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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养成日常-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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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0章 了结
  
  阴冷幽暗的寝殿; 皇帝奄奄一息地躺在宽大的龙床上,景熙守在他身旁; 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仿佛害怕他随时可能会离开一样。
  在景熙身后; 跪坐着一群前来探病的元老,他们每日都会到皇帝的寝殿坐一坐; 也不知是在观察皇帝的病情; 还是在考察景熙的孝心。
  安喜寿“告老还乡”后;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便成了一个姓郑的公公,郑公公端着一盆温水,低眉顺目地走上前:“世子; 您又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先去偏殿歇会儿吧,奴才会好生照顾皇上的; 若是皇上醒了; 奴才便去叫您。”
  景熙摇头:“皇伯伯的病情似乎又加重了; 以前每日都能醒来一两次; 但从昨日下午到现在,一直闭着眼,喂药也喂不进去。”
  郑公公叹了口气:“世子,这不是您的错,您切莫伤了身子,自己保重了,才能更好地侍奉皇上,奴才相信皇上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元老们看着景熙憔悴的脸色,也纷纷劝慰了起来。
  景熙只是听着,却始终悲恸地握着皇帝的手,不肯离开。
  突然,有太监禀报,皇后驾到。
  景熙与众位元老转身给皇后行了礼。
  皇后的神色也十分憔悴,她让众人平了身,轻轻将手搭在景熙的肩上道:“孩子,你的孝心,本宫与皇上都知道了,别为了照顾皇上,把自己的身子给拖垮了,皇上会难过的。”
  “侄儿没事。”景熙说。
  “你怎么会没事?快去歇息吧。”皇后拍了拍景熙肩膀。
  “那这儿告退了。”景熙给皇后行了一礼,转身朝殿外走去。
  “熙儿!”皇后叫住了他。
  “皇伯娘有事吗?”景熙转过身来,皇后却忽然从宽袖里抽出匕首,一把刺进了景熙的心口……
  “景熙!”林妙妙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了,睁大眼,惶恐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确定这是自己在风棠院的屋子,不是皇帝的寝殿,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坐起身,用手心扶了扶胀痛的脑袋,梦里的一幕还在脑海里盘旋,令她感到不安。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做了这样一个没头没脑的梦?事实上,她睡眠极好,一般不会有梦境,更遑论噩梦了,也就是重生之初,梦到过几次小暴君,之后,便是恢复记忆那一次,再没别的了。
  如果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么她白天见到的是王妃、慕容枫、小和尚与景王,合该梦到他们才对,怎么偏偏是景熙?
  难道就因为景王问了一句景熙是否怨他?
  林妙妙找不到头绪,唤了秋月。
  秋月披着衣裳入内,诧异地看着她:“小姐,您怎么醒了?”印象中,可没见小姐半夜醒过。
  “给我倒杯水,要凉的。”林妙妙喘息着说。
  秋月听着自家小姐的语气不大对,忙探出手,狐疑地摸了摸小姐额头:“大冬天的,干嘛要喝凉水?小姐,您是在说梦话吗?”
  林妙妙拿开她的手:“快去倒。”
  秋月还是给她倒了,又拿了一方帕子去擦她额角的汗水,顺带着伸手探了探她的背:“这里也全湿了!您是热醒的吗?”
  是被吓醒的,那都是冷汗。林妙妙咕噜咕噜灌了两大口凉水,脑子清醒了些:“现在什么时辰了?”
  秋月点了一盏小油灯,拉开柜子,取出一件寝衣给林妙妙换上:“丑时。”
  “世子今晚还是在皇宫吗?”林妙妙问。
  秋月古怪地偏了偏头:“这个……您得问王府的人,奴婢可不清楚。”
  也是,她最近出门都没带秋月,秋月知道的还不如她多。林妙妙抚了抚小宝的脑袋,小宝在她惊醒的一瞬就已经蹦到她怀里了,眼下正睁大一双水汪汪的貂眸看着她,她轻轻地道:“你也感觉到了吗?”
  ……
  熏着龙涎香的寝殿,皇帝躺在宽大的龙床上,元老们静静地跪坐在不远处的垫子上,自打皇帝一病不起后,他们也成了这里的常客,但终究年事已高,不像景熙年轻,身强体壮,一些较弱的元老已经渐渐支撑不住了,身子晃了晃,被一旁的太监扶住。
  景熙抬眸看了众人一眼:“大家都累了,今日便探望到这里,先回府歇息,明日再来陪伴皇上。”
  元老们纷纷推辞,这比原定的结束时间早了半个时辰,他们可不想给人留下什么可以诟病的东西。
  就在这时,郑公公端了一盆热水过来,对景世子道:“世子还说别人呢,自个儿都快累垮了,瞧您这些日子瘦的,王爷怕是要认不出您了。”
  景熙淡淡一笑:“哪儿有?”顿了顿,敛起笑意,神色凝重地说道:“皇伯伯的病情似乎又加重了,以前每日都能醒来一两次,但从昨日下午到现在,一直闭着眼,喂药也喂不进去。”
  郑公公叹了口气:“世子,这不是您的错,您切莫伤了身子,自己保重了,才能更好地侍奉皇上,奴才相信皇上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是啊,世子,您没日没夜地照顾皇上,已经许久没好生睡过一觉了,您请爱惜自己的身体吧!”一位元老劝道。
  另一位也说道:“世子别再苦苦撑着了,好歹先歇息一晚,明早再来服侍皇上。”
  景熙一脸为难:“皇伯伯病成这样,我如何睡得着?我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见皇伯伯难受地躺在床上,我的心……”
  后面的话,他没说了。
  众人却谁都听出了他话里的担忧与悲恸。
  皇后缓缓走了进来:“依本宫看,你们谁都别撑着了,都回去,本宫会安排太医守在床前,都别担心了。”
  皇后发了话,元老们应下,告了退。
  景熙仍是执着地守在那里,皇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怎么行呢,熙儿?你又不是铁打的,总得歇息啊。”
  “我不累,倒是皇伯娘日渐消瘦,一定很为皇伯伯的病情担忧。”景熙一脸关切地说。
  “自然是担忧的。”皇后将手落在他肩膀上,定定地看着他,“但熙儿比皇伯娘更担忧是不是?”
  景熙弯了弯唇角,虽是在笑,却莫名让人感到忧伤:“但愿皇伯伯早些好起来。”
  “娘娘,皇上的汤药好了。”宫女端了药碗入内。
  景熙要去拿碗,这段日子,一直是他在给皇帝试药,他尝了一口,未见异常反应,舀了一勺,去喂皇帝。可惜如今的皇帝正处在日渐衰弱的阶段,汤药已无法下肚,刚喂了一点,便顺着唇角流了下来。
  皇后拿帕子擦了擦:“本宫来吧。”
  景熙把药碗递给了她,她舀了一勺,送至唇边,轻轻抿了抿:“不烫了。”随后,将碗放到桌上,用手捏住皇帝的下巴,缓缓地将药喂了进去。
  “你去歇息吧,本宫守着。”皇后喂完最后一口,把药碗递给了一旁的宫女,宫女端着碗退下,她掩面打了个呵欠。
  景熙就道:“皇伯娘不仅要照顾皇伯伯,还要处理六宫事宜,更要兼顾太子功课,比侄儿辛苦多了,皇伯娘去歇息吧。”
  皇后按了按太阳穴:“也确实有些乏了,罢了,皇伯娘先去,明晚再来替你。”
  景熙点头:“好。”
  ……
  出寝殿后,皇后站在寒风里,任由飞雪迎面打到脸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对不起了景熙,皇伯娘违背了对你的承诺。
  但皇伯娘必须要这么做。
  她离开后不久,景熙给郑公公使了个眼色,郑公公会意,连忙找到那个端药的宫女,将药碗从她手中夺了过来,随后拿进寝殿,倒了一碗白水,将银针放进去,不多时,就看到那根闪烁着白光的银针一点点地变黑了。
  郑公公皱眉:“世子……”
  景熙冷冷地扫了一眼:“我给过你活路的皇伯娘,但你自己不珍惜,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
  皇后正在梳妆台前,由着宫女替她摘掉发髻上的珠钗,就看到一伙御林军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她先是一怔,随即沉下脸道:“大胆!竟敢私闯本宫的寝殿?不要命了是不是?”
  “不要命的到底是谁,皇伯娘应该很清楚。”
  恶魔般的声音响在人群后,御林军自动让出一条道来,风雪纷纷扬扬地落在,景熙身披银狐斗篷,如幽冷的帝王一般,冷冷地走了进来。
  皇后的心猛地一颤:“熙儿,你这是做什么?”
  景熙将有毒的银针扔到她脚边:“皇伯娘还是别装了,别忘了我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装,你可装不过我。”
  皇后的脸色白了。
  景熙不屑地勾了勾唇角:“怎么?不可思议?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在嘴唇上涂抹毒药的点子很高明吗?本世子七岁就不玩了。”
  皇后的脸又惨白了几分:“你……你一直都在怀疑我?”若真的信任她,又怎么会注意她唇上是否涂了东西?又怎么会怀疑,她给“皇帝”的汤药下毒?
  景熙淡淡一笑:“我说过,我信任皇伯娘,正如皇伯娘信任我。今晚是我守夜,皇上若是死在我面前,谁都会怀疑毒是我下的,不得不说,这一招虽然挺粗糙,却很奏效。”
  皇后卸下了伪装,撇过脸,淡道:“可惜还是被你知道了。”
  景熙不可置否,冷笑了一声:“皇伯娘以为是谁向我告的密,提醒我好生提防皇伯娘的?”
  皇后眸光一颤:“珍妃?”
  除了珍妃,谁知道她要对付景熙?
  她就知道那贱人怂恿她就没安什么好心!是不是等着她东窗事发了,她好用这个邀功,让景熙放她一马?
  蠢货!
  景熙才不可能放过她!
  似是想到了什么,皇后的面色剧变:“等等!慕容枫是北梁人的事……是你透露给珍妃的?”
  景熙淡淡地看着她:“皇后现在才会过意来,是不是太晚了?”
  皇后如坠冰窖:“当真是你?当真是你?!本宫就说呢,珍妃这种人,小聪明是有的,手段也不缺,可也没厉害到能查出慕容枫底细的程度……我一度以为窦家也参与了此事,所以才……打消了心中的疑虑,我真是蠢得可以!你明知珍妃想借我的手除掉你,或是让我们斗个两败俱伤,你故意引导她‘查到’慕容家的秘密……是你!一切都是你!”
  景熙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珍妃若是肯安安稳稳地待在后宫,我岂会动她?不过是一个没有子嗣的太妃,我还没将她放在眼里。你若是一心一意与我合作,不去横生枝节,我又怎么可能抓到你的把柄?说到底,都是你们的贪欲和不怀好意,害死了你们自己。
  再过几月,‘皇上’便会驾崩,届时,皇后与珍妃会因伤心过度,为夫君殉葬。”
  不,不能这样,她不能死,她死了,太子怎么办?那个傻乎乎的,连父皇病了都不知道来讨好一下的儿子怎么办?!
  皇后扑通跪了下来:“熙儿!熙儿,皇伯娘知道错了,皇伯娘一时鬼迷心窍,中了珍妃的挑拨离间之计,你原谅皇伯娘一次!皇伯娘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了!”
  景熙的神色依旧没有丝毫变化:“我母妃是不是也曾经这样求过你?求你到我父王面前,告诉他,我母妃被推下山崖的真相。你可怜她了吗?你帮她了吗?你对她没有怜悯,我对你,也同样没有。别难过,太子会下去陪你的,你们一家,在黄泉路上,终于是可以团圆了。”
  皇后发疯似的咆哮了起来:“太子是无辜的!你怎么可以杀他?他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也没有恨你!他那么笨,什么都不会,他威胁不到你……你放过他啊……你放过他!”
  景熙冷声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是不恨我,不怨我,也没能力报复我,但他的儿子呢?他的子孙后代呢?会不会也像景王府一样,出一个推翻了伯父江山的世子?
  说到无辜,我母妃与一双胎儿但当初,谁饶恕他们了?这世上,无辜从来不是被宽恕的理由,身为皇后,皇伯娘还没习惯皇室的残忍吗?”
  皇后站起身来,抓住了景熙的肩膀:“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你一直在利用我!你想除掉我,但是我又没犯下那么多的错,你怕自己下不去手,所以逼我犯错!你果真和你那亲生父亲一样!都可以为了自己的心安理得,不管别人的死活!林妙妙知道吗?她知道自己即将嫁给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吗?她知道你有多残忍、多可怕吗?”
  “我说过,我给过你机会,别怨了,皇伯娘。”
  景熙打了个手势,御林军冲上前,将皇后拖出了寝殿。
  ……
  夜半,雪下得越发大了。
  景熙走在寂静的宫道上,突然有些思念那个娇小的身影,步子一转,走向了宫门。
  宫外停着一辆马车,车前站着一名身着红色斗篷的少女,怀里抱着一个小白团子,大雪几乎遮蔽了她的视线,她却不懈地望着宫门的方向,仿佛要看穿它,看到里边的什么人。
  宫门,缓缓打开了,在它不该打开的时辰。
  她狠狠地怔住。
  风雪中,景熙慢慢地走了出来,走到她身前,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仿佛一撒手,就会失去她似的。
  林妙妙闻到他身上似有还无的清香,一颗悬着的心悄悄落下,闭上眼,小手抓住了他衣襟:“好冷呀。”
  
  第151章 大婚(上)
  
  景熙将林妙妙抱到马车上; 让她坐进自己怀里,她的小身子几乎被冻僵了; 简直不敢想她究竟在外头站了多久。
  “怎么突然跑到这边来了?”
  景熙问; 她不说话; 就是一个劲儿地往景熙怀里钻。
  景熙知道她冻坏了,脱了她被雪打湿的小羊皮靴子与足衣; 她的脚长得十分好看; 小小的; 月牙儿一般,十根脚趾玉润粉嫩,此时因为寒冷而紧紧蜷缩在; 如一粒粒白皙剔透的小珍珠; 只是在雪中冻得太久,已经失去了知觉。
  景熙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心疼; 解开衣袍; 让她坐到一旁; 冰块一般的脚丫子贴上自己温暖的腹部; 他被冰得一个激灵,林妙妙却终于感到了一丝暖意,脚趾翘了翘,能动了。
  “好些没?”景熙问。
  “嗯。”林妙妙舒适地呵了口气,脚趾调皮地在他肚子上点来点去,“你冷吗?”
  景熙轻轻一笑:“不冷。”
  林妙妙抿了抿唇,眼珠子滴溜一转,将脚丫子慢慢挪向他的腰侧,正想趁他不备使点坏,就被他给按住了,林妙妙灿灿一笑,拿开小脚,坐回了他腿上,小脑袋在他颈窝蹭来蹭去,把他冰得够呛,他拿过毛毯,将她整个人裹住:“还没说怎么不睡觉,跑到宫里来了?不知道这个时辰,宫门都是关着的吗?”
  “你又是为什么不守着皇上,要出宫?”林妙妙反问。
  是啊,他为什么突然要出宫?明知宫门此刻是不应该打开的,但内心就是仿佛被一股莫名的思念牵引,乃至于他破天荒地让人开了宫门。
  或许,这就叫心有灵犀吧?
  “我先问的。”他说。
  林妙妙弱弱地瞪了他一眼:“这种事还分先来后到?我是女人,你是男人,你不该让着我吗?”
  景熙掬起她冰凉的脸蛋,慢慢地勾起了唇角:“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就走到宫外来了,谁信?”林妙妙嘀咕,心中却隐约觉得这几个字有些熟悉。
  景熙深深地看着她,记忆中,她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的,大半夜从被窝里爬起来,跑到皇宫外等他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做噩梦了吗?”
  林妙妙愣了一下,随手软软地靠上他肩膀:“嗯。”
  景熙将她搂在怀里,亲了亲她额头:“噩梦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
  正月初三,顾青鸾上门纳征,流水般的聘礼不要钱似的涌进风棠院,看得大房、二房目瞪口呆。
  姚氏笑得小嘴儿都合不拢了,与顾青鸾一商榷,把二人的婚期定在了四月女儿生日那天,虽说女儿这个年龄不算大,还可以在闺中在留两年,可看着两个孩子磕磕碰碰,历经变故甚至生死才终于走到了一起,她实在不忍心再叫二人苦等。
  姚氏不知景王与二人的纠葛,只想着顾青鸾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又是女儿的恩师,既然她娘家已经没人了,不如把她的婚事一并提上日程,被顾青鸾婉言拒绝了。
  接下里的几个月,姚氏忙得晕头转向。林崇也没闲着,嘴上说不蹚多嫡的浑水,可女儿都是人家的人了,如何真的能坐视不理?皇帝与皇后的党羽必须彻底剪除掉,无论朝堂上的还是民间的。朝堂上有顾家与宁国侯,做起来还算得心应手,渗透在民间与江湖的势力,却有些鞭长莫及了。
  林崇丢下一句做生意,便离开了京城,长达数月之久。
  姚氏给女儿挑选做嫁衣的式样,挑来挑去不满意,后面,还是芸娘登门,拿出顾青鸾的设计,才总算让姚氏满意了。
  时光荏苒,很快便到了大婚前一日。上辈子,二人更亲密的事都做了,却偏偏没有大婚这一步,说不期待是假的,却不知为何,越临近那个时辰,心里越是紧张。
  “小姐,该吃饭了。”秋月说道。
  “我吃不下。”林妙妙摆手。
  秋月担忧地问:“您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马上就要大婚了,您要是生病了可如何是好?不行,我得去告诉夫人!”
  “不是那个。”林妙妙捂住扑通扑通狂跳的心口,“我……我就心里有点慌,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了?”
  秋月松了口气,嗔怪地笑道:“敢情是这个,我的小姐哟,您可真会自己吓自己!以姑爷如今的能耐,能出什么事?”
  “那为什么我这儿……”林妙妙按了按心口,刚刚觉着是心慌,可仔细一想,又好像不完全是。
  秋月就道:“女人嫁人都这样的。”
  “都这样?”林妙妙狐疑地眨了眨眼。
  秋月笑道:“丹橘姐姐出嫁那天比您还紧张呢,腿都软了。”
  “真的吗?”林妙妙问。
  秋月就道:“您要是不信呐,只管把丹橘姐姐叫进来问就是了,不过您可别告诉丹橘姐姐是我泄的密,她会打我的!”
  那还是别找丹橘求证了,不论怎样,秋月的话让林妙妙找到了一丝安慰,只是依旧无法平复心头的那份紧张。她想,这怨不得她,实在是二人从上辈子走到现在,经历了太多艰难,如今总算圆满,却又不敢相信它是真的。
  夜里,她勉强吃了几口饭,姚氏让人熬了些薏米粥给她。
  她吃薏米粥的时候,姚氏推了门进来,对秋月等人说道:“你们先下去。”
  “是。”丫鬟们退下。
  林妙妙看向她:“娘,您有事吗?”
  姚氏摸了摸女儿脑袋:“很紧张吗?”
  林妙妙灿灿一笑:“没有啦,这又什么好紧张的?又不是打仗。啊,我知道了,秋月又和您告密了!”
  “你是我女儿,你心里怎么想的,还需要她与我说?”姚氏嗔了女儿一眼,握住女儿的手道:“好像昨天你才刚在假山昏迷,今天就要嫁人了。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不知不觉间,已经重生八年了,她怎么就一下子长大了呢?还马上要嫁人了,过了明日,她便再不是林家小姐了。可是她做爹娘的女儿,还没做够呢。
  她鼻子一酸:“娘。”
  看着女儿忽然湿润的眼眶,姚氏的眸中也有了泪意,笑道:“瞧我,本来是与你谈正事的,怎么东扯西拉的,反而害你哭了?”
  林妙妙依偎进娘亲的怀里,她想她这辈子最大的财富,就是爹娘与林家,每个人都真心疼她,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也没有任何让她感到缺憾与不适的地方,她舍不得他们。
  姚氏抹了泪,笑道:“又不是嫁多远,想回就回了。”
  林妙妙吸了吸鼻子:“您怎么抢我的话说?”
  姚氏破涕为笑:“你这丫头!”
  母女俩腻歪了一会儿,姚氏终究是记得正事,从宽袖里拿出一本书,不自然地递给了林妙妙。
  林妙妙古怪地眨了眨眼:“这是什么?”放下勺子,翻开书一看,唰的一下红了脸,“娘!”
  姚氏忍住心底的尴尬,低低地说道:“你待会儿看看,别到时候什么都不懂。”
  林妙妙还是第一次受到别人送的《春宫图》,还是自己娘亲送的,这场景……有些让人无措啊。
  “你先看,要是有不懂的……”言及此处,姚氏打住,有不懂的能怎样?向她请教?这话怪怪的。她当年出阁,她娘可没说什么,直接塞给她一本册子便出去了,她这不是怕女儿笨,看不懂吗?“算了,姑爷年纪长你那么多,总比你懂得多,你什么都别想,听姑爷的就够了。”
  这是要让她任由小暴君胡来吗?那她会三天三夜下不了床的。
  想到那副场景,林妙妙的头皮麻了麻。
  “早点休息。”姚氏拍拍女儿的肩膀,转身回了屋。
  半个时辰后,顾青鸾来了,手里拿着一本春宫图,比姚氏给林妙妙的那本香艳许多。
  林妙妙记得六岁那年,初次到王妃的正院,就在王妃的藏书阁看到了一本《论春情记事》,当时她便觉着那书香艳得离谱,眼下手中这一本,却比那个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不要这么香艳?”简直看得人春心大动。
  顾青鸾漫不经心地动了动眼皮子,心道这是我儿子的福利,可不得香艳一些?
  “话说回来王妃,这些你都试过吗?”林妙妙盯着画册问,面上没有一丝尴尬,比起自己亲娘,好像与王妃更能畅所欲言一些。
  顾青鸾一扇子敲上她脑门儿,林妙妙疼得倒抽一口凉气,皱起小眉头道:“我就问问嘛,不想说就算了,干嘛又打我?”
  顾青鸾挑了挑眉,想到什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给。”
  “这又是什么?”林妙妙好奇地问。
  顾青鸾的面上微微掠过一丝不自然,把玩着折扇道: “你给景熙就是了,他知道怎么用。”
  林妙妙闻了一下,还挺香的:“那您干嘛不直接给他?”
  开玩笑,这种东西,男人准备的,和女人主动送上去的,情趣能一样吗?自己也真是吃饱了撑着了,跑来教这笨丫头闺房之术。照她说,这丫头笨一点才好呢,儿子腻了她,还能找别的女人。
  “我真是吃撑了。”顾青鸾说着,要把春宫图夺回来。
  林妙妙一把抱住,冲她嘿嘿一笑:“我还没看完呢,有几个地方看不大明白,要不您同我讲讲吧?”
  ……
  顾青鸾离开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林崇刚从外地赶回,匆忙洗漱了一番,便叩响了女儿的房门:“妙妙。”
  林妙妙正躲在被窝里消化顾青鸾传授的“知识”,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睛一亮,跳下地给林崇开了门:“爹!您回来啦?”
  林崇理了理女儿鬓角的发:“你嫁人,爹怎么能不回来?”
  林妙妙羞涩一笑,几个月不见,她个子又高了,脸上还有一点未褪去的婴儿肥,但五官比之前张开了许多,越发像个大姑娘了。
  怎么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呢?哪个走几步就要抱的小家伙上哪儿了?林崇心头酸涩。
  林妙妙看到了父亲脸上的憔悴: “您刚回来,累坏了吧?我扶您回房歇息。”
  林崇一笑:“我不困,咱们父女俩好久没下棋了,怎么样?敢不敢陪爹杀几盘?”
  林妙妙偏了偏头: “这又什么不敢的?还当我是当年那只小菜鸟?我的棋艺得了顾姑娘真传,早比您厉害了!”
  林崇忍俊不禁地笑了笑,随林妙妙进了屋。
  林妙妙摆好棋盘,与父亲对弈,老实说,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与父亲下棋,她刚学下棋时,年纪尚小,父亲总让她;后面是她大了,父亲开始忙了,没空陪她了。
  林妙妙落下一枚黑子:“您可得警醒点,我要赢了哦。”
  “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赢我?”林崇果断一子封死了林妙妙的退路,林妙妙急得跺脚,林崇哈哈大笑。
  父女俩杀了几盘,各胜一半,林崇轻轻一叹:“果真长大了,棋都下得这么好了。”
  林妙妙托腮看着他:“明明是您在一直在让我,当我看不出来吗?”
  林崇笑着喝了口茶,以后想让你,恐怕都没多少机会了。
  林妙妙起身给父亲倒茶,眸光一扫,扫到了一丝银光:“别动。”
  林崇一愣:“怎么了?”
  林妙妙的手探上父亲的发顶:“您长白头发了,我给您拔掉。”

  
  第152章 大婚(下)
  
  初八这日; 天气出了奇的晴好,不冷不热; 微风和煦。
  林妙妙天不亮便被姚氏从被窝里捞了出来; 昨晚与父亲下棋下得太晚; 根本没睡够,一个劲儿地打呵欠; 眼睛都睁不开。
  姚氏看着女儿迷迷糊糊的样子; 不知该笑还是该骂:“醒醒了妙妙; 齐夫人要来了!”
  林妙妙懒懒地往娘亲怀里一靠,有气无力地问:“齐夫人是谁呀?”
  “丹橘,你去准备热水; 秋月; 你到厨房看看早膳好了没。”姚氏对两个心腹丫鬟吩咐完,才捏了捏女儿的脸蛋道:“齐夫人是来给你梳头的十全奶奶; 忘记了?”
  在大周; 十全奶奶; 俗称好命婆; 是家庭和顺、夫妻和睦、身体康健、子嗣孝顺的已婚妇人,姑娘们出阁那日,会请十全奶奶到家中为其梳头,据说是能粘粘她们身上的福气,到了新家庭,也能与她们一样和和美美一辈子。
  这位姓齐的夫人原是姚氏儿时的玩伴,名唤岳秋鸯。姚氏与林崇能搅和到一块儿,还多亏了她,那时姚氏与林家并无往来,可林家与齐家却是生意上的盟友,一次姚氏到齐家找当时还是个小姑娘的岳秋鸯,恰巧林崇也随父亲到齐家拜访,那时,老太爷与岳老太爷的本意是撮合林崇与岳秋鸯,哪知林崇又对姚氏一见钟情,之后,不顾老太爷反对,对姚氏展开了激烈的追求。
  姚氏一开始并不清楚林家与岳家有过撮合林崇、岳秋鸯的打算,只觉得林崇太无赖了,给吓得够呛,后面听说了林、岳两家的“亲事”,更是对林崇避如蛇蝎了。一直到岳秋鸯找到姚氏,请她想办法给齐公子递封信,姚氏才知道,原来岳秋鸯早就心有所属了,这门亲事完全是两个老太爷剃头担子一头热。
  姚氏哭笑不得,心里那颗石头也终于放下了,而意识到这一点后,姚氏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对林崇已经有了几分动心。
  最后的结局自然是皆大欢喜,两对佳偶各自喜结连理。但齐家在林妙妙出生前搬离了京城,这些年除了书信往来之外,姚氏与岳秋鸯并无太大走动,今年岳秋鸯的儿子进京赶考,夫妻俩才又随儿子回了京。考的成绩不算理想,但夫妇二人决定在京城住下,给儿子择几位优秀的夫子,为下一届的科考做足准备。
  这些事,姚氏并未与林妙妙说过,还是徐妈妈回老家照顾孙儿之前与林妙妙说的,当然徐妈妈在齐家入京前便离开林家了,科考成绩是林妙妙自己打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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