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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打脸日常-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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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头并不伤颜面。
  内室里的苏绿檀搂着迎枕趴在罗汉床上,两脚蹬来蹬去,洁白的袜子包裹着不安分的双足,让钟延光忍不住盯着看过去,脑海里陡然出现“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的画面。
  没一会儿,苏绿檀就换了姿势,两腿青蛙一样游来游去……
  钟延光正犹豫着,该怎么走进去,就听见一声闷响,苏绿檀一拳头捶在迎枕上,愤怒道:“负心汉!”
  苏绿檀气红了脸,话本里小姐晚膳都没心思吃,就与书生在园子里偷偷见面,书生却在听见旁人的脚步声之后,居然一溜烟跑掉了!这不是负心汉是什么!
  猛然又是一拳头,苏绿檀继续捶打装满了棉花的迎枕,嘴里骂道:“人家还饿着呢,你这负心汉!”
  钟延光头皮发紧,一下午都快过去了,苏绿檀还在生气。刚太夫人说什么来着?
  温柔?
  端庄?


第10章 
  困难总要面对的。
  钟延光终究还是轻咳一声,引起了某人的注意。
  苏绿檀两只耳朵一动,姿势不雅地扭了头,定定地看着钟延光。
  苏绿檀这一回头,把钟延光吓的够呛。
  在钟延光的眼里,苏绿檀再怎么娇蛮,总是坚强光鲜,即便衣着不多,春光乍泄,那也是慵懒妩媚的,哪像今天这样,面如菜色,厚密的头发就用木簪子挽着,看起来我见犹怜。
  钟延光有些心虚地挪开眼神,都不敢问她吃没吃饭的事。
  苏绿檀趁此机会,揪着话本,伸手往窗外一扔,呼啦啦一声,立刻盘腿坐起来,看着钟延光哀怨道:“我等你好久了。”她知道钟延光素来只读圣贤书和兵法,这种话本从来不入他的眼
  ,所以不能让他发现,她在看这种俗气的东西。
  钟延光不大自在地走过去,声音低哑道:“等我做什么。”
  苏绿檀松了口气,果然没注意到话本的事,她噘嘴道:“你伤了我的心,伤了我们夫妻感情,等你补偿我!”
  钟延光撩摆坐下,道:“太夫人说了,和睦要紧,说罢,你想要什么补偿?”
  说这话的时候,钟延光的面颊开始泛红,他知道,以苏绿檀的性子,要的补偿……肯定不同寻常。
  苏绿檀凑过去,挨着钟延光笑问道:“夫君什么都肯允了我?”
  钟延光的余光看见那张饿的发黄的面颊,慌乱地挪开视线,道:“……你先说,若不过分,我可允你。”
  苏绿檀轻佻地笑道:“过分?夫君觉得哪样的要求叫过分?”
  钟延光偏开头,道:“你自己掂量着来。”
  苏绿檀往后退去,胳膊撑在小炕桌上,绞了一绺头发道:“我想要的多着呢。”
  钟延光登时道:“只准一样。”
  苏绿檀哀叹一声,道:“好吧,一样就一样,只要你肯给,我就原谅你这回。”
  钟延光耳根都红了,道:“要什么?”
  苏绿檀笑眯眯地看着他,带着些调戏的意味,扯着钟延光的衣袖,道:“夫君猜我想不想要个……孩子。”
  钟延光被烧红的铁块烫着了似的,立马从罗汉床上弹起来,退开三步远,冷若寒霜的脸发红道:“不行!”
  要个孩子——孩子是亲热一回就要的上的?
  钟延光扯了扯燥热的领口,他就知道苏绿檀没个正经样子!
  苏绿檀瞧着钟延光那副模样,笑的前俯后仰,道:“你还真猜的是这个?”
  “胡说什么!”钟延光否认的很快。
  苏绿檀娇声道:“不过要让夫君失望了,奴家可没想要这个。”
  钟延光一愣,随即恢复自然,冷静问道:“你想要什么?”
  苏绿檀摸了摸头上的木簪子,道:“我想要个金钗。”
  这个太容易了,钟延光眼里的惊讶消失之后,拳头攥了起来。
  苏绿檀道:“库房里,有一支三翅莺羽宝石钗,我想要。”
  钟延光看着苏绿檀的脑袋上空空如也,淡声道:“想要去拿就是。”
  苏绿檀目露惊喜,咧嘴笑说:“那我原谅你了。”
  钟延光眼神滞了片刻,就这样……原谅他了?
  苏绿檀趿拉着鞋子下了罗汉床,欢天喜地道:“那我现在就拿库房的钥匙去拿了。”
  钟延光木木地点点头,苏绿檀生怕他后悔,赶紧去柜子里找了一大串库房的钥匙,带着丫鬟去找到了那支宝石钗。
  找到金钗,苏绿檀立刻带到头上,跑到钟延光面前献宝似的,问道:“夫君,好不好看?”
  钟延光坐在罗汉床上,喝了点茶,眼神并没有看向苏绿檀,答说:“一支钗,能有多好看?”
  苏绿檀甩个眼刀子过去,“谁问你钗好不好看了,我问你,我——好不好看?”
  钟延光随意掠过一眼,又喝了口茶,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苏绿檀娇哼一声,道:“一问三不说,你这样冷冰冰一张脸,这日子怎么过啊。放眼举国上下,也就只有我忍得了你你知道吗?还不好好珍惜我!”
  钟延光沉默一瞬,才生硬道:“那你换个问题。”
  苏绿檀微怔,随即绽笑道:“好。我问你,刚才我若真要一个孩子,你给不给?”
  钟延光:“我还是回答上一个问题吧。”
  苏绿檀噗嗤笑道:“那你说,我美不美?”
  钟延光握着杯子道:“好好吃饭,气色好的人,都不丑。”
  苏绿檀做了个吹前额碎发的动作,气鼓鼓道:“全是屁话。”总有一天,她要把他的嘴给撬开。
  钟延光皱一皱眉,正要纠正她的措辞,苏绿檀也不再逼问他,而是美滋滋地坐在他旁边,说了去国师府道谢的事儿,把带去的具体东西也告诉了他。
  苏绿檀说了半天,钟延光也就顺着她的话去说了,他道:“府内这些事你打理就是,如有不清楚向母亲和祖母请教即可,不必告诉我。”
  苏绿檀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说……我回家的路上买了一些东西,但是超出了我的例银。”
  钟延光想起了国师说的话,道:“超便超了,库房里不是有银子么?”
  果然上钩了,苏绿檀继续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道:“夫君,我花了五百两银子你不会怪我吧?”
  钟延光“嗯”了一声,道:“随你,记在账上便是。”
  苏绿檀高兴得恨不得欢呼,男人的钱可真好骗,她恨不得马上取五百两出来藏在小金库里。
  钟延光看着莫名其妙就高兴起来的苏绿檀,眉眼也变得柔和了。
  这个姑娘,心思太过单纯,什么都写在脸上。
  苏绿檀一时高兴,忘了拘束,扬唇就在钟延光脸上落了一吻,吧嗒一下,听得见响声,还脆声道:“谢谢夫君!”
  说罢苏绿檀就跑出去记账了。
  钟延光一时忘了言语,抬手抚了抚侧脸,敛眸想起了他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钟延光:我夫人真是单纯没心机。
  苏绿檀:我的夫君真是人傻,钱多,好骗。=o=


第11章 
  苏绿檀动作很快,钟延光一答应给她银子,马上就拿钥匙跑出去了,夏蝉已经站在门口,把方才她丢的那本书给捡了起来。
  苏绿檀悄声道:“这书你先藏着,别被侯爷看见了,等他走了再拿回来给我。”她还要继续看看,千金小姐到底会不会眼瞎看上那负心的书生。
  夏蝉点点头,苏绿檀道:“侯爷答应给我五百两银子了,你去取现银过来。”
  吩咐完,苏绿檀就回屋了。
  钟延光坐在窗下,淡声问她:“钱取了?”
  苏绿檀一屁股坐在旁边,语气轻快道:“让夏蝉取去了,改明儿就让她去铺子里把账结了。”
  钟延光随口问道:“买了什么花了五百两?”
  苏绿檀太阳穴一紧,不敢说谎,毕竟她什么都没买,随口编造个东西出来,被钟延光发现就惨了。
  此时唯有声东击西才是好办法,苏绿檀咬着唇,换上委屈的表情,细声道:“夫君是不是嫌我太能花钱不知节俭了?”
  钟延光顿一顿,想起国师描述苏绿檀上伤心欲绝的样子,道:“没有。你是侯府正经夫人,偶尔花费多一点银子,算不得什么,我定南侯府还没小气到这个地步。”
  苏绿檀低着头,失落地“哦”了一声,原来是给“侯府夫人”花的,不是给她花的。
  钟延光瞧着苏绿檀,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又不高兴了,喝完了一杯茶,起身道:“我去书房处理公务了。若无事,不必来寻我。”
  忽又想起苏绿檀说的夜里喂他进食的事儿,钟延光特特叮嘱道:“晚膳命人来说一声就是了,不必刻意送来。”
  苏绿檀忙追问道:“这才好了没几天,下午怎么就上衙门去了?你这身子受得住吗?”
  老定南侯死的早,按祖制,钟延光成年之后便可承袭爵位、袭替武职,两年前他便已及弱冠,年纪轻轻就成了一品侯爵,并同时任神策卫正三品指挥使。
  武官品级分九等,从正三品到从七品,许多人穷极一生也未必做得上三品武官。钟延光却一出生就注定能成为手握实权的尊贵侯爵。
  大业建朝百年,不乏祖上有功者,辛辛苦苦用尽手段上位者也不少,钟延光这样的天之骄子,自然格外惹人眼红,而且钟家子嗣单薄,就更容易受人欺负。
  钟延光自小便泡在卫所长大,京卫、地方卫所和边疆军营,他都去过,吃过的苦头自不必说,虽后来声名崛起,一度令人对勋贵子弟刮目相看,二十岁后袭爵的这两年,仍然容易被人看
  轻,坊间流言蜚语也不少。
  军中铁血男儿,哪里忍受得了别人的轻视和侮辱,所以三个月前,钟延光才会私下在皇帝面前自请去南夷立功。值得庆幸的是,他确实在南夷之战中功不可没,待此战彻底告捷,也是时
  候该论功行赏了。
  南夷战报早已传入宫中,皇帝早已有心中了然,此次钟延光进宫,他便把打算提前知会与他,也让他等身体好全了再去五军都督府复职。
  钟延光自然是等不了那么久,今日抽空便去了一趟五军都督府,预备尽快回神策卫。
  钟延光同苏绿檀道:“我同皇上说我已经大好,过两日就可上任了。”
  苏绿檀睁大眼睛瞧着他,目露不舍,道:“这么快就要回卫所了?你我成婚半载,如胶似漆的日子不过三月而已,你才死里逃生,怎么这三天五天的,也不肯分出来给我。”
  钟延光挪开目光,解释道:“已经麻烦卫所里的另两位同知许久,我既已经痊愈,也不好再推卸责任。”
  苏绿檀骄哼道:“少给我打官腔,不就是安排个守卫巡逻的事,还缺你不可了?你去南夷的这三个月,也没见鞑靼敢往京城的哪个门里溜达一圈呀。”
  钟延光严肃道:“这样的胡话,休要再说。”
  苏绿檀撇撇嘴道:“得了,走吧走吧。不乐意陪我就算了,反正啊——”
  钟延光本来抬腿要走,见苏绿檀话没说完,便驻足问道:“反正什么?”
  苏绿檀灿然一笑,道:“反正总有人乐意陪美人呀。”
  钟延光心下一沉,苏绿檀这是什么意思?他黑着脸道:“你别忘了,你是我定南侯府的诰命夫人,不该做的事,不要去碰。”
  苏绿檀两手捧着脸,歪着脑袋道:“这话我也该对你说一遍,你别忘了,我是你明媒正娶回来的侯府夫人,你也有你该做的事。”
  钟延光面颊一红,挑帘走了。苏绿檀说的该做的事……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事。
  待钟延光走后,苏绿檀赶紧让夏蝉把她的银票和话本都拿进来,她把银票藏到木匣子小金库里,眼看着金库里已经存了快一千两了,她吩咐人准备铁锹和水桶,支开了丫鬟,自己跑去正
  上房后面的槐树旁。
  后院除了槐树还有仍在绽放的桂花树,苏绿檀亲自挖坑埋小金库,正要填土的时候,她听到了脚步声,余光也瞧见了一个高大的身躯——除了钟延光,还能有谁有这么伟岸的身材?
  苏绿檀吓得一哆嗦,直起腰,强自镇定地问道:“夫君……你不是去书房了吗?找我有事?”
  钟延光眼神微闪,他脑子里还浮现着“反正总有人乐意陪美人呀”这句话,他丝毫不怀疑苏绿檀这样不规矩的性子,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若是旁的女人不检点钟延光不理会也就是了,但是他定南侯府的女人,不行。所以去了书房之后,他又折回来了,想瞧瞧苏绿檀到底在干什么。
  钟延光直勾勾地看着苏绿檀,问道:“你在干什么?”
  苏绿檀挖了一铁锹的土进坑,把木匣子给遮住了,然后笑容坦然道:“栽树呀,你忘了,院子里的树,都是我俩亲手栽种的,这颗桂花树有点儿歪了,我给它正一正根。”
  钟延光哪里懂什么栽树,也不知道树木有没有正根一说,只是听见苏绿檀说院子里的树都是他俩一起栽种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苏绿檀一手握着铁锹,一手叉腰,笑吟吟地看着钟延光,声音娇滴滴地问:“夫君,你要不要也栽我手里呀?”
  柔和的夕阳下,橘色的光打在钟延光的脸上,他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这个苏绿檀,从来就没端庄过。
  苏绿檀看着钟延光消失的背影,连忙松了口气,赶紧把土给填上,踩的结结实实的。
  拿着铁锹和水桶回去,苏绿檀洗了手,私下问夏蝉道:“怎么侯爷回来你们都不来说一声?”
  夏蝉噘嘴道:“下午那会儿,奴婢又是挤眉弄眼又是咳嗽地提醒,可你实在没看见呀,这回侯爷吩咐奴婢们不准动,哪里敢冒死跑过去提醒夫人呀。”
  苏绿檀没好气地问道:“他怎么还使唤我的陪嫁丫鬟起来了?他不是从来不搭理丫鬟的么?他怎么吩咐你的?”
  夏蝉一脸认真道:“眼神。”
  苏绿檀:“……”
  夏蝉补充道:“一个冷冰冰的眼神。”
  苏绿檀白了夏蝉一眼,道:“出息……”
  夏蝉跟在后边儿小声道:“又不是奴婢一个人怕侯爷,侯府上下,有哪个不怕侯爷的?”
  苏绿檀挑眉道:“我就不怕!”
  苏绿檀觉得自己现在可厉害了,爱怎么骗他就怎么骗他,爱怎么蒙他就怎么蒙他——反正钟延光什么也不记得了。
  夏蝉小声嘟哝说:“全天下也就夫人这么一个不怕的了。”


第12章 
  钟延光难得吃了顿安静的晚膳。
  苏绿檀老老实实进食,一句话都没说。
  饭罢,苏绿檀漱口擦嘴,问道:“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去消消食?”
  钟延光正好吃完,放下碗筷漱了口,道:“不去了,我去书房处理公务。”
  苏绿檀“哦”了一声,便起身回内室,准备换双好走的鞋。
  钟延光盯着她袅娜的背影看了半天,才起身出了荣安堂,到隔壁的侯府内书房去了。
  秋日天黑的早,苏绿檀出门的时候,天已经晕染上微浓的墨色,丫鬟们跟出去的时候,手里都提着灯。
  主仆三个人,去园子里走了一圈,路上说了些私话,苏绿檀吩咐她们,这些天钟延光表现出来的异常,绝对不许传出去。
  两个陪嫁丫鬟当然是护着自家主子的。
  但夏蝉还是疑惑道:“夫人,侯爷到底怎么了?奴婢瞧着是有些怪怪的……”多的话,她没敢说,怕说了伤主子的心。
  苏绿檀叹息一声,信口胡诌道:“以前的他知道自己心里有我,可现在的他明明爱我爱的要死,自己却不知道了。”
  主仆几人正要出园门的时候,听到一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苏绿檀警惕地往黑漆漆的假山矮树那边瞧了一眼,高声道:“谁在那里?”
  喵呜一声,一只猫蹿了出去。
  冬雪道:“园子里进了野猫,明儿奴婢让人赶走。”
  苏绿檀忙道:“天冷猫儿不好找食,赶出去之前喂些东西给它们吃,记得离远些,省得抓着挠着了。”
  冬雪连忙应了一声。
  渐渐的,静谧的园子里,只剩下风声。
  假山后面,一个高大的黑影从里边走出来,月光下的钟延光脸色黑黑的——他爱她爱的要死?!
  一刻钟后,钟延光也悄声回了书房,面对着堆积在眼前的折子,却没有心思看进去,风声阵阵,耳边却仿佛出现了猫叫,他又记起苏绿檀在园子对丫鬟的嘱咐,目光顿时变得温和了几分
  。
  隔壁荣安堂里,夏蝉还在揣摩苏绿檀的那句话,末了忍不住问道:“……夫人,你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绿檀扯着嘴角道:“等我把你配了人,你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夏蝉慌忙摆手摇头,道:“奴婢不问了!”
  苏绿檀哼笑道:“瞧你吓得。”
  夏蝉给苏绿檀在热水里绞了帕子,冬雪给她除簪披发。
  洗漱完了,苏绿檀穿着里衣,躺床上的时候问了一声什么时辰了。
  夏蝉道:“亥时了。”
  苏绿檀立马从床上坐起来,道:“都亥时了?”钟延光还在书房呢。
  裹了件披风,苏绿檀趿拉着鞋子就准备起来催促钟延光早睡。以前夫妻二人扮演恩爱惯了,有些东西都习以为常,一时间竟也改不过来了。
  苏绿檀正准备挑帘出去,纤细的手拨上珠帘,丝丝凉意沁如皮肤,登时明白过来,钟延光已经痊愈了,这会子怕是不肯她同眠共枕了。
  嘴角瞬间下沉,苏绿檀转身进屋,这天凉地冻的,再康健的身子也经不住夜里睡觉没被子呀,钟延光若是因此冻病了,二人成天同进同出,同吃同坐,可不得连累了她?
  一想起染风寒的难受时候,苏绿檀抱了床被子起来,亲自去了隔壁的书房。
  书房大门还敞开着,苏绿檀直直走进去,书房的门却是关的,里边儿点着几盏灯,整室通明。
  院子里风声呼啸,苏绿檀裹紧了披风,敲了敲门,侧身站在书房门外,道:“夫君,你还在看公文吗?”
  正提笔批注的钟延光手腕一滑,不小心写错了字,他抬头朝门外望去。室内烛火的橘光照在隔扇上,苏绿檀虽然抱着被子,剪影依旧婀娜多姿,长睫挺鼻,尖瘦的下巴如一个正好能握在
  手心的玉把件,削肩长项,平滑的背部直线下,是圆润挺翘的臀和笔直修长的双腿。
  愣然片刻,钟延光又听见苏绿檀带着点儿担忧道:“是睡了吗?”
  钟延光恍然回神,低头一看,珍贵的书籍上已经晕开了一个大大的墨点,他搁下笔,合上书,道:“来了。”
  打开门,钟延光看见纤瘦的苏绿檀站在冷风中,没急着问别的,淡声道:“进来吧。”
  苏绿檀抱着被子进去,下巴搁在被子上,气鼓鼓地看着他,道:“难道在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喊了半天你才答应。”
  钟延光盯着桌面的书,面色泛红道:“哪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苏绿檀驾轻就熟地走到书房里边,把被子往小床上一扔,道:“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今夜会忙到很晚,我给你把被子送来了,免得你夜里着凉了,到时候害……”
  “害了我”三个字没说出口,苏绿檀及时打住了,钟延光问道:“还什么?”
  苏绿檀抬抬眉,笑道:“还要我没日没夜、没羞没臊地照顾你呀。”
  钟延光又皱起眉头,严肃道:“又胡说什么?”
  苏绿檀笑眯眯道:“染了风寒你就只能躺床上了,我若照顾你,必又是寸步不离,你说是不是没羞没臊的呀。嗯?”
  钟延光抿着唇不语。
  苏绿檀拉紧了披风走到门口,瞟了一眼钟延光的书桌,道:“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钟延光跟过去两步,道:“知道了,多谢。”
  苏绿檀直视他的双眼,道:“夫妻之间言谢未免太见外了,我说过了,不止你关心我,我也关心你的。”
  钟延光挪开视线,道:“早点回去吧。”
  苏绿檀一点头,便拉着披风走了,钟延光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不见人了,才关上门,灭了蜡烛回小床去睡了。
  许是换了床不习惯,钟延光睡的并不大安稳。
  次日,钟延光清早便醒了,回了荣安堂洗漱,正好遇见苏绿檀也洗漱完了,在内室梳妆打扮。
  夫妻二人一起用完早膳,苏绿檀道:“正好一块儿出院子,我还能跟你一起走一段路。”
  钟延光问她:“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苏绿檀道:“你既已经好了,我再不需照顾你了,今日已经九月十五了,我得去给太夫人和老夫人请安呀。”
  刚嫁到钟家来的时候,赵氏是要求苏绿檀天天请安,好给新媳妇立规矩。太夫人看得出来赵氏有意为难人,便也为难赵氏,这才免了苏绿檀日日请安,但侯府毕竟是侯府,初一十五这两
  天仍旧免不了。
  钟延光道:“时候尚早,我同你一道去。”
  苏绿檀笑笑道:“好呀,先去婆母院子里,跟婆母一道去太夫人院里。”
  钟延光也是这个意思,二人便一起比肩去了千禧堂。
  赵氏管家,平日里事多,觉浅,起的也早,这时候她正好刚用完早膳,叫丫鬟把碗筷撤了,坐在次间里等苏绿檀过来,但是她没想到,钟延光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赵氏见了儿子自然高兴,拉着钟延光问东问西,恨不得把他方方面面都关心到。
  苏绿檀行过礼,便坐在一旁,跟不存在一样,兀自喝茶。对她来说,赵氏的冷落,简直是一种恩赐。
  不过这种恩赐,赵氏今天是不打算给了。
  赵氏冲心腹丫鬟招招手,命她把方家从苏州寄过来的信拿出来。
  赵氏捏着信,递给钟延光道:“这是从你姨母家寄过来的。宝柔听说你九死一生,都快在家里哭瞎了,奈何有孝在身,不得出门,这封信你好好看看,别糟蹋了你亲姨一家的好心。”
  钟延光收下信,道:“知道了,儿子回去就看。”
  赵氏哀叹道:“娘这一生就遗憾只得了你这一个宝贝儿子,人都说娶了好媳妇,就跟得了一个女儿一样,可惜我是没那个福气了。”
  钟延光听了这话,余光往苏绿檀那边瞥了一眼,却见她泰然自若,全然不往心里去。他答话道:“苏……钟家媳妇已是很好。”意指苏绿檀。
  赵氏不以为然,继续道:“好在还有宝柔这个乖丫头。你不知道,你表妹真的是个好孩子,从小到大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娘做梦都想有这样一个女儿。不像有的人,一丁点苦头都吃不
  得,幸好是嫁到了咱们家,但凡去了任何一家,只有被公爹婆母磋磨死的份儿!”
  这摆明了在指责苏绿檀,她可憋不住了,眼睛朝天道:“吃苦?只有命不好的人才要吃苦,有的人生来就是富贵命,用不着吃苦!”
  赵氏立刻告状道:“儿子你瞧瞧,娘就说她是个不能吃苦的吧,我这还没说什么,就开始顶嘴了,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媳妇!”
  苏绿檀猛然起身,甩着冷脸就要告辞。
  赵氏指着苏绿檀道:“看看,看看,当初太夫人说娶她回来钟家会儿孙满堂,结果呢?半年过去了肚子也没听到一点儿好消息,要我说啊——”
  “母亲!”钟延光打断了赵氏的话,道:“别说了,不是她的错。”是他不肯碰她,不是苏绿檀的错。
  赵氏震惊又心痛地看着钟延光道:“儿啊,我才说了她两句你还护着她?”
  钟延光皱眉道:“她没有做错什么,您就别总是责备她。”
  苏绿檀朝赵氏抿了得意的笑,赵氏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苏绿檀眯着眼笑道:“婆母,媳妇还要去给太夫人‘好好’请安呢,就不久留了。”
  赵氏顿时有些心慌了,拉着钟延光的手,无措道:“儿子你快跟去看看,别让她在太夫人跟前嚼娘的舌根啊。”
  钟延光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敷衍地应了一声,便跟上了苏绿檀的脚步。
  苏绿檀边走边绞着帕子,低哼道:“我不能吃苦,我就让你看看谁比较能吃苦!”
  钟延光隐约听见几个字,头皮又开始发紧。
  作者有话要说:  婆媳之间大家放心,wuli蛮蛮就不带输的~光光维护她,太夫人也维护她。


第13章 
  苏绿檀去了永宁堂,钟延光紧跟在后面,罗氏正好用完了饭,在次间里见了他们。
  苏绿檀亲亲热热地坐在太夫人身边,拿过罗汉床上的绣捶,轻轻地替罗氏捶腿。
  罗氏笑呵呵道:“用你捶个什么,有丫鬟们伺候着。”
  苏绿檀给罗氏捏了几下道:“我就喜欢服侍太夫人。”
  罗氏笑望着钟延光道:“持誉,你什么时候回卫所?”
  钟延光略低头道:“今日就该回去了,不过孙儿看着时候还早,就给母亲请安,也来给祖母请安。”
  罗氏听钟延光提到赵氏,面上笑容就淡了,望着苏绿檀问道:“蛮蛮,你也才从千禧堂过来?”
  苏绿檀垂首道:“是呀,与侯爷一道来的。”
  罗氏淡声道:“你婆母怎么没跟着一起过来?又为难你了,所以不敢来见我?”
  钟延光屏息看着苏绿檀,却听她娇声笑道:“哪有,有夫君在,婆母怎会为难我。”
  罗氏轻哼一声,又开始后悔当年纵容嫡子娶了赵氏的事。
  钟家男人都是武将出身,大多是粗人,对娶妻的要求自然没有高到内外兼具,好几个钟家后代都是栽在了美人计上,加之侯府子嗣一直不丰隆,所以老侯爷当年看上了年轻貌美的赵氏,
  即便她出身不高,罗氏觉着准媳妇还算乖巧,就允了这门亲事。
  哪晓得赵氏嫁进来之后,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生了儿子之后,嚣张更甚,后来老侯爷钟振邦战死沙场,罗氏撑起钟家,上下整顿一番,重立了更严苛的规矩,赵氏才收敛许多。
  罗氏与赵氏相处了二十多载,自己儿媳妇什么德行,她最清楚不过。所以当苏绿檀嘴上说着没受欺负的时候,罗氏心里也是不大相信的。
  罗氏拉着苏绿檀的手,怜爱道:“能娶到你这样贤惠懂事的媳妇,真是持誉的福气。”又转头对钟延光道:“持誉,别打量我不知道,你若敢叫蛮蛮在你母亲那里受委屈,我第一个不饶
  你。”
  钟延光连忙应是,愧疚地看了苏绿檀一眼。
  苏绿檀眼圈微红,太夫人是真心的在疼她,女人身在夫家,丈夫的庇护才是最要紧的,所以罗氏才会这般叮嘱钟延光。
  罗氏轻叹一声,往罗汉床上一靠,道:“罢了罢了,都回去吧。”年轻人的事,她还是少管为妙。
  钟延光与苏绿檀一道起身告辞,一前一后地往外走。
  罗氏瞧着小夫妻之间微妙的关系,还是忍不住对钟延光道:“持誉,是不是没把祖母上回说的话听进去?”
  钟延光沉默不语,苏绿檀乖乖地走过去,牵着他的手,对罗氏道:“太夫人,我们回去啦。”
  罗氏淡淡一笑,道:“好。”
  夫妻二人牵手出了永宁堂。
  从永宁堂出去之后,苏绿檀还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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