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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养成日常-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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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一对活宝。
  林崇笑了。
  早餐过后,林崇抱着女儿去了知辉院。
  郭氏也在。
  “大嫂。”
  “大伯娘。”
  父女笑着打了招呼。
  郭氏眸光一扫,没看见姚氏,却也不奇怪,只要林崇在家,姚氏是绝对不可能早起的。
  郭氏温和一笑:“你们过来啦?快进屋说话,老太太念叨一早上了。”
  “谁念叨一早上啦?他不来,我耳根子还清净呢!”老太太哼唧着说。
  父女俩对视了一眼,林妙妙给了父亲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林崇放下林妙妙,调整好表情,笑眯眯地走了进去:“娘,您起得这么早呢。”
  “哼!”老太太背过了身子。
  林崇挨着她坐下,握住她的手道:“今年没冻手,那药管用吧?”
  想起儿子给自己寄的冻疮膏,老太太心头不自觉地有些发软,但一想起昨晚儿子招呼没打完就撇下她跑了,这心里,又很不是滋味。她最疼的就是小儿子,但这个儿子最疼的不是她!老大、老二虽说也成了家,但在那两兄弟心里,她这个做娘的才是最重要的,偏到老三这边,她就成咸菜叶子了。
  林崇当然明白老太太在气什么,眼珠子滴溜一转,从怀里拿出了一瓶新的药膏:“我不知道先前那个好不好用,又问人要了一瓶新的,卖的人说这个效果更好,我就赶着给您送回来了。”
  “你是赶着给我送药吗?你是想见你媳妇儿吧?”老太太哼哼。
  林崇拍着桌子道:“媳妇儿有什么好见的?我跑死了三匹马,都是为了给您送冻疮膏!您是我亲娘啊!媳妇儿上哪儿不能找?亲娘永远只有一个,在儿子心里,您是最重要的。”
  老太太哪里不知儿子在说谎话骗她?但怎么办呢?心里还是好甜。
  里头传来老太太的笑声,郭氏松了口气,拍拍林妙妙的小肩膀道:“好了,进去玩吧。”
  林妙妙抱着小雪貂进了里屋。
  老太太正与父亲说过年的事儿,林妙妙只听了一句就怔住了。
  “青州?”林崇微微蹙眉,“现在赶过去,是不是有点儿晚?”
  “青州又不远,走快些大年三十能到。”老太太说道:“既然你二叔身子不好,这个年,就让琅哥儿回去陪他过吧,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个年。我跟你二哥商量过了,你在外奔波大半年,难得回一趟家,你就不去了,由他去。你二叔也很喜欢妙姐儿,把妙姐儿也稍上。”
  该来的,还是来了。
  前世,老太太也是听说了二老太爷病重的消息,让二伯送她与裴琅到青州过年,可是到了那边才发现,二老太爷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反倒是娘亲,她走时都还好好的,过完春节回来,人却没了。
  这辈子,她说什么也不会去青州了,她要守着娘亲。
  “祖母,谁说二爷爷病了呀?”
  老太太把她抱上炕:“你二伯说的。”
  二伯比父亲还早离开青州,父亲都不知道二爷爷病了,二伯怎么知道?怕是昨晚被二伯娘发现什么端倪了,怕二伯娘查到小妾的头上去,借故将小妾送回青州的吧?
  上辈子随行的队伍中,一直有一辆紧闭着帘子的马车,因二伯说是个需要隔离的病人,她便没敢往前凑,而今一想,应该就是那个怀孕的小妾。
  二伯自己捅了篓子,却拉上她和裴琅做幌子,林妙妙真想把那个脑残伯伯吊起来痛打一顿啊!
  “我不去!”林妙妙没好气地说。
  许久没见林妙妙发脾气了,老太太不由一愣:“怎么不去了呢?你不是一直想去青州看看表哥的家乡吗?”
  “可是我现在不想去看了嘛!我现在最好的朋友不是表哥,是小宝了!我想去看小宝的家乡!”
  林妙妙真庆幸自己是个孩子,可以随意变卦、随意反悔、随意无理取闹。
  “可是二爷爷生病了,想让你去看看他……”老太太轻轻地哄着。
  林妙妙一屁股坐进父亲怀里,抱紧父亲的脖子,撒娇道:“我不要二爷爷!我要爹爹!我要爹爹!我不喜欢祖母了!祖母是坏蛋!”
  林妙妙实在闹得厉害,老太太没再提让她去青州的事儿了。
  林妙妙仍旧不敢掉以轻心,之所以拉上她,无非是觉得裴琅是外人,不够资格让林家嫡子护送,她不去青州,二伯肯定也去不了。
  以二伯的尿性,八成还是会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不行,她得躲起来。
  林妙妙趁玩捉迷藏的空档,抱着小雪貂奔入了后山。
  考虑到后山离西府不远,林妙妙索性溜进了西府。
  西府是四叔住的地方,而四叔早与东府的人没有往来了,她就不信那群人会想到她躲在了这里。
  西府东面,有一大片繁茂的紫竹林,阳光透过枝叶,斑驳零星地落下,雪地里开出了金色的花。
  竹屋中,两名少年正跪坐在柔软的团垫上,茶几上搁着一张半脸玉质面具,一旁的熏路里,萦着淡淡的沉香。
  白衣少年拧起茶壶,给紫衣少年斟了一杯好茶:“你可真不厚道,大冷天的把人从被窝里捞起来,坐了这半日,却又不说究竟是什么事。”
  眯了眯眼,又道:“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景世子?”

  
  第12章 错认
  
  林妙妙抱着小雪貂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这片雪地一看就是无人清扫的,厚可及膝。
  雪地中有一排长长的脚印,笔挺地通向竹林深处。
  想来这西府也不是全无人烟,至少四叔还有访客不是?
  说起来,林妙妙对这位四叔其实并不十分了解,只听人说他是祖父的老来子,生母是外地人,情况与二房差不多,也是怀了孕才带回林家。祖母为此发了好大一顿火,要不是看在三个儿子都已经长大的份儿上,指不定已经把四叔给掐死了。
  祖父安排四叔和他娘住在西府,后面他娘过世了,祖父也没提出把四叔接入东府,大概是明白与其在东府受气,不如留在西府,起码,乐得自在。
  林妙妙前世仅见过四叔一面,还是在皇宫的时候,她在御花园摘牡丹,远远地瞧见一个戴着玉质面具的男子,便问身旁的宫女,那是谁?为何能在宫中走动?
  宫女说,那是林家四爷,因有从龙之功,被召入宫来论功行赏。
  她当时就挺纳闷儿,林家四爷不就是她四叔吗?那个在林家地位比裴琅还不如的小庶子,几时勾搭上了景王府的小傻子?
  她想找个机会向四叔问个明白,奈何她再没见过四叔,有人说,他云游四海去了;也有人说,他被陛下杀死了。
  思绪翻飞间,怀里的小雪貂突然闪电般地冲了出去,一边朝前跑,一边嗡嗡嗡嗡地叫。
  林妙妙赶忙追了上去:“小宝你发现什么了呀?小宝你给我回来!哎!小宝!你再跑……我……我生气了!小宝!我真生气了啊!我不要你了!我再不跟你玩了!你回来!”
  小雪貂跐溜一下奔进了竹屋,扑进某人怀中,一阵撒欢。
  静坐的少年彼此对视了一眼,静默两秒,而后突然探出手,去拿搁在桌上的玉质面具。
  林长安率先摸到面具,却被景熙双指一点,整条胳膊都开始发麻,他又探出左手,景熙波澜不惊地扣住,随后,如玉指尖挑开他发簪,青丝坠下,遮了他左颧骨上一块狰狞的疤。
  林妙妙奔进屋时,一切已恢复平静。
  小雪貂坐在柔软的团垫上,津津有味地吃着一块栗子糕。
  往里,是一方小几,面对面跪坐着两名少年,一紫衣、一白衣。
  林妙妙的目光不自觉地被紫衣少年吸引,他戴着一个遮了上半张脸的玉质面具,许是面具的成色极好,将他整个人都衬得玉脂冰清。
  他唇色极艳,艳若桃李,但那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又凌厉如霜。
  相较之下,白衣少年就温和多了,他未梳发髻,青丝随意披散在肩头,几缕搭在脸上,有种闲适而优雅的俊美。
  林妙妙的小喉头滑动了一下,目光落在紫衣少年的身上,这应该就是自己的四叔吧?除了四叔,也没别人会戴面具,兼之,他比那白衣少年气场强多了,一点都不像个客人。
  只是……为什么他气质这么冷、这么叫她害怕呢?
  “您是……四叔吗?我是三房的林妙妙。”她眨巴着眸子,不确定地问了一遍。
  景熙淡淡地嗯了一声,眸中闪过难述的意味。
  林妙妙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了两下,真奇怪,这明明是自己叔叔,又不是那个小暴君,她怕什么呀?
  压下心头翻滚,她上前行了一礼:“四叔。”
  林长安的嘴角抽了抽,傻丫头往哪儿行礼呢?你四叔在这儿!
  林妙妙用余光瞟了瞟面色古怪的林长安,说道:“我……我不知道四叔在会客,不是故意要前来打搅,小宝太调皮了,我追着它才跑到西府来……请四叔见谅。”
  撒了个谎,好尴尬。
  景熙看着她,眸光在扫过她湿漉漉的裤腿时微微动了一下,转头对林长安道:“还不走?”
  林长安张大嘴。
  景熙道:“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还想赖在这儿吃午饭?”
  林长安的眼珠子都要瞪掉了,一上午你说过话吗?
  “要吃饭也行,你去做。”景熙端起茶杯,淡淡地看向了林长安,那眼底的威胁,让林长安如坐针毡。
  林长安站起身,掸弹宽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走,我走,谁让您是爷呢!小生得罪不起!告辞!”
  林妙妙看着明显被气走的某人,深感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赶忙抱起小雪貂,对景熙道:“四叔您忙吧,我先走了,改天再来拜访您。”
  小雪貂扭着屁股蹦到了景熙身边。
  林妙妙瞪了瞪眼,低叱道:“你还有奶就是娘了?给我过来!”
  小雪貂哼了一声,小爪子扯住景熙的裤腿儿,死活不松开。
  林妙妙郁闷了,她都养了小宝半个多月了,却还比不得只见了一面的四叔,到底谁才是小宝的主人啊?
  景熙摸了摸小雪貂的脑袋:“它想玩,就让玩一会儿吧,正好你裤腿湿了,烤干了再走。”
  他搬来两把小椅子。
  刚刚在外跑动,并不觉得冷,而今静下来,才发觉脚趾头都快冻僵了。而且,不是说要躲着二伯吗?在这里烤火,总比在外头吹风的强。
  这么一想,林妙妙爽快地坐下了,把脚搁在对面的椅子上,下方是一个盖了木网的炉子,热气烤着湿漉漉的裤腿,很快就冒出了白烟。
  林妙妙烤得舒服极了,伸了个懒腰,伸完,才意识到这是四叔的屋子,不过四叔在看书,应该没发现她的熊样。
  烤了一会儿,肚子有些饿了,林妙妙吞了吞口水,看向被小宝干掉了一半的栗子糕:“四叔,我可以吃点心吗?”
  景熙点头。
  林妙妙伸出手,去抓盘子里的点心。
  “等等。”景熙从食盒中端出一盘新的,“吃这个。”
  林妙妙愣了一下,虽然她并不介意和小宝吃一盘点心,因为平时就是这么吃的,但四叔如此体贴精细,不自觉地,她心里有些发暖。
  “多谢四叔。”林妙妙咬了一口,还是热的,这下,连肚子都暖了。
  景熙看她大快朵颐的模样,冷厉的眉宇间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柔和:“你出来挺久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林妙妙拨浪鼓似的摇头,好不容易跑出来,就这么回去,又被二伯算计了怎么办?
  “四叔。”林妙妙甜甜地笑了笑,“你可不可以收留我一下啊?”
  “收留你?”景熙合上书本。
  “不用太久,一天就够了。”她想过了,今天出发,才能及时抵达青州。要么是二伯自己去青州了,要么是二伯放弃青州之行了,总之,她熬到晚上就够了。
  “为什么?”景熙问。
  “因为……因为我跟祖母吵架了,我生气,我不想回家!四叔你就行行好,收留我一天吧!”林妙妙挤出两滴泪水,泪汪汪地看向了景熙。
  这种青涩的演技,骗骗爹娘还行,在做过皇帝的某人面前,完全不够看。
  “确定要我收留你?”在说“我”字时,景熙拉长了音调。
  林妙妙这朵小海棠,丝毫没听出某人的深意,点头如捣蒜道:“嗯!”
  景熙眯了眯眼。
  林妙妙,这次是你主动送上门的,别怪朕没给你机会逃。
  
  第13章 独处
  
  林妙妙果真在竹屋待了一整日。
  起先,林妙妙有些不自在,虽说是有血缘关系的叔叔,可毕竟没有相处过,跟个陌生人差不多,多少得端着点儿,免得失了女儿家的仪态。
  不过在装模作样地坐了一会儿之后,林妙妙发现四叔一直在看书,都没空搭理她,渐渐的,不若先前那般拘谨了。
  林妙妙趴在地毯上,逗着小雪貂玩了片刻,感觉脚趾头隐隐有些发冷,刚刚只烤干了裤腿,鞋子里还是湿的,但在不熟悉的外男面前脱鞋子,有点儿不太合适。
  林妙妙蜷了蜷脚趾,裤腿上的热气过了,越发感到趾尖冰凉,扭过头看了四叔一眼,就见四叔不知何时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她正愁怎么避开四叔呢,四叔就不省人事了。
  “四叔,四叔。”
  林妙妙试探地叫了两声,四叔没有反应,看来睡的挺沉,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可以安心烤鞋子了。
  在坐下之前,林妙妙注意到四叔穿得十分单薄,怕他着凉,林妙妙抱起一旁的毛毯,轻手轻脚地盖在了他身上。
  先前隔得远,他又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场,弄得林妙妙根本不敢仔细瞧他。如今他睡了,那股生人勿进的气场也没了,林妙妙忍不住上前,多看了两眼,这才发现,四叔不是一般的好看啊。肤色自不必说,玉一般清透。娘亲常夸她皮肤好,说她像是在牛奶里泡大的,眼下看着四叔,她觉得四叔是玉做的。
  四叔的下巴很精致,如同雕刻过一般,又因未到长胡子的年纪,特别干净。
  林妙妙鬼使神差地探出肉呼呼的小手,在那光洁的下巴上摸了一把。
  天啦!手感真好!
  林妙妙见四叔睡得沉,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又明目张胆地摸了两把,摸着不够,还调皮地捏了捏。
  她捏四叔当然不是出于任何邪念,只是单纯的爱美之心罢了,她娘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她长大后,容貌更在娘亲之上,再绝色的美人在她眼中也不过尔尔,能一眼把她惊艳到的人不多,小暴君算一个。
  但小暴君太可恶了,还不如一个丑八怪来得顺眼。
  还是四叔好呀,人美,心也美,可惜戴着面具,把上半张脸给遮住了。
  真想把面具摘下来,看看四叔完整的容貌是什么样的,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四叔既然戴着面具,就一定有他不得不戴的道理,她不能为了一时的好奇,而去触碰四叔的禁忌。
  林妙妙走回炉子旁,背对着四叔坐了下来,脱掉被雪水浸湿的靴子和足衣,放在炉子的木网上烘烤,随后,扬起白嫩的脚丫子,也在上头取起暖来。
  小雪貂跳到她身上,打了个呵欠。
  林妙妙噘嘴儿:“哦,现在想起我了?你不是挺粘四叔吗?怎么不去四叔那儿睡觉呀?”
  小雪貂呜了一声。
  林妙妙把它丢到地上。
  它又跳进林妙妙怀里。
  林妙妙再丢,它再跳。
  如此几次,林妙妙闹出了一身汗,终于放过它也放过自己了,拍着它肥嘟嘟的小屁股道:“以后还吃里扒外不?”
  小雪貂似乎知道错了,一个劲儿往林妙妙怀里钻,边钻还边委屈地呜呜。
  林妙妙被逗笑了。
  景熙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人一兽坐在炉子旁嬉笑颜开的画面,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身上的毛毯有些滑落,他不着痕迹地拉起,突然想到什么,摸了摸被某只小肉手揉得发红的下巴,眸子里掠过一丝深意,随后,看见某人晃着小脚丫的嘚瑟模样,眸光越发深邃了。
  林妙妙烤着火儿,隐隐感到有人在看她,回头,朝靠椅上的四叔望去,看到的是却是比先前更沉静的睡容,林妙妙放下心来,继续晃动她的小脚丫子。
  等景熙“睡醒”时,林妙妙已经把鞋子足衣穿好了,脚底暖烘烘的,走起路来特别舒服。
  景熙拿开毛毯,又恢复了冷冰冰的神色:“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林妙妙看着被冷不丁仍在一旁的毯子,心道,是我给你盖上的,你难道都不说声谢谢吗?这点倒是跟小暴君不谋而合,从不与人道谢,难怪上辈子你俩能玩到一块儿,也是有点臭味相投的缘故。
  林妙妙又爬到大官帽椅上,推开轩窗一看,竟然已经天黑了。想来青州一事应该已经尘埃落定,她若再躲下去,府里该翻天了。不过自己走了那么久,娘亲一定急坏了,自己的小屁股,说不定要遭殃了。
  “想什么?怕被骂?”景熙看着她问。
  林妙妙一噎,四叔是她肚子里的虫吗?怎么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才不是呢!我爹娘可疼我了,他们才舍不得骂我,我……我是在想……路要怎么走,刚刚……是跟着小宝来的,我没记路。”
  景熙看破不说破:“我送你。”
  林妙妙想说不必了,但瞅了一眼阴森森的竹林,把死要面子的话咽了下去。
  下午,又下过一场雪,景熙一脚踩下去,能将半条腿埋在里头,可想而知,林妙妙这种小身板儿根本是寸步难行了。
  景熙蹲下身:“上来。”
  林妙妙愣了愣,这是要背她?这么厚的雪,自己行走都难,再背个孩子,会累坏的,何况他也还小,都未成年。
  景熙望了望天际的黑云道:“再不走又得下雪,今晚就真的回不去了。”
  林妙妙咬了咬唇:“我很沉的,我娘抱我都说手疼……”
  “那你自己走?”景熙问。
  林妙妙看着没过他膝盖的积雪,吞了吞口水,乖乖趴到了他背上。
  一阵寒风吹来,林妙妙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抱紧了景熙的脖子。
  景熙眸光微微一动,拿过氅衣,罩住了林妙妙。
  风雪被隔绝在外,他炙热的体温透过棉衣一层一层传来,林妙妙舒适地闭上了眼。
  四叔的背真暖呀,比父亲的还暖……

  
  第14章 闯祸
  
  却说林妙妙失踪后,东府的人全都急坏了,奈何翻遍了整个东府,也没瞧见林妙妙的人影。
  眼看着夜幕降临,姚氏的心揪成一团:“都是你!帮着你二哥瞒什么瞒?要不是他闹了这么一出,会把妙妙吓得躲起来吗?”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林崇为妻子撑着伞,一脸歉疚道:“这不关二哥的事……”
  姚氏声线一冷:“怎么不关他的事?以为我是傻子吗?他不就是怕二婶查到那个女人头上,想寻个由头把人送回青州吗?什么二老太爷病重?根本是子虚乌有!他是要拉着裴琅、拉着妙妙给他做幌子!你说你当初为什么要帮他?你要不把人带来京城,不就没那么多破事儿了?”
  “是是是,这事儿怪我,回头你怎么骂我都行,咱们先找到妙妙。”林崇也没料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是他高估了二哥的本事,已经给他打了这么多掩护了,他还是哄不住二嫂。这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二哥竟脑子进水地要拉妙妙和裴琅去青州,这种馊主意,亏二哥想得出来!
  当然,最出乎意料的是女儿对此事的态度。
  她之前明明很想去青州的,也明明很喜欢裴琅的,却突然间……
  “也许她不是故意躲起来的?”至少,不是因为这件事躲的?
  姚氏白了丈夫一眼:“女儿是我生的,她想什么,我比谁都清楚!她一定是怕被你二哥拐去青州,才出此下策的!”
  “什么拐?你、你、你说话别这么难听……”林崇这话说得挺没底气,因为哄骗妙妙去青州的事儿,二哥还真干得出来。
  那边,林岩一脸讪讪地过来了。
  姚氏不想理他!
  林崇搂住妻子肩膀,小声道:“二哥来了啊,你待会儿……少说两句。”
  “谁还耐烦说?徐妈妈,我们走!”姚氏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徐妈妈尴尬地看看姚氏,又看看林崇,讪讪说道:“三爷见谅一下,三太太是太担心小姐了。”
  林崇摆摆手:“我省得,你赶紧跟上去,别让太太出什么闪失。”
  “诶!”徐妈妈笑着应下。
  林崇又道:“回来!”
  徐妈妈一怔:“有事吗,三爷?”
  林崇把油纸伞递给徐妈妈,徐妈妈会心一笑:“奴婢忙昏了头,都给忘了,还是三爷体贴太太。”
  徐妈妈拿着伞追上了姚氏。
  主仆二人走远了,林岩这才敢加快步子,来到三弟面前道:“对不住了三弟,二哥真是猪油蒙了心,为个女人把小侄女儿给得罪了。”
  “二哥哪里话?妙妙是与人捉迷藏的时候溜走的,不一定是为去青州的事生气,或许就是贪玩呢。”林崇违心地说。女儿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就不对劲了,要说不是故意藏起来,他是不信的。只是藏了这么久,怕真给藏出个意外。
  林岩也意识到自己闯大祸了,不过他的确没料到那熊孩子的胆儿这么肥呀,大冬天的,说气走就气走了,万一出个意外如何是好?上回溜到后山,不就险些没了命吗?
  “三弟,这事儿是二哥对不住你,二哥就算是挖地三尺,也一定把妙姐儿找出来!回头三弟妹那边,二哥亲自去赔罪!”
  林崇拍拍二哥的肩膀:“先别说这些了,天色越发暗了,我们再分头找找,争取在彻底天黑之前把妙妙找到。”
  景熙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从寂静无声的地方,渐渐走到灯火阑珊处。
  远远的,传来女人焦急的声音:“你们几个,再到那边找找!徐妈妈跟我来!”
  景熙微微偏过头,余光瞟向在他背上口水横流的小家伙:“林妙妙,到家了。”
  回应他的是林妙妙的小呼噜。
  景熙拍了拍她肉嘟嘟的小屁股:“林妙妙。”
  “嗯?”林妙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打了个呵欠,“到了吗,四叔?”
  “嗯,到了。”
  林妙妙从氅衣里露出一颗小脑袋,风雪迎面吹来,将睡意全都吹散了,她扭着小身子跳下地。
  四叔背上太暖,都把她暖出了汗,这时来点冷风吹吹,正惬意。林妙妙看向四叔,却见四叔已经快要变成一个雪人了,忙问道:“四叔你是不是好冷?”
  景熙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妙妙!妙妙是你吗?”
  林妙妙眼睛一亮:“是我娘!”松开景熙的手,转身朝前跑了几步,挥着小手道:“娘!我在这里!”
  姚氏听到了女儿的声音,激动地跑过来,将女儿抱进了怀里:“你去哪儿了?知不知道娘担心你?娘都快急疯了!”
  “让娘担心了,是妙妙不好。”林妙妙抱住娘亲的脖子,要不是为了躲二伯,她才不会这么淘气,瞧把娘亲吓的,她都心疼了。
  姚氏抹了眼角的泪水,仔细打量失而复得的女儿,刚刚下过两场大雪,她还以为女儿会变成一个小雪人,谁料不仅身上一片雪花没有,身子还这么暖和,她心里到底好受了些:“你去哪儿了?娘把整个林家都翻遍了都没找到你。”
  林妙妙微微一笑:“我在西府。”
  “西府?”姚氏困惑地蹙了蹙眉,“那不是你四叔的院子吗?你怎么跑那儿去了?”
  “哎呀,就是、就是误打误撞进去了,刚刚是四叔送我回来的。”林妙妙说着,转过身去找景熙,却哪里还有景熙的影子?
  经此一闹,青州之行彻底黄了,不仅林二爷没去成青州,连裴琅都因为寻找林妙妙而耽搁了上路的时辰,当天夜里便突发高热,这是万万不能上路的。
  老太太派了两个得力管事,前往青州探望二老太爷。
  一切都跟前世不一样了,相信娘亲的命运从这一刻开始,也会慢慢扭转。
  林妙妙的小屁股最终没能幸免于难,姚氏抽得可狠了。好在小孩儿都是铁屁股,今天挨揍,明天就没事了。
  第二天,林妙妙活蹦乱跳地下了床,奔去娘亲房间,见娘亲在命人打包礼物,好奇地问:“又要给谁送礼吗?”
  姚氏嗔道:“你四叔好心收留你一场,我这个做娘的,总该登门道声谢吧!”摸了摸她屁股:“还疼不?”
  “早不疼啦!”林妙妙笑着摇头,虽然娘亲抽了她,但她不会生娘亲气的。
  姚氏之前还有些担心自己下手重,女儿会恼上自己,可看样子,女儿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果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姚氏又心疼又想笑。
  林妙妙拉住姚氏的手:“娘,我跟你一起去,我也想见四叔!”
  姚氏笑着点了点头。
  却突然,徐妈妈打了帘子进来:“太太,外头来了个人,说是要见三爷。”
  姚氏就道:“三爷刚出去了,是什么人?”
  徐妈妈迟疑片刻:“一个姑娘。”
  
  第15章 来客
  
  林家有个如意园,是专门用来接人待物的地方,一般有身份的客人会被请来此处,再由下人禀报主子前来会客,但倘若遇上没身份的,就只能在大门外等候了。
  姚氏走进如意园,用手扶了扶发髻上的海棠珠钗:“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徐妈妈帮姚氏把裙裾提起来,以免在门槛弄脏,跨过去后,方回想着说道:“挺小一姑娘,跟大小姐年纪差不多,生得倒是标致,却穿得太寒酸了些,不知是不是林家的哪门子穷亲戚。”
  “既是林家亲戚,为何一开口就是找三爷?三爷头上还两个嫡亲哥哥呢!”姚氏淡淡地说完,态度倨傲地进了花厅,“把人叫进来吧。”
  “是。”徐妈妈退下,一刻钟后,将人从角门带了进来。
  这实在是一个寒酸得不能再寒酸的姑娘,十二、三岁的年纪,穿着一件杏色绸面夹层氅衣,氅衣底部用银线与红线交织着绣了栩栩如生的红梅,行走间,红梅摇曳,仿佛能闻到淡淡清香。
  若单看做工与料子,这件氅衣还算过得去,偏偏它的样式,是十几年前就已经流行过的款,与她差不多年纪时,姚氏也曾买过一件。
  姚氏的目光又落在她的鞋子上,与氅衣一样,八成新,做工精细,却也是过时的款,且不太合脚,走路时有些往下掉。
  徐妈妈说她穿的寒酸,自然不是指这些明显不合适的打扮,而是氅衣内,隐约露出的打了补丁的裙子。
  约莫是察觉到姚氏在打量自己,她把微微敞开的氅衣合拢,遮住了可能暴露在外的补丁。
  “这是三太太,三爷的妻子,你有什么话与三太太说也一样!”徐妈妈笑着指了指姚氏。
  她局促不安地行了一礼:“傅望舒见过三太太。”
  这礼倒是行得极好,不像寒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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