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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膳小娘子-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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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也说过,他们也知道自己是什么出息,绝对是不敢动要你捧上天的念头的。青梨呢还小,这会儿到了洛安过几年好日子,也算见过世面了,嫁得不会差……你啊,你就好好顾着你自己的事,听话。”
家里是怕给她添麻烦,未雨绸缪把话先说敞亮了。
雪梨听得心里不是滋味,按说爹娘都是庄稼人,本是没本事去想这么长远的事的,眼下想到了,可见还是来洛安之后经历了些什么提了他们的心弦。
这些听上去是明面上的道理,不知道他们是琢磨多少个日夜才琢磨稳妥的。
雪梨叹了口气,又笑一笑,叫了豆沙进来。
她吩咐豆沙:“原本备的礼都免了。你拿点钱去布庄,挑几匹布回来,给我娘和青梨裁两身过年能穿的衣服……再从我那儿挑两支平日能带的银钗子给青梨吧,这就行了。爹和哥哥那儿,告诉福贵去买些茶叶和点心,我爹爱吃咸的。”
“诺。”豆沙应完一句废话都没有地就去照办了,高氏这才彻底地舒了口气,握一握女儿的手,又说:“那你先歇着,晚些时候,可以让你哥哥家的孩子来陪阿杳玩玩,我让你嫂嫂过来看着,绝对不会让他们欺负阿杳的。”
“好。”雪梨点点头,送走母亲之后叫来时湛,对时湛道:“有劳大人跟宫里回个话,告诉陛下我平安到家了。”
“已回过话了。”时湛拱手一揖,略上前了半步,又道,“陛下特意嘱咐,娘子近来想去哪里都不必有顾虑,御令卫护着便是。”
“嗯,我知道。”雪梨颔首应下,静了片刻之后,心里却突然惴惴不安的。
他把她护得这么好,还想让她玩得开心……可是他在宫里应付得怎么样,她一点都不知道。
那是他母亲啊,他必然不能来硬的,估计气闷的时候会不少。
他可千万别气坏了,也别气得不好好吃饭……
雪梨胡思乱想着蹙了眉头,转身往屋里走的样子多少有点魂不守舍,弄得身后的时湛一脸茫然。
“娘子?”芝麻刚好进来收拾床榻,见她神色恹恹也是一怔。
“唉……”雪梨长长的一声叹息,“帮我备纸笔来,我给陛下写封信。”
?
☆、第113章 回家
? 忙了一下午才收拾停当,晚饭之后雪梨觉得挺累,就早早盥洗了,穿了身料子轻软的交领襦裙上床,给阿杳讲故事听。
阿杳今天也玩累了,外加路上折腾耗体力,往她怀里一歪就乖乖地不吭声了,缩在被子里听着故事,哈欠越打越频繁。
豆沙端着盥洗的水出去倒,到了院子里一看,门口有个身影探头探脑的,另还有个人在旁边站着说什么,眉头一蹙走过去:“谁……”
刚说了一个字就猛收了声,豆沙看清了来人笑道:“是二小姐啊。”
门口确是阮青梨,旁边跟她说话的是芝麻,豆沙便问芝麻是怎么回事,芝麻回说:“二小姐说想来看看娘子和帝姬,我说娘子这会儿已经睡了。”
芝麻说完,还没待豆沙再开口,青梨便主动说:“我、我明天再来……让姐姐歇着。”
豆沙倒拦了她,一笑:“二小姐等等,我先进去问问的,娘子还没睡呢。”
于是豆沙便把倒水的事交给芝麻,自己折进去问了,片刻后出来请青梨进去。
雪梨和青梨到底不熟,大概的“待客之道”还是要讲究一下,便吩咐去端几样点心来,茶倒是没上,让看看有没有酸奶什么的。
豆沙就叫上杏仁去了侧间,有几食盒的点心和糖是今天早上出宫时带着的,怕雪梨路上饿,但雪梨也没吃,这会儿上过去刚好。
于是豆沙做主拿了一碟子山药糕一碟子芸豆卷,想想又搭了一盘咸的小麻花。酸奶得跑去厨房要,福贵亲自去的,回来之后说没有酸奶,给端了碗绿豆汤,说多加了蜂蜜。
也行吧。
豆沙就和杏仁一起端着往正屋去,刚一出侧间的门,芝麻迎上来:“姐姐……”
“嗯?”豆沙睇一睇她,“我们两个去就行了,你歇着吧。”
芝麻就有点急,眼看着二人就要过去,向豆沙深蹲一福:“这趟姐姐让我送吧,我以后肯定少说话多干活,不那么碎嘴了!”
芝麻这是自己觉出不对来了。
小院里不算拨给平安帝姬的清夕听菡,一共就五个宫女。五个人里豆沙是先过来的,她和杏仁她们四个是同一拨,近来芝麻发现自己混得太不济了。
在宫里头混,不是说跟了个好主就算混出头了,手上的差事也得好才有用。现在雪梨跟前的事……豆沙算个拿主意的,杏仁明显是被豆沙提着,什么事都一起干。蜜枣呢,好像相对少些,但一早一晚帮雪梨梳妆的活都是她的,至于红糖基本不露脸那是年纪还小另算。
芝麻认真地数了一遍,自己手里的事最琐碎,而且多半还是在外头的,比如要换的水端出来了让她帮着倒一下啦、娘子要下厨让她去取个食材啦什么的……
偶尔让她进去上个茶就算顶天了,可上茶这种活还不是上完就走?没有多待的必要啊!
芝麻从明白这个事后心里就不安生,她不怕这会儿一时不得脸,但她怕以后小院里人会越来越多,这会儿不能显出来以后就更没她的好了。
于是她去问过白嬷嬷,白嬷嬷听完跟她说:“你啊……急也没用,你这丫头话太多太贪玩,换了我是豆沙,我也不敢把你往跟前搁。娘子天天跟陛下处着,多少人盯着看着呢?里头的事传出去一句都能惹出大麻烦来,不让你去那是为你好。”
然后芝麻悔死了啊!
直骂自己不懂事!
所以她最近都可听话了,听话得都快把自己闷死了。但豆沙还是不把她往前安排,她就有点忍不住了,这才直接过来跟豆沙开的口。
看她在跟前这么一郑重施礼,豆沙也扛不住,想了想,就把自己手里的东西交给她了,还安慰她说别心急,日后懂事点,姐姐们记着你呢。
芝麻这才松气,和杏仁一起端着点心进去了。屋里,阿杳已经睡了,雪梨正和青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青梨对这个在宫里的姐姐满是好奇,东一句西一句地问得特别特别多,倒没打听什么大事,但一副恨不能把皇宫这个地方的衣食住行都问个明白的小模样也是让雪梨哭笑不得。
——比如她问雪梨,宫里那么多人,一年要做多少套新衣服啊?要多少人一起做啊?
雪梨心说我怎么知道!我一个御膳房的,去管尚服局的事会被尚服女官瞪死的吧!
是以这会儿一看见芝麻她们进来,雪梨松气了,正好把点心往青梨面前一推,然后指指芝麻说:“这个芝麻姐姐爱到处聊,你去问她,她知道得比姐姐多。”
青梨两眼放光地看向芝麻。
刚刚跟豆沙承诺以后再也不碎嘴了的芝麻:“……”
。
宫中,紫宸殿。
尚食局来问了第三趟了,传不传膳了啊?再回锅热就不能吃了啊!
御前上下也是很头疼。
陛下刚跟太后较了一场劲,原因是今儿晌午的时候,太后把惠妃叫去长乐宫好一顿训。据说还罚惠妃跪了半个时辰来着,陛下赶过去的时候,惠妃站都站不起来了。
陈冀江好生回想一番,几年了,头一回看见惠妃夫人往陛下怀里扑——陛下想扶她起来来着,结果惠妃夫人脚下不稳直接就撞陛下怀里了,缓了半天都没缓过来,后来来了四个宫女才可算把人扶走。
惠妃无缘无故伤成这样,皇帝当然不能不吭声,当场就在长乐宫里跟太后吵起来了。
皇太后指责惠妃不明事理,皇帝把人放在紫宸殿后她也不管,说她不配管六宫;皇帝说这事您怪不着惠妃,是朕自己的决定,您罚惠妃简直无理取闹。
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得挺凶,在场的宫人全吓得跪下了。之后皇帝先送惠妃回了柔嘉宫,然后自己就回紫宸殿闷着,也不叫人进去,更没想着传膳。
这情况,连陈冀江都不敢进去劝了。
这不只是母子间的争执,还牵涉了阮娘子呢。谁知道陛下现在心情多糟啊?
太后也是的,近年还真是越来越有“无理取闹”的劲头了。看阮娘子不顺眼您过来跟陛下理论没错,去拿惠妃夫人出气这不是欺负人么?
陈冀江心里这个烦,一边腹诽一边等着。刚才宫门那边传话说有随阮娘子出去的御令卫来禀事,他想想,没叫人进来,只让徐世水去细问问什么事,晚些时候再禀。
等了小半刻,徐世水回来了,快步行上长阶,在陈冀江面前一揖:“师父,那御令卫是来送信的,说是阮娘子写给陛下的。”
他说着已将信封奉了上去,陈冀江睃了一眼蹙蹙眉头,把信接了过来。
他先看信是不行的,只能猜猜信里写了什么再决定要不要现在呈进去。细想想,阮娘子今儿是先去七王府再回家,估计没什么糟心事,应该就是报个平安?或者想陛下了,随便写点什么,想看个回信?
咝……真够腻歪的!
陈冀江自己都被后一种猜测腻歪得牙酸。再掂量一番之后决定送进去,没准陛下看了心情能好点。
陈冀江拿着信就进去了,从外殿到内殿,静得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推门进了内殿之后,半点都不敢多耽搁,脚都没停就先说了:“陛下,阮娘子那边送了封信过来。”
……送信?
皇帝眉头微挑,示意他呈上来。接到手里撕开信封撑开一看,足有五六页纸。
刚走一天,这是碰上什么事了?在七弟府里出了事还是家里的事?
他有点紧张地将信拿出来,展平,拿在手里细读。
甫读了两行,皇帝就“嗤”地一声笑了。
这个呆梨子……没点正事啊!
她先说了去七王府的事,说自己和易氏聊得挺好,阿杳和阿测玩得很开心,阿杳可喜欢阿测啦,在马车上还一直念叨阿测好,以后可以让他们常见见面。
然后她说,我会照顾好阿杳哒,你在宫里处理事情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狠啊,好好吃饭别喝闷酒,伤了身子不值当的!
接着说起家里的事,她说刚开始有点生分的感觉,后来就慢慢好了,明天会让阿杳见见她两个哥哥的孩子。还说她娘为她想得很细致,进门就叮嘱她别为家里做什么,家里不想给她添麻烦。
这一段完了之后她又说,你看你看,家里的事还是冷静下来慢慢说为好。你别太着急啊,好好吃饭别喝闷酒,没胃口就让御膳房做点合口的东西,好歹吃一些!
之后又说了说近来的打算,什么打算在家里多住几日然后再去看看卫忱,还说打算让阿杳去逛逛集市,难得出宫一趟要四处走走。
末了又是你别总生气哦,要好好的,我还想让你带我再逛逛呢,你要是把自己弄病了怎么去啊?好好吃饭别喝闷酒……
就这点事她写了五页半!
谢昭越看到后面笑容越明显,能瞧出她这是想劝他又不想显得太沉重,就东一句西一句地扯扯家常再劝两句,也亏得她还每次都能绕回来。
不过这也写得忒白话了。谢昭心里揶揄着,估计再过两年,阿杳都能比她文采好……
行吧,好好吃饭别喝闷酒。
谢昭啧啧嘴,跟陈冀江说:“去御膳房叫个膳吧。”
哎?!
陈冀江赶紧竖着耳朵听命,不知道陛下想吃什么。
皇帝想了想说:“昨天雪梨弄的那个焖锅来一个吧,配米饭就好。”
陈冀江:“……”
突然有胃口了也就算了,还张口就要这么实在的东西,这信里到底写什么了啊?!
这阮氏,越发神了啊!
。
第二天一早,两个嫂嫂就带着孩子来了,大哥有一儿一女,儿子六岁、女儿四岁,二哥是两个儿子,一个五岁一个三岁。
四个孩子都比阿杳大,但又还都是小孩,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孩子的阿杳一见就兴奋了,伸着小手就要朝姐姐去,然后五个孩子迅速玩成了一片。
小孩玩得开心大人看得也乐,就是辛苦了奶娘,很怕阿杳伤了碰了,只好一直在旁边盯着。
将近中午时他们才可算玩累了,阿杳爬到雪梨腿上一歪,打着哈欠:“娘,我想吃双皮奶。”
哎?
雪梨想想,倒是不难,正好给孩子们都做点好了。
一行人就都往厨房去了,孩子们是知道有好吃的很高兴,两位嫂嫂则是想看看御膳房出来的手艺。
其实因为怕她吃不惯,这回家里还特意从外面请了个大厨来着。她们到时大厨就正忙着做午膳呢,雪梨一扫案上的食材:“鱼香肉丝?”
“哎,是是是!”顾大厨赶紧应,然后就接着忙手里的活。
雪梨就去做双皮奶。这东西好做,取蛋清搅匀、过筛,加糖,然后热好牛奶,等牛奶放温了把加了糖的蛋清往里一倒,调匀,上锅蒸就行了。
步骤太简单,而且因为阿杳爱吃,她已做得不能再熟练,不过片刻就弄好了,往锅里一搁,等着蒸好。
干等无趣,雪梨就在厨房里四处看看,看着看着,她突然心里就痒了……
做鱼香肉丝的东西都已经切好了,胡萝卜丝青椒丝冬笋丝肉丝分别放在盘子里,雪梨看着胡萝卜丝粗细不一就特别扭。一时没说什么,扭头走去别处,然后心里总想那个胡萝卜丝……
越想越觉得看不过眼,最后雪梨实在没扛住,默默去放菜的架子上拿了两根胡萝卜、两根冬笋下来。
这厢顾大厨正哼着小曲调着鱼香料呢,乍闻后面咣咣咣地刀落飞快!
众人一并循声望去,顾大厨连带两位嫂嫂一同傻眼。
一群孩子:“哇……”
雪梨手起刀落,速度快得都快让人瞧不清了,切出的丝还一根根都粗细一样,最后一削头尾削齐长短,她把切好的丝往盘子里一盛,端给顾大厨,堆笑:“师傅,您用这个吧。”
顾大厨:“……”
当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阮松和阮柏就笑岔了。
阮柏拍着大腿说:“你是不知道!昨儿个那位大厨刚来的时候那个横!一口一个‘老子当年在一品斋当厨子的时候’,那个劲儿拿的啊,要不是有宫里来的宦官坐镇,我估摸着他都不想留下!”
阮松也笑:“可不?我当时就想他牛气什么啊!一品斋的厨子?我妹妹还是宫里的御厨呢!——瞧,果然名不虚传吧!”
雪梨被他们说得都快钻桌子底下去了,她伏在案上,把脸埋在臂弯里窘迫死了:“别说了别说了!我也才知道我有这毛病,真是越想越别扭来着!后来觉得等这菜端上来我吃着更得别扭,这才动手帮他重切的!”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高氏揽着女儿,夹了一筷子那个鱼香肉丝说好吃。
她说:“菜丝尤其好吃,肯定是因为咱梨子切得好!”
雪梨羞得都不想活了!
这是回家之后一起吃的头一顿饭,结果大家拿这道鱼香肉丝笑了半顿过去,雪梨一直红着脸,后来不得不把这话题岔开:“爹呢?还不来吃饭吗?”
席上倏然一僵。
高氏的面色稍凝了会儿,看向儿子,阮松说:“啊……可能又到地里干活去了,爹啊,闲不住!”
这是有事啊?
雪梨蹙蹙眉,问母亲:“娘,爹怎么了?”
“没事没事。”高氏摆摆手,“他能怎么?好着呢,来来来,先吃饭。”
雪梨一想,不对。
从昨天到今天,家里的人她都见齐了,唯独爹没露脸。最初是说他杀鸡去了,之后她去房里歇了也没多想,可晚上时青梨都来看了、今儿更是连嫂嫂外甥都见了,爹反倒不来看看她?
她搁下筷子:“您快说,这怎么回事?我还要在家住好些天呢,您横竖都得告诉我。”
高氏只低着头不说话。
“二哥?”雪梨看向阮柏,“二哥什么都不瞒我的,对吧?”
阮柏:“这个……你看孩子们都在,这事儿……”
“那我们出去说。”雪梨说罢就起了身,拽着阮柏往外走,到了廊下方松了手,“快说!怎么了?”
“你别担心别担心……不是大事。”阮柏拗不过妹妹,看她急得厉害,也不敢再瞒了,“两个事啊,一个是爹他……他本来也不太敢见你,觉得婚约那事上他对不住你。这也是……没办法,要是陛下不救你,你就只能几年后嫁到霞安镇去,爹心里知道这个,觉得没脸再听你叫爹。”
雪梨皱眉沉叹,又问:“还有另一个事?”
“嗯。”阮柏的神色也沉了些,“你小时候不是爱拿烤鸭皮蘸糖吃么?他今儿说出去给你买些回来,刚出了家门没走多远……让人给打了。”
“怎么就让人给打了?!”雪梨惊住,天子脚下出门买个烤鸭都能让人给打了?!
“我们也不知道,他自己都奇怪呢……”阮柏挠头,又说,“不过还好,附近正好有随着你出来的御令卫,赶去的及时,伤得不重。”
?
☆、第114章 惶惶
? 看二哥这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雪梨只好自己去问父亲了。
不能什么也不知道啊,哪会有平白打人的事?尤其她这趟回来弄得阵仗这么大,昨天净街一直从皇城门口净到家门口,附近的居民应该多少觉得“这户人家惹不起”才对,怎么反倒亲爹挨打了?
雪梨就逼着阮柏带她去,阮柏没办法,带着妹妹往父亲的住处去。
屋里,阮岭一听见儿子在外面说“爹,雪梨来看您了”就闷进被子不肯出来了。
雪梨进屋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被子裹了个死死的卷,她看看阮柏,阮柏耸肩动口型跟她说“没辙”,她一哂,过去拍了拍:“爹,好端端的怎么让人打了?让女儿看看。”
阮岭还闷在被子里,回话说:“没事,我没事,你跟你哥哥们玩去吧,难得回来一趟。”
雪梨双手推着晃他:“那我不看您,您看看我呗?八年没见了,您不想知道我现在长什么样吗?”
阮岭在被子里眼泪都要下来了。
哪能是不想呢?昨儿他就拉着高氏问了一晚上,连鼻子眼睛多大都非让高氏比划个具体的。末了还不讲理地埋怨高氏不会画画,要是能画下来给他看就好了,气得高氏差点把他从床上踹下去。
然后雪梨又说:“爹,可没您这么办事的。您觉得对不住我还不顺着我?还不把我哄开心了?出来,快出来,您女儿现在跟娘差不多高了呢。”
好半天,阮岭才畏畏缩缩地从被子里把头露出来了,一看见雪梨就哭了,紧紧一抱,好生感慨了一番都这么大了啊,八年啊!
雪梨笑着和阮柏一起安慰他,末了还是阮柏把父亲强拽开的,阮柏说雪梨都是大姑娘了您这么抱着不合适,阮岭老泪纵横:“就这一回,以后再不会了。”
就这样,三人才可算都冷静下来,开始说今儿早上的事。
雪梨看了看,父亲左脸肿了,嘴角还有点血,阮岭说肚子上还挨了几拳,后来对方拔刀要刺来着,御令卫正好到了。
“您一点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来洛安之后,家里得罪什么人没有?”她这么问,阮岭一再地摇头:“没有,绝没有。我们知道洛安城里富贵人家多,平日能多和气就多和气,哪敢惹事?”
这就怪了啊……
光天化日的,如果这是抢劫都很奇怪,但又光打人没要钱。
雪梨又问说:“那打您的人后来怎么着了?是跑了还是被御令卫抓了?”
“这个……我不知道啊!”阮岭发蒙地摇摇头,他那会儿都被打得眼冒金星了,吓得也不清,光为逃过一劫松了口气来着,没注意御令卫抓没抓人。
雪梨想了想,那估计是没抓着?
毕竟时湛也没跟她提过这事儿,要是抓着了,总该告诉她一声吧。
她掂量着,这事还是该跟陛下禀一下。虽然没闹出人命来但是很险啊,她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只有问问他该怎么办了。
。
下午,皇帝到柔嘉宫的时候,惠妃正躺在榻上歇着。
见他来,她就要下榻见礼,被他伸手挡了回去。他顺势在榻边坐下,稍一喟:“朕来看看,不用那么多礼。”
“谢陛下。”惠妃还是颔首道了声谢,靠在软枕上坐着,而后就是一番挺正经的一问一答。
皇帝问腿还疼不疼啊,惠妃说还好,歇着就没事;皇帝又问御医看过没有啊,惠妃说看过了,没大碍;皇帝又问给开了什么药啊,惠妃身边的兰心便把方子呈过来给皇帝过目。
说完这番话,两个人好像就都没词了。
屋里静了好一会儿,皇帝才又找话说:“听说你最近爱读话本?”
“也没有……偶尔看看。”惠妃低着头说。皇帝的目光却落在她枕边扣着的书上,一笑,拿过来道:“朕看看,是什么书。”
“嗯。”惠妃应了一声,就又没了声响。
殿门口,陈冀江抬眸瞧瞧二人,心里直叹气,最后终于是避出去了。
徐世水在外头候着,见他摇着头出来,赶紧上前问:“师父,您怎么也出来了?”
“唉……”陈冀江啧嘴,指指里头,“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么看着啊,实在别扭!”
按说惠妃夫人是个挺好的人,满宫都说她是个挺好的人。明事理守礼数,是个能执掌宫权的主。
可是这“明事理”的人……陈冀江就不明白了,在陛下跟前,她怎么就这么木呢!
要说她在太后那儿受了委屈,陛下来看看,这挺好的不是?可该接茬得接茬啊!就拿这看话本的事来说,您这不是正读着这本呢么?陛下开口说好奇是什么书,您倒是主动给介绍两句啊!您介绍两句,这不就有的聊了吗?
陈冀江觉得这都不是个需要“有意识”才能想到的事,是个人不都这么聊天吗?瞧瞧人家阮娘子多灵,陛下夸一句哪个菜做得好吃,她都能笑眼弯弯地说出个一二三四五六七来——这不止让陛下觉得她好啊,周围的人也都觉得轻松啊,而且她自己过得也很自在嘛!
惠妃就偏不,她就真能一句话都不说,让陛下自己看——天啊那是个长篇的话本啊,这得看多少页才能大致知道都有什么内容啊?
惠妃这和陛下的相处方式陈冀江也是服气!要么陛下怎么虽然总说惠妃人好,却还偏不喜欢惠妃呢,外人看着都累,何况他自己!
然后……屋里就成了惠妃闭目养神、皇帝硬着头皮看话本的样子。
时湛赶来禀事的时候都愣了一下,虽然因为他来,宫女放下了幔帐让他看不见惠妃吧,但他看看陛下眉头紧锁的样子和他手里的话本没法不觉得奇怪:陛下您怎么看个江湖的故事还看得这么苦闷?作者文笔太好,把您感动了?
谢昭终于得以把书放下了,舒了口气,问时湛:“怎么亲自来了,什么事?”
时湛赶紧把自己从腹诽里抽出来,一抱拳:“陛下,今天早上出了件事。阮娘子的父亲出门去买东西,没走多远让人打了,正巧臣和手下的总旗在附近,人没大碍,打人的也抓着了,但……”
皇帝眉头稍挑:“怎么?”
“这人说自己是南宫家的人。臣也查了,确是南宫家一个旁支的族人。”
南宫家?
皇帝一时都懵了。南宫家是太后一手扶起来的家族,一说南宫家,他自然而然地会想起太后。但……要说太后找人打雪梨的父亲,这太荒谬了,堂堂一国太后,办这种事那叫丢人。
于是皇帝想了想,告诉时湛:“交给卫忱去审。里头的纠葛先不用告诉雪梨,这几日阮家人若出门,你都差两个人护着。”
“诺。”时湛抱拳,见皇帝没了别的吩咐,一揖告退。
待他走远了,惠妃揭开了幔帐,她静了静,小心道:“太后昨儿个……又召了南宫家的姑娘进宫了。”
“朕知道。”皇帝心里思量着雪梨父亲被打的事,稍过了会儿才缓过神,将书还给她,宽慰道,“朕不会娶南宫氏的,这你放心。你歇着吧,朕回紫宸殿了。”
皇帝说完就起身走了,没给惠妃起身恭送的机会。
出了清馨殿,他停了停脚,侧首吩咐陈冀江:“惠妃爱看什么样的话本,你常来这边问着点,喜欢哪类了,差人去给她寻一批回来便是。”
惠妃过得不开心他是知道的,但他也不知道怎么能让她心情好。在这些小喜好上顺一顺她的意倒不难,那就尽力多给她一点吧。
。
洛安城,阮家。
正等皇帝回信的雪梨听青梨说周围又多了好多御令卫,正不解呢,卫忱亲自来了。
卫忱跟她说:“听说你父亲的事了。多调了一个百户所过来,近来你的家人出入都会有人随着,让他们不必害怕。”
雪梨都被吓住了,也不知道他这个“不必害怕”的意思是“再也不会出类似的事了不必害怕”还是说“不必害怕御令卫”。
卫忱跟她交待完这个就走了,跟她说要再去问问她父亲事情的经过,出门的时候迎面碰上阮松阮柏,三人撞了个照面,雪梨倒正好给介绍了:“这是我大哥二哥。这是我……干哥哥。”
然后卫忱也还是没多话,扫了二人一眼就走了。阮松阮柏马上进了屋,一脸惊悚地问雪梨:“那就是你干哥哥啊?”
“对啊。”雪梨点点头,阮柏打了个哆嗦:“我说呢!当时御令卫来村子里查案,为首的人进了家门,拎了咱爹就要揍,得亏他手下拦得快。”
雪梨:“……”
好吧,她也不意外了。据说来洛安之后,陛下都想拎着她爹揍来着。
她爹怎么这么招揍啊!
总之全家上下一时人心惶惶的,她这一方小院里的人更紧张。雪梨听豆沙说,福贵给立了条新规矩,让彭启钟彭启钰全天候在门口守着,自家人可以直接进来没问题,家里的下人想进来都得先搜身。
雪梨听得都想笑:“咱不至于。再说,我爹是在外头被外人打的,跟家里头没关系,你们搜家里的下人干什么?”
“这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啊!”豆沙眉头紧锁着,“您瞧御令卫那阵势,看着就不像小事。您在宫里又有那么多人盯着,万一这事是哪个大人物指使的、其实是冲您来的怎么办?收买个府里的下人多容易啊,咱小心点没错。”
好吧好吧。
听她这么说,雪梨也不跟她争了。她知道他们比她过得更不容易,她要真出点什么事,他们十有八九全得被发落了,不怪他们紧张成这样。
她便拿了点碎银出来给豆沙,跟她说:“拿去给那兄弟俩。全天盯着多累?让他们轮着来吧,有一个人守着也就行了,这点钱算我谢他们俩的。”
豆沙就拿着银子去了。钱和话都带到,然后她又去找福贵。
她问福贵:“你觉得这到底怎么回事?咱小心归小心,可一点都不知情也不是个事,谁知道这么防着管不管用?”
福贵被她问得直挠头:“这你可难着我了,除了这么防还能怎么着?想打听也没处打听啊,不止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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