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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打脸日常-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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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师微微压下巴,淡声道:“无妨。”
  苏绿檀正要转身,身后有丫鬟唤道:“侯爷。”
  钟延光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冷漠地看了国师一眼,脑子陡然浮现三个字——死秃驴。
  拉上了苏绿檀的手腕,钟延光语气里带有一丝冷意:“我们回去。”
  苏绿檀不明所以,笑容灿烂,挽着钟延光的手臂,笑眯眯道:“夫君,我有事要问你哦!”
  淡淡地“嗯”了一声,钟延光把苏绿檀推到自己身后,看了国师一眼,才答道:“我们回去再说。”
  夫妻两个路过六皇子妃身边,钟延光道:“皇妃受累,家中有事,我带夫人先回去了。”
  苏绿檀一脸茫然地问:“什么事啊?”
  六皇子妃也以为定南侯府出了什么急事,道:“侯爷自去便是。”
  钟延光拉着苏绿檀就走了,两个丫鬟小跑跟上,正好撞见了喘气跑来的六皇子。
  六皇子就看见钟延光朝他点个头,话也来不及说就走了,他也无暇多问,朝六皇子妃那边走去,问候了国师,笑道:“国师,我那新书房选址可好?”
  国师把视线从钟延光与苏绿檀走的那个方向拉回来,双眼波平浪静,语气寻常道:“无甚大问题,要紧之处,本座写下来,六皇子交与工部的人便是。”
  说罢,六皇子便领着国师去书房找笔墨。
  国师缓步跟上,面具下的嘴角紧紧地抿了起来,方才定南侯看他的眼神带着似有若无的敌意。
  关于劫难,国师有两种猜测,一则与钟延光身中的蛊毒有关,二则将来皇子夺位,他可能会卷入其中。
  大业历届国师一向明哲保身,排除第二种可能,他便多把注意力放在了蛊毒一事上。
  他近来也在追查对钟延光施蛊之人,不仅知道了此事涉及党争的来龙去脉,并且有了线索。
  难道说定南侯捕捉到了蛛丝马迹,误会了什么吗?国师心想,应当不至于吧,毕竟他救过钟延光的命呢。


第64章 
  钟延光直接领着苏绿檀出了六皇子府,把她抱上了马,带着她骑马回家。
  园子里,方宝柔意识到侯府的人都走了,这才急匆匆带着丫鬟赶出去,跟夏蝉她们一起坐上马车回家,等着看好戏。她刚看到了,钟延光都快气疯了,拽着苏绿檀一路往外奔走。
  方宝柔一点儿也没忘记钟延光从前对待那个犯事丫鬟的手段,一点儿尊严都没给跟了他多年的丫鬟,就由着丫鬟脱了衣裳,赤裸裸地被拖了出去,毫无颜面地卖去了风月场所。
  即便苏绿檀得钟延光喜欢又怎么样,触碰了他的原则和底线,也是要吃苦头的。
  苏绿檀确实要吃苦头了,她正坐在马背上,被钟延光圈的紧紧的,大冷天马儿跑的飞快,寒风迫面,跟刀子刮似的。
  捂着脸,苏绿檀声音瓮瓮的:“夫君,跑这么快做什么?我要冻死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浑身冰凉的钟延光心口仿佛热了点儿,他放慢了速度,把苏绿檀抱得更紧,似要将她整个人揉进骨头里。
  往后缩了缩,苏绿檀乖乖地靠在钟延光的怀里,扯着他的袖子,仰头看他,额头抵着他的下巴,道:“夫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太夫人……”
  “太夫人没事。”
  只要太夫人没事,那就没大事,苏绿檀咧嘴笑道:“夫君,我想问你……”
  “回去再说。”钟延光眸子里有一丝冷色。
  苏绿檀怕耽误他骑马,温顺地“噢”了一声,摇晃着脑袋,蹭了蹭他的下颌,便继续揪着衣领,盖住脸,只露出一双湿润的眸子。
  一路跑回定南侯府,苏绿檀已经被颠的脑子都晕了,等下了马,两腿先是发麻,又是泛酸,得拽着缰绳才站得稳。
  钟延光于心不忍,自责道:“磨疼了?”
  点点头,苏绿檀撑着大腿,委屈道:“里面疼,屁股也疼。”
  钟延光精于骑术当然知道,苏绿檀说的里面,就是大腿内侧。
  二话不说,钟延光把人横抱起来,阔步往角门里去,一路快走进了内院。
  钟延光走的太快了,苏绿檀觉得比骑马的时候还快,她骇得勾住他的脖子,睁着乌溜溜的眼睛,道:“夫君,到底什么事啊?”
  钟延光憋出两个字:“没事。”
  瞪着眼,苏绿檀道:“没事?没事你大老远把我拎回来?”
  轻哼一声,钟延光又道:“有事。”
  苏绿檀不解,什么时候钟延光变得一点小问题也摇摆不定了,她没好气道:“到底有没有事嘛?方表妹还留在那儿呢,老夫人知道了,又该怪我了。”
  “别提她。”钟延光声音冷的很。
  “别提谁?老夫人?还是方表妹?”
  “后面一个。”
  苏绿檀察觉到不对劲,忙问:“她怎么招惹你了?”一会子又改口问:“她是不是对你图谋不轨了。”她身子半支起来,恨不得从钟延光怀里跳起来。
  钟延光瞧了苏绿檀一眼,道:“没有。”
  苏绿檀身子软了下去,双手改成搭在他的肩上,道:“那到底怎么了?”
  钟延光不言不语。
  很快便到了荣安堂,钟延光径直往上房内室去,把苏绿檀放在了床上,明明心里含着妒意,动作却是轻柔的。
  苏绿檀一挨着床,立马把鞋子蹬掉了,往后挪了挪,伸了个懒腰道:“哎,累死了,下回再不去了。”
  “苏绿檀。”钟延光两手垂在腿侧,忽然喊了她。
  呆呆地抬头,苏绿檀道:“怎么了?哦对了,我正要问你呢……”
  她根本没有问出口的机会,钟延光的身体像豺狼一样猛然向前,单腿跪在床上,捧着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苏绿檀双手撑在身后,猝不及防地看着他,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很快苏绿檀便沉溺在这个吻里,她的唇瓣被他蛮横地含着,过了一会儿,他竟轻轻咬了她一口,弄的她朱唇微疼。
  “摸我的头发。”钟延光提出这奇怪的要求。
  苏绿檀照做了,像捏丸子一样捏了捏钟延光头上的髻,傻笑道:“你这是让我做什么?你这头发跟我用的绣线一样,已经软乎乎的了。”
  直视着苏绿檀,钟延光道:“这样不对。”说完,在她身上用力地揉捏了一把。
  忍不住轻(注)吟一声,苏绿檀青葱一般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插进他的头发里,面颊绯红道:“你……”剩下的话,被钟延光吞进了肚子里。
  过了半刻钟,苏绿檀换不了气,没法呼吸了,才知道用两手推着钟延光的肩膀,而她的衣衫和头发,早就乱了,拆环掉落在床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氤氲湿润,玉面含春,嘴唇微嘟泛红,像浇过蜜桃汁儿似的。
  钟延光搂着她,呼吸粗重,淡淡地在她鼻尖吐着气,他半垂眸子,又直又长的漆黑睫毛在她眼前扇动,喉结也不时耸动着,内心的狂躁已经悄悄被其他的情绪所取代。
  手上绞了一缕她柔软如绸的发丝,钟延光低声问:“苏绿檀,我的头发好么?”
  又抓了抓钟延光的发髻,苏绿檀小声道:“好,用了我的桂花油那么久,能不好么……”她不敢多说,她怕他又来,她的身子变得陌生又燥热,这种感觉奇异又美妙,也分外危险。
  钟延光半阖眼皮,眼缝里透出一点点眼珠的光泽,落在苏绿檀头发上的手滑到了她的脸颊上,他声音喑哑道:“我长的好看么?”
  讶异片刻,苏绿檀点头道:“当然好看,夫君丰神俊逸,已是万里挑一。”
  “我长你三岁多,是不是年纪太大了?”
  苏绿檀失笑道:“怎么会。”
  “我才学如何?身份地位如何?”
  “都很好啊。”
  “那我可有不好的地方?”
  苏绿檀她深入接触的男人不多,但她断定,钟延光真的很好了,什么都很好,并且是喜欢她的,这便天下十全十美的事儿。
  笃定地摇摇头,苏绿檀软声道:“我说过了,夫君在我心里最好最好最好。”
  钟延光张着唇,却没问出口。既然他在她心里最好,那她为什么还要跟本不必交集的年轻男子说话,那她为什么要看国师的头发。
  脑海里闪过童年的一段记忆,钟延光舒展的眉头变得紧凑,那件事,他明明忘记了,多年都不去想了,为什么会在这时候记起来。
  钟延光身体僵硬地压在苏绿檀身上,全身上下一动不动,连呼吸也变得微弱了。
  两人沉默半晌,还是苏绿檀先开的口,她小心翼翼地问:“夫君怎么了?”
  怎么陡然给她一种十分脆弱的感觉,钟延光健壮的躯体,和他的神态完全不符,她真恨不得给他很多很多的温柔。
  苏绿檀隐约能感觉到什么,但她觉得,不是误会那么简单。
  钟延光不说话,苏绿檀也没再追问,她伸手用食指轻柔地抚平他的眉毛,小心地搂着他的脖子,往自己纤弱的肩头靠,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在他耳边柔声道:“我不知道夫君在想什么,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头埋在苏绿檀的颈窝,钟延光闭上眼,鼻息喷在她的脖子上,挠的她耳根子都在发痒。他怎么可能会不明白方宝柔的意思呢,他当然没有信她,他知道苏绿檀不会有出格的举动。
  钟延光很清楚,即便已经千百次的是他的人了,他也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和过分的欲望。
  是他不好,都是他不好,只是他不好。
  霎时撑起身子,钟延光阔步离开了内室,苏绿檀缓缓地从床上爬起来,脑子混混沌沌的,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离他很近很近,却又遽然被什么东西给撕开了。
  叹了口气,苏绿檀随手扯掉头上的钗环,朝外喊了两声,却不见人应,便理了理衣裳,去了外边,正好两个丫鬟回来了,后面跟着的还有方宝柔。
  苏绿檀疯子一样地站在门内,两个丫鬟赶紧小跑上前,紧张兮兮地问:“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方宝柔领着丫鬟过来,看到苏绿檀这副模样,嘴角露出一闪而过的笑容,表嫂刚才肯定被教训的得不轻吧。她就知道表哥本性是改不了的,触了他逆鳞的女人,都不会被他饶过。
  苏绿檀淡漠地瞧了方宝柔一眼,吩咐完丫鬟上茶,转身就进了屋。
  方宝柔也跟进了次间,担忧地看着苏绿檀,一脸关心道:“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苏绿檀没好气地刮了方宝柔一眼,道:“少给我装糊涂,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钟延光没理由胡乱发疯,问她许多怪异的话,这些必然是有缘由的,苏绿檀知道六皇子府发生的事儿虽然不是他举止奇怪的真实原因,也必然有些关联。
  除了方宝柔,还有哪个会闲得没事在钟延光面前嚼舌根?
  方宝柔对上苏绿檀的视线,一口咬死道:“我知道嫂子厌恶我,可无端冤枉我,我可不肯受这个委屈。我若说了一句假话,就叫老天劈死我!”她告诉钟延光的话,没有一个字是假的,只不过说的方式略有技巧而已。
  苏绿檀懒得跟方宝柔辩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也懒得忍了,摆着手道:“滚滚滚。”等她有功夫了再收拾她。
  方宝柔佯装憋屈地带着丫鬟回去了,出了荣安堂脸上却是挂着笑容的。
  夏蝉和冬雪关上门,倒了热茶给苏绿檀,这才敢问她:“夫人,你要不要紧?”
  捏了捏眉心,苏绿檀道:“去看看侯爷去哪里了。”
  过了会子,丫鬟进来回禀说,钟延光先去了隔壁书房,后来出了府。
  苏绿檀猜测钟延光衙门里还有事,想等他晚些回来再想法子探他的心思,没想到一等就是整整三天,三天三夜都没见着他的人。
  更有趣的是,苏绿檀没等到钟延光,倒是把赵氏的人给等来了,苏绿檀知道赵氏微方宝柔的亲事来的,好整以暇地带着丫鬟去千禧堂找方宝柔兴师问罪。


第65章 
  千禧堂里。
  赵氏满面笑容,拉着方宝柔的手道:“你既得了杨夫人的手镯,这事便成了一大半,等会子我替你问问你嫂子,若有进展了,就写信回苏州通知你爹,叫他给你备一份嫁妆,我也给你单另备一份。苏州太远,让你爹你继母还有你弟弟妹妹都到京城来,你从我们钟家嫁出去,以后杨家人也不敢轻慢你。等会儿你嫂子来了,我好好问问她,肯定从她嘴里给你抠出个准信。”
  方宝柔脸上没有露出和此事相匹配的笑容,她低着头脑子里还想着钟延光三天都没回内院的事,他倘若不是厌恶了苏绿檀,何至于这么久都不回府。
  方宝柔知道表哥不大喜欢她,但她也了解钟延光,她知道他不大在乎妻子是不是让他喜欢,只要能当好合格的定南侯夫人就是了,要不然他也不会随便就答应娶了未曾谋面的苏绿檀。
  眼下表哥既已对苏绿檀生了弃意,方宝柔想,她也不是丝毫没有机会的,跟杨家的事八字没一撇,走一步算一步,若侯府的事实在不成,杨家的婚事也算是个好退路。
  方宝柔在赵氏面前应和了两句,羞红了脸道:“谢谢姑姑,这世上也只有姑姑疼我了。”
  赵氏搂着方宝柔,叹道:“我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惜没有这个福分,还好有了你,才满足了我的心愿。一会子你嫂子来了,你还是躲里面去,我来跟她说,你姑娘家家的,亲自提这事不好。”
  点了点头,方宝柔答应了,又抬头皱眉道:“若那日是姨母带我去的就好了……”
  赵氏问道:“为何?听你说的,倒还算讨杨夫人喜欢,既她送了镯子你,依我看还算顺利。你嫂子也是说话算话,替你做了个好媒,没有任何差池啊,再有我定南侯府的门第撑着,不挑你挑谁?”
  方宝柔愁眉苦脸道:“表哥近几日没回内院,姨母您听说了么?”
  赵氏不解道:“他自去了都督府,倒比从前忙些了,不过连着几日没回,倒是少有的。怎么了?这跟你的婚事有什么关系?”
  方宝柔苦恼道:“表哥不回来,是因为跟嫂子两个吵架了,嫂子误会是我在表哥面前说了什么,我怕她为此跟我过不去。”
  眉心突突地跳,赵氏忙问:“她误会什么了?”
  方宝柔便把事情说了一遍,说杨五郎认错人,苏绿檀还乐着跟人搭话,她委屈着道:“表哥忽然一下子出现在我面前,问我什么,我就答了,哪里来得及想着替嫂子隐瞒,只怕嫂子还以为我编排她了。那日回来我看她头发衣裳都乱了,像是跟表哥大吵一架,就想去劝慰解释,嫂子不听,还叫我滚。心里肯定嫌了我了。”
  赵氏急切道:“你没跟她解释清楚?”
  方宝柔无奈道:“我想说,嫂子却不想听。”
  沉默了好半天,赵氏带着些责备的语气问道:“你回来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现在她正在赶来的路上,我这……一时如何替你解释得清楚!”
  方宝柔嘟嘴道:“姨母,宝柔不想您为我的事儿跟表嫂两个吵架,本来表哥眼下就正心烦着,您要是跟嫂子两个再吵起来了,岂不是火上加油?”
  赵氏一时也没过脑子,脱口而出:“吵架我倒不至于跟她吵架。毕竟苏绿檀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你看我拜托她这事儿,她还不是答应了。你若早些说,我领你去好好道个歉,他们夫妻两个感情好,说开了也就没事儿了,这下子好了,她积怨几日,倒不好对付了!”
  方宝柔表情凝固住了,让她给苏绿檀道歉?!是她被骂了!不是苏绿檀被骂了!
  掐了掐掌心,方宝柔偷偷吸了口凉气,道:“嫂子那日一个字也不听我说,对我发那么大的脾气,我本想忍一忍也就过了,想的没有姨母这般周全。”
  赵氏也不好责怪什么了,只是一想到苏绿檀现在肯定是怒气冲冲来的,她心里还有点发憷,不管钟延光是不是真跟她吵架了,他一贯是维护她的,等他们夫妻两个和好了,钟延光也还要计较这事!倒时候闹起来,真真是伤筋动骨。
  重重地叹了口气,赵氏道:“我先想想一会子怎么跟她解释罢,苏绿檀那个脾气,现在就不该跟她吵架!一会子她要不好了,你可有些眼色,为了将来的前途,该忍的时候忍一忍。”
  方宝柔不言不语。
  赵氏安慰道:“我知道委屈你了,是姨母无能,我要是有苏绿檀那般会讨人喜欢,也不用求着她面前去了,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让杨家人正好就买她的面子。”
  方宝柔点着头道:“宝柔明白。”
  这个节骨眼,赵氏真是怕了跟苏绿檀发生矛盾,就像方宝柔说的,万一她不乐意做媒了怎么办?随便在杨家人面前说几句不好的话,这事儿就黄了,错过了杨五郎,再不知遇到这般好的亲事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眼看着苏绿檀要来了,赵氏推着方宝柔道:“你先进屋去,我喊你的时候,你再出来,免得她看到你更生气,我先哄一哄她再说。”
  方宝柔转身进去,一转脸脸色就变了,她不会跟苏绿檀道歉,苏绿檀也不会给她道歉的机会。她就等着看赵氏跟苏绿檀两个吵翻天。
  没多大会儿,苏绿檀就带着人到了千禧堂。
  赵氏一改往日冷脸,热络地喊她坐近一些。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苏绿檀仍旧坐在靠背椅上,不咸不淡道:“老夫人有什么话直问就是。”
  赵氏也不计较,笑问她:“杨家可有消息了?”杨家又要办一个赏花宴,苏绿檀肯定早就有了消息。
  苏绿檀摇头道:“没有,杨夫人再没递过什么消息给我。”倒是六皇子妃跟她通了信,不过这个内容,赵氏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
  赵氏听罢面色一僵,道:“绿檀啊,我知道你误会了宝柔,若是她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给你赔不是好不好?但这女儿家的亲事真不能胡来,杨家那边,你可得给我个真话,不能糊弄我啊。”
  苏绿檀冷笑,她还没提起方宝柔这茬,赵氏倒自己迫不及待地上赶着找苦头吃了。
  很好啊。
  虽然方宝柔不是苏绿檀跟钟延光生气的根本原因,但她也不会由得方宝柔算计她。
  揭开手边的茶杯盖子,苏绿檀头也不抬道:“既然表妹说是误会,老夫人叫她来当面告诉我,到底是不是误会。”
  赵氏心知苏绿檀要发难,生怕她见了方宝柔忍不住脾气,便软言软语地稳着她道:“千错万错都是宝柔的错,她没你机灵,做事不知变通,你就饶了她这一次好不好?”
  苏绿檀觉得好笑,张牙舞爪的赵氏还有这么一天,看来真是捏着她的软肋了。
  笑一笑,苏绿檀道:“老夫人,您也知道我的,我是脾气不好,又受不得委屈爱计较,但我也不是不讲理,倘或只是误会,我不光一个字不多说,去杨家的帖子,我保准给她拿到。”
  赵氏大喜,也顾不得苏绿檀后面说什么,道:“好好好。”
  露出一口白牙,苏绿檀皮笑肉不笑,道:“如果不是我误会,方表妹存了心害我,闹得钟家家宅不宁,让她斟茶跪下道歉,不过分罢?”
  赵氏脸色一白,绞着帕子道:“跪下……是不是太过了?”
  苏绿檀淡声道:“她没做错,这个要求就是废话。”缓缓抬头,她又道:“老夫人在担心什么?”
  赵氏有些语无伦次道:“这、这,宝柔她还小,不懂事。”
  苏绿檀道:“只是不懂事,我也谅解她,若是存心为之,正一正家风,难道不该?”
  方宝柔在帘子后面听得心惊胆战,死死地抠着墙壁,才忍住冲出去。跪下?她凭什么给苏绿檀跪下!
  寂静的屋子里,只听得赵氏道:“好吧,若她不是存心为之,你可不能故意耽搁她的亲事!”
  苏绿檀点着头,道:“好,老夫人你且告诉我,我怎么就误会她了。”
  扯了扯嘴角,赵氏道:“你说你平日里都穿红簪金的,怎么偏那日穿的素净了,叫人家认错人就算了,杨五郎一个没成婚的小郎君,你搭理他作甚?举止虽未出格,也有些容易惹人闲话,也难怪持誉知道了要生气。宝柔也是没脑子,一股脑就对持誉说了实话,不知替你遮掩,说起来,她有错,却不是大错特错。”
  哂笑一声,苏绿檀道:“说起来,还是我错得多了?”
  赵氏挪开视线,这个关头没敢说是,但她的表情出卖了她。
  苏绿檀把手里端起来的茶杯重重地磕在桌上,道:“那日去六皇子府的都是没出阁的姑娘,各个穿的明艳活泼,我一个妇道人家,难道还要跟她们争奇斗艳?我穿素雅些还错了?何况方表妹生的也不出挑,我再精心打扮下,岂不是她当绿叶,我当红花了?老夫人觉着这样做就是对的?”
  赵氏语塞,苏绿檀说的头头是道,根本挑不出毛病,顿了顿,她道:“这不是你的错,那以你的聪明,怎么会叫人认错人?”
  苏绿檀唇角勾起,道:“老夫人还不知道?方表妹那日急着表现,一脚跨我前面去站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带我去相看的。她不作死,杨五郎这样的人,也不至于认错人罢?这一点方表妹可对您说了?可对侯爷说了?她不作死,至于惹得人家难堪,我还要赔笑去打圆场么?这么好强耐不住性子的姑娘,您当六皇子妃和杨五郎都是傻子,四只眼睛还看不出来?”
  赵氏瞪大了眼,这事里百转千回,她都反应不过来了。
  苏绿檀立刻又道:“若是方宝柔想辩驳,这个容易,我的丫鬟,还有六皇子妃的丫鬟,加起来足足六七个人,这个口供可值得相信?要是非说我一个人买通六个人,不如叫侯爷想个法子问一问杨五郎,好端端一双人眼睛,怎么就认错人了呢?”
  赵氏无言以对,张着口沉默了半天,不是很有底气道:“果真如此?”
  苏绿檀的视线似有若无地往内室扫了一眼,道:“那点儿小心思,想瞒得过谁?方表妹要是还不服,只管叫她出来解释。”
  想了好一会子,赵氏艰难开口道:“这事说起来……你有你的道理,她有她的道理,也实在算不得谁有大错,叫她下跪也太不好了些!”
  挑一挑眉毛,苏绿檀道:“我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的,但她害得我跟侯爷夫妻感情不睦,这算不算大错?老夫人要这样说,那我就去找太夫人评评理。”她虽知道自己与钟延光之间的事,其实与方宝柔没有多大干系,但这不代表她就能够纵容别人算计到她头上。
  苏绿檀作势要走,吓得赵氏连忙拉住她道:“绿檀!别啊,有话好好说成吗?”
  赵氏见苏绿檀态度松动,放软了声音嘟哝道:“怎么一言不合就麻烦太夫人去,咱们之前不都商量得好好的吗?这事再商量着来不成吗?”
  赵氏这辈子就剩三个弱点,太夫人、钟延光和方宝柔,一下子全被苏绿檀捏在手里,真是没有比现在更束手无策的时候了。
  苏绿檀重新坐下,道:“成啊,可以商量。”
  赵氏欣喜道:“那叫她给你斟茶道个歉?”
  方宝柔在内室里整个身子都僵住了,指甲掐断了一截,才疼得有了反应。
  冷光射向赵氏,苏绿檀道:“她住在定南侯府寄人篱下,还不知道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犯了这等大错,我若说要把送回去,老夫人可有异议?”
  赵氏冷汗连连,方宝柔被赶走了,别说不能风光出嫁了,这名声也难听,即便是回到了苏州,有些家底的人家,稍微一打听,哪个肯娶她?
  苏绿檀干脆利落道:“斟茶道歉,跪祠堂六个时辰,没得商量。”
  赵氏吞咽两下,道:“若是我答应了,你保证亲事上不为难她。”
  苏绿檀点头,应承道:“绝不为难,一码归一码,杨家若看得上她,我一个字都不多说。”
  赵氏心一横,朝内室里咬牙道:“宝柔,你出来。”
  方宝柔面色黑得像锅底,赵氏这个时候喊她出去,她这一点脸面也没有了!
  缓步从里面出来,方宝柔满眼泪水,苏绿檀不为所动,道:“我知道你还有不服的,行,当着老夫人的面,你还想解释什么,尽管说。”
  方宝柔抹了抹眼泪,万分委屈地告诉赵氏:“姨母,我承认我那时急切了些,可我真没坏表哥表嫂情分的心思,我根本没对表哥说假话!”
  赵氏无奈,苏绿檀话都说这个份上了,不管方宝柔有没有错,她只看结果。
  苏绿檀也不插话,赵氏两头看来看去,最终还是望着方宝柔道:“宝柔,你乖点,给你嫂子倒杯茶,说说好话。”
  赵氏见方宝柔不肯动,急得心里冒火,苦着脸小声劝道:“宝柔,亲事要紧!亲事要紧!女人这辈子嫁个好人家,比什么都重要!”
  这点赵氏深有体会,当初她嫁进定南侯府,还不是吃了不少苦头,好歹是嫁进来了,虽过的也不是事事顺心,比从前苏州认识的小姐妹,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方宝柔忍泪,赵氏让丫鬟去倒热茶,苏绿檀道:“不用了,就用我这杯温水意思意思就好。”
  夏蝉把茶杯递到方宝柔手里。
  方宝柔端着茶杯,慢慢走到苏绿檀面前,弯腰垂首道:“表嫂,我……我错了。”
  苏绿檀直直地看着她道:“我知道你也不是真心认错,我也没指着你真心,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但凡想在我头上动一点心思,就算你是‘无心’的,我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说完,苏绿檀伸手,赵氏以为她要接下茶杯,方宝柔顺势上前,没想到苏绿檀居然伸腿绊了她一下。
  哐当一声,杯子掉地上打碎了,茶水溅了苏绿檀一裙摆,方宝柔左腿一软,跪在了她面前,两手撑住地面,险些给面前的人磕个头。
  赵氏大为光火:“苏绿檀!不是说好了只斟茶道歉,你绊她作甚!”
  苏绿檀耸肩道:“老夫人,我跟方表妹一样,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无心之失,我都能原谅她了,她难道不能原谅我一次?”
  赵氏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苏绿檀说什么都有道理!跺了跺脚,她使唤屋里的丫鬟:“都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把人扶起来!”
  方宝柔这才被丫鬟扶着坐到了赵氏身边,手掌心已经割破了,鲜血刺目。
  苏绿檀临走前道:“记住了,六个时辰,少一刻钟我都不会对你多说一句实话。”
  赵氏憋屈的厉害,又不敢骂苏绿檀,摆着手道:“我的小祖宗,你快走走走成不成!”
  苏绿檀真走了,赵氏看着方宝柔手上的伤口,觉得亏大发了,抱怨道:“早知道给她磕头得了,这还要多跪六个时辰,真是拿她个死妖精没办法!可怜我的宝柔,还好伤的是手,要是伤了脸,我就——”
  “就怎么样?”方宝柔低着头问。
  赵氏攥着帕子不说话,她能怎么样,了不得罚一罚苏绿檀,可上头有太夫人护着,下有钟延光,她哪里罚得动这个儿媳妇!
  赵氏频频叹气。
  方宝柔包扎完伤口,啜泣着对赵氏解释说:“姨母,我真的没有存了挑拨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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