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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镜歌-舒玄-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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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后分内的事儿啊。”
“朕今日本意是将那璃氏嫡女和阿臣叫到一处,见上一面。哪知却听到了些辛秘往事,阿臣孤寂了那么些年,好不容易碰见这么个可意的人儿,朕何其忍心……”旈戚蹙着眉头,他还真不知怎样才能解了那小丫头的心结。
段皇后看到旈戚苦着一张俊颜,想了想这两年,几位璃大人可没少磋磨他,尤其是璃大学士,每次提起这个事儿,表情从来都是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样子,明里暗里都是说着皇恩难消受,恁是一副不愿意高攀皇室的样子……
“皇上,若想放下他们的戒心,只怕不易啊。”段皇后看着自个儿夫君愁眉苦脸的样子,不厚道的笑出声来。
旈戚:“……”
璃府,至宝院
此时正直夜深露重时,一弯新月高高挂在空中,清风拂过,树影婆娑。至宝院正门两旁悬挂着角灯,院里各处皆挂着为防夜起瞧不清路的路灯。
仔细看去,那树影之下却有一道黑色身影隐在其中,这黑影的面上覆着一块玄铁制的面具,冰冷的面具在月光下泛着森森寒光,不用猜想,这黑影子俨然就是旈臣。
不多时,旈臣足尖一点,那道移动速度奇快,几乎是肉眼辨别不出的黑影,便从院内凭空拔起数丈高。不过须臾之间,旈臣已经跃上阁楼,他抬手一挥,衣袖带起的劲风将主阁上的窗格吹开,旈臣好似在自家院子一般,直接从那窗格跃入了闺阁。
旈臣上前几步,在薄纱绣锦的帐幕前站定,此时窗格大开,床前的纱幔被夜风吹起,那双如鹰凖一般阴鹜又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床上那张一无所觉的绝美睡颜。
因是夏日夜里,床上的人儿许是些热的缘故,挣了一挣,那锦被便下滑至肩膀处,而那微微敞开的中衣里头,露出了一小截如羊脂玉一般娇嫩滑腻的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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旈臣见此美景,盯着床上人儿的眼神愈加深邃,掩在衣袖里头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却始终没有再向前踏一步。
时间就这样静静的流淌着,旈臣一动也不动地屹立在璃姬的床前。
旈臣尤记得在鈺枫阁里,这小人儿口口声声地说着:“唐儿的命是殿下救的,今后唐儿一门心思只好好儿的服侍殿下。”结果这个心思狡黠的小丫头前脚才打了保证,却转身就逃离了他。
他还记得看到空无一人的阁楼时的那一刻,心里真真儿是恨不得撕碎了她和血吞下去才好。可后来……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明知道她身藏何处,却并没有为难她。
后来旈臣眼见那两名护送的侍卫惨死在白脊山上,他的心就一直被担忧的情绪左右着,他花费了大把的时间与精力四处寻找她。老实说,这三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一直这样执着,曾经被欺骗被背叛的愤怒,早已变成其他的感情,是思念,是焦灼,是失落……
起初唐儿从王府逃走之时,旈臣心想,如果被他寻到了,定要好好整治严惩她一番不可!而当唐儿在白脊山上踪迹全无之时,他原本愤怒的心情已经变了质:什么严惩不贷、什么绝不饶恕早都抛到脑后去了!也罢,只要她安全的回到他身边就好,不会再去追究了……
可时间走过了三年,他也没能将她带回自己的身边。照常理来说,这样长的时间过去,他应是心境平顺了,可事实却是更加的担心与害怕,小丫头究竟去了哪里?是不是遭遇了不测?如果还能寻到她,她可还会回到这个冷血无情的自己身边?
旈臣这样矛盾的心情,连他自己也无解。直至侄儿那副画卷让他又燃起了希望,原来这心心念念的人儿竟然就是自己未过门的王妃。可是白天在皇宫里听到她说的那一席决绝的话,他却又退却了,他竟是不知,究竟要不要露面了……
旈臣还记得白日里,他立在镜宁宫的房梁上,窥视着唐儿与皇嫂谈笑的模样。
他不得不承认,三年过去,眼下他心心念念的那位小人儿,已经长成了一位丰盈窈窕、明艳夺魄的倾城佳人了。
那脂粉未施却自有粉腮红润的俏脸儿,比那最最娇艳的“醉芙蓉”还要美上三分,那双含着一汪秋水的明眸里倾泻出的流光溢彩,简直能把人溺毙其中……
就在旈臣旖旎遐想之际,却听得距离这院子不远处有一阵轻微的响动,常年厮杀所培养的警觉性令旈臣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这样的深夜,又是谁在走动?
旈臣回望了那床上的人儿一眼,还是没忍住,走上前去替她拉起被子,又将被子掖了掖,这才足下一点,好似一道急射而出的弓矢,从窗子飞掠了出去。
旈臣循着声源,来到了一处院落,门上一块牌匾,上书“凝萃院”三个大字。旈臣悄无声息地踏了进去。
距离主阁不远处一隅,一名身形与璃姬极为相似的娇小女子正背对着旈臣,同另外一名隐在树影之中,看不清楚头脸,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一处。旈臣见那女子颇为眼熟,不是当日在慈心寺见到的人儿又是哪个!
旈臣绕过游廊,只足下一点,身子骤然窜起,攀上了那主阁二楼,而后整个人站在高处,隐在屋檐阴影之下,却是利用地形之便,观察楼下情形:
“卅柒大爷,这忘神香菁菁只得一小块了,恐怕撑不过这个月末了……”
“忘神香的原料产自辛九岛,制这香倒是不费功夫,只是那路上得耽搁一个多月的时间……”掩在树荫下的男子开口道。
“那又当如何呢?夫人如今只能靠着这香来维系了,若是断了这香,菁菁哪里控制得住她?况且……夫人如今伤不得神,唯有这忘神香,方能引她入睡。”
男子闻言,只恨恨地道:“她个疯婆子若不是还有点子用处,老子早都一刀结果了她了!罢了罢了,我动身上其他兄弟那儿找找还有没有忘神香,你再等几日吧!”
“如此便多谢卅柒爷了。”璃菁菁感激地福了福身子。
那男子摆摆手,一个纵身便跃出了院子,而站在高处的旈臣,也紧随其后地跟了上去,待出了璃府,旈臣手腕一转,猛地将先前折下的树枝往前一送,那在前头飞掠的男子淬不及防,便从房顶上栽倒了下去。旈臣赶忙上前一把捞起那已然被树枝贯穿了心肺的男子,抬手揭去那人脸上的面巾,却赫然发现此人左边脸上黥有“卅柒”小小两个墨字。
旈臣提着尸体纵跃了几条街,行至城门处,抬起手一砸,那人的头脸已是血肉模糊,看不清原貌,随后,他又以手化刀,将人劈成了数段,撒在了护城河里。
做完这许多,旈臣又返身回了璃府,直至天之将明时,那道快如闪电的黑影才又从至宝院跃出,消失在围墙之外。
'古镜歌盛世篇 第86章 精神失常'
却说到覃舟与旈臣一行人走了半个月水路之后,自回了覃府。
覃舟与家人和和美美地相处了几日之后,今日一早其父覃方竹却拿着一叠写满了密密麻麻文字的纸张,推开了覃舟的房门。
这覃方竹甫一进门便开口问儿子:“舟哥儿,父亲这儿有一例病人,神志、思维都是清清楚楚的,唯独认不得自个儿的女儿,这又是何道理?”
覃舟听罢,却是蹙起了眉头。这般古怪的情况又哪里是病症?却有些像是中了他曾经在辛九岛上研制的“忘神毒”。
这“忘神毒”是由岛上特有的“忘川草”提取出来的汁液炼制而成的。忘川草原本是没得名字的,当年年幼的覃舟,想起小时候乳母给他讲的故事:人死之后要过鬼门关、经黄泉路。在黄泉路和冥府之间,由忘川河划分为界。
忘川河之上有个劝人喝汤的孟婆,而路过的魂魄喝下这孟婆熬制的汤之后,便会忘却前世的一切,重新投胎来过。若是有不愿意喝这汤的人,则必须跳下忘川河,忍受千年的煎熬,方可再入轮回。
覃舟将这草命名为忘川,只因这草里提炼出来的毒素,可以使服下之人变得神智脆弱、且会有记忆遗失的症状,却是极为方便下毒之人操控。
人在脆弱的时候最容易趁虚而入,清组织的人经常利用这种毒,短时间内摧毁人的心智,进而迫使他忘却自个儿最重要的人、事、物,让这中了毒之人成为听命于组织的傀儡。
覃舟思及不堪回首的往事,竟有那么一瞬的失神。想起自己曾经用这种毒,不知残害了多少被清组织抓来的孩子,有些个经不住大剂量毒素的少年,直接就疯魇了,继而被组织里头的人毫不留情的残忍杀死,弃尸荒野……
“阿舟?爹爹唤你呢,怎地不答?”
覃方竹有些疑惑地看着覃舟,老实说,他是不太了解自个儿的儿子的,虽然他早年承受了失子之痛,可这孩子回来了之后也甚少归家,每每不是游走四方救治重症,便是常驻在那镜北苦寒之地。而他这做父亲的,又一心扑在医治病人上头,二人的关系自然而然地便疏远了……
如今这璃夫人的病症也不知为何,近来又有复发之兆,他想着自个儿的儿子见多识广,说不定能有什么办法呢?
“爹,这种病症儿子也许是看到过的,只是隔了许久,也不太记事,这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恐怕须得见到病人才能做诊断。”覃舟一改平日的温文尔雅,面沉如水地道。
“若是如此,恰巧今日璃府的小厮拿了璃大人的名帖来唤我,舟儿正好随爹一起去罢。”覃方竹摸着长须,冲着儿子微微一笑。
而此时的璃府,上上下下正被阮氏的病症闹得人仰马翻。
前几日还好好儿的阮氏,突然就不知是被什么魔怔了,总是反复地说自己看到了些奇怪的景象,甚至连用饭的时候,也是一改平日里端庄娴静的模样,蓦地直接将饭碗摔在地上,口里一直叨叨念念着,那饭菜有特殊的气味,怕是有人要来害她女儿。
接连几日阮氏仍然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璃勤见爱妻如此,既心疼又担忧,生怕阮氏出个什么意外,不仅每日差人拿名帖请大夫,还着了好几个仆妇整日整夜轮流看守着阮氏。
出了这样的大事,璃菁菁心里也是焦灼火燎的,如今她手上的忘神香用的干干净净,那卅柒爷也不知去何处取香去了,直至今日也未曾给她送来新的香料。她就这般眼睁睁地看着阮氏变得愈加胡言乱语,敏感多疑,却又没法子替阮氏缓解病症,只别提她心中有多么惶恐不安了。
而另一厢璃姬这几日亲眼见到阮氏病症发作的厉害,又想起走丢的那两年,自个儿的娘亲就是这样被病痛折磨的,立时便被心中生出内疚的情绪给淹没了。
“菁菁,你像往常那样安抚娘亲都没得用吗?”璃姬此时已经顾不上思考了,找上璃菁菁之后,死死地握住她的柔荑,问道。
其实璃姬潜意识里已经发现了阮氏这样的病症,恐怕是神经方面出了问题。只是她虽然活了两世,却没有真真正正的接触过任何神经病人,而关于这类病的知识,大都是来源于电视或者书籍上。所以对神经类的疾病她也并没有什么概念,自然更不知道要如何去医治了,她只知道这类病人是受不得刺激的。
然而阮氏这三年来除了认不出她就是宝儿以外,整个人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她便也就没有引起注意,可如今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这……你娘这种病,我从来都是除了陪着她以外,再辅以一种安神香,来安抚她的情绪的。可不凑巧的是,这两日正好其中一味比较稀有的香料用完了,街上又没有卖的……”璃菁菁也是急的面色发红,只支支吾吾地答道。
璃姬听到香料,却是在心中疑惑了起来,靠这种香味才能安抚娘亲的情绪?是什么样的香味这样神奇?能使人精神平静下来的香味?如今少了这一味香,娘亲竟然就躁郁了起来……
只怕,这香并不是个好的,是能让人产生依赖的味道……
难道是令人闻之上瘾的罂粟一类的香料?璃姬越是这样想,越是觉得心惊,她狐疑地看了看璃菁菁,情绪莫辨地道:“菁菁,若是今后都找不着这种香料了,我娘亲会怎样?”
哪知璃菁菁听罢这疑问,却并不回答,只是面露愁容地默默归房去了。璃姬见她这般动作,暗自叹息了一声,倒也没有出声再叫住她。只是此刻璃姬的心中却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她觉得,这璃菁菁只怕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心事。
不多时,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璃府的门口。覃舟打起帘子在车辕上一撑,便率先跃下了马车,而后又掀起帘子,扶了父亲下马车。这父子两个提着药箱子,正准备叫随行的小厮敲门,那大门却从里边儿打开了,随后门口陆陆续续地出来了六、七个仆从,簇拥着覃氏父子两个往里走,这一边走,还一边口里振振有词道:“院正大人,你可算来了,我们夫人正等着你救命哪。”
说话的人正是秋娘,她急的直喘,一路不歇气地同覃方竹说着阮氏的症状。
覃方竹见她们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便安慰道:“莫慌、莫慌,今日老夫可是带了个帮手来,老夫这帮手可是天下有名的‘少年神医’。他来看诊,夫人那病自然更有把握了。”
覃方竹说这话的时候,双目泛着自豪的光芒,那是一名父亲在为儿子感到骄傲的光芒。虽然在覃舟的面前,覃方竹少有表现出慈爱的一面,可是在覃舟看不到的地方,他可是没少跟人提起自己那引以为傲的儿子。
覃舟见自个儿平日里极为严肃的父亲,竟然说出这样有些幼稚,且带有炫耀意味儿的话来,颇有点哭笑不得。
一行人匆匆行至正院,却见一名覆着面巾的少女,站在主屋的窗外痴痴地往里头瞧着,覃舟觉得这名姑娘有些眼熟,便上前问了一句:“既然姑娘这般担心,为何不自己进去看看呢?”
那少女听到这温和谦逊、似曾相似的声音,自然而然地转过头来,这不看还好,一看连半个魂都吓掉了!说话之人,竟然是原本应该待在镜北,此刻却不知为何出现在她家里的覃舟。
璃姬下意识地摸了摸自个儿脸上的面巾,这才安下心来,并告诉自己:别急,千万别自己吓自己,她脸上裹着布,况且又过了三年,哪个还记得她是谁呢?而且这覃舟必然也料想不到,她竟然会在璃府里头。
璃姬自己安抚了自己好半响,这才缓过神来,然后比了一个自己不能说话的手势,便匆匆退到了一旁。
其实,璃姬若是自然大方的同覃舟寒暄两句,可能覃舟还不会注意她,如今她这样遮遮掩掩的,却让覃舟一下子便怀疑起她来。况且覃舟常年辨识各类稀罕、刁钻的药草,早就练就了一双毒辣、犀利的双眼,他仅仅从这一双露在面巾外面的水灵大眼,便猜出了这姑娘的身份。只是,他也是了解唐儿的脾性的,只怕此时指认了她的身份,更会令她躲的远远儿的,故而很体贴的没有揭穿罢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叙旧,或是揭穿这面巾姑娘身份的时候,正事要紧!其后覃舟倒也不纠缠,只随着覃方竹行事罢了。
覃舟往里走去,只在床边看了一眼阮氏双目空洞的样子,他的脸色立时就变了。
'古镜歌盛世篇 第87章 真颜毕现'
此时覃舟也顾不上别人如何看他,只径自走到阮氏跟前,从药箱子里头取了一枚寸长的银针,直接刺入了阮氏的百会穴。
阮氏被那银针一扎,空洞冷漠的眼神渐渐地清明了起来,覃舟倒也不避讳,直接将手搭在了阮氏那白皙纤弱的手腕上。
这覃舟一把脉,心中便已经基本确定是何因由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只道:“璃夫人,得罪了。”说罢这句话,覃舟还不等阮氏开口说话,便出手点了她的睡穴,又扶了她躺下,这才收回了手。
屋中一众仆妇,这两天没少被阮氏的疯病磋磨,先前见主母清醒,还担心又要闹上一场,谁知这俊秀男子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又让她睡了过去,这才将悬在半空中的心放了下来,纷纷暗自佩服。
“舟儿,璃夫人这病症可有根除的可能?”覃方竹走上前问道。
覃舟沉吟了半响,正要开口解释,却见窗外一道黑影一闪即逝,覃舟见那黑影,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话有保留地道:“能治是能治的,只是,这病只能徐徐图之,儿子还得再想一想,才有万全的把握治好夫人的病。”
覃舟说罢这番话,却在心中思忖着“果不其然,璃夫人中的就是“忘神毒”,只是他当年离开辛九岛之前,为了不让组织里的人再祸害人,早就已经将那密室捣毁的干干净净。如今又是谁得了方子,将这毒放了出来?
覃舟甫一踏进这正房,就已经将阮氏的症状仔仔细细地察看了个遍。依他所见,这璃夫人所中的毒性却没有他亲手所制的那样厉害。很明显是后来有人模仿他制出来的毒,不过纵使毒性不高,那璃夫人却也经不起这般常年下毒。如今璃夫人的精神状态,显然已经快要到临界点了,随时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实际上,覃舟确实可以马上替璃夫人解了这毒,只是从大局上来考虑,这样做却并非明智之举:首先,他并不知这下毒之人究竟是何人,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这人定然和辛九岛有些关联。
想他覃舟在辛九岛待了那么多年,又如何不知那组织的阴毒、狡猾?如今那敌人就潜伏在这宅子里头,虽然不知这些人意欲为何,但显而易见的,肯定还有后招要使。他若是贸贸然地将这毒解了,反倒打草惊蛇,那掩藏在暗处的敌人就更不会轻易现身了。
其次,先前那一闪而过的黑影,是那般的眼熟,不是阿臣那厮又是哪个?且不说别的,以阿臣的身手,又怎会轻易的暴露自己?他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提醒自己。
覃舟和旈臣二人多年的兄弟,这点子默契还是有的。覃舟想着,既然阿臣就在这璃府里头,那么璃夫人和唐儿等人还是很安全的。
再次,这璃夫人中毒之事,他不能不慎重对待,而这璃府里头的一干人等,根本就不知内里详情。这府上的主母哪里是得了病,分明是中了毒!如今他要做的,当是延缓璃夫人毒性的发作,捉出那暗藏的小人,这才是一劳永逸的做法。
思及此,覃舟坐在桌前提笔写了个方子递给秋娘,并细细地嘱咐了她一些服用的注意事项,一屋子的仆妇见覃舟年纪轻轻的,竟有如此大的本事,自是千恩万谢、无以言表,覃舟耐住性子推辞了一番,便同其父出了正院。
这厢覃舟和覃方竹正朝着大门走去,却感觉有一道视线,正跟着他们。
覃舟偏头凝目而视之,却见一名身穿浅黄色素纱长裙,藕荷色两掌宽束腰,外罩杏色半臂,脸上覆了面纱的少女站在不远处。那少女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里的欲言又止,却是不容忽视,似是对他有话要说。于是覃舟朝她略略颌首,便扶了父亲先上马车,并说了一句:“父亲先行回府吧,儿子还有别的地方要去,恐怕要耽搁些时辰才能返家去。”
覃方竹点了点头,示意他自便,覃舟这才转身往少女所在的方向而去。
这面覆纱巾的少女,自然是璃姬无疑,她先前见覃舟竟然来了府上,吓得惊慌失措,第一反应便是避开他。后来,她站在屋子外头,眼见覃舟耐心、细致地替她母亲治病,这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想起三年前,如果不是覃舟和刘偲二人替她隐瞒密道一事,她又如何能在舅舅府上躲了那般久?在后杂营及王府的时候,这覃舟对她也是多有照拂,想当年她在王府里头大病一场,治好她的人,也是眼前的覃舟。
过往历历在目,璃姬也不是个一竿子打死一船的负义之人,于是便尾随覃氏父子二人追了出来,虽然旈臣固然可恶,但当年覃舟、刘偲等人,对她却是极好的。
覃舟走到璃姬跟前,也不提那些敏感的事情,只温和地笑道:“唐儿妹妹,许久不见,你过得可好?”
璃姬听了这番话,更是面红耳赤了。此时,她努力想控制自己的羞臊,但是实在没有法子,脸儿上的酡红,已经染到耳根子去了。原来人家早就认出自己了,却很体贴的没有拆穿她罢了。她这端着架子再装又有什么意思呢?于是乎,自抬起素手摘下了脸上的紗巾。
覃舟见她这副羞涩的模样,笑得更荡漾了:“妹妹是否担心璃夫人的病?且放心吧,有覃大哥在,令堂自然会好起来的。”
只是话音刚落,覃舟却觉得背后蓦地生出一股寒意来,呃,他好像忘记了,阿臣这厮就在附近……
璃姬捋了捋耳边的发丝,略显不好意思地道:“覃大哥,多谢你为家母医病,唐儿万分感激,另外……唐儿有一事相求,唯盼大哥答应。”
覃舟听罢,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容,一双桃花眼越过璃姬,朝她背后瞟了瞟,有些坏心眼地问道:“妹妹有何事要在下去办?尽管说,在下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个……殿下,是不是也来永乐了?请覃大哥一定一定不要告诉殿下,唐儿的下落。”璃姬顿了好半响,这才犹犹豫豫地将话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覃舟嘴边的笑容咧的越来越大,他听了这句话只觉得有趣极了,这唐儿妹妹真真是个妙人儿!只是不知,如今那藏在暗处的阿臣,听到了小姑娘这番话,是个什么反应……
然而覃舟却是支开了话题:“唐儿,令堂如今精神受损,这病最忌讳劳神伤心,府上的人看护她的时候,注意让她多休息,多吃些补精气神的食物。”
“唐儿省得了,多谢大哥提醒”璃姬敛起眸子里头的疑惑,感谢道。
许久不见的二人,寻了处亭子热络地寒暄了一番,直至覃舟觉得自个儿的背脊几乎要被一道灼热的目光给烧出洞来了,方才起身告别。
这厢刚刚送别了覃舟,璃姬的眉眼之间便染上了轻愁,先前覃舟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那么很有可能镜北那位爷真的就在永乐城!如果家中无事,她倒是还可以和书院告个假,去别院庄子里头躲些时日,毕竟镜北是个是非之地,一入了秋,那位凶煞势必得回去驻守。避过他待在这里的时间,倒也就没事了。可眼下母亲正生着重病,她怎能为了自己那点事儿而一走了之呢?
这心里头藏了事,整个人便不免有些精神恍惚了,璃姬就这样失神地坐在美人靠上,连有人放慢了脚步,走到她身旁都未曾察觉。
“宝儿坐在这儿做什么呢?可是有什么心事?”一道清朗之声自身后缓缓响起,璃姬闻声回头,这才发觉身边之人原来是大哥璃泽。璃姬摸了摸自个儿的脸,难道她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吗?竟然这么轻易便被大哥发现了!她想了想,这才鼓起勇气开口道:
“大哥,近日里我总是做噩梦,总梦到有人要来府上祸害……平日里我瞧着府上的这些个人,警惕性确实弱了点儿,没有可能,嗯,雇两个身手好的人在跟前使唤?”
其实永乐风气十分好,几乎可以用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来形容了,这几年整治了之后,连拐子都再见不着了,所以璃府还真没有请那习武之人来当护院,却是觉得没那个必要。
可当璃姬一开口之后,璃泽即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只当是自家妹妹生的美貌,担心有那些个猥琐之徒生了觊觎之心,故而了然地笑道:“宝儿可是想要个会功夫的丫头?”
“差,差不多吧,另外最好再寻个功夫好的护卫。”既然已经开了口,那接下来的话倒也好说了。
“宝儿的要求,大哥又岂有不答应的?明日大哥上精武堂安排一下吧,到时候再遣人回来告诉你一声。”璃泽柔和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就算是应承下来了。
“如此,宝儿就先谢谢大哥了。”璃姬绷紧的神经这才稍稍放下。
'古镜歌盛世篇 第88章 避无可避'
马车行至一座三进三阔的院子前,便停了下来。兰草扶着璃姬下了马车,二人抬头看去,只见院子正门上方悬挂一块巨大的牌匾,书有“精武堂”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大门两旁分别坐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
也不知是不是提前接了璃泽的名帖的缘故,那管事的曾全,早早儿地便站在门前来迎接。
这精武堂大都是达官勋贵上门来选护卫,却少有百年世族里头未成亲的小姐要挑护卫,可既然璃大人发了话,他曾全自当要好好儿陪同。
虽然精武堂在永乐城是十分有名的正经武堂,可因着鼎盛的镜朝政治、经济、文化都十分的先进,眼下的镜朝正是国泰民安、民康物阜的时候,犯罪事件自然也十分的少。因此大家渐渐地重文轻武,除了因为开放政策,而长期出远门带了大批贵重物品的商人之外,在永乐城里招选护卫的人几乎是少之又少。
这精武堂创建至今已经有好几十年了,那创始的师傅,名叫李名广。他的一生,绝大部分都在游历。李名广在镜朝各地游历期间,结交了许多会功夫的能人,并与他们切磋、交流,研习讨论新的功夫、拳法。李名广直至不惑之年,方才返回永乐城,一手创办了如今的精武堂。
其后李师傅为了将自己的武学发扬光大,广招弟子,勤恳教学,终成受人尊敬的一代宗师。可惜风光不过几十年,李名广逝去之后,这武堂渐渐地也没落了下去。如今这精武堂被官府收编,成了培养护卫的场地,但凡若是有些官员外放,一众女眷需要人随同远行,便从这武堂选人去一路护送。
因此,这精武堂里头出来的护卫,都是身世清白、功夫上层的男子。璃泽自然放心让妹妹自个儿来选个满意的护卫。
那管事儿的将璃姬一行人引领进了院子里头,远远地,璃姬一眼便瞧见了一名清隽挺拔、冷硬刚毅的高大男子。
这名男子,在一群孔武有力的男人当中分外扎眼。那人的个头相当高,如今正低着头,似乎在同旁边的人说些什么。
许是警觉性较高的缘故,那男子好似发觉了璃姬打量的目光一般,蓦地抬起头来,将璃姬的眼光捉了个正着。
只一瞬之间,那双犹如千年古寒潭一般深邃的眸子,便牢牢地抓住了璃姬那双流光溢彩的水灵大眼。也不知为何,璃姬没由来地觉得心中一紧。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个儿脸上裹的严严实实的面纱,这才又不自觉地挺了挺背脊,反正自个儿并没有露出真颜,倒也不怵什么,思及此,璃姬便端出一副阳春白雪,世族贵女的模样来。
只是端了一会儿,璃姬又想着:算了,既然被人发现了自个儿在打量他,索性便大大方方地看好了,反正她大小姐也是来挑人的!
如她所见,这是一位鼻梁挺直、眉宇英气、五官隽秀的男子,虽不及她父亲、哥哥们那般有着潘安之相,却也当得宸宁之貌。
许是常年习武的缘故,此人的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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