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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相师我怕谁-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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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重生之我是相师我怕谁
作者:闲人小六
韦沅说:虽然我是个半瓶醋,但这地方很多相师只是一滴醋啊!
虽然山医命相卜我只学了医和相,但俗话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呸,是知识都是有关联的,呸,是术业有专攻!
“姑娘,你看我面相奇特,不如收我为夫可好?”
拜托,我只想好好的扮猪吃老虎,你这家伙哪里冒出来的!
韦沅表示,这面相奇特的就是个臭流氓!
小说类别:宫闱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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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深夜,天空变成了暗蓝色的幕布,群星或明或暗,此起彼伏。
有七颗闪烁明亮的星辰缓缓按照自己的轨迹移动着,终于,在这一天,七颗星辰形成了一条直线。
在黑夜的洗礼下,没有人发现,越发明亮的荧惑微微闪烁了一下。
黑夜渐渐在晨曦中褪去,那些或如萤火,或如烛光的星辰也逐渐隐入白昼之下。
寂静的城市随着第一声鸡鸣,好似打开了什么闸阀一般,喧嚣顿时弥漫开来。
周朝,是延续六百年的秦朝灭亡后的第三个朝代。
自从秦始皇派出三千童男童女寻回了一个方外之士,并成功的将始皇帝的命数延长到了168岁后,术士在这片偌大的土地上渐渐活跃开来。
经历了一千多年的发展,术士在这个星球已经是一个极为庞大的群体。
八百多年前,另一个从海外归来的异士创建了五术之分。
山医命相卜。
五大宗门经历八百多年的时间洗礼,毅然不倒,成为了这片大陆唯一能和皇权相媲美的势力。
三大家族存在了二百多年之久,从前朝屹立至今,也算得上一方不小的势力,三方势力隐隐形成三角鼎立的姿势。
周朝,天元二年。
在新帝登基的这两年里,大周难得的经历了一个风调雨顺、无内忧外患的时间。
一月后,便是五大宗门京都总地每年一次的大招。
凡是有点基础的术士全都匆匆赶往京都,也有那么一些不太自信的,则是参与了各地州分布的大招。
这是一场举世的盛宴。
五术之中,每年参与山门大招的人总比其他四门多上那么一些,山门的大招也是五门之中最为严格的一项。
史书记载,始皇帝便是通过山门的玄典、食饵、禅坐达到了一百六十八岁的高龄,可惜他没有迈出后面一步,若不然,寿命又可多增一倍。
不仅仅始皇帝,前朝被称为圣帝的景昊帝也达到了近乎一百五十岁的寿命。
长生,总是被人所追逐着的,哪怕如同飞蛾扑火,也要誓死方休。
医门和命门是并列第二的宗门,无论是医门的方剂、针灸、灵治;亦或者是命门的推算、改命,都能在不同的程度上拯救一个人。
相门两百多年前是比医命二门还要辉煌的宗门,可自从其先祖离世之后,相门便日渐凋落。
卜门一直以来都是比较极端,其门内弟子有奇门遁甲预知吉凶,弹指一挥间;也有灾福不分吉凶不知的闷头青,但大部分还是能预测小事成败之人。
五术之间并不是独立的,相互有所交集。
五术分为六个层次,各门对层次间的称呼有所不同,但境界大体想等。
比如山门的:启灵、理道、悟神、感天、悟地、灵身。
相门的:人相、气相、运相、坤相、乾相、荒相。
每个层次亦有不同的小阶段。
比如相术一门中,每个层次都有五个阶段:明、聚、离、转、合。
气相中的明就是能够看清气之形成,知晓其构造,明白其现象。
聚则是指聚集分布在不同地方的气聚集在一起。
离算得上一个分水岭,剥离某种气运称为离。
转就是转运,将某种气运转换为其他气运。
通常来说,一个人活着一个地方较为突出的气运只有一种,合就是将各种气运混合在一起,并且达到平衡……
从相运开始,相术其实就和命术之说有了一丝丝牵连。
不过改运是暂时的,改命是永存的。
这也能看出一些两者之间的差距。
☆、第一章 新生
周朝,扬州府。
扬州是那几千米长的渭河穿过的城市之一,因极为发达的水上运输和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其早在前朝就已经是仅次于京都的第二大城了。
如果京都是一名威严豪迈的将军的话,那么扬州就是一名温婉的女子。
早春四月,草长莺飞,微风轻拂,不似腊月寒骨的冷,更不同八月涔涔的热,柔白的云在浅蓝色的天空缓缓飘荡,有几分闲适之意。
可这扬州城中却是处处喧嚣,热闹不已。
扬州的五门分部是各个州府中最为庞大的,故而,每年的这时候,那些无法获取京都总部大招资格的术士就会来到扬州。
相比起京都参与者必须通过术士等级考试的变态要求,扬州这里有着极其通情达理的安排。
除大招外,每月一次的小招,每季一次的扩招,都是不少术士留在此地的目的所在。
因此,许多小型家族宗门,以及那些散乱的个人术士,总是定居于扬州,去参与那每次的招揽。
如果仅仅看术士异人的多寡,扬州此地浩如烟海的宗门家族,随处可见的术士,似乎比京都都要繁盛那么几分。
同江客栈位于一条副街上,即使是副街,这几天也总是喧嚣不断。
平日里总笑容满脸的掌柜今儿个却是满脸愁容。
因为昨儿个刚入住他们客栈的娘子今天一早说不行就不行了。
按理来说,应该不是客栈的问题。
半月前,他刚请了一位宅相大师来看过风水,前低后高、杨柳围绕,是极为不错的风水之地啊!
客栈的后院二楼,一间普通的房间里,一个穿半旧鹅黄色衣衫的少女呜呜咽咽的哭着,嘴里口齿不清的说着责备自己的话,说得又快又急,让人无法抓住那些字眼。
另一个看上去稳重一些的少女,虽然没有流泪,但紧紧蹙着眉头,看着哭得昏天暗地的少女欲言又止,手上却不停息的揉着帕子放在躺在床上的女孩额头。
床上的女孩双眼紧闭,脸色发青,嘴唇发白,浑身似乎有一股灰败之气环绕。
韦沅头昏沉沉的,眼皮重得就像是压了铅块,旁边呜呜咽咽的声音吵得人心烦,但想到自己有可能是在医院,韦沅就忍住了。
那该死的花盆竟然能从十二层楼直直的掉下来砸到她的脑袋上,要不是自己替自己卜卦不准,韦沅都想算上一算自己到底是惹了哪一路神灵。
耳旁的声音实在过于吵闹,韦沅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瞪大了眼睛,努力让自己的思维清晰一点,想看看旁边病床到底是什么情况。
“娘……娘子,你可好些了?”
韦沅刚睁开眼,面前就出现了一张放大的脸,眼眶红红的,鼻尖红红的,颧骨红红的,模样什么的还没看清,就看见那双兔子一般红的眼睛又有落泪的趋势了。
“你谁啊?咱们认识?姑娘,咱们打个商量如何,别哭了行不行,就算我不小心翘辫子了,老头子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韦沅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是干燥的嘴就像是被强力胶粘住了一样,张都张不开。
没几秒钟,韦沅眼皮一闭,又晕晕乎乎的睡过去。
临闭眼前,她似乎看到了木质的屋梁,可惜头痛欲裂,让她无法去多想些什么,脑海中似乎拼命的挤压着什么,无数陌生又熟悉的画面一一闪过。
“娘子,娘子!”
那少女见韦沅眼睛又闭上了,急得呜呜直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杏眼都快肿的有桃子那么大了,她急急的转头看向一旁眉头紧锁的人。
“阿寻姐姐,这可……怎么办啊?”
少女瞪着眼睛,嘴微微张着,似乎只要阿寻的说上一句消极的话,她就会忍不住失声痛哭。
“没事的没事的,医师马上就来了,一定没事的。”
阿寻双眼通红,满脸焦急,可却微微扯了扯嘴角连说了三个没事的,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少女,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姑娘,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那矮胖的掌柜不知什么时候也进屋来了,看着阿寻低声问道。
“刚才醒了一会儿,现在又睡过去了。”
阿寻虽说焦急,但依照朝那掌柜行了一个礼,姿态端正标准,不是小户人家能有的仪态。
“能醒就好,医师应该快要到了……”
掌柜的听了这话也是松了一口气,正说着话,就听见楼下的小二哥喊道:“医师来了,医师来了!”
医师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喘着粗气脚步有些蹒跚的跟在小二哥的后面,却也不耍性子脾气,努力的让自己的脚步更快一点。
睡梦中的韦沅听着周围来往人群吵杂的声音,本就昏沉的头似乎更痛了,她想大叫想说话,可却就像被什么压住了一样,完全发不出声音。
韦沅怒火冲天。
老头子怎么回事?任由这些人这般吵闹也不来阻止一下,几位师侄的声音也没有听见,平时自己有事他们不是跑得最快了吗?
“风寒……加上气急攻心,去隔壁街的药铺抓药……”
韦沅觉得自己清楚周围所有人的举动,可是迷糊的意识又告诉她这似乎只是在做梦,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周围终于清静下来。
有人喂着自己难喝的中药,韦沅本不喜欢,可是她却没有反抗的力气,为了自己不被呛到,只好顺着一口一口的咽下那药。
喝了药之后,韦沅觉得自己头好像不太痛了,那种半梦半醒的感觉也渐渐消失,她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韦沅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没有那种坠铅的感觉,可是……
由木材制成的墙壁地板房梁,角落摆放着的裂了口子的柜子,以及上面黄澄澄的铜镜,无一不在向韦沅先是这个地方的特殊。
“谁这么大手笔啊?”
韦沅眼神有些涣散的落在自己身上的粗布被套上,低声喃喃道。
声音一出口,她自己就被吓到了,这细细的糯糯的声音是她发出的吗?
听着怎么像个。。。。。。
被花盆砸了脑袋还会影响声带?
韦沅手脚并用的准备爬起来去看看,姿势僵硬到一半,她就不动了。
那细细的手腕,白皙细长的手指,穿着白布衣衫的必然不是她的身体了,韦沅出神的坐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不知道看着哪里,穿越?借尸还魂?
“娘子,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正在韦沅发呆的时候,门咯吱一声响,从外面进来一个穿青衣的女孩,大概十七八岁的模样,身材高挑,鹅蛋脸,嘴角微微上扬,有种温婉贤和的气质。
最重要的是,这女孩说得是关西话,韦沅曾经跟着老头子学过一阵。
女孩鼻子不挺不低,但却有些偏长,是平凡人的面相,山根偏高,干净光洁,这样的人忠实磊落,眉毛细长清秀分明,对人很有义气恩情,脾气也温和……
周围紧紧的缠绕着几丝淡黄色气运,证明有人长年为她祈福……
看到一半韦沅才意识到自己又犯了职业病,干咳一声垂下眼遮挡自己的尴尬。
“娘子醒啦?谢天谢地,菩萨保佑!”
女孩话音刚落,从她后面又钻出了一个人影,圆脸杏眼,配合她夸张的表情,倒是显得可爱几分,看五官倒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类型。
这暴脾气,我喜欢!
韦沅在心底嚷了一句,这辈子,不,上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老好人了,这辈子也一样!
只是这人天生心性简单,容易被人影响和操控。
尽管如此,这杏眼女孩身后气运比刚才那女孩浓郁得多,且紫色偏多,紫色主贵气。
韦沅木着脸,嘴角僵硬的拉起一个弧度,也不说话,任由两人进来。
“娘子,你怎么啦?”
圆脸女孩站在了床边,帮韦沅掖了掖被子,见韦沅不说话满脸的担忧,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事,才醒过来,头还有些晕。”
韦沅慢慢的说这话,眼神悄悄的观察着那青衣女孩的神态,见其依旧是温婉的笑脸,心底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那些破碎的画面,想来应该是原主的记忆吧。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韦沅莫名的就想到了那天老头子说的话。
“这次去恐怕我们有些时日见不到了,你自己一个人小心。”
现在回想起来,韦沅总觉得老头这话好像在暗示什么,要不然那么简单的一个风水case,老头说得好像韦沅要出远门似得。
当时韦沅还笑:“老头,你说这话可就打脸了,无论如何,我还非得回来不可了。”
老头笑而不语,眼底波澜不惊,老头对外的身份是相师,可在命术上也有着极高的造诣。
现在看来,老头当时定是算出什么了。
“啊,早知道当初老头授课时就不三心两意了,技多不压身啊!”
韦沅在心底暗叹,现在她就是个半瓶醋。
相还好一点,已经达到了第三层次相气的第三阶段,离气。
勉强有自保的能力。
要是能像老头子那样,精通命理相学,在这种地方,生存下来简直不要太简单啊,说不定还能捞个什么大官当当。
☆、第二章 相面
从记忆中,韦沅知道那青衣女孩叫阿寻,那圆脸女孩叫绿柳。
两人都是韦沅身旁的贴身丫鬟。
这个世界五术极为盛行,术士是极为受人尊崇的,有些大术士,比那些高官豪绅还要倨傲几分。
原主是位官家小姐,祖籍湖州韦家。
湖州韦家也算得上名门望族,原来分为南北二韦,两方实力不相上下。
可五十多年前,北韦太爷突然暴毙,留下一个近五岁的儿子,北韦的太奶奶又是个主见的,故而北韦渐渐的落败了下去。
韦沅的祖父那一脉是南韦,韦沅父亲韦骞是北韦二房,在京都任通政司参议,正五品。
俗话说不到京都不知官小,外派为官者,正五品已是一方父母,可在天子脚下,也只能是高等奴才罢了。
韦沅是二房的嫡长女,可惜母亲早早去世了,父亲韦骞在其六岁那年迎了继室冯氏,然后韦沅就变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
此番因为其跳湖自杀没成,还诬陷冯氏有意加害于她,被韦骞发现,故而大怒。
十四岁的原主就被韦骞打发回了湖州老家,说是跟着祖父母好好的学一学礼仪。
韦沅风寒未好又是一阵颠簸,刚到扬州就一病不起,就此仙去了,来到这儿的就是另一个韦沅了……
徐婆子是跟着韦沅一起回湖州的老妈子。
从京都那地方离开本就是一肚子不乐意,路上少不了说风凉话。
这下韦沅病了就更是肆无忌惮了,带着车夫奴役,拿着银子说是回湖州去请人,现在主仆三人可以说是身无分文……
幸好掌柜的是个好心人,不仅允许韦沅她们赊欠房费,而且还借了钱给她们买药……
韦沅将大概的记忆整理了一番,发现有许多断层的地方,仔细回想也没想出个什么名堂,故而也就放弃了。
“把这个拿去当了,先还了掌柜的钱,然后我们在这儿租一套房,修整一段时间,我现在这个状态也不适合赶路了。”
韦沅从手上褪下一个白玉镯子道。
这镯子入手温润细滑,必然不是凡物,应该能当不少钱,只是这是原主浑身上下唯一的首饰了。
“写封信去湖州那边说一声,就说我要在扬州养几天病,向湖州的长辈们问好,顺便提一提徐婆子拿走了我们所有的银两,我当了镯子才能请医看病的事情。”
顿了顿,韦沅又交代道。
这种家信她本该自己亲自动手,可韦沅从小到大就没拿过毛笔,这次只好谎称自己病没好利索,手脚无力,不方便写信。
“可是,娘子,这是夫人留给你的念想,这次你也是……才拿回来的。”
绿柳听了这话,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显得呆萌呆萌的,说着瘪了瘪嘴,眼眶红了红,好似瞬间就能哭出来一般。
中间那几个字韦沅没有听清,那想来应该和跳湖有关,其间的记忆她没有,也不知那是怎样的困难。
“母亲会体谅我的,等咱们有钱了再赎回来。”
韦沅低声说道,唤起母亲那两个字时有着莫名的心虚。
“可是……”
绿柳迟疑着,见拿着镯子的阿寻不言不语,瘪了瘪嘴,也就没再说话。
“老人常说病去如抽丝,要养好我这身体避免不了要用钱,我们总不可能又和掌柜的借吧?再说回湖州的路还远着呢,我们路上没钱又能怎么办呢?”
韦沅说话条理清楚,比病前不知稳重了多少倍。
若是原主,此番恐怕早已哭哭啼啼,将火气发在两个丫鬟身上了。
阿寻垂眉低目,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咬了咬唇,却将那些疑惑咽下心去,却没有如同绿柳一般反驳。
“湖州那边会有人来接我们的吧?”
绿柳瞪着眼睛。
韦沅点了点头,确实可能会有人来接,韦骞在南韦虽然算不上是什么顶尖的后辈,但韦沅是嫡长女,即使再不受宠也不可能扔下他们三人独自呆在扬州。
可万一中途出了什么差错,湖州那边迟来几天,那她三人就要饿死扬州吗?
已经欠了掌柜的不少银两,现在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好了,你们俩人一同去吧,路上小心些。”
“娘子,我留下来……”
阿寻有些不放心的开口,话没说完,就见韦沅摆了摆手。
“不用,我躺着歇一会儿,你们去问问掌柜的这附近哪家当铺比较仁义……快去快回就好了。”
韦沅躺回床上,强忍着头部一阵一阵的刺痛,慢慢的整理着思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咯吱一声响,绿柳的声音响起。
“娘子。娘子?掌柜的让大师傅熬了一点小米粥,你趁热喝。”
绿柳手上端着一碗冒热气的小米粥站在床边,后面跟着阿寻,那矮胖的掌柜站在门边。
“小娘子,你病好些啦?”
正说着话,穿着靛青色褂子的掌柜已经站在了门口喊道。
“我好多了,掌柜的请进。”
韦沅支起了身,坐在床边,面色虽还有些苍白,但精神气倒是足了一些。
掌柜的姓米,一个少见的姓。
是韦沅能重新活过来最大的恩人,那些看似细小的事情,若是错过了一点,韦沅估计现在已经去往另一个世界了。
比如:小二哥走得慢一点,医师来得晚一点,掌柜的不借钱买药……
掌柜的身材不高,圆滚滚的肚子把褂子撑起了一个球形,脸庞偏黑,那一双前清后疏眉倒是颇为夺人眼球,当然,这主要还因为韦沅本职工作是个相师。
前清后疏眉的人早年功名钱财都只能说一般,但是到了中年,遇到贵人,很快就会名利双收,光耀门庭。
这掌柜的身旁隐隐环绕着一股亮红色的气运,亮红色主喜运,想来不久应该会有喜事发生,喜气颜色很正,是至亲之人所带来的。
而在掌柜的身后北边的位置,一片丝丝相连的喜运正在以极缓慢的速度靠近,待那喜运完全靠近之日,便是米掌柜人生的转折。
“掌柜的可有多年未见的兄弟?”
“有一个多年失联很久的兄长,当年闹饥荒,我俩走散了,至今没有联系……”米掌柜惊异的挑了挑眉,“娘子是怎么知道的?”
“你中庭处有亮光连入眉间,亮光长且明,但中间为空,双眉为兄弟宫,所以我猜测你有一个幼时关系很好但多年未曾联系的兄弟。”
至于气运上显示的东西,韦沅一语略过。
韦沅不顾阿寻和绿柳惊愕的表情,继续说道:“你印堂有浅色圆珠状黄气,好事将频频来临,而且你现在这个兄长可不是普通人,你后半辈子应会名利双收,算得上福气颇旺。”
米掌柜起先还有几分诧异,等韦沅一本正经的解释完,反倒觉得没什么稀奇了,哈哈大笑两声,谢了韦沅的吉言。
“米掌柜,你不信?我可是专业相面,童叟无欺的。”
韦沅有些稚嫩的声音说着这种话听起来本就有几分好笑。
在扬州可以说几乎处处都有术士的存在,可是但凡术士都会有那么几丝不同。
或假痴不癫,或样貌超群。
而米掌柜在扬州城呆了十多年,虽说不能认出那些隐藏的大能之辈,但周围那些个术士的姿态全都被他记在心里。
过去的十多年,他也不是没有找卜师算过,可结果都是一样,飘渺无望。
最重要的是,米掌柜没有见过任何一个术士像韦沅这般,不用任何工具,就这么说出那些推断之话。
尽管解释他都能听懂,可是这世上的术士,哪一个会如这般给你解释得这么详细。
米掌柜连声不迭的说信信信,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就离开了,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韦沅抿了抿唇,尽管早就猜想到米掌柜不可能会信,可米掌柜走得如此之果断,真真是让她憋屈了一下。
若是韦沅知道,米掌柜不信有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解释得太多,她会不会更加憋屈。
“娘子,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相面?”
绿柳咋咋忽忽的问道,阿寻在一旁微微抬了抬眉。
阿寻再能忍,终归也只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
按照21世纪的标准,这年纪估摸还在高中呢,相比起韦沅二十几岁的高龄,这种年龄的小丫头简直再好糊弄不过了。
后来韦沅才知道,阿寻不过是身材高挑了一点,看上去成熟稳重了一点,实际上人家才十六岁呢。
终于来了。
韦沅心想,讲故事什么的,我最擅长了,正准备将刚才编造好的故事说出,只见绿柳一个箭步冲到了韦沅面前:“娘子,你帮我看看,我……”
韦沅愣了一秒,看着期盼的绿柳道:“你命中生来带贵运,若是不出意外,无论是姻缘还是子嗣,都是很好的。”
“我就知道,我出声的时候,有个算命先生说我有当诰命的命哩!诰命虽说是不可能了,但是说不定还是能当大丫鬟的嘛……”
绿柳喜滋滋的,过了一会儿,就听见阿寻轻声问道:“娘子,您的相面之术……”
韦沅沉默几秒,示意阿寻去关上门,犹豫了一会儿才道。
“这次大病,我的魂魄飘到了阴曹地府……”
韦沅眼睛往后方微斜,好像在回忆什么,声音有些沙哑。
☆、第三章 如何
“阴曹地府有天齐仁圣大帝,北阴酆都大帝,五方鬼帝,罗酆六宫,十殿阎王,还有好多鬼差。”
“我不知道自己飘荡了多久,见了多少上仙鬼差,从东方鬼帝神荼的鬼门关飘到了西方鬼帝王真人的嶓冢山,又从纣绝阴天宫到了宗灵七非天宫,从秦广王殿飘到了阎罗王殿,可是都没法知道我到底为什么不能投胎转世。”
“后来我在轮转王殿遇到了一位老人,机缘巧合拜了他为师,跟他学了许久的五行术法……”
“时间久得我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没想到有一天师父竟然发现了我不能投胎转世的原因,因为我的三魂六魄有一魂两魄并没有去往阴曹地府,而是留在了身体内……”
“我本来以为我自己在地府呆了那么久,醒来肯定早已物是人非了,没想到人间的时间竟然和地府不同,看见你们我都有些恍惚了。”
专有名词的使用会让外行人觉得你很专业,现在就是一个挑战韦沅是否真的去过阴曹地府的时刻了。
当天齐仁圣大帝出来的时候,从阿寻那放大的瞳孔,韦沅就知道自己赌赢了,这个世界没有道家,也就没有那一整套的神仙体系。
韦沅编造了各方鬼怪的各种场景,套用了一点《镜花缘》里面的东西,如此夸张的描述,阿寻竟然信了个十足十。
或许是因为异人术士的缘故,这个地方的人对妖神鬼怪有着莫名的敬畏,从不敢想韦沅竟然敢胡编乱造。
而且谁能胡编出这么奇怪的名字,就连十殿阎王长什么样都能说得清清楚楚。
韦沅说自己忘记了许多事,只记得一小部分了。
这样以后要是忘记什么事,应该也比较好糊弄,毕竟相比起自己的身份来说,那些都是小事。
“娘子,那,那……那老人还在……”
“师父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也许有一天,他来世间行走,你们说不定也会遇见他。”
这话说得韦沅眼眶有些涩涩的,鼻子里酸酸的,心中有些难过的喃喃道:“死老头,编个故事都要让我想起你……”
也不知道老头子现在怎么样了,老头自个儿又挑嘴又不会做饭。
几个师侄请来的大厨做的东西都吃不下来,现在自己来了这鬼地方,估计老头又只能喝西北风了。
每次又挑食又不愿动手,韦沅出去做任务回来,老头都要瘦上许多,还美名其曰辟谷!
谁见过哪个辟谷的人时间如此不统一,并且没有任何准备,弄得后来韦沅都只接当日往返的任务了。
绿柳本还有许多话想问,那些大帝和阎王有什么不同,那里的鬼差有些什么,万一孟婆自己不小心喝了孟婆汤怎么办,那阴曹地府有没有京都那么大……
可是看见韦沅眼眶红红的模样,绿柳只好把这些话全都咽了下去。
“阿寻,你再给我说说以前的事吧,有些事我记得,但是好多都忘得差不多了。”
阿寻点了点头,从自己到韦沅身边的时候说起,那时候韦沅大概是七八岁,阿寻也只有十来岁的模样。
“那时候娘子每天……”
比起绿柳东一棒槌西一榔头的描述,阿寻细说的一件又一件小事,更能让韦沅将其代入时间点。
偶尔韦沅插上一两句,说是一两个比较模糊的描述,倒也符合因时间久远导致遗忘的说法。
“我现在估计连笔怎么拿都忘记了……”
听到阿寻说原主最喜欢的就是簪花小楷的时候,韦沅笑着适当的铺垫了一句。
“那娘子还记得刺绣吗?以前娘子闲来无事,最喜欢做针线活了……”
呵呵。
韦沅都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表情了。
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竟然最喜欢的娱乐活动就是针线活……
“忘得差不多了。”
韦沅摇了摇头。
针?替人针灸的时候她拿过金针,算吗?
“这可不行,娘子以后还得多加练习,要不然回了京都,这可该怎么解释。”
隐隐的,阿寻已经将韦沅独立成一个个体了,至少在得知韦沅去过阴曹地府之后,她对湖州和京都两边的态度都是选择保密,而不是立即回禀。
“好,以后每天抽出一个时辰练字,一个时辰绣花。”
韦沅点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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