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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打脸日常-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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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延光笑道:“你放心,出了事我担着。”
对付方家,苏绿檀是有主意的,眼下要紧的是怎么安抚叶家,她问钟延光:“叶大人那里,你可以有主意?”
钟延光回忆了一下,想起一桩旧事,从前赵氏在他面前提过的,要他帮着提拔叶大人,不过后来这事赵氏又不提了,便不了了之,叶大人就一直在现在的官位上待了六年,说来也挺久了。
钟延光道:“他的履历我隐约记得一些,今年吏部大选的时候,我替他打点一下便是。”
“让他升一级?”
“我估摸着,连升两级可以,他资历本也够了,不过是缺了人脉。”
连升两级,便是从正七品到正六品,六品是个坎儿,过了六品,叶夫人也就能封诰命了,这补偿不算少。
而且叶夫人很护犊,等方宝柔这事料理清楚了,她家小郎君的名声也就洗刷干净了,想说门好亲事不难。
苏绿檀把这事儿搁脑子里转了一圈,道:“那好,我明日便去一趟叶家,顺便也去方家看一看。”
去方家,那可不止是看一眼就走。
钟延光好奇地问:“你预备怎么办?”
苏绿檀狡黠一笑,道:“公事公办呗!反正最后要物归原主,还让他们人财两空。”
挑起眉毛,钟延光问她:“这么有把握?”
“那是自然,你可别小看我。”
钟延光笑意更深了,道:“岂敢小看你。”他才不会忘记,醒来之后被苏绿檀唬得团团转的那些时日。
苏绿檀丝毫没看出钟延光眼里的深意,抬眼看着他道:“方家肯定还打着张家那边的主意,你怎么打算?”
钟延光反问她:“你怎么想?”
“自然是侯府利益为先,这事要悄悄压下了,张家接茬也没事儿,闹的这么大,迟早传开,再把方表妹说给张家,那就是得罪张家,又必然牵连上陆家。方表妹母亲去世了,父亲再娶,说起来,方家跟侯府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了。依我看,方宝柔待老夫人的情分,跟陆清然比起来,十分之一都不如。这门亲事还是算了。”
钟延光道:“张瑾跟我说,方表妹的父亲找过他,他恐怕还不知道这事,我马上就让小厮先去传个信。”
“那你快快去,方家这种事也干得出来,谁知道会不会趁着这个功夫,瞒着叶家的事不跟张家说,又跑去糊弄张家。”
钟延光起身便写了封简短的信,叫让丫鬟送到前院,去给如茗,快马加鞭地送去了张家。
这件事今日暂且就这样了,用过晚膳,苏绿檀催着钟延光去瞧一眼赵氏,顺便再一起去看看太夫人。
钟延光不耐烦听女人哭哭啼啼,不过苏绿檀说了,他也就听了,挽着苏绿檀去了一趟千禧堂,坐了不到一刻钟就出来了,后又去永宁堂。
罗氏见了两人便问:“你母亲可还好?”
钟延光答的话:“尚可,休息一两日便没事了。”他说的也是实话。
罗氏也早知道赵氏会有这么一天,心知苏绿檀管了这事,她也就不担心了,只叫人拿了个放在炕上的小屏风过来,道:“这是前些日我院里人清理库房的时候找出来的,我想着你们院里没有,我又用不上,拿去吧。”
苏绿檀默默看了一眼檀木双面绣的婴戏莲纹的图案,脸颊飞红,太夫人这催的也太明显了吧!
钟延光笑着叫人收了,跟苏绿檀两人回了荣安堂之后,叫人把屏风放在罗汉床上摆着。
等丫鬟出去了,钟延光就把苏绿檀给抱起来,扔到了床上。
苏绿檀才舒服了一个白天,捶着他胸口道:“又来又来!”
钟延光嗓音低哑道:“绿檀,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孩子?”
翻了个身,苏绿檀趴在床上,牢牢地护住自己的前胸,闷闷地道:“这不是每天都在跟你试着吗?”她也想来着,但好像怀上没有那么容易,改天还得跟吴氏请教去。
正出神想着,苏绿檀的裙子就被人撩起来了,钟延光趴在她背上,抵着她的身体,在她耳畔道:“我听说,这样好像更容易怀上。”
苏绿檀万万没想到,钟延光会来这招,她扭着身子道:“我还没洗呢!”
钟延光歪头看她:“我也没洗。”
苏绿檀羞红了脸,道:“那你不会去洗吗!”
轻轻揪着她的耳朵,钟延光道:“夫人从前没有这般忸怩,怎么如今变了,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时间太短?还是力气太小?我以前做的怎么样?是以前好,还是现在好?”
甩个眼刀子过去,苏绿檀推开了他,轻哼道:“怎么这么多话了,洗不洗?”
钟延光笑意融融,道:“洗。”说完,又抱着苏绿檀,往浴房去了。
浴房里有个很大的木桶,容得下两个苏绿檀,如果是一个苏绿檀加一个钟延光,那就有些勉强了。
两人在浴桶里相对而坐,水面浮着红色的花瓣和白色的毛巾,把水下风光遮得严实。
钟延光抬手拂开花瓣,往波光粼粼的水面下面看去,一头扎进水里。
地上漫了一地的水,水都快凉了二人才出来。
浴房的门打开的时候,苏绿檀身上裹着干净的衣裳,是被钟延光抱出来的,一截小腿和一双脚丫子露在外面,风一吹,大腿上嫩白的肌肤就露了出来,上面的隐隐可见淡淡的红痕。
苏绿檀整个人都埋在钟延光结实的胸膛里,掐着他肌肉紧致的手臂,道:“走快点。”
这时候院里已经没有丫鬟了,钟延光还是加快了步子往内室去,把人放进被子里,他胸前的衣服也都散开了,里面什么也没有。
苏绿檀捂着眼睛,道:“穿好衣裳。”
钟延光挑眉,“不威武吗?”
砸了个枕头过去,苏绿檀侧躺,面对墙壁。
威武,好生威武。她一想起自己在浴房里的声音,就抬不起头来。
苏绿檀这一阵的羞涩还没过去,背后又被某人贴上了。
夜里精疲力竭了两人才歇下。
总听说夫妻之间,女人是没有累的时候,但苏绿檀发誓,她虽然是躺着的,感觉她比钟延光累。
就这样苏绿檀都累瘫了,钟延光还抱着她不停问:“夫人,我们什么时候坐莲?嗯?”
苏绿檀闭眼不说话,一个字都不想说。
次日清晨,苏绿檀又睡了很久,等她起来的时候,钟延光早走了。
梳洗好了,苏绿檀便叫人套马出门,带着定南侯府的十五个武馆里出来的护院,把方家人住的地方给围了起来,叫他们收拾东西,赶紧滚蛋。
方夫人还在睡大觉,被吵醒之后,一出门就被这阵势给吓住了,门口乌压压站了好多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跟土匪上门了似的。
方夫人哇哇大叫,转身跑进去叫自家男人去了。
第84章
定南侯府的人把旧宅围起来之后,方老爷赶紧领着小厮跑了出来查看情况,一见门口这阵势,十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登时双腿发软。
苏绿檀坐在马车里,挑起帘子朝外看了一眼,并未露面,就听得护院领队气势汹汹地对方老爷道:“你们这贼人,胆敢侵占我们定南侯府的院子,都给我滚出去!”
这旧宅是定南侯府的财产,原是借给方家人住的,现在不借了,让他们滚,他们就得滚。
偏方老爷还没领悟过来,他还以为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好言好语地跟护院道:“我可是你们老夫人的妹婿,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领头的护院穿着劲装,一张方脸,道:“赶的就是你们!还不收拾东西滚蛋!”
方老爷脑子发蒙,道:“这、这明明是老夫人让我们住的,凭什么让我们走!”
护院也不跟方家人多说,一挥手,就让手下冲进去扔东西赶人,方老爷拦在门前,道:“你们这是土匪行径,私闯民宅!来人报官报官,土匪来了!”
门口动静闹的太大,围观的人也渐渐多了。
马车里,苏绿檀把房契拿出来,让丫鬟递给护院。
护院拿着房契,道:“你只管去报官,这地契在我们家主子手上,到底是谁私闯民宅?我倒要看看衙役抓你还是抓我们!”
方老爷见了房契自然没话说了,又听得“主子”二字,还以为马车里坐的是赵氏,撇下仆从,跑到马车跟前焦急地喊着问着。
苏绿檀慵懒地坐在里面,充耳不闻,方夫人赶上前来,也跟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哭方宝柔身世可怜,赵氏怎么能不怜惜这唯一的外甥女,还要把她赶出去。
方夫人知道赵氏心疼方宝柔,便赶紧让人把她给叫了出来。
方宝柔在屋里也早知道怎么回事了,她晓得赵氏会生气,但没想到赵氏会这么生气,她还以为叶家会惧怕定南侯府的威名,老老实实吃下这个哑巴亏就算了。
说到底,方宝柔还是高估了自己在赵氏心里的地位,她眼下自然是愤怒的,她气赵氏太不看重她。
略收拾了下,方宝柔就赶出来了,还没走到马车前,就被方老爷一把拉过去,道:“你快跟你姨母好生解释解释。”
方宝柔站在车帘子旁边,软声道:“姨母,您先让这些人撤回去行吗?具体的事儿您听宝柔跟您细说。”
车里的苏绿檀觉得好笑,她倒想听听方宝柔还有什么说辞,她不言语,只狠狠地摔了一下茶杯,哐当一声,把外面的人唬得够呛。
方宝柔靠近车帘子,细声地哭起来,万分委屈道:“父母亲不是平白要跟叶家退婚的。”
苏绿檀没答话,方宝柔以为赵氏不动容,哭声渐盛,道:“那叶家的小郎君是个登徒子!姨母,咱们进屋去说话好不好?宝柔知道您疼我,我也没想要您给的嫁妆,若是宝柔错了,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您先别恼了我好不好?”
马车里传来一声轻笑,苏绿檀挑起帘子,笑吟吟地看着梨花带雨的方宝柔,道:“好啊,我替你找个好尼姑庵,让你安心做姑子去。”
方宝柔吓得连连后退,立马收了表情,颤声道:“怎么是你!”
苏绿檀道:“你把老夫人气病了,方家又侵占我定南侯府的宅子,不是我来,该是谁来?哦,你刚说叶家小郎君欺负你了,是有这个意思吧?你放心,这话我会转告给叶夫人,叫她好好教导儿子的。但是现在,你们立马从钟家的屋子搬出去!”
方宝柔死咬着唇,道:“我要见我姨母!”
苏绿檀道:“你要见你就去见,没谁拦着你,但是现在,先把我们家的宅子还给我们。”
要是从这里被赶出去,也太狼狈了,将来会被人一直耻笑,方家丢不起这个人。
方宝柔白着脸道:“凭什么让我们走,这是我姨母的宅子!你有什么资格赶我们走?”
哂笑一声,苏绿檀道:“你可真会逗趣,这宅子是定南侯府的财产,没分家就归我家侯爷做主,分了家,也是我家侯爷做主。侯爷嘛,他的事我做主,房契就在我手上,你说我能不能让你走?”说完,她就吩咐夏蝉去把房契拿回来。
方宝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后悔当初没把房契要来,倒落得这个地步。
苏绿檀淡声道:“不肯走?行——王护院,把这些人赶走吧,这宅子我要用来养猫儿狗儿了,不能给白眼狼住了。”
这话太难听了,方家人羞愤难当,方宝柔死死地咬着唇,恨不得掐死苏绿檀,方夫人就更泼辣了,扑上前来想撒泼,被拿着房契的夏蝉一个嘴巴子打回去了。
夏蝉倒不是故意要打人,只是下意识护主,不小心伤了方夫人。
方夫人何等泼辣,要不是护院拦着,把她扯开了,真要跟夏蝉两个动起手来。
拿到了房契,苏绿檀还拿着厚厚的册子下了车,冷声吩咐道:“都进去盯着,给他们一个时辰的时间搬完东西。”
护院们得了吩咐,护着苏绿檀,呼啦啦一堆人,一起涌进了旧宅。
三进的旧宅,从倒座房进去,就是上房和厢房,东西放在哪里,很好找。
苏绿檀站在人群中间,指挥五人搜房,五人,守门,其他人就跟她一起站在庭院里,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方家人本来忙着整理东西,苏绿檀却让人到处去搜,方宝柔一下子想到自己的嫁妆,提心吊胆地跑到庭院里跟苏绿檀对峙,道:“你这又是要做什么?!苏绿檀你别欺人太甚!”
扬起手里的册子,苏绿檀道:“这是我家老夫人的私产,前几日她差人暂时存放在旧宅,不过我对你们不放心,怕丢了东西不好回去交差,让护院们清点核对,有什么问题?”
方宝柔面色惨白,揪着衣摆道:“那是我姨母给我的嫁妆!你夺人嫁妆,你这是违法乱纪!”
方老爷难得站在女儿身前帮腔:“这是宝柔姨母给她的嫁妆!”
苏绿檀冷笑道:“你可有什么凭据证明是我家老夫人给你的嫁妆?契约书可有?若是没有,又凭什么说是给你们的东西?我可是特地问过老夫人了,她分明说的是暂时存放在这儿的。我告诉你们,定南侯府的每一样东西都登记造册了,若是少了一样,今儿你们都别想走,去牢里住去!”
方宝柔气得浑身发抖,又想着是在内宅,便不顾形象地吼道:“你不就是想独占这些财产吗?我告诉你,这就是我姨母给我的嫁妆,方家的人个个都知道,你要敢动一下,我就——”
秀眉微挑,苏绿檀道:“就怎样?报官抓我?求之不得。”
苏绿檀是真的求之不得,这事没个凭证,但凡钟府咬死就是存放这儿的,方家完全拿他们没辙,而且真的报了官,册子都在,若丢了什么,方家的都别想跑。
方宝柔忽然说不出话来,她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若是见不到赵氏,这事就没法解,苏绿檀今日回了定南侯府,再叫钟延光给赵氏吹耳边风,方家没了个依仗,在外便只能任由苏绿檀拿捏了。
极怒之后,方宝柔冷静下来了,她跟方老爷道:“爹,我们先搬出去。”
“那嫁妆……”方老爷还惦记着东西呢。
方宝柔拧了拧眉毛,剜了苏绿檀一眼,切齿道:“那是姨母给我的,谁也要不走!”
狠狠拂袖,方宝柔想先走一步,苏绿檀道:“慢着,我让你走了吗?”
方宝柔气红了眼,道:“你还想怎么样?”
苏绿檀不疾不徐道:“东西还没清点完,若是丢了什么,我怎么跟老夫人交代去?”
方宝柔冷哼道:“东西我一样都没动!”
“最好是这样,少了一样,我就直接报官,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两人这边正说这话,方老爷噗通一声跪下了,不是他想磕头,是他腿软站不住,没人扶他,才瘫在了地上,
方宝柔过去扶起父亲,责怪道:“爹,您这是做什么?”
方老爷抖着胡子道:“宝柔……我、我……让你表嫂别报官,我这就兑了银子还给她!”
方宝柔皱眉道:“爹,你……”
躲开女儿的眼神,方老爷道:“就当了五百两,快凑齐便是!”
方夫人一听差点没两眼一黑,昏过去,五百两!她嗷嗷叫道:“你这天杀要命的讨债鬼,又跑去赌了!”
方宝柔头皮发麻,喉咙干涩,这都是什么事儿!
苏绿檀才不管方家怎么样,她道:“钱我不要你们,当的东西,给我找回来,要一模一样的,差一点我都不依你!”
方宝柔无奈地摇摇头,道:“爹,当票给我,让母亲快去赎回来。”
方老爷欲哭无泪,道:“是……是死当!”
死当,原价赎不回来的,若运气不好,别人已经卖出去了,便再难得找回了。
方宝柔脑子昏昏沉沉的,也险些要昏死过去。
苏绿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道:“看在亲戚的份上,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其余的东西我们先搬回去,三天后不见东西,谁当的谁就准备去吃牢饭!”
方老爷吃了牢饭,方家就夸了散了,方宝柔估摸着要被拖成十八九岁的老姑娘,到时候配个贩夫走卒都是活该。
扔下烂摊子,苏绿檀领着丫鬟先走了,把清点运送的事,都交给了护院。
苏绿檀接着去了叶家,送了礼,再把提拔的事说了,最后才把方宝柔编的瞎话告诉了叶夫人。
提这一茬,是因为苏绿檀防着赵氏对方宝柔的旧情死灰复燃,得让叶夫人做个助力才行。
叶夫人听了苏绿檀转述的话,果然生气,恨不得活活撕了方宝柔,正好心里也有了准备,到时候方宝柔想诬陷她儿子的时候,她也好狠狠地打一耳光过去。
在叶家待了一会儿,苏绿檀便打道回府,刚回去,就听门房说,方家的人来了,方宝柔想见赵氏。
苏绿檀淡笑,方宝柔脑子倒是好使,手脚也真快。
第85章
门房告诉苏绿檀,他们没有替方宝柔通传。
定南侯府的人基本都不待见方宝柔了,门房也是有眼色的,自然不会干得罪苏绿檀的事。
苏绿檀笑一笑,叫夏蝉打赏了几个钱给门房,便去了千禧堂,把今日的事禀给赵氏。
虽然门房没有替方宝柔通传,但是苏绿檀相信,以方宝柔的手段,肯定能把消息递进去,而且她压根没打算拦着方宝柔跟赵氏通上话。
去千禧堂的路上,夏蝉愤愤的,不过碍着在外面,没指名道姓地说,只低声指责了方宝柔几句。
都闹成这样了,方宝柔还想着来哄骗赵氏,太不知好歹,蛇蝎心肠。
苏绿檀摇头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怪得了谁?”
夏蝉轻哼道:“还好没叫她进来,否则老夫人一心软,这事都白费劲了!”
苏绿檀冷笑道:“你也太小瞧她了些。”
夏蝉不解,皱眉看向苏绿檀,只听得主子道:“府里人再怎么厌恶方宝柔,也总有几个心里向着她的,又或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拧着眉头,夏蝉道:“老夫人不会还吃她的亏罢!”
苏绿檀手上捏着帕子,步履端庄,道:“这就不知道了。”
说话间,就到了千禧堂,苏绿檀进去之后,同赵氏行了礼,告诉她,东西大部分都讨回来了,下午就清点回府,只有一样估摸着要迟些,宅子已经空出来,叶家那边也打点好了。
躺在罗汉床上的赵氏,面色微微发白,听苏绿檀说完这些,慢慢地坐起来,靠着迎枕,手里还抱着个填充了决明子的软枕头,有淡淡的植物香气,她眼神有些闪躲,先是开口道:“绿檀啊,辛苦你了。”
眼尾一抬,苏绿檀隐约听出了一点异状,淡淡地“哦”了一声,道:“是辛苦,不过是老夫人身体不济,这是小辈该做的事。”
脸一红,赵氏有些羞愧,稍稍低头,不安地扯着帕子,欲言又止。
赵妈妈在旁重重地叹了一声,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到底还是抬起头对上了苏绿檀的眼睛,赵氏道:“绿檀,宝柔她……”
苏绿檀早料到了,冷冷静静地道:“方表妹来了?”
赵氏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了,眼睛一红泪光又泛起来了,她擦着眼泪道:“绿檀,你没做过母亲,你不知道养大孩子的心情,我知道宝柔这孩子变了,可她到底是跟我血脉相连,又跟我一起待了那么些年,我哪里一下子就舍得下她?刚才有人来禀过我了,说她相见我最后一面,不说别的,就只跟我道个别,我想见见她……”
苏绿檀是没做过母亲,但是她当过姐姐,都说长姐如母,赵氏的心情她不是不能体谅的,再者这还是赵氏的事,她才不会过分地控制。
苏绿檀云淡风轻道:“老夫人想见就见,实在不必问我的意思。”
愣愣地抬头,赵氏道:“你不恼?”
苏绿檀摇首道:“孝敬您是小辈该做的,毕竟老夫人生育了侯爷,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丈夫,我现在只是做我该做的。我再不喜,也不至于发脾气。不过我有一句话还是要对老夫人说,您可想清楚了,若真是见道别见最后一面,也是人之常情,可若不是的,方表妹还生了别的心思,您提前把大夫叫着。这病再发作起来,还不知道是如何。”
赵氏心口一痛,苏绿檀说的话正说到她心坎上去了,她怕方宝柔耍心思,更怕真的是只能见最后一面。
犹豫了一下,赵氏道:“绿檀,要不我见她的时候,你也来,有你镇着,也省得我做糊涂事。”
赵妈妈实在忍不住了,她插话道:“老夫人,您这就已经是糊涂了!”
苏绿檀一笑,起身道:“好,您要见方表妹的时候,着人来喊我便是。”
赵氏神色复杂,等苏绿檀走了,才喃喃道:“绿檀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以前没个三两句都跟我顶嘴来着……”
赵妈妈叹息道:“从前你待夫人也不好呀,奴婢说了,你别怪奴婢多嘴。从前老侯爷在时,你也管束地太多了,侯爷长大娶妇,小两口的事你也太爱插手,从他俩成婚第三天起,你就跑去搅和。后来成亲不到三年便要送妾侍过去,换了哪家的媳妇能受得了?
其实夫人是个好相与的人,只要别人待她和和气气的,她对谁不也笑脸相迎的?夫人还有一点好,她身边那几个丫头,待她都是忠心耿耿,还不是因为夫人真心地待她们好,不像表小姐那样,只是拿小恩小惠去暂时哄骗人家。这回替表小姐递话过来的人,咱们院里可有一个?也就只有浣洗院粗使的丫鬟婆子,不晓得事情真相,花些银子好打发罢了。”
赵妈妈再不多说,出门去安排见方宝柔的事了。
赵氏低着头,把赵妈妈的话往心里过了一遍,从前这些话她是听不进去的,近来身体大不如从前,精神也衰弱许多,倒还真觉得有些道理。
其实赵妈妈还说掉了一样,苏绿檀除了在赵氏针对她的时候会张牙舞爪了些,再就是赵氏伤着钟延光的心的时候,她会感到讨厌赵氏。
夫妻同心,即便是钟延光的母亲,苏绿檀也容不得赵氏伤害她的丈夫。
……
午时过后,苏绿檀吃过午膳,歇了会儿起来,就听夏蝉说千禧堂的丫鬟来传话了。
苏绿檀让夏蝉先打发那丫鬟回去,她收拾一下便过去。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苏绿檀就从荣安堂出去了,刚到千禧堂坐下,就听丫鬟进来同赵氏传话,说叶夫人来了。
赵氏大喜,让丫鬟快快去请。
苏绿檀抬眉道:“叶夫人来了,方表妹一会子来跟她碰面了是不是不太好?”
赵氏当然也知道,所以她道:“先让宝柔在耳房里等一等,我跟叶夫人说过话了,再见她不迟。”
苏绿檀轻笑一下,没有说话,赵氏的打算,肯定成不了。
丫鬟先奉着茶进来,接着叶夫人就也来了,她这回的脸色好看得多,带着浅浅的笑意。
叶夫人的笑容虽然浅,赵氏也满足了,多年情分在这儿,她终究是愧对了好友,对方能原谅她,她就很高兴。
苏绿檀主动让出位置,坐到叶夫人对面去,让她离赵氏更近一些。
赵氏还在吃药,身体有些虚弱,跟叶夫人说话的时候,语气弱弱的。
叶夫人也有些心软了,没有说太多的重话,只道:“我来还有一桩事想跟老夫人说清楚的。”
这称呼就生分了,赵氏心里不舒服,也就直接说出来了,她道:“你还和从前一样叫我,这样子像什么样子?”
叶夫人不肯,她扭开头道:“先把孩子们的事儿料理清楚了再说。”
赵氏不解,道:“还有什么事?”她看向苏绿檀,道:“可是还有什么遗漏了?”
叶夫人道:“你外甥女还没来见你?”
赵氏道:“正说要见,等见过你了,我再见她最后一面,好叫她回苏州去了。”
叶夫人克制着脾气,声音平缓道:“那我来的赶巧了,老夫人你要真惦记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就当着我的面,见一见你的好外甥女,叫我知道她都怎么编排诽谤我家小子的。”
赵氏心口一紧,很是忐忑,她眉头紧锁道:“宝柔说,只是来跟我辞别的。”
叶夫人深吸一口气,道:“既是辞别,老夫人要不介意,我听一听也无妨。她既要走了,就当是了了两家的孽缘。”
赵氏没有一口答应,她莫名地害怕着。
叶夫人又道:“不管她说什么,老夫人不喊我,我绝不露面。有些事,也不好信她一面之词是不是?”
赵氏点点头,死死地攥着帕子,道:“好,我这就叫人去把她找来。”
这一回,赵氏还存了点微弱的希望。
过了半刻钟,丫鬟挑帘把人带进来的时候,苏绿檀和叶夫人都已经进内室坐着了,次间里开始静悄悄的,接着有衣料窸窸窣窣擦动的声音,想是丫鬟们都被打发出去了。
再过了一会儿,就有了浅浅的哭声,渐渐的,哭声就大了,苏绿檀和叶夫人一听就知道是方宝柔在哭。
方宝柔着实厉害,哭了半盏茶的功夫,她没哭累,里面的人都听累了。
苏绿檀心中不屑,但也早有准备,叶夫人却是把不耻都表现在了脸上。
次间里再次静了下来,方宝柔开始说话了,她声音微哑,甫一开口,说的倒真是些离别前的话,一时认错道歉,一时叮嘱赵氏好好吃药保重身体。
赵氏听得眼泪哗哗的,问方宝柔将来的打算。
方宝柔抽泣道:“本来我一心一意想和叶家小郎君成一段美满姻缘,现在闹成这样,除了做姑子这一条,我还有什么路可走?”
赵氏猛然抬头道:“你这意思……可是有什么苦衷?难道是你继母从中作梗?”
方宝柔轻轻摆头,道:“继母是待我不真心,但那叶家小郎君,也委实轻薄,相看的时候,竟然……竟然……”再说着,便泣不成声了。
内室里的叶夫人气得浑身发抖,险些要冲出去,被苏绿檀给拉住了。
一会子赵氏肯定要细问方宝柔,她编的谎话越多,破绽也就越多,到时候叶夫人再出去对峙,也才有话说。
正在此时,钟延光也往千禧堂赶来。
第86章
赵氏本来对方宝柔就不多信任了,但她哭的委实厉害,十分委屈的模样,很是让人信服动容。
到底是吃过一次亏了,赵氏倒是没和以前一样急着发脾气,而是拉着方宝柔问:“他如何你了?你跟我细细说说。若真是你受了委屈,才退的婚,这事我必定给你做主,若是你胡编乱造的,宝柔,那你就别怪姨母心狠了!”
方宝柔擦着眼泪道:“女儿家哪有拿自己清白去糊弄人的?但凡叶家小郎君恪守礼节一些,我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赵氏着急了,细问道:“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宝柔垂眸道:“那日相看的时候,叶夫人带着小郎君来了,我原是躲在屏风后面,继母看小郎君满意了,才叫我出来斟茶待客,我就给叶夫人倒了杯茶水。那个时候小郎君就胡乱地往我身上瞟,我只当是他好奇,没料想他是轻薄之人,毕竟是姨母多年好友的嫡子,我就放松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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