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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春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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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是湖田乡下,和燕京城不同,这里的老人过世,都是直接葬在田间地头的,大家的田都是一块挨着一块,所以日子久了,那一块就成了坟场,专门用来安葬庄子上的人。可一般人对祖先的坟墓都有一种天然的敬畏,一般情况下,除了逢年过节烧点纸钱外,很少有人会踏入其中。
那块坟场沈陌言也见过,周围有不少槐树和杨树,还有鸟儿在上面筑巢。而因为此间的树没有人砍伐,所以棵棵都有人抱那么粗,夏天的时候,树叶遮住了阳光,看上去就有些阴森森的。可如今还没有开春,只见枝桠不见树叶,充其量只能算荒芜,只要有阳光照进去,就不会觉得太阴森。
沈陌言几乎可以断定此事是人为,并且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外乡人。乡下人虽然有些时候爱斤斤计较,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心地大都很善良,况且此间民风淳朴,家家户户都沾亲带故的,沈陌言还真不相信有人会在自己祖宗的坟墓上装神弄鬼。一旦被发现,那可是会被人戳着脊梁骨痛骂的罪行!
沈陌言也是个果断的人,立刻就叫了护卫长进来,将大致情况说了一下:“庄子上有些闹腾,有人说半夜曾经见过披头散发的人在坟场上晃荡,你带着几个胆大的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现在正是白天,大家心里也有底一些,你细细查探一番再来回我。”上过战场的人,见惯了生死,对这些都看得比较透彻,护卫长一点也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立刻就下去安排。其中有几个护卫年纪轻轻的,正愁日子太单调无趣,一听说这事,眼睛都亮了,腆着脸就凑了上去,“。。。。。。也带上我们吧?”
护卫长也不是个端着架子的人,闻言一脚就踹了过去,“这可是小姐交待的正事,给我好好办好了!别一个二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那几个人立刻就站直了身子,“您放心,小姐的事,我们哪里敢耽搁呀?也就是想开开眼界,不管真鬼还是假鬼,我们都一拳头凑过去,看他还敢不敢出来装神弄鬼!”
护卫长这才满意了,挑了十几个人,去了村头的坟场。
和沈陌言料想的一样,这里的确非常的荒芜,地上还有些经冬的枯叶,已经有些发黑了,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
几个人放轻了步子,弓着腰,目光在林间穿梭。虽说树木丛生,可到底光秃秃一片,也没有能藏住人的地方。
就在这时候,二虎发现其中一处的落叶动了动。
他心中大喜,立刻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摩拳擦掌,兴奋的眼睛发亮,朝着身后跟着的人招了招手,就身先士卒的扑了过去,“给我出来!”
第七十三章怒火
“嗷呜——”听见动静,一只黑猫从落叶里钻了出来,风驰电掣的窜到了书上,琥珀色的眼睛发着亮光,幽幽的注视着他们。
黑猫一向是被视为不吉之物,二虎也有些发憷,也顾不得身后人的低笑了,扭头就往别处走。
这时,他却听见了一阵重重的呼吸声。
二虎不由得环顾四周,眼前是一处新坟,其中还有未燃尽的香烛,只是,本该放着贡品的几个陶瓷盘子上,却空空如也。
难道是被猫吃了?
可是只见过猫吃肉的,哪里会吃水果的!
新坟后面是一处人高的荒草堆,二虎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呼吸声越来越近了。这次,他没有声张,悄无声息的靠了过去,猛地拔出腰间的剑,冲着荒草堆砍去。就在这一刹,他听见了男子的惊呼声。二虎心中一沉,正欲前去看个究竟,就见一个白色的人影嗖的一下跑了出来,冲着二虎就是一把土,迷得他眼泪都快下来了。而后,那人趁着二虎抹眼睛的时候,朝着林子深处跑去。
“给我追!”二虎气得额上青筋直跳,也顾不得眼睛不舒适了,眯着眼睛就朝着那人的背影跑去。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人也都是胆大的,虽说那白色的影子看起来有些诡异,可年轻人兴头上来了,哪里还管其他,都争先恐后的追了上去。那白影跑到一半,被地上的树根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啃泥。
说时迟那时快,二虎一下就冲了上去,非常不讲究的扑在了他身上,“这下看你往哪里跑!”然后。拧着那人的头就是一巴掌,“你倒是跑啊!”后来的人也纷纷跟了过来,围成了一个圈,就有人开始哄笑:“二虎,你这可是捉了一个鬼啊!”二虎犹自恨他撒了自己满眼的灰,站起身来,恨恨的又踹了一脚,才算解气,唾了一口,“护卫长。这人还会喘气呢,怎么能是鬼?”
众人哄堂大笑。
护卫长这时才从众人让出的一条过道里走了过来,还未说话。那人已抱着头跪在了地上,“别打我,别打我。。。。。。”这些护卫们都还年轻,非常看不惯这种样子,个个都嗤笑了起来。有些还出言嘲讽:“你不是鬼吗?鬼也怕人打?”“你倒是继续装神弄鬼下人啊?怎么,就这点胆量?”
那人苦着一张脸,结结巴巴的辩解:“我只是无处可去,住在这里,倒不是有意为之,是那些乡下人愚钝。不知道青红皂白,就传出这里有鬼。。。。。。他们大晚上的来这里,我也吓了一跳!”护卫长的注意力却落在了乡下人三字上。他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睥睨他,“那你说说我们是什么人?”
这人浑身褴褛,一件白色的袍子已经破得不成样子,头发也披散着。脸上一层泥,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可他还是谄媚的跪在众人面前。笑道:“众位当然是官老爷了——”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什么,愣了一下,“你们是护卫?”又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凑过来细看。他身上的味道有些大,那些护卫们都避之不及,有些甚至还伸脚踹他,“死远点!”
那人的眼睛却眯了起来,最后声音有些发颤,“你们是沈家的护卫!”
众人皆惊,护卫长最先回过神来,“你是什么人?”声音已带了三分寒意,剑在剑鞘里发鸣。
那人一把撩开了自己鸡窝一样的乱发,凑了上去,一双眼睛兴奋的闪闪发亮,“你们看好了!我是你们沈家的姑爷!上官家的三公子!”
一阵诡异的沉默,紧接着是笑得前俯后仰的众护卫,二虎更是唾了他一脸,“哪里来的乞儿?也不照照自己那副样子,是什么德行!”
那人好像生怕他们不信似的,唾了一口就往自己脸上抹,然后用袖子拼命擦拭自己的脸,凑到了护卫长跟前:“你看,我是不是你们家姑爷?”
护卫长当真细看了一眼,神色大变,和二虎面面相觑,“上官浩然不是死了吗?”
“草!”二虎忍不住率先,爆了粗口。
“草!”接下来是离他最近的几个人。
“我草!”此起彼伏的骂声。
这人竟然当真是上官浩然。
回去的路上,大家的神色都非常凝重。二虎甚至凑到护卫长身边去嘀咕:“我方才可是踹了他好几脚,二小姐这要是知道了,不会生气吧?”他说着,做了个杀鸡抹脖子的手势。护卫长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跟在后面的上官浩然听了这话,面有得色,立刻抬头挺胸,趾高气昂的看了身边的护卫们一眼。
可巧二虎回头看见,恨得牙痒痒,直恨不得一脚踹到他心窝里去,还得是那种血渐三丈的才好。
护卫长命二虎领着上官浩然去了厢房,自己火急火燎的去见沈陌言。
等到他说出在坟场见到活着的上官浩然时,屋子里死一般的宁静。
冯嬷嬷叫了声:“冤孽!”当场就晕了过去。
沈陌言则是待自己凌乱的思绪稍稍有所平静,才再次询问:“你确定,真的是上官浩然?”护卫长看着她,慢慢点了点头,“千真万确,不仅容貌一模一样,还一眼就认出我们是沈家的护卫,连上官家的事情,也非常清楚。”沈陌言一瞬间气得满脸通红,牙齿咬得咯咯响,恨不得立刻将这上官浩然碎尸万段!
这个人居然没死!
“问清楚了,当初那是怎么一回事吗?”沈陌言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浸了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护卫长也是会看人脸色的人,知道大事不好,摇了摇头,有些迟疑的说道:“他说要当面和小姐解释。”“解释?”沈陌言冷笑,“那我要好好听听,这位上官公子,要如何给我一个解释了?”满满的都是恨意。护卫长想到上官浩然那得意洋洋的神色,又问了一句:“那我们该如何安置上官公子?”
“当然要好好安置了。”沈陌言笑了笑,托住了下巴,“毕竟是上官家的公子嘛。。。。。。”捏了捏手指,“从云端跌下来,和从楼阁里滚下来的滋味,应该截然不同吧?”连笑容里都充满了寒意。护卫长已经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斩钉截铁的说道:“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对上官公子。”话锋一转,“不管怎样,都不会让他离开的。”
沈陌言见护卫长理解了自己的用意,莞尔微笑,“那可得好酒好菜伺候着,至少在他后悔来过这世上之前,应该让他感受到我们沈家的诚意,你认为呢?”护卫长当初也是跟着沈明朗去过上官家讨说法的,想到上官家的嘴脸,至今都有些膈应。看二小姐的意思,分明是要让那上官浩然生不如死了,他心里也觉得十分快意,忙不迭应道:“我们沈家待人最是热忱的,别说是上官公子了,就是过路人,也会给个方面的。”
沈陌言满意的笑了,“今天天色已晚,我就不见上官公子了,明天将他好好捯饬捯饬了,再带过来。”护卫长兴致勃勃的应了。
沈陌言心中的怒火,却已成了滔天之势。
不管事实真相如何,上官家若是不想结这门亲事,退亲就是,何苦说上官浩然死了,害得她陷入如此境地?
蒹葭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转不过弯来,“小姐,上官公子当初入殓的时候侯爷和世子爷也在。。。。。。”这一点,也是沈陌言觉得奇怪的地方。
如果那时候被放入棺木的,是活着的上官浩然,那上官家就等着家破人亡吧!
她不介意再让上官浩然死一次。
反正现在世人都知道上官三公子在新婚当日死了,如今就算不明不白的死了,也没有人会注意。即便是上官家知道了这事,怕是连出头的机会都找不到,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谁让他们自作孽呢?挖了那么大的坑让沈家去跳,让她沈陌言身败名裂,就该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而得了护卫长吩咐的二虎却非常郁闷,他根本不想服侍这位人不人鬼不鬼的上官公子,可想到他毕竟是自家小姐曾经的未婚夫,可是忍了又忍。偏偏上官浩然有意让他好看,不是嫌茶水太冷,就是嫌床板太硬,还不想和他们这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住在一起。二虎气得直跳脚,却拿他没有办法,只在护卫长面前抱怨。
护卫长笑得有些高深莫测,只问了两句话:“你看我们二小姐,像不像是吃回头草的人?”“不像!”“你再看看我们侯爷,像不像是容得下人欺负到头上来的?”“不像!”二虎想也不想的回答。
护卫长端着茶盏,笑呵呵的,“那你还在抱怨什么?”二虎也是个机灵的,听了这话,眼睛顿时一亮,试探着问:“您是说,小姐要。。。。。。”又抹了抹自己的脖子。
护卫长笑而不语。
二虎这下彻底来了劲,摩拳擦掌,“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款待上官公子!不仅是我,我还告诉底下人,谁敢对上官公子不敬,我直接一脚踹过去!”
第七十四章妄想
上官浩然立刻就感受到了大家对他的变化。
从一开始的心不甘情不愿,到如今的服服帖帖,态度可谓是来了个大转变。
他得意的直笑,看样子,多半是沈二小姐知道了这消息,将这些人叫去“说了”的。
想到这里,心中顿时志得意满,觉得自己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
而沈陌言那边,冯嬷嬷已经醒了过来,正指天骂地的痛骂着上官浩然,各种问候上官浩然的父亲,祖父,曾祖父,曾曾祖父。。。。。。
总而言之,和上官家扯上关系的,都难以幸免。
沈陌言见着,心中的怒气反而散去了些,她笑着让冯嬷嬷坐了下来,“嬷嬷,您也别急,这事我会好好处理的。”对于自己带大的孩子,冯嬷嬷心里还是清楚的,也知道她心气高傲,受了这种侮辱,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就温声细语的安慰她:“这事若是传到侯爷耳中,他老人家一定会为您讨回公道的,那上官家虽然曾经出过阁老,可这一代不如一代,哪里还比得上从前,我们家根本不怕他们。只要在皇上面前说道说道,他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沈陌言倒不急着让父亲去找皇上,毕竟,那样来说,太过光明正大了。
想要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法子有很多,有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用起来才更得心应手。
沈陌言相信,接下来很长一段日子,那位唯恐天下不乱,并且孜孜不倦的追求刺激生活的沈家二少爷,会有得忙了。
出奇的是,就算这样的生气,这一觉。沈陌言睡得格外香甜。
到了第二天,上官浩然装扮一新,丝毫不惧严寒,摇着一把扇子来见沈陌言。
而沈陌言此时才刚起,正在梳洗,听说上官浩然已经到了,慢条斯理的又将梳好的头发散开,“既然如此,那就再给我梳个牡丹髻。”说着,将铜镜前的首饰盒翻了出来。翻翻捡捡,又吩咐丫鬟们挑衣裳:“都给我挑几件好看的衣裳,我要搭配首饰。”几个人忙翻箱笼的翻箱笼。打水的打水,簪花的簪花,忙得不亦乐乎。
就这样,居然磨蹭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上官浩然在外头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觉得是那些丫鬟们有意拖延。心里暗恨,却不好发作,一听说在厅堂见他,立刻兴冲冲的赶了过去。在见到沈陌言的第一眼,他觉得一切等待都是值得的。眼前的女子穿着湖光色的小袄,上面用金银双色丝线暗绣了几朵牡丹。本来就是非常出彩的颜色,映衬得肌肤越发的白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好像扑闪的小蝴蝶。乌压压的青丝挽了上去。上面插着一支金步摇,缀满了五色宝石,色彩缤纷,非常的华丽。
若是旁人这样打扮,可能太过张扬。可落在她身上,只觉得一切都恰到好处。
整个人虽然坐在那里。却觉得流光溢彩,华光四射。
上官浩然不觉看得痴了,一直到眼前的女子缓缓开口,才回过神来。
“我从前并未见过上官公子,只不过我父兄都曾去奔丧,我想,这事应该假不了吧?”沈陌言淡淡瞟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开口。
一听这话,上官浩然立刻就急了眼,急急忙忙的冲上去,却被早有准备的婆子们拦了下来,他也不敢太过放肆,只得硬着头皮解释:“死的那个只不过是和我有七八分相似的下人,根本不是我本人!”深怕沈陌言不信似的,连连赌誓:“我若是有半点扯谎,天打雷劈!”沈陌言神色一松,看向他的目光立刻就变得柔和了起来,“这么说,是一场误会了?”
“对,是误会。”上官浩然点头似小鸡啄米,“那时候我父亲为了给你们家一个交待,才会这样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会闹到这种地步?”沈陌言满脸的关切,侧过脸去,轻咳了几声,声音轻柔,“我们虽然没有这个缘分,可上官公子若是能道破其中一二,我们家也一样感激不尽。”
上官浩然本就是好美色的人,见到她这副样子,身子都酥了半边,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悉数说了出来。
原来,上官浩然从小被母亲管得紧,整日在屋子里读书,所以少有才名,这才让沈夫人一眼瞧中做了女婿。谁知道他母亲居然染上了风寒,没几个月就撒手人寰。从前在母亲的严格管教下,过得小心翼翼,这一下就如同放出笼子的鸟儿,哪里还记得要读书写字。一开始上官瑞还管教一二,后来继母进了门,时不时吹吹枕头风,导致上官瑞对这个儿子越看越不顺眼,也就不大爱理睬他了。
这下上官浩然彻底没了束缚,又有继母的有意引导,初时只敢在家里和丫鬟私通,后来也偷偷的去烟花柳巷,也就是在那时,遇到了一个叫双环的姑娘。这双环姑娘是天香楼的头牌,出了名的绝色美人,却也不是什么客人都欢迎,她出了一道上联,春浅红怨掩双环。只和那些能对出她下联的人共度*。而欢场男子大都有一种心态,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捧得那位双环姑娘炙手可热。
可巧那一日上官浩然对出了她的下联,两人颠鸾倒凤,一时情浓深处,上官浩然许诺替她赎身。可是他虽是公子哥儿,却没有那么多钱财,只得从家里偷了一些银子,又私卖了自己母亲留下的嫁妆,才算凑齐。也不敢让家里人只得,用了化名,替双环赎了身,将她安顿在外面。
因每次都是一个人,所以只有一个贴身小厮知晓此事。偏偏等到要成亲的前几天,家里银子失窃的消息被上官桂察觉了,他连夜派人查访,几乎要派人去报官了。上官浩然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其他,直接卷了家里的古董和银子,带上双环就下了江南。一开始,两人你侬我侬的,让他暂时忘记了燕京的事情,可到后来,听说上官三公子死了,他越想越害怕,就更不敢回去了。
偏偏双环还带着栏里的习气,花钱大手大脚,丝毫不知道珍惜。上官浩然出门不过带了几百两银子,只不过半个月就捉襟见肘,只得将古董字画当了换钱,谁知道上官瑞居然派人找到了他,当着双环的面,给了他一巴掌,并让人转告他一句,上官家的三公子已经死了,他以后就别想再回去了。
也就是,被逐出了家门。
上官浩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做些什么?不事生产,被逐出家门就等于彻底没有了经济来源。
从那时候起,双环对他的态度就开始隐隐有了变化。后来哄着他将手里的银子拿了出来,直接就去了扬州的一家青楼,重新开始接客。
上官浩然气得咬牙切齿,找上门去好几回,每一次都被老鸨带着人轰出来,还羞辱了一番。他身无分文,无处可去,每日就在大街上乞讨度日,后来天气越来越冷,他没有地方可去,到处游荡,居然就到了庄子上。那时候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要拜祭祖先,供奉了不少干果吃食。他也是饿怕了的人,干脆就找了一处凹进去的避风口,直接在坟场住了下来。
落魄成这个样子,他也不敢见人,后来庄子上的年轻人来探寻究竟,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们吓了回去,后来总算清净了。却不曾想到,这时候会遇见沈家的护卫。他虽然没有见过沈陌言,可沈家的护卫还是经常接触,毕竟每年都要来送年节礼,双方也打过几回交道。此时心里也自是懊悔,如果知道沈陌言是这样的人间绝色,他说什么也不该被那双环迷了心窍!
如今,少不得要说上几句软话,只要哄得这位沈二小姐服了软,肯回头,到时候上官家还不是得敞开大门迎接他回去?
却不知,沈陌言听了他这番话,心里的怒火早已成了燎原之势,面上却丝毫不露,话里更是充满了惋惜:“想不到上官大人这样的绝情。。。。。。年轻人本来就不比老人,经的事少,谁不走几道弯路?就这样将人逐出家门,岂不是断人的生路?”竟有为他鸣不平的意思。
上官浩然大喜过望,顺着她的话说道:“我也是这样想,不过毕竟是我父亲,我作为儿子的,也不好说些什么!”说着,摇了摇头上的扇子,冲着沈陌言微微一笑。沈陌言见过的美男子也不少了,对于上官浩然这种只能和普通人比比长相的人而言,根本不放在心上,况且他在外流连这些日子,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有了,看起来非常的颓废。
见沈陌言不说话,上官浩然心里就更高兴了,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也就低头道歉:“这件事,说到底也是我年少轻狂,识人不明,还请二小姐不要计较才是。”
第七十五章设局
上官浩然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只要自己先赔罪道歉,沈陌言毕竟是女子,心思单纯。况且她大归,也对沈家的声誉不好,到时候还不是得低头?只要沈家继续承认这门亲事,到时候就是他老子,上官瑞也没有办法阻止他回到上官家吧!
谁知道,沈陌言只是微微的笑,并没有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场。
这让上官浩然有些着急起来,却也只以为是她作为大家小姐的矜持,并没有多放在心上,态度又软化了三分:“我也知道这事是我不对,是我误了你,无论你想打想骂,我都不会还手。”
沈陌言这才有了些许松动,笑若春花,“想打想骂?”她笑起来时,若三月里明媚的春光,叫人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上官浩然哪里还站得住,又凑上前去想要靠近一些。
沈陌言看了他一眼,脸上笑意更浓,却翩然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厅堂。
上官浩然觉得自己骨头都酥了,看着就要追上去,却被婆子们不冷不热的挡了回去:“我们小姐乏了,上官公子请回吧。”
沈陌言就坐在内室冷笑:“为了一个烟花柳巷的人,闹得如此不堪,累得我们沈家抬不起头来。。。。。。既然他想打想骂,那就如他的意好了。”她觉得自己的婚事就好像一场笑话。
一想到这样一个猥琐至极的人曾经是自己的未婚夫,沈陌言就觉得膈应得慌。却也不能怪当初定下这门亲事的沈夫人,毕竟在那之前,上官浩然在长辈们眼中,还是一个读书上进的好孩子。
胸口似憋了一股气,无名的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寻找一个发泄口。
蒹葭也是气得不轻。脸色发青,恨恨道:“当初只是听说上官浩然有些懦弱,现在看来,根本不是懦弱,而是胆大包天!这等猪油蒙了心的混账东西,小姐您可千万不要轻饶了他才是!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我们沈家的声誉,也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也让他知道,我们沈家的小姐。不是谁都能觊觎的!”
“这话还用你说?”沈陌言咬了咬牙,“在消息传到燕京之前,我一定让他知道。侮辱我沈家的下场是什么!”眼里的寒意似刀子似的,刀刀见血。“不仅如此,我还要让世人都知道,上官家生了怎样的好儿子。。。。。。”说到这里,她冷冷笑了笑。“想必那个和上官浩然有七八分相似的下人,也是不明不白被溺死的。我说怎么就能死的这样蹊跷,原来溺水的人脸上发皱,不过是想让我父亲和兄长们认不出来罢了!”
就算是未来女婿,沈明朗也没有见过上官浩然多少次,对他的容貌细节就更不可能了然于心了。
不过。说不准那人根本不是上官家的下人,只是一个和上官浩然长得相似的人,被上官家利用了罢了。
这分明就是有预谋的!
如果她不是沈家的小姐。只是个无依无靠或者不得宠的女儿,是不是就只能投井以示忠贞了?
沈陌言越想越生气,立刻吩咐丫鬟:“去拿笔墨来,我要写信。”她一定要将这个消息散布遍整个燕京城,让上官家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小丫鬟急急忙忙的端来了笔墨纸砚。沈陌言当即就写好了一封长长的家书,等到字迹晾干以后。装入信封,递给了碧落,道:“将这封信快马加鞭送回燕京城,一定要亲手交到侯爷手上。”
碧落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去找护卫送信了。
沈陌言气得肝疼,连午饭也没有吃,就叫来了护卫长:“找个法子把上官浩然弄到小倌馆去吧。”护卫长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气,闻言眼中一亮,忙不迭应了:“属下这就去办,一定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沈陌言笑着端了茶,等到护卫长走后,对冯嬷嬷说道:“俗话说得好,风水轮流转,从前是上官浩然挑挑拣拣,现在也轮到别人对他指手画脚了。”
“上官公子喜欢那种地方,如今还是回到那种地方,不过是换了个身份而已,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蒹葭在一旁冷飕飕的嘲讽,“说不准我们上官三公子还如鱼得水,怡然自得呢?”一席话说得沈陌言都笑了起来,她放下了手里的茶盏,摇摇头,“你这张嘴可真利!”心里却在暗暗想,听说那种地方三教九流云集,如果有人知道上官家的三公子没有死,反而沦落到了小倌馆,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光是这样想一想,都觉得大快人心。
护卫长回到厢房以后,立刻叫来了二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二虎子连连点头,“您只管放心,这事我最拿手!”
此时,上官浩然正在和服侍他的几个护卫吹嘘,说起沈二小姐待她如何和善,如何体贴,句句话都在暗示他很快就又要做沈家的姑爷了。二虎在外面听着,怒从心起,面上却丝毫不显。推门而入,拱了拱手,“那我们可就提前恭喜上官公子了!”
见到上官浩然摇头晃脑,得意洋洋的神情,心里暗恨,硬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不过上官公子如今穿的连我们都不如,也不知道我们小姐看见了,心里作何想法?”
上官浩然神色一僵,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的确是事实,搓了搓一脚,笑着站了起来,“二虎兄,你看,你们做护卫的,工钱也花不完,不如借我几两银子使,到时候一准还你!”“看您说的!”二虎笑得和黄鼠狼似的,“不过我的银子也不多,这几年也只攒了七两银子,您看够不够?”
买上好的锦缎自然是不够的,可若是买几件光鲜的衣裳,倒是足够了。上官浩然如今身无分文,只想着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立刻就说道:“够,足够了,我也不是那种得陇望蜀的人,等我回到燕京以后,立刻叫家里的管事送银子过来!”“等到您发达了,可千万莫要忘了小的才好!”二虎一脸的憨厚,看起来非常真诚。
这让上官浩然心里有些飘飘然,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再过回以前那种锦绣堆里的好日子了,满口答应:“这还用说?七两银子,我以后还你五十两!”“哎哟,到底是上官家的公子,出手就是大方!”二虎简直乐坏了,立刻就推开门跑了出去,又回头谄笑道:“我这就去给公子拿银子!”说着,一溜烟的跑到了自己居住的屋子。
出来的时候,他手里捏了个小布袋,望着立在台阶上晒太阳的几个护卫们喊道:“我很快就要发财了!”也不待人回答,立刻窜进了上官浩然的房间。他嗓门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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