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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打脸日常-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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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延光问道:“院里有没有备着热茶?”
  夏蝉答道:“有。”
  钟延光道:“嗯。”
  说完钟延光也跟着进了荣安堂。苏绿檀今日之举着实恼人,亏得她还好意思发脾气,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谁做错了事!他得喝够了茶水,好好费一费口舌,教训教训她才行。
  夏蝉问冬雪道:“书房里的丫鬟敢不备茶吗?”
  冬雪低声道:“侯爷怎么吩咐,我们怎么做就是,赶紧回去吧。”
  两个丫鬟走进了院子,来不及歇息,亲自沏茶端进了次间。
  次间里,苏绿檀也乏了,歪在罗汉床上,怀抱迎枕,见了茶,忙端了起来,抿了一小口。
  钟延光也跟着喝了一些。
  两个丫鬟乖乖地退了出去。
  夫妻二人喝完茶,钟延光搁下茶杯,声音不大道:“你刚说我和怀庆什么?”
  苏绿檀瞪了钟延光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没点数吗?”
  钟延光有口难言,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苏绿檀脑袋一偏,扯着帕子埋怨道:“今天我本该开开心心看你跟他们几个骑马比赛,结果呢!就因为你和怀庆那点儿破事,害得我什么也没心情看了,还得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追究的贤良样子,偏你还不领情,甩冷脸子给我看。”
  吐了一口“憋屈”的气出来,苏绿檀道:“这贤妇我是当不下去了,谁爱当谁当!”
  钟延光嘴角一抽,他现在才知道,苏绿檀今天还当了贤妇了。
  怒气散了一些,钟延光缓了声音问道:“怀庆跟你说什么了?”
  苏绿檀一脸不大高兴的样子,道:“说你们两个在我和你成亲之前,就有……”
  钟延光锁眉问道:“有什么?”
  “有什么你还不清楚吗?早知道你已经有了一段良缘,我才不答应太夫人这门亲事!现在我是坏人姻缘造了孽了,所以老天爷让你彻底忘记我,报应我来了是不是?”苏绿檀说着说着,还有几分委屈了。
  钟延光声音更低了,愧疚道:“绿檀,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怀庆公主交集并不多,最接近的一次,也就是两年前秋猎的时候。”
  眉毛一抬,原来钟延光看不上公主的传言,还真有其事呀,苏绿檀酸溜溜道:“我怎么知道你们两年前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往来?”
  钟延光解释道:“两年前她在秋猎的时候扭了脚,我正好离她不远。”
  “所以呢?你就救了她?好一出英雄救美,是不是还私定终身结良缘了啊!”
  钟延光耐着性子道:“不是,我不是那种人。我看怀庆扭的不是很严重,就是娇惯坏了遇事爱哭,雷声大雨点小,本不想管她,哪晓得她不长眼走到我的马身边,被踢了一脚,这才真走不了路,我不得已就领着她出了林子。”说完又赶紧补了一句道:“我跟她一人一匹马,没有任何接触。”
  苏绿檀蹙眉问道:“除此之外呢?比如我们成婚之前,你跟她还有因什么事走动了?”
  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钟延光笃定道:“除开在外面碰过面——就像今天这样,说的话未曾多过一句,我从未与她有过任何私交。”
  这就怪了。
  苏绿檀自言自语道:“那她到底指的哪天?难道是成婚之后?”
  钟延光没好气道:“我娶妻之前都不曾搭理过她,成亲之后更会避嫌!今年我与她说过的话,大抵也只有今日这一句了,除此之外绝无任何干系。”
  苏绿檀点着头分析道:“你把跟我有关的事都忘了,会不会忘了跟她有关的事?”
  钟延光不悦道:“她是什么要紧人物,我需要记得她,还要忘记她?”
  苏绿檀不依不饶,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哪儿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钟延光忍不住替自己辩解。
  苏绿檀挑眉娇声道:“你果真从未骗过我?”
  钟延光想起某些事……大概应该也不算骗。顿一顿,他道:“反正我同怀庆并无关系,你切莫乱想,省得……坏我名声。”
  苏绿檀一脸冤屈道:“你还责怪起我来了,要不是你跟她闹出这件事,今儿我怎么会错过你的骑马比赛!错过就错过,我忍着难过和伤心,夸你赞你,哄你开心。你倒好,看着一本正经,实则弯弯心思不少,还使法子来套我的话!你说说看,世间哪有你这样的丈夫啊?”
  指责的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钟延光默然,是他的不对,不该无端生她的气,还把她往坏处想。
  真的是委屈她了。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钟延光语气干巴巴道:“我不知道怀庆对你说了这些。”
  苏绿檀一言不发。


第33章 
  苏绿檀看起来还在生气,小嘴抿的紧紧的。
  钟延光从未哄过别人,也不大会说软话,只得理智摆事实,讲道理,说:“怀庆颇有心计,不比你心思单纯,若我不在你身边时,远着她些,省得受她蛊惑。”
  苏绿檀咬着下唇,没敢把眼底的笑意给漏放出来,听了钟延光的话顺坡下驴就软声道:“知道了,以后蛮蛮再也不听她的狗屁话了,省得坏了我们夫妻情分。”
  钟延光“嗯”了一声道:“是该如此——但是那两个字不要挂在嘴边。”
  “哪两个字?”苏绿檀问道。
  钟延光面色严肃道:“任何不符你身份的话,都不要说。”
  苏绿檀晃了晃帕子,道:“好吧,不符合我身份的狗屁话,我再也不说了。”
  钟延光:……
  次间里重新恢复宁静,夏蝉捉摸着时机进来,行礼禀道:“夫人,前院的人差人来问,是今儿请大夫还是明儿?”
  本该是今儿请大夫,但苏绿檀临时决定出去玩,这事就耽搁下了。
  钟延光眸子一紧,问道:“你病了?”他目光落在苏绿檀红润的面颊上。
  苏绿檀捂着肚子噘嘴道:“月事一直没来。”
  钟延光先是面无表情,而后渐渐瞪大了眼睛。
  苏绿檀捏了捏眉心,吩咐丫鬟道:“去请吧,我歇一会儿差不多大夫正好就来了。”
  钟延光陡然冷声打断道:“夏蝉你先退下,大夫明日再请。”
  苏绿檀一脸不解,待丫鬟退下之后,道:“为何要推到明日?”
  钟延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理了理头绪,冷静了几分,才磕磕巴巴问道:“月事怎么没来?”
  俩眼睛骨碌转着,苏绿檀睁着湿漉漉的眸子看着钟延光道:“还能是为什么?要么就是迟了几日,要不就是有了呗。”
  钟延光面色铁青道:“有了?什么叫有了?”他出去打仗三个月,归家便是昏迷,苏绿檀上哪儿去有的?!
  苏绿檀眉眼弯弯道:“有了就是有喜了呀,夫君你怕不是个大傻子吧,连这个也不明白。”
  屋内一声巨响,钟延光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脸色黑如锅底,道:“我三月不曾归家,你如何有喜?苏绿檀,你胆子竟大到这个地步了!那个狗东西到底是谁?”
  一听这话苏绿檀可就不高兴了,她把帕子往钟延光脸上扔过去,冷笑一声道:“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轻浮不自爱的人?自己的种还硬要往别人身上扣,倒是没见过这么乐得给别人养儿子的人!那狗东西是谁?可不就坐在我眼前,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你钟延光!”
  呆傻了一阵子,钟延光渐渐回过神,把帕子从头上拿下来,放缓语气道:“你什么意思?我何时与你……同床共枕过?”
  苏绿檀翻个大白眼,道:“你醒来的第一天你忘了吗?那时你我在做什么?”
  思及那日,钟延光涨红了脸,道:“在、在排毒。”
  苏绿檀逼问:“如何排毒?”
  “泄、泄我……体内毒物。”钟延光越说越发不好意思了。
  苏绿檀道:“那不就是了,泄你精元之时,不就有了肌肤之亲了?”
  钟延光不信道:“那日晨起,你分明是以手……”说着说着声音就弱下来了,继续道:“以手替我祛毒。”
  苏绿檀笑道:“那是早上的时候才用的手,我可是为你忙活了一整夜。”
  钟延光脖子也红了,潮红的颜色一致蔓延到耳根子,他嗓子发干道:“你是说,夜里的时候,你、你……”
  苏绿檀大大方方接话道:“对啊,夜里的时候,我与你做了夫妻之事。”
  钟延光偏过头,不大敢看苏绿檀的脸,他低声问道:“我夜里昏迷不醒,你一个人如何做的?”
  “观音坐莲呀!”
  这个词儿新鲜了,钟延光可是头一次打别人嘴里听说,只消仔细想一想,其中奥妙便瞬间知晓,这使得他面上红色更是久久不退。
  苏绿檀瞧见钟延光如此模样,眉飞色舞道:“你想呀,长夜漫漫,我一个弱女子,臂力哪里足够,怎么可能……嗯?是不是?自然要改一改样式。”
  钟延光的脸由红转白,紧接着又红了。到最后肯定是怒气全消,不敢直视苏绿檀,略带着些责备道:“你这又是打哪学的?”
  苏绿檀很无辜道:“这不是夫君以前亲自调(注)教的我嘛,我跟你学的,至于你从哪儿学的,我就不知道了。”
  钟延光登时语塞。
  苏绿檀咬唇而笑,媚眼千姿。
  她打哪儿知道的,当然是跟平眉姑娘学的。
  平眉第一回 里诱惑了继兄,第二回里则是些亲热桥段。苏绿檀未经夫妻之事,书里提到的有些字儿她都不认识,尤其对男女那处的描写,她只认得字,不知道说的是何物,独独记了个“观音坐莲”把那继兄勾得五迷三道的。
  苏绿檀想,平眉这招对她继兄这么好使,对钟延光肯定也好使。
  今日一用,果然好使。
  竟把钟延光整得服服帖帖,一个字也不敢责怪她了。
  今夜还得继续向平眉姑娘学习学习。
  苏绿檀笑得花枝乱颤,钟延光却是没脸见人,从前的他,到底是个什么风流浪荡的模样!
  轻咳了一声,钟延光肃了神色道:“好了,再不提旧事了。”他盯着苏绿檀的肚子道:“如今你身子要紧,我去让丫鬟早早请大夫来的好。”
  苏绿檀喊住他,道:“不要。”
  钟延光投一个疑问的眼神,道:“为何?”
  “我乏了,不想见大夫,等明个再说,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苏绿檀还想多逗一逗钟延光,哪里舍得这么快就看大夫。
  钟延光一听说苏绿檀累了,也不强迫了,只道:“那你好生歇息。”
  苏绿檀点点头,钟延光出去之后,喊了丫鬟进去仔细伺候,比平日里多嘱咐了好几句话。
  夏蝉和冬雪都只有听着的份儿,等钟延光走了,才轻手轻脚地进去,拿了毛毡毯子给苏绿檀盖在身上。
  夏蝉心惊胆战道:“夫人,奴婢刚才好像在屋里听到了捶桌的声音?”她上下打量着苏绿檀,生怕她被钟延光给伤着了。
  苏绿檀道:“无事,他捶他的,他疼我又不疼。”
  夏蝉心头一凛,道:“侯爷他生夫人的气了?”
  苏绿檀剥了个花生扔嘴里,道:“嘁,我蹬他一脚,你看他敢不敢跟我发脾气。”
  夏蝉佩服地看向苏绿檀,原来她们家主子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
  到底是怕了钟延光,夏蝉还是老样子,温声劝道:“吵架总归是伤和气的,夫人还是软着些的好。”
  冬雪拉了夏蝉的衣袖,道:“叫夫人歇会儿吧,她今儿累了。”
  打了个哈切,苏绿檀道:“你们也回去歇会儿吧,换春朝她们两个在外面伺候就是,我睡会儿了。”
  两个丫鬟点一点头,一起退出去了
  冬雪在门外悄声对夏蝉道:“你没看到每次都是侯爷脸色不大好地进屋,结果又好好的出来了吗?证明夫人没事。”
  夏蝉道:“夫人手段有这么厉害?”
  两个丫鬟跟了苏绿檀这么久,可没听说过她懂得什么御夫之术。
  冬雪轻笑道:“你忘了,夫人从前在金陵跟那位夫人斗法最擅长什么?”
  夏蝉犹豫了一下,迟疑道:“……倒打一耙?”
  冬雪点点头。
  夏蝉佩服的五体投地,原来用在女人身上的招数,用在男人身上也同样奏效。
  大概她家主子,就是传说中男女通杀的绝世美人。
  ……
  秋光照绿波,一番风,一番雨,一番凉。
  夜浓天冷。
  苏绿檀睡会子醒来天色已经黑透了,丫鬟当然也早就让小厨房准备好了晚膳,她起来漱漱口,洗了手,就准备开始用膳了。
  钟延光从书房那边过来,净了手,状似随口问道:“睡了多久?”
  揉一揉惺忪睡眼,苏绿檀语气软绵无力道:“不知道,有一会子了吧,外面灯都掌起来了。”
  夏蝉道:“快有半个时辰了。”
  苏绿檀一下子就清醒了,讶异道:“这么久了?”
  钟延光若有所思,他似乎记得,孕妇确实嗜睡。
  小厨房的人把菜都端上来了,苏绿檀将将才起,胃口不大好,吃了几筷子就不太想吃了。
  钟延光见她食欲不振,道:“这就不吃了?”
  苏绿檀放下筷子,托腮道:“许是月事不来的缘故,吃不下了,倘或夫君肯喂一喂,兴许还能吃上几口。”
  钟延光夹菜的手滞了片刻,低头问道:“想吃什么?”
  苏绿檀抿笑,心道钟延光到底还是肯为子嗣服软的,便指着鲜美的鱼肉道:“这个,要挑了刺才能吃,不然我会卡住,我倒是不怕,就怕把肚子里的那个卡坏了。”
  钟延光夹了一块鱼片,把刺挑出来,用勺子盛肉,放到了苏绿檀碗里。
  鱼肉鲜嫩,入口即化,苏绿檀很容易就吃下去了,乐得她翘起的嘴角怎么都平不下去。
  钟延光忍不住问道:“便那么好吃?”
  苏绿檀扬眉道:“那是自然,我夫君喂的!”
  钟延光继续用膳,嘴角似有似无地弯了起来。
  吃过饭了,钟延光再也没理由留下,他起身站了一会儿,临行前嘱咐道:“夜里仔细莫要受凉,护好肚子。”
  苏绿檀“嘁”了一声,道:“知道了,赶紧走你的吧!”
  钟延光也没计较苏绿檀这点小性子,就是觉得女人多善变,孕妇尤其如此。脸色一会儿一个样,刚刚还为他高兴为他得意,一转眼又嫌他似的。
  又多瞧了一眼苏绿檀,钟延光这才真的走了。
  苏绿檀失落地跺一跺脚,自己往屋里去了。她腹中空空如也,早知道钟延光这么喜欢孩子,那一天合该跟他把观音坐莲给坐实了!
  如此一来,就算沾着孩子的光,她也总该在钟延光心里有几分地位。
  注定是个难眠之夜。
  钟延光辗转反侧,久不能寐,他在想苏绿檀说的每一句话,当然了,想的最多的,还是孩子。
  倘或苏绿檀真的有了他的孩子……
  想着想着,枕着手臂的钟延光就笑起来了。他可以说是自幼无父,母亲嘛,也差不多没有,祖母因着钟家前途的关系,待他十分严苛。
  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钟延光希望是个女儿,他想好好的疼爱她,把她宠的比公主还娇贵。
  不过最好不要像她娘,毕竟苏绿檀太娇纵了些。
  其实像那么一点点也可以的,毕竟苏绿檀有时候还是很贴心可爱的,虽然爱看一些不着调的书,但也通情达理,知晓大义,是个不错的姑娘。
  这样的女人,嫁得如意郎君被疼着宠着,一生倒也顺遂了。
  所以他的女儿嘛,不就是应该过这种日子吗?性子纵一纵,又有何妨?
  他定南侯府的千金,合该被千人宠万人爱的。
  可要是个小子就糟了。
  不好管不好教的,他成天在衙门里忙的要死,哪里有功夫搭理那小兔崽子。
  奈何钟家子嗣单薄,若真是个儿子,是也就是了吧,就当延续香火来了。
  在床上翻个身,钟延光心想,若是个儿子,苏绿檀那没脑子的女人会不会很溺爱他?就像赵氏以前总是偷偷给他塞东西,但说话又总是一点道理也没有,只知道把金银阿堵物给他,便以为是这世间最好的了。
  不对,苏绿檀不是这样的人,她吹得一手好埙,脑子才不是草包做的。
  钟延光不知道想了多久,迷迷糊糊有些困倦了,熟睡之际,竟梦到了苏绿檀所说的“观音坐莲”,至于那人嘛,和从前不同,这回梦的真真切切了。
  *
  清晨,钟延光因为要上朝,天不亮就起来了,穿好官服,坐上马车就走了,临走前,他往荣安堂院子里看了一眼。
  上朝的时候,金銮大殿上,如皇帝所言,陈功勋,表功臣,钟延光受到万众瞩目,在无数道钦佩的目光之下,跪谢隆恩。
  这一回,钟家的门楣真的在这繁华的长安城里立起来了,他死过的那一回,也值了。
  本该是兴奋激动的一刻,钟延光却出奇的平静,散朝之后,他与平常交好的几个人同行,旁人都是兴高采烈议论他调职之事,他反倒像个事外人。
  陆清然上前与钟延光比肩道:“怎么也不说几句话?”
  钟延光淡淡道:“说什么?”
  陆清然瞧着钟延光道:“看你眉眼上的喜色,明明是高兴的,还怪矜持的。”
  钟延光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笑容。
  一路出宫,他们两人骑马而行,走到闹市里,陆清然道:“走,今儿日子好,喝酒去。”
  钟延光道:“不去。”
  陆清然很烦,高声道:“又不去?!”啧了一声,道:“早起我还没吃东西,走去吃点东西糕点什么的垫肚子总行吧?”
  钟延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道:“好。”
  两人找了间茶楼坐下,叫小厮跑腿去买些垫肚子的东西上来。
  陆清然还略能吃一些甜食,便吩咐小厮除了买两碗牛杂面之外,还买一些芙蓉斋桂花糕上来。
  钟延光道:“带一包蜜饯。”
  陆清然好奇道:“你不是不吃甜食吗?”
  钟延光道:“芙蓉斋的蜜饯,还可以。”
  陆清然虽然怀疑着,到底让小厮照办了。
  小厮买了东西回来,牛杂面还没好,陆清然吃了两块糕点,钟延光正襟危坐,不动分毫。
  陆清然道:“你怎么不吃?刚说味道还可以,现在又嫌弃了?”
  钟延光往楼外看了一眼道:“面快来了,暂且不吃了。”
  陆清然嘴馋的,伸手就要拈两颗蜜饯,却被钟延光一下子拍开手腕。
  钟延光突然出手,力气是很大的,饶是陆清然一个大男人,也觉得肉疼,他甩开对方道:“你做什么?”
  钟延光掏摸出几个钱给了陆清然的小厮,转脸就道:“我买的,你要吃自己去买。”
  陆清然嘴角往后直扯,这就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狗兄弟?
  简直薄情寡义!狼心狗肺!没人性!
  兄弟二人吃过面,钟延光便带着蜜饯回了衙门一趟,也未去神策卫,半下午就回家去了。
  钟延光回的早,苏绿檀正在屋里给吴氏做荷包,他背着手,把蜜饯藏在后面走进去。
  苏绿檀早就听到脚步声了,抽个空抬头瞧了钟延光一眼,道:“回了?”
  钟延光道:“嗯,大夫来看过之后怎么说?”
  没良心的,就只知道关心儿子!
  苏绿檀摇头道:“大夫还没来。”
  “没来?”
  苏绿檀解释说:“大夫遇着了有急病的病人,左右我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在家里等一时半刻的也没关系,反正我手里还有事忙活呢。”
  钟延光嘴角下沉,这怎么就不是要紧事了了。
  抬脚走到罗汉床前,钟延光坐了下去,把蜜饯放到手边。苏绿檀果然瞧见了,好奇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钟延光淡定道:“今日同陆清然一起吃早食的时候,他让人买了给我带的一份。你要不要吃,若不要,我就……”
  苏绿檀笑吟吟地看着他道:“我不要你就怎么样?自己吃?给丫鬟吃?”
  钟延光移开视线问道:“到底要不要?”
  把包好的蜜饯拿过来,苏绿檀笑道:“要啊,怎么不要。我夫君给我的我能不要吗?”
  钟延光见苏绿檀肯要了,嘴角缀着一丝淡笑。
  夫妻二人正坐着,丫鬟进来传话道:“夫人,侯爷,陈大夫已经快进二门了。”
  苏绿檀吩咐道:“人来了直接带进来就是。”
  夏蝉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苏绿檀放下手里的活计,嫣然道:“夫君,你喜欢哥儿还是姐儿?”
  钟延光道:“都行。你呢?”
  苏绿檀笑道:“我当然希望是个哥儿。若是个姐儿也好,丫头总归是贴心的。”
  钟延光“嗯”了一声,丫头好。
  过了一会子,苏绿檀眼巴巴地望着钟延光道:“夫君,要是没怀上怎么办?”
  钟延光漫不经心道:“那便没怀上,反……”
  苏绿檀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钟延光唇角收紧,道:“没什么。”
  没多久,陈大夫就来了,他行过礼,隔着一方帕子,给苏绿檀诊脉。
  钟延光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头莫名绷紧了。
  不足半刻功夫,陈大夫道:“夫人身子无大碍,只是最近操劳多了,思虑也有些重了,才至气滞血瘀,月事不调。多多休息,喝两副药养一养就好了。”
  钟延光拧眉追问道:“那孩子呢?”
  陈大夫一愣,答道:“回侯爷,夫人身体底子好,不影响子嗣生育。”
  钟延光皱着的眉头松开了,眼神也淡了几分。
  苏绿檀收回手,道:“就劳烦大夫开药了。”
  陈大夫应下一声,写就药方留给丫鬟,便告辞了。
  人刚出去,钟延光便起身要出去,苏绿檀喊住他,冲他招招手。
  钟延光只犹豫一瞬,就跨步过去了。
  苏绿檀仰着头,情绪低落地问钟延光:“我是不是让夫君失望了?”
  钟延光对上她的视线,道:“没有。”
  苏绿檀忽然就搂住了钟延光的腰,小脸贴在他腹部,细声道:“对不起夫君。”
  钟延光下意识抬起手,想摸一摸苏绿檀的脑袋,到底收回去了,温声道:“这没什么。”
  在钟延光的怀里蹭了蹭,苏绿檀声调轻快道:“夫君,要不咱们努力生一个?”说着说着,手就不老实了,从他脊柱的末端一直往下。
  钟延光气急败坏……就知道苏绿檀这女人没这么老实!


第34章 
  苏绿檀越来越不老实了,以前就是动动嘴皮子,如今还敢动起手来。
  扶着苏绿檀的肩膀,掐住她落在他身后的手,钟延光推开她,快速退开两步,压着声音道:“大夫说了,你思虑过重,以后放宽心,凡事顺其自然,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苏绿檀追着钟延光的背影啐道:“就知道你没良心!”说什么顺其自然,等着周公从梦里把孩子塞她肚子里去么?
  从次间里出来的钟延光额头上冒着冷汗,他警惕地看了看周围,才敢低头看一眼已经支起来的小帐篷。
  苏绿檀那女人就是不安分,大白天没事就动手动脚,难道不晓得他也是个正常男人吗?!
  快走几步,钟延光忍着不去想刚才的事,追上了同仁堂的陈大夫,支开了送他出门的丫鬟。
  钟延光叫住了陈大夫,问他:“同仁堂大夫只有你一个么?”
  陈大夫还没体味过来,弯腰答道:“不止小的一个。”
  钟延光冷着脸道:“那是什么急病非得你去不可?”
  陈大夫骇得背出冷汗,原是耽搁了定南侯夫人诊脉的事,定南侯爷发脾气了。
  跪下磕了个头,陈大夫道:“小的知错,以后定当以夫人为先。”
  钟延光这才道:“你走吧。”
  陈大夫恭恭敬敬地“哎”了一声,跟钟延光一起出了二门,还没出角门,就被人给拦下了。
  此时钟延光已经回到了前院书房,把一直让他心神不宁的《今平眉》给找了出来,翻开阅览。
  这书第一回 他是看过了,苏绿檀照着上面学了两样,第二回他尚且没看,依他之性子,原不肯让这书入眼,可他担心她胡来,心道先看一看,心里提早提防也好。
  抱着防御苏绿檀的心态,钟延光把第二回 看完,后续他也就全部都知道了,平眉主动摸了继兄圆滚滚的后面,夜里同眠时,用的样式就是观音坐莲!
  一着不慎,果然还是被苏绿檀给哄骗了!
  重重地合上书本,一巴掌拍在上面,钟延光耳根子陡然就红了,呵呵,在内室里苏绿檀干了什么,说了什么来着?摸他屁股!观音坐莲?!
  她倒是很会有样学样!
  细细一想,钟延光又有了一丝怀疑,会不会苏绿檀其实是昨天才晓得观音坐莲这回事,也就是说……她根本就知道自己没怀孕?
  钟延光想起自己昨夜为了此事辗转难眠的样子,臊得满面通红,人家苏绿檀三言两语就是在瞎糊弄人,压根就没往心里,他倒好,一宿都没睡好,早朝都还惦念着这件事!
  越想越恼火,钟延光气得要撕书,到底是忍住了,沉着气又把书翻开了,看了第三回 。


第三回 ,平眉的继兄自打那事发生,好些时日不敢去她家中,平眉又盯上了隔壁的书生。书生是个俊俏的年轻男子,将二十不曾娶妻,嘴上常挂之乎者也,自称“小可”,与平眉打过几次照面,每次都是刻意保持距离,以免惹人闲话。平眉暗送秋波无数,可谓是无功而返。
  正看到这里,钟延光的小厮如茗来传话了,说陈大夫又折回二门,到了现在还未出去。
  钟延光合上书问道:“他又回荣安堂做什么?”难道苏绿檀不舒服了?
  小厮禀道:“小的不知道,只是听人说陈大夫转回去了半天没出来。”
  钟延光起身吩咐道:“把书房门锁好。”忽然又把陈大夫召回去了,苏绿檀可别是得了急病才是。
  其实拦下陈大夫的并非荣安堂的人,而是赵氏身边的赵妈妈,她生着一张方脸,唇薄单眼皮,看着就是个狠角儿。
  赵妈妈拈着帕子道:“我们家老夫人关心夫人身体,劳陈大夫随我们走一趟吧。”
  也不是头一次来这深宅大院了,陈大夫如何不晓得这种意思?儿媳妇的生育问题,婆母可不得好好“关心”,指望着着早日抱上孙子。好在苏绿檀身体无大碍,有孕是迟早的事,他跑这一趟也可行。
  赵妈妈把人领走了,送陈大夫出来的荣安堂的丫鬟春朝,远远地瞧见了这一幕,赶忙回去报信。
  赵妈妈把人领到了赵氏面前。
  赵氏管理内宅的手段就是软硬兼施,先来软的,什么话都不问,赏了银子给陈大夫。
  倘或赵氏不拿一分钱,只是问话,陈大夫反而好说,偏给了白花花的银子,这阵势,跟行(注)贿似的,他想起钟延光方才的教训,一下子就怕了,颤声道:“老夫人有话请问,看诊的银子侯爷自会让人去同济堂结账。”
  这话落在赵氏耳朵里,就是软的不吃咯?
  猛然拍桌,赵氏威胁道:“你要再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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