神,陈氏在这日居然让人抱着纸墨笔砚过来,要梓芙在教楚嘉和的时候瞬间教她。陈氏心里想,她就是不认字才那么容易被人哄!
  梓芙扶额。
  前些日子想着要给楚嘉和请夫子的事怕得要定下来了。
  拳脚师傅她可先担一断时间,但这认字,还是请夫子吧,只是不能再向上回那个那样迂腐固执。
  梓芙想了想,这事还是得让赵忠帮忙,她这边提笔写了信叫人送出去,就收到二房楚老太太晕了过去的消息。再没一会,又有人来说,李氏也晕了过去。
  梓芙无动于衷,看着楚嘉和写大字,让陈氏也在边上跟着写。
  约有一盏茶的时间,碧汀院外传来嚷嚷声,待近一些能听到什么人在那哀嚎喊救命。
  白芨白薇板着脸出去了,守门的婆子没拦住人,叫吵吵的两人直冲进了院子,跪倒就开一劲要梓芙救命。
  “哪来的狗东西,惊了姑娘你们有几层皮!”白薇性子惯是泼辣的,叉腰就骂了起来。
  跪地哭求的程凡哪里还在意她的语气,狼狈得直磕头,要梓芙救他们。
  梓芙不用问都知道是出了什么事的,陈氏抬着溅了几滴墨汁的脸看她,“三姑娘,这要打出去不?”她从窗户看到是谁,就料定梓芙不会管的。
  这种没良心的东西,出事了才想起还有个旧主。
  梓芙点点头,陈氏一丢笔,将碧汀院的粗使婆子都喊来,让众人将程凡与施无庸捆个结实,堵上嘴丢到了二房口。
  楚老太太才悠悠转醒,听到小二禀那跑出去的两个狗奴才被扔回来了,当即让人打了十大板,若不是还有丝清明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死人。她肯定是要了这两狗奴才的命。
  这两人居然让她们亏了快两万两的银子啊。
  当初他们打包票的,南边的商人大量收那些东西,怎么东西到了她们手里,就不收了?!
  连人都找不到了!
  止不定是这两个狗奴才和人合谋要坑害她们的!
  楚老太太怒急,这把火也顺着烧到了儿媳妇身上,若不是李氏,她怎么会拿出银子先贴还给了梓芙,又去买了大批量这些破东西。整整比市价高了两倍收的啊!
  楚老太太心疼得坐也坐不住,去了李氏屋里就逼问要两万两银子,才醒来的李氏又被刺激得晕过去。
  二房鸡飞狗跳,一直闹到楚二老爷得了信回来,看着母亲边上撒泼哭,看着媳妇也在边上哭,一个头两个大。
  最后一拍桌子咆哮声‘够了’,两个女人才抽抽搭搭地停了。
  楚二老爷也是肉疼得要命,李氏这里亏一万两,他母亲那加上贴回给长房的差不多两万两,一共是三万两银子啊。前阵子南边天气的事,他的家底也沉了大半,简直是雪上加霜。
  楚二老爷也恨死了搅起这买卖的程凡两人,叫人关了起来,冷着脸又让人去彻查。
  赵忠本就是做生意的买意人,最是精明不过,尾巴藏得好好的,也没有露一点的蛛丝马迹。楚二老爷根本就不可能查得到,也更没将此事想到梓芙头上。
  梓芙关起院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只等明日父母亲出殡去送行。
  而此时朝前也传出消息,祁王的遗体当日就能送回京,一同前来的还有林家二房的人和林颐。
  赵忠收到消息忙不跌就告知了梓芙。
  梓芙把手中的字条攥得紧紧的。
  和她嫡嫡亲的弟弟回来了。
  他回来了!
  握着字条,情绪又在倾榻边缘,梓芙闭眼良久脑海里才有清明,拿出这两日没动的木头,一下一下用小刀慢慢刻着。
  翌日,梓芙天色未亮便起身更衣梳头,只用了两条白色缎带固定好发髻,还是一身白衣。今日她没有带楚嘉和前去,身边也只跟了白芨。
  楚老太太与李氏都气病了,但皇帝抬举林家,估计满京城的官夫人都会去送殡,她们忍着难受爬起来昏昏沉沉地也去了镇国公府。
  梓芙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远远看着,她压抑那翻涌的泪意努力让自己冷静,准备就那么隐在宾客间。舒老夫人不知从哪儿得知她来了,特意让人将她喊了前去,梓芙那股哀意都快压不住,低了头红着眼跟着来人过去。
  哪知走到游廊拐角,她一头撞人肩膀上。
  那人身形高大,肩膀上的肉结实得发硬,直将她撞得后退两步。
  一双大手伸过来握住她的肩膀,让她稳住。梓芙抬头,见到那张被风沙侵蚀过的年轻面庞。
  ……皮肤黑了,脸上的轮廓更分明,五官也深邃了,身材似乎也变得更结实。
  梓芙一眨眼,泪水便从酸涩发胀的眼晴里流了下来。
  “世子爷,太子殿下来了!”
  梓芙想和他说话,可是一位穿着侍卫服的人前来,那高大的少年唇线抿直,转身便跟着侍卫快速离开。
  梓芙袖下的手抬起了些,在情绪快轰然倒塌中又压抑着放下,指甲狠狠扣进掌心……

  ☆、第053章 烈火油亨

  镇国公与其夫人的葬礼极其隆重。
  镇国公府一夜倾塌,再又极快复起,都是所有人没想到的。
  参加出殡的大多数人都只觉得这是殊荣,少数人会心惊,甚至对至高无上的皇权产生更多的畏惧。这个国家,每一个人每个家族的兴衰其实就是帝王一念之间。
  梓芙想得越是更多。
  许是因为对皇家已产生偏见,第一想法是皇帝不过拿她爹爹身死后的这殊荣安抚军心,或者他爹爹的死,就和皇帝脱不了干系。
  镇国公夫妻入土为安,皇帝让林颐承爵的圣旨紧跟而来,并免了降等,依旧为一等国公。
  众人闻之心中哗然。
  如若说镇国公是死后殊荣,那林颐便是深受圣宠,可以是本朝先例。
  远远看着少年接旨,梓芙缓缓舒出口气。
  她这些日子的担忧害怕总算散去,林颐能顺利继承爵位,林家地位才是真稳了。
  葬礼结束,梓芙便让人带话给舒老夫人先行请辞,在先前见过她老人家说了几句话,舒老夫人便忙着招呼前来的太子妃等人。她也就寻了借口躲开。
  有了先前温娴郡主的事,她再面对前世熟悉的人,都变得格外小心。
  葬礼是结束了,可林家却还有不少的事情,便是百官们也忙得很,要为晚些时候祁王遗体进京做准备。
  镇国公下葬,皇帝准了林家人先行回京,林颐接过旨后来不及喘口气进宫谢恩。
  太子一直陪着他,直到再从养心殿出来,两人才分的手。
  林二老爷就在宫门处等着侄子,见他出宫来,将把马鞭丢给他。
  林颐接过,看到他眼底下的乌青,“辛苦二叔父了。”
  林二老爷抬头就拍他头上,“你这傻孩子说的什么话,走吧,先回府。一会到城门可不能晚了。”
  林颐点点头,番身上马。
  到了镇国公府,往内院走去的时候,叔侄俩这才说起话来。
  林颐脸色没有在进宫时的轻松,剑眉拧着:“二叔,我看姐夫说的就是事实。”
  听到侄子提起祁王临终前的话,林二老爷那张方脸越发严肃,“即便是事实,我们又能如何,连他查出来都没法讨到公道。也只能是心凉和谨慎行事了……”说到最后一句,林二老爷语气就冷了下去。
  “……谨慎何用。”林颐步子一顿,清亮的眼眸藏着哀色。“别人都觉得这些是荣耀,却不知这内中的如何烈火油亨,有时我都觉得何必换我这命……”
  “林颐!”林二老爷怒声打断,“这是你该说的话?!”
  林颐闻言低了头,有些像犯错事的孩子,眼眶通红。
  林二老爷见此怒容也散去,幽幽一叹,“这话以后别再说了。”林颐再如何,再在战场上大杀四方,也不过是才满十七的大男孩。
  还未及冠,便接连遇到血亲亡故,能冷静到此时已属不容易。
  叔侄俩在路上再没有说话,林颐先去见了舒老夫人与两个堂兄,回到屋洗了把脸换身衣裳,接着就出府了。
  到了申时,祁王遗体终于进京,不少百姓也自发到了南城城门迎他们心中的英雄,京中长街入目缟素,不知何时起了哀哭声,一路至祁王府都不曾停下。
  王府先前就未撤白绫,如今外头再挂一层,新旧两色,更让人觉得凄戚。
  鸠空被明成帝请来为祁王超度,如今便在大门处迎了祁王遗体进府,再让人小心心翼翼摆至灵堂,唱颂声很快便在灵堂内响起。
  太子领着一众皇家成员在侧殿,外边跪了一地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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