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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镜歌-舒玄-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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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姬因着少有的极好心情,想起了自己前世去那著名景区张家界游玩之时,正逢玉兰花的花期,在那森林公园之中,随处可见盛开着或是粉色、或是白色的玉兰花。那般景象,真真儿是美不胜收……她当时还曾听到导游说起一则关于玉兰花的传说,于是璃姬对着打着花朵的喜儿打开了话匣子:
“喜儿姐姐,让妹妹来讲个故事吧。”
“倒是说来听听呢。”喜儿闻言,转头冲着璃姬一笑道。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处深山里住着三个姐妹,大姐叫红玉兰,二姐叫白玉兰,三姐叫黄玉兰。”
“某一天,三姐妹相邀下山游玩,却发现村子里冷水秋烟,一片死寂。她三人惊异非常,便向村子里的人询问了一番后,方才得知,原来当朝的大皇帝赶山填海,杀死了龙虾公主。从此,那龙王爷就跟这片山界成了仇家,龙王锁了盐库,不让这片山界的人吃盐,久而久之,长期缺盐的村子里发生瘟疫,许多人因病死去。”
“三姐妹十分同情他们,于是决定去那龙宫帮大家讨盐。然而这又何等容易?三姐妹在遭到龙王爷多次拒绝以后,她们只得从看守盐仓的蟹将军入手。机智的三姐妹用自己酿制的花香迷倒了蟹将军,趁机将盐仓凿穿,把所有的盐都浸入海水中。”
“村子里的人得了救,可怜那三姐妹却被龙王变作了花树。后来人们为了纪念她三人,便将那种花树称作“玉兰花”,而她们酿造的花香也变成了她们自己的香味。”
“呀!照妹妹这般说来,我们摘的却是红、白、黄玉兰三姐妹化作的花儿了。”喜儿津津有味地听罢,打趣道。
“只是个故事罢了,喜儿姐姐且听个趣儿。”璃姬来这镜朝之后,撇去先前在璃府那娇养玉贵的生活不提,几番艰辛坎坷,自从红默去了之后,却是难得有个能说得了话的女孩儿,因此她见喜儿对她如此亲近,已是十分欣喜了。
“我道是怎么不见唐儿妹妹人呢,原来是躲到这儿‘辣手摧花’来了。”一道清朗之声蓦地响起。璃姬、喜儿二人闻声转头看去,却是一黑、一白、一靑三道身影从不远处缓缓踱步而来。
出声之人,正是那身着白色衣衫的刘偲。
璃姬、喜儿二人见状,赶忙放下手中的竿子及花篮,福了福身子一一问安。
“瞧你那张嘴!可不要冤枉好人!谁‘辣手摧花’了?是在下吩咐喜儿过来阿臣这儿择些辛夷回去入药罢了。怎地到了你这儿倒成了干坏事儿的呢!”身着青色衣衫的覃舟摇头失笑道。
“多……多谢覃少爷为奴婢说话。”喜儿面色绯红,娇颜含羞地道。
“应该的,总归喜儿是在替我办事儿。”覃舟还以一笑。
此时那身着一袭墨色武服的旈臣,却是带着探究的意味,目光如刀地朝着喜儿看了过来,那玄铁面具,不知如何冰冷,那漆黑双眸死死地钉在喜儿的身上,喜儿哪里见过如此森冷的目光呢,只觉得遍体发寒,竟像是周身凝固了一般,难以呼吸,自是骇怕起来,并不敢再次出声。
刘偲转头看了看璃姬脚边的两个花篮子,只见里边儿分别垫了一层薄薄的花瓣及叶子,便打趣道:
“二位妹妹忙活了好半日只得了这一点子物事?竟是连一个花骨朵儿都没得……这般打下去,可是要打到何年何月才能凑够一篮子辛夷呢?”说罢这番话,众人眼前白影一晃,却是那刘偲提着空篮子纵身跃起,上了树枝,去折那花蕾。
只见那一抹白影儿在玉兰树间疾速穿梭,不一会儿的功夫,一篮子辛夷便已收集的妥妥当当。
“阿偲这泼皮儿的功夫也太拙劣了,只能够爬爬树,摘摘花儿了罢。”拾奇从一旁小径上走了出来,偏头对着身边的叁麟道。
“是了,也只能够是阿偲去,若是阿臣那等粗野之辈去摘花儿……估计这整片花树都得毁了,正好拣到火房去当柴禾用。”陆衡插嘴道。
“是极是极,端的是拙劣!”那刚刚走来,歪在树下的赵肆却是毫不客气地一阵耻笑。
“……”
刘偲真真是见不得这几个爱拆台的痞子!他举手一抛,却是将整篮子辛夷掷到喜儿的怀中,随即足尖一点便往拾奇所在的方向掠去。可还未及拾奇身前,衣袖便被覃舟拉住。
“算了,你又打不过他,何必自讨苦吃。”覃舟摇了摇头,嘴角还挂着欠揍的笑意。
“……你们这帮子破落户!小爷我才不屑同你们一般见识,若是小爷我动了真格的,只怕你们吃不消!”刘偲被拉着,倒也不是不能上前,虽然这几个兄弟顽笑惯了,过过招也是常有的。只是当着璃姬、喜儿二人的面,确实不好闹的太过,万一伤及无辜,倒是不美了,想到这一层,刘偲只愤愤地放着狠话。
就在这空档,旈臣不知何时动作,竟来到了璃姬的身前,旈臣伸手在她脚边的篮子上一拂,便开口道:
“提上你们的篮子,二人且退下去罢。”
璃姬和喜儿二人得了令,自是退下不提,只是璃姬拿起自个儿的篮子之时,却是发现里边儿竟装满了白色花瓣……
奇怪了,我并没有对他们说我要花瓣呀,可是什么时候多了这许多花瓣呢?璃姬边走边懵懵懂懂地想着……
拾奇见两名少女走得远了,方才蹙着眉头开口道:
“阿臣,却是古怪的紧……我竟是听得讯兵来报,有些个冰峰来的流民入城了?”
'古镜歌镜北篇 第48章 闺中谈话'
且说到那开满玉兰花的庭院里,站着一众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的男子,这样赏心悦目的景象,真真儿是极有画面感的。
当然,他们聚在这儿,并不是为了赏花,自是为了那冰峰的流民混入日光城一事罢了。
“阿奇说的这事儿,我却正是亲眼所见,今日去街上药铺里头抓了药之后,我倒是碰见一名异族流民。那人……却是被不知其身份之人带进日光城来讨生活罢了。”覃舟顺着拾奇所言说了下去。
“我倒是觉得那不明身份的人,所做之事却是无碍的,明知道这日光城中若是混入了流民,便即刻会被我等发现,他却依旧如此行事。虽不知此人意欲为何,这做法却是没得那般险恶的,且不要杯弓蛇影,大家只静观其变罢了。”覃舟略一思索后,复又缓缓开口道。
“此番话却是有些道理的,当年老爷子旈清不也是放了冰峰流民入日光城?那些个流民倒是懂得感恩,规规矩矩地在城周边出没。只是……虽不知这放入流民之人究竟是个什么目的,可也不能够马虎大意才是。”刘偲附和道。
“近来那白刹军倒是也没个动静,眼看着都入春了,只怕那帮子白刹老鬼们越峡进犯我镜北是不成的了。那‘天怡尸块’之事却也是没个进展,真真儿是没事可做了……”拾奇拍了拍衣袖上的花瓣,百无聊赖地道。
“且不管如何,自小心些行事便是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旈臣,此时开口道。
璟翰院旁下人房中
却说到那喜儿与璃姬,挽着篮子结伴来到璃姬的住处。
“唐儿妹妹,这春雨多如牛毛,我看那天边乌云满满的,只怕要不了一会子便要下雨呢。若是下雨的话,这辛夷却是没法子铺散在院子里晒干了呢,横竖那覃神医也不怎么需要我顾着的,我便在这儿陪妹妹一会儿可好?”
璃姬闻言,却是展颜一笑道:“如此自是甚好,姐姐有这样的心思,妹妹开心都来不及呢。”
那璃姬本就生的颜色绝美,加之这般发自真心的笑容,自是更为璀璨夺目,喜儿哪里见过这般笑颜,一时间竟是有些愣怔。
“这小丫头不仅容貌生的出色,心思也是难得的玲珑,难怪这王府里的主子爷儿们的眼珠子都黏在她身上呢,只不知她再长开些,会是何等惊为天人的好模样……”喜儿如是想着。
璃姬拉着喜儿进了屋内,将一篮子花瓣放在桌子上,转身走到妆台前取了个小香炉来放到桌上,并从篮子当中选了几瓣玉兰叶子与花儿出来拿在手里,细细地撕碎了,继而将那洁白与翠绿的碎片儿混在一处,慢慢地倒入小香炉中。
璃姬在屉子里取出火折子点燃了那小香炉之后,又拿出一本书来,对着小香炉扇了扇,那书……却是刘偲所赠的《军器图说》。
一时间,屋内萦绕着一股清新的香气,两名少女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口气。谁也没有开口,只享受着这片刻儿的宁谧罢了。
半响过后,喜儿才不舍地睁开了大眼,笑道:
“妹妹真真是个秒人儿,我只道拿香料才能燃香的,却不知竟是可以拿这新鲜花瓣、树叶来引香气?”
“可不是呢,在镜北这极寒之地,哪里有香料这样的奢侈之物呢,纵使有,也不是我们这样儿的下人能够用得上的,恰巧这屋子内有个许久不用的小香炉,妹妹只是想了些个投机取巧的法子罢了……也好学学那些个闺中小姐一般,做些附庸风雅之事儿。”
喜儿似是想起了什么令人高兴的事儿一般,掩着嘴儿只径自笑了起来。
“楚涟那女人,自从当了殿下的近身侍女,总是欺负我们这些当初一起在船上之人,不少活儿,她都丢给别人去替她做。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的,姐姐我倒是听欣儿她们说起呢,你那天将她好一番捉弄,倒是替我们出了口恶气。”
璃姬见喜儿提起前几日之事,她也回想起当时楚涟那好似调色盘一般,一会儿靑,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面皮,也禁不住笑出了声来:
“只是些小把戏罢了,能整到她,我自个儿也是极为开心的。”
“我却是不如你呢……”喜儿突然怅然了起来,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璃姬见她面上郁郁,也不好过多询问,只安静地坐在一旁陪着她罢了。
二人这般静静地坐着,喜儿却又开口道:“唐儿妹妹,你可知晓……我原本也是个正经人家的女儿……两年前,却是被贺文川那畜生拐到手上,我哪里肯从呢,起先也是一心想着逃跑的,贺文川为了让我长长记性,令我无端端吃了许多苦头,受了许多磋磨,甚至……我甚至……还被他当着许多手下的面儿,破了身子……”
喜儿幽幽地说着,璃姬自然心知贺文川那禽兽是个什么都做得出的,便也就没有打断喜儿,让她继续说下去:
“你们却是不知,我在心中是如何的憎恨此人……不……没有人知道……”
“……之后我便被迫上了那畜生的船,同欣儿、欢儿一同伺候贺文川那畜生。我那时,真真儿是想死的心都有的,有一日夜里,我趁着旁人不注意,一个人跑到那甲板上,只想跳下去一死了之,当时,我连脚都跨出去了,可是……我望着那黑漆漆的海水却又害怕了起来……我为什么没有死呢?因为……我连死都是不敢的……”说到伤心处,喜儿的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晶莹的泪水。
“既然抗争不过,又无胆子求死,我便也就随波逐流了……在船上,跟欣儿、欢儿那般,只是表里不一的过着日子罢了。”喜儿抹了抹眼睛,继续说道。
璃姬见她如此伤怀,却也想到在船上的往事,喜儿的这般遭遇,好似自己也亲身领受过一般,竟是难以言说,毕竟当日在船上那般遭遇,自己不也是生不如死的?如若不是镜北王,自己的下场却又能比曾经的喜儿好得到哪里去呢?
“这些事儿都已经是过去了,人总是不能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毕竟我们活在当下,如今我们所要做的,是过好今后的每一天,这才是最最正经的。而那些曾经的阴霾,时间久了,自然而然便淡去了。喜儿姐姐,你觉得妹妹说的可对?”璃姬宽慰喜儿道。
“是了,妹妹说的确实有些道理,虽然我度过了污糟不堪的两年,可如今我在这王府中却也是知足的……殿下……殿下……殿下……”喜儿像是说给璃姬听的,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只是面色失常地自顾说着,并不看璃姬。
璃姬见她这般神色,一股怪异之感在心中升起,却又说不上是个什么感受来。
“殿下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所以……”
“所以……像王爷那般……毫无瑕疵之人,自然不能有任何弱点……他背负着镜北一方的……重大责任,断然……断然不能被任何人影响……”喜儿继续不管不顾地喃喃说着,也不理璃姬正诧异地看着她。
正在喜儿自顾自说话间,二人突闻得一阵砰砰砰的敲门之声,喜儿这才蓦地停住了口,璃姬则是赶忙站起身来去开门。
将门打了开来,却是和璃姬睡在同一屋子的青梅。她左手抚着胸口,右手撑在腰际,气虚喘喘地立在门口,璃姬见青梅如此匆忙的样子,便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水,递了过去。
青梅接过茶杯,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复才开口道:“唐儿,殿下唤你呢,他现下就在鈺枫阁,你且快些去罢。”
璃姬闻言,却是面色一僵,她哪里想去应付那个冰冷无情的面具王爷呢?可不过瞬息之间,璃姬又恢复了先前那般神色,将所有的情绪都悄悄掩藏起来,她转身对着喜儿,略带歉意地道:
“倒是陪不得喜儿姐姐了,姐姐自在坐会儿,妹妹先去殿下那儿了。”
“不妨事,很不必管我,我也得回舟澜院那边去了,唐儿妹妹你自忙去吧。”
二人匆匆道别后,各自往相反的两个院落而去。
鈺枫阁内
璃姬匆匆地行至鈺枫阁内,对着旈臣毕恭毕敬地福了福身子,继而开口道:
“殿下金安。”
事实上,她如今见到旈臣那周身冰寒的气息便心中发怵,因此很不敢拿眼睛看他,只低着头盯着自个儿的鞋尖罢了。
旈臣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这名小人儿,让璃姬半蹲着身子在那儿捱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
“唐儿,你看看这是何物?”
'古镜歌镜北篇 第49章 她之身世'
春日的阳光,从窗棱的缝隙照射进来,将书阁内的二人身上都镀上了一层光晕,那淡淡的玉兰花香气也萦绕在两人的周围……
却说到旈臣挥退了左右之后,蓦地自手中抛出一样雪白的小物件,丢在了璃姬的脚边,并冷冷地道:
“你自个儿捡起来,打开看看罢!”
璃姬闻言,乖乖儿地俯下身去将那物件拾了起来,拿在手中之后方才知晓,这个小物件却是一片折成指甲盖大小的素白缣帛,璃姬将这片柔软轻便的缣帛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那素白缣帛之上,只得寥寥数笔:“务必护她周全”,落款却是单单一个“霖”字。
此时,旈臣用他那如千年古冰一般的低沉声音,缓缓开口道:
“说来也巧,这缣帛却是本王从一名男家丁身上所得,本王却是奇怪……这默默无名的家丁身上,怎会有这等上层之物?能用得起这般昂贵的丝织素绢传信的,大都是皇族或是簪缨世家……是了,唐儿……你可知阮如虹阮都督的小字吗?”
璃姬此刻哪里敢抬头去看那恶鬼一般的镜北王,只不做声罢了。
“哼!好个阮霖,阮如虹!这是务必要护谁周全呢?竟是把眼线都安到本王这里来了!本王倒是听说……这男家丁自打来了我王府,从来不跟任何侍女接触,唯独……”旈臣停了口,只死死地盯着璃姬罢了,那脸上因覆着玄铁面具,越发令人觉得双眸漆黑如墨。
隔了好半响之后,旈臣复又才道:
“那家丁……唯独在阮如虹来我王府上的第二天,与被华富罚扫这鈺枫阁的唐儿有过一面之缘……唐儿,本王说的可对?”
璃姬此时已经是吓的没得话说了,又哪里敢应旈臣呢,不管旈臣如何说中事实,她只低眉顺目来个不言不语罢了。
可旈臣又岂会放过她,只见他一个箭步上前,却是捏住了璃姬的下颌,迫使她仰头看他。
旈臣双眸微微眯起,面上的玄铁面具透着森森的寒光,只慢慢地道:
“船上那二十四名少女,本王已查清了所有人的底细,却单单除了你,竟是无人知你身世……说!你究竟是何人?”
璃姬绝望地闭了闭眼,罢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她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只想着如何将这一劫渡过去罢了。
旈臣等了半响,见璃姬仍是默然不语,心中的烦闷与不快更甚,他不耐地道:
“我的耐心就快告聲了,你最好快点儿交代,也好少吃些个苦头。”
璃姬此时受制于人,却是又能如何呢,上次总还有覃舟救场,今次这鬼面王爷却是遣退了左右,单单留了自个儿在场,看来,她是无论如何都躲不开了……为今之计,只能似假还真地说上一通了:
“殿下,您真真儿是太高看奴婢了,奴婢并非有所隐瞒,其实奴婢家里也没有甚么特殊的,只是一般儿的家世罢了,奴婢家祖上都是读书之人,家父却是那镜文十五年的进士,奴婢的父亲虽参与了科举,有功名在身,却未入仕,而是开了一家小小儿的私塾,只教书育人罢了。”
“因家父在奴婢幼时起,便教习奴婢读书识字,因此奴婢很是懂得一些个道理。去年八月十五月夕节那日,奴婢因贪看热闹,和家人走散了,遇上了无耻拐子,才有之后那般遭遇……”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还盼殿下知悉详情之后,原谅奴婢则个。”
璃姬从善如流地说道了一番,这般胡诌,既是有其根据,却又不是真相。
事实上,这具身体的父亲璃勤,确确实实是在镜文十五年投状应试的,然而璃勤考取的并不是进士,却是那年殿试的榜首,旈臣之父镜文帝钦点的状元郎罢了。而这事儿,也是她在璃府那段时日,佯装记不得从前之事,从自个儿的大丫头兰草口中得知的。
据那兰草所言,璃勤从金銮殿到回璃府那一路,可谓轰动一时,当年众人在街头立而望之,只见那璃勤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穿红色宽袖袍,手捧钦点圣诏,脚跨金鞍白鬃骏马,前呼后拥,旗鼓开路,自是气派非凡。
再观那状元郎的面容,却是令众人愣怔当场,只见一双清澈又睿智的双眸,挺直的鼻梁,红唇皓齿,那无处可挑剔的五官……真个儿是俊美绝伦!
众人哪里料得状元郎竟是如此难得的好相貌,这般的明珠宝玉,偏还没得一点子高门大族的纨绔之气,性情也是极为平易亲人。
这金科状元跨马游街之后,街头巷尾皆在议论:状元郎年仅十九岁,虽是举朝闻名的簪缨世族子弟,却仍是潜心苦读,勤奋不辍。那风采真个儿是纵使百般说道,也难述其一二。
自那之后,每当璃勤外出行至街上,不说那青春年少的女子,连那街头的老妇人,都为之倾倒,每每掷果盈车之盛状,真真儿是令璃勤不胜其扰。这等状况却是连他与阮玲宛成婚之后也未改变,故而他也是极少单独出门的。
“嗯,你这番说辞倒是无可挑剔,本王且信了罢,只那阮如虹为何要护着你?”旈臣一句淡淡地发问,将璃姬的思绪又收了回来。
“家父曾与阮都督之父,从一品左光禄大夫阮大人是诗友,因此小时候在机缘巧合之下,与阮都督打过照面,那日得见阮都督,突然勾起思乡之情,故而露了丑态。”
“如今奴婢已经想的明明白白,先前遇拐,日子过得颠沛流离不说,在船上还……还遭到拐子百般羞辱,那般梦魇,唐儿至今仍是骇怕,若不是殿下及时搭救,只怕唐儿已不知身首在何处,唐儿今日还能吃饱饭,穿暖衣,都是殿下恩赐的,在殿下的庇护之下,唐儿才能好好儿地站在这里,唐儿如今只想好好儿地活着,好好儿地服侍殿下。”
璃姬心知旈臣不会那般轻信于她,故而自编了一套与阮如虹在幼时有过交集的说辞,末了,还不忘“好好儿”地表忠诚表决心,给旈臣戴一顶大高帽子,只盼这“恶鬼王”早些儿揭过去罢了。
“你能这般想,自是最好不过,观你平时,年纪虽小但做事还很是稳妥,你要牢牢记住你刚刚说的这番话!且退下吧。”旈臣说完这句话,便转过身去,从书架子上抽了一本书来翻开,不再看向她。
璃姬闻言,自是快快退出书阁,临走时心中升起一种虎口脱险之感……
行至那葱郁小径之处,璃姬却是被人拉了一把,她偏头一看,竟是那早已候在一旁多时的喜儿。
喜儿在璃姬脸上、身上来来回回地巡了个遍,方才开口道:
“唐儿妹妹可还好?姐姐见你脸色煞白,殿下没得为难你吧?”
“不妨事,不妨事!只是问了妹妹一些事儿,姐姐是知道的,殿下那般气势,哪个在他面前能不打颤的?”璃姬勉力一笑,回道。
“既是如此,那姐姐带妹妹去个地儿,妹妹可愿意?”喜儿说完这句话,却是极为谨慎地盯着璃姬,那般表情却是不容拒绝的。
璃姬这近一年之中,经过了许许多多的坎坷,这点子戒备之心还是有的,只是她也好奇,这喜儿究竟意欲为何呢?
这四下无人的,喜儿又比自己年长高大,力气也更为大一些,即便自个儿拒绝了她,这喜儿若是硬拖着自己去,自己也是没法子挣脱的。实际上,和喜儿相处了这许多个月,璃姬但观喜儿其人,只是个不喜与人交流的性子罢了,也并没有同楚涟那般欺负她,算了,将计就计,且看看这喜儿要做些什么罢。
璃姬思及此,便由着喜儿拉着自己,往那玉树亭的方向而去……
行至一片林子前,璃姬终于发现了不妥之处……
她见眼前这林子,却正是那镜北王时常练剑的小树林,她想起大总管耳提面命了许多回,殿下习武之地,是决计不许人进去的。一番思忖之后,璃姬自然不肯再往前多走一步了。
那喜儿却是不管不顾地拖着她,继续抬脚往前走,璃姬这才发觉不对劲,便开口道:
“喜儿姐姐,虽然这会子还有太阳,可眼看着那乌云便要飘过来了,只怕要不得一会儿,便要下雨了,咱们还是回去罢,再者,这林子乃是殿下习武之地,我们却是不得入内的。”
喜儿却是执拗地道:“妹妹,我实话同你说,殿下几次救你于水火,待你那般特殊,就连你生病了也从库房里拿出世间罕见的雪峰山参来,为你续命,甚至为了你,连自幼跟在他身边的华富也撵了回去……”
璃姬这时才大吃一惊,她观那喜儿的模样,却是不同寻常的面色潮红,神情也颇为激动。
“这喜儿在贺文川的船上待了两年,饱受精神上的打击……只怕意识和情感上已经出现障碍。”璃姬一边分析着,一边缓缓想要后退。
'古镜歌镜北篇 第50章 习武之林'
却说到那喜儿,趁着四下无人,拉着璃姬竟是去了镜北王每日习武的林子。
喜儿见璃姬转身欲走,哪里肯依,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便死死地锁住了璃姬的柔荑,竟是不管不顾地拖着璃姬,往那树林里大步走去……
“妹妹,你先前答应同姐姐一块儿来的,这还没进去呢,怎么却想一个人先走了呢?”喜儿偏过头来,死死地盯着璃姬,那般幽幽地表情,空洞的眸子,令璃姬毛骨悚然,只不敢再刺激她了。
既然挣脱不掉,璃姬只冷静地思考着应对之策:在别无他法之下,碰到这样精神失常之人,只要令她发泄压抑的情绪,获取别人的同情和注意,或得到些个支持和补偿,也许她便放过自己了……
思及此,璃姬放弃反抗,只顺从着喜儿罢了。
行进了那小树林之后,璃姬和喜儿二人却双双傻了眼!
只见这镜北王练武的林子竟是大有古怪!从外边儿看上去,这只是一片小树林罢了,可内里却如浩瀚大海一般,根本望不到尽头,这般的无边无垠,真真儿是神机鬼藏!
这诡异阴森的林子里边,不止有茂密葱郁的苍天大树,竟还遍布了造型怪异的巨型岩石。璃姬惊愣之后,心中想的却是:这镜北王不愧有“鬼王”之称,他每日在犹如巨大的天然迷宫一般的地方练武……他……他这是要上天吗……怪道那管事儿的再三叮嘱,万万不许人靠近这里呢!
不光璃姬觉得震撼非常,喜儿又何尝不是呢,若是以一个正常人的思维,见这林子大有古怪,定然是赶紧寻那出路退回去的,可喜儿此时已经魔怔了,却是不会轻易退缩的,只拉着璃姬继续往前走罢了。
可二人吃力地找路进行着,来来回回地兜转了两个时辰,却仍在这巨大林子的一隅,没得进展……
眼看着暮色将至,二人的体力也渐渐不支。
此时璃姬尽量忍着不刺激喜儿,疲惫地开口道:“喜儿姐姐,走了这许久也不知究竟身处何处,还是坐下歇息一会儿罢,天色渐暗,咱们俩个又是迟迟未归,很快便会有人出来找我们的,不如留在这儿保存些体力,很是不必再到处乱走了。”
喜儿也知道璃姬说的在理,再者,她也实在累的走不动了,便依了璃姬,二人便心思各异地靠着大石头坐了下来。
璃姬在疲累之中,不忘打量四周,却发现这周围的景色,几乎是不变的,故而根本不能分辨出自己究竟在何处……
这林子……也忒是古怪了……从外围看去,仅仅只是一小片林子罢了……哪知这内里却是如此的繁复辽阔……
璃姬蓦地想起,这般玄妙又古怪的林子……该不是依照那传说中空间与方位相结合,变幻无穷的奇门遁甲之术所造了吧?
璃姬细细回想那刘偲所赠的《军器图说》之中,除了记载兵器的打造方法之外,在最后一部分章节之中,单独出现了三章,那内容却与造兵造器大相庭径。
那章节里面记载了一些个行军打仗、遣兵调将的兵法,以及机关造物的神奇技法……而这部分章节的内容,刘偲在书中曾经提及,是从一个名为“玖”的人那儿得来的。
这其中还提到了一个名叫“一千零八十局”的故事,那故事讲的却是八百多年前,镜观帝旈世统一大陆之前,带兵打仗的情形,书中将他形容成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奇门遁甲的军事大师。那书中将旈世描绘的神乎其神,他常常以遁甲之术呼风唤雨,排兵布阵,克敌于无形……
马嘴朝天,大雨在前。蜘蛛结网,久雨必晴。对从现代穿越重生而来的璃姬而言,那旈世知些古人所不知的事儿,预测天气,带兵打仗,自是有如神助。
可此刻璃姬哪里又有闲工夫细想那些个玩意呢?她的心中,已是惊骇至极,如今二人所入的林子,恐是镜北王所造的巨型迷阵,若是找不到破解之法,只怕要交代在这里边儿了……
若是能在高空之上俯览这片林子,便可知,这小小的林子,的的确确是由苍天大树和巨大岩石,所排布而成的一个特殊难解的阵法。实际上这林子确是没得多大,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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