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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公主与莽驸马-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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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男主人今日出征,府里伺候的人也天未亮就起了,院里响了一阵脚步声、搬运行李的动静,不久后彻底安静下来。
  守夜的宫女举着烛台,小心翼翼到内室看了一眼,见公主并未醒来,便又安心退出去。
  床帐内,褚清辉睁着眼。
  大军开拔,京城里热议了几日,之后又沉浸在一片歌舞升平之中。
  公主府却越发变得冷清,连往日稍嫌吵闹的燕子窝,如今也只剩两只老燕轮流孵化新的孩子。
  眼下胎位已经坐稳,褚清辉却没了出门的兴致,平日里除了偶尔入宫,或请安或小住,其余都只在自己府上。
  林芷兰却一反常态,开始频繁带着孩子出入公主府。
  她的孩子六个多月,正是最白嫩可爱的时候,不论谁来逗弄,都咯咯笑个不停,但凡见了的,无不说她惹人疼爱,其外祖父,如今礼部尚书更是因此给她起了个“灼灼”的小名。
  褚清辉原本就疼她,如今一见,更是舍不得撒手了,只是身旁的人顾及她的身体,不怎么敢给她抱,只把她眼馋的快要流口水。
  她晓得林芷兰是怕自己寂寞,所以常常带着孩子上门,名为叨扰,实为陪伴。她感念这份用心,却也怕因此叫林芷兰在张府里受为难,便道:“天气炎热,往后你别总往我这里跑,自己皮糙肉厚的不怕晒,可别把我的小灼灼晒黑了。”
  林芷兰捏了颗青梅,闻言委屈道:“表姐就是偏心,如今眼中已全然没有我的地位了。”
  “你晓得就好,”褚清辉一脸嫌弃,“晓得了就该有自知之明,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把我的茶啊果啊都吃完了,装了满满一腹回去,你倒是好算计。”
  “哎呀,这可怎么办?我这蹭吃蹭喝的用意,竟叫表姐看透了。”林芷兰捂着嘴笑。
  “瞧你那点出息。”褚清辉嗔她。
  两人你来我往,还有一个小娃娃在旁可供逗弄,日子到底好打发了许多。
  南边不断有战报传来,大军行进一个月后,如今已经到达边关。
  南蛮领地历来多山多水多丘陵,许多地方沼泽遍布,瘴气弥漫,偶尔有成片的土地,也十分贫瘠。朝廷出兵的本意,并不是为了将这蛮荒之地攻下来,而是要一次将蛮族打怕,换取十来年安宁。
  可这些蛮夷却不与大军正面相击,而是凭借地势躲躲藏藏偷偷摸摸,弄些小打小闹。就如人身上的虱子,不会致命,却也着实叫人厌烦,要抓又一时抓不干净,只得按捺下来,从长计议,战况一时陷入间僵持之中。
  转眼天气转凉,秋风卷起红叶落下,头顶上不时有大雁成行飞过,某日清晨起来,府中那一窝燕子也没了踪迹,想是飞往温暖的南国去了,不知来年还能不能等到它们。
  这一天天气正好,褚清辉闻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淡淡桂花香,心中起意,叫厨房用刚打下来的桂花和今夏从湖中收起的莲子,做了桂花莲子糕,才端上来还未动嘴,林芷兰和秦含珺就相携上府了。
  “你们二人难不成是约好了,晓得我这里有好吃的?”褚清辉请两人坐下,宫女奉上茶点。
  林芷兰嗅了嗅,高兴道:“同样是桂花糕,表姐府上做的,连香味都比别处浓,看来今日又有口福了。”
  “灼灼都没你馋。”褚清辉没好气,又看向秦含珺,“一段日子不见,含珺更漂亮了。”
  自从年前赐封太子妃圣旨下来,秦含珺就一直避不见客,与林芷兰和褚清辉之间也是信件往来居多,见面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
  如今她每日里都要接受引教姑姑的指导。她长得像秦夫人,原本五官就精致,只是吹久了西北的风,皮肤不够白皙光滑,仪态也不如京中贵女规范。眼下关在房里学了这八九个月,不仅皮肤捂白了,坐立行走间的姿态也有了自成一派的气度。人还是从前那个人,可猛地一看,与之前相比,却又大不相同。
  “我就说吧,刚才我也这么说,她还不信,说我取笑她,我哪敢呀。”林芷兰附和。
  褚清辉笑眯了眼,“也就现在还能含珺含珺的叫,等钦天监选好日子,你与太子哥哥完婚,我们就得叫你一声嫂子了,往后请嫂子多多指教才是。”
  林芷兰一听,还站起来施了个万福,笑吟吟道:“请太子妃嫂子多多指教。”
  “你们……”秦含珺被两人取闹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手中怕子搅了又搅,嗔了林芷兰一眼,轻声道:“我看公主说得不错,你自成了亲,就学坏了,一贯油嘴滑舌,哪还有一分从前的内敛矜持?”
  “所以才要请嫂子指教呀。”林芷兰不以为耻,反而笑得更欢。
  褚清辉失笑摇摇头,“我可得叫人与张老夫人好好说道说道,莫让灼灼跟你们夫妻二人学坏了。”
  几人玩笑一阵,方道明今日来意。
  原来是秦夫人当年还在京中之时,每年都会去城外伽蓝寺上香祈福,前年回京,她因身体不便,由秦含珺代行,过几日又到了还愿的日子,秦含珺心知褚清辉必定挂念在外行军之人,特地上府去问她是否要同行。
  她看了看褚清辉的肚子,“或是公主有什么心愿,交由我在佛前说一说,不必亲身前往。公主是双身子的人,菩萨必定能够见谅。”
  褚清辉轻抚小腹,她腹中的娃娃已有五个多月,肚子一日比一日圆滚,行走间不如从前方便,可是秦含珺的提议,仍叫她心中一动。
  去年闫默下江南赈灾,两人信件不断。如今他出征打仗,褚清辉却不好给他写信了,只能够从寄往京城的战报中得知前线状况,而他是好是坏,有没有受伤却一点也不知。
  未免叫人担心她,她如今在人前不怎么提起闫默,可越是如此,心中越是忧虑,不如便去菩萨面前求一求,多少也能换得一丝心安。
  见她们二人都要去,林芷兰道:“也算上我,我去点一盏长明灯。”
  几人就此说定,不久,见褚清辉面上有几分疲色,林芷兰与秦含珺起身告辞。
  二人没让褚清辉相送,熟门熟路出了内院,沿着抄手游廊往外走,转过一个拐角,迎面忽然出现几个人。
  林芷兰等还未将来人看清,就听得一声欢快的表姐,一个略显圆润的身影朝两人跑来。
  “小恂?”她有些惊讶,等看见二皇子身后的人,更是吓了一跳,“太子表哥?”
  对于太子,林芷兰并不敢像面对褚清辉与褚恂时那样随意,忙行了个礼。
  秦含珺的动作比她更快些,早就低了头行礼。
  不等太子发话,褚恂蹦蹦跳跳到了跟前,“不必多礼,不必多礼,表姐快起来,你们也来看阿姐吗?”
  林芷兰忍不住摸了摸他欢快的脑袋,“是呀,你阿姐府上的厨子新做了桂花莲子糕,味道可好了。”
  褚恂听得更是双眼发亮,这些闲食皇后不让他多吃,但是在褚清辉面前磨一磨,总能够让她宽限些。
  说话间,太子已到了面前。
  “这便走了?”他问。
  林芷兰点点头,笑道:“表哥来得晚了些,我和含珺才叨扰过表姐。”
  她看了垂首的秦含珺一眼,忽然心头灵光一闪,做出个苦恼的样子,“糟糕,方才走得急,把荷包落下了,小恂陪表姐回去找一找,含珺,你在这等我一等吧。”
  说完,不等秦含珺反应,拉了褚恂的手就走。
  “芷兰——”秦含珺急得下意识往前跨了一步,要去追她,又生生止住。
  身边伺候的人无声退下,秦含珺的侍女芍药愣头愣脑杵在那儿,也被林芷兰的侍女牵着手拖走了。
  不过眨眼间,仅臂展宽的回廊上就只剩下两人。
  一时无言,秦含珺盯着脚面,拿着手帕的指头捏得发白,恰好秋风将别处的银杏叶卷落到她脚边,她就盯住那小扇般的黄色叶子不放。
  太子咳了咳。
  秦含珺飞快抬头瞥他一眼,又更快地低下,继续瞧那片叶子。
  两人身高差异,她低头的动作叫太子将她头上的发髻珠钗看个透彻,如此有了个话头,“不喜欢白玉簪?”
  没头没脑的话,让秦含珺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今日头上只有两个装饰,一支翠玉钗和一支嵌了珍珠的银簪,太子说的白玉簪,应该是行笄礼他时赐下的吧,此时正在佛龛上供着呢。
  秦含珺如实说来。
  太子沉默了一瞬,才道:“……不必如此恭敬。”
  “嬷嬷说礼不可废。”
  秋风无言从二人身旁吹过,秦含珺小心瞧了瞧太子,不知他为何还不去看褚清辉,想了想,道:“公主今日气色不错,若知殿下来了,肯定更加高兴。”
  太子周身似乎轻快了些,“我在宫中,出入不便,你若有空替我多来瞧瞧她。”
  秦含珺自是点头,心中却有些疑惑,她来瞧就瞧了,为什么说是替他瞧呢?
  两人有一言没一语,等了好一会儿,才见林芷兰回来,秦含珺终于如愿告辞。


第72章 师弟
  伽蓝寺位于城外小寒山,传闻为前朝一位高僧道场,高僧圆寂之后,寺内香火依旧延续上百年不断。
  为表诚心,褚清辉一行人到了山下,便弃车徒步上山。
  沿途山道两旁,长满了枫树、银杏树和樟树,红的黄的绿的,猛一看去,如□□般花团锦簇。石头砌成的小道蜿蜒至山顶,顶峰之上,隐隐约约可见寺庙弯起的檐角,不时有飞鸟在林中翠鸣一声,冲天而起,俨然一副浑然天成的秋日行山图。
  褚清辉身旁围了一群人,紫苏与另一名宫女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前头有人开路,后边有人紧随,饶是如此,紫苏还是不放心,一个劲劝她坐上肩舆。
  “没事,”褚清辉喘了两口气,才继续说道:“知道你关心我,可我要是叫人抬着上山,点了两支香,又抬下山,那还不如不来这一趟,就在府中随便点两根香做做样子罢了。平日就疏于在佛前侍奉,如今事到临头,才来献殷勤,本就不够诚心了,若连这一点力气都不愿意花,别说菩萨,我自己都看不过眼。”
  紫苏听了,只好不再劝。
  秦含珺看了看前头的路,道:“我记得拐过这个弯,有一座歇脚的亭子,咱们在那儿歇一歇吧。”
  “那感情好,咱们快些走,别说表姐挺着肚子,就算我这一身轻松的,都有些受不住了。”林芷兰接过丫鬟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汗,又笑着说道,“平常看不出来,此时才发现表姐的体力竟比我还强一些,往日是我小瞧了。”
  “就你那小身板,还小瞧我呢。”褚清辉搭着紫苏的手,略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只是想起什么,笑容很快隐去,眉间微微蹙起。
  实则她心里也有些狐疑,自小到大,她的身体都有几分孱弱,就算经过太医调理,如今看着跟常人差不多,但到底本身的底子就不够健壮,按理说,这样的身体怀了孕,会比一般人辛苦一些。可她怀孕之后,不但好吃好睡,连害喜都不怎么强烈。就拿今日爬山一事来说,虽也爬得气喘吁吁,却依旧觉得体力充沛,一口气爬到山顶不是问题。林芷兰笑言自己比她还强些,或许并不只是玩笑。
  然而就是如此,褚清辉更觉得反常。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比从前健康许多,并不是一天两天的错觉,而是自从、自从闫默同意她怀孕之后,就有了这样显著的改变。
  她隐隐有些猜测,大约是闫默为她做了些什么,才有如今这番结果。
  就是这个猜想,让她日益不安。
  不知先生为此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他自己的身体是否会受影响?如今又是两军对阵的紧要阶段,若是他因此有了什么闪失……
  她连想都不敢多想。
  几人在亭子里歇了会儿脚,用过茶水糕点,等缓过劲来,又开始向着山顶行进。
  继续爬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到达伽蓝寺,一众人由小沙弥安排到了个安静的小院,洁面更衣焚香之后,才到佛前去给菩萨上香。
  一尊尊佛像拜过去,褚清辉丝毫不敢怠慢,她心中流转过许多念头,到最后也只在佛前低低念道:“愿菩萨保佑大衍旗开得胜,将士平安归来。”
  等点完最后一炷香,刚才才擦过的脸上,又布满了细密的汗,起身时踉跄了一下,吓得紫苏赶紧上前将她扶住,褚清辉也不逞强,大半个身子靠在她身上,仰头看着四面墙上的佛像,一位位菩萨嘴角含笑,眼中带着悲悯,注视着地下站着的人,似乎能洞悉世间一切。
  褚清辉静静站了一阵,方才缓缓出得大殿。
  刚爬过山,还没完全缓过来,众人在山上休息了一会儿,眼看到了午膳时间,索性又用了一顿斋饭,而后慢慢下山去。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褚清辉今日方切实感受了一番,之前上山只觉得大腿有些酸涩,等下到了山脚下,却感觉两条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坐上了马车,才又活了过来。
  郊外清静,等几架马车进了城,耳边骤然热闹起来,车水马龙,行人商贩,叫卖熙攘声不绝于耳。
  紫苏掀开一点帘子往外看,褚清辉也漫不经心看了一眼,却正好看见一个略有些眼熟的背影站在茶楼下。等那人转过身来,她才认出,竟是许久不见的顾行云。
  顾行云似乎有所察觉,抬眼往马车这边看来。
  紫苏也看见了他,忙将帘子放下,小心翼翼地瞧了瞧褚清辉。
  褚清辉面上淡淡的,“做什么这样看我?”
  紫苏看了看她的脸色,摇摇头。
  褚清辉浑不在意,“不就是看见了顾行云,哪里需要这样小心?难不成咱们面对他还需要心虚?”
  紫苏立刻道:“该心虚的是他才对,公主何须心虚?”
  “那就是了,往后遇见,不必遮掩闪躲,就该大大方方的。”
  “哎,好,奴婢记得了。”紫苏轻快应下,想了想,又有所感慨,“说实话,刚才要不是他转过身,奴婢都认不出来。从前顾小公子是何等意气风发,玉树临风的人物,怎么如今竟成这样了?”
  顾行云如今成了哪般?
  虽然褚清辉没有刻意关注,但也多少听说了些,去年他从庄子上回来,不久成了亲,婚后像个大姑娘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年春闱他也下场,有人心中猜想,顾小公子会不会时隔多年后又一次一鸣惊人?结果却连个水花都没有溅起来。
  自那后,顾行云似乎自暴自弃了,频繁出入酒楼茶馆,平日里呼朋唤友,赏花逗鸟,看他如今已和寻常的富家子弟并无两样,从前惊才绝艳的顾小公子,今已泯然众人矣。
  路边,顾行云怔怔看着那几架马车远去,缓缓将方才下意识迈出去的步子收回来。他几乎要忘了,如今他与那人早已是一个天,一个地,再也不是当初含章殿中的情谊。
  他站了许久,忽然自嘲一笑。
  天气越来越凉,眼看快要入冬,朝廷调遣物资,为出征的将士准备冬衣。褚清辉也收拾了两箱衣物,随大队一同送往南边。
  前线虽时常有捷报传来,但因蛮夷狡猾,到如今也是打了几场小胜仗,无法动其根本,这场战事,眼看要无限期的延续下去。
  第一场雪落下,皇后派人来公主府上,将褚清辉接入宫中过冬。
  褚清辉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将近七个月,皇后将她接进宫,也是为了方便照顾,省得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公主府中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
  这一天,褚清辉去皇后宫中用早膳,却见皇后面上带着喜色,一见她就笑道:“昨日得了个好消息,我看再过不久,大军就能回朝了。”
  心口猛的跳了一下,褚清辉忙往下按了按,“母后说的可是真的?莫非战况有了转机?”
  “正是如此,昨日你父皇接到消息,驸马师门几位师兄弟已经动身前往南蛮,助大军一臂之力。”
  闫默师门上清宗与大衍皇室颇有几分渊源,据闻祖师爷与大衍开国太祖皇帝是过命兄弟。因此,每当朝廷遭受外患,上清宗弟子便自发前往战场杀敌。可他们又性好自由,行事不羁,从不接受朝廷封官进爵,只意思意思派出一名弟子,在朝中挂个神武大将军的名头。
  神武大将军每五年一任,如今在其位的正是闫默,实际上,他今年已到了五年之期,等来年,上清宗便要派出一名新的弟子来往京城了。
  莫怪皇后得了消息就如此喜悦,只单闫默就已能够力压朝中众多将士,再来他的几名师兄弟相助,教训教训南蛮实在绰绰有余。
  “但愿战事早日结束,我的小外孙可别太心急,务必要等到爹爹回来才好。”皇后抚摸着褚清辉肚子,笑着跟里头的小外孙说话。
  肚里的孩子忽然踢了踢腿,褚清辉在肚皮上安抚地拍了拍,心里也想着,不知她生产时,先生能不能回来。
  京城已经落雪,南边的山色却依旧是翠绿。
  闫默身处大帐之中,凝神看着面前的沙盘。这些日子并不是毫无所获,他派出的哨兵已经探出几个地点,疑是蛮夷王庭之处。
  所谓擒贼先擒王,这些蛮夷虽然难缠,但若能够将领头羊斩落,自然能够叫他们自乱阵脚。
  可眼下却有个难题,这几处地方暗藏高手,瘴气遍布,满地毒虫,寻常将士根本无法靠近,唯有他亲自出手才有把握,且最好是同时对这几个地方下手,但他只有一人,分身乏术,若要一一击破,又会打草惊蛇。
  正沉思着,有个小兵入内禀报,“将军,营外来了几名少侠,自称是将军同门。”
  闫默眉头动了动,正要说放他们进来,就听一道爽朗的笑声肆意传来,“黑脸——哥哥我来了!还不出来迎接!”
  那小兵诧异来人竟敢如此放肆,却见面前一闪,将军已经不在帐内,他忙追出去,便看到营地前两个人影打得不可开交,其中一个正是他们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将军。
  以小兵的眼力,根本看不出两人招数,只觉得一阵眼花缭乱,拳脚相击之声如雷霆暴雨密密麻麻。
  不过几息之间,闫默与来人已经过了四五十招,又一声暴喝,两人骤然分开,各自退了一丈远。
  “爽!”来人用拇指抹去嘴角一点血渍,但见他年纪在二十五上下,剑眉星目,身形魁梧,英伟正气,按理说是一副沉稳厚重的长相,可他眉目间,却又如少年一般肆意飞扬。
  这便是闫默那位不慎落崖,在外辗转十来年才归家的师兄弟——林湛。
  林湛大咧咧走来,在闫默肩上拍了拍,笑嘻嘻道:“十几年没见,你小子比从前更黑了,就你这副尊容,竟然有公主看得上?跟哥哥说实话,你那媳妇儿是不是骗来的?”
  闫默下巴上也有一块淤青,他动了动下颌骨,一向肃穆的面容竟有些松动,不过出口的话依旧是冷冷硬硬的,“老二,你还是没变。”
  林湛虎了脸,不高兴道:“叫什么老二?没大没小,喊师兄。”
  一旁小兵看得惊讶不已,他第一次见有人与他们将军打得不分上下,而且也是头一回看见人和将军如此亲近随意。
  说话间,同来的几名师兄弟上前,冯重青柯梁等赫然在其中。
  “大师兄。”几人与闫默打招呼。
  闫默点了点头,林湛却瞪着眼,“他是大师兄,我是什么?”
  冯重青瞄了瞄闫默,苦巴巴着一张脸,又喊了一声大师兄。
  反正谁的拳头大,谁就是师兄。他还是老实点比较好,省得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等另外几人也一一喊过,林湛才觉得满意,哥俩好一般搂着闫默的肩往军帐里走。至于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师门不容两个大师兄这种事,不再他的考虑之中。
  “你们来得正好,眼下正需帮助。”入了军帐坐定,闫默开口。
  “但凭师兄吩咐。”冯重青等齐声道。
  林湛翘着个二郎腿,摆摆手,“阴谋阳谋的,我不行,你直说要做什么就行了。”看似姿态随意,可话中透露的,分明是师兄弟间的信任。
  他说着,又嘿嘿笑起来,“最好速战速决,我媳妇儿孩子还在家里等我过年。我媳妇儿去年给我生了一对儿子,现在肚子里又揣上一个了,怎么样黑脸,冲这一点,你哥还是你哥吧?”
  实际上,一开始得知媳妇又怀孕的时候,他着实哀嚎了一阵。一是心疼媳妇儿又要受生育之苦,二来心酸自己,又要过一段看得见吃不着的日子,可是眼下面对着他一群要么光棍,要么还没孩子的师兄弟,那就算心里再苦,也得炫耀,必须炫耀。
  此话一出,冯重青暗中撇嘴,柯梁嘴角抽搐,潘黎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只是表情有些僵硬,至于其他师兄弟,一个个看天看地掏耳朵:什么?刚才有人说话?听不见,听不见,被炫耀了一路,耳朵已经起茧子,他们都聋了。


第73章 回京
  有了多位好手相助,战况很快逆转,京城中接连不断收到南边传来的捷报。
  “南蛮王庭被破,已自乱阵脚,南王身负重伤,命不久矣,他的几个儿子又各个年轻鼎盛,势均力敌,不管谁继位都不能服众,单单王位之争就够他们内耗殆尽,数年内再无余力来犯。”
  太子说完,看向褚清辉,又道:“大军已经拔营,若无意外,腊月之前能够抵达京城。”
  “真是太好了,”紫苏忍不住欣喜击掌,“公主终于等到驸马了!”
  褚清辉摸着肚子,嘴角的笑容也藏不住。自六月份两人分别,已将近半年,眼看重逢的日子近在眼前,怎不叫人欣喜?“多谢哥哥特地来告知我。”
  太子轻轻敲了敲她的头,“我是为了听你一句谢才来的?”
  “哎呀,”褚清辉低呼,不依道:“哥哥——我都快做娘了,你能不能别这样敲我?”
  “不能。”太子瞅了眼她的肚子。
  “哼,枉你还是要做舅舅的人,小心日后我不让孩子喊你。”
  太子道:“不喊舅舅,倒省了我一份见面礼。”
  “原来哥哥是个小气鬼。”褚清辉嘲笑他。
  送走太子,褚清辉走到窗前,望着南边的方向。连日下了几场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远远近近的宫殿,都覆盖在皑皑白雪之下。
  “这么大的雪,不知道先生他们一路行来顺不顺利?”
  “奴婢听说南边与我们这不同,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几年都见不到一次雪呢。”紫苏拿着披风给她系上。
  褚清辉看了一会儿,除了雪什么都没看见,才回了屋。刚刚坐下,想起什么,立刻站起来,“等先生回来,我们就得回公主府了,快叫人收拾收拾。”
  紫苏忙把她按下,“我的公主,这才什么时候呀,就算驸马爷早早起程,也得半个月后才能回来,现在就开始收拾,难道之后半个月,咱们就坐在这里等,什么也不干啦?”
  褚清辉清醒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我糊涂了。”
  紫苏捂着嘴笑道:“依奴婢看,公主不是糊涂了,是害了相思。”
  褚清辉瞪了她一眼,却没反击。
  此时南方,大军正在回程路上。
  林湛骑马走在一架马车边,转头望一眼马车,烦恼得直抓头发。车内有人掀了帘子出来,他忙驱马上前,“怎么样?”
  “噬心蛊已经取出,师兄性命无碍,但仍有部分蛊毒侵入心脉,具体有什么影响,还得等他醒来才知道。”
  “死不了就好。”林湛放下心,探头看了眼竹筒里张牙五爪的黑色蛊虫,嫌弃的抖了抖,“黑脸还是这么遭恨,别人性命不要都要找他报仇。”
  “都怪我。”冯重青蔫蔫上前。
  数日前大军拔营启程,林湛等人正准备各自告辞,半途忽然冲出一名女子,慌不择路往大军马蹄下跑。闫默眼疾手快将之救下,却没料到那女子并不是常人,闫默不过沾了她的衣物,就中了噬心蛊。
  噬心蛊乃是蛊中之王,需人用心口血自小喂养,等蛊虫大成之日,也是喂养那人命之将尽之时。
  可以说,用噬心蛊杀人,是一命抵一命的杀法,若不是有血海深仇,一般人不会这样狠心对自己。
  众人抓了那名女子审讯,才知道始末。
  事情要追究到两年半前,当时冯重青来京城,却遭遇岭南门两名门人追杀,而后闫默千里追击。将那两人斩于刀下。
  其中一人号毒七,他有一位出生苗疆的情人,苗疆女子性烈,得知情郎身死,立誓为其报仇。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出手。前年,苗疆入大衍朝贡,她就是宫宴上向闫默下战帖的女子。当日她是报了将之杀死的决心,可惜技不如人,此后蛰伏两年,养了噬心蛊。
  大约是认为闫默此次必死无疑,那女子交代完,大笑着自决而亡。
  林湛啧啧摇头,对于师弟道:“她大概不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黑脸要是这么简单死了,那就不是黑脸了。”
  不过,闫默竟会中招,这倒在林湛意料之外。要知道,上清宗这些弟子,自小除了遭受武力打击,还要经过内峰炼制出来的各种奇形怪状药物的洗礼,一个个可以说由内至外被锤炼成铜皮铁骨,根本不怕寻常毒物。就是这噬心蛊,也只需在其入侵之时,以浑厚的内力护住心脉,再想办法取出就行了。
  闫默的实力,没有人比林湛更清楚。若在他鼎盛之时,噬心蛊奈何不了他,就不知此前发生了什么,让他内力大减。
  因有此次意外,上清宗众人没有就此离去,闫默中蛊昏迷的消息也暂时封锁。这几日,师兄弟几人轮流为他输送内力,祛除残留蛊毒。
  眼看京城越来越近,闫默依旧未醒,几名师弟找林湛商量,是否要将闫默送回师门,请他们师父出手。
  林湛搔搔头,“走,我们再试一次。要是黑脸今天还不醒,那就去找师父吧。”
  他掀开马车帘子一跃而上,恰好与里头的人对上眼,愣了一下,冲上前就给了闫默一拳,“好你个黑脸,醒了也不吱声!”
  闫默被打了也没有反应,牢牢盯住他,似有些不敢置信,“老二,你还活着?”
  林湛动作僵住,与他对视了半晌,忽然怪叫一声,“完啦!黑脸被毒傻了!”
  众位师弟听到动静,一拥而入,好一阵兵荒马乱,才搞清楚状况。
  闫默没被毒傻,只是受噬心蛊毒害,记忆出了点问题。
  噬心蛊噬心蛊,噬心之蛊。中蛊之人心智会一点一点被吞噬,直至成为一个神智全无、脑袋空空的傻子,最后才会丧命。
  闫默种蛊不久就将蛊虫拔除,余毒也逐渐排出,饶是如此,还是受了影响,如今只有三年前的记忆,最近这三年,一点印象也无。
  林湛拍着胸口乐观庆幸道:“没傻就好。”其他几位师弟也赞同点头。
  冯重青看着闫默,小心翼翼道:“那……大师兄,你还记得嫂子吗?”
  “对啊!”林湛一击拳头,“差点把这事忘掉。黑脸,你没了这两三年的记忆,那岂不是把你媳妇儿也忘掉了?”
  就算得知失踪十来年的师兄弟还活着,得知自己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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