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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铺家的小娘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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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襦裙在夜里还真显眼,崔虎生老远就看见了,一路直奔大树来。紫苏一点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闷头把早已绑好的竹篮从树上放下。
树下的崔虎生也挺识趣的立即把手中的蒸饼放进竹篮,还说:“阿苏妹妹可千万小心,如果掉下来就往我这边倒!”
正费力拉着竹篮的紫苏听了这话手一抖,竹篮差点翻了。不知是她自已的问题还是那崔虎生的问题,最近紫苏觉得每次和崔虎生说完话都能憋一肚子气。
累了一头汗终于把蒸饼成功转移到墙内。见崔虎生还在观望,便说:“崔左卫可以去忙了!”
“我要看着你安全从树上下来!”
紫苏咬了咬牙,忍了气说:“我爬树很擅常,但我不能穿着裙子下,会挂住。我需要你回避一下!”
“那我转过身去!”崔虎生很坚持。
紫苏无法,只好依旧塞好裙子,几息功夫就下了树。刚把裙子整理好,就发现大珠表情有点奇怪。
“啪!啪!啪!”宋鑫鼓着掌从暗处走出来。
“蒋小娘子爬树功夫果然不错!”
紫苏吓得立刻低了头,和大珠并排站着,像两只鹌鹑。
“崔左卫!”
“有!”
“明天晚上去青二那里领十军棍!”
紫苏和大珠听了都是一哆嗦。
“这个小丫头……叫什么猪来着?”
“我……我叫大珠……”大珠眼红红,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紫苏也吓得厉害,一时也是眼泪汪汪。
“把手伸出来!”宋鑫板了脸说。
一大一小两双手伸到宋鑫面前。
小手肉嘟嘟,圆滚滚,如春笋。大手十指纤纤,莹白如玉。月光下,两人都是一样的表情,含着泪,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像两只小奶狗。犹其是那个小的,另一只手还抱了个啃了一口的蒸饼。
宋鑫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仿佛成了盗匪,握在手里的剑鞘倒有些不好出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鱼刺卡喉的处理办法,星星亲身经历过。确实有效!这是道教古籍中的一个方子,不过严重的亲们还是应该去医院!
第15章 哪有猫儿不吃腥
卯时刚过,北山居正房的灯就亮了。
“哦?是被官人亲自给抓住了?”
宋夫人挑了用象牙盒存放的唇脂,随意的伸指沾了少许抹在唇上。
“是啊!这事全怪大珠连累。不过那蒋小娘子也着实厉害,两丈高的老槐树说爬就爬上去了,据巡夜的婆子说,比那小猴儿还灵活。青娘我光是想想都害怕。”
宋夫人听了莞尔,推手拒了青娘递来的用烫金菊花纹漆盒装的朱红色唇脂。
“昨天看官人那两位表妹,唇涂得似血,晚饭都失了胃口。”
青娘把漆盒放回又拿起木梳帮宋夫人通发。
“青娘昨日一路看来,将军被他那两位表妹也是闹烦了。夫人也不消搭理那等人,且把身体养好才是正经。”
宋夫人接过丫鬟递来的红枣茶,一口喝尽了才说:“我也是怕闹,现时倒是安静了。”
青娘听了“噗”的笑出声来。
宋夫人又说:“那棵槐树找人去砍了,虽说内院恐怕再无人有蒋小娘子这般身手,但不能留人话柄。那个婆子你也叮嘱几句,别让人在宅子里传得沸沸扬扬。”说完似是想到什么又是一笑,说:“以后给西间多备些点心果子,看这小娘子如此好动,想来昨夜晚饭定是没吃饱。”
青娘听了笑着应了,手上的发髻也盘好。宋夫人举着铜镜前后照了,满意的点点头。
宋夫人是江州人,闺名清婉。父亲赵重曾任江州司仓,姐姐赵清越被父亲送给时任江州知州的贾似道做了小妾。谁知贾似道凭着姐姐入宫一路走高,赵清越又得宠爱,赵家也水涨船高。若不是因此,宋清婉也不可能嫁给当年的临安第一风流子宋鑫。
待打扮收拾完毕,宋鑫正好进来。青娘招呼摆桌,不再多说。夫妇二人安静进食,饭毕端起二陈汤才说了进屋的第一句话。
“清婉既请了那蒋小娘子来府中小住,规矩上还是管教下。外人不知,还道是将军府的风气。”
宋夫人心里暗讽,再没规矩也比宋家两位表妹有规矩。但面上不显,仍是心平气和的应下。
“是清婉考虑不周,让官人操劳。适才已经吩咐青娘让宋奶娘空时教她些言行规范。”
宋鑫对他的这位夫人还算满意,北下以来,事事细心打点,未曾让他烦心。宋鑫听完赵清婉的安排,面容稍松,端起二陈汤饮尽。
“近来泗水关不大太平,府中清婉多看护。我那两个表妹……”说到这里宋鑫脸上又添烦恼。“这次我在府中能呆上十来天,处理完事情还要回泗水关。外院若有急事你让崔左卫,不!还是何中卫与我联系,这段时间就让何中卫留在泗水城。”说完放下手中汤碗。
赵清婉知道宋鑫这是准备去前院了,恭敬的起身相送至门前,这才发现蒋小娘子候在门外。也不知来了多久,看着院中的大槐树发呆。看见将军出来,先是急急把双手背在身后,然后又急急摆到腰侧曲膝行礼。
嫩桃似的粉脸涨得通红。
宋鑫立了立,上下打量了那小娘子一眼,皱皱眉走开了。心想,这小娘子这般不只自重,涂脂抹粉,打扮的如此妖娆,不知又是想勾搭谁。转而又想,还好把崔虎生派去襄阳城办事。想到这里,似是觉得今天这件事办得好,便神清气爽理所当然的向外院去。
紫苏这时已经被引进正房,被宋夫人拉了手坐在罗汉榻上。见了紫苏换上锦衣罗裙,连声称赞。
“好!好!小娘子就该如此打扮,这般好颜色被你爹娘藏着捂着可惜了!”
紫苏今天穿了件粉色的纱罗褙子,绿锦缎绣金桂的挂脖小衣。腰间用素纱缠了,缀上白玉授环,压住微微鼓起的湖青渐染纱罗裙。头上斜着挽了个单髻,插了朵碗口大的粉色牡丹绢花。俏俏的坐在榻边,似沾了晨露的花儿,看了只觉美色扑面。
其实紫苏这刻心里是又急又慌。
晨起,见天有亮光,便从昨天宋夫人送来的衣裙中随便挑了件穿好。当时大珠还未醒,红扑扑的脸上犹有泪痕。紫苏想着昨夜回来后大珠半夜梦哭了几次,想来是受了惊。紫苏就想让她多睡会,自己去厨房取了水洗漱,又拿了朝食回屋。
谁知她吃完朝食大珠还未见起身,便进去唤起。这才发现大珠脸更红了,推了也不醒,嘴里叽咕些什么也听不清。紫苏伸手一摸,烫得惊人,这才知道是起了高热。急急去正屋想找青娘,谁知门前的丫鬟只说夫人与将军正在用饭,不能打扰。
紫苏无法,回了西间,用温水给大珠身上擦拭了一遍。又在小林大夫送的药箱里翻了翻,发现了一小瓶烧酒。立时取了,兑了水在大珠腋下和手脚的腘窝擦拭。见大珠额上微有冒汗,心里稍安,便又急急又去正屋候青娘。谁知被宋夫人一把抓住,拉到榻上。
只犹豫了一瞬,紫苏立时起身跪下。
“夫人,大珠昨夜受了惊,现在高热不醒。都是阿苏的惹的祸,事后再细细告诉夫人,现在只求夫人快些请个大夫看看。”说到最后眼睛都红了。
宋夫人听了也有些着急,立在后面的青娘已经有些六神无主。正好外间报老林大夫和蒋大夫来了,宋夫人忙让青娘先引了老先生去给大珠看看。
紫苏顾不上礼节,起身拔了腿就跟着青娘跑,也不知大珠夜里烧了多久。听爹说,常有小孩高热致死,紫苏心里愧疚得不行。都是她不好,为什么要爬树,当时只把大珠拦住就好。还有夜里睡得太实,起床时也该多观察,再多想也是无益。见了蒋大夫和老林大夫迎面走来,紫苏拉了爹就往西间跑。带了哭腔嚷:
“爹,救命!大珠发高烧了!”
蒋大夫心“突突”乱跳着被拉着进了一间房,见床上躺了个小丫头,脸烧得通红,才略略放下心来。紫苏把事情和爹细细说了,只瞒下自己爬树。这时老林大夫也进来了,摸了摸额温又探探脉,笑着说:“小娘子别哭,这丫头已经不打紧,你先时处理的很好。现在只是看着吓人,汗水出了,温度也会慢慢下降。只别再受凉!”
又看了看床边的被打开的一小罐烧酒,又说:“只是还要把窗户都支起来,换换气。用烧酒降温快,不过这小丫头恐是没沾过酒水的。再不通风,恐怕要醉了。”
紫苏立刻撑开窗户,又卷起竹帘,把外间的门窗也支开了。老林大夫写了方子,紫苏亲候着药煎好。见大珠醒转,许了大堆的好处哄着她喝下药,这才心下稍安。
蒋大夫今天是听说老林大夫要与宋夫人复诊,想着女儿第一次离家,所以就着请见宋夫人来看看。大清早闹了这一出,也不好多呆,客气几句就告辞了。
紫苏依依不舍的送到大门外,见蒋大夫走远了,才准备回府。谁知斜刺里闪出个高瘦的妇人,一把握住紫苏的手,连声说:“哎呀!这是崔老鬼在下面保佑,竟给你家虎生挑了个仙女般的媳妇。老娘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生得如此标志的小娘子,崔老姐姐快过来看看。”
紫苏吓了一跳,连退了几步也没拔出自己的手来。又见个举着竹杖的阿婆走过来。花白的头发用个巾子包了,脸上都是皱,皮肤向下耷拉着,深陷的眼眶里绿绿白白似有疾。丁香色的褙子穿在这阿婆身上如被树棍支着,晃来晃去。
“弟妹手且轻着些,别吓着她。”举竹杖的阿婆面皮抖了下,似是在微笑,“我是西门墙角下的崔老娘,崔虎生是我儿子。听说小娘子现在住宋将军府上,老婆子就在府门外候着,果然给遇上了。”
紫苏又有些害羞又有些尴尬,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任由着两人摸头摸脸,品头论足。直到青娘找了出来,才把她从这两人手中解救。紫苏很感激的抬头冲青娘一笑,转头间眼角扫到个人影,是个面色苍白眉目清秀的男人。见紫苏看来,有些慌乱的急急转身走了。紫苏也没在意,跟了青娘进了府门。
一路走来,青娘说大珠已经退了烧,老林大夫现时正在与宋夫人诊治,让蒋小娘子快过去。紫苏赶紧回西间拿了药箱跟着青娘穿过北山居正屋,进了后厢房。
北山居这一上午人来人往真是热闹,可外院的响风院更热闹。
新来的将军表妹一早晨把整个响风院的仆妇使唤了个人仰马翻。晨起洗漱非泉水不行,二陈汤用的陈皮必需是十年以上的,还要用定窑的黑瓷碗来盛。米粥要用梗米来煮,煮时还要点上少许猪油,且还要用龙泉窑的梅子青碗装了才行。点心要有四样,煎、炸、蒸、煮,若是有蒸饼须要牛肉馅的,其它馅的不吃。配粥的小菜要两荤两素,且要用定窑出的白瓷盘装了。若是没有,拿了钱去采买,银钱管够。
将军府里的仆妇大多是跟着宋夫人从临安府一路来到泗水城,平日也是心高气傲,出了府门走路,鼻子都是朝天的。只这半日一夜便被响风院里的两位娘子折磨的全无脾气。
柳香香见屋内下人全部被遣了出去。才问:“姐姐扭了脚,那我们的事怎么办?这将军府内戒备森严,消息怕是不好进来。”
苏九娘听了一笑,说:“你当那定窑的白瓷盘、黑碗和龙泉窑的梅子青碗在这个破地方那么好寻?”
柳香香听了合掌一击,恍然大悟。转身看了看远处的射天楼又有些生气的说:“看着姐姐受了伤的份上,让他们过几天太平日子,妹妹我的手段还没使出呢!”
苏九娘听了柳香香的话后,有些意兴阑珊。“我那二哥哥原先就是临安府出了名的风流子,哪家的小娘子长得丑陋,哪家的花娘细腰纤软,他都如数家珍。虽然一别经年,那猫儿还能改了不吃腥不成!现时府里住进一朵鲜嫩的娇花,不用我们动手,就有得闹!”
苏九娘所说的猫儿现时正在官衙里。刚处理了个商人外出,娘子偷汉的案子,此时正棒了杯茶想着家里的那尾鱼。
昨夜,打了那两小只一人三手板,说还有十七手板先记下。两个人听了他的话,脸吓的煞白。宋鑫看了又好气又好笑,见她们蔫头蔫脑的正准备走,又喊了那个小胖丫头把蒸饼带上。至于那位蒋小娘子,大槐树爬上爬勇敢的很。说声放行小娘子窜得比兔子还快。连挂在花枝上的凉衫都忘记拿,宋鑫不由闷笑一声。
这般灵活的小娘子,真是不多见!
何中卫进门就看见将军偷偷笑得一脸春风,惊得差点绊在门槛上。也不敢抬头,只沉声禀告:“禀将军!今日府里进出人等均筛查过了,并无可疑之人。只是那响风院的仆妇满城跑,属下人手有限……”
宋鑫听了只搓了搓手里的茶杯。
“我的美貌表妹,身携巨资,居然平安无事的从繁花的富贵窝山水迢迢来到我这小小泗水城!传令下去,再查!”
作者有话要说:
崔虎生:卑鄙!
蒋大夫:无耻!
紫草:下流!
星星:这不宋鑫还什么都没干么!
蒋大娘操着菜刀追着星星砍,“你还想他干什么!干什么!……”
宋鑫:我想干的很多!
第16章 又来一个崔虎生
那夜的事宋夫人不仅没有责怪紫苏和大珠,反而还好声安抚了一番。
大珠平日身体康健,喝了两天药又是活蹦乱跳。紫苏只隔日给宋夫人施针,平日多是跑去老林大夫那里厮混一天,青娘还特意派了车和军卫跟着。紫苏愈发感动,待宋夫人更添真心。给夫人煎药从不假于人手,每日细细询问夫人的身体状况用心记下,到了老林大夫那里不是帮忙整药制药,就是听老林大夫讲些医案药历。
府内仆妇若有病痛,紫苏主动跑去看诊,虽闹了几次笑话,但众人见宋夫人没有说话便也忍下。有时宋奶娘会来找她聊天,紫苏虽然奇怪,但也热情接待。宋奶娘来时,有时是说些临安旧事,有时讨论冬郎的平日调理,有时也纠正紫苏礼仪上的一些缺点。一来二往,两人反倒熟络起来。就连六岁的小冬郎都与她混熟了,每次见面总是红着小脸抿嘴笑。紫苏很同情这个瘦弱纤细的小郎君,每次去老林大夫那里翻看医药书籍就想找出妙方能调理好小郎君。
最奇怪的是不知为什么,自送蒸饼那夜后崔虎生少有呆在泗水城里。每次都是匆匆路过,但每次都稍带了各色小玩意,有从蒙人身上收缴来的绿松石或是红珊瑚珠串,有从襄阳城买来的首饰或是绢花,还有不知从哪里寻来的漂亮鸟羽,红的似火,绿的如翠。也不知那粗人哪来这些灵巧心思,连宋夫人都啧啧称奇。
隔远了,紫苏倒添了想念,也不知那军棍打得伤好了没。遂也大方缝了腰带、靴袜等零碎小物托了何中卫稍去,无视何中卫的挤眉弄眼。倒是府中仆妇总有闲语,青娘逮了几个最爱闲说的严惩了,其它人才算安份下来。
一晃就一个月过去了,宋夫人身体大有好转,紫苏也算适应了将军府中的生活。这天,也和往日一样,用完朝食又坐着牛车去找老林大夫。
经过香兰酒肆,照旧又见到了在将军府巷子口见过的那名男子。那男子似是知道了她出行的规律,隔日便守在紫苏必经的路上,紫苏都说不清见过他多少次。不过见那男子没有过分举动,身边又有军卫,所以依旧如常日那般视若无睹的转了眼。
那男子痴痴的看着牛车远去才颓废的转过身来。身后立了个花白头发的婆子,若是紫苏在此必能认出这就是在将军府前拦住她的崔虎生老娘。
“生儿,究竟是个什么打算,你也与娘交待上一声。这小娘子大家都说长得好,心也软,再是难得不过的好媳妇。你比那周冬生长得体面,咱家又薄有资财。只要你好声求了,那小娘子必能首肯。再说当初合八字原本用得就是你的生辰,当时我想让那周冬生顶了你的名,可你那叔伯硬是不同意。说娘如果要想过继只能从族里选,哪能用外姓人。娘只好两边瞒着,现时你回来,也不用娘时时提心吊胆。族里早就盯上娘那十七亩的上好水田和那绸缎庄子。怕是巴不得你死在外头!”
男子神色挣扎,抱了头蹲下,说:“娘!你再让我想想!”
“又不是个妇人,怎得这般不利落!”崔老娘气得用竹杖狠敲了那男子几下。崔老娘的眼睛似有好转,不再见那绿白之物。
另一边,紫苏到老林大夫宅门前就发现宅子外停了辆驴车,车厢上用白漆画了个圆,内写了个“蒋”字。正是爹爹的那辆。顿时喜得一蹦三丈高,站在外院就开始喊。
“爹!爹!我是阿苏!”
爹没喊出来,却把紫草给喊了出来,还有小江儿和香儿。两小的擒着泪,绞着手指笑看着她,只是隔了几步远不肯过来。
“阿草!江儿!香儿!过来呀!”紫苏大步上前,一把搂住三小只,用脸直蹭香儿的肉脸。紫草见了一脸赚弃,小江则羞红了脸,挣扎着从紫苏怀里跳出来。
“大姐连个招呼也不打,自顾从家里走了,娘都被你气病了!”
紫草气呼呼的说。
“细姐说大姐出去耍,吃好的玩好的,不要香儿了!”
小香含着泪看着紫苏说。
“细姐还说,大姐以后都不归家,给那崔大官人做娘子去了。!”
小江气愤填膺的说,一脸指责。
紫苏听了真是哭笑不得,觑见紫草一脸得色,伸手便拎住了那粉俏俏的小耳朵。
“大姐几日不在家,你就造反了是吧!看把弟弟妹妹们带得!”
紫草抱了紫苏拎住耳朵的手,龇牙咧嘴假哭着说:“快松手,不过比我早吃了几年饭菜,仗着个儿高就欺付我。姐一点也不顾及我的面子!小香!小江!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平日哪次有好吃食落下了你们……”
正说着,门外又进来一人。胄衣未除,帽盔抱在怀里,一身戎装看着英气十足。正是刚从泗水关回来的崔虎生。
“姐夫!姐夫!救我!姐姐要打死我了!”说着趁紫苏手松,迅速跑到崔虎生身后,还冲着自家姐姐挤眉弄眼做怪像。
“见过姐夫!”小香和小江齐声上前见礼。后院的蒋大夫与蒋大娘也闻声迎了出来。
崔虎生是接了崔老娘的急信,说是病情加重,盼儿速归。本该直接返家,可想着已有数日没见过自家小娘子,摸摸怀里的两块和田籽玉,便快马赶回将军府,谁知紫苏去了老林大夫家。
好在老林大夫家在回崔老娘家的必经之路上,崔虎生就这么闯了进来。
互相寒暄了几句,崔虎生道明家中还有急事,蒋大夫一家虽有心挽留但也不好强求。只是离开时,崔虎生眼含祈求的直盯着紫苏看。
紫苏只好假装看不见那三小只的嬉笑声,正脸对爹娘说:“阿苏送送崔官人,将军府里还有些事需交待一二。”说完用眼睛狠狠睕了正在用手捂着嘴笑,还不停冲两弟妹使眼色的紫草。
崔虎生行了礼便转身出来,边走边问:“是宋夫人有事吩咐么?适才我已回过将军府,未听提及啊!”说完还挠挠后脑勺。紫草不语,只盯着崔虎生看了一盏茶功夫,崔虎生也没反应过来。自顾自的从怀里掏出两块石头。
“陶右卫说这是和田籽玉,极其难得。我用两把牛角弓和一副新造的朴刀换来的!阿苏且留着,以后传给我们的……孩儿。”说完把玉石塞紫苏怀里,头也不敢抬,铜褐色的脸竟透出大片酱红色。
竟是害羞了。
粗大的黑手上有道道的伤痕,新伤摞旧伤,不知道其它部位是何光景,紫苏不禁抬头深深看着她未来的夫君。灼目的阳光从顶上落下,黑漆铁甲在阳光的强射下也散射出银光,七尺有余的身影被印到身后的旧城墙上,分外威武。
这一刻紫苏怦然心动。
“那……那阿苏就收下!那个……蒙古人凶悍的很,以后不要再用武器换……这些东西。郎君只要身体康健,阿苏就很欢喜了……”紫苏越说声音越低,说到最后几如蚊蚋。
崔虎生也觉得有些心慌,倒退了几步拱拱手,同手同脚的上马离开。
崔宅里崔老娘还在劝自家儿子,“如今你身子也败了,也不知还能谋个什么职位。那周冬生得宋将军倚重,未来前程好着,再找个娘子岂不容易。且那周冬生原先也是不想成家,娘我哭着逼了好久才答应。这事他必肯应下。”
“崔虎生”还是低头不语。这里外院传来扣门声,崔老娘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出去应门。
“谁呀?”
“娘!是我!崔虎生!”
崔老娘堆着笑,卸下门栓说:“是冬生回了啊!”
周冬生扶了崔老娘上下打量了番,问:“陈妈妈呢?娘那里不舒服?家里的药可吃完了?要不我再去请了小林大夫来家一趟?”
“陈娘子家中有事,我放她家去了。家里一切都好,老婆子我是有些事想求求你!”
崔老娘说着拉了周冬生的手向里屋走。
“娘有事只管说,一家人客气个甚!”
周冬生弯腰细心扶了崔老娘到里屋床边坐下,又卷了棉被塞崔老娘腰上。
“娘靠着床上说,身子也能宽泛些。但凡家里事都让陈妈妈做,若是有甚想吃的,使唤了她去买,莫吝惜钱财。”周冬生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个钱袋塞崔老娘手中。
崔老娘有些尴尬的把钱袋塞回周冬生手中,“你往日里给的家用尽够,家里还有好些银钱。既是我儿已经回来,自是不好再拿你钱财。”
听到这里,一直窝在墙角的崔虎生扑跪在周冬生面前。崔老娘见状也颤颤巍巍的下床跪下。崔虎生大惊失色,扶了左手扶不起右手,干脆也跪下了。
“虎生弟弟平安回来就好!娘行此大礼岂不让我折寿,还是快快起身说话!”
崔虎生见事已至此,干脆铁了心的说道:“弟弟此次虽平安回来,但伤及肺腑,再干不得气力活。求哥哥怜悯,看在当年我在黄河里替哥哥挡了一刀的份上,把蒋小娘子让给我吧!弟弟自见了蒋小娘子夜夜思之不寐,得了相思之疾……”
崔老娘也哭着说:“我家虎生既入了军户,一辈子是脱不了身。现在身子败了哪能如你一般奔个好前程。求你看在老婆子眼瞎身衰的份上就应了吧。也给我们老崔家留个根,老婆子保证不会慢待那蒋小娘子……”
崔虎生只见眼前两张嘴一张一合,脑子中尽是落雷声,把他轰得不能思考,手脚发冷,屋顶也开始打起旋。
作者有话要说:
星星:那个存稿箱的时间好难设定,好想弄下面那个隔日更~~
蒋大夫:连小透明都排不上的人不说一日两更,还能想隔日更!老实一个个设吧~
宋鑫:说得好像日更就能成为小透明似!
星星:突然觉得自己的追求伟大而光荣!
第17章 蒙古人来了
紫苏进了内院,又被老林大夫取笑了一番。不过这一月相处下来,行医的本事学了多少不知道,但这脸皮的厚度倒是锻炼出来了。只管插科打诨的顾左右而言他,老林大夫一脸诙谐的也算放过了。
蒋家人许久不见,紫苏先是拉了爹的衣服转圈,后又抱着娘软搓硬揉狠狠腻味了一回。嘴里不停嚷着:“阿苏可想死娘了,想娘渍的笋条,想娘煮的汤面,想得心都疼了。”
蒋大娘又笑又哭的说:“净说鬼话!你哥哥走了还晓得寄信回,你这臭丫头一走连个消息也不给娘捎个,太狠心了!娘当初就该把你送给三叔公家,真是个坏丫头!”说完还抹了把泪。
紫苏听了心虚不已。
家里虽说孩子多,但最得娘挂心的一是大郎蒋晋元,另一个就是蒋紫苏。阿草自小就独立,两岁时就不肯再吃奶,紫苏还接着阿草的奶吃了阵。光这便被嘲笑了数年。听了这话此时更是抱了娘腻着如面团般不成形了。
“听阿草说,娘病了?现时身体可好?这月里我制了五付红雪通中散,娘都带回吃了!都是阿苏的错,阿苏以后天天给娘写信,娘不能不要阿苏!”说完赖在蒋大娘怀里更是不肯起来。
蒋大娘恨恨的点了点女儿的额心说:“晚了!那些甜言蜜语对娘没用,每天被阿草、香儿和小江围着哄,你那点修为娘可看不中!今天就去那将军府里和夫人辞行,我们家去!”
“为什么?”紫苏吃惊的抬起头看向爹爹。
“那宋夫人既是治好了,我们阿苏自然得回家待嫁!”蒋大娘故做严肃的说。
“可……可宋夫人虽……虽有好转,但还要继续治疗。且爹爹不是让我和太师叔多学习吗?娘啊,让阿苏再多留些时日。阿苏觉得这些医理药理真是太有意思了,阿苏还想多跟着太师叔学!”紫苏急得话都开始打结,又拼命拿了眼睛求太师叔。
“说白了,姐就是不想家去,不想我们!”紫草推了推鼻子故意做个怪脸,小江儿和香儿也是有样学样的做了怪脸。
这话真是火上浇油,紫苏只好抬眼求爹。
蒋大夫见大女儿一脸狼狈,用手抵了嘴低笑,说:“你大哥有信来,让我们暂时回上林村避上几月。若无大事,仍会送了你来泗水城。”
“大哥的信?”
老林大夫笑着递过三张淡黄色的信纸,紫苏上前接过。
父母大人膝下:
别后月余,殊深驰系。沿路来均是赤日炎炎,万请父母及弟妹们珍惜身体,毋再劳作。儿自汉水南下,陌上花开艳色十里,目已不能暇矣。惜林深草阔,路有白骨,且有凄凄声飘于江面,甚悲。路遇兴元府董生,言及蒙人南犯,数月有余。合州一带战乱不息……草率书此,祈恕不恭。所请之事,还请爹娘务必谨慎处置。
儿蒋晋元敬请福安
咸淳二年夜书于瓜洲渔家
原来大哥乘舟顺汉水一路南下,已近扬州府,准备前往临安府再看看。路上听友人言及蒙古人军队已经入川,担心泗水城外的蒙古军队会进攻,担心爹娘兄妹的安危。嘱咐蒋大夫一定暂时把药铺关了,收集米粮回上林村休隐。并让弟弟妹妹们不要轻易外出。
又听过往商贩言及临安府富贵且繁华,可沿路行来从汉江至长江,野有荒骨,山有哀声。时有蒙古人军队出没,狼子野心,已如烈日昭昭。大哥怒斥朝延的不作为,并言及去过临安府便会尽快回转。
蒋大夫提及大郎的来信,颇有些忧国忧民。老林大夫却是一脸风云历尽的豁达。
“老夫生于光宗元年,今年七十有八。适才在晋元信中才能得知,如今年号竟又换了。”说完又曲指算了算,才说:“如果老夫没算错,咱大宋这前前后后换了怕有十几个官家了。兴亡苦的都是我们百姓,老夫一生颠沛流离、背井离乡,如今是再不肯走了。”
说完摇摇头止住蒋大夫欲说未说的话,“你们自去吧,我这破屋里药书还有些,但老夫舍不得予人,湘南若有兴趣尽可抄了去。走吧!走吧!”这些话说完老林大夫自顾自的唱起曲来,反反复复的唱,再不理蒋家众人。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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