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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膳小娘子-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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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雪梨这才不得不把阿杳扣下了,让他们叫上酸梅乌梅一起去。
  如此这般开开心心地玩了五六天,阿杳的七岁生辰过得很愉快,酸梅乌梅更时常来禀说大哥二哥家的孩子要叫她们出去玩,问她准不准。她觉得这俩姑娘从前被规矩束得太死,几次都同意了。最后一次,她们回来的时候跟她说了些在路上看到的事情。
  酸梅说:“卫大人带着大队人马朝城外去了,好几个和护咱们来的时大人官服一样……似是千户?后面随着的不下二百人,我和乌梅看了好久,人才走完。”
  卫忱不是告了五个月的假吗?
  雪梨蹙蹙眉:“没打听一下是干什么去了?”
  “没打听着,周围的百姓哪知道这个……”乌梅说着想了想,“但这么多人,肯定是要紧事吧?我们也不知有险没有,想着您跟卫夫人交好,就先来禀您一声。”
  雪梨心里还真有点不安生,转念琢磨琢磨,又冷静了些——御令卫处理的大事多了去了。这回是让她的人撞上了觉得阵仗大,但她们看不见的时候,卫忱带着“大队人马”出城的时候只怕也不少。
  她定了口气,叫来福贵:“你让张随才走一趟,去卫府。别跟子娴瞎打听,就告诉她若需要人陪便来传个话,我在宫外呢。”
  “诺。”福贵应下便去了。雪梨掂量掂量:这样应该没事,御令卫的事她不掺合,但好姐妹如果需要人陪,她还是可以施一下援手的嘛!
  。
  紫宸殿,皇帝紧捏着手中奏章牙关紧咬,额上一层冷汗。
  是惠妃呈进来的,很厚的一本,先大致说了知道雪梨在查账的事情,也知道由此造成的皇长子染病等凶险,而后洋洋洒洒数页皆是告罪的言辞,说是自己从前执掌宫权时疏于管理,才导致雪梨接了这个烂摊子、导致皇长子命悬一线。
  奏章的最后处,惠妃请旨赐死。
  他当时就惊得心中骤颤,忙一看落款,竟是月余前就呈进来的。
  惠妃那个性子……
  谢昭十分清楚惠妃在责任的事上总是很在意,不是她的错她不会担,但只要是和她有关的错处,她总要一板一眼地谢罪的。
  她一个多月前呈进来的东西他现在才想起来看,他一时很担心惠妃会误以为他这是怪罪她到懒得理会了,自己一死了之。
  谢昭一边往那方面想一边又告诉自己并不会,虽则惠妃出宫只带了两个随嫁的宫女走,但她修行的地方一直是有一个百户所的御令卫守着的,先前没少进宫回话。
  然而再接着想……他旋即又意识到,那边的御令卫上一回来禀事,还是两个多月前。
  如果她并不是无事,而是想了什么法子让他们并不知道她出了事……
  谢昭气息滞住。他纵使对惠妃没有那样的感情,也并不想这么早就给她收尸。
  他今年二十八岁,惠妃二十六,还年轻呢。再说她……
  谢昭摇一摇头,心里寄希望于他此前听到的回禀,希望那些事能让她舍不得死。
  为惠妃修行而建的寺院在洛安城外,离皇宫并不近。一个半时辰之后卫忱才折返过来,一揖:“陛下。”
  皇帝屏息:“活着吗?”
  “惠妃夫人安好,但是……”卫忱眉头微锁,“但是很奇怪,她似乎一心求死,臣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只说害皇长子遭险罪无可恕,求陛下成全。”
  还好,看来她至少还想着嫔妃不能自戕的事,只能等他点头。
  谢昭心下稍安,便沉吟起来,愈想愈觉得惠妃这事提得古怪。
  她在外面修行,虽然名义上位份还留着,其实说是已在红尘之外也不是不可以,她怎么会突然上赶着往宫中之事上凑?
  他差卫忱去这一趟,主要便是让卫忱安抚一番,告诉惠妃那些事不怪她——他相信卫忱是能把话说到位的,但惠妃依旧一意求死?
  不应该啊……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也就是说,惠妃油盐不进?”
  “是这个感觉。”卫忱颔首,“话说得很硬,还说陛下不怪罪是陛下仁德,但是她的错就是她的错,请陛下秉公处置。”
  皇帝眉头紧锁,心底将听说的事、可能的事全过了个来回,大致有了几样猜测,而后缓缓道:“去传个话,就说朕要想想再做决定,让她安心多活两天。”
  卫忱一怔:“陛下?”
  皇帝轻笑:“让你的人把那山给朕封了,将朕要问罪的消息传开。明日下午,朕会抽空去一趟。”
  “诺。”卫忱抱拳应下,皇帝又道:“去告诉雪梨一声,免得那个呆梨又胡思乱想吃飞醋。”?

☆、第184章 匪人

?  从清晨开始,洛安城里的皇亲国戚们都在议论同一个传言:陛下要发落了惠妃?
  没人知道这话是从何处开始起的,也没人知道原因,总之每个人都听说了,继而难免好奇不解。毕竟,惠妃出宫修行两年了,而在她出宫之前也一直是贤名远播的。
  当日下午,一行人从皇宫不起眼的小门处策马而出,不足一刻已疾驰出皇城,又直奔洛安北面的城门去了。
  因为皇宫就在洛安城北的地方,这一处的城门时常戒严,所以今日的戒严净街也没有引起什么太多的遐想。一行人马驰出后,戒严很快就解除了,转瞬间又变得人群熙攘。
  行至城外约莫两里的地方,六七位身着飞鱼服的男子纵马迎来:“陛下。”
  他们甫一勒马,这方为首的人已道:“免了,快走。”
  十余人继续往北行去,两刻后,延绵山脉呈现在眼前。再近一些,山脚下的一众御令卫也都看得清了。
  “陛下圣安!”众人齐施一礼,声音震耳。一行人下了马,谢昭抬头看了看眼前尚有残雪的小山,侧首向随在身后的几人道:“朕自己进去,你们在寺外等着。”
  卫忱抱拳:“诺。”
  几人便一并走上了同往山上寺院的石阶,余下的一众御令卫仍在山脚下候命。
  早春的寒风循循抚着,偶尔有那么一小阵微显凛冽,转而又和缓下去。
  卫忱与随来的几个千户在寺院大门前止了步,皇帝跨过门槛,身着海青正在院中扫地的兰心一愕:“陛……”
  
  “带朕去。”皇帝淡声道。
  恰又一阵微风,激得兰心周身一凉,忙扔了扫帚,头都不敢抬地带着皇帝往后去。
  绕过供奉佛祖的宝殿,兰心在侧边的厢房前驻了足。
  皇帝轻吁了口气:“敲门。”
  兰心明白皇帝的意思,虽不想这样蒙惠妃,也实在没胆子当着皇帝的面忤他的意思。
  强咽了口口水,兰心轻叩了两下门:“夫人,奴婢来……取点东西。”
  “稍等一下。”里面应了一声,而后有些轻微的动静。门很快就开了,惠妃抬眸间,心跳猛地加速!
  她一下就阵脚大乱了,面无血色地怔了一会儿才想起屈膝下拜:“陛下大安!”
  皇帝稍一颔首:“兰心去前面等着。”便举步进了屋。
  正是用晚膳的时候,房中一张简单的方桌上放着清炒油菜、醋溜白菜和一碗清粥。皇帝坐到案前看了看:“吃得这么素简?”
  惠妃跪在门口纹丝未动:“臣妾既出宫修行,自该素简为宜。”
  皇帝一哂:“起来吧。”
  惠妃道了声谢而后起身,皇帝一睇案桌对面示意她坐。二人落座后各自静默了会儿,尴尬便徐徐飘散开来。
  皇帝轻一咳嗽:“明轩君说你一心求死,出什么事了?”
  惠妃低着头:“臣妾失职,让皇长子殿下命悬一线。”
  皇帝眉头轻蹙:“真实原因呢?”
  惠妃看向他:“这就是真实原因。”
  “这件事朕说过不怪你了。”皇帝轻喟,将面前的清粥推到她面前,又将筷子搁到了碗上,“扰你用膳了,一会儿再说吧。”
  惠妃颔首而未再应话,他兀自站起身随处看着,目光落在了榻上的竹筐上。
  是放针线的竹筐,里面有个尚未打完的平安结,鲜红的平安结下坠着一枚小小的平安扣。这平安扣他依稀有点印象,知道是惠妃从娘家戴过来的,好像是自小就戴在颈上。
  他目光微凝,正要扭头问她,身后陡一声:“呕——”
  皇帝猛地回头:“不舒服?”
  “没有……”惠妃一边慌忙地摸出帕子捂嘴一边道,“前几天得了场风寒,胃口还不太好罢了。”
  她的脊背挺得笔直,细看之下偶有一丝颤抖。皇帝心下微明,又道:“朕传御医来一趟,给你调养调养?”
  “不必!”惠妃断然拒绝,静了一会儿又说,“谢陛下好意……臣妾没事。”
  皇帝短促一笑,坐回桌前审视了她半天,一字一顿道:“雪梨害喜的时候,比你反应大多了。”
  惠妃心下狠狠一惊,面上笑意强撑:“陛下这是……什么话?”
  皇帝笑音清淡,“去年七月,一游侠伤了番邦使节后从城里逃过来,上山后不知所踪。御令卫搜山搜到你这里,你亲自开的门,说没看到人。”
  “陛下怀疑臣妾藏了他?”惠妃直视着他。
  皇帝没有理她,径自说了下去:“御令卫回禀的时候,朕猜你发了善心,就让他们不必找了。隔了两天,御令卫又禀说,看到他从寺院后门离开。”
  惠妃牙关紧咬:“是……他身上有伤,臣妾留他养了两天伤。”
  “然后呢?”皇帝笑看着她,“一个月后,他再次从后门的小道上山,没去别的地方,直奔你这里而来。啧……御令卫也立刻入宫禀话来着,朕觉得他许是来道谢的,便也没让他们管。”
  惠妃稍稍地倒吸一口凉气,恢复冷静:“是,他是来道谢的。”
  “道了很多次谢。”皇帝轻笑出声,“八月来了三四次,之后一个月比一个月次数多,从十月开始他就偶尔会到次日才离开了——你是不是真的以为他功夫好到避开了底下一个百户所的眼睛?”
  惠妃只觉得自己每一寸皮肤都往外渗着寒气,她的心和身体一起颤着,在惊恐中滞了好一会儿:“陛下,我……”
  “你突然求死,朕还以为你是清醒过来自知有罪了,原来竟是……”他的目光下挪,讥讽而笑,“原来竟是连孩子都有了,怕生下来就再也遮不住,打算自己一死了之,免得把他牵连出来?”
  “我没有!”惠妃竭力反驳,说出的话却无力到心虚,“我没有!我一直是自己在这里……”
  “一个多月前他从这里离开,到洛安城里寻一种茶。没寻到,只打听到西陲才有——是你让他去找的,是不是?你想支开他,自己了却这些事。”
  他后一句显然不带任何疑问,说得无比笃信。手指轻叩案桌的声音好像一下下敲在她心上,生生敲出了她的一身冷汗!
  惠妃不敢置信地看向他:“您抓了他……”
  “没有。”皇帝矢口否认,一笑,“不过那会儿西边恰要送贡品过来,朕就让他们多加了些茶。然后放了风声出去,让他知道临合一地有那种茶卖。”
  临合离这里只有三十多里。
  窗外的风疾了一些,惠妃犹如弱小动物见到天敌一般一动也不敢动地望着他,眼底的战栗愈发分明。
  又一声疾风。
  谢昭耳闻树杈折断的轻响,取下腰间佩剑放在案上:“自尽吧,朕当不知道这件事。罪名就按你说的,因为皇长子。”
  惠妃面上骤然一亮,不带犹豫地伸手拿剑。剑尚未拔出,窗户蓦一声脆响,同时疾风灌入!
  惠妃大惊抬头,本端坐对面的皇帝却已闪身躲开,绕至她身后探手一夺,“唰”地一声寒光出鞘!
  两柄长剑都横在惠妃都上一尺的地方,二人相对而立,隔着她、隔着桌子。
  “陛下……”惠妃眼中倏然落泪,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之人,对身后的人说,“臣妾听陛下的,陛下您放了他……”
  皇帝则饶有兴味地看着与自己对峙的人:“他不知道你有孕对吧?只听说朕要发落你,就来送命了?”
  房中一片肃杀,三人皆分毫未动地停了好一会儿,谢昭皱皱眉头:“你不一定打得过朕。”
  那游侠只凝视着惠妃:“也许打得过。”
  “打得过也没用,山下现在有四个御令卫百户所,另有六位千户,指挥使也在。”谢昭口吻轻松,“你上来的时候没见着是因为他们暂没管你,带着她下山你试试?御令卫新备的箭镞可不错。”
  房中的气氛又比方才冷了一层,除却缓而小心的呼吸声之外,就只剩窗外传来的风声了。
  皇帝淡笑未敛地看向惠妃:“他肯舍命救你,这人你大概这辈子也就遇到这么一个了。”
  “臣妾不需要!”惠妃发抖发得愈发厉害,齿间不住地相碰,“咯咯”声不断。
  她强沉了口气:“陛下刚才说让臣妾自尽,陛下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别拿‘君无戏言’来堵朕,朕今天就戏言了,如何?”
  惠妃一愕,哑口无言。
  皇帝复看向那游侠:“朕不让她自尽了,朕今天也没来过。你把人劫走,跟朕没关系。”
  二人同时一嚇,惠妃不自觉地侧头看向他:“陛下?”
  
  “啧。”皇帝啧啧嘴,叹气,“本来想更刺激些,看看他到底是真能舍命救你还是会‘适可而止’。但你既怀着孕,还是不吓你了。”
  他说着有点兴味索然。不尽兴是真的,他本来是安排了许多层,先试试这人敢不敢来、再看看这人敢不敢动手、最后瞧瞧这人能不能拼死护她。结果嘛……
  卫忱他们都准备好了,这一方院外看似没人,实际上放了一个总旗等着一起演这出好戏,万没想到出岔子的不是这位大侠,是惠妃。
  “陛下您……”惠妃怔怔地望着他,胸口起伏几番之后还是难以置信的语气,“您许臣妾和别人……”
  谢昭失笑:“你又不喜欢朕。”
  惠妃下意识地反驳:“没有……”
  “明明就是,就跟朕不喜欢你一样。”皇帝把话说得十分明白,“知道不被待见,朕还强留你?让你走得了。”
  他想,就为先前惠妃帮他打理了那么久的后宫,他也得如她这个愿——毕竟连他都想过那么多次,觉得如果惠妃没有嫁给他就好了。
  再说,既然他在力求和雪梨长相厮守,有凭什么要求惠妃不许为旁的男人动心?
  都是人,人心都一样。
  “天快黑了,适合劫人。”皇帝说着一笑,径自回剑入鞘,举步往外走,“会有御令卫跟你过招,你可以伤人但不能杀人,不然朕照样抓你回来偿命。”
  渐黑的天幕下,小院归于彻底的安静。皇帝走出院门,卫忱迎上来时略有疑惑:“陛下?”
  怎么这就出来了?不是安排了很多事吗?
  “……没事了。”皇帝吁了口气,“安排你的人撤走吧,给他们留两个时辰再追。否则真追上了面对面犹豫抓不抓,就尴尬了。”
  卫忱喷笑着应“诺”,打了个响指之后,院外数道黑影从不同的方向蹿下山去,枝头一阵由近及远的响动。
  。
  “噗——!”
  卫府里,苏子娴猛地喷了茶,擦着嘴瞪大了眼睛问眼前的御令卫:“你说什么?!”
  “我说……大哥说让我转告嫂夫人一句,他今晚不回来了。”
  “不是不是,下一句!”苏子娴眼都不眨。
  “哦……”御令卫干笑一声,“城外出了些事,惠妃夫人被歹人所劫不知所踪,卫大人得忙着查这事。”
  她确实没听错???
  苏子娴傻眼了,看看旁边的雪梨,雪梨比她傻得还厉害呢。
  惠妃夫人……被劫了?好端端的在庙里修着行,突然被劫了?!
  雪梨不太懂,脑子努力往“大局”上想了想,琢磨着是不是哪方权贵有事要要挟陛下,所以劫个人质啊?
  转而又觉得那也不对啊!想想就知道劫惠妃夫人不怎么顶用吧……惠妃夫人虽然贤名在外,但是出了宫,摆明着是和皇帝感情没那么深,劫她管用?
  再说,皇子帝姬现在也都在宫外,若真是做人质,不是他们分量更大?虽说她这边的守卫或许更严密吧……可是听说惠妃夫人那儿也有一个百户所啊!
  雪梨想到了昨晚酸梅乌梅回禀的事,觉得有哪里连不上,自己又想不出,便追问那御令卫:“你详说说,怎么回事?”
  “臣也不知道……”那御令卫一脸的为难,“就是突然杀出个匪人,武艺好像还挺高,一连伤了几十个人,绑了惠妃夫人就带走了。听说卫大人气得摔杯子,陛下气得骂卫大人没用……”
  话音未落他的语声就弱了下去,一扫苏子娴的神色,知道是自己失言了。
  苏子娴咬着牙斜眼看雪梨,眼里端然写着:这是卫忱的错吗?你夫君凭什么骂我夫君?
  雪梨一边打哈哈跟她赔罪,一边心有余悸地想,这人真是……武艺太高了啊!
  御令卫的本事她见过一些,寻常的武夫能以一敌一就算很厉害了,他能以一抵几十?!这不是一般的“匪人”啊!这活脱脱一世外高人啊!
  雪梨倒抽着冷气,为惠妃夫人担心之余,不得不考虑接下来是不是会有牵连到自身、谢昭或者孩子的变数,苏子娴反倒轻松点,打了个哈欠跟那御令卫说知道了,就走向床榻哄阿槿睡觉了。
  。
  来时揣着“陪陪子娴让她安心”的心情的雪梨,在回家的路上搞得自己心里毛毛的——一个敢绑惠妃夫人的高人现在就在洛安附近甚至已经到了城中啊!谁知道他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而且惠妃夫人现下怎么样了?她和惠妃夫人算不上有情分,但现下这种情况也是真让人不得不担心——到底是并不陌生的人,如果就这样被劫走然后命丧黄泉……
  雪梨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魂不守舍的,进了阮家的大门,她都没注意到院子里格外的安静。完全是下意识地左拐右拐,进了自己住的那一方小院、又推门进了自己的屋子……
  雪梨听到阿沅很愉快地在喊:“父皇父皇!教我扔飞镖!”
  ……“父皇”?
  她错愕地看向房里,谢昭正闲散随意地躺着,腿垂在底下。阿沅在再他左边一蹦一跳的,阿淙和阿泠则在他右边坐着,伸着小手胡在他脸上抓。
  还是阿杳乖,阿杳坐在榻边拉阿沅的手:“别跳别跳,父皇累啦!”
  雪梨微一笑,走进去道:“阿沅出去玩,娘有话跟你父皇说。”
  阿沅一下就不跳了,看看母亲又看看父亲,坐下来道:“父皇把飞镖给我!”
  谢昭一敲他脑门:“不行,你自己玩会伤到。乖,跟你姐姐出去待一会儿。”
  阿沅:“那为什么弟弟妹妹不用出去?”
  ……他们这不是还听不懂太多话、也记不住事吗?
  谢昭一边这么想,一边顺着说:“带弟弟妹妹一起出去,晚些时候一起吃宵夜。”
  四个孩子这才一同出去了。阿杳和阿沅都知道弟弟妹妹走路偶尔还会不利索,都放慢了脚步耐心牵着他们。当然,奶娘还是免不了护着,但这画面仍让雪梨欣赏了好一会儿。
  待得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了,她趴到榻上托腮望着他:“我听说陛下心情不太好。”
  “哈……没有。”谢昭拍着她的背,“心情可好了,料理了件紧要事。”
  “什么紧要事?”
  “朕把惠妃放走了。”
  雪梨托腮地胳膊惊得一颤,脖子又没反应过来,下巴咣当就砸他胸口上了!
  “你说……什么?!”她讶然地望着他,急切追问,“那那那……那被匪人劫的那事……”
  “匪人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他简短道。
  天呐……这句话里内容也太多了!
  雪梨好生理了理思绪,又盯着他的神色看了半晌,还是没能从这番惊天地泣鬼神的震惊里脱出来。
  “哎,呆梨?”谢昭眼皮垂下,睇着她拍了拍肩头,“晚上跟你细说可好?我饿了,晚膳没吃。”
  雪梨:“……”
  她暂时将思绪从惠妃挪到了“陛下居然没吃饭好可怜”上,继而认真询问:“想吃什么?我去做?”
  “不用,你歇着吧。”谢昭笑笑,又思量道,“朕来的时候,好像闻到包子味了,挺香的……”
  哦,那是家里自己蒸的,是二哥最近弄起来的生意,一丈大的笼屉每天能卖十几屉,因为二嫂做包子做得特别好。
  雪梨自问在吃上的讲究不比他差,于是在自觉那包子皮薄馅大、面软味香十分不错的前提下,乐得满足他这馋瘾。
  她手指在他胸口戳戳:“要吃什么的?大包子有猪肉香菇、猪肉白菜、胡萝卜鸡蛋、韭菜鸡蛋、梅菜烧肉和叉烧;小笼包有蟹粉的、鸡茸的、香菇的还有三鲜的……包子皮用的面粉是我家自种自磨哒,可香了!”
  ?

☆、第185章 谭迟

?  得知真相后,雪梨便得以安安心心地给卫槿过百日了。百日之后她又在家里小住了三两天,而后打道回宫。
  在她回宫的第四日,宫里开始办“丧事”了。
  因为御令卫传来消息说:劫匪没抓到,在城外几里处的河边发现一具女尸。面容已被划烂,但从服饰和身量来看,只能是惠妃夫人。
  据说还让一直跟在惠妃夫人身边的兰心和悦心去辨了一眼来着,二人也一口咬定是惠妃夫人。
  宫里就这样炸锅了。
  二月初一,惠妃夫人的遗体被迎回宫中,梓宫设在她从前住过的柔嘉宫。嫔妃们接到消息陆续前往哭灵,雪梨赶到的时候,从宫门口往里一瞧,就见清馨殿外已经跪满了人。
  惠妃在宫嫔中的位份是最高的了,又掌过凤印,嫔妃们便无一例外地全穿了素白,还有几个索性披麻戴孝了,以至于原本自以为一身淡绿已经足够清素的雪梨踌躇了好久才继续往前走,跟自己说这样穿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她们是不知真相,但她知道。明知惠妃没死还真为她穿孝,这不是成心给人家添晦气么?
  兰心和悦心抹着眼泪迎过来,福身施礼后对她说:“陛下正在殿中,请娘子进去。”
  太好了!进去待着总比在外面哭要强,知道惠妃不只没死且还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她实在哭不出来!
  于是雪梨也作势抹抹眼泪,从嫔妃们身边绕过去,进了清馨殿。
  殿中没有别人,谢昭正饶有兴味地在西边的厢房里一本一本地看书名,见雪梨进来便笑了:“你来看。”
  “怎么了?”雪梨依言走过去,定睛一瞧案上摊开的书……
  《大燕游侠列传》一套十本,《燕东侠》一套六本,《齐侠志》一套六本。
  这三套是关于游侠的话本中比较出名的,她那里也有所以认得出。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她没读过的,比如什么《长剑》、《竹林录》之类听名字能大概知道也是江湖话本的。
  谢昭的手指在手头的书上敲敲:“我说她怎么会看上个游侠呢,还觉得这性子变得真快。这么一看,倒是早有苗头。”
  是他忽略了,从很久以前开始,惠妃就迷上了这些说江湖的书。他还特意吩咐陈冀江多给她寻些这类的新书来着,自己南巡时也还给她带过。
  可他不知道她有这么喜欢这些——这回问了兰心他才得知,到了后来,惠妃连嫔妃来晨省昏定时都放不下手里的书,经常是边读边听旁人说话。
  这事听来让人想笑,但反过来想,也可见是宫里把惠妃压得太厉害了。人人都觉得她时刻规矩守礼,她心里那片江湖被按得死死的。
  而当江湖近在眼前的时候,她终于豁出去、踏进去了。
  这样也好。
  他不知道在宫里一贯小心谨慎的惠妃是如何让自己一举冲破心里的束缚和那游侠在一起的,但那必定是她非常喜欢的人。她也许看这些书看得有些痴狂,可她到底不傻。
  这不?连他都亲眼看见了,那游侠敢舍了命去救她。
  “要是还能见见她就好了。”雪梨信手翻着本书。
  谢昭一哂:“行啊,过两天她就进宫,到时候朕问问她的意思。”
  雪梨讶住:过两天就进宫?一个诈死的人,还能明目张胆地进宫?!
  ——而后雪梨发现,陛下真会玩儿!
  。
  两天里,满宫都听说惠妃夫人原还有个妹妹了。是孪生的妹妹,按照惠妃夫人家乡的说法,孪生的孩子是分一个魂,必须分着养,一面都不能见,否则两个都会体弱多病。所以姐姐随爹娘到了洛安,妹妹呢,则一直留在家乡跟着祖父祖母了。
  姐妹俩的日子自然也截然不同啦——姐姐进宫当了皇妃,妹妹在家乡嫁了个游侠。
  眼下,姐姐离世,没见过面的妹妹赶到洛安来奔丧。
  听完了这一出之后,雪梨在紫宸殿里都没忍住拍桌子:“陛下您太会编了!”
  陈冀江听完阮娘子的感叹后,眼帘低垂:可不?太会编了!
  里面关于孪生子的这个说法,在古籍里还能查到点影子,只要谭家那边也点头承认自家确实信这个,旁人就不能瞎怀疑进宫奔丧那位是惠妃夫人本人。
  真假掺半的故事最容易让人全盘相信,再者,谁会觉得皇帝陛下本人在扯这种弥天大谎啊?
  哎,这故事还透着点姐妹终生不得见的悲情——陛下您不打算无事时多编编类似的故事卖到民间吗?没准儿能赚不少钱呢!
  这边陈冀江心里揶揄得不停,那边,雪梨已然晃着皇帝的胳膊打算求他把这个故事完整地写出来了。孩子们都大了,连阿淙阿泠也到了能听故事的年纪,这种新奇的故事多好啊!
  雪梨觉得这比什么富家小姐和负心汉的故事中听多了,这个讲完之后,她可以跟孩子说“古籍里的话不能全信,孪生的孩子多着呢,阿淙阿泠就是孪生,不也都活得好好的吗?读书也要会自己琢磨,读什么信什么,就容易闹出这种亲人永不得见的悲剧来!”。
  她把这个说道理的思路都理出来了,谢昭一听就扶了额头,这是非写不可了!
  罢了罢了,到底是给自家孩子讲道理。带孩子也不该是她这母亲一个人的事,该他出的力他得出。
  于是谢昭让人先行裁纸去了,起码照着几万字的长度写吧,睡前讲给孩子听也能多讲几天。
  当日下午,惠妃谭雨岚的“妹妹”谭雨芯和丈夫一起进宫凭吊姐姐了,谭雨芯在清馨殿前哭了一刻工夫后强行被人请走,怕她有着身孕哭出个好歹来。
  两刻之后,雪梨在九格院见到了他们。
  他们是随着皇帝一起过来的,两天前很想见惠妃一面的雪梨眼下真见着了却觉得不知该说什么好,站在院门口蒙神看了她半天,才福身打了个招呼:“谭二小姐。”
  “阮娘子。”她回了一福,脸上的泪痕仍然可寻,眼底倒是笑意满满,“打扰娘子了。”
  “……请进吧。”雪梨赶紧把人往里面让,谭雨芯没多推辞,提步便进去了,那游侠揽着她一并进去。
  谢昭等到二人都进了正屋才迈过院门,不着痕迹地一掐雪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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