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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养成日常-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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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眼底闪过一道水光,拍了拍孙女儿的手:“你不认识他,你只是心地太善良了,总是怜悯弱小。”
祖母这么疼她,一定不会骗她的,她是真的不认识景熙,她难受,只是因为同情他是个傻子。
林妙妙喘息着离开了知辉院。
老太太拉开抽屉,取出那道皇室手谕,老泪纵横。
……
景熙又上门提亲了,闹得满城风雨,全京城都知道了林妙妙是景王府看上的人,偏林妙妙不知好歹,一次次地拒绝。
阳春三月,官府的人登门造访,竟是皇帝选秀,林妙妙赫然在册。
“完了完了,一定是那傻子捣的鬼,强娶不成,就想把我弄进宫!我进宫后,被指给谁,还不是他们一句话的事?”林妙妙在屋子里苦恼地踱起了步子。
“表妹,你愿意嫁给我吗?”裴琅道:“你嫁了人,就不用入宫了。”
“可是……可是……”林妙妙犹豫,表哥虽然对她很好,但一直以来,她只当他是亲哥哥,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就算忘记了景熙,还是不愿意嫁给我吗?裴琅的心头掠过一丝失落:“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你放心,我不会逼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娶你,只是权宜之计,你若不喜欢,我不会碰你的。”
“我……”林妙妙抿了抿唇,“景王府势力这么大,你娶我,会得罪他们的,你会死得很难看。”
裴琅耐心劝道:“我们可以到一个景王府管不着的地方,我知道二皇子被封了临江王,他是皇子中最有势力的,我们可以去他的封地。”
林妙妙蹙眉:“可是……”
“不要犹豫了,再不快些下决定,就迟了。”
“我不想离开京城。”
“为什么?”
“不知道。”林妙妙揪住衣襟,茫然无措道:“就是不想离开。”
……
林妙妙最终还是离开了,老太太含泪送别了她,嘴里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林妙妙不明白祖母有什么对不起她的。
三人坐上一辆宽敞的马车,驶出了京城。
路过一座山头时,林妙妙下意识地叫出了它的名字:“白云山。”
裴琅与傅望舒俱是一惊,她记起什么了吗?
林妙妙古怪地眨了眨眼:“我去过白云山吗?感觉和谁去过呢,还约定了看日出……是小时候的事吗?”说着,指向那条蜿蜒的坡路,“表哥你背过我吗?在那个地方。”
裴琅眸光一动:“没有。”
“日出的时候,叫你。”
“上来。”
“等天气好了,再带你过来。”
“心不知道该如何抉择的时候,身体会给出最诚实的答案,林妙妙,你喜欢我。”
这是谁的声音?
她喜欢谁?
“咝——”她倒抽一口凉气。
傅望舒扶住她胳膊,看着苍白的脸,焦急地问:“妙妙你怎么了?”
明明没有哭,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她捂住心口:“傅姐姐,我这里疼。”
……
寂冷的正院,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景熙不知是第几次被暗卫打趴下,又第几次站起来。
景王妃冷冽地说道:“我警告你,我今天就是把你打死,也不会许你走出王府半步!反正你去了也是死,死在敌人手里,不如死在我手里,好歹我生养你一场,权当你还给我好了!”
景熙不说话,迈着沉重朝门口走去,暗卫拦住他,他挥拳迎上,他已经没多少力气了,被暗卫一拳撂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又爬了起来。
景王妃咬牙道:“现在的你,是打得赢二皇子,还是斗得过皇帝?别忘了你弟弟妹妹是怎么出事的?也别忘了母妃是怎么一辈子没了生养的!你现在冲出去,就是个死!他们都等着呢,等着把你诱出京城,等着把你当成刺客杀了!”
“我不会把顾家的暗卫借给你,我不会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毁了十几年的蛰伏。”
“一个把我儿子忘得干干净净的女人,我凭什么留住她?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景熙脱力地躺在满是血水的地上,怔怔地望向澄碧的天空。
林妙妙,你回来啊。
我不嘴硬了,我喜欢你,喜欢得心都痛了。
你回来,回来……
天空一下子变成了死亡一般的灰色。
眼泪冲出眼角,景熙绝望地闭上了眼。
第117章 擦身
寒风呼啸。
景熙背靠着大树席地而坐,一手握住宝剑,眼眸微闭,眉心微蹙,一旁的骏马打了个呼呼,他一个激灵,从短暂的睡梦中醒来。
看了一眼周围暗沉的天色,目光定焦在不远处一簇徐徐跳动的火苗上,冷汗淌了下来。
赵总管拿了一个装着烈酒的水囊,拔掉了瓶塞递给他道:“爷,喝点酒暖暖身子吧。”话音刚落,瞥见他额角豆大的汗珠,心中就是一惊,快入冬的天儿了,夜里冷得跟下刀子似的,自家主子怎么反倒发起汗了?是冷汗吗?
“爷,您没事吧?”他关切地问。
景熙接过水囊,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没事。”
赵总管扫了一眼憔悴不堪的主子,那眼底的红血丝实在让人心疼:“您去帐篷里睡一会儿吧,都七天没歇息了,再这么下去,铁打的都熬不住。”
景熙没动,目光炯炯地盯着火苗。
“您是……又想起之前的事了吗?”赵总管小心翼翼地问,他说的之前,自然不是多少日子以前,而是遥远的上辈子。他本是景王心腹,后被景王妃所用,决定效忠王妃,但世子五岁那年得过天花之后,突然将他要到身边,与说了一个漫长而又可怕的“梦境”,他起先是不信的,但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应验了,到最后,他对世子就格外不同了。
景熙神色复杂地凝了凝眸:“我又梦到她走的那一日,我倒在地上,浑身是血,我叫她回来,她听不见。”
他讲得云淡风轻,仿佛并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可赵总管看着他长大的,为了强大起来主子爷究竟吃了多少苦头、遭了多少罪,没人比他更清楚,同时他也明白,主子爷从不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他甚至很少回忆自己的伤疤,能说出来,就说明其实已经疼得受不住了。
赵总管是阉人,一声无子,景熙于他而言,是主子,也是孩子,景熙难过,他也不好受。他叹了口气,安慰道:“会找到林小姐的,您前世,不也找到她了吗?”
“用了十年才找到。”他说。
那是一个怎样的十年?赵总管简直不敢想,这一世筹谋了十七年都离定大局几步之遥,上一世是怎样逼自己,才只用十年就颠覆了整个皇朝?
受了很多伤吧。
赵总管的眼底闪动起一丝水光:“这一次,不会那么久了。您毕竟不是当年那个无能为力的世子了,如今您振臂一挥,整个江山都会风雨飘摇,他们逃不出您的手掌心的。”
“已经七天了。”
这七天,她究竟怎么样了?
裴琅会不会已经对她做了什么?
景熙捏着水囊的指节隐隐泛出了白色。
……
黑漆漆的马车内,林妙妙睁大了一双泪眼,想到梦中近乎真实的一切,忍不住浑身颤抖。
“你是谁?”
“不记得朕了,是吗?林妙妙。”
真相竟是这样。
难怪入宫后百般刁难她,却又舍不得真正地伤害她。
“三爷常说,早知三奶奶去的那样早,他便不做生意了,整日陪着她……但这些,三奶奶都是不知道的。走的那个人没有丝毫痛苦,留下来的,却万劫不复。如果三小姐遇到了这样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
“我会的。”
会什么?会珍惜,还是会让景熙万劫不复?
林妙妙捂住嘴,泪流满面。
裴琅听到压抑了哭声,撩了帘子进来,一边掌灯,一边道:“你醒了?”
林妙妙哭声戛然而止,冷冷地看向裴琅,这真的是自己敬重了这么多年的表哥吗?与傅望舒纠缠不清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这样伤害她?她和景熙究竟做错了什么?那个无辜的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她愧疚自己不能尽好一个妻子的本分,待他妾室如同姐妹,将他儿女视如己出,到头来,他让她做了十几年的瞎子。
“表妹,你怎么了?这样看着我?”裴琅被林妙妙那种难以言说的眼神看得心里一阵打鼓,看到她满脸泪水后更是生出了一丝心虚,“表妹你哭了?是……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应该不舒服吗?
林妙妙困惑地眨了眨眼,小手摸上肚子,垂眸,说道:“头,突然很疼。”
“除了头疼,还有别的不舒服吗?昨天是……几号,你还记不记得?”他定定地看着她问,眼神里,闪动着一丝期待。
这对话,怎么和梦里的那么相似?林妙妙意识到了什么,试探地捂住自己额头,一脸迷惘地问:“你是谁?”
裴琅一怔,眸子里掠过一丝飘忽之色,尽管转瞬即逝,却足够让一直在观察他的林妙妙捕捉到,林妙妙想,她是猜对了,和前世一样,他给她服了噬魂草,只是他大概做梦都没料到,她不仅没忘,反而连前世那些遗失的记忆一并找了回来。
“妙妙,你不记得我了?”裴琅喜忧参半地问,喜的是,她忘记景熙了,忧的是,连他也给忘了。
林妙妙摇头。
“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裴琅担忧地问。
林妙妙再次摇头。
裴琅抽了口凉气!怀疑是不是自己把药量给下重了,乃至于她连自己都不记得了。定了定神,他扶住林妙妙的胳膊。
林妙妙惊得拿枕头打开了他的手:“别、别过来,我不认识你。”
裴琅怔愣了一瞬,随即温柔地说道:“别怕,我是你表哥。”
“表、哥?”林妙妙环视了一下四周,“我们是要去哪里?”
裴琅的神色顿了顿,温柔地说道:“去附近的镇上游玩。”
“就你和我吗?”
“嗯。”裴琅点点头,恐林妙妙不信,又解释道:“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你上哪儿都是我……”
不等他说完,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他挑开帘幕的缝隙望了望,对林妙妙说道:“你先待在车里不要出来,也别出声。”
林妙妙乖乖地点头。
裴琅觉得林妙妙答应得太快了,竟是连句为什么都没问,只是这个节骨眼儿上,他顾不得这些,给林妙妙盖上被子后,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来者一共五人,穿着官差的服饰,为首的拿出一张男子画像,对比着裴琅瞧了瞧,画像上是裴琅本人,却是白白净净的模样,裴琅留了胡子,又把头发披散了下来,与画像上的便不怎么神似了,加上他表情坦荡,一丝心虚都无,更让人觉得那相似的几分都变得不再相似了。
官差皱眉:“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裴琅面色如此道:“没有。”
“这个呢?”官差又拿出了另一幅画像,是林妙妙的。
裴琅摇头:“也没有。”
“没有?”官差似是不信,看向马车道:“车里是谁?”
裴琅拱了拱手:“舍弟。”
官差骑着马踱到马车旁,伸出手去挑开帘子,裴琅倒是不怕,林妙妙本身是男子打扮,面上又点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痣,官差会认出来才怪了。
官差挑开了帘子,咦了一声:“没人啦!”
没人?怎么会?
裴琅三两步迈过去,扯开帘子一看,林妙妙果真不见了!
……
林妙妙在夜色中飞快地奔跑,马车后有一块方便上货的活板,推开它,她就是从那儿溜走的,感谢这一身男子装扮,比女人的裙子方便太多。
她不知道来的是谁,也许是景熙派来的,也许是皇帝派来的,不论怎样,她都不能再信任任何一个人了,她只要景熙,她只信景熙。
“景熙……景熙……”
她一边跑,一边小声喊着他名字,怕被裴琅听到,都不敢放大声音。
深秋的风,极冷,吹在脸上,犹如刀子在割,她是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没穿棉衣,瑟缩在寒风中,牙齿都在打颤。
很快,她来到了一个岔路口,夜色太黑,她根本看不清周围环境,无从辨别每条路到底是通往哪里,可是不能犹豫了,再犹豫,裴琅就追上来了。
马蹄声,渐渐迫近,前方有,后方也有,后方的不用说也知道是裴琅的,前方呢……前方又是谁的?
来不及了。
林妙妙咬牙,闪进了左边没有马蹄声传来的路。
她跑进一片树林。
几乎是同一时刻,景熙的马从右边的路上驰骋而来。
擦身而过。
第118章 相遇(一更)
景熙的心头有异样闪过,他勒紧了缰绳,朝那让他感觉异样的地方望去,却只看到一片黑漆漆的树林,他定定神,犹豫片刻,调转方向,朝树林走去。
就在这时,那群与裴琅打了照面的官兵策马奔了过来,很显然,他们认出了马鞍上的景王府徽记,只是一时间,没认出景熙本人。
这也怪不得他们,景熙七日未曾剃须,胡子长了出来,整个人都多了一股难言的沧桑与凌厉。
“阁下是……”为首的官差拱了拱手,眸光在景熙身上扫了一个来回,触碰到景熙冷冽如刀的眼神,心里就是一阵咯噔,赶紧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道:“属下叩见景世子!”
其余四人也纷纷下马行礼:“叩见景世子!”
景熙淡淡地道:“可有发现?”
为首的官差站起身道:“回世子的话,没找到林姑娘与裴琅,倒是碰上一个很奇怪的男人。”
“怎么奇怪了?”景熙问。
这官差一开始并不觉着多怪,是眼下见了世子脸上的胡茬,与平日判若两人,才想起刚刚那人似乎也是这么一个情况,要说那人与画像完全不同,又不尽然,只是神色太坦荡了,让人不由地忽略那一两分神似了。官差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大错,忙亡羊补牢地说道:“刚刚那个男人,不知是不是裴琅。”
“他人呢?”
“他弟弟从马车后边跑了,他追弟弟去了……”
弟弟?如果那人真是裴琅的话,裴琅可没什么弟弟。景熙凝眸:“往哪个方向去了?”
“那边。”官差指了指东南方的一条小路。
这里的路都是迂回曲折的,条条想通,不定会通到哪儿。
景熙不再多言,策马往裴琅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
却说林妙妙跑进林子后,黑灯瞎火的,看不清路也辨不准方向,又冷又怕,慌不择路,到后面,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走到了哪里,听到潺潺的水声,跑过去一瞧,吓得心肝儿都险些炸裂!
悬崖……
脚边的小石子儿被她踩落,滚了下去,她却觉得自己也跟着滚下去了一样,双腿都软了。
一只手,突然抓住她胳膊。
她惊得大叫:“啊——”
那只胳膊扣住她,将她拽回了安全的路面,她抬眼一看,却不比看到悬崖好上多少:“表……表哥?”
裴琅双目如炬地看着她:“认得我的是吗?没有失忆。”
林妙妙的眸光就是一颤!
裴琅咬牙,压下心底翻滚的怒火,隐忍地说道:“都学会骗人了,林妙妙,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林妙妙想挣开他的手,奈何他抓得死死的,她怎么都挣不开,又气又惧地看着他道:“你把我从林家拐出来,还给我下药,你才是骗子!”
裴琅怔了一下:“还真是……怎么会……”
林妙妙冷冷地看着他道:“很奇怪噬魂草对我没用是吗?人在做天在看,现在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裴琅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漆黑的夜色都遮不住一闪而过的狰狞:“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为了林家!忘了他不好吗?明知这么下去会令整个林家万劫不复,还要和他在一起吗?你为什么要拉着那么多人给你陪葬?就为了你自己的那点男女私情?!”
林妙妙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两秒:“你真为林家着想,就不会一声不吭地把我拐走?你知道我祖母都多大年纪了吗?我突然不见了她老人家万一急出个好歹来……别说这些你都没考虑过!还有我娘、我爹,他们都把我当命根子,他们会不会急疯?”
裴琅被噎得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林妙妙失望地说道:“你想保全的是林家没错,却不是林家的人,我亲人死活不重要,财产都在就好。”
裴琅牙关一咬:“妙妙!”
林妙妙使出全力拂开了他的手:“上辈子这样,这辈子还这样,我不想再被你当傻子了!”
“什么上辈子这辈子?妙妙你是不是病糊涂了?都说起胡话了,来,表哥带你去看大夫。”裴琅朝林妙妙伸出了手。
林妙妙拔腿就跑!
裴琅如何能让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掉?几步上前抓住了她。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裴琅心中一惊,余光捕捉到一旁掩映在乱草后的小山洞,将林妙妙拽了进去。
马蹄声渐渐近了,透过斑驳的草丛与枯枝,林妙妙看到了骏马上的身影,直觉告诉她,这是景熙。
“景熙……唔……”
林妙妙刚一开口,被裴琅死死地捂住了嘴。
景熙驰骋的速度很快,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能走远,出乎意料的是,景熙在路过洞口时却突然放缓了速度。
像是……发现了什么。
裴琅的一颗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
林妙妙激动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景熙,看过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
景熙却没看过来,只是望了望天边的夜色,而后一鞭子打在马上,飞快地奔离了原地。
林妙妙的心跌进了谷底。
裴琅长长地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到底,那马又奔了回来。
这一次,景熙翻身下马,缓缓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眼看着躲不掉了,裴琅拉着林妙妙,拨开杂草跑出了山洞,他自知不是景熙对手,扣住林妙妙走向了悬崖边:“别过来,否则我就拉着她一起跳下去!”
林妙妙望着那个熟悉的人儿,一眼,恍如隔世。
景熙镇定地看了看林妙妙,轻声道:“别怕。”
“嗯。”林妙妙含泪点头,看着他满脸的沧桑与狼狈,早就心疼得忘记害怕了,“我不怕。”
裴琅被二人默契得眼中只有彼此的样子刺激到了,扣着林妙妙往悬崖边挪了一步:“我数三声,赶紧离开,把马留下。”
景熙一眼扫去,不过是个轻描淡写的眼神,却叫裴琅如同被巨石给压了一把,连膝盖都不禁弯了一分。景熙淡淡说道:“我数三声,你赶紧离开,把人留下。”
“现在貌似我比较占优势。”裴琅看了看被扣在怀里的林妙妙。
景熙冷道:“现在放了她,我抓到你,你只是个死,敢动她,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还真是狂妄啊,裴琅以为他会说,放了林妙妙,我饶你不死,谁料是这样!景熙是征战沙场的将军,要杀一个不会武功的状元,不是易如反掌吗?自己如何逃得过?
但如果不放林妙妙,会是怎样的生不如死呢?
裴琅的心里突然开始发毛了……
一发毛,腿软了一下,朝后一跌,林妙妙在他怀里,被他的力道弄得也往后一跌,裴琅刚刚稳住身形,就被林妙妙撞了一下,身后就是悬崖,要摔死了吗?
电光石火间,他侧身一让,抱住了崖边的一截树枝。
林妙妙没了拦住自己的东西,朝悬崖边跌了下去。
景熙飞身一扑,凌空抱住了林妙妙,一个翻转,将自己垫在下面,坠入了溪流。
第119章 苏醒(二更)
林妙妙是被一阵吧唧吧唧的吸允声吵醒的,睁开眼就发现浑身酸痛,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一点力气,扶了扶发晕的脑袋,看向破旧得已经褪了色的房梁,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吧唧吧唧。
那阵把她吵醒的声音又来了。
她顺声望去,就见床边不知何时站了个瘦巴巴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看上去五岁左右,穿着浆洗得发黄的青色大棉袄,棉袄明显不合尺寸,将他整个人罩住,肩线垮在胳膊上,他小手从折叠了几圈的袖子里探出来,食指放在嘴里吧唧吧唧地吸允。
小男孩儿有爽黑亮的眼睛,眼珠子和那黑葡萄似的,忽闪忽闪间,格外漂亮。
就是这吸手指的动作……
不对,她想他动作做什么?不该想想这是什么地方,为何会有个孩子吗?还有,景熙去哪儿了?她明明记得自己坠崖的时候,他和自己一起坠下来了,跌进了河里,后面的事她便不记得了,再睁眼就是方才。
林妙妙定了定神,问那吸着手指,傻乎乎地看着她的小男孩儿道:“小弟弟,我问你……”
“奶奶!她醒了!”小男孩儿忽然松开手指,朝门外嚎了一嗓子。
林妙妙:“……”
这孩子的反应速度还真是……一言难尽!
不多时,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婆婆应声走了进来,她头发全都白了,脸上皱纹也很深,但步伐矫健,看得出十分硬朗。
她把小男孩儿重新放进嘴里的手指拿了出来:“再吃手指,就把它剁了!”
小男孩儿做了个鬼脸,跑出去了。
老婆婆看向已经苏醒的林妙妙,慈眉善目道:“姑娘,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说着,摸了摸林妙妙额头,“嗯,不烫了。”
林妙妙活了两辈子,还从没见过这么粗糙的手,那茧子与咧开的口子简直磨得她头皮都红了,但林妙妙觉得很温暖,眨了眨眼,小声地问她:“婆婆,是您救了我吗?”
老婆婆放下手来,没回答她的话,而是看着她额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手太糙了,都把你摸红了,疼不疼?”
“不疼。”林妙妙摇头。
老婆婆心道这绝对是个城里人,皮肤嫩得跟什么似的,还长得这样好看,连村里的桃香都比不上半分。
“婆婆。”林妙妙又唤了她一声。
老婆婆回神,笑了笑,说道:“你刚问我什么来着?”
“我问您,是不是您救了我?”林妙妙耐心说道。
老婆婆就道:“是啊,你都昏迷好几天了呢,给你请大夫,都花了不少钱!”
林妙妙赶忙道:“我会把钱还给您的。”
老婆婆一笑:“和你说笑的,我老伴儿就是郎中,不花钱。”
这老婆婆还挺幽默,林妙妙笑了笑,道了声谢,又问:“婆婆,您救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男人?”
老婆婆道:“哦,那个和你一起的?他就在隔壁呢!”
林妙妙立马掀开了被子,连鞋都顾不上穿,赤脚朝房门口走去,可到底昏迷多日,体虚羸弱,才走了两步边一个踉跄扑在了桌上。
老婆婆赶忙扶住她道:“哎哟,人在屋里呢,你急什么?快先把鞋穿了,喝碗红糖小米粥再过去!”
林妙妙哪里等得及?只先把鞋子穿了:“我不饿,等下再吃!”
“哎,你这孩子!”老婆婆追出去,“不是那边儿,是这边儿!”跨过门槛时,看到自己孙子又在吃手指,拔了出来,喝道:“再吃让你爷爷揍你!”
小男孩儿不吃了,委屈地瘪了瘪嘴儿。
林妙妙进了隔壁的屋子,那间屋子,比她住的更简陋三分,除了一张竹床,一条板凳,一个放东西的小桌子便再无其余家具了,景熙就躺在那张铺了厚实褥子的竹床上,胡须又长出来不少,遮蔽了冠玉般的美貌,那挺直的鼻梁、浓长的睫羽,却依旧比女子的更动人三分。只是肤色苍白,唇瓣因缺失水分而微微开裂,看得林妙妙一阵心疼。
最心疼的却不是这些,而是他头上缠着的素白纱布。
“他怎么了?”林妙妙哽咽着问向追进来的老婆婆。
老婆婆叹了口气道:“好像是撞到头了,发现你俩的时候,你被他抱在怀里,没受什么伤,他脑袋后边一个大血窟窿,不知搁哪儿撞的。人都已经晕了,还知道护着你……姑娘,这是你爹吧?!”
这男子留了胡子,有些长年纪,但其实也不像三十多岁,如果实际年龄没那么大,就不大可能是父女,只不过这姑娘太小了,跟个娃娃似的,如果不是父女,能抱在一块儿的就是夫妻。但比起夫妻,她情愿相信是父女,毕竟,除了亲生骨肉之外,谁会对人这么好?“你爹挺年轻的。”
林妙妙原本被景熙的样子弄得心疼得哭了,乍一听到老婆婆最后两句话,喉咙梗住了,正想说不是,外边响起了喧哗声。
老婆婆眉头皱了一下:“那群家伙又来了。”
“谁呀,婆婆?”林妙妙下意识地问。
老婆婆拿手摸了摸景熙的脖子:“也退烧了。”接着方才的话道:“官差,前些日子去隔壁村儿,也是挨家挨户地查,今儿就到咱们村儿了。”
林妙妙的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他们……查什么?”
“好像一对犯了事的小俩口,男的,二十二三,女的……”老婆婆将林妙妙打量了一番,“据说和你差不多,十三四岁。”
这分明是景熙与她的年龄,该不会找的就是他俩吧?当然,也可能是找裴琅与她。不管是哪一种,都有些分不清敌友。如果是景王府的人倒还罢了,万一是裴琅的人,或者皇帝的人,景熙还昏迷着,他俩岂不是惨了?
“婆婆,冒昧问一句,这是哪儿啊?”她试探地问。
老婆婆道:“你连是哪儿都不知道吗?临江城啊!”
临江城,天啦,他们居然飘了几百里!临江城是二皇子的封地,二皇子获罪后,封地的管辖权被皇帝收回,也就是说,如今的临江是皇帝的。景王府的人想找们,肯定是暗访,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应该是皇帝的人了。
林妙妙握住了景熙的手,压下涌上心头的恐慌,对老婆婆笑道:“是不是男的挺俊,女的挺漂亮?京城口音?”她说话间,将京城口音换成了临江口音,前世在临江城生活了十年,自然会讲临江话。
老婆婆耳朵不如年轻人,又没刻意去注意口音,三两句,倒也没听出差别,闻言,惊讶地道:“你见过?”
林妙妙操起一口地道的临江口音道:“印象中好像有这么两个人,在哪儿见过呢……哎呀,我想不起来了。要不,等我爹醒了,问问他?他记性比我好。”
不是故意叫你爹的,你千万不要听到……
“也好。”老婆婆点头。
林妙妙又道:“婆婆,您能不能先别告诉那些官差,我怕他们把我爹抓去审问,那就麻烦了。”
这点道理,老婆婆还是明白的,拍拍她的手道:“放心吧,我就和他们说,我没见过。不过,你们父女是怎么掉到河里的?”
“啊,这个嘛……”林妙妙的眼神闪了闪,为难地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是出来游山玩水的,但是半路,遇上劫匪,与我娘还有弟弟失散了,找他们的途中不小心跌落了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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